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米安读后感锦集
《德米安》是一本由[德] 赫尔曼·黑塞著作,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58.00元,页数:216,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德米安》读后感(一):成为你自己
不曾深刻体会辛克莱式的痛苦,但同样经历过幻灭般的精神折磨。那时起决心做一个清醒的人,缩进自己的龟壳里,修复自己的内心世界。
书里讲出了好多自己深有同感却没能总结的话。
“一个觉醒的人,只有一个任何义务也无法超越的义务:寻找自我,固化自我,摸索自己的路前行,无论去向何方。”
“我们当以非宗教的形式行使宗教之事,当如一项思想的事业。”
“大部分人活得并不真实,因为他们视外在世界为真实存在,却无视其自身的内部世界。他们也能幸福。但人类一旦获得另一种知识,就不会选择走一条庸常之路。”
“一个人在醉意中走的路,或许比另一个人在忧思中走得路更坚实。”
“所有这些缔结……全是被胁迫的勾结,出于害怕、恐惧和窘境;而它的内部却腐朽、衰败、濒临瓦解……缔结应从彼此的认同中诞生……这些因担惊受怕而缔结的人,内心满是恐慌、恶意和怀疑。”
“爱无需祈求,爱无需索取,爱是内心坚定的力量。”
“他爱过,还找到了自我。但大多数人的爱,都只为失去自我。”
“少有人为理想而活,所有人都愿意为理想去死,还是为被授予的集体的理想。”
连梦境都与辛克莱惊人相似,有太多共鸣。
人最后无论做什么,使命都是:成为你自己。
《德米安》读后感(二):《德米安》译后记
我想,蒙塔尼奥拉的卢加诺湖、布雷山、圣安邦迪奥教堂、栗树、棕榈树、紫荆树、桉树,要比黑塞的故居、博物馆和墓地更吸引我。但昨天,我得说,并非如此。我对他留下的痕迹感到亲切。
假如古老的事物总以距离为我们带来安慰,那么在黑塞生活了四十三年的蒙塔尼奥拉,这种安慰以他散步的线路,他的居所、照片、画作、笔迹,他的眼镜、雪茄盒,他最后的长眠之地变得实在。当我独自坐在博物馆中的电影院面对他时,他消瘦的身影、他的步态和微笑让我潸然泪下。在这里,阿尔卑斯山的另一面,他找到了他热爱的意大利式的瑞士,他的栖身之所。
我想到悉达多和德米安。
我认为任何对《德米安》的赘述都有悖我的身份。我是位读者和渴慕者。就像从战场归来的年轻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遭受肉体和精神的创伤,质疑旧有的文化和社会支撑,却在《德米安》中,伴随一个十岁孩子的艰难成长,重新被禁忌的、黑暗邪恶的、普遍对立的世界诱惑,饱受噩梦和焦虑的折磨,害怕地期待着毁灭周围的世界,又在不可避免的命运中,在传统信仰、思想解禁和自身伦理的发展中,思考无意识和有意识,善与恶,男人和女人,上帝和魔鬼,整合自我——在恶中走向成熟,并从恶的权力下获得解脱和内心的超越,在爱中孕育新生。
世上没有任何一本书能带人找到幸福。但有的书助 人发现并认识我们的神话和印记,我们的力量,以及我们的朋友——德米安。在惜别中,他强大而不灭的灵魂在我们身上活下去,并与我们融为一体。
在蒙塔尼奥拉,我度过了悲欣交集的难忘的一天。
姜乙
2019 年10 月26 日于苏黎世
蒙塔尼奥拉的黑塞博物馆 / 姜乙 摄《德米安》读后感(三):一个叛逆者寻求自我存在之路上的幻灭和重生
