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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名:《听说判官想篡位》

2018-08-25 22:19:30 作者:板蓝根 阅读:载入中…

第三名:《听说判官想篡位》

   / 季军作者获奖访谈 / 

  作者丨板蓝根

  获奖作品丨听说判官想篡位

  家庭主妇

  生平最爱做的事,就是煲心灵鸡汤

  B君:能跟我们介绍一下写《听说判官想篡位》的初衷吗?

  板蓝根:我在生活中知道的很多故事来源于听说,但是听说背后的故事真相谁也不知道,看到storybook的征文,便想到了判官的故事。

  B君:近年来出现了很多关于地府题材的作品,而你想象中的地府世界大概是怎么样的?

  板蓝根:在我看来,阎王、判官、孟婆都只是一个职位,他们也会换届,也有工资,也有和人一样烦恼感情

  B君:作为一名写作者,对于写作你遇到过什么阻碍吗?

  板蓝根:虽然写过不少故事,但直到现在我都觉得自己的汇量太少,有时候对故事的逻辑线处理不够好,以至于完稿之后会觉得故事不够顺畅清晰

  B君:此时此刻最想说的一句话是?

  板蓝根:世事不易,且行且珍惜

   / 初夏征稿大赛 季军作品 / 

  1

  奈何桥奈何桥,奈何累怨难过桥。但见地府空荡荡,独留恶鬼在人间

  数十年前,有大恶之人降生在人间,还未长成便滥杀无辜一时间惨死之人无数。这惨死之人,心头怨气难消,过不了奈何桥,喝不了孟婆汤,无法转世,只能游荡在人间。

  恰有一日,阎王巡视时,看到一浑身金光的新鬼,她看着空荡荡的地府念叨着,“地府空荡荡,恶鬼在人间。”

  阎王眉头紧锁,拦住了要喝孟婆汤的新鬼,“兀那小鬼,你方才说的是何意?”

  小鬼看到阎王后,吓的直哆嗦,颤抖着跪在地上,“我乃江平人氏,生在江平长在江平,八十余年安安稳稳,可半月前,江平有怪物出没,喜食人心,不到半月,江平便似死城一般,可怜年事已高,家中后辈皆已遇害,我被活生生饿死在了屋中!求阎王为我做主啊!”

  阎王听罢,揉了揉眉心,拿出一面镜子,低喝了声“现!”。便看到了现下的江平城,江平城被一片灰红色雾气笼罩日光半点都照不进去。

  “人间不太平,而你阳寿未尽,且先在地府守着罢。”

  阎王将新鬼交给了孟婆看着,自己回了殿中,翻了翻《地府人事簿》,闭上眼道,“判官也该回来了。”

  2

  子时,江宁城的风月楼外阴风阵阵,吹开了三楼烛火最亮的一间屋子

  屋内,穿着青衫年轻男子,正坐在桌前看着近日的账本,邪风吹过,他耳朵一动,抱着账本闪去了一边,不过一息,屋中的烛被吹灭后,又自个亮了起来。

  青衫男子环视屋中,发现除了临街的窗户被吹开,屋中没有丝毫异样,他快步走到窗边,关上窗,再一转身,却发现桌边坐了一个黑衣男子,衣服上用金线绣边,正用他的茶杯喝茶。

  “阁下何人?半夜闯人房中,可不是个好习惯。”

  黑衣男子放下茶杯,故作委屈的看着站在角落人道,“判官,我可是阎王啊!你这个负心汉,怎么能忘了我!”

  “呵,江湖皆知我江子朝是江宁的活阎王,喊我判官?阁下来之前怕是没有打听清楚吧!”随着江子朝话音一起落下的,是他手中甩出的十八根银针,封人十八道大穴,鲜有敌手。

  只见阎王黑袍一甩,接过扑向他面门的银针,怒道“我就知道,判官你早就想篡位了!”

  江子朝眉头狠狠跳了两下,还未开口,眼前一花,再一眨眼,便见阎王飞身上前,在他眉心点了一下。

  烛火明明灭灭,江子朝与阎王只隔着不到一个拳头,江子朝侧过脸,却发现他与对面之人的影子交错在窗户上。

  “砰!”

