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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着眼睛的旅行者读后感精选10篇

2018-05-05 20:43: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蒙着眼睛的旅行者读后感精选10篇

  《蒙着眼睛的旅行者》是一本由朱岳著作,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后浪出版公司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6.00元,页数:368,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蒙着眼睛的旅行者》读后感(一):荒岛旅行指南

  如果有一天,必须独自一人去荒岛生活,而且只允许带一本书,你会毫不犹豫地带哪一本书呢?

  有人回答《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理由是这本书是杀时间利器。

  按照这种思考方式,一位物理学家流落荒岛很可能要带一本《 相对论重离子碰撞的流体动力研究》,数学家则会带《论小于一个给定值的素数的个数》。

  而像我这样喜欢故事的人,则会带这本短篇小说集 《蒙着眼睛的旅行者》。

  这本是2016年7月的再版的 ,作者朱岳,之前我也看过他的《说部之乱》、《睡觉大师》。

  带这本书不是因为书中的故事特别精彩,一看就停不下来,也不是因为寓意深远,传达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而是这本书我几年前看过一遍,最近看第二遍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对书中的故事几乎都忘光了。

  我记得有人把睡觉当做一门艺术,却不记得那些流派的区别,以及睡觉艺术的革新与继承。

  我记得有人在梦中的迷宫被推土机强拆,却不记得王子与男居里夫人的梦中决斗。

  我还记得有个发明了时间机器科学家,他的时间机器到达未来需要的时间恰好是未来本身到来所需要的时间,但是我却记不得这位科学家还是一位描绘绝对真理作家,超级慢跑者,以及蒙着眼睛到处旅行的人。

  ……

  朱岳在《记忆三部曲》中描写过一类遗忘艺术家,他们认为“这个世界给予人们的所有印象是如此鲜明,每个细节都会在人的记忆中留下永远不可磨灭印记。因此,消除印象,让作品被忘却(而不是被记住)才是最具难度的”。

  不过在我看来,朱岳的艺术野心并不是步遗忘艺术家的后尘,而是如同垒技学者追求水的平衡一样,在忘记与记忆之间保持一股微妙的平衡。

  这股平衡让我想到比目鱼在书评中引过《说部之乱》一段话:“如果这个世界是一只大碗,那小说作者就是一些坐在大碗沿口的人,一面可以俯视碗中世界,一面可以眺望碗外的虚空。这碗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端着,始终在摇晃,有些人可能滑入碗内,有些人则跌入碗外的虚空,但无论他们落在哪里,都要尽可能回到碗沿上坐稳。”

  这股平衡可以让读者产生 déjà vu 体验

  转载一段解释:Déjà-vu是法语单词翻译过来就是“似曾相识”的感觉,有时可能是一个声音,一种味道或者某一个瞬间的场景,都能有这种再次回忆的感觉。Déjà-vu 经历普通的回忆不同:第一,人们确切地知道这种相似情景并不可能真正的发生过。第二,人们在Déjà-vu感觉中不可能确切地说出,曾经经历过这个情景的时间和地点。第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会很快地消失。

  也许,当《上海书评》出到第800期,回顾21世纪的 déjà vu 流小说时,会如此记录朱岳,“一种容易被轻视的原创表达,充满疯狂理性,赫拉克利图斯的哲学完美呈现,不管是小说的高度还是深度,都让人过目即忘”。

  《蒙着眼睛的旅行者》读后感(二):智&血——重读红脸的朱岳

  时间来到2016,早年江湖人称“长老”的朱岳,头发染绿,书封变红。

  这里主要想聊聊第二个现象,某种程度上对红的探讨也能解释绿,或者借维特根斯坦的思路,它能使头发的变色不构成问题

  确实没想到,这本书重版,会是大红的封面。据说这是朱岳钦定的方案,甚至连编辑都承认,初见时比较震惊。

  朱岳的老读者应该知道,本书前面有过两个版本,最早一本同名《蒙着眼睛的旅行者》(2016,新星出版社),薄荷绿的底,下方是一个黑色几何人体(乍看不止蒙着眼睛,倒像丢了脑袋)。而后又有一本增补集(篇目有所出入)的《睡觉大师》(2011年,三联书店),则是纯白,色块让位于线条的涂鸦,是一个UFO似的扁扁的脑袋(或长了几根头发的飞碟),左下角有一只手,植物破土而出掌心有一只眼睛。我最早接触到朱岳是这个版本。老实讲这个封面的高明正在于搞得很简陋,有种草稿或地下读物风采,这渲染了朱岳其人其作的魅力

  那是一个冬天,生活枯燥繁重,偶得此书,像捡到块糖。我对这个白封皮有比较深的感情。但这不是我想讨论红封面的主要原因

  众所周知,朱岳的东西是智性的幽默轻盈游戏的,此前薄荷绿或者空白设计定位就相当契合。而红色,向来与激情鲜血,死亡,格命之类的相联系。另外,原本封面上的几何人-简笔画人,现在成了两个比较写实的绅士黑影,数量翻倍,黑色的体积也大了不少。整体上大红大黑不留一丝空隙,予人以沉重感(不仅来自书的厚度)。

