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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时代》的读后感10篇

2017-12-07 21:59: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读者时代》的读后感10篇

  《读者时代》是一本由唐诺著作,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6.00元,页数:244,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读者时代》读后感(一):阅读,一场幸福无所事事的旅行

  顾名思义,《读者时代》是一本阅读者的书。一向有“专业读者”之称的唐诺自谦为“一般性读者”,他不取专业评论人居高临下的俯视姿态,只以读者之名,以低眉顺目的谦卑、恭顺介入这文本的世界。米兰•昆德拉曾将小说的创作描述成“人在无限大的土地之上,一种幸福无所事事的冒险旅行”,以此来形容唐诺的阅读与写作,亦不为过。

  《读者时代》以13篇长文,引出对12位作家(或导演)及其作品的解读。唐诺采撷作品幕前及幕后的种种故事,经由旁征博引式的联想发散开来,文字绵密如蛛网一般,其中亦不乏瞬间迸发的思维火花。无论是格雷厄姆•格林用“真山真水”搭建而成的格林之国,还是冯内古特回忆里充满硝烟味的加拉巴哥群岛,或者是本雅明那“宛如一纸商品清单”的巴黎。这文字的国度不是封闭的、单向的丛林,它更为开放、更为广阔,并不时召唤知音,以期阅读的多种可能。

  写作本是极为私密与沉默的体验,作家以其深厚的人生经验为支撑,将对世界、社会、人、事的观察、感悟融入文字,借由作品传递出自己独有的文学声音。如海明威所说,作品仅仅是作者创作的冰山一角,作者总是将真实的创作意旨与复杂的内心情绪,藏于字词之后的巨大冰山里,浮出水面的不过区区八分之一。如若放弃对隐含叙事的反复追问,阅读难免会流于狭隘、浅薄的文字游戏,势必走入“此路不通”的死胡同。比如,如果撇去冯内古特作为德累斯顿大轰炸幸存者的身份,单看《五号屠场》,我们显然无法明了作家如盐柱般一再回顾往事的复杂、矛盾心情。

  我们知道,作品作为作家自我的书写,必然投射下作家自身生命的影子,这些四散于文字之外、历史之中的纠葛、轶事,在在构成作品之后那隐匿的冰山——譬如作家个人的际遇,如本雅明在巴黎最后的日子;或者小说出版时的遭遇,如《发条橘子》在美国出版时被删去最后一章的公案。唐诺说,书的完整实体只留在它生根存活的原来土壤里。于是,他一再返回文本,探求写作背后的人与事,寻找那“土壤”里可能残留的气味,以期还原作品的原汁原味。这是一种在场的阅读,读者带着自身的体验在作家的国度里徜徉,用自有的感悟填充起作家刻意的留白。于是,书写与阅读,两个世界相互撞击、交融,拉扯开广袤无垠的思维空间。于是,这凝固于纸页之间的字句,因为与实体世界有了交集,也便重获了生命,成了本雅明所称的“活生生的话语”。

  经由阅读,唐诺寻找同类,也一再见证到那些隐藏于书后的饶有趣味的人,难免也会心生戚戚之感。他远观阿城的“清醒,但是美好富想象力”;倾慕拥有一双“最干净的小说眼睛”的契诃夫;细赏电影大师侯孝贤镜头里的空灵与高旷,并直言1971年以前是侯孝贤电影生命中“最好的时光”。然而,在内心深处,唐诺恐怕更愿意以本雅明自居。他引用汉娜•阿伦特的形容来表述自己的心声,“他的学识是渊博的,但他不是学者;他写书评,还写了大量关于在世或不在世作家的文章,但他不是文学批评家……我将试着展示他诗意的思考,但他既不是诗人,也不是思想家”。这看似负面的一系列否定,其实是对本雅明的肯定,是针对其博学的感同身受。或者,我们不妨将之移植于唐诺其人。某种程度上,本雅明的“无法归类”,也可以看作是唐诺的自况——作为猎书人,他涉猎极广,小说、童话、历史、哲学,甚或是电影,无论古今,不分中外,信手拈来,皆是文章。

