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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文化的全息图像》读后感10篇

2018-04-23 20:36: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历史文化的全息图像》读后感10篇

  《历史文化的全息图像》是一本由李劼著作理想国 |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59.00,页数:488,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历史文化的全息图像》读后感(一):《红楼梦》的生命史:文明衰败,青春垂泪

  李劼先生的《论红楼梦》是我在高中时期除《马恩全集》以外读过的最好的文学评论,大学期间也不止一次向朋友推荐过此书,七年以后借新版回顾,所生出的头一感慨便是,文化人能写出的最好的书与最差的书就是这种类型,爱者手不释卷,恨者弃之粪土。如果不能接受作者先在的价值立场,读此书仿佛自寻煎熬;反之,易有醍醐灌顶相见恨晚之感。

  不过说是文学评论,如果你想在此寻求一本专业学术著作它是不够格的,作者对中其意的红楼人物的溢美与对厌恶者的刻薄明显不知节制,使得很多人物被漫画式的夸张放大,变得像是其所评点的不是我们耳熟能详的那部小说,而是一部低劣的同人作品,至于书中各种论断比比皆是偏颇与武断更让抵触者添加了一条放弃理由,如果之前还没有厌恶到家的话。

  然而考虑到这是一部斯宾格勒式的论述,以上一切又显得理所当然,不如此反倒值得称奇了。文化形态学派的作品,尤其是文学评论,从其祖师开始便是作者观其大概,疏忽枝叶,通过澎湃流动生命力直观体验出色想象力所做出的猎奇比附,实现范式转移,踩出一条视野上的新路来,至于填充框架细节问题,恕我无能为力,那是你们专精此学者的干活。

  换句话说,李劼先生是个才子式人物,写不出那种四平八稳让所有人都能欣赏的文章,自古以来这样人的共同特征便是实际上用激情而不是其他种种言语,因此真知与偏见交杂混融,不分彼此。他们的骄傲或者说傲慢不屑于用隐微写作式的手段争取更多的读者,因为这会损害非常微妙的文学理解能力,而他们对世界总体认知框架便是以此为骨肉谎言弱者专利直言不讳强者特权,是以他们会比大多数人更能看清事物本质绝大多数聪明人以其智力并非不能做到洞穿惨淡现实背后的阴暗,然而他们不愿承认真相,宁可自我欺骗,久而久之便如同皇帝新装的故事,仿佛真的有那么一件美妙绝伦衣服摆在所有人面前。

  是以李劼先生的大部分论断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他生命中洋溢的激情损害了平衡能力,使他稍欠公正比例感,或者说不能节制自己尺度,让不习惯这种言语的素人觉得言语过分苛刻,缺乏理性中立客观,与你批评对象有神马两样,进而站到对立面。他的其他几部作品引起的争议,尤其是知人论世的那几本,其原因不外如是。在这一点上,他跟余杰先生很像。然而如果你愿意忍受这方面缺陷,那么这本李劼先生借他人酒杯浇自己胸中块垒的《论红楼梦》也不可能不从中有所收获

  除了以上所提到的以外,如果说本书还有什么遗憾的话莫过于李劼先生将红楼梦视为与西洋存在共时性的中国文艺复兴代表作,姑且不论自清代以来这所谓的文艺复兴指代的是何物,或许他说的是完成度已经超过百分之六十的社会主义伟大复兴,就他将文艺复兴视为对红楼梦的最大褒奖,也很能反映出他视野上的天花板,再怎么推崇洋大人,对洋大人的理解还是有所局限,虽然本书完成时间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站在今天回顾过去,那时简直是鸿蒙初辟,天地未开,有所不知也合情合理,但到如今李劼先生也没有多少改变,这只能归结为小资产阶级世俗知识分子的通病。

