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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析与灵魂治疗》经典读后感有感

2020-11-07 02:38:57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精神分析与灵魂治疗》经典读后感有感

  《精神分析与灵魂治疗》是一本由(瑞士)荣格著作,译林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8.80元,页数:28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精神分析与灵魂治疗》精选点评:

  ●真神棍

  ●荣格最重要的作品之一

  ●西藏度亡经那篇没看

  ●听老师讲荣格是在观察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幻视和幻听中发现其与原始部落的很多图腾意象都相类似,人格整体论,对于宗教和哲学的研究太深了,他认为失去遏制的个人主义和社会文化很大程度上导致了西方蔓延的病态,把心理学又从新隐晦了哲学,灵魂治疗或可至少推动精神分析,还有对中国易经(看到这一章时正在上周易智慧选修课好有缘)、藏传佛教、日本禅宗、印度神学及瑜伽的阐述,最重要的就是他的集体潜意识,原型,好多地方读的太吃力了。

  ●最喜欢“现代人的精神问题”中对现代人的定义。荣格好像蛮高寿的嘛。

  ●作者这里说的灵魂治疗主要是讲宗教对人的影响(天主教,基督教,藏传佛教,瑜伽,佛教,及禅宗等),延伸阅读有易经,西藏度亡经等等,可以看看

  ●第一遍其实没怎么看懂

  ●荣格的学识令我敬佩.

  ●很久以前看的,当时觉得荣格有点神叨叨,故弄玄虚的样子

  ●不是专业人士很难看得进这本书。整本书都是观点,读起来趣味性不强,句子也很生硬,着重对宗教和中西方思想的一些评价。感觉书名和内容差距有点大。以上仅为个人的一知半见

  《精神分析与灵魂治疗》读后感(一):得到自觉的灵荣格

  荣格是一位观察敏锐、涉猎广泛的西方著名心理学家,从中国的道家、《易经》、藏传佛教,到印度的瑜伽、日本的禅学,几乎无所不包。荣格的一生都在认识真我,他曾有过以下一段话 “我就是相信,人类自我或曰人类灵魂的某一部分,不受制于时间和空间的法则”。荣格认为,人并非自己的主宰,而主要受一些不为我们所知的力量控制。荣格深信,心理现象必将遵循着一种有别于物理法则的法则。

  一位当事人回忆:在荣格应邀去耶鲁大学讲学之际, 此前,在英国,荣格已经习惯了在小礼堂那样的场合对听众演讲,这一次,他也向校方提出同样的要求. 但美国东道主的说法是:一开始,将安排他在一个大会堂作报告. 以后,如果听众减少,再改在小会堂. 东道主一再向荣格解释,不论访问者是谁,其地位和声望如何,都是这样安排的. 出乎东道主意料的是:第一次演讲时,大礼堂中的三千个座位,有三分之二以上都是空着的. 可以想象,荣格在空荡荡的礼堂中给大约七百名听众作报告时,其心情一定相当沮丧.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当他坚持第二场报告要改在小会堂进行时,校方却告诉他,大礼堂已经座无虚席. 听众对荣格的报告报之以极大的热情和兴趣. 报告结束后,主持报告会的一位教授的夫人邀请荣格去家中出席茶会.茶会上,她流着眼泪告诉荣格:“你的报告我没有听懂,但我却深受感动. 你的声音、你的举止、你讲话的方式感染了我. 我明白你所说的全是真理. 我无法控制自己,实在痛快极了。” 确实,在一些人眼中,荣格简直就像是一位圣人或“先知”。

  在荣格的理解中,“金花”是对道家练功时,通过坐禅和沉思,在体内出现的一种神秘光感,它会导致一种精神的顿悟,一种智慧的升华。而在荣格的理解中,金花的秘密也就是人的心灵的秘密,是人的真正内在生命的秘密。荣格提出,尽管西方有科学和逻辑,但是东方却教给了我们另一种更为广泛,更为深刻,以及更高层次的理解,那就是通过生命和生活,或者说是透过生命和生活的理解。因此,荣格提出了他所阐述的一个问题——“当代心理学为理解东方,提供了可能”。以其分析心理学为基础,荣格曾着重分析与评价了“道”和“太极”,以及“道”的现象。在其评论的结语中,荣格说:“我的评论的目的,是要建立一种在东方和西方之间进行心理学理解的桥梁”。