  江子朝趁着阎王站在他面前,迅速出手,用了十成功力,将阎王锤在地上。

  阎王的身形迅速扁了下去,正在江子朝松了口气时,他又像吹气球般鼓了起来,“判官,你竟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江子朝一怔,不动声色的朝着窗户方向移动,“阁下切莫用江湖术法戏弄于我,今日之事我不追究,你速速离去吧!”

  阎王深深叹了口气,拍了拍衣裳后摆,坐回了凳子上,无端生出一股气势,“江子朝,不管你记不记得,你都是判官,自古以来,查蒙冤之案,定恶人生死,是你的职责,如今有人为祸人间,你是时候归位了。”

  “我只是一个小小楼主,救世这种事,怕是轮不到我来做。”

  阎王摇了摇头,右手拂过江子朝的双眼,掏出一面镜子放在他眼前。

  镜中画面飞快闪过,暗沉沉的城中,遍地都是死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城中,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的胸口有一个大洞。画面一帧帧闪过,最终停留在江平城中的老槐树上。

  “凡人身子也太弱了罢!”阎王见江子朝面色由青变白,立刻收回了镜子,接着道,“你刚才看到的是与你们江宁城一江之隔的江平城,如今那城被怨气和血气围着,只有你,才能改变局面。” 

  江子朝歇了片刻,缓缓睁开眼,歪着头看着阎王,“哦?那我可有什么好处?不若你将阎王之位给我如何?”

  “历届地府班子,恐怕只有你这个判官敢篡位了!”

  3

  “既然要我出力,那便说说我要如何做?”

  阎王叩着桌面,沉声道,“唉,本以为今日你能恢复记忆,拿到生死簿和勾魂笔,可现在你缺一魂一魄,只有先找回你的魂魄,才能行事。”

  阎王说完,拿出一面罗盘,拔下江子朝的一缕头发,念着咒,让头发在罗盘上打着转,罗盘越转越快,头发则越来越短,头发消失之时,罗盘指针也停了下来,稳稳的指着东北方向。

  “那里是皇城方向。”

  “那我们便先去皇城,找回你的魂魄。”

  江子朝点点头,觉得异常疲惫,靠在墙上渐渐闭上眼,他在镜中看到的画面一直在眼前转着,一副副尸体,围着他,站起身捂着胸口对他说,“大人,我们好痛啊!求求您,帮帮我们吧!”

  “江子朝,醒来!”

  正当江子朝深陷这个梦境时,耳边突然传来阎王的声音,他猛的睁开眼,发现不知何时,他躺在了陌生的床上,而外面已经是白日了。

  “这是哪?”江子朝环顾四周,简陋的很,窗外也没有江宁熟悉的叫卖声,即使已经到了早晨,外面也是静悄悄的。

  “这里是皇城郊外的城隍庙。”

  江子朝闻声看去,看到阎王正倚在床边剪着纸人,每当他剪好一个纸人,便滴两滴血在纸人眼睛处。 

  “你这是在做什么?”江子朝看着新奇,拿起纸人反复的看。

  阎王停了手中的事,将散落的纸人堆至一处,“我们鬼界中人,是不能随意出没在人间的,越是法力高强的,越是受到天道的压制,若是在人间平添一道杀孽,少说也要损了百年修为。这些纸人,只带了我一滴血,有些我不方便做的事,便让他们做。”

  见江子朝起身了,阎王接着道,“既然你醒了,我便让城隍进来了。”

  在江子朝看好戏目光里,阎王摇了摇窗边的铃铛,铃声一落,江子朝便见屋中出现了个斯文俊秀少年。这少年先是朝着阎王拜了一拜,又朝着江子朝拜了拜,“少游见过二位大人。”

  “你就是这皇城的城隍?你可知近半年来,皇城可有什么异象?”

  城隍听罢,想了想道,“两三个月前,陛下出宫遇见了一美人,一见之下惊为天人,放了皇榜令京中画师画下这女子相貌,又让禁军四处搜寻,却在国师家中找见了这美人。

  这美人是国师的同门师妹,他们的师傅去世后,便来皇城投奔师兄,没想到被陛下看中,接进了宫中,封了柳妃。自从这美人被封了柳妃,陛下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护国大将军唐远多次劝诫陛下远离妖妃,却都被陛下驳回。”

  江子朝用手撑住下巴,随意道,“怕是这国师与妖妃居心不良啊。”

  阎王听罢,并没有给出自己的看法,反而是看了看窗外,此时已近正午,城隍庙前依旧毫无人烟,“少游,你这城隍庙已经多久没人来了?”

