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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读后感10篇

2018-06-08 21:02: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新的一天读后感10篇

  《新的一天》是一本由许立志 著 / 秦晓宇 编选著作作家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2.00,页数:239,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新的一天》读后感(一):毁灭的螺丝钉

  许立志的诗火了很久,铁做的月亮流水线上的螺丝钉,一颗花生的死亡报告……每一个意象都太鲜活掷地有声,以至于被拿来越过了作为作者的他本身,而去做更高远或夸张的呼喊。而这些都在不断远离他。在他前前后后有不少打工诗人,这个群体在近三十年来颇为红火正派,他们中成名的后来去了工厂办公室,去了南方的作协,去了把打工诗歌编成农民一样政策性的刊物,还去了文化人兴致勃勃发起的纪录片镜头中。他名气最响,只偏偏他不愿意:“我不写诗了。”他拒绝了秦晓宇的拍摄邀请,但他也不劳动了,北上漂泊之后,他最大的感触是“我说和不说,都和这个世界发生冲突。”于是他作了自说自话、自赏自悼的表演, “他想着想着,把脚往前挪了一步。”这首诗叫《自杀》,连同他的诗,他把新的一天留给了没有他的世界。

  一、“他在用天分写诗,水平不齐,有的泛滥抒情,有的是神来之笔。”

  诗集的编者秦晓宇是这么评价的。泛滥抒情的部分,往往是个体先行的诗歌,作为诗人的辨识度很低,有时表现拙劣的模仿和无病呻吟的造作,语言生疏而少张力。而那些神来之笔(后来被广为传颂的几首),往往是工厂主题的、工人复数为主角的诗歌。出于打工诗人的标签指涉,人们首先把他视为一个群体的代言人来看,而后才是一个个体。当然,这些工厂诗歌本身也不乏实力

  工厂给予许立志置身其中的的苦难感受,让他发挥自己的天分,同样是普通的、常规的工厂意象(螺丝钉、流水线),他写的比别人触目惊心,这种浓重气氛感和场景感是他的工厂诗歌一大特征,他擅长利用现象画面的铺陈,展开一幅全局的描摹,正如他常常使用复述主角一样,可以发现,工厂内的“我”和“我们”是重复的,无差别的,流水线上名字看起来五花八门实际上只指涉着一个共同的名称,这也意味着取消了每个人内部的可扩充空间。作为内部的许立志和来自外部的眼光一致的,关注整体而回避关注内部。每个人都是扁平的,被压缩的,被放置于车间之中,流水线之上。然而工厂空间本身是膨胀的、充满侵蚀性的,这就营造出了他诗歌中一幅压抑恐怖的场景感。工人实际上是被用作橱窗里的人偶来摆设的,为的是凸显空间的压制。读许立志的诗觉得他充满工人阶级意识,充满反抗批判冲击可能正是来自这种颇具整体性、场景感的诗歌的力量。更具体的是,去考察他为谁写:

  扎根于纸上

  这文字,只有打工者的内心可以阅读

  (《车间,我的青春在此搁浅》)

  我像一个窃听者,在角落里记下他们说的

  字字鲜红,然后因开,凋谢

  手上的纸和笔,叭嗒落地

  (《他们说》)

  曾经我还不知,与我相似的人有千千万万

  我们沿着铁轨奔跑

  进入一个个名叫城市地方

  出卖青春,出卖劳动力

  卖来卖去,最后发现身上仅剩一声咳嗽

  一根没人要的骨头

  (《失眠》)

  黄昏已尽,黑暗里我并不孤独

  路的转角,有诗歌为我掌灯

  (《黄昏偶感》)

  二、诗歌掌灯,成了黑暗中的出口

  读许立志的其他诗,考察他几番出入工厂的经验,(中途想去书店打工被拒,北上漂泊无功而返)都不难发现,他的这种身处黑暗的感受,绝不仅仅是工厂给予的,更多是对个体自身的矛盾密布,是与社会处处碰壁的感受,甚至是写诗这件事,对诗人的模仿和想象,李白的、海子的、顾城的,对诗人之死的追索和反讽,隐隐也流露出一种向往和接近。如果说别人写诗是为了热爱写作,那么他是真热爱写作和阅读,而这些愿望野心与实际上写诗歌出名这些事之间的矛盾带给他的挫败感——许立志原本是有野心的:

  曾经有过的理想

  在打工生活海面上浮浮沉

  他跌跌撞撞地前进

  像一颗螺丝钉

  誓要钻出

  属于自己的天地

  然而他和世界之间的冲突,出逃又回归后的万般绝,消损了他原本的野心:

  我说与不说

  都会跟这个社会

  发生冲突

  这些冲突和感受最后找到了诗歌作为出口。而诗歌的出口,是寻找一种死亡的假象和由此得来的爽快感。他诗歌中有大量的死亡意象和行动,如果可以拿身份来命名,许立志是打工诗人,如果以作品来命名,他绝不仅仅是个打工诗人。我们甚至可以说,他是个死亡诗人。

  三、 “我”和“我自己”的的生死

  活的我和死的我之共存,是一种很奇特、但是在许立志那里十分常见的意象,两个我得以并置的平台是一些死亡的象征物:裹尸布、棺材、花圈、墓碑骨灰。死亡的一分为二构成了欲死之人关于死亡的文本证据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

  我正在一旁

  惬意地打造一副

  属于自己的棺材

  《诗人与匠人

  多年后

  他手捧自己的骨灰

  站在这城市的

  十字路口

  茫然四顾

  《进城务工者》

  唯一遗憾的是

  在我为自己编织的花圈上

  少了玫瑰

  和玉兰

  《良民》

  为此我特地把闹钟

  调快了一个小时

  站在镜子

  好好整理自己的遗容

  《入殓师》

  去年在网上买的花瓶

  昨天晚上才收到

  ……

  为了表示歉意

  他还在我的墓碑前

  递上一束鲜花

  《悬疑小说

  我一生

  只有我自己这么一位朋友

  ……

  在城市

  我和我自己

  除了彼此

  再没有哪怕一个朋友

  《友情故事

  死的我和生的我共存的模式,大约就是诗中写到的我和我自己,其中的“我自己”,被“我”设定为早就死亡的对象,而“我”还可以用生者姿态与他对话、行动,这些行动的意义往往是祭奠、缅怀或处理丧事。在许立志头脑中,自己是早死之人,他设想过无数死法,无数悼念的方式。许立志诗歌中抒情性之下绝望一面,不仅是整体感的工厂工人,他和工人是一体同构的,一种朝向明确的外部冲突;然而许立志是充满内部冲突的,诗歌被他视作被压抑的个性的出口,又成了被压抑的个性的埋葬地,也是没有出口的出口。

  四、群体和个体的关系,在打工者的形象展演中很难分裂开来说。

  来自五湖四海,困囿于同一种生活,他们内部可能有的丰富性常常会被工厂流水线这样一个军事化的容器所禁锢,所以人们习惯于将他们视作一个整体。而许立志预期表现出的状态,可能是个体先行,随后再作为工厂一份子的形象。但是不管是我们,还是作为许立志同人的其他打工作家,都在既有标签的指引下不知不觉将他们默认为一体。这就提供了另一种解释的可能,来自周启早——“每一个生命的消失,都是另一个我的离去”,应和着许立志所说的“与我相似的人有千千万万”。

  打工者是一个拥有巨大能量和繁殖力的集体名词。我们永远放弃对内部丰富性的挖掘,在更多的时候,他们都能成为一个千手观音似的身份。因此一个工人和另一个工人,可能是同一个人,同一我。“你替我我死去,我替你继续写诗,顺便拧紧螺丝钉。”周启早诗歌中的意象正是许立志诗的注脚和呼应,我捧着我的骨灰站在马路口,我在我的墓前放一束花,我为我自己整理遗容。他们是这样一种连续性、同一性的存在。许立志的极度孤独,某种程度上成了一种极度不孤独。

  《新的一天》读后感(二):中国工厂——抑郁症的温床

  读完让我想起之前南京自杀少女走饭的微博,当时曾经逐条的读完过她的文字,像诗,而且很独特的具有一种冷幽默,貌似一个性格很好的少女。但他们之间的共同点除了诗的才气,还有对死的描述平静,毫不避讳,而且会描写很多预想的死亡细节。好像那是挥之不去、反复深思熟虑念头。这样的文字像自杀的征兆,如果被提前发现,也许可以早期干预。不过话说回来,谁会真的去干预呢?又要如何去干预一个人的生活呢?