  《精神分析与灵魂治疗》读后感(二):荣格发现了集体潜意识与集体无意识

  荣格的一生都在认识真我,他曾有过以下一段话 “我就是相信,人类自我或曰人类灵魂的某一部分,不受制于时间和空间的法则”。荣格认为,人并非自己的主宰,而主要受一些不为我们所知的力量控制。荣格深信,心理现象必将遵循着一种有别于物理法则的法则。

  在一次的交谈之中,佛洛伊德说:「荣格,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就是永远不要放弃性的理论,我们要让它变成一种教条,一种不可撼动的堡垒。」但荣格对佛洛伊德的性的理论抱持著许多疑点,更无法认同「教条」及「堡垒」这样的字眼,彷佛要压下所有对性理论的怀疑,而这一切和科学判断扯不上关系,只是个人的权威的扩张罢了。荣格反对弗洛伊德将性欲视为唯一的心理动机,反对将无意识归结为个体无意识,并以之为出发点提出“原型——集体无意识”理论,他发现人的心理结构有三个层次:意识(consciousness)、个人潜意识(subconsciousness)和集体潜意识(collective subconsciousness)。其中集体无意识的内容从未被个人获得过。荣格认为梦不单代表做梦者过去的欲望,也是做梦者对未来憧憬的表现。荣格认为人类有些思维、情欲、知觉是与生俱来的,他以大多数人都怕黑和怕蛇为例,指出人类对某些特别事物会作出和自己的祖先同样的反应。他相信梦境跟宗教有关并强调在我们的精神世界里潜藏著一些以我们过去的经验和记忆都难以解释的东西。他认为人的心理发展是和往昔有关的,而且不单是个人的往昔,也和种族的往昔甚至和有机界的整个漫长进化过程有关。基于这点,荣格发现了在人类的精神世界里存在著一种共有的潜意识-集体潜意识。他相信潜意识透过梦带给我们的智慧比实际意识的洞察力更优越。

  作为一位心理学大师,荣格将其几乎所有的热情都全然地倾注在了对神秘学、宗教、历史文化以及人类精神现象的研究与探索中,这也让他的理论和实践工作蒙上了一层精神层面所特有的质朴的魅力。借助现象学的方法和对原型理念的阐释,荣格还原了那个充满着传奇故事与私我神话的内在世界,引领高度工业化和社会化背景下,倍感孤独的现代人回归到了对自我与灵魂的思考和探寻中来。荣格是一位观察敏锐、涉猎广泛的西方著名心理学家,从中国的道家、《易经》、藏传佛教,到印度的瑜伽、日本的禅学,几乎无所不包。荣格阅读过大量有关中国宗教哲学文化的书籍,还曾经学习汉字,把汉字当作可读的原型。他喜欢在石头上雕刻,甚至在纪念妻子爱玛的石头上,也用汉字刻着:她是我房屋的基石。而他所刻的最后一块石头上面有一个中国老人的头像,两边是银杏树的叶子,还有汉字刻成的“天人合一”。

  荣格的世界性声誉: 1910年,荣格再次出席国际精神分析学大会并出任国际精神分析学学会的终身主席,后来因为与弗洛伊德发生分歧而辞去这一职务。1932年,以其深邃的思想、不懈的写作和在自己领域中独树一帜的发现,获苏黎世城特别文学奖.1934年,创办并出任日内瓦国际心理治疗医学会主席.1936年,获美国哈佛大学荣誉博士头衔.1938年,获英国牛津大学荣誉博士头衔,并成为英国皇家医学学会成员.1943年,成为瑞士科学院荣誉院士.1945年,荣格七十诞辰之际,获日内瓦大学荣誉博士头衔。 尽管生前就已经获得了如此巨大的声誉,荣格却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自己的“平民风度”,而仅仅在精神上显得是一位“巨人”或“贵族”。然而,对于自己所面对的各种褒奖、崇拜、非议甚至是责难,荣格总是以他始终如一的谦逊视之。他似乎从来没有站到过专家、学者或是大师的位置来看待任何问题。