  一直以来,干净、清朗的生活,是读书人最为渴慕的状态。一直以来,唐诺汲汲于寻找那一片“清明世界,朗朗乾坤”般的乐土。他是如此执迷于这文字的世界,乐此不疲,先有了《读者时代》,后来又有了《阅读的故事》。借由阅读,他结识了一个个“干净”、“透明”的灵魂,又在创作者的世界里寻到了内心安宁与清朗。读书、写作是他生活的全部,而这生活又回馈他一片清明。或者,可以用他解读阿城的句子来阐释读书对他的意义——“它是鸡啼,是Morning Call,是清醒的声音,负责把我们唤回它所从来的、扎根的真实无欺世界,一个具象清明、朗朗乾坤的世界 ”。于唐诺,读书如此,写作如此,生活也大抵如是。

  《读者时代》读后感(二):阅读的暴动

  唐诺的文字,张大春的命名。“读者时代”几个字倒是很好地诠释出了这个多元化时代中读书人群的噪杂与喧嚣。按理说,读者的不二天职应该是阅读,但是我们见过的读者最好议论是非,臧否人物,篡评经典。泛文本的时代里,读者是解构者,更是终结者。读者对文本发起了一轮轮的误读狂欢,抵制着我们的日益贫乏的阅读欲望,消解着我们对经典建构的美好愿景。

  唐诺把自己的书写定位在“一本阅读者的书,而不是一本评论者的书”,我们可从中仔细揣摩两者之间的差异。阅读者的姿态是谦卑的,因为他知道我们所需用阅读的文本,经过时光的淬炼,岁月的荏苒,叠加了神话一般的灵韵。而评论者的姿态却有些自大,显得目空一切无所畏惧,正所谓无知无畏也。阅读者的心灵是谋求对话,寻找同类;而评论者的心灵是虚无缠身,铲除异己。阅读者的书,首先是认同书写者的辛劳,然后提出质疑;评论者的书是为评论而评论,从不追问评论的意义何在。

  博尔赫斯曾言,让别人夸耀写过的书好了,我只羡慕自己读过的那些书。一个好的阅读者会懂得,不是我们在读书,而是书在阅读我们。书本的意义不在收藏,而在打开的一瞬间,意义自现。正如唐诺所言,“它们给自己最艰难的工作是,如何在广漠如冰原的世界中召唤同类,让这每一本书都找到读它的人”。唐诺说他很不喜欢那种六经注我的阅读方式,也难怪,这本来是“读者时代”里最为常见的一种阅读策略。所有的世界都是文本,所有的文本都是自我体认的一种方式。这样的阅读,其实已经与阅读无关,只是沉默的个体揽镜自照搔首弄姿的一种自恋。

  看看唐诺读过的那些书吧,冯内古特的《加拉巴格群岛》、格雷厄姆·格林的《问题的核心》、契诃夫的短篇小说、卡尔维诺的《意大利童话》、屠格涅夫的《罗亭》、安东尼·伯吉斯的《发条橘子》、梅特林克的《青鸟》、还有那个无法归类和定义的本雅明……你能从中找出什么样的共通性?好像全是外国文学的门类,但更为深层的东西却是无法归类。前几年唐诺还没有被引进内地的时候,有个朋友一直向我鼓吹唐诺的存在,说他写的《唯物者本雅明》棒极了。这番话不免令我印象深刻,因为本雅明的特质就是无法归类,无法命名。本雅明的意愿是成为一个炼金术般的文学评论家,但是他感兴趣的东西太多,霸气侧漏,不免在许多爱好方面转移了部分的精力。唐诺似乎被本雅明的这种多重复杂的文化身份组成的混杂气质诱惑,所以在阅读与书写之间,常常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复杂难描的气质。

  读唐诺的文字,印象深刻的是,经历了一个失落期,开始的时候总觉得不过如此。他的阅读谱系与我如此之像,反而让我觉得陌生。但是后来我才恍然明白,正因为这种精神上的同类的感觉让我一直远离他的存在。他说是通过阅读寻找同类,但是我发现同类的时候却总想远离。在我的印象中,阅读本来就该是一项孤独的志业,你可以与古人谈思想,聊人生,那是因为,在阅读之前我们预设了一个共同的阅读语境:我认同他的存在对我产生意义。古老的寓言因为我的阅读重新焕发光彩。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与人辩论往往是预设了敌对的立场,更不要奢望取得共识。阅读是无声的智慧,是通过别人的思想思考,而与人交流是有声的责难,是通过自己的思想强迫别人信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读者时代”的阅读是一场色厉内荏的暴动。人人渴望阅读的民主时代的到来,但是多元化的声音让阅读第一无二的声响淹没在了众口喧腾中。人人都渴望发出声音,人人都想做一个理想读者,认为自己的误读是真正的解读。这样的阅读悬置了作者和文本的存在,经典的地位也荡然无存。唐诺的阅读和书写其实是对大众时代阅读的反叛,但是这种反叛是通过一种古怪的方式体现了出来。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评论是什么,只有你自己。这种自我的认同才是这个时代中最为独特的声音。“读者时代”的最大特点就是众声喧哗,真理淡隐。作为一个与时代精神格格不入的阅读者,也许唯一能做的就是重读经典,召唤文本的精魂和灵韵。