  朱岳为啥要搞成这样呢??有惊艳的朱岳读者必须动动脑子了。首先当然应该看一下封底。朱岳的封底可能一向是瞎写的(记得《睡觉大师》的作者头像放了一个猩猩),现在必须考虑另一种可能,也许这是一种密码呢?(封底呼吁我们:发散思维,尽力领悟。)

  其实多年前我就领悟朱岳了。(详见:https://book.douban.com/review/5781313/)我疑惑的是这个封面。因此我只能翻开它,重读。

  令我惊讶的是,里面原来有那么多的死。而在有迹可循的哲学-文学溪流以外,原来也沾满了生活的尘土。我曾以为这是一种游戏,并不厌其烦地将其中的规则和窍门一一解释出来(详见:https://book.douban.com/review/5781313/),我以为游戏是自愿的。我想象中的朱岳,在周末像个调酒的一样调制词语

  但我现在觉着这画面中有了恐怖成分——玻璃杯中的不是鸡尾酒,而是他引以为豪的万能溶剂。在孤独怪人和世界的对抗中,这是唯一的最后的武器。要么拆掉世界,要么取消自己,本书所有故事,看似巧妙腾挪,其实都是这种血淋淋的对抗。

  这也可能是为啥封面上有两个人影,而不是一个。其中一个已在肩头明了“朱岳”。另一个当然就不便多说了。

  《蒙着眼睛的旅行者》读后感(三):拆盒子

  我喜欢读小说,因为它总给我惊喜,就像拆礼物,盒子里装的可以是任何东西,小说便是这样。

  我得感谢自己是读过一些书之后才读这本书的,不然我可能会觉得不知所谓、无从理解,然后就束之高阁,那我会失去多少惊奇感动。幸亏,幸亏,现在才遇到。

  小说应该用小说的方法写——随便你怎么写,所有的不可能都可以变成可能,时间与空间认知本质历史与未来,许多现实束缚都可以在一念之间灰飞烟灭。而现实生活却总是在把可能变成不可能,这些把“不确定”变成“确定”的行为,其实都是谋杀。

  我不喜欢自由体操,在有限场地里靠花哨的伎俩博得眼球,“自由”地表演规定动作面带微笑信心满满地重复着悖论。同样,我也不喜欢“自由体操式的小说”,对小说而言,所有的习惯都可以被打破,因为习惯往往都是落后的,而文学却应该是进步的。

  一本好的作品,想象力源泉文笔是河渠。倾泻的气势是否震撼人心取决于源头流量;流淌的水流是否清明澄澈取决于河渠是否干净

  用放弃目的的方法展开过程,把所有的经历变得无利可图目标指引一旦被放弃,未来便只是现在的发展生命本来就是一个荒诞的意外,没n必要用许多高尚深刻的托词来自作多情,在这个混乱复杂的世界里,既然我们作不了什么,与其继续绝望,不如去他个娘。

  《蒙着眼睛的旅行者》读后感(四):朱岳的Aoz盒子

  《蒙着眼睛的旅行者》(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6年7月)是青年小说家朱岳旧作的重版,此次重版的《蒙着眼睛的旅行者》其实是几年前的《蒙着眼睛的旅行者》《睡觉大师》的合集,共包含了50余篇短篇小说,这个合集基本反应了朱岳的小说风格,所以亦可以认为是朱岳作品的精选集。

  2006年,当《蒙着眼睛的旅行者》第一版上市时,出版社为了宣传推荐语中称朱岳为“中国的博尔赫斯”,朱岳是不是中国的博尔赫斯,得出结论也许为时尚早,但说他的小说最具博尔赫斯味儿、是中国小说的另类则一点都不会错。

  很容易找出朱岳小说与博尔赫斯小说的共同点来,比如他们的小说都对眼前的现实不屑于顾,他们的小说都充满了玄学色彩,他们的小说都像迷宫,而且他们故意走不出来,乐此不疲。他们笔下人物大都称得上怪人,在某方面技艺超群,而现实生活中却大都是懦弱的、笨拙的(博尔赫斯《恶棍列传》中的恶棍不在其内),他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却对这个世界的谜痴迷不已,如果读者细心,甚至能发现朱岳对博尔赫斯小说韵戏仿,比如《自然文字》戏仿佛《神的文字》,《在驶上雾岛的渡轮上》戏仿了《小径交岔的花园》,《丧魂者》戏仿了《永生》,当然朱岳的小说与博尔赫斯的小说并不存在一一对应的关系,故事情节也大相径庭,但博尔赫斯无疑对朱岳有着重大影响

  2015年,朱岳的《说部之乱》出版后,他曾作短文《了解这个世界的方式》,在这篇短文里,他这样表达自己的创作理念

  “小说写作也可以是把握谜的一种方式,不是去‘认识世界’,而是体会世界作为谜的一面。但它也并非把谜表达为一个具体问题的方法,更非解决它的方法。写作只求更为深切地体会谜,并由此获得一份释然。”

  朱岳的小说正是他创作理念的文学实践,他用荒诞不经、违背逻辑、故意歪曲与极度夸张等手法,呈现给了读者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在这些小说里朱岳几乎极尽虚构之美,通过这些小说朱岳不仅给了读者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世界,也给了读者异乎寻常阅读体验。