  《精神分析与灵魂治疗》读后感(三):现代心灵的混乱

  用尽全力也只能大概理解全书的百分之六十到七十,而且还不知道理解得对不对…但仅是理解的百分之六十也能够瞥见荣格洞察和预言的精准性。

  这本论文集已经高度详尽、统合地阐述了自性、集体无意识以及种种波动及运动形式。如果说《心理学与文学》是从一个较小的剖面来显示复杂心理的旁支,那《精神分析与灵魂治疗》是尽可能显示复杂心理的一个最大的剖面。就像横切杨桃得到意义最丰富的星形一样。

  独立成篇的专题论文实际上可以统合成一个有机关联的整体,并且再拆分为几道明显暗流涌动的侧面:一是历史上的,缺少内部心理而纯粹只有心理外部形式的文明,原始人的心理,宗教象征的产生,原初的宗教体验等等;二是当下的,科学与信仰在心理上的冲突,现代人的精神问题,虚假的控制感等等。并且当下的实际上就是未来的,当下的实际上也就是历史源流的演变。总的其实还是一个东西。

  在讲其他东西之前,感慨万千的一点是:我很不情愿又稍感自豪地把这本书认定为一本“心理学书籍”。因为它已经与当下的心理科学的含义大相径庭,但是当下的心理科学又不得不给它一席之地。这一席之地的存在不是因为当下的心理科学包含了比荣格伟大得多的东西,而是荣格本身使得当下的心理科学不得不附蛆而上。

  或者以更直接的方式来说,在当下严肃讨论的范围内,心理学的反义词甚至就是“荣格”。这种针锋相对并不像当今心理学所宣称的那样,在逐步科学化的过程中抛弃了非科学的精神分析。而是一开始就被精神分析所贬斥。像荣格在《心理学与宗教》里面所描述的那样:“他甚至制造出一种心理科学,荒谬地假定人的理智(它只不过是心理的部分功能)已足以理解那比它大得多的整体。”只是当今,这种心理科学已经完全替代了心理学,并且这种荒谬的假定也成为国王的新装一样成为谁都默认但从来都不敢摆在台面上公开谈起的公理一样。

  这种洞察在此甚至变成了一种预言。因为时至今日,人们的状况比荣格当时所观察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个人相信自己已经把心理牢牢得控制在手里。这种预言之所以复杂而又简单,是因为无非是看到了一种惯性,而看到这种惯性却苛求很多。不能说现代的心理科学与此毫不相干,毕竟数不胜数的事实,以及科学精神在全球范围内的胜利和盛行,使得个人相信我们的心理科学在一步一步深入到我们人性的最底层,相信我们的人格所遵循的无非是心理学研究所得出的因果结论,相信我们心理的一切波动无非是大脑的扰动,即便许多被人们猜测为真理的东西并无定论,或许未来发现其实相反。

  即便我的措辞已经足够委婉,还是不能掩饰掉我是站在荣格的相似立场而非现代科学的立场来看待心理现象。如果足够强烈地表达这种观点,我会被人当做傻瓜,并且会有人用数不胜数的事实来与我争辩。在《心理学与文学》里面,荣格预言了一百年后这样的傻瓜。