  博尔赫斯曾言,我们在阅读的某一时期,极力认同某些作家,那是因为我们把他当作文学的无限与化身。从唐诺的文字中,我们能察觉到类似于博尔赫斯的虔诚和热情。阅读,总在这种热情中蔓延自身,传承经典。

  思郁

  2011-10-13书

  读者时代,唐诺著,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年8月第一版,定价:26.00元

  《读者时代》读后感(三):相见恨晚

  周末的午后往万圣角落里一坐,看一点性价比不高,不会花钱入手却又很感兴趣的书是很快乐的事情,周六中午也是如此,看完三本董桥以后,邂逅了唐诺

  我感觉,随着读书的增多,胸中的自信与笃定并没有增加,反而日益忐忑,诚然,见识到了很了不起的东西以后才会发现自己所拥有的是多么单薄而脆弱,可是,我一向自以为对好作家了解全面,原来也是个笑话,这样的人,我居然才遇到

  先拿起的是他的阅读的故事,翻了十几页就放下了,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必然会入手的书,于是又捡起了这本,我充满期待,因为一个人如果可以写出两本二十多万字让我心甘情愿入手的书,我肯定会入他的全集

  唐诺没让我失望,而我也没舍得放下,这真是本好书啊

  唐诺是个与钱钟书很类似的人,渊博而善于引用,薄薄几页书可以毫不露斧凿痕迹的引用十七八本其他的书中的言语,贴切而深刻,比起那些生涩的掉书袋强出无数倍,唐诺这本书,非常神奇的就是,他自己的思想极少直接的表现,都是通过逻辑,通过叙述顺序自然而然的体现,载体全是他人的言语,极少数自己阐述自己思想,又如图穷匕见般锋利,如指责毛姆看错契诃夫,认为契诃夫的文章人物写尽天下人,绝不典型化,很有道理

  实际上,唐诺就是用这两页对自己思想的阐述赢得了我的尊敬,他比较契诃夫与巴尔扎克,他认为巴尔扎克人间喜剧的庞大构想足够伟大,却终究难以实现,一百部长篇对一个人一生的长度来说,显得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算勉力为之,勉强也会将质量压低,达不到想要的效果,而,真的想让自己作品成为当时时代全面的写照,契诃夫的方式远胜于巴尔扎克,不在于作品的数量,而在于,契诃夫专攻短篇,因为【接下来唐诺的评论,太漂亮了】

  【长篇有如孔目过大的渔网,只能网住尺寸够大的大鱼,却不得不让诸多细碎的,光影般一瞬,难以辨别难以细录难以编写成长篇小说的人生真相透网而去】

  在这难得一见的思想光芒闪亮后,唐诺退回到引用背后,呲牙笑着,例如:

  赞扬阿城思想如当世孔子一篇时,写阿城对满街走圣贤【由毛诗“六亿神州尽舜尧”引申来】的恐惧,唐诺感同身受

  满街走圣贤,姑且不论可行性,就算当真发生了,全部是圣贤等于没有圣贤,所有的,类似“大侠”“高手”“达人”“圣贤”之类彰显能力水准的称号都是相对,比较的,而且,说实话,每种领域的高层次都属于绝对的少数人,绝对的曲高和寡知音必少,这种满街走圣贤,必定意味着降低标准,毛的反智主义,一句话就足够了

  马克思韦伯说:【常识和意识形态长期对峙并逐步获胜的历史过程是一个持续除魅的过程,不断前进向完善】

  其实我觉得,开倒车是可能的,例如我们的过去,但是思想产生后就再难消灭,野火烧尽后仍有春风

  然后唐诺说,这样的对峙,关键不在于更多的常识,也不在于更对的常识,这话太漂亮了

  其实,我感觉他口中的关键,是一种形而上的感性存在,是随着现实环境的不同而不同的答案,也许都是遵循同样的核心,同样的脉络,却永远不会有一种万用灵药,解决所有的问题所有的状况,所以这个关键是种只能心领神会而不能宣诸于口的东西,因为无法被准确描述,所以还是只能努力获得更多的常识,更对的常识,尽管它们并不是关键,但是不要让关键问题解决以后,会因为常识储备的问题而坏掉全局