  在美国作家菲茨杰拉徳的小说《本杰明·巴顿的一生》里,男主角本杰明·巴顿一生下来是就是个老头儿,然后开始生长,最终菲茨杰拉徳自圆其说演绎出了一篇不错的小说。《蒙着眼睛的旅行者》中的大部分小说像菲茨杰拉德的这篇小说一样,完全大众常识与科学逻辑于不顾,同时又能自圆其说,比如在《我可怜女朋友》的女朋友十指是面条、《诗人侦探》里的西瓜会化妆成出租司机、《“消失术”访谈录》里有能真正消失于无形的消失术、在《关于费耐生平的摘录》中有到达未来所需要的时间恰好等于未来本身到来所需要的时间的时间机器、蒙着眼晴的旅行者、《一篇小说的独白》里的小说会自己独白、《梦中的王子》中“女博尔赫斯”的现实和梦境发生了交叉,等等等等。

  朱岳的这种有意违背大众常识与科学逻辑看似荒唐却自有一套逻辑与反逻辑在里面。他的小说仿佛一个个没有恶意恶作剧,用埃科称赞乔伊斯与博尔赫斯的话说就是““将语言及普世文化当作他的游戏场”,对于朱岳,除了语言及普世文化,他的游戏场里还有哲学、科学什么的,在此,我的意思并非是说朱岳已经能和两位大师相提并论甚至超越了他们,而是指他像两位大师一样,人类在文学、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取得的任何成就都可以被他拿来作为小说的素材或演绎的逻辑基础。朱岳的小说虽然不是科学论文,但充满了王小波所称的“思维的乐趣”。

  朱岳的小说写法虽然特别,却并非没有先驱,除了前面提到的美国作家菲茨杰拉徳、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也许还应该加上《巨人传》作者拉伯雷、《堂吉诃德》作者塞万提斯、《变形记》作者卡夫卡的名字。在《巨人传》中高康大不是从母亲的产道而是从耳道生了出来,昆德拉由此认为《巨人传》也许算得上现代小说的先驱,而塞万提斯、卡夫卡,昆德拉认为他们都算得上拉伯雷的传承者,而朱岳则是这些前辈小说家的中国传承者。

  书评人比目鱼在评论朱岳的小说时说:“我们的“严肃文学”领域消沉而无趣,充斥着学生作业式的缺乏真正热情、缺乏技术训练、缺乏个性和创新的小说。我们似乎已经忘记:小说,可以有不同的功效、千百种面孔;小说,也可以是一种让作者写得无拘无束、尽兴畅快,让读者读得大呼好玩、充满乐趣的东西。在这种大环境下,像朱岳这样写作的作者实属奇才异类,显得非常可爱而且非常可贵。”

  我个人认为这样的评价准确而公正

  关于小说的严肃性与真实性,朱岳也说过类似的话,在《说部之乱》的后记中,朱岳这样说道:

  “在经世和娱乐之外,还有一种单纯为了审美的文学,它比娱乐文学严肃,但不像经世文学那样有特别的目的性……有一种类型的小说可以叫做‘文学幻想小说’。在这里,文学之于小说,就像在‘科学幻想小说’那里科学之于小说。”

  他的小说的大部分都可以说正是他宣称的这种小说。在《蒙着眼睛的旅行者》中我认为《垒技》《睡觉大师》《‘子虚乌有’拍卖会》《内在艺术》《Aoz盒子》等最能代表其特色。

  在《垒技》中帕特莫尔用1375片落叶垒成了一个城堡,斯蒂芬斯用三块下吨重的石头垒成了一个V形,芬德曼用131枚小粉蝶标本和502枚邮票垒出了一个贵妇。

  《睡觉大师》其实就是朱岳虚构的几位睡觉大师的小传,这几位大师都有一样绝活,那就是在极端环境下快速而酣然地入眠:克莱尔·贝尔能在倒立状态下入睡,皮埃尔·古伯尔在睡眠长度上创适了人类纪录,他一觉竟睡了七年,并在睡眠中娶妻生子。黑格尔斯特罗姆在老虎笼中酣然入睡,不幸酣声惊动了老虎,命丧虎口。赫伯特·史密斯在高达900多米的新巴黎塔尖的单人床上入睡。巴兹尔·伯恩斯坦在性爱途中入睡。图勒·戈比西在“温水煮青蛙”的过程中入睡。

  在《‘子虚乌有’拍卖会》中,被拍卖的东西包括存在于人头脑中的棋子、好莱坞影星的影子、特洛伊木马、堂吉诃德曾穿过的盔甲、美杜莎的头颅、白雪公主没有吃完的苹果,作者通过一个社会学家宣称,‘子虚乌有’已经入侵世俗社会,并使有和无之间的界限更加模糊。

  《内在艺术》和《‘子虚乌有’拍卖会》有些相似,艺术家赫贝尔宣称艺术创作完全可以只在内心进行,作为实践,他在三年间创作了36首大提琴曲,画了27副油画写了一部长篇小说,最终却被一个少年的一句话彻底击垮。