  但是,令我感到十分怪异的是,完全相信当今心理科学的人反而是从事心理学研究之外的人。我大二的一名老师曾在课上反复说:“科学只是一种工具。工具有很多种。”但她也仅仅是止步于此,对于之后的东西缄口不言,并且转身便投入到完全符合科学标准的研究之中。这使得这句话变成了一种暗示:科学只是一种工具,那除此工具之外的其他工具是什么呢?这种暗示除了反应言语所指而未能说出的东西本身,还反映了一种被压抑的观念。这种观念似乎是对科学的冒犯,而且既然科学已经深深植根于所有人头脑之间,并且被捧上神坛,那么这种观念似乎也是对真理的冒犯。毕竟,大家都认为,科学应当只是唯一的工具,就算不是唯一,也应当是最正确的工具。

  这种观念在其他领域被被接受得是如此迅速,被运用得是如此得心应手。然而在科学精神成为时代精神的今天,在国内心理学研究排名第一的院校里,仍然有完全遵守科学原则的心理学教授如此晦涩地说:“科学不是唯一的工具。”这至少能说明的是,科学在心理领域里的局限性。

  正如现代科学并不是荣格所称的自己的心理学科学,现代科学也迅速反向抛弃了荣格。但是这一拒斥显然没有荣格对科学的反思有力度。在《瑜伽能否被西方人接受》和《东西方思想的差别》里面,荣格提出的西方思想下的外倾性的冲动与对事实的执着,导致个人心理的无比渺小。这种心理导致科学(知识)与信仰之间的强烈冲突。但是这种冲突在东方思想里不存在。因为东方思想本身不存在单纯的科学与单纯的信仰,只存在认知性的宗教和宗教性的认知。这种说法更多地抛掉了西方中心主义的调调,反而更接近于事实一点。

  这种冲突其实不是西方人的冲突,而是现代人的冲突。现在的中国人也面临着这种冲突。所以荣格在阐述《东西方思想的差别》时,也特地注释“除开现代化的东方”。或许在他那个年代这个范围指的是日本。如今显然中国也被包括在内。

  因此怪异的现象是,随着国家越加现代化,人们对非科学的东西越加嗤之以鼻,陷入心灵混乱的人也越来越多。科学与信仰的冲突无疑也随着科学精神的入驻而随之而来。但是此地冲突却与西方的冲突有所差别,显得更弱并且更灵动。

  讲明清小说的老师讲到中国的西方化,讲到“中国已经西方化很多了,但是永远不会变成西方,因为根在那里,根变不了的。”现在我们也有很多人认为,中国是一个无神论的国家,大家只信自己勤劳的双手。这样说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我觉得荣格反而更洞明:东方人能看到诸神只不过是自己的心理投射,是虚幻的,但是他们仍然能把这种虚幻当成真实。在这里,虚幻和真实是“亦此亦彼”的。荣格认为,这种亦此亦彼的思维模式,很难被“非此即彼”的西方思维所理解。

  所谓科学与信仰的冲突,从直观上感觉可以比喻成一种否认与被抚慰的需要的冲突。所谓信仰不是对基督教或者佛教神秘的追求,而更像一种心理保健。宗教不过是这种心理保健的一种手法,当然这种手法本身也来源于内在,手法的改进也是漫长的过程。

  今天早上在豆瓣看到一个帖子,大意是觉得生活已经完蛋了,19岁感到抑郁,于是一个人决定退学,当时想着,自己一个人混出点名堂来再面对众人,可是一逃避就是十年,不知不觉到了29岁。令人深思的是帖子下面的热门回复,大概是如果有病那么先去治病,去了医院就一定会好起来。

  这种思潮在当今其实是一种主流。混乱的心灵似乎已经完全被现代医学所掌控。这种掌控感不是来自于混乱一定会被修复,疾病一定会被驱逐。而是这种混乱能在医院中找到自己的名称。即便人类对这种混乱实际上知之甚少,即便这种混乱和另一种混乱看上去似是而非,但仍然被归为一类。只要这些混乱有了自己的名字,人们便觉得已经全然了解了这种混乱,于是便高枕无忧不再去认真思考,以为自己的处境绝对安全,正如抱头鸵鸟一般。实际上,这些混乱仅仅是被赋予了一个好听的名字。除此之外,它什么也没改变。