  我很高兴我会觉得唐诺的思想有弊病,因为这证明我没被他带着跑,他认为发条橙是使用维护人为恶的能力与自由来凸显道德选择的问题,他认为阿列克斯的罪恶太小儿科,不足以承载这样庞大的意图,他认为,应该写人在大环境中可以毫无代价的作恶,应该写人的难以被判别是善是恶的行为,应该写大恶,极恶,而非阿列克斯这样的癣疥之疾

  他这次彻底的错了,发条橙这本书,写的是我们最为熟悉,也最为厌恶却无能为力的小恶,总有些人,他们的行为游离在道德与法律制约范围之外,无法给予他们应得的惩罚,或者说,他们的行为会给你的心划伤一道长长的伤口,然而他们获得的惩罚微不足道,例如,你该怎样评价一个好事的妇女在肆无忌惮的转播无根脚的谣言给一个纯真的女孩心灵造成的阴影,你该怎么解释一个心情不好的老师尖酸的挖苦一个可怜的孩子,会让他在以后的时间里被同学欺负成什么样子,你又该怎么惩罚一个自私的顽童,为了抢走你三岁小女儿手里的巧克力,把她推倒在地上,脸上被划破一道长长的口子

  又或者一个心情不好随意发泄,没理由的指责你的服务不到位,找来老板抱怨让你失去服务员的工作的女人,一个贪小便宜卖给你劣质奶粉让你的婴儿拉肚子几乎丧命的小市民老板?

  我们每天面对的,是这种如夏日的蚊子,热汗,衣服没晒干的霉味般跗骨之蛆挥之不去的小恶毒,小残忍,是这些事情,扼杀我们对人性善意的认知,对生活美好的向往,遭遇毁灭性噩运的总是少数人,而大多数人活的心力交瘁,就是因为这样

  阿列克斯的恶,让我们更容易代入,更容易思考,也更容易战栗

  唐诺最后的丰赡华采在乌托邦一节,无论是自己的思想,或是引用

  他说,乌托邦把我们每个人视作零件,没有一个修理工,会为自己拆掉没用的零件而伤心流泪,也没有人在意那些被拆卸下零件的命运

  而我最爱的,反而是他的引用,JL弗雷说【乌托邦假定个人有自我表现的自由,却又要求作为一个集体有绝对的一致性,这两种情况想要共存,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所有人有极其高度一致的同意,然而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如果要要求乌托邦般的一致,诉诸独裁是不可避免的结论,至于形式上的绝对统一,或者使用伪造的公民投票,不然就把他当做非法之徒,或叛国者,或反革命颠覆分子或任何其他理由,用毁灭式的手段来对付他】

  逻辑足够简单,足够鲜明,足够有条理

  还记得文坛有个尚未被完成的任务,纯用引用写一本书,唐诺是我知道离这个目标最近的人

  直到现在,我还在质问自己,这样的人,为何现在才知道

  桑桑发现我随身携带的一本铁伊,就是唐诺作序的

  就和我最开始说的一样,随着读书的增多,胸中的自信与笃定并没有增加,反而日益忐忑,见识到了很了不起的东西以后才会发现自己所拥有的是多么单薄而脆弱

  就如今天,我很大声的说西方最伟大的传记是爱默生传,结果被素不相识的人指正是约翰逊传,我居然想了半天

  西方最伟大的传记,是爱默生执笔的约翰逊传,而非约翰逊执笔的爱默生传

  我想,想要让自己变好,读书要细一点,视野要广一点,每天要好一点,就像今天,知道了唐诺,确认了爱默生一样

  无论如何,邂逅唐诺,是20120211所做的最好的事情

  《读者时代》读后感(四):实体的“非常难受”