  《Aoz盒子》其实是一个词典,这个诃典的诃条包括了除了英语单词之外所有的英文字母组合,《Aoz盒子》从这些词条里选出了从A到Z26个诃条,不用说这26个词条所描述的也是在我们通常的世界里不存在的事物,比如Bleeta说的是一种世代相传的占卜术,人们可以通过地板上灰尘的分布、时钟的噪声准确占卜。Iyiyiy是日本人创造的一门技艺,这门技艺的目的就是把简单的的事变复杂、把容易的事变艰难。Nueriotc代表在不可能的事物上所费的心力,比如欧几里得的一个弟子曾想把一个正方形平分成两个正方形……

  在此我们摘两段文字,来一窥朱岳小说的特色与风格。

  在《睡觉大师》的结尾,朱岳这样写道:

  “在8月中最炎热的一天,他(戈西比)将特意定做的大铁桶摆放在院子中央,在桶里灌上水,在桶下点上火,然后,钻入桶中,不一会就睡熟了。事后,人们发现戈西比的遗书,在遗书中,戈比西写道:‘在睡梦中死去是最好的福分。’”

  在《个人悲剧》中,关于西西弗斯神话朱岳有了另外一种解读:

  “在一同阅读《西西弗斯的神话》时,NC曾对我说我西西弗斯所面对的那个山峰实际上是没有坡度的,它与地面成直角,所以,不如说那是一堵墙,西西弗斯的难题并不是如何结束,而是如何开始。”

  明眼的读者很容易就会发现,朱岳的小说创作像博尔赫斯那样是建立在丰富的阅读的基础上的,而朱岳也明白,任何一部文学作品的成功,非但不能给未来的作者指出一条光明的创作之路,而是堵死了一条创作之路,任何模仿者都必将成为拙劣者,而将它们打碎、“重组"、歪曲、夸张却提供了无限种可能。

  《说部之乱》里的《回信》虽然也可以当成小说来读,但我宁愿相信是朱岳关于小说的内心独白同时也是他对自己的吿诫:

  “认为小说创作不应总是去找怪事来写。你似乎一直很迷信想象力,但如果你的阅读面足够广,你会发现你想到的很多东西,远在古代就有人想过了,况且,以想象力取胜,是‘拳打少壮’,靠它能源源不绝一直写到暮年吗?而写法平实的作家,进入老境还会有佳作问世,那不是硬想出来的。”

  朱岳的小说中,常常会出现一个笨拙、固执、心地纯真的孜孜以求者,我把这理解为朱岳的自况像,我想博尔赫斯最初给了他希望,但最终是绝望。

  在《迷宫制造大师》的最后,博尔豪赫(谁都知道博尔赫斯的全名是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在弥留之际说道:“我度过了多么滑稽的一生……”

  我想这是朱岳心中最深的恐惧。

  朱岳所创造的小说世界其实就是他的Aoz盒子,而他就是那个企图把一个正方形平分成两个正方形的欧几里得弟子。他故事里的人物都在试图完成一件“不可能的任务”,他的小说也是不可能的小说,但朱岳显然并不这样认为,在《Aoz盒子》中他说:“古波斯一个无名的神秘教派认为,当人们所付出的Nueriotc达到足够量的时候,不可能之事就会成为现实。

  …………

  发表于《书都》总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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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着眼睛的旅行者》读后感(五):一场“杀死作者”的游戏

  在《最后的小说》一层又一层的叙述中,朱岳实践了罗兰·巴特“杀死作者”的理念,并带着戏谑和调侃的意味。

  在读朱岳的小说之前,我先是看到了他的一篇专访:对话 | 朱岳 从容地在桌子底下生活

  里面有段话是这样的:

有一个科幻小说讲一个人生活在别人给他搭的布景里,他老婆是派来的,记忆是被灌输进来的,他整个生活都是假的。某天他突然发现家里窗帘花纹跟前一天的不一样,有细微的变化,从这一点他慢慢就发现原来自己在一个骗局里。那个花纹,就是你要写的。实在可能只是闪现,不是说你扒开之后看见了。所以卡尔维诺说,珀尔修斯通过铜盾反映的影像来观看美杜莎(希腊神话人物,三个蛇发女怪之一,其目光能使人变成石头),才能砍下美杜莎的头颅。真实就像美杜莎,一闪现你可能就僵化了,捕捉不到它。你想去写批判现实的,却恰恰抓不住实在。

  “真实就像美杜莎,一闪现你可能就僵化了,捕捉不到它。你想去写批判现实的,却恰恰抓不住实在。 ”

  这个艺术理念立马吸引了我。

  我认为,现实主义并不是抵达真实的唯一途径,很多时候也不是最好的途径。现代主义的“抽象”,或者后现代主义的“荒诞”,恰恰能在看似秩序安稳的现实中撕开一条裂缝,让我们瞥见实在界的面庞。

  朱岳的小说即是如此。

  你很难在他的叙述中找到任何现实的直接依据,但却能感受到各种极度变形的、高度概括的意象隐晦揭示了某种“现实”。他写作的素材和摹仿的原型几乎都来自先前的文本,而不是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件。对经典文本的戏仿、颠覆,构成了朱岳小说最大的意趣之一。

  此外,他还致力于在文字上进行概念、文化的创造。他的小说描写的事迹基本都发生在西方世界,而他解释说:

既然西方作家可以臆想一种怪诞的东方情调,我们为何不如法炮制?

