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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根孔雀羽毛》读后感10篇

2017-11-27 21:10: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七根孔雀羽毛》读后感10篇

  《七根孔雀羽毛》是一本由张楚著作,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5.00元,页数:361,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七根孔雀羽毛》读后感(一):挫折的抒情:在美妙的仙境(房伟)

       在一个堕落的时代,讨论小说抒情性的问题,具有很大危险性。当堕落成为生活常态,令人熟视无睹麻木不仁,甚至有几分娱乐化,所有在文本上建立抒情王国的野心,就有可能变成一种道德主义姿态,或被人嘲笑的矫情。为强化文本的强度和刺激性,我们偏爱那些“重口味”事件,在文学外壳下放纵自己内心如水草般无边蔓延的虚无,以及那些如冰雨般锋利无比的黑暗。我们在伤人的快感中伤害自己,在拒绝拯救的时候,拒绝抒情,嘲笑抒情,如同安慰我们对黑暗的恐惧。当然,还有那些打着“旗帜”的抒情,一些“强迫”的抒情,为盛世而描画的“宏大笑脸”之后,显露出苍白而空洞的嚎叫,或是将之演化为一些莫名其妙的“暧昧”,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些煞有其事的小悲欢,小离合,小偷情,小出轨,令读者读完作品后,感到像吃了一块永远无法消化的口香糖——它有糖的芳香,却有讨厌的粘附感。这些偷天换日的“暧昧”,犹如电影《画皮》中的女妖,用“抒情”精致美好的脸庞,掩盖空虚恐怖。抒情濒死。李扬在《抗争的宿命之路》把“抒情”作为意识形态浪漫美学的杂交品种看待。然而,抒情不仅是一种文学价值观念,更是人类的一种美学理想主义,即使奄奄一息,却绝不能死去。抒情死了,美就会死去,人就会消失。弗朗西斯福山认为,冷战之后的世界,出现了后现代,所谓“最后的人”。这些人只关心私利,庸碌的活着,丧失了对生活进取的勇气。然而,在中国,情况也许更复杂,那就是民主和法制的缺失,普遍性麻木与普遍性社会不公同步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讨论张楚小说的价值,就有了必要性。张楚一直是“不温不火”的作家。他获得过不少重要奖项,但始终没有“大红大紫”。然而,在我的阅读中,我却把他作为70年代代表作家之一。中篇小说集《七根孔雀羽毛》(上海文艺出版社),正是他这些年创作的一次有效总结。张楚以圆娴熟,又精华内敛的小说语言,那些温情却格外真实低调的小人物,走入了我们的内心,拨动我们的心弦,唤起尊严的寻找和人性的怜悯。张楚的小说,有一种忧伤而纯粹的抒情的味道。说是忧伤,因为张楚的小说没有坏人,只有在生活中挣扎的好人,和在生活中沉沦的庸人;说是纯粹,则是因为这些小说,总带有青春叙事的味道,不矫情,不虚饰,不追求语言美感对生活真相的淹没,而是在平静地面对生活真实的时候,坚守内心最美的一点东西。他的抒情姿态是低的,不热衷描述美丽乌托邦,无论是主旋律式乌托邦,还是唯美乌托邦,他早已看透了乌托邦在现实中的崩塌;他的抒情姿态又是坚韧的,他总在遍地的瓦砾中执着寻找那些我们曾丢失的人性珍宝。我认为,张楚小说的底色是一种“充满挫折”的抒情。这种抒情温暖忧伤,它指向回忆,也指向内心。他的小说,大多以回忆,或现实都市题材为背景,他笔下的人物,充满了悲剧意味,也充满了人性的温暖。也可以说,张楚的写作,带有较鲜明的70后印记。
    那么,张楚小说的对70后作家来说,意义何在呢?张楚揭示了70后一代人面对世界时的“独特抒情气质”。中国当代文学的“代际间隔”之所以成立,是因为飞速发展的中国现代化经验,造成了代际间巨大的差异。七十年代人常回忆过去,而过去却没有轰轰烈烈的大事件,大多是由一些小事组成的,这些小事情,犹如一盒录音磁带,听了很多遍,却越来越有味道。七十年代人对现实却有更多无可奈何。他们没有豪言壮语的精英意识,更没有多少苦难的迫害供把玩,他们甚至没有60年代人叛逆的先锋浪子气息,因为父亲的威权已死,“老浪子们”已做了父亲——宽容却更没权威的父亲。70年代人的尴尬在于,没有60年代人的机遇和50年代人的生活经历,也没有80年代人的物质条件和精神解放。70年代人的青春期,其实也是一个过渡时期:革命宏大话语在慢慢解体,却依然在发挥作用,物质欲望羞羞答答,但却日渐理直气壮。这个年代粗鄙混乱,又有蓬勃的人性法则。而我们这些“过渡年代”的青年,赶上理想主义的尾巴和计划经济的尾声,对过去充满留恋。70年代人注定会留恋抒情,因为抒情会表达“过渡年代”的本质——有新有旧,新旧都难舍弃。世界在飞速变化,从CALL机到智能IPHONE手机,从586到最灵巧的上网本,从王杰、齐秦到不男不女的李宇春,然而,我们的梦想在哪里呢?张楚的中篇小说集《七根孔雀羽毛》,为我们回答了这个问题。在这些小说中,张楚习惯用一些隐喻化的意象,如羽毛、花朵、望远镜等,来表达内心四处弥漫的悲观与温情。
   《七根孔雀羽毛》,是一篇有关“失败者”的小说,小说原本写了宗建明和前妻曹淑梅,情人李红,她的女儿丁丁,朋友康捷之间的纠葛和“无所依赖”的世俗生活。小说最打动我们的地方,在于宗建明这个人物。他看似是颓废无赖,其实却有着对人和事的本能的善良。他苦苦挣扎着,却又麻木不仁,自我摧毁,自我逃避。前妻对物质的疯狂追求,毁灭了他向往美好人生的勇气和信心。只有那“七根羽毛”,才能让他对生活抱有卑微的希望。小说结尾,意外地以曹淑梅的情夫丁盛的谋杀案结束。读这篇小说的感觉,是不断下坠的,似乎刚危险地维持住,又不断地下坠,直到地狱的深处。这篇小说展现了当代社会对人性的毁灭,不断的阴谋和背叛中,那个颓废的中年男人宗建明,令我们感动,也令我们反思。《小情事》则是一篇较轻松但温情的小说,在回忆中,周香云、张翠梅、周桂花三个女人和刘云鹏,周文雄之间的情感纠葛,那些刻画得细致入微的小细节,都显现出想象的快乐。而80年代的历史,则成为遥远而抒情的背景,所有人与事的纠缠,都成为生命中感动的体验。这里没有背叛爱情男人,也没有为爱痴狂的女人,只有一个孩子眼中的神秘成人世界:“神秘又滑稽,充满了生命的可能性。”《梁夏》的意义不在于告诉我们一个偏执的女性追求性爱故事,而是告诉我们,当爱没有了节制和理性,就会变为对爱的伤害。作者对加害者和受害者,同样抱有同情之心。
   《细嗓门》和《刹那记》则是两篇有更明显70后记忆的小说。小说讲述了女屠户林红和曾经的闺蜜岑红,岑红的丈夫李永之间的故事。林红是一个出走于日常状态,生活于梦境的女性形象。她杀死前夫后,执着地要在入狱之前为岑红找到幸福。她对幸福理解和守望,有着70年代人特殊的情感印记。那种对浪漫的刻骨铭心的坚守,让林红在现实生活中走向了毁灭。而《刹那记》则讲述了90年代初期发生在少女樱桃和鞋匠继父之间的故事。鞋匠的卑微和善良,对樱桃小心翼翼的守护,以樱桃的青春期躁动,都带有很强时代烙印。樱桃为了朋友刘若英被歹徒强暴,而那个曾经的爱情梦想也越来越远离了,只有生活中那些朴素的温情,才是那样真实且令人感动
    小说《夏朗的望远镜》对日常化叙事进行了有益探索。以往日常化叙事小说,世俗生活曾在池莉笔下被赞美为新个体精神的出现,而在新世纪大量女性写作中,日常化叙事则变身为欲望窥视的“放大镜”,种种私密化的体验和耸人听闻情感故事,都以纯文学版的“知音故事”的面貌,堂而皇之地占据着很多文学大刊的头题位置。而这篇日常化叙事的小说,却另辟蹊径,将我们对日常生活的观察,从“放大”到“变远”,从一个更超越的距离来考量我们的日常生活。夏朗的望远镜,是他逃离平庸生活的唯一的出口。在和方雯的婚姻中,他所感到痛苦的,不仅是婚后浪漫的消失,更是丈人方有礼一家庸俗的小市民生活,口是心非的温情掩盖不住自私自利的本质,假装的彬彬有礼背后的势利与恶俗。而更令夏朗窒息的是,方有礼一家人,试图用这些东西来同化和控制夏朗的生活。陈桂芬的出现,让夏朗在对外星人的想象中,暂时性地脱离现实生活。然而,在张楚忧郁的叙事中,在那些真真假假幻想中,陈桂芬已离开了这个令人绝望的地球,而只有夏朗还强忍着悲伤留在这个世界上。小说轻逸的语言,略显忧伤,又略带调侃,看似轻松地写出一个时代的沉重反思。
    我们看到,张楚的小说语言也很有特点。肌理细腻,又十分结实,流畅晓白,却不粗俗,很少使用大段的抒情段落,却擅长描述人物内心隐秘却真实的情感波动。他的叙事节奏比较绵密,但并不快,有很多旁逸斜出、略显拉杂的东西,用他自己的话说:“琐细的细节中流淌出的气味,日常生活的诗性和适度的疲惫感,都让他对过度的故事性保持警惕。”我们的身边有着飞快而沸腾的生活,它们旋转、喧嚣,充满了欲望和光怪陆离的东西,让我们应接不暇,沉溺于其中不可自拔,然而,小说家张楚却在安静思索着,写作着,记录着那些“荒世之上的血与泪,奶与蜜,光与暗”,如此,这块烟尘滚滚的世俗之地,是否真能变成一块建立在纸面上的“美妙仙境”呢?我们期待着。