  所以当他在本书开篇推崇贵族精神,也就不难发现这种不计功利为其深深称许的贵族精神固然超脱为蜗角功名,蝇头微利争抢地头破血流绵羊走狗,但这种贵族精神只是世俗知识分子/士大夫意义上的,并且审美性更重,缺乏成为社会凝结核,作为联系朴实乡民的纽带,将未被世俗污染但又称不上道德高尚庸人有机联系在一起,团结自保互助互利的因素,更谈不上正直勇敢忠诚虔诚等社会性很强的人格特质。这种为广大中国各高校无论左右无论男女教师普遍推崇的贵族精神与尼采的超人本质上没什么两样,他们最终的结果无非是可以洁身自好,但不可能开辟新天地,造就一个被否定的现世完全不同的理想社会。因为他们太出众了,以至于根本无法与庸众相处在一起,两者已经是不同物种,存在生殖隔离。

  抛开这一点,他对红楼人物的归纳还是很有道理的,因为红楼梦或者说东亚大陆本来就很匮乏土豪,也罕有成为或称许社会凝结核的思想资源,对朝廷来说这本身就有不服王化叛离中央威胁,这种危险无疑比传播色情淫秽物品更大。

  李劼先生的创见是,至少在当时是如此,曹雪芹的写作可以或者说理当从人类精神面貌命运处境角度去赏析,政治学或考据功夫容易走进支离破碎的死局,红楼梦是作者的自传,但又不仅仅是作者的自传,曹雪芹借红楼梦固然有追忆儿时似水年华冲动同时也在人生末年反复审视人类灵魂自身,如同上帝一般对各种德行、风貌、作为默默予以褒贬、审判,对那些美好事物,就像贾府中唯一的净土大观园最终也落得陪葬的结局而感到愤恨与遗憾,世界毫无疑问最后将走向毁灭,用李劼先生的话说便是由色(现象)到空(虚无),但不同的东西被毁灭作者的态度也明显是不一样的,而阅读红楼梦,就应当与作者一起思考是什么导致了人类精神风貌的衰落与瓦解,人的命运是否终究只是一场虚无,刹那的光辉转瞬即逝,转而被无边的空洞长久取代。这些问题可能有答案,也可能没有答案,但问题本身其实比答案更重要

  从这一角度切入,我们可以看到,在李劼先生眼中,红楼梦是一个走狗与绵羊的世界,走狗的粗鄙与绵羊的平庸替代了豹的进取与高贵,也就是奴隶道德取代了主人道德,作为帮凶的奴隶与作为顺民的奴隶以子宫战术淹没了曾经自强自立的自由人,不仅那超脱现实不计利害,对世界审美式的贵族精神已经难以看到了,就连像浮士德一样充满生机动力创造者也被时间湮灭,从充满进取精神的祖先开始,一代不如一代,世界在汤恩比意义上的无产阶级化,逐步走向寂灭的寒冬表现在红楼梦中,便是从荣宁二国公开始,经历贾代善、贾代化,到贾政、贾赦、贾敬,再到贾琏、贾珍、贾环,再到贾蔷、贾蓉等人,再以及他们的奴仆,人类在不断地堕落,道德文章不过是科场考试的投名状,礼义廉耻只是行走社会的门面伪装,仅知皮肤淫欲的纨绔子弟忘记了祖先的德性与功业,并逐渐迈上自我毁灭的道路,落得白茫茫一片真干净下场

  在整个红楼梦里,除了贾宝玉、柳湘莲等寥寥游离在世俗秩序以外的几人,其他的男人基本上都不是好东西,越是接近主流就越容易混帐,他们既无法为世界注入创造力,也给不了女性好的归宿,只能被欲望操纵像死魂灵一般游走,最终浑浑噩噩的死去。而最令人绝望的莫过于,即便本质上是好人的贾宝玉,在对待女性上也有其天花板,金钏因其而死,纵然事后独自一人为其哀悼,但过后该调戏丫鬟继续调戏丫鬟,再难见到想念金钏的痕迹。晴雯被赶出去时即便对袭人有所怀疑,但三言两语以后就不再深究此事。深怕其寒了心,红楼中最多情,最体恤女性的宝玉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那些色欲顽主呢?