  萨义德认为,欧洲人在话语中建构出了一个与现实并不符合的“东方”,这种文化就是“东方主义”,它后来成为“后殖民主义”批判的对象。20世纪后期,第三世界国家的小说,常被认为在迎合这个欧洲人想象出的“东方”,因此在文化中依旧被欧洲人“殖民”。而朱岳的小说恰恰相反,他通过“阅读”书本中的西方,然后想象并虚构出一个神秘怪诞的与现实并不符合的西方,创造出了一种“西方主义”的文化,与“东方主义”作出了直接的对抗。

  这本书由51篇小说组成,每一篇都不长(他在采访中说曾故意把某些文章缩短),正如短片往往比长片更适合用来实验某些电影手法一样,短篇小说也许更适合用来承载实验性的小说写作手法。

  其中,令我印象深刻的有:《最后的小说》、《万能溶剂》、《记忆三部曲》。

  这里主要想说想谈的是《最后的小说》。

  (终于说到了正题 T_T )

  《最后的小说》讲的是在遥远的未来,写小说成为了邪恶的勾当,“教会”想要彻底消灭小说和写小说的人,最后只剩下一位“小说匠”——K.。教会命令K.写出最后一篇小说作为邪恶研究的样品。K.写出了全世界最后一篇小说:在一场戏剧演出中,主角骑士离开舞台前往一座海中的城市,最后又回到剧院舞台上,此时戏剧导演被刽子手拉上舞台斩首了,然后骑士、木匠、刽子手在向观众谢幕时,被观众乱枪射死……K.本人在写完这篇小说后,也被“教会”枪决了。

  在K.所写的小说中,“我”(外在作者,朱岳的口吻)和教会人士用括号在其中作出了大量注解:

骑士在金色的池塘边静静地钓鱼(可能是在妄图讨好主教,因为主教喜欢钓鱼)。自由市场中有许多热带水果(有诬蔑主教的嫌疑,因为谁都知道主教喜欢热带水果)。骑士在一家钟表店当上了学徒,一个经常忏悔的学徒,(钟表是神的象征,此处作者试图为自己开脱罪责,但那是徒劳的)。

  我们看到,括号中的注释者作为K.所写小说的读者,它对这篇小说作出了大量意识形态的解读(应该是教会人士),对小说中事物的意义作出了可笑的臆测,明显跟作者原意没有丝毫关系,这是典型“过度阐释”。

  除此之外,括号中的注释者还对小说中一些我们习以为常的词语做了“陌生化”的解释。

  比如“金字塔”被注释为:无法理解的一个词;“骑士告别了艺术家朋友”中,“朋友”被注解为共同策划阴谋的人们。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使用的词语,在未来并不一定具有相同的意思,甚至可能完全消失。

  这实际上是质疑了符号的能指与所指之间的恒定关系,它们其实人为指定的,如果人的观念改变,词语的意义也会随之变化。

  我们发现,在K.所写的“最后的小说”中,括号中的“读者”具有强大的权威,它完全不顾作者K.的原意对小说进行主观的解读。而这,就是罗兰·巴特所提出的“作者已死”。巴特主张读者在阅读时应该主动“疏远作者”,建构读者自身的权威去对抗过去(古典主义)作者的绝对权威。

  K.所写的小说中,括号的注解“杀死”了作者;

  戏剧中,刽子手杀死了作者(导演);

  戏剧外,观众杀死了作者(戏剧演员);

  K.所写的小说之外,教会杀死了作者(K.)。

  在这一层又一层的叙述中,朱岳实践了罗兰·巴特“杀死作者”的理念,并带着戏谑和调侃的意味。

  如果问,加上什么会让这篇小说更加完美?

  我会答:一位陌生人在读完了这篇小说后,杀死了朱岳。

  《蒙着眼睛的旅行者》读后感(六):旨趣的点阵

  对于写作者而言,无论是阅读前代名作,还是阅读杰出同辈的新作,或多或少会启发、激励自己的创作。近来,我不时思考一个问题,姑且称之为“旨趣的点阵”。简单来说,我所喜欢的作品,它们必然有某些吸引我阅读,并最终令我赞赏的趣味、意旨。这些旨趣若以多种方式——其规则完全有可能是我本人臆造的,本文不会对此加以说明——彼此联结,则相应构成一个“旨趣的点阵”。

  上述点阵纯粹是我个人的点阵,诸多经典之作的闪光要占很大比例,但也不乏同时代作家的贡献。在本人有限视野所关注的同辈作家里,朱岳让我特别感兴趣。我和朱岳差异颇大,但这并不妨碍我将他作品的旨趣,放入我以隐秘法则排列的点阵之中。在朱岳新版的《蒙着眼睛的旅行者》里,我读到不少本已在点阵内(原谅我这么说)熠熠生辉的趣味。例如,他在《个人悲剧》《关于费耐生平的摘录》中对狂人、痴人的记叙和描写,又如他在《李逵印象》《我可怜的女朋友》中展现的反高潮和恶作剧式幽默,再如在《垒技》《睡觉大师》《万能溶剂》中更容易识别的美妙戏仿。其实,以上三者又是互相渗透、彼此交融、化为一体的。

