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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開读后感10篇

2022-03-11 12:26:35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城門開读后感10篇

  《城門開》是一本由北島著作,牛津大學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HK$75,页数:198,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城門開》读后感(一):相似的城

  相似的城

  《城门开》感

  托好友田宇从香港买来北岛牛津版的《城门开》,只因凤凰卫视那个叫梁文道的主持人说大陆版本“多有删节”。

  50年代到90年代,40多年,变化真慢。但终究,一切发生了巨变,我们俩在上中学时的某一天,彻底分道扬镳了。

  当赵振开他们或假设中的我们抄起武器摁住我们的老师,长辈,邻居,殴打他们,我们太有理由了,我们向来被忽视,被羞辱,虽然我们中的个别孩子也曾被赞美,被瞩目,二十一世纪的孩子们也是如此啊。

  2010年11月27日

  《城門開》读后感(二):赵振开开城门

  应该说这本书作者写的还是有一些顾虑的,用词、观点等等,一方面是因为他大概也在考虑要在内地发行,另一方面,更大的原因恐怕是因为经历了那么多,没有办法变得无所忌惮的活着了吧。

  《城门开》是一本不知不觉间就会让你放慢速度阅读的书,这样的书现在并不多见了,有幸能让我在千千万万本书籍中选择它,是这忙乱的时代在年初送我的礼物。这本书,是一个人舍不下的孤独,是内心沉寂的享受,是阅读的快乐,是无法打断的沉浸其中的物我两忘。

  《城门开》沿着时间的顺序向你娓娓道来老北京的光和影、气味和声音、人和事。那些穿插中间的往事,并不轻松,在失去理智的年代里充斥着一个人的少年时代,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他把这一切写出来,正如北岛曾经对其父亲的劝说:把这一切写出来,对自己也对历史有个交代---这绝非个案,涉及一段非常特殊的历史时期,涉及知识分子与革命错综复杂的关系(P189)。这涉及了整整一代人的往事,历尽艰辛,辗转流离,不乏血腥暴力的事件,人性不断受到挑战的时代,却被描述的轻如浮云、虚无缥缈。有时候实在太沉重了反而不知该从何处下手。那些看似平淡的叙述却常常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击中你的心,让你的心为之一颤,半天定住,缓不过神来。就在那看似不经意、平淡的描述背后,暗藏汹涌,在最后一刻陡然一转,将你震慑。你原以为他已经麻木、已经对生活无所察,他却突然向你展示了他的警醒和高度。不是兴奋,不是惊喜,是一种对生命的洒脱、领悟、看得开和看的透的智慧将你击中。常常在无可奈何处,突现寒风中的幽默感,用犀利的语言一语中的。

  书摘:

  “我要用文字重建一座城市,重建我的北京---用我的北京否认如今的北京。”

  “而文化大革命所释放的巨大能量(包括血腥的暴力),正来自哪些男孩和女孩。他们似乎一夜长大成人,卸掉伪装,把玩具与游戏远远抛在脑后”

  “与邻居们告辞,暮色四起。在原防空洞的位置,盖起标准化楼房。往前推三十年,那些杨树,正等着被砍伐的命运;往前推四十年,哪些太湖石,正被吊进卡车,运往兴建中的军事博物馆;再往前推六百年,郑和凭栏眺望后花园的假山,暮色中掌灯,鸟归巢,万物归于沉寂。”

  “在她浑浊的眼神中,我看到的是恐慌,对老年对饥饿对死亡的恐慌。她迟疑着嗫嚅着,直到我告辞时才说出来:‘我需要的是钱!’我傻了,背着赤裸裸的贫困的真理惊呆了......大街小巷,到处飘荡着钱阿姨讲的那种扬州话。原来这是她的故乡。”

  “...用白纸证明自己清白...”

  《城門開》读后感(三):北岛老师的前半生

  在读《城门开》之前,我可以算作没读过北岛的作品,对于他的认识只停留在那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我更不知道他其实是个北京人。

  知道这本书是从微博上,巧的是当时另外一条微博是华新民奋力呼吁保护行将被拆的砖塔胡同。在微博上被这书吸引,就是因为《城门开》序里的那段被我反复抄写的话。

  “我要用我的文字重建一座城市,重建我的北京--用我的北京否认如今的北京。在我的城市里,时间倒流,枯木逢春,消失的气味儿、声音和光线被召回,被拆除的四合院、胡同和寺庙恢复原貌,瓦顶排浪般涌向低低的天际线,鸽哨响彻深深的蓝天,孩子们熟知四季的变化,居民们胸有方向感。我打开城门,欢迎四海漂泊的游子,欢迎无家可归的孤魂,欢迎所有好奇的客人们。”

  后来我在书店里几次经过这本书,没有买。我对此书感兴趣是因为它是一本关于昨日北京的书,在书店里几次翻开目录和随便翻看内容,发现这不是一本可以满足对旧京有考据癖的人们的书。这本小书有着很强的个人感情色彩,它是一段段的小故事,它不探讨历史和传统,它讲的是北岛最熟悉的、自己生长其间的那个北京。

  我想作为一个流离四海的北京人,我可以被归到“四海漂泊的游子”那个圈子里,让打开城门的北岛老师欢迎我。几次见书却未下手,就是因为我不确定北岛老师打开的城门后面是个我认识的北京。这有两方面的原因:一、北岛打开的城门通往的是他的北京;二、我怕他写的那个我未曾生活过的北京让我根本无从想念。至于后来为什么把书买了回来,确实是不记得了。