  《七根孔雀羽毛》读后感(二):读《刹那记》

   无数生与灭的刹那,不过在一弹指间。人生短暂经历混合了太多种味道的东西,熙熙攘攘贫富贵贱。我们总是羡慕那些富贵的、美丽的、智慧的,鄙夷那些贫穷的、丑陋的、鲁钝的。
   谁知原来这些标准都是相对的。我们每一个人一生中都会有一些失意、失败、走麦城的时候。当我们身陷囹圄一筹莫展手足无措,我们和我们曾经鄙夷的傻瓜小丑没有什么区别。这时候,有些人在等候他生命中的诸葛亮出来火烧博望。可是诸葛亮这个东西比千里马还要少得多。面对困境,解决难题的最后还是我们自己。当我们竭尽全力声嘶力竭,这时候我们就成了张楚笔下的小说人物。
   刹那记是围绕一个叫樱桃的女孩写的,她善良单纯,但是生活或者故事中好人未必就有好报。她生活在一个破碎的家庭,有一张丑陋的面容,整天面对粗鄙的母亲和不懂事的弟弟,而这些仅仅是她麻烦的开始。故事就这样展开了......在困窘的生活中竟然温情不断,犹如荆棘路上开满了鲜花。她面对粗鄙的母亲从厌烦、叛逆抗争、到被强暴后感受母亲无声伟大的爱,对木纳善良的继父从开始的讨厌、抵触到后来的接受维护,对单恋对象的一往情深,对同学的舍身救护……你会感受到裁缝那张萨满面具后的温情一直若隐若现
   "缺月挂疏桐,几颗碎星嵌在玻璃冰花上",原来小人物的世界也是如此的美丽,是衬托人物的凄凉吗?还是给苦闷的人生加一些调料?
   生活的艰难使得裁缝的母爱和鞋匠的父爱都给得艰难苦涩。但越发艰难就越发珍贵、越值得回味。文中不只是樱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惑,也都有自己的抗争,给我们不同的感触。
   《刹那记》的天空是灰蒙蒙的,人物是用重墨皴出来的,有些丑,但绝对真实。是"礼失而求诸野"吗?
   读张楚的小说不是饮烈酒,不是喝糖水,更不是吃醋。他的小说是一壶极品苦丁,一口下去苦的舌根发麻直冲七窍,然后你再喝一口白开水,都会感到丝丝甜意、齿颊余香。

  《七根孔雀羽毛》读后感(三):七根孔雀羽毛,为了飞翔 (大解)