  少游一愣,掰着指头算了算,“大人不说,我倒也想不起来,说来奇怪,前几个月,我这城隍庙每日里都人来求神拜佛,可自半月前开始,来的人越来越少,前几日开始,已是没有人来了。”

  阎王冷笑一声,“身为城隍,没人来拜,你竟没觉得半点不对?”

  城隍讪讪一笑,“这皇城百姓过的舒坦,没来拜我也不稀奇。”

  阎王摇了摇头,扭头对江子朝道“你若觉得这国师古怪,今晚我们便去国师府探上一探。”

  4

  夜幕来的很快,江子朝与阎王共骑在一匹纸马上,纸马速度很快,带着他们穿过了城墙,一路朝着国师府的方向走着。

  一进皇城,江子朝便觉得一阵大风迎着面门吹来,似乎想要将他从马上吹落,他忍不住拽紧了阎王的衣摆。

  进了皇城后,越走,江子朝越觉得心里毛毛的,这里家家户户门前挂着都泛黄灯笼,只是每家挂着的灯笼数量不一,这些灯笼随着风左右摇摆,却没有一盏被吹落。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江子朝忍不住抖了抖,拍着阎王的肩贴着他的耳朵道,“阎王,你有没有觉得,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

  阎王一愣,偏过头,扯了扯缰绳让马停下来,“你觉得哪里不对?”

  马一停,江子朝发现四周突然静了下来,刚在一直灌进耳中的风声听不见了,他诧异的左右张望,发现他们正处在街道中央,左右两边应该是民房,家中皆是黑黢黢的,只有挂在房门前的灯笼静静闪着光。

  “刚才的风不是很大吗?怎么现在风就停了?”

  “风?从哪来的风?”

  江子朝的心高高的提起来,被很多双眼睛盯着的感觉越发的浓烈,他催促前面的阎王,“没什么可能因为马跑的太快让我产生错觉,我们还是快去国师府吧。”

  国师府门外不像寻常百姓家挂着泛黄的灯笼,府外大红灯笼高高的挂着,滴溜滴溜的转,牌匾则用红绸装饰着,一看就是家中有喜事

  阎王将马收起,递给了江子朝一件纸衣,轻轻一吹,将它披在了江子朝的身上,“三个时辰内,一般凡人是看不见你的,国师府不是久留之地,若是找不见你的魂魄,我们便速速离去。”

  阎王抓着江子朝的胳膊,带着他穿墙而过,看到江子朝紧闭双眼一脸抗拒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没想到你还有今天。”

  江子朝发现自己并没有如想象般撞到墙,连忙甩开阎王的手,“我们往西北角走吧,我觉得那边有东西引着我过去。

  整个国师府除了前院的屋子一直亮着灯,越往后院走,越是寂静,江子朝与阎王一路走来,他们连巡视的护卫都没见着,异常顺利的站在了西北角的院门前。

  “这一路太顺利了吧?既没有护卫,也没有五行八卦阵,国师府竟然如此容易便放人进来了?”

  “确实不太对劲,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阎王走在江子朝前面半步进了屋子,却愣住了。屋内吊着一个巨大的夜明珠,借着夜明珠的光,可以看到,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房内墙上贴满了纸张,仔细一看,原来是抄好的往生咒。

  江子朝落后阎王半步,似着了魔般向着床边走去,在枕头下摸出了一柄只剩半截的玉箫。他将玉箫放在鼻尖,几息后,抬头对阎王道,“这玉箫,让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阎王接过玉箫,细细端看,这玉箫摸着十分光滑,显然是常常得主人把玩,断处很平整,不像是无意摔断,且在玉箫尾部,刻有一个柳字。

  “看来这屋子是那位柳妃未出阁时的住处了。”

  5

  江子朝拧着眉,手上不自主的摩挲着玉箫的断口,他总觉得这玉箫与他缺失的魂魄有关,“那我们可要现在赶去皇宫找那妖妃?”