“我做自己不情愿的事,是因为完全不知如何面对自己。我恐惧长久的孤独,害怕心绪的各种细微、羞涩和热切的波动,害怕那常常泛起的爱的柔情。”——节选自《德米安:埃米尔·辛克莱年少时的故事》 一个人不能选择出生在怎样的家庭,有怎样的父母兄弟,但是他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 而这一重要的选择往往在青少年时代就开始了,人们所谓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也是在他的青少年时期开始形成的。 我们每个人在寻找人生道路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要经受挫折甚至幻灭。 当理想和现实发生冲突,当世界和你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当你的思想与父母一直的教导产生矛盾的时候,你还会怎么做呢? 或许你可以从赫尔曼·黑塞的小说《德米安》里找到答案。小说讲述了少年遵从自己的内心,勇敢地追寻自我价值的成长阵痛。 整部小说充满了对辛克莱的内心描写,表现了他从一个依附父母的虔诚基督教徒到信奉自由意志的独立个体,从好孩子、好学生到反叛酗酒,最终承认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勇敢寻找自我的心路历程。 在美好光明的世界诞生 辛克莱出生在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家庭中,他在父母的安排下顺其自然在读拉丁语学校。 作者将他的家庭和父母姐妹存在的空间称之为"光明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们在清晨祈祷时歌唱,庆祝圣诞节,有一条通往未来的笔直道路,这个世界的生活明净纯洁,美好有序。 可以说辛克莱是听着正义战胜邪恶的故事长大的,如果他也走与父母一样的人生路,终其一生,辛克莱都将是一个谨言慎行、有条有理的人。 有许多人一辈子都是在父母的设计和保护下生活的,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忤逆父母的意愿。他们以自己的父母为榜样,父母的生活也在他们身上重演,好像自己就是完美的复制品。 他们有可能也曾有过自己的梦想,但是他们欺骗了自己的内心,他们选择遵从父母长辈的旨意,度过平淡无奇的一生。 但是小说的主人公辛克莱却是天生长着“反骨”的一类人,也就是作者在书中所说的天生就有不同于常人的“印记”。 他要做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人,首先就要从这个在他看来乏味无趣又沉闷寂寞的“光明世界”走出去。
在丑恶黑暗的世界沉沦 辛克莱第一次受到“黑暗世界”的冲击要感谢一个上公立学校的男孩——弗朗茨·克罗默,天真的辛克莱为了与公立学校的朋友更加亲近,有一天,他编造了一个自己曾经盗窃的故事。 然而这个故事却被克罗默当成了威胁辛克莱的把柄,克罗默以此勒索敲诈他,说如果不给钱就把辛克莱盗窃的事情告诉他父亲和警察。 生活在“光明世界”的辛克莱如何能招架得住这种威胁呢,于是从那天起,克罗默成了他的噩梦。这是他第一次领略到“黑暗世界”的暴力和丑恶。 他第二次沉沦是在读高中的时候,在远离家乡和亲人的陌生环境中,他渐渐发现自己和同学们的不同之处。 他的个性在萌芽,性欲、享乐的欲望在他身上燃烧起来,但是他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他不想用宗教的方式压抑它们,但是又找不到更好的方法。 于是,他沉沦下去,通过酗酒来麻痹自己,以此来克制内心的欲望。在他的眼里,“喝醉是造反,是狂欢,是生命和灵魂!”他过着自我毁灭、寻欢作乐的生活。
其实,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类似于辛克莱的成长叛逆期。 在这个时期的青少年,由于过去被父母保护的太好,或者压抑太久,极容易被内心急速升腾的欲望吞噬,去标榜不同的价值观,吸烟、酗酒、赌博、吸毒…… 很多人就此沉沦下去,一蹶不振,甚至完全毁了自己。 幸好,辛克莱在堕落之后找回了内心对美好的向往,作者把引领他走出"黑暗世界"的人称为"贝雅特丽齐"。 在辛克莱心里,贝雅特丽齐就是一个完美的女神,在她的指引下辛克莱克服了恶习,获得了心灵的救赎。 此时的辛克莱已经跟刚开始不一样了,经历了黑暗世界的洗礼,他开始遵从自己的内心生活:既不像父母一样在对基督教虔诚的信仰下带着对美好天堂的向往度过一生,也不会深陷泥潭无法善终。 他追求的是一种黑暗与光明的和解,一种存在于自己内心的人性的光辉。