  唐老师在序言中写到,“这是一本阅读者的书”,他“设定的位置是进入”。还有,他“极不喜欢”那种“六经皆我注脚”的读书方式。

  看起来,唐老师是想提供一种范例,示范怎样能够既“进入”一本书同时还能保持“阅读者”的身份。

  这勾起了我的兴趣,因为在我看来,这似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我理解的“进入”一本书,意味着去尽可能地向书的作者逼近,去理解作者为什么用这个词而不用那个词,为什么用这个结构而不用那个结构,去理解作者在运用何种手法,达到了何种效果。总而言之,我所想象的“进入”一本书的感觉,大概就是你拥有了如同书的作者在终于写完这本书后面带笑容地翻看它时的感受,以及你对这本书想表达之物有了一种清晰的把握。可如此一来,你实际上不再只是一个阅读者,你已经差不多就是作者了。

  在继续往下读了几篇后,我逐渐意识到唐老师对“进入”有着不同的理解。感觉他的“进入”是指如果一本书能使我成功地去胡乱引用一堆其他书里的句子、能使我讲一点作者的生平和八卦或者能使我得到“一些结论”,那么他便是“进入”了这本书。

  其实如果仅仅是这样也“还好”,糟糕的是唐老师还偏要说自己的话,比如,“我以为人类小说历史上最干净最清澈眼睛的契诃夫”、“这就不可能是个均匀的、平滑的、首尾概念一贯的整体”、“实体的道德景观”,这种充斥着最高比较级和含糊不清的形容词的句子让我读来“非常难受”(p.57)。至于唐老师甚至连清晰准确地介绍一本小说的故事情节都无法做到这事就不提了吧,毕竟也有可能是他不屑于此。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我对唐老师毫无了解,我甚至都没有搜索过他的名字。我能够想象,如果我这样做过的话,我应该会屈服于Brian Eno所说过的那种心理倾向(“如果你把某样东西刻在 CD 上,人们往往认为那可能是音乐”),给它打两颗星而不是一颗星,

  但不管怎样,我不推荐这本书。

  《读者时代》读后感(五):悠游阅读的幽微丛林

  唐诺将自己与张大春,以及意大利的卡尔维诺均视为跨“制造书的人”与阅读者之界限,却“更珍视更享受”读者身份的一类,尽管非个体所能左右,但仍是“期盼一种纯粹读者时代的来临”。而《读者时代》就是唐诺对此心愿的一份努力了,在阅读的丛林里悠游,不是以六经注我,以我之色浸染外物,而是寻求阅读的多元可能性,“你隐约察觉这里头不晓得可装载多少新东西的看不到边界世界”,伸手触摸,那一种况味足以让你感知失落的灵魂。

  《读者时代》阐释一本本的书籍(亦含电影),也论述书背后的人,知人论世,此之谓也。唐诺的悠游,不是浮光掠影般的一瞥,而是基于极笨重的功夫之上。如讲述契诃夫——一双最干净的小说眼睛,非短时间可完成,而是从高中阶段的新潮文库开始,直到在北京三联书店买回十六册全集,历时近三十年,然后才得以透彻窥视契诃夫那“仿佛介于成品和素材之间,介于小说和民间生活史之间”的奇妙作品;对于梅特林克的《青鸟》,不仅有着从漫画书到文字书的逐渐演变,还有与幼年自家惨淡境况的暗自相合,青鸟又何尝仅仅是青鸟那么单纯?和侯孝贤的交情早在其未功成名就时,对其电影作品自然不必有神化色彩,而是追寻那永恒失落的最好时光,个体与时代在单行道上一去不返。

  唐诺一本本书读去,自我设定的位置是进入,充满个人真切感受的进入。他讲格雷厄姆•格林,其小说“用的不是现代主义的文学布景搭建,而是用的真山真水,这样的道德景观,既是心志的,也是实体的,是文学剧场空间,也是历史真实空间”,其不合时宜处,如同我们内地先锋派文学盛行时,用写实手法写就的小说大受压抑,不见爱于新潮评论家之眼,不知格林始终未获诺贝尔文学奖有无类似因素。唐诺看重格林的说故事能力,认为他是一个了不起文学国度的创建者,可称之为“格林之国”。但于此国度中,却是一个苍老之人注视着年轻的土地,看着一切凶险即将发生,却无人肯听他的预言,对于他而言,只有永恒的异乡。我们可以看到,唐诺的这种阅读进入,确是虔敬而真诚的,其寻求的是探究作家创作的底里,以平视的视角,拂动琴弦,既为自娱,亦召唤同调者。