  荣格用另一种比喻来描述这种不安全的处境:危险的人站在海边,无意识的海水随时都可能将其淹没。而正常人站在大陆中间,因为看不到海水而否认海水的存在,殊不知海水随时都可能从大地的裂缝中涌出。这种描绘反而令人感到更加负责和人道。因为这种理念指导下的治疗是切实的,实事求是并且抱有极大的同情心而进行。

  在我有限的,浅薄的心理治疗的实习当中,我有非常多的困惑但是又不敢悖逆主流。这个人的痛苦到底是善的还是恶的?很难判断,甚至即便具有最长远的眼光也难以看清。我感谢荣格的是,我至少能在这里得到支持和抚慰。

  如果有更深地理解文本的人看到,希望能够为我解答一下我的两个小问题:

  一是,《东西方思想差异》里面荣格提到的唯物主义的错误那一段,

  二是,《心理学与宗教》里面,一个人逐退所有的心理投射之后,直到“世界的错便是自己的错”中间这一段该怎么理解?

  《精神分析与灵魂治疗》读后感(四):唯有灵魂能作用于灵魂

  精神分析与灵魂治疗

  牧师对灵魂的治疗是简历在基督教信仰告白基础上的宗教影响, 精神分析却是一种医疗上的干预,一种旨在揭示和显露无意识心理内容,并将它们整合到自觉意识中去的心理技巧。

  阿德勒的方法并不是精神分析的方法,他的目标也并不是上面说到的目标。以意图而言,阿德勒的方法基本上是教育学的方法,它直接作用于自觉意识,而对无意识则几乎不加考虑。这实际是进一步发展了法国的"意志再教育"和杜波依斯(Dubois)的"心理矫形术"。阿德勒的教育学旨在使个人心理正常化因而能够适应于集体心理,这与教士或牧师对灵魂的治疗——其目标是灵魂的救赎和灵魂脱离世俗世界的尘网——在追求的目标上是截然不同的。基督教的目标恰恰是脱离这个世界、恭顺于上帝的意志和使个人获得拯救。阿德勒的方法与教士或牧师对灵魂的治疗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它们「都作用于人的自觉意识」,并在这样做的时候,诉诸个人的意志和个人对自己的洞察。

  然而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一开始却既不诉诸个人的意志,也不诉诸个人对自己的洞察,而只是「试图把无意识心理内容引导到表面」,使之进入自觉意识,并藉此摧毁种种纷扰、种种症状的心理根源。因此,弗洛伊德不是试图通过对自觉意识的治疗,而是试图通过「对症状的釜底抽薪来消除它们对外部适应的干扰」。

  神父通过恩典的教会方式,特别是信托给天主教教士的方式,以及提问的方式提供类似“心理治疗”的行为,因为这些形式和意义在创立之初便与无意识心理内容相适宜。 考虑到由他来行使的恩典方式,教士的干预不能认为是超越了他的资格或能力,因为他同样也被授予了平息他引起的风暴的权力。

  然而对新教牧师来说,除了普通的祈祷和圣餐,他自己并不主持任何仪式,于是他不得不立足于道德,这就使从无意识中涌出的本能力量再一次面临受压抑的危险。任何圣事,不管其形式如何,其作用的发挥都像是一个用来接收无意识内容的容器。

  清教运动的仪式简化恰好剥夺了新教对无意识发生影响的手段,不管怎样,它使牧师不再具有天主教教士具有的中保(上帝在世俗世界的代理人)性质,而这却正是灵魂所需要的。新教让个人自己对自己负起责任,让个人孤独地面对上帝,这既是新教的好处,又是它的危险所在。