冲破美好和丑恶二元对立的牢笼,接受生命的独特“印记” 在辛克莱的成长历程中,有一个领路人德米安。在小说中,解救辛克莱摆脱克罗默黑暗统治的人是德米安,使辛克莱反思自己走向寻找内心美神的人还是德米安。德米安在辛克莱每一次孤独寻找、艰难抉择的时候都以不同的身份面目出现,成为他的引路人。 很多人评论说德米安就是辛克莱的上帝,其实我更认同把德米安看作辛克莱埋藏在心底的另一个自己,那个离经叛道、崇尚自由的真正的自我。 在读到《夏娃夫人》这节的时候,我被深深震撼,辛克莱找到了现实中的美神,并且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同道中人。 “我们这些携有记号的人,或许被世人视为异类、疯子、危险分子。但我们是觉者,或是正在觉醒的人”,“而旁人的追求和寻觅在于他们的意见、理想、职责,在于他们的生活和幸福能否不断靠向大众”。 辛克莱追求一种不同于大众的固有意志的全新的自然意志,他追求的其实是一种不受世俗的繁文缛节控制的自得而幸福的人生,是一种痛苦和希望同在的完美人性。 写在最后 黑塞的诺贝尔文学奖评语是这样说的:“……他那些灵思盎然的作品——它们一方面具有高度的创意和深刻的洞见,一方面象征古典的人道理想和高尚的风格。” 他被雨果·巴尔称为德国浪漫派最后一位骑士,他善于运用象征手法来表现人们内心的挣扎变化,他的文笔优美细腻,读起来更像是一首诗。 他无畏而诚实地剖析着自己的内心,使他的小说穿越时空,即使在今天也能引起读者的共鸣。 他的一生都在为自己也为全人类寻找洁净澄明的心灵居所,都在向往和平美好的大同世界。 正如他在《朝圣者之歌》里写道的,“我们作为人的任务是:在我们自己独一无二的个体生命中,在远离兽性,接近人性的路上前进一步”。
《德米安》读后感(四):两个世界之间的灵知徘徊
黑塞的作品永远给人一种公路片的感觉,你会跟着主角一直行走在路上,就算还没到达目的地、哪怕是还没找到目的地方位,却已经出发很远了。“我的路途将引我于何方?这条道路...... 也许螺旋迂曲,或许蜿蜒绕圈,但不管它通向何处,我都将循路前行。”——(《悉达多》)这段引文也是我的译著《朝圣者之旅》里引用最显的句子。
身为德国浪漫派的“最后一名骑士”,黑塞的作品就连标题也在在暗示着他求索远行者的身份:《在轮下》,《荒原狼》,《悉达多》……当然,还有这本讲述“十岁孩子艰难成长”的故事,《德米安》。公路片式行走色彩的背后是黑塞作品深邃的跨文明跨宗教式人文主义思考,生长在基督教背景之中的这颗德国心灵却乐于敞开心扉拥抱其他宗教尤其是东方宗教的智慧(《悉达多》是印度教的代表),同时也毫不避讳西方史上一些堪称“异端”的宗教教义,《德米安》,就是个中典型。
故事以近乎独白的方式自陈(confess)了人心从白板(tabula rasa)到填满星空图景兼具大地伤痕的全过程。我们清楚地看到,黑塞心灵驰骋的未知之地是由西方思想史上一度失踪断续却又不绝如缕的那些神秘教义填充的,《德米安》中无处不在的基督教“诺斯替”、“次经”和“伪经”印记提醒我们,牧羊少年辛克莱的上下求索之路无异于西方思想彷徨前行之路里的“其他多种可能”——情节虽然只有一条主线,但却复杂凝重。
黑塞提醒我们,宗教多元性才是西方文明的常态。“诺斯替”(Gnosticism),就是基督宗教“旁侧逸出”多元的一条支线,也是理解《德米安》一书最重要的知识背景。
诺斯替信徒并非敌基督者,他们在接受基督信仰的同时吸收了较多希腊灵知主义的传统,也染上了浓厚的近东中东原始宗教色彩。诺斯替主义乃是一种二元论宗教,主张神圣光明之灵光(sparks)曾被禁锢在物质世界中,必须摆脱物质世界才能回到其神圣源头。依照灵知主义神话叙事(mystic narrative),自身载有神圣光明之灵光的人正在进行反抗巨匠造物主(Demiurge)的伟大事业,这是一个无知或邪恶的神(常常与《旧约》中的神联系在一起),正是他创造了这个黑暗无知的低级世界作为灵魂的牢笼,以此阻止人类觉悟自身真正的神圣身份。