七根孔雀羽毛,为了飞翔
大解
 
    张楚的中篇小说《七根孔雀羽毛》,以第一人称的手法,写了生活在小县城的宗建明的婚恋史和当下的生活状态。通过他与情人同居的生活片段,以及与前妻之间的纠葛,展开了一段个人情缘和由此而涉及的人情世态。作者把主人公置于一个家庭离散、渴望亲情而又被本能支配,陷于欲望的纠葛之中无力自拔的尴尬境地。同居在情人家里的穷人宗建明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套自己的房子,然后把儿子小虎接到身边,最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了杀死前妻情人的犯罪活动,他通过非正常的冒险手段获得了金钱,但这个精神出口却是一条死路。小说并没有设置悬疑的机关,却在情理之中导致了一次紧张的人生历险,把故事推向了意想不到的结果。金钱、情感、家庭、命运,在最后的一刻都发生了转变,同时也把人推向了深渊。
    七根孔雀羽毛在故事中作为一个情感符号,比鸿毛略重,但比亲情要轻。它的轻飘和生活之重正好形成强烈的反差,构成了个人心灵的隐喻。羽毛在脱离孔雀以后,生命的主体消失了,剩下了美丽的皮毛。这些皮毛不再有飞翔的能力,却记录着飞翔的历史。在小说中,主人公精心收藏的羽毛在他的破箱子里,几乎成了他的全部财产,与宝马豪车的富豪朋友们相比,在宗建明心里,这几根羽毛又显得多么贵重。因此他在情妇女儿的央求下,在情妇的多次提示甚至武断地决定下,他都视若珍宝,绝不送人。这暗示着在宗建明的内心深处,还有值得珍藏的东西,它超越了金钱甚至情感,成了他人格中始终坚守的东西。因此,七根羽毛在小说里成了一种象征,已经不再可有可无,它几乎变成了小说的翅膀,带给人们飞翔的感觉。靠了这七根羽毛,我们感觉宗建明与贪婪、倾轧、险恶、充满欲望的现实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尽管这个距离是多么近,有时甚至低于生活和道德底线,但却使他始终与众不同。
    透过小说浅层的熙熙攘攘,作者似乎把着力之处隐藏到故事的背后,即人类的乡愁。在几千年的农耕文明渐行渐远以后,已经进入人们遗传基因的乡土情结变成了个人的心灵背景,即回乡之旅似乎已经不再是目的,而是一种瞻望仪式,带有宗教的性质。但作者没有大力渲染这个心灵诉求,而是写了宗建明只想有一个自己的房子,有一个自己的亲人(儿子小虎)。他的怀乡意识减缩为最基本的精神归属和生活需求。但作者没有给予他可能性,甚至连他的身体也处在漂泊之中,寄人篱下,有时还在情妇的身体之下,生活的压迫外化为一系列动作,隐喻出个人的处境。把文明转型期中人们普遍的精神焦虑和悬浮感,压缩在宗建明一个人身上,让他承受灵魂和身体的双重漂流,是作者的狠处。当不可能的还乡之旅内化为怀乡病时,被感染的就不再是人们的肌体,而是心灵。
    在处理生活的复杂性和鲜活性上,作者时时处在现场,让我们感受到一个小县城的芸芸众生,充满了活力,也充满了欲望和邪恶。但是在人物形象处理上,除了主人公宗建明和他的情妇李红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是模糊的,仿佛毛玻璃后面的人影。这种虚化的处理方式分出了层次,使许多陪衬性的人物变得若有若无,既在现场又似乎没有真正出场。这样做不但没有减少日常性的细部机理,反而加深了生活的幻觉和深度,使人有一种雾里看花的迷离感。正是这种迷离感,以减法的方式删除了生活的繁杂和乱象,就像不经意间把一些人推到边缘,与生活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从而凸显那些本质性的东西。这也是作者的高妙之处。
    《七根孔雀羽毛》的故事线条比较单纯,但情节的转变却并非线性发展。作者在讲述时虽然不做任何遮蔽,却并不透明,如果不是看到此处,你绝对不会想到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也许《七根孔雀羽毛》还有许多解读的方式,它的丰富性,它的模糊性,他的不准确性,正是这个创造力旺盛的泥沙俱下的时代的一个缩影。在小说中,我们不需要作者给人们提供一种正确性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我们只需要生活本身。张楚给我们展示了一个人的生活片段,把它放大一万倍,就是我们所处的时代。认识这个时代,需要思想的穿透力;理解这个时代,需要睿智和广阔的包容性;深入这个时代,需要带着污泥和毒素前行;而要超越这个时代,可能需要精神和肉体同时出行,回顾我们的历史,立足现实的土壤,走向未知的领域。而眼下我们要做的,是忠实地写下文字,记录下当下的变化中的生活表象,直至生活的本质。
  
                                           

  《七根孔雀羽毛》读后感(四):我以我心度他们

1.七根孔雀羽毛
宗建明说“有些秘密,除了它是秘密以外,什么也不是。”
七根孔雀羽毛因缘际会,成为宗建明棕色旧皮箱里沉默的图腾。大概因为沉默得太久,羽毛渐渐化作七个妖异的符号,失掉了最初的象征意义。依我看,人只要活着,都会有自己的七根羽毛、七支钢笔或者七片树叶什么的,放在一个只有自己才能找到的地方。藏匿时间越长,它们越容易成为一种信仰。而我们多数时候信奉的只是这个符号本身。所以,有些坚守,除了它是坚守以外,什么也不是。这种无谓的坚持,像是手中的一根稻草,我们因为抓得太紧而令僵硬的身体下沉得更快,连同稻草一起沉入肮脏生活的最深处。
阳光躺在宗建明眼皮上的时候,我也感觉到了。挣扎也好,沉沦也罢,能够什么都不想,是件幸福的事。
2.刹那记
从女孩到女人,张楚似乎都懂。他让我们看着轻佻虚荣的刘若英在书页里跳来跳去,窥视樱桃给罗小军写信时倾诉着温润的无聊话,体会作了寡妇的裁缝的尖酸与狠毒。张楚将故事裁剪得很立体,针脚缝得很绵密。可他把好多条人命偷偷缝进了故事里。刘若英腹中被绞碎的胎儿、被挟持到麦秸垛里的樱桃、差点吃下毒鼠强的鞋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裁缝的前夫……一件精工细做的衣服,美丽中却掠过一阵寒意。似乎提醒着,一闪念,我们的命就落在了别人手里。
题外话,看到樱桃时,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一部法国电影——《胖女孩》。肥胖、自卑的胖女孩对美丽性感的姐姐说“我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一个我不爱的人”。这是一句咒语。在电影的结尾,胖女孩被劫匪拖进树林强奸,她被压抑的畸形欲望得到了满足。故事在胖女孩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中戛然而止。
当然,樱桃这个胖女孩,应该没有畸形的欲望。应该没有。
3.梁夏
性欲是拿着匕首的天使,理智是捧着法典的魔鬼,他们相安无事便罢,若起争执,无论谁输谁赢,我们都会发疯。而疯子做事,旁人无法用对或错来评价。
性欲是个很奇妙的试剂,它可以和冲动、幻想、判断、决定、情感等等有无数种简单或复杂的组合模式,产生无法预料的化学反应。
性欲这东西,跟庄稼似的,只要种子不是臭的,肯定要长。至于收成,大多时候得看天意。
《梁夏》就是一段由性欲引发的故事。
结尾不太对我胃口。
4.小情事
我特别喜欢这个长耳朵、碎嘴子、好干净、暴脾气的叫张楚的孩子,他怎么能那么八卦,那么会学舌,那么爱掺和事儿呢?托他的福,我足足跟着看了一溜遭的热闹,很过瘾。
5.细嗓门
整个故事看上去是黑白灰色调的,张楚以细腻的笔触勾勒涂抹,令绝望、压抑和挣扎互相渐变、融合。有时候生活显得残酷无情,逼人走入绝境,可回过头想想,是我们自己做人太任性,看问题太主观。一步错,步步错。我一贯持“性格决定命运”的观点。
另外,我最佩服张楚的一点在这个故事里表现得特别突出——在小人物卑微的生活里铺陈,让一些原本可以写成风花雪月的故事沾了煤灰,直截了当地告诉读者,爱恨情仇不是吃饱穿暖了有更深层次追求了才建立起来的上层建筑,是市井间也有的勾当。走在街上,擦身而过的精彩故事早已超出我们想象。
6.夏朗的望远镜
想来,夏朗最不愿谈及的,是妥协。对于自己做出的种种妥协,他有方有礼藏望远镜时的执着与智慧,将它们隐藏起来,直到自己觉得它们几乎不曾存在。当我看到“方有礼夫妇在夏朗家一住又是两年”这句话时心里特别堵得慌,喘不过气来。夏朗的房子里藏了太多妥协,已经藏无可藏。“至于那架望远镜,他真的找不到了……反正,夏朗把那架昂贵的望远镜忘得一干二净。”我觉得夏朗太软弱了,他的软弱又太普通了,普通得象大街上走着的那些化成人形的无脊椎动物。
真想劝我一哥们赶紧跟他老婆离婚,别每次都将矛盾塞进孩子的被子里掩盖起来。何必让自己和自己的心,一个生活在双子座的水母星云里,一个住在隔壁。
7.大象
这个故事让我犯了心绞痛。评论什么的,我写不来。