  未定于一尊、蕴涵多种可能性是阅读的乐趣与真谛所在,即谁也不知道在下一个街角会遇到什么。唐诺谈阿城的《常识与通识》,有他自己的发挥,“常识没什么了不得的,甚至说对说错都没那么要紧,而是它是鸡啼,是Morning Call,是清醒的声音,负责把我们唤回它所从来的、扎根的真实无欺世界,一个具象清明、朗朗乾坤的世界。”他或许与阿城达成了共识,也或许是自己从阅读中引申出这些,不论如何,唐诺在乎的是阅读的多层次性,既有阅读者的耐心细致,也要与书籍形成对话关系。而这种对话关系,于契诃夫小说尤甚,因为非戏剧性、非概念化人物是其作品的特点,在如许丰富的可能性面前,阅读者无法按捺住解读与阐释的冲动。唐诺起始有拿契诃夫这些“美丽但无用”的小说不知如何是好的烦恼,但在身边的小说家朱天心、张大春对契诃夫的激赏之下,重读其全部作品,“努力地读和想,好像也有点懂了”。契诃夫的谦逊与温和,使其不会拿笔下的人物作为棋子,不会因顺应某种理念而修改事实,因此他的小说“凝聚不成某种雕像般刚硬的、截然的、和寻常世界划清界限的封闭性作品来”。而在谦逊之外,更有直面现实的勇气,成就了契诃夫如此干净的一双小说眼睛,其独特无人可以取代,因为源于良知。

  海明威的“冰山”理论在唐诺的阅读体验中得到了验证,其恰恰证明了阅读的无限可能性,“一个好的书写者能真正计较的,只是如何能不要写一物只是一物,让语言既明晰表达,又焕发暧昧的光晕,既如老树盘根,又似日影飞去。”如侯孝贤的《风柜来的人》、《童年往事》、《冬冬的假期》、《恋恋风尘》采自导演本人与友人的故事,记录的是个体的往昔与情感体验,但我们观之却并非事不关己、遥遥相望,而是有了戚戚之感,且心境随着片中镜头的拉远愈发高旷与寂寥起来。唐诺的感触是,侯孝贤不仅回忆了自身的成长,也同时记录了台湾的童年;而我们亦感到,那些作品表达出的情绪似乎并不限于台湾的一时一地,我们这些未生活在台湾的人也在其中体味到不再回返的青春,缅怀那段最好的时光。

  虔敬而真诚的阅读进入与寻求多元可能性,并不是矛盾的,即使阅读者的阐释与作者的本义有所冲突,也有足够的自由空间可供探讨。安东尼•伯吉斯的《发条橘子》出美国版时曾被删去一章,造成一桩公案。唐诺对此的态度并不骑墙,而是层层分析后支持美国版,因为伯吉斯的原结尾是软弱无力的,对整部小说非但无助升华,还有拖累之力,“在小说中,他明显说服不了真正的亚历克斯,而在现实世界里,他更明显说服不了浸泡于自由力量和罪恶力量的纽约人”。作品中的虚构人物一旦获得生命后,其具有了鲜活的自足性,此时若作者想以创造者的身份强加什么,只能造成形象的扭曲而画蛇添足了。唐诺论述此“恶的魅力”,表明不仅小说人物的不可操纵,作为阅读者也是可以拥有完整的自主性的,有好处说好处,有缺陷道缺陷,是为诚实。

  在如今这样一个日新月异、资讯鱼龙混杂的社会,“读者时代”更多的是一种美好的期冀,而唐诺确是在踏踏实实地做这件事,不知是用夸父或愚公哪个去譬喻更合适些。但不管如何,“在广漠如冰原的世界中召唤同类”总是给人以暖意,祛除许多孤独跋涉的疲惫与困意,凡同好者都会懂的。唐诺的阅读方法不取巧,毋宁说是笨拙的,“你召唤树不来,只能由你走向它”,距离之远近与时间之长短,均不在话下,劳顿终究要换来足够的收获。而唐诺作为阅读者,面对的是貌似单向度的白纸黑字,实质上是以有限容纳无限,他就要去寻找这如许多的可能性,有时是连续的,有时是跳跃的,总之幽微处的思维要以耐心与能力去揭示。世上的事物无孤立存在,书籍亦然,唐诺悠游于阅读的丛林,捡拾一片片叶子,嗅闻季节的气息,端详叶面的脉络,将内在的纹理记录在笔端,展示给我们大家看,让每一个人寻觅到自己想要的,亦让阅读的可能性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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