  “不可,虽说天子病重,皇宫内真龙气息已弱,擅闯皇宫我们依然讨不到好。”

  闻言,江子朝眼珠转了几转,这阎王似乎来了皇城后,便颇多顾忌,似乎在瞒着他什么,还有皇城中的怪风和令人发毛的视线,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如今他到底是不敢去皇宫还是不愿去皇宫?种种疑问埋在江子朝心头,他想,皇宫倒是非去不可了。

  “不若我们扮作江湖郎中自请替陛下看病,借机接近那妖妃吧!”

  “天真,”阎王朝着江子朝翻了个白眼,负着双手道,“三界之中,人间最重规矩皇帝哪是一个江湖郎中想见就能见的?不过,你若硬是要用此法,还要找个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的人为你引荐才行。时辰也快到了,我们先出国师府再从长计议。”

  离开国师府后,江子朝松了口气,不知为何,他对国师府打心底厌恶直觉告诉他,国师与柳妃均是祸乱朝纲之人。而现在,最要紧的是,便是找一个能为他们引荐的人。

  “阎王,你可知道,我们要去哪才找一个能引荐我们的人?”

  阎王耷拉着眼皮,看着很困的样子,随口说道,“天要亮了,你在街上拦着人,能拦着谁是谁,本王消耗的法力太多,先休息一会,晚上再出来。”说完,阎王便在江子朝诧异的目光中,迅速缩小直至恢复到纸人大小,落在江子朝手中。 

  江子朝嘴角抽搐,用手轻轻戳了戳纸人,又将它妥帖的放入怀中,看着国师府门前左三圈右三圈转着的红灯笼,咬咬牙随意选了个方向走着。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江子朝终于在路上拦住了一个穿着深绯色官服的人,只见他每一步走的都十分的慢,并且每一步跨出时,两脚之间的距离手臂摆起的弧度都几乎一样,看到这样的人,江子朝脑中想到的只有“木偶”。

  江子朝想了想,站在了离这位大人五步远的地方,却见这大人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稳,再离他只剩一步时,迈出去的一只脚,硬生生停在了半空。江子朝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看到他并无任何反应,若有所思的让开了。

  循着“大人”来时的方向走着,江子朝看到越来越多的人,穿着不同颜色的官服,排成一溜,迈着一样的步伐,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这皇城中,颇多古怪,到底是为官者如此,还是整个皇城都这样了?”江子朝一路沉思,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皇城的商铺中来。这些商铺中都十分的空荡,门前同样挂着数量不一的灯笼,这些掌柜们大多目光呆滞的坐在店门口,看着远处。

  而在一群人中,只有一个药店格外不一样,这家药店的门前并没有挂着灯笼,而掌柜的正在挑拣店中坏了的药材,将它们往店外仍。江子朝带着疑惑迅速朝着药店走去,谁知药店掌柜一见到他,便吓的躲进店中,砰的一下将门关上。

  “掌柜的!你先开开门,我不是坏人!”江子朝扑倒门上,想阻止掌柜的关门,终究晚了一步,“我是从外地来的江湖郎中,只是想向你打听点事,你先开门好吗?”

  正当江子朝着急,思考着是否要将门踹开时,有人站在他后面,轻轻拍了他的左肩三下,声音含笑的凑到他的耳边说,“原来来皇城的是你啊!”

  江子朝被吓的心脏骤停,慢慢的转过身,看到了一个长的极其艳丽的男子。这男子生得一双桃花眼,眉眼间带着三分笑意,咧开嘴朝着江子朝笑。不知为何,江子朝觉得,看到眼前这人的笑容,他一丝戒心都升不起来。

  “不知公子要问掌柜的什么事?他年纪大了,胆子小,怕生人,有事,你问我也是一样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艳丽公子歪着头一笑,“忘了和你说了,我是护国大将军唐远。”

  唐远的声音低低的,让江子朝无端生出一种信赖的感觉,他顺着唐远的话问道,“我有三个问题。其一,皇城中为何家家户户都挂着灯笼?其二,我方才走才,看到许多举止怪异的大人们排成一溜向着皇宫走去,这是为何?其三,这里的掌柜为何都是目光呆滞的坐在店门口?”