  此外,神秘的气息弥漫于绝大多数篇章里。我发现,朱岳的神秘是没有答案的,这在《驶向雾岛的渡轮上》一文中已有所揭橥,而在作者的旧版小说集里并未收录的《敬香哀势守》和《小弥太的枪术》两篇小说里,无有答案的神秘再度冒头,既更为形象,又更为玄奥。它无疑扩大了我旨趣的点阵,增加了后者的内容。换句话说,从朱岳的这些短篇小说里,我对于“无可解答之神秘”有了更好的领悟,并且见识了它能够以怎样的方式与其他旨趣、进而与叙事发生联系。

  我注意到,朱岳不愿使自己的作品成为一个答案,或辅助你寻找答案。它们发光,但既不是作者脑袋上的矿灯,也不是读者手中的手电筒。它们是诗。从这个角度来看,我和朱岳的差异似乎又不是那么大。

  《蒙着眼睛的旅行者》读后感(七):一种适合给海豹看的小说

  这本书十分适合给海豹看。可以算是为数不多的适合海豹看的书之一!

  为什么呢?首先因为它看起来很荒诞。之所以看起来荒诞,是因为它和表面上的人类社会没什么关系。让我们来看下面的几句话:

这些孩子也就四五岁,正是能干活的年龄。白薯甜吗?甜。但白薯也是人。老板走后,我们围成一圈,玩起了一种叫做“我们还行”的游戏......

  如果您在不了解人类文明的情况下,就读了这本小说!不得不说,这会对您的精神造成重大的创伤。您会发现那些言之凿凿的文字,在您实际的社会生活中,根本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相反,它会帮助您很快把事情搞砸!

  不仅荒诞,这本书还荒诞得很有逻辑。请来看下面的几句话:

为了朴素唯物主义,我们就得去挣符号学,为了挣到符号学,我们就得努力工作。我想,每篇小说都应该和我一样,被动地自我创造。幽默就像我方代表的小腿肌肉,你应该像狼狗一样将它死死咬住!

  有道理吗?有。有用吗?很难说!

  写到这里您恐怕可以看出,海豹之所以喜欢它,是因为这本书不是一篇以人类为中心的作品。这在人类笔下的世界里真是非常罕见。

  它欣赏人类制造的精神废墟,歌颂人类制造的逻辑漏洞,在真实的谎言和虚构的历史之间乐此不疲地玩耍。

  可以说,这整本小说就是一座迷宫,但它是个别扭的迷宫。对于想走出去的人,它表现得费解而可憎。但对于不想走出去的人,它反而变得简单而随和,对你说:我会让你得到放松!

  海豹在这本小说里得到了很好的休息。

  《蒙着眼睛的旅行者》读后感(八):朱岳小说中的逻辑与反逻辑

  美国作家菲茨杰拉徳的《本杰明·巴顿的一生》2008年被好莱坞拍成电影《本杰明·巴顿奇事( The Curious Case of Benjamin Button)》,也就是中国观众所熟知的《返老还童》。小说原著并不长,大概也就几万字。这篇小说最好的地方就是他的“创意”,小说的男主角本杰明·巴顿一生下来是就是个老头儿,然后开始逆生长,最终菲茨杰拉徳自圆其说,演绎出了一篇不错的小说。与他的更出名的《了不起的盖茨比》相比,这篇隐藏在《爵士乐时代的故事》(华夏出版社2009年版)里并不出名的小说更给我惊异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正是几年前我第一次读到朱岳的《睡觉大师》时的感觉。

  提及朱岳,这位年轻的中国小说作家(他生于1977年),我相信他在小圈子里比较红,但还没有被大众所知晓和接受,远远不能与张佳玮相比,最近他推出了短篇小说集《说部之乱》,这是他推出的第三本短篇小说集,在此之前有《蒙着眼睛的旅行者》(2006)、《睡觉大师》(2011)。当《蒙着眼睛的旅行者》上市时,出版社为了宣传,在推荐语中称朱岳为“中国的博尔赫斯”,朱岳是不是中国的博尔赫斯,得出结论也许为时尚早,但说他的小说最具博尔赫斯味儿、是中国小说的另类则一点都不会错。

  像菲茨杰拉徳的《本杰明·巴顿的一生》一样,朱岳的小说最大特色就是充满了奇思妙想,完全(绝对故意的)置大众常识与科学逻辑于不顾,在《说部之乱》里有胸腔里长有小型影院的“默片人”(《默片人》)、会给儿子生“人生道具”的母亲(《儿子》)、语言里只有“再见”一个词凭语气进行交流的人群(《再见》)。在《睡觉大师》里有十指是面条的女朋友(《我可怜的女朋友》)、化妆成出租司机的西瓜(《诗人与侦探》)、能真正消失于无形的消失术(《“消失术”访谈录》。在《蒙着眼晴的旅行者》中有到达未来所需要的时间恰好等于未来本身到来所需要的时间的时间机器、蒙着眼晴的旅行者(《关于费耐生平的摘录》)、会自己独白的小说(《一篇小说的独白》)、“女博尔赫斯”(《梦中的王子》),等等等等。

  然而,朱岳的这种有意违背看似荒唐却自有一套逻辑与反逻辑在里面。他的小说仿佛一个个没有恶意的恶作剧,用埃科称赞乔伊斯与博尔赫斯的话说就是““将语言及普世文化当作他的游戏场”,对于朱岳,除了语言及普世文化,他的游戏场里还有哲学、科学什么的,在此,我的意思并非是说朱岳已经能和两位大师相提并论甚至超越了他们,而是指他像两位大师一样,人类在文学、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取得的任何成就都可以被他拿来作为小说的素材或演绎的逻辑基础。朱岳的小说虽然不是科学论文,但充满了王小波所称的“思维的乐趣”。