  正是从这里,开始了内在的躁动和不安,这种躁动不安在几百年中产生了不下四百个新教支派——这一症状无可置疑地显示个人主义的泛滥。

  精神分析对无意识的敞露无疑具有极大的效果。 新教牧师因为缺乏原始天主教形式,他们的说教虽然传到了听者的耳里,却很少深入到他们的内心,更难得触及他们的灵魂——触及这所有隐秘中最大的隐秘。而分析心理学似乎提供了这把钥匙。 灵魂的治疗只能在相互交谈的宁谧中进行,只能在无保留的信任这样一种健康的气氛中进行。灵魂必须作用于灵魂,通向最为内在的圣所之门必须设法打开。——精神分析就拥有打开本来紧闭的心灵之门的钥匙。

  然而,心灵之门的开启往往就像做一次外科手术。此时,手持手术刀的医生必须作好一切准备,才能对付切口切开那一瞬间发生的任何事情。

  精神分析敞露出来的问题却的确很难对付。它迫使病人不得不面对面地正视自己的人生,并由此而正视某些终极的、严峻的、迄今以来一直予以回避的问题。而病人往往期望从分析者那里获得答案。而分析者此时却完全有权使某些重大问题得不到解答——这也是为了对病人有利。任何一个有理智的病人都不会期望从医生那里获得比医学帮助更多的帮助,然而他们却期望着从神职人员那里得到更多的帮助,也就是说,期望获得宗教问题的解决。

  正如已经说过的那样,天主教教会手中拥有这样一些方式和手段,这些方式和手段从古老的时代起,就发挥着把心理中较为低下的本能力量吸收到宗教象征之中,并以这种方式将它们整合到精神的圣秩等级(hierarchy)中去的作用。

  新教牧师缺乏这些手段,因而当面对人性中那不能用训诫、内省、良好意愿和英勇的自我惩罚等予以制服的心理事实时,他们便往往左右为难、束手无策。在新教之中,善与恶是彼此对立、不可调和的。这里没有看得见的宽恕;遭到拋弃的个人孤独地留在他的罪中;而正像我们知道的那样,上帝仅仅宽恕我们自己已经战胜了的罪恶。

  这正是新教牧师在心理学意义上必然遇到的重大困难:他没有用来抓住心理生活中那些低下本能的方式。这也恰恰是精神分析敞露出来并需要获得解决的无意识冲突的难题。然而,立足于科学唯物主义的基础,医生是能够以医学上的审慎来对待这一难题的。也就是说,他可以把病人身上的伦理问题视为他——作为一个医生——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他有充分的理由以此作为退却的遁辞:"很抱歉,这里你必须自己尽力而为。"——然而新教牧师却不能以这种方式推卸其责任。他必须始终陪伴那在黑暗旅程中予他以信任的灵魂。

  对天主教教士来说,运用精神分析中的某些要素要比新教牧师更为容易。后者面对的是更为艰难的任务。天主教教士不仅确实在历史上形成的告白、惩罚、赦免形式中拥有现成的教牧技巧,同时也还拥有大量显而易见的仪式化象征——这些象征充分满足了那些心地较为单纯、头脑较为简单的人的需要和他们那模模糊糊的激情。由于缺乏所有重要的仪式方式,新教牧师在更大的程度上需要一套心理学技术。

  由于缺乏仪式的方式,新教对灵魂的治疗(作为与天主教相反的治疗方式)便在一种"我——你"关系中发展为个人之间的讨论。与无意识的任何深层接触都必然导致移情现象的发生, 新教牧师不可能像天主教教士能够做到或毋宁说必须做到的那样来转移这种感情,因为他并不拥有那种能够用来代替他自己的仪式形式。 因此,新教牧师总是便置身于使自己卷入严重心理冲突的危险之中。使他置身于早期教会体验过的苦难和忧患之中。 牧师必须自己决定,他的社会身份、他的薪水和他对自己家庭的考虑应在多大程度上限制他去执行治疗灵魂的危险使命。德尔图良(Tertullian)曾告诫他的学生,他们应该主动地去见识一下斗兽场。