  一本好书的标准应该很简单,拿起来之后放不下应该是个比较放之四海皆准的标准,在读故事的过程中,你会希望这个故事不要完。《城门开》很薄,读到最后感到自己读得太快,甚至要马上从头再来一遍。

  我没有想到我可以对书中的那些事情产生如此之强的熟悉感。《城门开》其实和“老北京”没什么关系,说的都是些北岛熟悉的北京、他生长着看到的那个北京。所以说,可能这本书的副标题可能应该是类似于“北岛的前半生”或者“看着北岛长大的北京”这样的说法。

  我的熟悉感来自于那些似曾相识的北京。如我一样的北京人,很多严格来讲算不得“老北京”,我们都是爷爷辈儿在建国前后搬来北京参与首都建设的,我们的父辈是严格意义上的第一辈北京人。这和北岛的家庭一致。我们的祖父母至今说话带着或多或少的乡音,但是我们打小儿又都是听着父母道地的北京话学会说话的。要说我们这样的家庭和真正的老北京有什么区别,那可能是在这样的家庭里没有很多你在那些介绍“老北京”的文字里可以读到的许多“老礼儿”。

  我想就是这样的相似让我对《城门开》里北岛的那个北京无比熟悉,即使那时我还没出生。换句话说,《城门开》不是个我熟识的北京,可是又无比熟悉,因为那个北京我无数次从母亲的口中听到过:安静的北京胡同、出了二环路就是郊区的北京城、后海团结湖游泳等……如果你像我一样成长在北京,你几乎一定和我一样从父母口里听到过这些他们童年的回忆,只是你选择记住了或没有。

  之前看到有些人说北岛的语言几乎将北京口语白话直接搬到纸上,我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其实觉得是恰到好处,没有其它那些建立在胡同串子的或者大院儿里长大的孩子的语言上那种痞气,但又确实接地气。要让我这对北岛作品完全门儿还没入的人对文字做些评价,我会说我觉得这书里的文字很踏实,踏实到讲起故事来不紧不慢,节奏得当。这节奏实在合适,在说出那些过去的故事和回忆时、在匀速中,把或惊或平的故事复现,就像他们真正发生的时候那样。

  听说国内三联出的简体字版有删节,想必是对相关历史情结做了净化处理,估计后半段会是重灾区。后半段几段学校的经历串联起来,让我直接想到了《阳光灿烂的日子》所讲的那种故事。这种故事不需要我从母亲或其他长辈嘴里反复听到就可以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道理简单,因为那就是一段被放大了的青春期成长故事。

  全书我印象最深刻的应该是《钱阿姨》,简单的语言,极少的直接引语把家中保姆钱阿姨写得清清楚楚。或许是极少直接引语的原因,我理解的钱阿姨是少言寡语的,但是做人容不得一点儿的含糊,且干净利落。在故事末尾,钱阿姨迟疑局促的窘迫里,让我有点儿不知所措。

  这可能应该算是一本挑剔的书,你需要有那样一个熟悉的环境,让你通过这开启的城门去重新闻到它的芬芳、听到它的声音、想起它的模样。我其实很庆幸自己作为一个在他乡的北京人,捧着这本书,读着读着就能见到记忆中最美好的故乡。

  《城門開》读后感(四):读《城门开》笔记

  遗忘与救赎

  1996年,我第一次去北京,仅仅停留了一天半,对京城的记忆一片空白。相隔十年,再次造访,这一趟则无论在空间和时间上都得到拓展。京城在我这个南方人看来,并未能和古老的宫城和皇家的气度联系上,而那个属于历史和传说的北京偏矗立在记忆的荒漠里,似是而非。

  如面对被打乱且无法重拼的图,这种心理上的错位让笔者,一个毫无瓜葛的外省人颇感失落,那么,多年漂泊后归来的游子呢?我不由地想象诗人北岛阔别故乡13年后,在2001年首次回家时的感受---必定比故宫前的游客更失魂落魄吧。

  生于1949年,北岛的成长岁月,伴随的是一个农业帝国向一个工业国家蜕变的六十年。而这期间,他又被迫离开自己的国家,一别十三年。2001年,因父亲病重,获得特批回国省亲。当诗人进入那个经历十年经济飞速发展而焕然一新的北京时,他说:这座城市变得面目全非,难以辨认。

  从这点而言,《城门开》是诗人关于自我,关于故乡的一次记忆救赎。

  八十年代末,诗人北岛就被迫离开自己的国家,在外漂泊,颠沛流离。按照他上一本散文集《失败之书》所言,十年里搬了十五次家,住过十几个国家。可以设想,一个被迫离开自己家园,过着流亡生活的诗人,面对着无处不在的乡愁和孤独,能化解它并维系自身存在的途径,必然是对故乡的记忆。《荷马史诗》里,一场战争的号角吹响时,命运将奥德赛抛向茫茫大海,而他历经险阻,流离失所十年之久,终得以回家所凭借的难道不是对家园深深的依恋?