  而作为男人附庸的女性,在整体上比男人堕落速度倒是更慢,尽管也在向走狗与绵羊演变——后者用宝玉的话来形容,便是从珍珠变成死鱼眼睛。整部红楼梦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便莫过于以林黛玉为首的大观园中的小姐丫鬟们,作者倾尽心血刻画这群人物,不仅是因为其有对小时候一起生活的人物原型的思念与追忆,更重要的是这群锁在深闺正当青春年华的女子,还没有被外界污染的年纪,因此尚保留了一份周围人都已经失去纯真,她们没有自由,一举一动都要看家长与礼法的眼色,但也因此啼笑皆非地远离主流世界,省去了多少烦心事

  尽管我们只能悲观地预料到,倘若她们在俗世上走过一遭后,二十年后也无非王夫人、赵姨娘的下场,或是市侩功利,或是缺乏生机,沉沉如死木。但至少在我们永远也无法预料到具体情节的小说结局以前,也就是贾府的败落破灭以前,这些少女还有机会享受这份奢侈

  曹雪芹的创作类似于《包法利夫人》以后的现代小说,作者与叙事者分离,不将自己的好恶主动显现在文中,近乎抽离开来,除了回目以外,大部分情况下只是通过人物对比将观感自动显现。而在这些对比当中,明显是大观园的少女们品行远胜于其他人,就算有所缺陷,比如心机最重的宝钗、袭人等也没有到恶俗的地步。用李劼先生的话说,曹雪芹对少女们的缺点多有无言的体谅与包容,反而因为这些小缺点她们因此更像是一群真人,远胜于被现实彻底夺去活力的王夫人贾雨村之辈。

  倒是李劼先生自己,对宝钗苛刻地过分了,在本书论及宝钗最激烈时仿佛她就是此世之恶,公正地讲,就算宝钗在少女当中较为庸俗,但体谅一个家境已经没落,地位势力在四大家族当中最低,而不是传统理解或者李劼先生误以为最高年轻女子,父亲去世,兄长又靠不住,为自己的未来有所图谋实在是人之常理,其手段也无非大学寝室斗争,连办公室政治都不到,与王夫人的手段,贾赦的淫乱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说黛玉是曹雪芹心目中最纯粹的精神寄托,因此高标地像是远离人间烟火,那么宝钗就是为生活而一步步妥协的写照,是站在另一端的标尺。在宝琴她们到来以前,宝钗的地位在小姐们当中其实最低,不像黛玉是贾母最宠爱女儿孩子,宝钗与贾母并没有直接血缘关系,其身份只是一个客人,因此对贾府中的人事纠葛,宝钗无不有所留意,随便一个小丫鬟都知晓其声音姓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哪日过线,活的最累。即便因此显得功利,但也不曾像大观园之外的污秽赤裸裸地伤害他人。假设她是男儿身,肯定比她哥哥更有创造力,做出一番事业,而今却不得不自我压抑

  然而两人的结果算起来没有什么不同,都是正当的追求却被现实无情地粉碎,在小说中曹雪芹不住地暗示所有人无非是心死或身死的下场,而心死往往更早于身死,而好人,或者说拥有创造力和精神上不肯阿世者更容易走上这么一遭。对此李劼先生总结一语中的:红楼梦是绝望对绝望的自述,它以惊人的气魄直面死亡,如果说人生就是畏烦闷,那么红楼梦对死亡的畏惧不是对生命受到威胁——因为人终有一死,而是对灵魂的残缺感到悲愤。换句话说,正是因为灵魂的阙如,使得时间变成虚无,因为一切都没有意义,作为伦理实体的善找不到延续的可能,无法敞开显明自身,因此只能在永劫轮回里与恶纠缠不清,同归于尽

  于是,拥有创造力身为贵族的豹与不计利害审美似的豹的精神逐渐灭绝,只有作为顺民的绵羊与作为帮凶的走狗活了下来,而如果有机会绵羊与走狗就会撕下伪装,化身为豺狼。但是他们活的同样痛苦,不仅仅是肉体上被侮辱与被损害,而且人格也被反复践踏扭曲,毕竟他们大部分时间是没有机会化身为豺狼的。而假如里中有曾觉醒者,也不过是对四际无人的旷野大声呼喊却得不到回音,大多数人依旧如虫豸一般生存,其中苦中作乐者宁肯自我欺骗,也不愿承认惨淡的现实,因为谁都希望自己的生命是有意义的,久而久之,他们成功欺骗到了自身。毕竟,将痛苦解释幸福,比将幸福真正追求到手,无疑简单太多。