  在《说部之乱》的后记中,朱岳这样说道:

  “在经世和娱乐之外,还有一种单纯为了审美的文学,它比娱乐文学严肃,但不像经世文学那样有特别的目的性……有一种类型的小说可以叫做‘文学幻想小说’。在这里,文学之于小说,就像在‘科学幻想小说’那里科学之于小说。”

  他的小说的大部分都可以说正是他宣称的这种小说。

  《说部之乱》其中的两篇《原路追踪》《说部之乱》几年前就以电子书《小说故事:姊妹篇》在豆瓣免费发布,这次阅读对于我虽然算是重读,但带给我的愉悦一点也不比第一次少。《原路追踪》初看是一篇武侠小说,但随着阅读的深入,奇怪的事发生了,比如,那里面的人抽的是火柴而不是烟,那里面的人用的货币是折开的书页,那里面的刀客的武功与他的阅读量与阅读质量成正比,小说中的“你”对他追踪的目标“摩徳万”不甚了解请巫师帮忙,巫师从被“摩徳万”杀死的人的尸体判断:

  “你追踪的目标,起码读过《尤里西斯》前十章的内容,他还熟悉荷马史诗、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卡夫卡、托马斯·曼、苔菲、彼得鲁舍夫卡娅以及,挺奇怪,紫色部的作品。他是个强大的对手,非常强大……这是《芬尼根的守灵》……除非你对《追忆逝水年华》了如指掌,否则你无法与之匹敌。”

  《说部之乱》的“故事”也与书有关,在地球上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一个孩子生下来牙牙学语说的话竟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地下室手记》里的句子,一个弥留之际的老人的梦语竟是《呼啸山庄》里的句子,更要命的是这种被医生称为“罗司曼症”的疾病还会相互传染,于是世界陷于崩溃,“我”和“我”的同学陆徳企图拯救世界于危险最终却只有绝望,陆德自杀身亡,“我”逃到了一片无人的海岸。

  《原路追踪》、《说部之乱》无论怎么离奇,但总还是关于人的“故事”,朱岳很快就会让读者知道,不只是人才有灵魂。在《词隐》中,每一个字(单词)都和人类社会中的一个人没什么两样,而每一部著作其实是一个战斗军团,在战俘营里,来自《红楼梦》军团第二十二回一个小队因为受伤变成“未”的“来”与来自《逻辑哲学论》的“谜”相遇,于是各自诉说了自己的被俘经历,“谜”在临死前,把眼睛借给了“未”,“来”恢复了真身得以逃生。

  朱岳的小说,除了那些极短(几百到千字)的略显平庸,可以说篇篇精彩,如果让我挑出几篇最爱我会选择《关于费耐生平的摘录》、《诗人与侦探》、《睡觉大师》、《写作计划》、《迷宫制造大师》,在这些小说里朱岳几乎极尽虚构之美,通过这些小说朱岳不仅给了读者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世界,也给了读者异乎寻常的阅读体验。

  明眼的读者很容易就会发现,朱岳的小说创作像博尔赫斯那样是建立在丰富的阅读的基础上的,而朱岳也明白,任何一部文学作品的成功,非但不能给未来的作者指出一条光明的创作之路,而是堵死了一条创作之路,任何模仿者都必将成为拙劣者,而将它们打碎、“重组"却提供了无限种可能,但就是这种聪明的“游戏”也不可能永远玩儿下去,不然就有重复自己之嫌,而那些聪明的读者、那些能与朱岳共舞者,当他们在朱岳的小说里发现自己熟悉的元素也必将体验到“互文性”的乐趣。

  《说部之乱》里的《回信》虽然也可以当成小说来读,但我宁愿相信是朱岳关于小说的内心独白同时也是他对自己的吿诫:

  “认为小说创作不应总是去找怪事来写。你似乎一直很迷信想象力,但如果你的阅读面足够广,你会发现你想到的很多东西,远在古代就有人想过了,况且,以想象力取胜,是‘拳打少壮’,靠它能源源不绝一直写到暮年吗?而写法平实的作家,进入老境还会有佳作问世,那不是硬想出来的。”

  朱岳的小说中,常常会出现一个笨拙、固执、心地纯真的孜孜以求者,我把这理解为朱岳的自况像,我想博尔赫斯最初给了他希望,但最终是绝望。

  在《迷宫制造大师》的最后,博尔豪赫(谁都知道博尔赫斯的全名是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在弥留之际说道:“我度过了多么滑稽的一生……”

  我想这是朱岳心中最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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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5年5月31日《深圳商报·文化广场》

  http://szsb.sznews.com/html/2015-05/31/content_3239467.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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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着眼睛的旅行者》读后感(九):那个还须用手指指点点的虚构世界

  注:十年之后,朱岳终于重版了他的小说集《蒙着眼睛的旅行者》,书中还增补了不少《睡觉大师》里的内容。这里贴出五年前写的《睡觉大师》的书评,对于《蒙着眼睛的旅行者》也基本适用,现略加修改后贴出。