  唐远一听,咬牙切齿道,“这一切,都是那国师与妖妃搞出来的鬼!那妖妃一进宫,便缠着陛下,以至陛下三日未上朝,待三日后,御医去看陛下时,陛下已经危在旦夕,那国师说,需得家家户户挂着灯笼,才能替陛下驱赶病魔。皇城百官,皆以国师为首,我劝他们此番做法荒唐不可取,他们都不听,谁料一夜之间,竟成了这样。”

  听了这番话,江子朝总觉得有些怪异,可是当他抬起头看到唐远的桃花眼时,却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突然他觉得心口一痛,灼烧感传来,他忽地醒了神,眼前的唐远仍是笑着的模样,“江公子怎地不走了?不是说好了与我一同进宫,为陛下瞧上一瞧吗?”

  6

  江子朝此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明明找到了可以将他们引荐到陛下面前之人,可是此时阎王并没有现身,眼前的唐远也不知深浅,贸然进宫,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出来。

  “跟他走。”

  就在江子朝犹豫不决之时,耳边突然传来阎王的声音,知道阎王在他身边,江子朝觉得踏实多了,他朝着唐远望去,只见唐远抱着手臂站在他前面,嘴角含笑,最是一副可亲的模样。

  “有没有人和唐将军说过,唐将军是个很亲切的人?”江子朝不知为何,在唐远面前,总是不知不觉问出脑中想问的问题,让他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哈哈哈,江公子,你可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唐远放声大笑,“凡是接触过我的人,都说我阴晴不定,性情古怪,可还从没有人觉得我亲切。”

  江子朝跟在唐远的身后,一路往皇宫走,这一路上,唐远句句不离国师与柳妃,柳妃是个妖妃,将陛下困在身边,丝毫不在乎大臣的看法,国师也不尽到国师的职责,将皇城闹的乌烟瘴气,他俩简直是皇朝毒瘤。

  唐远的声音,太能迷惑人,每每到江子朝快要被唐远说服时,他的心口便传来灼热感,让他心魂一震。

  “原来是你来了。”走进大殿中,那些江子朝看到的古怪的大人们分别站在两侧,仅留下一个穿着玄色衣裳的人,挺直了背站在大殿中央,那人听到脚步声后,回过头定定的看着江子朝,留下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国师大人,每日都这般站在这,不觉得累吗?”唐远上前一步,“你们要输了,这位江公子可是江宁名医,特来为陛下治病呢。”

  江子朝紧跟在唐远身后,一抬头便能看见摊在龙椅上上气不接下气的皇帝,以及守在他身边搀着他的柳妃。

  国师转过身,上下打量了江子朝一番,目光中含着歉意,张了张嘴,却又什么也没说。江子朝为这个眼神感到莫名,这目光,就好像他们曾经认识一般。

  “江公子,还不快上前去给陛下瞧一瞧?”唐远见江子朝呆在他身后,开口催促道。

  唐远的话音落下,江子朝突然觉得脑中像一片浆糊一样,反复出现的都是从药店到皇宫的一路上,唐远对他说过的话,国师是柳妃都是祸乱朝纲之人,要杀了他们。江子朝的眼睛逐渐失神,心口的灼热感不停的刺激也没办法阻止。

  他不知道,他现在的动作就像他早上看到的“大人们”一般,一步一步的挪向皇帝。

  “停下吧,大人。”一直守在陛下身边的柳妃突然开口,声音极其沙哑,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一般,她不知从何处拿出了半管玉箫,凑合着吹奏起来。

  箫声呜咽,根本听不出是什么曲调,可是在这样的箫声让江子朝的目光逐渐恢复清明,正当他准备停下时,许久未说过话的阎王开口了,“别停,继续走,那半截玉箫里有你的一魄。”

  7

  江子朝闻言,停顿片刻后,又接着往前走,耳边的箫声逐渐尖锐,一直站在大殿中间的国师闪身拦在了江子朝面前,“大人,停下来吧。”

  本就对国师没有好感,又一心想要拿到玉箫的江子朝,直接在殿中与国师动起手来,国师在江子朝的手下闪躲,动作极其僵硬,看上去受了伤。江子朝心头一动,瞅准了国师闪避不及的点,重重的拍出一掌,国师被拍的连连后退,倒在地上吐血。

  “师兄!”柳妃见国师受伤,箫声断在了最高音处,柳妃咳出一滩血,颤颤巍巍的跑到国师身边。

  江子朝顺势从柳妃手中抢回了半截玉箫,凑到鼻前一闻,确实是熟悉的味道。“阎王,现在我要怎样才能让这一魄归位?”