  李劼先生的《论红楼梦》其实有个副标题是历史文化的全息图像,这个名字说来不大妥帖,我们固然可以从红楼梦中见微知著,看到其置身社会的颓唐败落,然而其所反映的是一个文明的末世景象,它的青春早已结束,它的现实只是死路一条。所谓凡鸟偏从末世来,哭向金陵事更哀。在此之后要么继续死而不僵,要么迎接新生。所有人都希望劫灰落地以后可以开始新的轮回,可将希望想象成现实,也无疑比把希望演变成现实简单太多。

  《历史文化的全息图像》读后感(二):牵强附会肤浅之作

  在阅读此书之前,我是满心期待的,其题目《历史文化的全息图像:论红楼梦》有一个很新颖视角,那就是历史文化的全息图像,我从字面的理解来看,似乎是要从红楼梦所构建的一个完整封建时代家族结构人文环境的复现的角度来说红楼梦,读完之后真是让人惊诧,我一度怀疑作者是否看过《红楼梦》这本书,看到贾母的牌桌阴影一章,我确信作者是看过原著的,但是全书的牵强附会和对原著理解的肤浅,真是大跌眼镜

  李劼观念先行,从一开始就建立了一个所谓绵羊和豹子的观念,但是他一直都没有说明白啥是他所谓的贵族精神,按照他的描述,所谓的贵族精神应当是西方的骑士精神,那么这种贵族精神主要体现在了王熙凤等人的身上,薛宝钗在作者的理解中是红楼梦的一大奸臣,代表着世俗的阴暗丑恶,攻于心计,没有他所谓的贵族精神,绵羊和走狗以袭人为代表,象征着几千年来《资治通鉴》式的愚昧和忠诚,以及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下作,李劼从原著中并没有找到什么明显的黑薛宝钗的材料,他只是用一种提前的预设去评价薛宝钗的种种行为,对,李劼先生是不屑于去看所谓“红学家“”的作品的,因此对薛宝钗令人发指的片面解读可能也是他的一种匠心所在,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他表面上对红楼梦是尊崇的,即将红楼梦从口头上提高到和圣经、奥赛罗、哈姆雷特等等西方原典的高度去对比分析,然而从对红楼梦的分析上看,他是生拉硬套观念现行的,他并不在乎人物在书中具体环境下的具体行为,具体语境下的具体表达,将所有人物的动机都做一种片面性的指向,即好人,如林黛玉、晴雯等的所有行为都是好的,薛宝钗、袭人等的所有行为都是攻于心计的,恶毒的,该作者更是匪夷所思的将薛宝钗的《螃蟹咏》解读为对黛玉的嘲讽和谩骂,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看看原著对增强阅读能力有好处,能洋洋洒洒写这么多字,相信作者也是识文断字的,那么这种“误读“恐怕就是故意的了。

  从作者对贾母的牌桌阴影的前半段分析,明显作者是有几分才气的,但是作者滥用了自己的一点才气,将原作的人物当成了宣泄自己观念的工具,枉顾曹雪芹在红楼梦中所塑造的人物的本来面目,肆意作二分法似的解读,这种解读很过瘾,让没读过原文的吃瓜群众,有一种击节称赞的感同身受,让无法深入中国文化语境的外国友人,有相见恨晚之感,但这种所谓的畅快实在是可鄙和肤浅的,作者的全部所作所为,可以用四个字概括,那就是哗众取宠。

  作者一味的将红楼梦和西方原典作品的人物作对照解读,其解读不深刻当然不用提,其对照的联系更是肤浅,有一种拍脑袋就做了决定的意味,他的所有观点都是一种似是而非的自我认为,根本没有对文本前后语境结合的深刻认识,这种写法,卖钱可以,但是自称自己走在了学术的道路上,我只能说有点斯文扫地了。

  所以说,买书不能看题目,买书还要试读

  《历史文化的全息图像》读后感(三):天的维度 美的指向

  “中国男人对女人所建立的伦理道德以三从四德为核心,他们需要绝对的温驯和服从,以保证他们置身子宫的温暖舒适。他们从来不认为一个有个性的女子对男人的情感砥砺以及由此而来的心理挑战对于男人来说有多么重要。他们从来不认为男女之间的两性战争是男人成长为男人的基本途径。”