  在一个微信公号及朋友圈代表大众阅读主流的年代,朱岳的短篇小说集《睡觉大师》提供了文学作为愉悦的另一种可能:在他的虚构世界里,有自治的规则和逻辑,有丰盛的故事和想像,有睿智的幽默感和哲学式的思辨,有肆意的创造也有恰到好处的节制。朱岳笔下的世界是异质的:他无意于镜像式地描摹现实世界,而是从一个貌似不相关的、遥远的角度隐晦地呼应;他不囿于小说的现有章法和范式,而是如造物主般将读者引入一个还须用手指指点点的世界。

  在朱岳的某些小说里,逻辑,或因果关系,被重新定义。通常,他并不会直接说明这虚构世界中的逻辑,而将之藏匿于叙事之中,形成某种“潜规则”。与现实世界中的源自人性弱点的潜规则不同,朱岳小说中的潜规则常常建基于高度的智性或超凡的想像,对于读者而言,它是一种邀请,也是一种挑战——读者有时不得不如侦探一般,翻译这些潜规则。《我可怜的女朋友》、《诗人与侦探》、《数学家与狗》、《狗熊格里耶》便是此类作品,朱岳在这些小说里更像一个造物主——更准确的描述或许是,一个被疯狂的梦境攫住的哲学家扮演的造物主,几乎武断地创造了一个个全新的世界,这些世界因为独特的逻辑关系变得妙趣横生,而意义则在这些故事的罅隙间,从不显而易见,需要在消化表面文本之后细细解读。

  浓重的哲学气息弥漫在朱岳的小说中。可贵的是,在处理哲学题材的小说时,朱岳并不卖弄,也不掉书袋;即使是讨论哲学,他也没有故弄玄虚的引文或术语,而是藉以万花筒般的故事引人思索——从要发明万能溶剂的默多克(只要控制溶剂溶解特定物质的速度,就可以解决万能溶剂的容器问题,但真正的问题是它无法溶解自己),到在悬崖边睡觉的睡觉大师史密斯(最危险的是醒来的那一刹那);从剑术神奇却要用枪术与人决斗的小弥太到收藏了来自马格丽特身体所有物质的马格丽特博物馆;从受邀参加电视访谈节目的“消失术大师”到看了之后也记不住的“记忆三部曲”⋯⋯这些故事像一个个哲学小品,充满了悖论引致的张力,在荒诞不经的故事表层下透出沉思的脉络。

  重建或虚构历史是朱岳的另一大爱好。在或许是本书最出色的一篇《关于费耐生平的摘录》里,他通过虚构的哲学笔记、报纸、杂志、藏书索引、回忆录等多种文本,从不同角度讲述同样虚构的费耐形象——一年零三个月只跑了1200米的超级慢跑者,蒙着眼睛的旅行者,他的巨著《这是封面》,以及“到达未来所需要的时间正好等于未来本身到来所需要的时间”的时间机器;而在《李逵印象》、《符号》等小说里,历史成为了他信手拈来的创作素材,在折叠、扭曲、覆盖、重建中重新发掘出伪历史的趣味。

  朱岳的小说最耐人寻味的、也最可能被忽视的,是他的语言。丰硕的想像力和浓烈的哲学意味几乎掩盖了他对于语言的自觉,直到最后一篇《Aoz盒子》,他终于将虚构显见地落实到语言层面。这篇小说本身构成了对整本小说在语言上的呼应——那些在幽暗处的思想、那些或睿智或怪异的逻辑,那些充满哲学意味的悖论都需要崭新的语言,如同加西亚·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开头所写的,“这块天地如此之新,许多东西尚未命名,提起它们时还须用手指指点点。”于是朱岳进一步发明了这些指点用词:Loqjc表示“狂热者发生变异的趋同性”;Flvl指的则是“以象形文字之间的一个个空隙为基本符号所构成的语言”;Iyiyiy则是“日本人鸟居纯创造的一门技艺,其做法是将一些极为简单、无须技艺的活动展示得像是某种技艺”⋯⋯就这样,在造词的背后,朱岳将自己对于世界的批判纳入其中,Loqjc说的是不是大众文化?Iyiyiy里又是否暗含了对当代艺术的批判?——与阅读《睡觉大师》一样,这是需要读者加以解读、进行思索的事——或者用朱岳造出的那个词来说,这是一种Yoxoxo。

  《蒙着眼睛的旅行者》读后感(十):没有走进作者内心的小白

  读书希望获得两个目的,做人的道理,处事的方法,远方的风景。这本书,我没看懂作者在说什么,它的故事毫无逻辑和秩序,可能这样有点不尊重作者,可是看三毛的小说,我能感觉到三毛的乐观、善良和勇敢,在荒凉的沙漠给自己找事情做,没有工作也不觉得无聊,在旅行途中,总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表达自己的善良,勇敢的去探寻一些鲜少人知的风景,这样的人在旅途中应该是快乐的。最近在看旅行的艺术这本书,旅行的快乐往往是由我们内心的想法决定的,和风景本身没有必然关系。蒙着眼睛的旅行者,我没有看明白,买这本书有点小贵,所以还是看完了,只是看完了,什么印象也没有。。。(没有恶意,纯属个人的读后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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