灵知主义者的使命是,尽一切可能获得对自身神圣起源的“灵知”,逃离巨匠造物主及其恶魔助手阿尔康(archons)的世界。正是他们极力阻止着人类,让人类不得穿过天球,找到重返神圣光明家园的道路——
“鸟奋争出壳,蛋就是世界。谁若要诞生,就必须毁掉世界。”
这是德米安告诫辛克莱的四句箴言,也是灵知主义的核心教义。纵观全书,各个出场人物都在灵知主义的世界里各居其位,彼此之间的互动无不展现这一宗教哲学的世界观。黑塞对《圣经》几大著名神话(“该隐与亚伯”,“雅各与天使摔跤”、“夏娃夫人”)的新解,对但丁神话的重新演绎,饶具技巧地诠释了隐含在早期基督宗教中的灵知主义思想线索。这种类似“角色扮演”和“剧情再现”的内容也在《德米安》里反复出现——
“两个世界融于一处。日与夜从两个极点徐徐而来。”(页1)这是开宗明义点透了主角“我”(辛克莱)在两个世界之间、亲身感受的彷徨与撕扯。作者原来的自信是“我自然属于光明正义的世界”(页3),却在克罗默事件之后迅速陷入黑暗恐惧的深渊,背负着本来子虚乌有的盗窃罪,却在威胁讹诈之后成了真正的盗窃犯——这个过程无异于巨匠造物主将人类禁锢在物质世界中的灵知主义往事。
德米安出现了,用该隐和亚伯的故事开解辛克莱。克罗默无异于恶魔助手阿尔康,德米安却像真正的上帝,给辛克莱打下了“记号”。从此犯下真正盗窃罪的辛克莱不再是背负恐惧杂念的该隐,而赢得了心灵蜕变(transformation)的勋章。
“鸟飞向神,神是阿布拉克萨斯。”(页104)
“我们有一位敬拜的上帝。但这位上帝,却专断地将世界一分为二,并向我们展示其中的一部分(这部分公开的世界被称作‘光明世界’)。人必须敬拜整个世界。也就是说,人们要么敬拜一位亦是魔鬼的上帝,要么必须在敬拜上帝之外,还要敬拜魔鬼。而这位阿布拉克萨斯,就是一位既是神又是魔的上帝。”(页106)
德米安就是阿布拉克萨斯的一部分,亦神亦魔的阿布拉克萨斯却未必是德米安。
在德米安的指引之下,辛克莱呼唤着阿布拉克萨斯,也呼唤着贝阿丽特齐。正如但丁的指路人是维吉尔,却在《神曲》的九重天上追寻贝阿丽特齐一样。皮斯托硫斯牧师道破天机:“大部分人会放弃飞翔,走上安分守己的庸常之道。但您没有。”(页125)
但是辛克莱却失去了领路人。“身处黑暗,无法独自前行,救我!”(页154)
直到他遇见德米安的母亲夏娃夫人,辛克莱才完成了心灵三变。身处两个世界却突然堕落到黑暗世界,这是第一变;由黑暗世界努力奋争出壳,飞向光明呼喊阿布拉克萨斯的名字而求得救,这是第二变;突然失去领路人却又无意中寻得了夏娃夫人,这是第三变。辛克莱的心路历程也完美契合了尼采哲学的精神三变:从骆驼而狮子,由狮子而婴儿。
“Dixi et animam meam servavi.”(我的灵魂因为呼唤他的名字得救)。
从战争中归来的辛克莱,找到答案和目的地了吗?黑塞没有给出明确答案。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新生了。像婴儿一样,专气致柔:
“回来了,从那至圣的波涛
重生了,仿佛新树复生新叶,灵魂涤净
一切就绪,我将升上群星”
——但丁《神曲·净界篇》
灵知主义(gnostic)还在19世纪派生出了不可知论(agnostic)——这个词正是赫胥黎为了对抗神创论而创辟的新词。黑塞拒绝传统的基督宗教一元脉络,但他并没有滑向赫胥黎开创的不可知论。相应的是,黑塞奋不顾身进入了“未知的旷野”(pioneering in the wilderness of the unknown),像一头荒原狼一样寻找另一个世界的吉光片羽,“发现并认识我们的神话和印记,我们的力量,以及我们的朋友——德米安。”(译后记)
“只要我俯身望向那面黑镜,就能看见我自己。我和他一模一样。他,我的朋友,我的领路人。”(页200)也许,用这句英语短诗最能概括《德米安》一书:
Wandering between two worlds, one dead, another is powerless to be born.