  《七根孔雀羽毛》读后感(五):通向多重人性的暗道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上世纪初,安德森·舍伍德在《小城畸人》里呈现了俄亥俄州瓦恩堡镇的各种“畸”人,并以此拎出一连串有关人的精神、本能以及欲望等等的无解方程。之于张楚,他笔下的志国、王小丽、宗建明、樱桃或夏朗等人,都一一对应了“畸人”的身份,只是他们离我们更近,更让我们心会。
“人性”作为人的基本属性,名下埋着若干的秘密和疑点,这点燃了哲学家和文学家的兴趣。张楚亦正“执”于此,以小说的形式立起一个个陷于现实困境的人物,与我们分享他在人性这个深洞中掘得的宝藏。
《曲别针》中的志国如何胜任父亲、丈夫、嫖客和杀手的多重角色?《疼》中的马克为何将绑架案设置在自己的屋内?《樱桃记》和《刹那记》中的樱桃如何在耻辱中想象美丽的爱情?这些问号犹如一个个风向标,吸引我们走入张楚的小说深部,滑向他欲表达的各种人性的暗道。
双向性的痛感呈现
“痛感”应该是张楚小说的第一属性,几乎从2002年的定调之作《曲别针》就开始了。此后,他写了《草莓冰山》《安葬蔷薇》《长发》以及《疼》,一直到小说集《七根孔雀羽毛》中的7个中篇。张楚每篇小说的主角几乎都充斥着某种痛感,《曲别针》中的建国因病女而疼,《草莓冰山》中的拐子男人因空缺女人而疼,《长发》中的王小丽因穷窘和性侵带来的耻辱而疼,《梁夏》中的萧翠芝因爱无果而疼,《夏朗的望远镜》中的夏朗因兴趣的“折翼”而疼。
即便撇开了故事的主角,张楚也没忘让配角们也分得“疼痛”这杯羹。于是,我们很难指认出建国的妻子张秀芝、拐子男人在外做鸡的女人或萧翠芝身边的王春艳就是毫无痛感的另一群人。读完张楚的20余篇小说,我没有发现一个人具有欢悦的特质。他们在小说里很少笑出声,最好的状态仅陷于一种“暖暖的疼”的温情中。他们无一例外地在各自的困遇中压抑、纠结、呻吟、挣扎甚至走向了自戕。
看到命运暗影下的人们所遭遇的痛苦,张楚也就造出了一个个“痛苦的人的形象”。张楚长于一种“内蕴式痛感”的呈现,以“痛苦”为主伴以其他特质抟成了各种不同的失败者形象。可是,作为小说家的张楚,还将这些人物的痛感传递到读者那里,形成另一种“放散式痛感”。
深夜阅读《草莓冰山》,竟被某种“折骨之痛”紧追不放。拐子男人、小东西、男人的女人和叙述者“我”瞬间附体了,我被源自不同方向的痛苦击垮了。《疼》的标题现在看来实在显豁了些,杨玉英荒谬地死于马可蓄谋的绑架案中。小说结尾,马可从渐渐冷却的杨玉英身上迟到地领悟到爱的真谛——日常的细碎的充满烟火气的爱,寂静到令人心碎。《惘事记》里的王姐和老鸨头穿破了审判和被审判的关系。都是母亲都有病孩子的同一性让王姐透视到老鸨头的日常,她越过案件和身份,给予对方最柔软、最潮湿的温情。而作为读者,不难通过老鸨头的日子想象8小时以外的王姐,痛感就这样借住张楚的表达外化扩散了。《梁夏》中的萧翠芝性格刚烈,爱得过猛最终无法收场。表面上看她是被世道逼死的,而真正的刽子手应该是梁夏为其蒙上的“耻辱”。故事里,张楚表现萧翠芝的情欲一如高塔般突兀奇耸,可以想见最后的轰然倒塌给读者带来了多大的震痛。
造出有着不同痛感的人的群像,并让读者在亲近时为之唏嘘、为之歌泣,这是张楚的力道。罗兰·巴特在有关摄影艺术的《明室》中有著名的“刺点说”:一帧照片打动人心的无非是其“刺点”(照片的细节)。换以张楚的小说,那些倴城小人物在爱欲、中伤、欺骗以及种种错置境遇下的内心不安,都是其小说密布的“刺点”,它们无不一一重合到读者的自我经历上来。这便使我们往往极易被小说中太多锋利的细节割伤,被人物内心涌动的痛“蛰”到。
陷于耻辱沼泽的女性角色
克莱尔·吉根的《南极》模糊了作家的性征,写活了一个很会爱女人的男罪犯,让读者看到她是“既了解男人又洞悉女人”的人。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写出深陷欲望囹圄的包法利夫人,足够证明作家本人也具有“男女通吃”的超能力。作家一旦有能力溢出自身性别地去写,最终会令读者服膺。
《樱桃记》和《七根孔雀羽毛》两本集子中,出现了建国、马可、宗建明和夏朗等性格鲜明的男人,这不足以让我瞠目。我稀罕在张楚僭越了男性身份,写活了《长发》里的王小丽、《疼》里的杨玉英、《穿睡衣跑步的女人》中的马小莉、《惘事记》里的王姐和老鸨头、《樱桃记》和《刹那记》里的樱桃母女、《梁夏》中的萧翠芝和王翠艳以及《细嗓门》中的林红和岑红这对“姐妹花”。她们的身份不同,或是小商贩,或当过***,或只是一台生男孩的机器,或育有残疾儿,或生而残疾,或爱而无果,或伴以不幸婚姻等等。然而作为一个个卑微的个体生命,她们致死都扯不下张楚给其裹上的“耻辱”的紧身衣。
王小丽好不容易净身出户,摆脱了性无能的前夫。一切灰暗的过往并未使她彻底死心,她试图逃离阴影,憧憬与马黎明的美好未来,盼着早一点圆“母亲梦”。可是,她还是撞见了马黎明与前妻的偷欢,还是为了几百元,惨遭坏男人的性侵。冥冥中被“耻辱”一路围堵的王小丽,失败婚姻不是她自主促成的,偶遇未婚夫的艳事也实非自愿,而最终手心里的几百元让她承受耻辱的能力濒临至极限。若说王小丽是对“耻辱”的被动式接纳,那么《疼》中的杨玉英身上的耻辱似乎成了“罪有应得”——她曾做过***。黑色的原始积累为其囤积了不少金钱,也攒积了浓重的耻辱,以致让枕边的马可无法认出她就是“爱情”本身。张楚在小说中故意以索亚男试问:“她对你好吗?她给你洗袜子吗?床上功夫怎么样?”马克不断的点头本身指代的只是现实日常,并未掀起他“到底爱不爱杨玉英”的内心激荡。一个从良后的好妻子,因为无法涤清曾经的污渍,无法摆脱沉重的耻辱,最终成为被马可否认的女人。直至她躺在马可怀里奄奄一息,才唤起了马可对美好爱情的深思和醒悟。
右手只有三根指头的樱桃,先在《樱桃记》里被继父酒后奸污,后又在《刹那记》中遭黑面人性侵,女孩的成长路就是一片被耻辱浸透的沼泽地。在令人窒息的家庭空间中,母亲只想赚钱不懂施爱,惟一的女友刘若英带给她的也只剩下嘲弄和鄙夷。她始终远远凝视着爱人罗小军,却无法将纯美的爱落实于对方。后来,她只得将温暖的诉求转移到第二个继父鞋匠身上,她稀罕那种暧昧却踏实的温情,觊觎尘世里毛茸茸的小幸福。可是,小小的她还得抵挡裁缝母亲“情敌”般的怒视和冷漠,背负起最不该给她伤害的人倾泻不绝的耻辱,走向看不清的将来。