  似乎这一切还不足以忧伤。将历史推进,属于强权的那双手一挥,个人记忆的载体--回忆中无数次出现过的一景一物便被无情抹去。天生的流亡者,踏上故土的那一刻,成了彻底的异乡人。

  当年,头顶黑色太阳,少年北岛向大地喊出:“我不相信”,如今,年逾六旬,面对岌岌可危的记忆之城,诗人平静地说:我要重建一个家园。由是,有了这本历两年而成的《城门开》,诗人企图借词语重建一个消失的家园,而通向记忆深处之路并不平坦,充满了各式陷阱。因此诗人在序中说“这一重建工程旷日持久,比我想象难得多。记忆带有选择性,模糊性及排他性,并长期处于冬眠状态。而写作正是唤醒记忆的过程—在记忆的迷宫,一条通道引导另一条通道,一扇门开向另一扇门”。

  《城门开》,就是诗人为他的北京所建造的一个记忆王国。关于北京的光与影、她的味道、声音;困难时期的京城生活;诗人曾住过多年的三不老胡同以及胡同里的邻居们;卧虎藏龙、少年出英雄的北京四中;大串联;诗人还以一颗依然纯真的童心,不无伤心地回忆曾悉心饲养过却因时代不幸不得善终的小动物;书中最动人,也是诗人最耗费心血的一篇则是关于“父亲”的记忆。

  如果说,年轻时的北岛对现实的反抗是激烈且多少带着诗人的天真与热情,那么,流亡多年的经历并没有对诗人改变太多,通过他的文字,依然能感受到诗人内心的单纯和执着,只是,对于让人失望的现实,诗人变得更善于用爱和回忆去反抗,拒绝人世的冷漠与遗忘。

  《父亲》

  “我为写《父亲》,不仅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更多的是感情的消耗。完稿后精疲力尽,如释重负”—引自北岛采访“我的记忆之城”。

  作为《城门开》的压轴之作,“父亲”是一篇分量极其重的文章,它主要包括了三部分,前两个部分是:一、《清史稿》上所记载的赵家祖先舍生取义的事迹:“景贤冠带见贼,曰:‘速杀我,勿伤百姓。’贼首谭绍洸曰:‘亦不杀汝。’拔刀自刎,为所夺,执至苏州,诱胁百端,皆不屈”---这记载的是北岛的高曾祖父、湖州知府赵景贤遇李秀成大军,因固守湖州,誓与城共存亡而最终城破被俘后的一节;二、父亲在文革期间曾任卧底,负责记录冰心的思想言行,向组织汇报的经历。

  读到这里,让我掩卷叹息。那个特殊的年代,整个国家都失去了理性,轰轰烈烈的运动如一辆辆超载的火车驶来时,有多少人能站到它的面前去?早学习、晚汇报,思想改造日复一日的攻势下,又有多少个体能实践“自由之思想、独立之精神”?赵老先生的这一段经历,放在特定的时代背景去看,情有可原。然而,它却一直横亘在老人心里,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父亲,你在天之灵,一定会体谅我,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那天夜里我们达成了默契,那就是说出真相,不管这真相是否会伤害我们自己。”---这是北岛在书中的话。

  此非易事。有说出真相的意愿,乃至于决心,善和勇气缺一不可。诗人的良知在此可见一斑。

  文章的第三部分内容主要讲北岛和他父亲之间多年的爱与摩擦。一个家庭里两代人的关系,在我们这个父权至上的古老帝国里,大多都经历相似的曲线图:依赖—叛逆—和解。这条曲线图钩织了人间多少悲欢离合!

  《父亲》一文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在儒家文化的影响下,大多数中国家庭里,父母的角色都是各有分工:严父慈母。北岛的父亲也不例外,他对儿子的深厚的爱以一种含蓄的方式表达。例如,为了治好儿子的百日咳,将家中积攒的最后一两黄金买下十几颗进口药丸;从北岛出生起,就坚持写日记,记录儿子的点点滴滴等。然而,也许是性格使然,也许是生活坎坷,如北岛所言,父亲有多种颜色,慈父的另一面是暴君。

  上个世纪,这个国家一直出于动荡之中。1949年后,局势虽稳定,但经济并不好,老百姓的生活都很拮据,物质条件简陋。北岛的家也不例外,于是,夫妇俩经常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而吵架,甚至动干戈,起因往往和孔方兄有关。有一次,淘气的北岛因被怀疑偷吃家中点心还遭到了父亲的体罚。

  几十年来,父子俩的关系磕磕碰碰,而最为糟糕时期当属诗人叛逆的青春期。两代人在生活习惯、兴趣和交际方式方面的价值观冲突得厉害,甚至让赵老先生喊出:“这不是你的家,给我滚出去!”这样的话,而少年北岛则干脆的离家出走,直到母亲劝归。

  父子间诸如此类的龃龉也许是世上每一段父子关系中必不可少的,叫人伤感。但实际上,它却是一个人成长的有益经验。没有压迫就没有抗争,没有抗争,又如何成就自身的强大?