  灵魂之眼却总是充满渴望地转向不考虑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得失,并且总是能够为了某种更高更好的东西而置一切于不顾的人。只有凭借勇气——那从未离开过现实和可能的坚实大地的勇气——才能成就任何有更大价值的事情。正是新教牧师的缺乏仪式手段,使得他从与世界的近距接触中退却;然而也同样是这种缺乏,才驱使他去作更大的冒险——驱使他直接奔赴正在交战的前线。

  心理学与宗教

  一.无意识的自主性

  宗教是人类心灵一个最早和最具普遍性的表达方式。

  尽管我往往被说成是一个哲学家,但实际上我始终是一个经验主义者,并且始终像一个经验主义者那样恪守现象学的立场。我对心理现象的研究是站在科学的立场而非哲学的立场

  人们很难继续否认想象中的事实也是真正的事实。它们存在,但并不是以物质的形式存在。认为存在只能是物质的存在是一种荒谬的偏见。事实上,我们能够当即认识到的唯一存在乃是心理的存在。反过来,我们完全可以说,物质的存在纯粹是推论,因为我们对物质的感知仅仅是知觉到以感官为媒介的种种心理现象而已。

  想象的存在是确实的,它很可能和物质的存在同样真实,同样有害,同样危险。心理尽管由于缺少一个外在的阿基米德点而不能领悟自己的存在形式,但它却仍然存在,且是唯一存在。

  我将告诉患了想象的癌症的病人,是的,你确实患了一种癌症式的病,你让一种致命的邪恶驻留在了自己身上。不过,它不会让你的躯体死亡,因为他只是你的想象。但它最后却会让你的灵魂死亡。它已经破坏和毒害了你与他人的关系,破坏和毒害了你的个人幸福,它还会继续长大,直到最后吞噬你的整个精神,使你最终不再是人,而仅仅是一个恶性的破坏性肿瘤。

  某人如果患了真正的癌症,他绝不会认为自己应对此负责。但一旦涉及心理,我们就立刻会感到一种责任,就仿佛我们是我们心理状况的制造者一样。而从前的时代,人们可有会感到是某人对他施了魔咒,或他是被魔鬼附体。总之,他绝对不会认为是自己制造了它。

  作为一种事实,我将这种癌症视为一种自发性的生长,它起源于心理中并不等同于意识的那部分。它仿佛是一种强行闯入意识中的自主形式。人们可以说意识是我们的心理存在,然而癌症却有独立于我们之外的它自己的存在。这种观点可以通过语词联想中的情结以证明。所有这些情节都表现得就像是一些拥有自己精神生活的继发人格或局部人格似的。

  许多情结所以脱离于自觉意识,是因为自觉意识宁可通过压抑作用来摆脱它们,但是也有一些情结此前从来就没有进入过意识,因而也绝不可能受到武断的压抑。它们在意识之外成长,最终凭借其不可思议和坚定不移的信念与冲动闯入到意识中来。这些病症有助于说明人为什么害怕意识到自己。帷幕之后也许真的有什么东西。

  我们的病人面对的力量和暗示已经超过了他的自觉意识能够拿来与之抗衡的东西。在这一危险的情境中,让他相信他以某种不可理解的方式站在他的症状的后台隐秘地制造和支撑着他的症状-这样的暗示立刻就会使他的战斗精神瘫痪。更好的办法是使他懂得,他的情结是与他的意识人格相对抗的自发力量。

  从前,梦是最高的政治导向,它是Mungu(上帝)

  有一些巫术仪式,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建立起一个屏障,以防范无意识中那突如其来的危险倾向。但新教运动推倒了教会精心建立的众多壁垒。教条的藩篱一旦被拆除,仪式一旦失去其权威性,人就直接面对自己的内心体验而得不到教义和仪式的保护和指引,这种保护和指引是基督教及异教宗教的精髓。