  说得真是精准,直到现在社会默认的潜规则还是用这一套来约束女性。我对红学不感兴趣,习惯每到一个城市买一本书,在上海钟书阁随手拿到这本书,翻到“林黛玉的爱情期待”,一口气读完,看到了个光辉万丈的人物形象。

  “她不是不明白她的爱情期待究竟有无希望,但她抱定‘质本洁来还洁去’的人生宗旨,心甘情愿地走向无望的天空,‘一抔净土掩风流’。可见,她那红拂般的卓然识见,来自她不畏赴死的决心和不入浊流的心胸。毋庸置疑,这意味着她将付出什么样的生存代价,然而,人的维度就是这样构建起来的,这里不再奉行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苟活原则,而是昂然宣布:不自由,毋宁死!这样的人格和灵魂断然扬弃了生存的圆滑,从而张扬出精神的高贵连同存在的诗意。”

  在人们的刻板印象中,林黛玉就是弱不禁风的代言词,好似多么地无用。但在作者的笔下,林妹妹的精神不知道高出我们这些个俗人多少倍去。明知无望,但仍坚持原则,太令人敬佩了!

  在本书中,作者多次提到“人之为人”的价值取向。在作者眼中,“人之为人,不是出于对土地的依恋,而是由于对天空的向往。《红楼梦》在文化上的皈依,最终似可归结为人的确立,或者说人作为存在的确立,因为天的维度,因为美的指向。在那个故事里,权力不再成为世界的中心,爱情才是人类的真正缘起和内在本性。爱情一方面塑造出全新的人物形象,一方面使文化获得灵魂,使历史有了审美指向,而所谓道德,首先不在于君臣秩序和男女等级的确立,而在于爱情权利的兑现和男女人格的尊重。”

  《历史文化的全息图像》读后感(四):中国人审美的缺失

  以前读过一本李劼的书,叫做《百年风雨》,当时觉得李劼戾气太重,全书观点甚是极端,因此那本书我也是半途而废,没有读完。今年杨绛去世的时候,网上一帮人盲目的纪念,外加歌颂钱钟书,简直把这对人情世故异常练达的夫妻夸成了圣人。在这时,我在共识网看见了一篇李劼的文章,文章言辞含蓄,观点却十分尖锐,直指钱钟书的浪得虚名与世故圆滑。至此,我又开始阅读李劼的文章,前些天在理想国的微信公众号上,看见了一篇李劼的文章,谈论薛宝钗与她的生存哲学,整篇文章读起来让人大呼过瘾,酣畅淋漓。于是我便买了《历史文化的全息图像:论红楼梦》一书。

  书中的观点一如李劼以往的观点,对所谓的常识进行彻底的反叛,中国几千年来的文人梦,在《红楼梦》里,被贾宝玉嘲讽为可笑的 文死谏,而李劼则称此为须眉浊物的阴谋诡计梦想,幻想通过权术推举自己心仪的独裁者上台。中国的历史是一部虚伪的权术史,张仪这样的小人成为后代无数读书人效仿的对象,孔子原本可爱的形象通过几千年的沉淀却讽刺的以贾政这样的形象存于后世,老子的养生最终成了贾敬对长生不老可笑的追求,而庄子的逍遥则堕落为贾赦肮脏的食色放纵。初读次书,我依然无法接受他对传统的否定,譬如李劼指出李白的潇洒恰恰是矫情,是当奴才而不得之后的矫情;杜甫的忧国忧民不过就是文死谏的可笑再版。他对于中国文人的否定,对二十四史的无情奚落,都让我无法接受。然而联想到今天中国人的审美,才发现李劼的判断虽然有些极端,却绝对正确。