  从这点而言,北岛之所以是北岛,离不开他的父亲。当年的叛逆少年又何曾想到,这一辈子原是注定漂泊?一别三十年,从此不得归。

  与北岛过往的散文集不同,《城门开》一书附有十多张照片,既有全家福也有诗人童年、青少年时期意气风发的留影,对作者来说,自是极其珍贵的历史记忆。而我读过“父亲”后,对赵老先生的照片格外留心:四张单人照、一张结婚照、一张全家福、一张父子合影,还有一张与北岛姑父、伯父和叔叔的合影。人的面孔具有符号功能,一张面孔就是一个人的心灵史。照片所能叙述的内容,并不少于文字。照片上的赵老先生棱角分明,眼神里有执着的光芒。相比之下,赵老夫人则拥有一张温婉平和的面容,与世无争。

  “父亲”一文,无疑是书中的重头戏。据说,诗人在柏林写成这篇文章,这个城市与诗人的“父亲”相遇,可谓意外的隐喻。世人皆知,柏林是一个悲情厚重的城市,延绵几十公里的柏林墙半个世纪以来将近在咫尺的东西德人民隔开,天各一方。

  而在诗人和父亲的数十年关系里,难道不也曾经被一道无形之墙所隔阂,直到父亲的逝世带来父子彻底的告别,这一堵墙才被彻底推翻吗?

  “通过写作和父亲最终达成了和解”---《我的记忆之城》里,诗人如是说。

  从“光与影”谈北岛的诗意语言

  《城门开》收录了18篇文章,每一篇都独立成章,各具主题。除了诗人的爱情,此书几乎涵括了诗人童年、青少年时期的北京生活。作为一个热爱写作的读者,关注诗人的切身经历之余,我对北岛的语言更为重视。

  散文写作中,诗人的优势是不容置疑的。自古而今,语言的魅力,在于活水长流,能从平常之语中翻出新意,让语言与事物,语言与语言之间的关系重组,如万花筒之多变,如自然界之无穷。而诗歌的本质,是让语言浴火重生经久不衰,是语言艺术的殿堂。

  除了诗人的优势外,北岛还是资深的摄影者。这些年来,无论走到哪里,都必然带着相机。摄影,就像绘画一样,它迫使人们以一种不同的眼光去观察世界。北岛的影像作品和他的语言一样,也处处体现了那种独特的、注重细节、善于变形、富于想象力的艺术才华。

  《城门开》的开篇之作里,诗人回忆了老北京城与光影有关的细节,将那些依然属于前工业时代、久违的生活意趣带回来(如胡同里路灯少,孩子摸黑玩迷藏等),并以诗人独特的观察力和诗意的文字诠释了最常见的事物。

  北岛的北京,是从“光和影”开始:“在儿时,北京的夜晚很暗很暗,比如今至少暗一百倍。”而2001年的北京“就像一个被放大了的灯光足球场”。阔别多年后重返北京,让诗人大为触动的,首先是映入眼帘那无边无尽的灯光,而直接的效果是黑夜,消失了。这段文字引发我的回忆:几年前的一个夜晚,我乘坐一架波音飞机掠过太平洋,进入洛杉矶的上空。从机窗望下去,是连绵不断无边无际的一个发光城市。灯光抹杀了城市的细节,让我产生错觉----仿佛下面是非人类居住地,而是一个外星空间。

  黑夜消失了,意味着星星也随之消失,还有那些会发光的虫子和只有在黑暗中才讲述的故事......想想,文学的传统自古以来,就离不开黑夜。诗人,更是离不开星星和萤火虫。

  如果说,一个发光的城市意味着富裕的物质,那么在诗人眼里,它也是诗意的消失,一种古老的生活趣味的灭亡。多么奇怪的是,光明,一直以来都是美和善的代名词。只是,在一个后现代城市里,它的身份被篡改了。

  “大雪是城市的幻象,像一面自我审视的镜子。很快这镜子就支离破碎了,转瞬间,到处是泥泞”--这样的句子,犹如音乐的章节里的一段短小动机,它与主旋律无涉,却往往以它出人意料的美深入人心,何况,它还富于哲理,具有浓厚的现代诗意。

  将“大雪”比喻成城市的幻象和一面自我审视的镜子,是给自然界的寻常现象“大雪”营造了戏剧意味(城市的幻象)和哲学意味(自我审视的镜子),是诗人从传统里继承了与“雪”有关的审美并进一步演化。农业时代,人所居住的环境开阔,即使在城市,容积率也相当低,一场大雪铺天盖地下来,将世界缩减,节约,化作零。遂与人空旷寂静孤独之感。而现代城市自是与这种意境不相容的,冲突的,因此有“城市的幻象”一说,并以此化出“镜子”的意象—它的基本功能岂不是自我审视吗?

  诗人曾说过,一个人的行走范围就是他全部的世界。在我看来,这句话也可以这么理解:一个人并不需要走遍世界,才能“看到”世界。世界,它不仅意味着宽度,还意味着深度。

  所以,一场大雪就呈现了一个独特的、多维的世界。北岛的北京,就是攫取了记忆中的浮光掠影和围绕身边的故人旧事,借诗人的小世界呈现了一个不再归来,已消失于时间背后的老北京。

  北岛的散文从不缺乏细节之美:“乌云压低到避雷针的高度,大树枝头空空的老鸹窝,鲜艳的雨伞萍水相逢,雨滴在玻璃上的痕迹,公告栏中字迹模糊的判决书,水洼的反光被我一脚踏碎。”