  我曾经在妈妈单位亲眼目睹过一位与我同龄工人自杀坠楼的现场,后来又在中国南方的工厂驻留观察,中国工厂确实是抑郁症的温床。工人在工厂中都好像异化成被吓坏了的小动物,他们疲惫沉默交流障碍眼神中充满对陌生人不信任,在我驻留的一个月时间,我不曾和一位工人真正意义的交流过,他们盯着我却又躲着我,这甚至让我被那层浮在工厂上方不可信任的迷雾吓坏了。在工厂的后期简直度日如年

  在这个号称工人政权国家,工人正在过着比死亡更可怕的生活。

  《新的一天》读后感(三):只有诗歌不会辜负我们

  天津大剧院一役,打工诗人们在市场上遭到了惨败,四十张票的答卷再一次让诗歌在大众面前成为了撞上岩石的浪,零落粉碎。然而失败不是我关心事情,这是诗歌的部分命运,过于悲情或者悲观都毫无必要。因为,诗歌不会在沉默和一个个转过的头颅前死亡,它是人类存活时身后的影,也是我们灭亡后的墓志铭。

  许立志,打工诗人发出的一声怒吼,在祖国耻辱中,他选择了死亡。人们常常因为死亡而给诗人加冕,有时并非是因为诗歌,而仅仅是死亡给了他们兴奋剂一样的刺激作用。譬如,全民纪念姚贝娜,举国悼念汪国真。许立志死了,炸开了打工诗人的道路,那些在黑暗的洞穴困苦攀爬的人,被外面好奇眼睛捕获。于是,有人说,打工诗人会出名的。

  出名,这个时代出名太容易名人和受众,就像生殖器和G点的关系,只要技术好,就会让双方都得到一场痛快淋漓高潮信息化时代就是一场感官的狂欢,聚集了一帮无法自拔的性瘾者。与其说许立志出名碰到大众的G点是打工诗人这个身份,不如说,是他的死亡揭开了和资本社会相撞的矛盾。中国目前虽说高速发展,但在那高增长率的辉煌盛景下,还有一群被碾压的中下层人群为了生活挣扎,这是一个完全可以引起大多数网民参与热点话题。许立志的死,让人们又看到了自己的工资单,看到了日复一日单调贫乏的生活。

  但在我们为了这共鸣而同抹一把辛酸泪的时候,我们还可以看到,在这场观看中,大多数人是站在许立志的上方的。他们的痛就像隔着一层毛玻璃,隐隐绰绰,似有还无。许立志是底层的底层,是真正拿着刀把自己的青春一点一点磨掉的人,终日困于一个操作着绝望的工厂,写下那些其实不会被人理解的诗歌。而读者,许立志的大多数读者,都只是半身陷于泥潭的人。这不仅仅是就程度而言,于范围也是一样。打工诗篇的读者多数是有一定教育背景的人,他们已经脱离了最简单最扭曲人性制造业,如果拿工业文明的发展来说,许立志还停留在大工厂时代,而读者们却已走到了信息化时代。我们的生活决定我们的感情投向,决定了我们的关注重点。对于许立志的打工诗篇,人们的关心要远远小于他的死亡。

  譬如,在这些打工诗篇中,我们可以发现,以“手”为代表身体是他们描写的重点对象,身体遭到的摧残变化灵魂不堪忍受的重负。田力写“一双手,加上另一双手,是两双手/对,无数的手/从鲜嫩,到粗糙/从一个夜晚,伸向另一个夜晚”,许立志写“我比谁都渴望站起来/可是我的腿不答应/我的胃不答应/我全身的骨头都不答应/我只能这样平躺着/在黑暗里一次次地发出/无声的求救信号”。而对于我们,这些机器对身体的摧残所引起的触动仅仅止于或稍微多于一部电影感觉,它们遥远模糊,在一个几乎快要被这个一心向前的社会所遗忘的角落里气息奄奄,而我们,不可能感同身受

  然而,这并不是说许立志和其他众多打工诗人的诗歌仅仅与他们的职业有关,仅仅限于一种无休止的抱怨事实上,他们许多人的诗歌新奇有力,既戳穿了流水线这种生活表面,更戳穿了人生的许多基本问题,譬如爱与死亡。只是他们诗中的爱和死亡裹了一层工业的苦水,散发着铁和煤的气味

  这让我不得不又想起近来也非常火的一个诗人,余秀华。她的成名作叫《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仅仅这个名字,我们就能找到时下众多高G点要素。穿越大半个中国,这就是说走就走的旅行;睡你,更是众多约炮狂人所有真情假意下最坦诚目的。这个诗人,毒辣,直白。她看到了,说出来,然后全民沸腾了。可她带来的高潮比许立志等打工诗人带来的高潮要真实强烈太多,她的诗就像一剂春药,打在我们那因信息过剩而疲乏无力的感官上,我们感到快乐。许立志的诗歌,更像是,一根戒尺,冒着森森的寒意,打在我们那软弱的已经许久没有尝过真实的疼痛的身体上。我们天生的趋利避害,让命运的罗盘就这样对两个都很优秀的诗人给出了不同答案