  在治疗病人时,我冒着使他大受惊讶的危险,告诉他,他的梦将为我们提供所有那些必要的消息。这是一种冒险,因为我们是在把极度的信任放在一个不受信任的东西即心理之上。我总是情不自禁地要病人把心理想象为一个微妙精致的肉体,在这个肉体中是可以长出肿瘤来的。普遍的偏见要么把心理视为无法想象的,比空气还要虚无缥缈的东西,要么认为它或多或少是一个由逻辑和汇组成的知识体系。

  二.教义和自然象征

  我们的现代态度傲慢地回顾迷信的荫翳,鄙视中世纪和原始时代的盲信,完全忘记了我们至今仍在我们理性意识的摩天大厦底层,保留着我们的全部活生生的过去。意识的真正历史并不保存在知识性的书卷中,而是保存在每个人活生生的心理有机体中。

  我知道教义和仪式,作为精神保健的方式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忏悔和接受恩典,能保护人们不受直接宗教体验的骚扰,而这往往就足够了。新教牧师经历的科学训练所具有的批判精神则往往破坏了信念的质朴和天真。当信念有很强的根基时,能够保护人们不受直接经验及其可怕的多义性的侵袭。只要这样的防御仍能发挥其作用,我是不会去破坏的。但一旦病人的梦开始摧毁这一保护性的理论,我便不得不支持那更为广大的人格。我总是强化可以抵御严峻危险的防御手段,并不向自己提出那种经院式的问题,即这种防御究竟是不是终极的真理。

  我认为任何科学理论,不管多么精致,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其价值都不如宗教教义。教义就像梦一般反映出客观心理(无意识)的自发和自主活动。无意识的这种表达方式比任何科学理论都更能有效地抵御更进一步的直接体验。而抛弃了教义的新教似乎尚未往前走得远到可以去蒙受拯救和在神的面前放弃自己,而在教会的宏伟结构中,神却已经被弄得昭然可见。年轻的新教拆除了保护墙,新教徒失去了能够使自己最重要的无意识要素获得表达的神圣形象,同时也失去了那些从无法记忆的时代开始就一直安全地应付着无意识中种种不可预料的力量的宗教仪式,大量的心理能量因而得到解放并孕育出可怕的毒龙。

  我们的祖先在气质上比我们更为纯朴天真,他们总是将其无意识心理内在直接投射到外物之中。外在的物质可以轻而易举地接纳这些投射,因为那时物质实际上还是一种未知的和不可理解的实体。(象征?)

  三.一个自然象征的历史与心理

  对于病人的梦,我们对它是什么印象以及我们如何去看它,可以说完全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病人如何感受它。

  任何个人心理中最强有力并因而最具决定性的因素,都同样会强行向人索取上帝向人索取的信仰或恐惧,顺从或献身。任何专横的,不可逃避的东西,在这一意义上都可以称之为上帝。

  “意志自由”不仅在哲学上靠不住,在实际意义上也常名不符实。我们常被各种欲望,习惯偏见影响和主宰。与其说我有这样那样的欲望,不如更诚实地说,这些欲望拥有了我。我们并不是创造上帝,而是仅仅选择上帝。

  宗教体验是绝对的,它不能拿来争辩。

  除了那能够帮助你生活的真理,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更好的终极真理吗?没有人知道终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们因此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去看它们。如果这样的经验有助于使人生变得较为健康,美丽,充实和完整,并且能让你自己和你所爱的人满意,那么你就可以放心地说,这就是上帝的恩典。

  心理学的现代意义

  集体无意识,像负载着自我之舟的大海一样。在灾难性的精神疾病中,风暴和海潮汹涌而起,吞没了小岛,使它重新回到大海的深处。在神经症扰乱中,至少存在着若干海堤的崩溃,而受到海堤保护的果实累累的低地,则受到海潮的肆意蹂躏。各式各样的神经症患者都可以视为住在海边的人,他们最大地暴露在大海可能带来的危险中。而所谓正常人,他们却住在内陆,住在干燥的高原上,最多也只是靠近恍宁谧的湖泊或溪流,无论多么高的海潮也袭击不到他们,同时,包围他们的大海又那么遥远,以致他们索性不承认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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