  这分明是一组蒙太奇镜头。其中,“鲜艳的雨伞萍水相逢”和“公告栏中字迹模糊的判决书”两个意象的并列尤为笔者所喜爱。是那个荒诞时代最佳的注脚。动荡不安的岁月里,那些宣布某个个体命运的判决书,被雨水打得字迹模糊。但那模糊真是雨水带来的吗?不是。而街上,鲜艳的雨伞却如花朵一样雨中绽放,并在相互的萍水相逢中营造那不存在人间的诗意和温暖。为何独独指出雨伞的鲜艳?而不是其它?从安东尼奥尼的纪录片《中国》可以看到,六七十年代的北京,人们只能穿灰蓝色的衣服,不分男女---在那个沉闷单调的时代里,鲜艳的雨伞就担负起意料之外的使命:为诗人的记忆增添一点小资产阶级色彩,那意味着人生有追求丰富多彩的权利。

  写以上文字时,笔者还想起北岛的一幅摄影作品《家》----雨水流淌的玻璃窗后是隐隐约约的房子,房子里亮了一盏灯。无论是文字,还是影像,再宏大的命题都离不开细节的支撑。“家”被一盏灯所燃亮,而北京,通过诗人的敏感和细腻,藉着寥寥几笔,就道尽了那阴沉和明亮的秘密。

  《城门开》里,如此意蕴丰富又意味深长的文字俯拾皆是,尤其在前面借物写人的几篇,例如“光与影”、“味儿”、“声音”等。在这些文章里,诗人以最开放的姿态,全面启动他个人感觉系统,去感受、观察和思考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关系,反映了诗人对世界的哲学认识,并坚持以诗意的方式去表达,形成了极具北岛风格的文字。

  结语

  城门城门几丈高?

  三十六丈高!

  上的什么锁?

  金刚大铁锁!

  城门城门开不开?

  这首童谣,被北岛当作前言放在书里,也是书名的出处。流亡者渴望归来,却遇到一个紧闭的城门。它是波塞冬的咒语。是一个流亡者的梦魇。

  “封锁的城门,请开启吧,我是你的儿子。”这一个略有秋凉意的清晨,捧读《城门开》,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在南方徘徊的诗人,正对着镜子,默念他心中的故乡。

  《城門開》读后感(五):城门城门开一开

  没有想到这样的年生能挺快地读完一本文学书。

  《南方周末》有香港牛津大学出版社与北岛的访谈实录。看北岛对北京对自己的作品的阐释,终于发现自己以前是错过他了。我对诗人一直没有什么概念也没有什么好感——并不认为他们多么强。但这一次,区区一次访谈,话语精辟而深刻,使你不再计较他是诗人还是小说家,只知道他是个语言大师,他的《城门开》成为2010我最期待的一部书。

  北岛1989年就离开北京离开中国了,他先后去过丹麦,去过美国,现在香港,想来他这一生不会再回大陆回他年少时的北京居住,不仅仅因为他老了,也因为他对现在的北京太过失望。现在的北京与中国的许多城市一样,着了魔,忙着脱胎换骨,蜕成谁也不认识的另一座城。四合院还会留些的,故宫也不会丢,人们要靠着那些标本告诉人,那儿是北京呢。但这还是北京吗?那已经不是他的北京,他的北京已坍塌。

  所以北岛说,他要用文字重建他的北京。用文字,让“时间倒流,枯木逢春,消失的气味儿、声音和光鲜被召回,被拆除的四合院、胡同和寺庙恢复原貌,瓦顶排浪般涌向低低的天际线,鸽哨响彻深深的蓝天,孩子们熟知四季的变化,居民们胸有方向感。我打开城门,欢迎四海漂泊的游子,欢迎无家可归的孤魂,欢迎所有好奇的客人们。”

  记忆是一座城,城门打开,他带好奇的我们行走他的北京。

  这就是北岛的《城门开》。

  我不能记住每一句话每一个故事,也仍然分不清北京的东南西北,但我记住了他描绘的北京的厚重气味儿,还有,记住了曾有一颗颗鲜红的灵魂走过那段我们并不熟悉的历史。

  读过《城门开》,终于想读北岛的诗,开始尊重许多许多人的诗,想真正用心解读诗歌的语言。

  另,想去北京了,去看看史铁生的地坛,看看北岛的三不老胡同,而且,是早些去的好。如果北京继续着魔,不知道会不会有一点它们突然就不在了。听说北京现在很挤的,车挤,楼也挤,这都不要紧,当我走到他们的地方去,天地会宽广起来的吧。

  《城門開》读后感(六):读后记

  7月底专门请假去听香港书展的北岛讲座,讲座大概就1个多小时,我来回花了5、6个小时的时间。但听完还挺沾沾自喜,觉得没白折腾。

  讲座中北岛提到《城门开》,说写的是他生活时的北京是什么样子的。当时有点兴趣。讲座完,出了门看外面走廊里专设的北岛书摊,想假如有《城门开》或《今天》,我也买本去凑签售的热闹,结果早已售空。懒得下楼去买,作罢,回家。后来在网上看到说有北岛签名的书喊价已到千元以上,虽不知道是不是有价无市,想当时要是买几本签名书,或许也能发横财一笔。呵呵。

  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这一系列北岛图书,早已在香港书店里看到,印刷之精美,总让我爱不释手。但每次看到都只是拿到手上摩挲一下,然后毅然放下。原因只有一个,价格太高。所谓价格太高,当然是较之内地版书来说。上周逛香港书店,终于对这本书下手了。满心欢喜,拿回家后就一直占着,直到看完。