《德米安》读后感(五):黑塞《德米安》| 人只有一个使命:走向自我
我所想望的,无非是试着依我自发的本性去生活。为何如此之难? ——《德米安》
20世纪上半叶,德国爆发十一月革命,霍亨仑王朝覆灭,资产阶级即统治了每个人的外在世界,也扼杀了每个人的内在世界。黑塞在此背景下,以“辛克莱”为笔名,著成《德米安》这部小说。《德米安》出版后两年里接连重版16次,真实作者“黑塞”始终被隐匿,直至1921年给本小说颁布冯塔纳文学奖才暴露真相。
黑塞在《德米安》中讲述的是“我”—辛克莱童年时体验到世界的两极,对黑暗世界的好奇使他接触到“恶”,并逐渐认识到“恶”存在于自己的内心之中。灵魂向导德米安通过重新阐释该隐故事、强盗故事中的“恶”,试图让辛克莱理解和接受人的本性中“恶”的真实存在。辛克莱因恐惧而逃进父母的光明世界,但伴随着性意识的觉醒,他的内心再次挣扎于黑暗和光明之间。
01、叙事手法结合叙事心理治疗方法,是一部精神自愈的经典之作
《德米安》是黑塞的代表作之一,讲述少年辛克莱寻找通向自身之路的艰辛历程。出生并成长于“光明世界”的辛克莱,偶然发现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那里的纷乱和黑暗,使他焦虑困惑,并陷入谎言带来的灾难之中。这时,一个名叫德米安的少年出现,将他带出沼泽地,从此他开始走向孤独寻找自我的前路。之后的若干年,“德米安”以不同的身份面目出现,在他每一次孤独寻找、艰难抉择的时候,成为他的引路人。
黑塞用第一人称“我”叙事了一个少年成长的故事,不同于小说的作者上帝视角阐述主线情节,而是用采用叙事疗法关注“我”的心理矛盾与变化,更像后现代心理治疗方式,治疗师与咨询者之间的心理疗愈过程。
它摆脱了传统上将“人”看作为问题的治疗观念,透过“故事叙说”、“问题外化”、“由薄到厚”等方法,使人变得更自主、更有动力。透过叙事心理治疗,不仅在可以让当事人的心理得以成长,同时还可以让咨询师对自我的角色有重新的统整与反思。
读者伴随着黑塞笔下的“我”进入深层次向内思考,从故事发展的表面现象,逐步一层层“通向内在”的阶段。通向内在意味着寻找和完善自我,通过走向内心来实现自我救赎。救赎的第一步是要敢于面对自己,面对内心的困惑和混沌,面对内心的魔鬼以及“恶”的存在。
02、黑塞在“自我成长”课题中提出两点质疑:
受到良好的教养就能确保一生无错吗?