“耻辱”作为小说的关键词,一直为很多国外小说家钟爱。克莱尔·吉根《姐妹》中的姐姐贝蒂或《离别的礼物》中的“你”就是“耻辱”的化身,《迈克尔·K的生活和时代》中,库切干脆以兔唇、低能和种族身份不明为原料筑起囚禁K终生的耻辱牢笼。这些作家的小说中常因“耻辱”挑起事端,人物往往一出现就带着耻辱的印记,似乎对此先知先觉。张楚的不同在于,他让笔下的女人们懵懂,她们眼神不安行动突兀,只默默听从命运的指挥棒茫然而前。张楚抹杀她们思考总结“耻辱”的能力,只宣泄浮在生活表层的痛感,对造成痛感的宿因“耻辱”不作诘问。
冰冷叙事下的悲悯情怀
在《七根孔雀羽毛》小说集的后记中,张楚说:“小说的人物,大都是我身边的人……还有些,则是道听途说的人——他们以自己的方式制造骇人听闻的偷情案、奸杀案、爆炸案、盗窃案、抢劫案。”这就解释了他为何写出这么多桩冰冷离奇的故事。
《关于雪的部分说法》里的颜路杀死了同性情人小轩,《曲别针》里的志国失手勒死了一个***,《疼》里的杨玉英意外地死于枕边人策划的绑架案,《惘事记》里的老鸨头自首自己杀了老鳏夫周秉,《七根孔雀羽毛》中有钱人死于亲儿子之手,《细嗓门》中林红忍受不了家暴杀了丈夫。其实,张楚并非痴迷于种种案件本身的离奇和蹊跷,“案件”只是小说的壳子,包藏其中的人性内核才是他的主旨所在。《疼》本质上是一曲扼腕的爱情挽歌;《惘事记》所要表现的是一个普通女性骨子里的温情;《七根孔雀羽毛》则深度探讨了抛离、隔阂以及物欲对人性的摧折等现代性问题;到了《细嗓门》中,我们会嫉妒林红和岑红之间笃厚的姐妹情。我们埋怨张楚把倴城的人间故事写得那样寒酷,埋怨他用笔狠烈给读者造成某种心理的不适,却不经意间撞见了张楚含蓄很深的温情和怜悯。
《疼》中,杨玉英做过皮肉生意,她隐隐感到这块污渍犹如胎记般难除。她渐渐老了,缺乏安全感让她越来越爱钱,可是她也真心爱着男人马可。这篇蒙于绑架案面纱下的爱情小说,张楚操起刀来尤见克制冷静。他浓墨于案件本身的起伏跌宕,而对杨玉英采取了轻淡处理。杨玉英的爱没有誓言、没有玫瑰,只落实于常被人忽视的日常生活。马可那里,他仅仅“使用”杨玉英,而非爱着对方,可见他们各自的爱情认知是完全背驰的。因此,《疼》最终让我们发现爱的不对等和偏差,看到张楚对杨玉英入骨的悲悯。
《惘事记》的故事设置很精致、很稳妥,也很具机心。王姐所要处理的凶杀案只是虚,她冰冷面目下的柔软和温情才是张楚的最终诉求。跟《疼》一样,张楚以一桩离奇的杀人案抓人眼球,让读者一路紧追“谁是凶手”的问题,于是出现了王姐对老鸨头很不顺畅的审问交谈。当王姐得知老鸨头也有个残疾孩子时,内心产生了怜悯和共振。张楚貌似耽于案件动向的描摹,却以“我”最后偶遇王姐和残疾女儿的一幕让小说主旨水落石出。深受命运重创的王姐不抗争、不躁动,她在张楚极其克制的摆布下静默地行动,这种以静驭动的写法反让读者更深地品咂出王姐和老鸨头心底的隐痛。
将爱、温情以及怜悯植入冰冷的案件中叙述,不能不说是张楚浓郁的个人特色。他的人物多数缄默内倾,其中之一便是《细嗓门》中的林红。旧时闺蜜岑红成了林红杀死丈夫韩小雨后的惟一心结,拯救闺蜜的坏婚姻成了她留在人世的最后愿望。她几乎以不得不为之的态势冲进岑红的家庭,她们互相拥抱,一起抚摸粉红的回忆,感叹好时光不再有。此外,她还试图调停岑红和李永的矛盾,查出岑红婚姻背后的黑手,期待对方重踏美好的婚姻轨迹。可是,林红最终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细嗓门》的感人肺腑不仅在于张楚呈现了稀有的“闺蜜情”,还在于他悲悯的胸怀容纳了小说中的所有人。他为林红和岑红悲哀、为林红的妹妹悲哀、为小米粒悲哀,也为岑红的老公李永和“第三者”赵小兰悲哀。张楚想说的是,所有人都受制于命运的魔掌,谁也别想轻易搅动他人的生活,即使用力如林红亦是无济。在被重重无力感冲击后,我们从一个个虚脱的肉身中瞥见了人的宿命和局限,内心汩汩而出与张楚一样的悲悯之情。
通过意象舒展诗意
樱桃总要为罗小军送上几幅地图,建国的兜里总是不离一些曲别针,夏朗最愿意摆弄的是一台天文望远镜,林红带了一盆微型蔷薇给岑红,宗建明闲时最爱摆弄的是七根孔雀羽毛……张楚小说的意象十分丰富,除此之外还有刺猬、纺织娘、蜜蜂以及乌鸦等小动物。这些意象的附着,加重了小说中那些普通人的特质,使人性氤氲出缕缕的诗意。
《樱桃记》和《刹那记》中,樱桃托继父带回的地图就是她向罗小军示爱的载体,她清楚爱人向往一个更为广阔的世界。无独有偶,赫布兰德·巴克在《上面很安静》中也运用了“地图”的意象,用以表现男主人向往自由和冒险的信念,这跟张楚的意思合辙。在《曲别针》中,志国随时想把曲别针盘成女儿拉拉的形象,冷金属中包含了暖暖的爱。公务员夏朗作为一个天文爱好者,不得不在岳父的恩威并施下离开了星座和望远镜,浇灭了兴趣。围堵之下的林红最后才从包里掏出微型蔷薇——两朵绽放的花儿,孱弱又坚韧,不就是林红和岑红吗?
这个谋杀个性、认同共性的年代,每个普通人都无不小心地呵护着自己的那一点点不同。无论是写过诗歌、爱玩曲别针的建国,还是抚弄孔雀羽毛的宗建明,都因身上的那一点不同而让人印象深刻。这样的小癖好不会让人惊诧,只会让他们变得愈加可感和真实,让建国更像建国,让宗建明只能是宗建明。
以曲别针和地图去揭开“爱”的真谛,以望远镜去诠释兴趣和梦,以小刺猬阐释背叛,或以孔雀羽毛传达“有些秘密只是秘密本身”,都是张楚通过意象舒展诗意的案例。此外,我们不难从张楚的小说中发现别人的诗句。比如《大象》中的明净姑娘说:“欢愉在于细小,在于沉默。”加拿大女诗人克罗泽的这句诗映到一个罹患疾病的小姑娘身上,多么让人心疼。《七根孔雀羽毛》中,张楚干脆引用了《圣经》中的“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反向刻画出儿子对父亲恶行的容忍已致极限。当然,他还用过博尔赫斯的“仿佛水消失在水中”,都为小说增添了一点诗意之光。
许多年前,安德森·舍伍德用《小城畸人》记录了俄亥俄州瓦恩堡镇里普通人的故事。现在,张楚正在河北倴城慢慢为身边人“画像”。他们跨过了岁月、国家和肤色,构成了某种内在关联。在心理地缘上,俄亥俄州瓦恩堡镇也许无限逼近了张楚身后的小小倴城。安德森·舍伍德试图从身边人的畸形精神中破获人性的秘密,而张楚同样以文字点染出角落里那些平凡的身影。我想,他是怀着和安德森·舍伍德一样的激情和野心,带着读者们一点点逼近那些倴城人的心灵深处。