  对于这本书的喜爱,印刷装帧和内容的成分几乎到了平起平坐的程度。内地的书中,要说印刷精美的书倒也还是有的,但像《城门开》这种设计简单,但拿在手里,摸到纸张时手心的感觉……唉,词穷,不知道怎么形容。

  对于一个在号称亚洲唯一的印刷学校毕业的人来说,拿到这种书应该说心情是复杂的,特别是对于一个身在唯一的印刷学校却没好好学印刷的人来说,那心情就更复杂了。每次看到这系列书,我就想封面、内文都用什么纸张?装订工艺是啥?当然,都答不出来。然后就开始懊悔了。差点立志要让内地的书也印成这样。当然,完全是空头想法。

  言归正传,北岛写北京城,从他最熟悉的地方写起。空间上,小时候的住处,三不老胡同,然后延伸开来,护国寺、德内大街、平安大街、新街口等等;时间上,就是小学、初中、高中。兼插了一点回国所见。

  三不老胡同,原来叫三保老爹胡同,是以前郑和的住宅所在地。不知道这段历史的,肯定觉得这条胡同没什么特别的,而且这个名字也很奇怪。我曾有段时间住在大石虎胡同,就在三不老胡同旁边。那时这个胡同名称常会挂在嘴边,因为大石虎胡同是一条很小的胡同,没有标示,每每要跟别人说起怎么到达大石虎,都会说找到三不老胡同就能看到了。知道了三不老胡同的历史渊源,不禁在记忆中搜索这条胡同的样子,可惜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所以看这本书的时候,我跟随着作者的回忆和我自己的记忆,在脑子里一步步地还原40年前德内大街的样子。三不老胡同以前有三不老胡同一号,有假山,现在,忘了,应该都拆尽了吧。护国寺以前有庙会、小吃,现在护国寺小吃还在,多少人慕名而去。以前出了德胜门就是郊区了,北郊,而现在的德胜门可还属二环,差别太大。就这样看书挺有意思,我的脑中仿佛还原了旧时的北京城,像黑白历史照片一般。

  而作者的回忆更重要的是在这些地点生活的人,发生的事,邻居、十三中、四中,时间是1960——1980。这段时间跨越反右倾、文革和改革开放,很荒唐的年代,发生的事情现在不仅无法理解也不可想象。所以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还活着。跨过这段时间的人,有的活得很好,有的活在梦魇里。不管时代怎么样,“人生都是一个接送”。就是看那么多鲜活的年轻人,如花的生命,却过早地离开,很可惜。只能套用一句话,“历史的车轮带着我们滚滚向前”,时间不会停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到了今天,北京俨然是个大都市的形态,作者记忆中的城市已经不再,北京城还到底是不是北京城。

  《城門開》读后感(七):转帖(潘采夫)

  这本《城门开》,竟然是我读的第一本北岛散文集,读了之后,除了赞叹文字真好,也并不觉得共鸣。我不是读他的诗长大的,也不会陪着他的散文慢慢变老。

  散文仿佛成了一种古老的文体,写的人越来越少了。散文很难写好,汪曾祺式散文的时代我没赶上,现在读士大夫味道的散文,多了一些隔膜。我一向觉得,写散文最好的不是散文家,是诗人、画家、摄影师、音乐家,都是非专业选手。他们写散文或有音律感,铿铿锵锵,错落有韵,或有画面感,讲究布局、构图、色彩、味道,或遣词造句编排段落都要讲一个诗意,最简单的句子背后,是一大团浓得化不开的意思。这可能跟偏好有关,总觉得散文别太抽象,也别太思想,散文应该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好玩意。

  北岛的散文到了极高的段位,《城门开》前几章的题目是“光与影”“味儿”“声音”,分别描写了他少年时的北京,他的散文也是这样的,有声,有影,有味儿。北岛写诗还算偏思想范儿的,但诗毕竟讲究形象,所以他写起散文来,都是一个个形象,就如你寒冬夜行,黑暗之中一座小铺子,门前挂着昏黄的白炽灯泡,老板在灯影下做活,店里卖的是老铜器,还有铜片做的风铃。

  当然还有诗意,“随着下课的铃声,春天到了。房檐吸附过多的水分,由白变黑;天空弯下来,被无数枝头染绿;蜜蜂牵动着阳光,嗡嗡作响;女孩奔跑中的影子如风筝,谁也抓不住那线头……”

  每每读到这些地方,我都有点抓耳挠腮,百爪挠心,想跪在北岛面前,流着泪哀求他,请他告诉我文字里的秘密。

  北岛的青春和王朔是一样的,同样一个北京,但王朔的更血腥,北岛的更温情。这本书的背景是文化大革命,但在北岛,批斗、饥饿、恐惧只是一个模糊的底色,北岛写的是经记忆涂抹过的少年生活,透着暖色的调子,王朔的是浓烈的大色块,向日葵的灿烂黄色,和鲜血的残酷红色。北岛和他的朋友们,拉上窗帘在家里洗照片,听交响乐,打家具,聊《动物农庄》,聊俄罗斯文学,跟父亲看阿根廷电影。