  “来不及了!”

  来不得细想这是什么意思,江子朝发现自己胸前有红光闪过,接着原本好好放着的纸人,断成两截在地上。江子朝茫然的抬起头,发现国师与柳妃跪在一边,唐远则狞笑着站在他的对面。

  “没想到连阎王都来了,是什么惊动了您呢?”唐远咧着嘴,眼中露出凶光朝着飘荡在江子朝旁边的阎王行了个半礼。

  “唐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挖了江平百姓的心,挖了皇城百姓的眼,做成灯笼挂在门前,做尽了恶事,还想人不知道?”柳妃扶着国师朝着唐远恶狠狠道。

  江子朝的心中无数念头翻滚,他曾在古书上看到过,上古凶兽,千年入一次轮回,喜食人心,如果能夺得大功德之人的气运,便能长长久久的活在世间,不用受轮回之苦,想来这唐远怕就是那凶兽了。

  “唐远,你挖了江平百姓的心,借着槐树将怨魂困在城中,又挖了皇城百姓的眼做成灯笼,以避天界视听,来夺得这帝王气运,这犯了滔天大罪,本应有历劫的仙人来收你,可是如今我碰到了这事,也不能不管。”阎王飘在江子朝的身边,一字一顿的说完这句话,不知是不是江子朝的错觉,他觉得阎王的身影越来越淡。

  唐远摇了摇头,“阎王,如今我入轮回转世成人,你若是对我出手,便要折百年功德,哦不对,帝王气运,我已得大半,你若强杀了我,怕是自己也要魂飞魄散。”

  “既然阎王杀不了你,那我呢?”江子朝上前半步,将阎王挡在身后,他手中的玉箫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通身翠绿的笔。就在阎王与唐远纠缠之时,悄悄传音给了江子朝收回这一魄的口诀,如今,他只差一魂了。

  “哈哈哈,缺了魂魄的判官也想凑了个热闹?你剩下那一魂早已被我炼化,没了生死簿的判官,还能叫判官?”

  江子朝闻言一愣,朝着阎王看去,此时阎王的小腿已经看不见了,他飘在江子朝身边,做好了起手式朝着唐远攻击。

  唐远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却没落下风,阎王的身影越来越淡,腰以下已经看不见了,江子朝在一旁急的跳脚,狠自己身为判官却丢了莫名丢了自己的魂魄,如今半点忙都帮不到。

  “大人,前世是我师兄妹二人对不起您,这一次,便算我们还您的。”江子朝耳边响起国师的声音,他扭头朝着那师兄妹看去,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没了人影,只有一块竹简。

  江子朝捡起竹简,那一瞬间,他脑中闪过一些抓不住的片段,看着身形愈发淡的阎王,他拿出那只翠绿的笔,边写边念道“唐远,食人心,夺人眼,伤天子,有违纲常。”

  唐远的动作越来越慢,他朝着江子朝大声喊着,“江子朝!我炼化了你的魂魄,若是我死了,你缺了那一魂,永世也回不了地府!”

  江子朝听到唐远的话,笔下一顿,接着写到,“削阳寿六十年,承天雷九道。”

  这句写完,江子朝停了笔,觉得手上的笔有千斤重,再也拿不动它,任它摔了下来,而唐远也在江子朝落笔的那一刹,脸色忽地变成灰白,倒在了地上。

  “你魂魄没有归位,何必强行用命驱使判官笔?”阎王抱着判官迅速的飘出了皇宫,回到了城隍庙前,“明明我就能杀了唐远啊。”

  江子朝费力的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在阎王的眼中看到了水光,他咧开嘴说完了这辈子最后一句话,“这样刚好,你可以好好守着阎王的位置,不用担心判官会篡位了。”

  END

  插图:陈叽目

  编辑:李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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