  《七根孔雀羽毛》读后感(六):观念冲撞的夏天

故事从一对乡村男女的婚姻开始,作者向我们展现了仲夏乡村的美丽景象。
景物描写信手拈来,乡村在作者笔下是“杨柳青翠,乳燕翻飞”是“冲破云朵扎进月亮的大树”是“斑驳月光下树叶仿如细雨的沙沙声”。
作者笔下人物朴素而又狡黠,单纯而又世故。人物形象即便是男一号也要是过气的帅哥,女一号“五大三粗,镰眉豹眼”女二号“瘦如蜻蜓,脸上还有雀斑”一众配角也是丑陋中流露着质朴。
  故事的高潮源于一场绯闻博弈,博弈的开始则源于传统观念的男一号淳朴善良的不忍拒绝。开始“她是个过来人,当然晓得哪里才是男人的七寸”事后村民说“你底下没舒坦,人家为啥要说你舒坦了?”“没搞成,你还告啥?”整个事件的七寸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就这样从村里到镇里她在与他的博弈中处处占着上风。而梁夏在这个博弈过程中有彷徨有迷离又有笃定。“肖翠芝私藏阴毛的事全村人尽皆知是,梁夏依旧激动的否定。众人不好再劝,悻悻离开。梁夏就恍惚起来,常常坐在庭院里呆呆的盯着黄瓜架一言不发”梁夏进城后面对李明坤的“启蒙”说“如果这事拎不清,我只能一辈子长着一张苦瓜脸”。后来的上访、写信、断指、找记者都是对信念笃定的坚持。
  文章到这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乡土文学,人物性格的细腻揣摩,角色对话的的巧妙拿捏,运用到不同价值观冲撞下的人性刻画。使我们看到了文学作品的另一种探究。就好比科幻小说、神话小说等等,我们阅读的还是人物之间的矛盾冲突以及作者对人物内心与观念的精准刻画。
  在博弈的最后一场戏,女二号去寻求妥协。而同时梁夏从李明坤嘴里了解到的另一种观念确实动摇了梁夏。一如城乡观念、现代与传统观念的冲撞。“梁夏忍不住跳下炕,三两步迈到门前,手在门闩上停了停,终归还是没有打开。”
就这样作者借用最基础的乡村中被现代物质文明影响最少的乡民代表梁夏之手战胜了物质思潮。
就这样“狗从庄稼地里溜达出来,神情高傲地打量着面包车,树上的禅时不时的把尿洒在路人身上”