  他们俩只有一个地方的描述一模一样,“我得承认,我的性启蒙老师首推冯德英,他的长篇小说《苦菜花》和《迎春花》是最早的性启蒙读物,那些带有暴力、变态甚至乱伦的部分,看得我心惊肉跳,欲罢不能。”除此之外,你不觉得俩人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北岛的北京像一个田园,王朔的北京是个战场。

  北岛是个贵族,他描写的北京,我想是不真实的,他的北京太民国。或许他在时间的河边,只捡取了一个年代悠远,纹路美丽的断片。那个年代的北京,固然平房没有拆掉,天空还是蓝色,河里还有小鱼,但它依然是座地狱。但少年的眼光是不在乎这些的,大人们大炼钢铁,小孩子只觉得大人比他们会玩儿,五七年大人们死去活来,北岛说成人世界很危险,光天化日下捉秘藏,竟玩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多少年过去了,北岛老了。回忆总是很美的,他说:“我要用文字重建一座城市,重建我的北京———用我的北京否认如今的北京。在我的城市里,时间倒流,枯木逢春,消失的气味、声音和光线被召回,被拆除的四合院、胡同和寺庙恢复原貌,瓦顶排浪般涌向低低的天际线,鸽哨响彻深深的蓝天,孩子们熟知四季的变化,居民们胸有方向感。我打开城门,欢迎四海漂泊的游子,欢迎无家可归的孤魂,欢迎所有好奇的客人们。”

  但是北岛啊,你曾经游过清澈见底的运河,我住进了污浊岸边的英才白领小区,你听过鸽哨看过青天的胡同,我正坐在拆掉它们建起的写字楼,你身在故乡为异客,我反认他乡是故乡。

  你看北京多妩媚,料北京看你也如是。

  《城門開》读后感(八):茶缸盖随车身震动轻轻打镲

  “在济南火车站月台上,妈妈买来只烧鸡。乘务员用大茶壶沏茶倒水。我们自备的搪瓷缸搁在小桌上,茶缸盖随车身震动轻轻打镲……”

  路上。车上。课上。等人的间隙里。我跳跃着把北岛的《城门开》读完了。

  近半年没有看过一本中文书。在此鸣谢替我捎书的巩龑同学。

  北岛说,他要还原一个他的北京。我想他做到了。尽管我与北京交集不深,但通过他的字里行间,我已然能够嗅到北京胡同中飘香的烤地瓜味道。

  北岛的文字是惊艳的。不是说他华丽的词藻堆砌,而是一种深入人心的质朴感。亲切的好像是儿时被奶奶牵着去喝一碗上面飘着胡椒末的蛋花汤。

  一直以来,我都喜欢小巷子。油腻腻的糕点铺,人声鼎沸的菜市场,蔬菜的新鲜味道和鸡鸭的骚臭味混在一起。很让人有活着的充实感和存在感。

  被人鄙视过爱吃路边摊。从小也一直被妈妈禁止去吃路边小吃。妈妈说,会得肝炎啊,不干净的。

  可是可是,有些记忆最深处的东西,那么熟悉亲切,总是会怀念。

  就像每当想起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我总是记得那个有着长条凳子的早点铺,坐下以后自然的把没收拾的碗筷推到一边,牛肉煎包的温热气息和蛋花汤上的那一小片香油。

  会让人觉得,是在丰盛的活着。

  我为买回家的染色小鸡第二天就死亡流过眼泪。冬天时候总是买校门口放在温水里面保温的草莓味牛奶。最喜欢穿的贝贝牌单鞋是20一双,当时属于奢侈品。钢笔写字我用深色的蓝绿墨水。用田字格写作文五条线的专用本子写英文还特意按老师的教导斜向右上方四十五度。

  我不知道运动鞋要买耐克,听音乐要用ipod。只记得小时候一直想拥有只随身听被爸爸以耽误学习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

  那时候大家物质上都不是很富足。喜欢的踏脚裤破了奶奶也给我打过补丁。

  没有过不知是不是伟大的满世界跑的梦想。是想要成为更好的人。想成为幼儿园老师成为科学家甚至是国家主席但是没人想过做一个公务员。

  没有过分的富裕也就没有贫穷。我最羡慕的一个小学同学她妈妈在商场做售货员总是可以给她带回好看的旺旺贴纸。

  是的现在我仍然没有钱。我买不起LV GUCCI PRADA。我甚至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靠自己的能力在大城市拥有一套房子。可是现在的我很矫情。就像你一样矫情与世俗。认为好的生活标准就是有房有车能买几乎所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喜欢牌子货。喜欢窗明几净的餐馆里侍者职业的微笑。虽然也许这些我并不想要。

  我怀念的是那一只磕碰掉些瓷的搪瓷缸子。是直接单纯的笑容和春天花开时室内就能闻到的清香。

  《城門開》读后感(九):诗人和文字

  有很多可说的。但又何必说出来。阅读是一个无法替代的过程。那是人和书的化学反应,释放激情、思考、泪水和沉默。

  年轻的我们总爱阅读诗人。有时是读诗,有时是读人,更多的时候只是安静地平躺在文字里,一点一点地下沉。

  北岛的文字,好像爬山虎。隐忍而强韧地生长着,仿佛城门会呼吸的皮肤。不开花,也不抢眼——似乎不像个诗人——无论是以上半身还是以下半身的标准。

  看他写父亲。行笔到最末,大理石一样沉重的调子把岩浆般奔涌的情绪包裹得几无痕迹。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捏住虱子,放在桌下,用指甲咔地掐死。二姨显然没注意到,否则大惊小怪,非把我拉回医院彻底消毒不可。那声音微小但清脆,若通过扩音器和高音喇叭放大,必有如一声惊雷。”