辛克莱是个生活在“光明世界”的孩子,父母和姐妹给他营造的一直是一个洁净温馨的家园,考究的衣装和良好的礼节,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条通往未来的笔直道路,有责任和过失、愧疚和告解、宽恕和善意、爱慕和敬意、《圣经》和箴言。
对于一个十岁孩子来说,这样的环境让他从小体味的和平、秩序、安宁、充满责任和良知、宽恕和友爱。他从仆人身上隐约能感到与这个世界有时会格格不入,但事不关己那一刻,他会自然选择回归光明世界,享受宁和。
直到有一天,一个野蛮粗暴的高年级学生弗朗茨·克罗默,一个来自“黑暗世界”的孩子,心术不正、邪念歪生,在他的胁迫下,辛克莱出于恐惧讲一个谎言,引发了一场无法收场的邪恶缠绕着挥之不去。
他的世界观分崩离析,从此陷入两个世界的彷徨徘徊,“光明世界”属于父母,“黑暗世界”似乎已经占据了整个内心。他被要挟、被勒索、被辱骂、被耻笑、做傀儡,为此又做了一些鬼鬼祟祟的事情去弥补。
辛克莱从小接受良好教养,父母遵从宗教化下规矩生活,为孩子打造的只是现实世界的的一面性,当孩子独立面对现实,意识到世界是有“善”,也有“恶”时,自己已经无意识的跟随本心犯下了违背宗教感召的“道德观念”的行为,自己内心都是由两个对立的世界构成,并因此面临痛苦的选择。
人类的好奇心被了解自己的欲望大力趋势,正是以这种方式发展了人类超强智力,战胜了自身生物性,而这中间的探索过程包含了对与错的交织的概念转化,有了对“黑暗”的了解才对“光明”神之向往。
按照父母铺好的平坦之路就会快乐无杂念吗?
当辛克莱远离家乡去读初中,脱离了父母一直围护的“光明世界”,辛克莱像变了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在和童年的秩序和平和对抗。
曾经故乡和家里、父亲和母亲、姐妹和花园,宁静舒适的卧室,一切在美好、神圣、纯洁所有之前的一切都璀璨生辉、光彩照人。而今却肮脏、杂乱、到处是烟草和呕吐物的气味,他整个人被幻灭的痛苦包围。
在外人的眼中是正在迅速堕落藐视尘世的浪子,在学校终日去酒馆儿度日,成为了一个著名的酒馆常客,一个浪荡明星,被同伴上视为英雄,内心深处充满恐惧和忧虑。
当父亲收到学校监管寄去的警告信后,赶来学校,愤怒责骂、哀求、动用母亲权威都无法唤醒辛克莱的堕落,他以浪迹酒馆儿和自吹自擂的方式与世界为敌,这是他的反抗,假如世界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损失就该由世界承担。
直到他遇到马克思一位乐手,辛克莱向他倾诉心底有关于“两个世界”的质疑和思考,马克思告诉他每个人都有“两个世界”:“你的光明世界只是半个世界,像神父和老师一样,你躲避另一半世界。但你并不成功,人一旦开始思考,就无法躲避那个世界。”
辛克莱已经开始认知到有“善”有“恶”才是一个完成的世界,内心两个世界原本就是统一的,它们相互补充,相互平衡。禁忌并非永恒的,而是流变的,比如在光明世界被认为是禁忌的性欲,却被希腊人和某些民族视为神性,受到顶礼膜拜,所以每个人都必须“发掘出属于自己的‘合理’和‘禁忌’”,而非一味顺从世俗的禁忌法则。关键在于认识善与恶,承认两个世界的一体性并真正接受这一事实。
父母无法给孩子铺设一条笔直完整的道路,认知世界了解边界始终是每个个体该做的事,是“自我觉醒”的必经之路。
03、人的一生到底在追求什么样的生活?