  《七根孔雀羽毛》读后感(七):一根冲撞思维的羽毛

故事从一对乡村男女的婚姻开始,作者向我们展现了仲夏乡村的美丽景象。
景物描写信手拈来,乡村在作者笔下是“杨柳青翠,乳燕翻飞”是“冲破云朵扎进月亮的大树”是“斑驳月光下树叶仿如细雨的沙沙声”。
作者笔下人物朴素而又狡黠,单纯而又世故。人物形象即便是男一号也要是过气的帅哥,女一号“五大三粗,镰眉豹眼”女二号“瘦如蜻蜓,脸上还有雀斑”一众配角也是丑陋中流露着质朴。
  故事的高潮源于一场绯闻博弈,博弈的开始则源于传统观念的男一号淳朴善良的不忍拒绝。博弈开始“她是个过来人,当然晓得哪里才是男人的七寸”事后村民说“你底下没舒坦,人家为啥要说你舒坦了?”“没搞成,你还告啥?”整个事件的七寸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就这样从村里到镇里她在与他的博弈中处处占着上风。而梁夏在这个博弈过程中有彷徨有迷离又有笃定。“肖翠芝私藏阴毛的事全村人尽皆知是,梁夏依旧激动的否定。众人不好再劝,悻悻离开。梁夏就恍惚起来,常常坐在庭院里呆呆的盯着黄瓜架一言不发”梁夏进城后面对李明坤的“启蒙”说“如果这事拎不清,我只能一辈子长着一张苦瓜脸”。后来的上访、写信、断指、找记者都是对信念笃定的坚持。
  文章到这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乡土文学,人物性格的细腻揣摩,角色对话的的巧妙拿捏,运用到不同价值观冲撞下的人性刻画。使我们看到了文学作品的另一种探究。就好比科幻小说、神话小说等等,我们阅读的还是人物之间的矛盾冲突以及作者对人物内心与观念的精准刻画。
  在博弈的最后一场戏,女二号去寻求妥协。而同时梁夏从李明坤嘴里了解到的另一种观念确实动摇了梁夏。一如城乡观念、现代与传统观念的冲撞。“梁夏忍不住跳下炕,三两步迈到门前,手在门闩上停了停,终归还是没有打开。”
就这样作者借用最基础的乡村中被现代物质文明影响最少的乡民代表梁夏之手战胜了物质思潮。
就这样“狗从庄稼地里溜达出来,神情高傲地打量着面包车,树上的禅时不时的把尿洒在路人身上”

  《七根孔雀羽毛》读后感(八):朴素的抒情

首先,自叙一下。我是一个蹩脚的作者,因此对好的作者不吝赞美。去年读到张楚的<曲别针>,被感动,然后开始关注张楚其人。张楚的生活和写作为大多数人提供了一种参照。也许我们时代的好作者都不得不选择这样一种节制、压抑、冷静、边缘、独处的人生。
<七根孔雀羽毛>最感动我,因为我在里面看到了一个追求诗意的中年人的情绪。小说情节不复杂,叙述也恰当,和阿乙的那些犯罪、侦缉题材的东西相比,技术上朴素。需要指出的是,这篇小说保持了足够的神秘,而且许多地方留下想象力的空间。看似朴素,其实精致。比如宇宙、细菌的议论,比如宗建明和前妻的纠葛,很耐人寻味。孔雀翎在叙事结构上的作用似乎不及抒情。宗建明身上那些落拓、放荡、混乱的气质以及一团乱麻的日程生活,让他对羽毛感情复杂。
其余的篇章,对我的震动不是很大。<刹那记>给我的感觉还是简陋了些。对于小人物的描摹,我以为王安忆是范本。觉得<樱桃>现实主义的功力弱些。作者在写作的时候,可能想象的地方多了。
<小情事>颇为隽永,也很喜欢。

  《七根孔雀羽毛》读后感(九):金仁顺:冰珠一小颗

冰珠一小颗
     ——以《刹那记》为例,关于小说集《七根孔雀羽毛》的几句话
                                                         
金仁顺
张楚的小说,是绝对的现实主义写作。他的故事多是扎根在底层。像颗种籽散扔在地里,种籽本来没有故事,出场时,还难免灰头土脑,面貌灰暗,但种籽落入了张楚的手掌心里,被他摩挲,观察,重又放回土地里,这颗种籽的命运因此不同了。
仅以《刹那记》为例。
丑女生樱桃生在底层人家。母亲是裁缝,终日“歌德歌德”地踩缝纫机,她有过两个男人,却独自带着一女一男两个孩子过日子,应了那句话:“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日子过得下去,但也就是过得下去而已。不过,小说开始时,裁缝又有了个新男人,修鞋匠身份卑微,长得也全无人材可言,他两千块钱财礼,倒插门儿进入了这户人家,他的融入,倒也算得上是物以类聚了。
樱桃的家庭世界一目了然:对她漠不关心的裁缝母亲,对她想要关心又不敢关心的继父鞋匠,还有她异父同母的弟弟。相比之下,樱桃的少女世界也未见得光鲜到哪里去,一个暗恋的对象罗小军,远在新疆当兵,他之所以成为樱桃的暗恋想象是因为他小学时候经常追打她;另外一个是闺蜜刘若英。
刘若英也不是什么美人,但跟樱桃比,还是天地之差的。
樱桃很心甘情愿地服侍刘若英。刘若英的男朋友黑皮在旅顺当海军。她为了去旅顺看黑皮去酒吧当服务员。刘若英在酒吧(哪怕是小镇)那样的地方,难免要遭到男客人的纠缠。进而欲行非礼。樱桃每天接刘若英下班,她的继父鞋匠再接她。可不幸还是发生了,两个客人开车追上了下夜班的刘若英,由于樱桃的保护,刘若英逃过一劫,樱桃却因此坠入深渊,被强暴了。
这个事件是整个小说的中心。围绕着这个事件,所有的人物都立体起来了。事实上,他们原本也是生动鲜活的,但读者不会注意到,但这个事件无疑于打亮的手电筒光,把所有人的思想脉络都照得清晰分明,就像油炸冰淇凌,吃冰淇凌的时候我们知道这是冰淇凌,我们还知道伊利、蒙牛,哈根达斯之类的,但油炸冰淇凌端上来时,我们被那团惊异震住了,当我们用吃到被裹住的,被油炸过的冰淇凌时,我们对冰淇凌本身的关注前所未有的集中,原来,冰淇凌的温度、味道、形态是这样这样这样的啊。
樱桃没有埋怨刘若英,虽然是她造成了樱桃的不幸;樱桃接受了这个不幸事件,就像她接受自己的丑陋、手指的残疾,以及家庭生活的冷漠一样,她对不幸的习惯,使得她自然而然地吞咽了这个苦果,一如既往地珍惜着刘若英高高在上的友谊;不止如此,樱桃在认定自己怀孕之后,也没把真相告诉刘若英。
刘若英虽然免于那场强奸,但并未能免掉身体方面的伤害。她被黑皮抛弃了,她辛苦当服务员挣来的钱,一部分成为旅费,让她自己成为礼物送上门去让黑皮享用;另一部分则用来做流产手术,黑皮对刘若英弃之如敝履,冷酷而不屑。
樱桃的疑似怀孕让裁缝抓狂,她怀疑这件事是鞋匠做的,差一点儿毒死他。她是个狠角色,前夫的失踪不明不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前夫的动物圆管理员弟弟对其兄长的死因充满疑虑、穷追不舍。化解了灾难的人是鞋匠。这个缝缝补补的手艺人在生活事件中也显示了缝补漏洞的能力。樱桃接刘若英回家时,他接樱桃回家。樱桃出事的时候,他安慰樱桃,他口讷言拙,却天生会润物细无声,把柴米油盐玩儿团团转,弄出人间的种种温暖和美味,心灵浆糊似的一遍遍涂抹樱桃内心的伤口。在裁缝暴打之下,他选择忍受,在裁缝被威胁时,他变成了大英雄,切掉手指毫不犹豫,(说到这儿要提醒下张楚同学,即使是在小说里,手指偶尔切切也罢了,不要切成习惯才好,手指只有十个,你当是韭菜?动不动就用切的),解决了动物管理园,赢得了裁缝的尊敬。
整部小说里面,最有戏剧性的人,是“歌德歌德”踩缝纫机的裁缝。这个女人大多数时间像机器一样刻板、勤劳,但在她极为有限、稀少的离开机器的时间里,她分别是:家暴使用者、对偷情的高度怀疑论者、潜伏的疑似杀人凶手、小镇流言的传播者、不动声色的家庭领导者、运筹帷幄的时势论断家,甚至能摇身一变成慈母和柔情似水的妻子。在樱桃的悲剧里面,樱桃是静止的,被动的、逆来顺受的;而裁缝却是主动的,活跃的,“一直在战斗”。
好了,《刹那记》里尽是这些灰头土脸的小人物,小说集《七根孔雀羽毛》里面,还埋伏着更多的此类灰头土脸的小人物。小人物们的欲望是真实可触的,可怜可恨也同样,真实、可触。张楚小说里面,所有的不幸都是从土地里面,从生活中间,慢慢长出来的,根、茎、枝、叶,有花或者无花,交待得一丝不差,羽毛一样根根有方向。这种优异的小说特质让那些戏剧性过强的故事(张楚自己声称已经拆解了故事的骨骼,使其不至于太过茁壮)顽强地具有了说服力,他的虚构拥有真实的底色,进而变成了真实本身。
在张楚的小说故事里面,看得出他对这个世界是悲观的。这是个坏世界,绝望世界,小人物活得暗无天日,但他同时又在暗无天日里面,找到乌云的金边,找到小人物在被挤压、侮辱、摧残的日常生活秩序中,乐观地活下去的理由——
爱不是那个电视里面两手一摆画的那个桃形,那么廉价、轻飘;爱是手上的老茧、心口的伤痛、眼里的咸泪,爱和食物一样,有时饱腹,有时美味,有时则是变质、腐烂,爱让人生长、强壮,爱也会让人生慢性病、得癌症。张楚对爱的阐释,对生活的解剖不留情面,真刀真枪,但同时,他的浪漫主义尾巴又总难免总要露出来,这个可以说是孔雀羽毛,也可以如张楚所言,是“日常生活的诗性”。
“日常生活的诗性”让漫不经心变成了意味深长,让那些灰扑扑的小人物光彩照人,让生活的泪冰冻成珠,脆弱,同时剔透晶莹,这个世界确实是越来越烟尘滚滚,喧嚣扰人,这颗冰珠,不只是张楚用小说从生活里面提炼了多少意义,更在于对大多数读者而言,它是画龙点睛的那个“睛”,激活了长久麻木,令灰墟摇身一变成了花开一朵,进而,一花一个世界。