  一声惊雷。这个句子如此执拗地挺立在那里,拒绝了我对寓意的一切猜测和诠释。在一阵徒劳的努力后,我闭上眼朝椅背后仰过去,仿佛听见空气里真的有一声噼啪的脆响。决绝的质感。

  我终于明白,我正在阅读一个真正的诗人。

  《城門開》读后感(十):北岛的精神之城

  北岛的精神之城

  2003年冬,我在北京美术馆的“三联韬奋书店”的书架前找到王军的《城记》,那几张由电脑复原的北京城门印在半透明的纸张上,覆盖着现有的大街。眼泪涌满眼眶--北京,曾有过多么美丽的城门和城墙。

  那时的北京,还没有奥运会前的大兴土木、面目全非,但也是世界上变化最快的城市之一。我每年的圣诞节都会回北京,但是,年复一年我眼睁睁的看着儿时北京的“地标”(Landmark)在慢慢的消失。那是一种被割肉的疼痛,目睹而力不能及的疼痛。

  北岛在他的新书《城门开》中说,“我要用文字重建一座城市,重建我的北京—用我的北京否认如今的北京。”在读这句话时,我在心中又翻开《城记》中封首印着旧城楼的本透明的北京,泪水再次涌上眼眶。也突然明白,他要重建的是北岛--他的北京,不是梁思成坐地大哭的北京;不是老舍骆驼成队走过尘土飞扬的北京;不是林海英笔下小英子的那个城南北京....更不是朔爷那一帮穿着军装到处溜达的大院子弟们的北京,不是冯唐那晚饭时间飘着油炸咸带鱼香气的垂扬柳小区的北京。

  虽然北京没有城墙,但是它的城墙和城门却立在每个“北京人”的心里。精神的城墙永远比物质的城墙更高不可侵,至高无尚。每个人看见自己城墙中世界的变化,都痛心疾首、都如丧国之君。

  诗人的灵魂比其他人更形而上,更敏感也更精细。因为唯心和唯美,也更不能妥协。所以,北岛可以掷地有声的说“重建我的北京”。诗的每个字都是千字百字提炼而成,因为感情的蓬勃和文字的精准,才如此有力。当他感情聚集到必须要用散文的代替诗歌,你才会发现那每行字都看似不经意,却具有穿透力。因此,这本书的文字异常好看,极具质感。我甚至觉得,每个写作者都应该从写诗开始练习,这样的文字才会练就隐忍、和爆发的张力。

  《城门开》中,诗人的北京城充满了怀旧的感伤。正如哈佛俄裔女学者斯维特兰娜·博伊姆在《怀旧的未来》中所定义:“怀旧是对于某个不再存在或者从来没有过的家园的向往”。她区分的两种怀旧的叙事类型:“修复型”和“反思型”中,北岛也正好是前者,强调“怀旧”中的“旧”,强调了一种要返回过去家园的强烈愿望。北岛的北京与其说那座已经翻天覆地的城市,不如说是他的精神之城。在外流浪的十年,为他提供了一种异乎寻常的双重的“陌生化”视角审视这座城市,而父亲的离世,简直是这座城市的精神之根的离去。《父亲》之文是全书最主要的文章,只有读懂这篇文字才可以读懂北岛的北京。

  因为历史的发展、政治形态的变化,暮年北岛的身份更为复杂,北京于他而言,远比60年代的王朔和70年代的冯唐凝聚了更多深意。北京有三层含义:首先,它是青春之城,代表着儿时、青年的时光(重要篇幅《北京四中》);再者,它是祖国,在流亡过十多个国家的诗人眼中,对一座城市的思念已经被升华到一个具化的祖国,尤其是每一次归家都要有“特殊的待遇”,北岛回到了北京,却回不去了他的北京;它是父辈的延续,父亲的离去和他那一代价值观的变化,才是“失去”的精神之城的核心。

  读书中《父亲》的时候,我几经落泪。49年出生的北岛和我父亲是同一代人。有一次,回北京,我和父亲看见一块伤痕累累的“柞帝延永”的牌楼,我指着牌楼说:“这些都是红卫兵砸的吧。”父亲摇头,说不是他们那一拨儿红卫兵--他是当年毛主席在天安门广场接见的第一批红卫兵,在那之后,他们就带着主席的指示开始全国串联了,没有时间批斗。父亲经常可以指着北京的街道,给我讲旧时的来历,和他童年的故事。

  那个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一个父辈能够指着一块匾就讲出故事的北京是一种幸福,即使它伤痕累累、面目全非。这是我们这一代“北京人”和北岛的不同。

  虽然我也失去了儿时的北京,但相比诗人一代,我们永远失去的比较少。怀旧犹如一把刻度尺,童年永远是尺子的“零刻度”,离“零刻度”越远的人,离“家”越远。

  这恰是北岛失去也渴望重建、回归的北京的一部分,也是我们渴望固守的一部分。我们爱的是一个不同年代、同一名字的城市,它是千万人的精神家园,有我们自设的城门,叫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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