人只有一个使命:走向自我。无论他最终成为诗人还是疯子,先知还是罪犯——这不是他的职责,毫无重要。他的职责是发现自己的命运,不是别人的命运,是彻底而不屈地活出自己的命运。①德米安是“救赎者”?不,他只是每个人心里的另一个“自我”
在迷惘中,辛克莱逐渐对心底潜藏的某些意识产生深刻的感知后,他多次思考德米安所说的那些,超越现实的“怪谈”。也正是当他意识到自己的的欲念即将触犯禁律时,他才恍惚间明白,早先对于“两个世界”的猜想,也得到了德米安的印证。
他说“符合规矩的世界”只是世界的一半,与此同时,“逾越规矩的世界”便是世界的另一半。这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我们能承认世界的真善美,也要承认丑与恶,完美与不完美的相互依存,才是一个真实世界的面貌。
辛克莱和德米安,一个迷途者,一个先知式的人物,其实是黑塞赋予人内心的两个化身,一个代表着迷惘,一个代表着思考寻找到的答案。最后,辛克莱的样子变得和德米安一样了。也就是说,作者在迷失阶段中所要解决的疑问都逐渐有了结果,他已经能够坦然地去面对和接受人生。
“德米安”其实就是另一个自我层面的辛克莱。
黑塞在1943年5月给一个年轻人的信中所说:“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两个‘自我’,谁始终知道,其中的一个从哪里开始,另一个在哪里结束,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智者。”
人格产生于彼此对立的两种力量——对个人生活的强烈渴望和周围环境使人屈从的要求……《德米安》恰恰展示了未获得正在形成的人格而进行斗争的一面。
辛克莱最终脱离了德米安的指引,他认为“一个成熟的人没有任何职责,除了这个:寻找自己,坚定地成为自己,不论走向何方,都往前探索自己的路。”,实际上,辛克莱此时已经形成了自我同一性,德米本就是辛克莱的另一个“自我”,本是一体,不再质疑,是自我成长中走向成熟的标志。
②《月亮与六便士》和《德米安》的思索
在《月亮与六便士》开始的部分,毛姆巧妙的叙述使读者感觉斯特里克兰德的出走,是来自其自身的一种神秘的驱动力作用的结果。而实际上,毛姆只是没有像黑塞一样描述斯特里克兰德的内心迷惑和质疑,没有细腻的表述该走进“光明世界”还是该“寻找自我”的思想纠结过程。
《德米安》中辛克莱似乎也是从十岁的某一天开始陷入两个世界的混沌,整个人恍惚作出一切“不可思议”的行为,内心的翻滚,思想的熬煎,像一个破壳诞生的鸟儿:“鸟要挣脱出壳。蛋就是世界。人要诞于世上,就得摧毁这个世界。”壳是外界世界的“禁忌”,而“自我”就是鸟儿本性自我。
一个四十多岁破茧而出,一个十几岁矛盾挣扎挣脱蛋壳,毛姆和黑塞都在用自己的解读语言描绘难以具象的“自我”意向,它存在于人最深处的思想中,突破“黑暗”才能见到“光明”。
现实中,很多人都以光明面自诩,却不知两个世界根本就是相伴相生的,没有人能够永远只存在于其中一个世界。宣扬永远美好光明的某些宗教和信仰是如此的片面,所谓的光明世界也是人们用漂亮的语言将美好无限放大,将“黑暗世界”深深隐藏,承认人性中的“恶”与质疑,是难以启齿而痛不欲生的折磨。然而,想要探寻到真正的自己,光明、黑暗都要勇敢踏足,尝过黑暗后的归于光明才有难能可贵的味道。
写在最后
最开始读《德米安》勾起很多童年中不齿的回忆,辛克莱自认陷入邪恶深渊,饱受两个世界不同认知观的折磨,这种经历,隐藏在我们童年时被欺负,被误解,做了一些邪恶的事情,隐瞒全世界,被良知指责,被真真假假的现象所迷惑,曾经怀疑过这个世界,怀疑过自己,所谓“少年彷徨”正是这种内心的挣扎和不解。
然而,读到结尾豁然开朗,少年至此未终了,曾几何时我们时刻还会无数次陷入困惑,只是我们有了更巧妙的方法更快速的进入到“自我剖析”,最快捷的途径询问“自我”,而每一次都多一层对自己的全新认知,当我们知道“人的一生使命都是走向自我”,如释重负,更诊视和真实的自己每一次对话。
德米安是你我思想早就存在的智者,一生相伴,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作者介绍:荣荣
关注女性,赋能家庭。欢迎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