  《七根孔雀羽毛》读后感(十):泥塑金身,但有七声

 
         1
          宗建明破坏性生存的的表象之外,七根孔雀羽毛的归去来兮没有具体指涉,其中的悬而未决或者是张楚的故意引诱,但正是这种拒绝对号入座的姿态,才使作品跳脱出曲终人散的世俗理解,具备了更为深邃诗意的内核。羽毛的记忆,温度,伤口,气味,以及举重若轻的沉堕,映衬故事滑向尘埃落定的黑暗边缘,但是你会记得其中温暖和孤独的部分。丁丁,小虎,李浩宇,还有雪来的时候,那只流离失所的小狗,他们流下眼泪,汹涌地淹没了我们的心脏。
           2
           刹那记里描摹的是一群被侮辱损害的群像片段,樱桃的故事仅仅是显山露水的部分,汪洋之下坚硬的冰体,才是更为庞大恐惧的言说。作者不及物,笔势却疯魔成活,暗涌着阴郁的通道。裁缝,鞋匠,煤矿工人,诸如此类,文本里面作者隐去了他们之于樱桃的情缘属性,代之以阴影的方式生存。在这种疏离冷漠的缝隙里,留存了断点和巨大的想象空间。一个女人要经历多少破败蹂躏,才会驯养成伤害的面孔,一个男人的忍辱负重想必也是来源于他被腰斩的锋芒,世事的荒凉杀戮,终于让煤矿工人全身而退,十年生死两茫茫。刹那记重建了张爱玲的残骸,曹七巧借尸还魂,上了裁缝的身,但是张楚给出的文本不是批判性的,所以张楚也有其足够存在的理由和品格。
           3
           与真实的荒诞构成角力关系的是,小说的结尾呈现出一个作家创造性的虚构,萧翠芝以祭奠或者自我救赎的方式,开掘出了作品又一个峰峦叠嶂的高度。文本的现实寓意是,人性的丰饶和生命的持重。张楚并没有强加于其太多道德上的判断,对与错,良生与沦陷,都不是重要的。梁夏的存在意义在于,更多地给了我们途经生命时,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可能。
 
           4
           童年视角。爱与背叛。小说延续了张楚柔软细致的风格,但是放在整个汉语写作的大背景下,作品并没有太多出色之处。文本的意义很大程度上只对作者本人有效,现实与虚构的代入感,让人感到了一种留存在作品内外的精神,依托于张楚的缅怀或者表达,,才知道我们原来一直对朴素的情感怀有信仰。那个时候天空很蓝,我们的姐姐美好漂亮,我们以为长大还是很遥远的事情,生命却突然露出了动物凶猛的面目。
           5
           细嗓门里的悬念并非小说存在的理由,它甚至是圈套叙述的某种反转。张楚着意表达的可能是核心之外的光晕,那些水滴石穿的柔韧。于是小说的生长显出了气质,不完全是漂亮,也还有听觉。这种声音在小说里凸显了绵密的渗透性,仿佛午夜电台的渺茫歌声,痛楚,无奈,惺惺相惜,意味深长。
           6
           婚姻的市侩性改变了男人的内分泌。夏朗体内的雄性荷尔蒙,遭受了外力的辐射,呈现出一种变异性的柔软。这个男人的自我其实也在暗暗杀死自己,角力的对方投注的化学元素,不过是煽风点火的方式。如果不是天外来客的魔幻性,小说不及池莉当年名动江湖的《不谈爱情》,但是哪怕如此奇崛突起的书写,也只不过更加完善了夏朗本质上的弱势和卑微。在相近题材的把握上,池莉依仗细节的辛辣,尤其令人刮目相看。很多时候,女性写作者天生具备一种起始于琐碎,而归于深刻的天然才能。
            7
            与张楚之前抒情性和诗意感的文本相比,大象里鲜有的克制压抑着作家的叙事,即使在孙志刚夫妇将女儿埋骨他乡的动情场面上,作者的笔力还是以冷静的全知视角为主,这种回避人物内心的方式,却迂回地与读者的期待形成了巨大的落差和决口,统领着双线性结构交缠合力的情感浓度,缓慢地向最终对于生命价值的思考逼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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