  让我们打开电视,看看我们今天的价值取向,抛去主流话语的宣传,一部部热播电视剧就是今天中国人的审美。《琅琊榜》《甄嬛传》《芈月传》,和三个热播电视剧的主人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热衷于权术。《琅琊榜》里的梅长苏,不就是一个专心于权谋的小人吗?甄嬛不是也对迫害人怀着一种天然的向往吗?芈月,不就是一个以无耻而闻名的独夫民贼吗?这些形象的成功恰恰在于他们的粗鄙,这不是高贵的身世和华丽的服饰所能改变的。他们是几千年来中国人的权利图腾,他们缺少的是一种女性的审美,一种以林黛玉为象征的审美。贾宝玉本是淤泥,经过泪的洗涤,才成为宝玉;男人只有经过女人审美的引导才能完成自身的创造(甄嬛和芈月其形象的本质是男人而不是女人),今天的中国人正在逐步丧失这种审美,而这种审美就是《红楼梦》的核心,红楼梦恰如中国的文艺复兴作品,其内在的巨大的审美力量是无穷的,李劼此书就是为了指出这种审美。

  《历史文化的全息图像》读后感(五):在豹子消失后的世界,将为绵羊与走狗所代替。

  作者写道,“所谓中国历史,就其文化意味而言,可简明扼要地划分为《红楼梦》之前的历史和《红楼梦》之后的历史。所谓之前的历史,是帝王将相的历史,是《资治通鉴》的历史;所谓之后的历史,则是大背于吾国吾民之传统的历史,或者于破败中求生机的历史。“可以看出,李劼研究《红楼梦》的角度为“灵魂与命运“,不是时间,也不是空间,不依赖于任何物质,而是精神。通过联系与比较,把中西古往今来的高峰人物精神来放在一处,构成了历史文化的全息图。正像席勒所说,我们活着是“为了寻找真正意义上的同时代人”,李劼在皇皇人类之网之中,点拔出了高峰。

  李劼首先提到了《红楼梦》的神话意味,因其开篇为女娲补天遗石,《红楼梦引子》中当头叩问一句“开辟鸿蒙,谁为情种“,直指混沌蒙昧中的灵魂,问一问世人哪个有情哪个无情?情乃是指真情切意的灵魂之情,而非虚情假意的世故之情,问的是真,是善,是美,不是妥协、义气与忍让。世人只顾织网作茧自缚,为了织网而织网,结果网越来越精致,为了管理网络生出了许多权谋与潜规则这些晦冥不清的东西,到最后网便织死了,人成了无意识的机器,只顾织网,不为其他,若是有明白的,只当作异类,势必要将其同化,同化不成便毁灭,“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可这一句“谁为情种”,仿若一点清明,一盏黑暗中的孤灯,问世人:“你们织网是为了什么啊?”

  “为了变成蝴蝶。“

  蝴蝶是一个隐喻,隐喻真善美,而在中国文化精神中的代表则是玉,玉是什么?“石之美者为玉”,玉本是石,石从从泥中来,要再经水的洗礼才方成为美玉。正如贾宝玉说:“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儿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儿,便觉浊臭逼人。“他须得大观园一众女儿来洗净他在男人泥淖世界中的污垢,方才能现璞玉本质。这种本质是灵魂上的贵族。李劼在本书的第一章第一句话便是:“以往所谓红学研究之所以总是流于肤浅甚至庸俗,我以为一个根本原因在于:贵族精神作为阅读前提的严重阙如。“然而问当今,何人有此种贵族精神?在豹子消失后的世界,将为绵羊与走狗所代替。

  绵羊善用愚昧善良,走狗善用阴险狡诈,二者都善用虚道假德,并以此来演绎出了千古的帝王将相之史。不过是一出又一出的戏剧,“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但这嫁衣实在太诱人,作了一件又一件,都想亲自去穿上一穿,唱上一段戏。只不过啊,戏里戏外皆是真,戏里戏外皆是假,看对谁说,对着那须眉浊物便真得诱人,贾天祥正照风月鉴便是一例;对着那多情种便假得恶心,如同黛玉对这宝玉送他的鹡鸰香串骂道:“什么臭男人拿过的。”言归正传,绵羊专用来对付善良之人,走狗专用来对付智慧与勇敢之人。成群的绵羊与结队的走狗杀死一只豹子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杀不死总也能累死嘛。《红楼梦》便揭示了这末世之象,每当豹子复苏时,绵羊先围上施以软弱的善良,豹子信了,便死在这里,若是不信,走狗便扑上来,施以阴险的狡诈与凶暴的残杀,豹子便死在这里。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是暂且不僵,但总有死期。

  最终落得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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