  这个社会的分享信息的主流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可以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的阶段,而许立志们,还在无人的深夜里吟诵着那些如机器轰鸣般孤独而单调的词语。

  打工诗人的黯然离场是一个最后落下的桌球子,而在他们前面,已经有太多杆四面八方的力参与了进来。这不是个人的悲哀,也不是一个群体的失败,当然,让审美情趣这一类虚无缥缈的东西去承负全部的罪责也不甚公平。只能说,它只是一次诗歌命运的重复,是在旷野里喊出的一嗓子。那声音能传到多远,非个人多能决定,而诗人的责任就在于,他喊出了那一声,最关键的一声。然后,一个诗人倒下,又一个诗人起来。

  这是诗的本质,延绵不绝,生生不息。它不属于一个群体,也不属于一张面孔,它是人类灵魂的共鸣,在每一个深夜枯坐的人的心里。海子死了吗?海子从未死,他在每一个春天回来,播种下十个海子。许立志也是如此,他品尝到的冰冷火焰终会被别人品尝,在耻辱的大地上,这耻辱还将传递下去。而幸好,我们还有他们,即使站在一台台沉默的机器前也能发出人类思想中最美的嫩芽。

  所以,失败算什么?我只想引用一个彝族打工诗人吉克阿优的话来结尾,“只有诗歌不会辜负我们”,只有诗歌不会辜负死亡。

  《新的一天》读后感(四):没啥

  这个社会很多地方有毒,需要用许立志的死来提醒么?或者换句话说,有些观点认为说读完这些作品之后,说这才真实啊,这才是好啊,我真的觉得挺恶心的。好像只有许立志一死,才意识到了富士康员工的生活,好像只有许立志一死,才能意识到别人活得猪狗不如。有些东西不应该是需要花费一条生命的代价才被买到的。我希望当阅读一个人的生活的时候,请稍微怀有一点敬意。这是一个平凡的人纪录了自己的日常生活,不要因为他的身份/死亡过分夸大这种经验的特殊性/价值。他的死亡令人惋惜。到此为止。

  单说评价一个文学作品的价值,如果忠实于生活和个人的经验表达算是恒定标准的话,那常艳老师的那篇长篇纪实小说早该拿奖了不是?sigh......不装逼也能算标准,我也是醉了......

  单评价许立志的这本作品集的话,可以发现许立志自己在这条路上是有所进益的。从早期的对于乡愁/梦想/工作的辛劳的艺术主题的反复处理,模仿朦胧诗的写法到后期的诸如像《阿嬷的弥留之际》《深圳》《流水线上的兵马俑》等语言形式上的探索,可以很明显的发现许立志本人诗作风格的转变。你能明显感觉到许立志写诗不想单单停留在个人的自我抒发的层面上,试图通过技巧的探索让自己的诗歌语言与口语相贴合,深化自己的语言意识,希望把个人经验与诗歌契合得更为紧密一些。但是到了2014年以后的诗作,以前的纪实/倾诉的风格又成为了他作品的中心,这或许和他的生活压力的增大有关,从而进一步压制了他自己的艺术探索。后来,随着他生命的戛然而止,这一切也就停歇了。许立志肯定是一个有抱负的人,但是现实生活的压力摧毁了一切,他的学识水平和现实的生活限制了他的艺术发挥,所以他的诗作的程度也就停留在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层次上。他或许本来能有更高的造诣,但是却不幸成为了这个时代的又一个亡灵......

  拿许立志和余秀华作对比的呢,吧,余秀华诗歌的力度是比许立志的诗歌稳准狠......但是大体而言两人的画风就不是一条路径,但是用余秀华的想象力来黑许立志对自己生活的描绘真心没劲,这不是一种手法......

  许立志的东西很容易带来触动,这点不可否认,但我一点也不觉得许立志的诗可以为我们匮乏的经验和同情心做辩护。那不是现代诗的问题,而是读者的问题,读的太少,经历的太少。看到一个人的死亡,就大呼小叫,可是当这个人的血干了之后,屁事儿没有。他的死,不是作为一个社会热点的死,也不是作为一个富士康工人的死,而是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死,恰好戳到了庸人的痛脚。我太长时间想不起热情是什么东西,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为了自己的生活而死的人,就开始感慨:真他妈真实啊......如果真的需要通过死亡来证实自己的文学价值的话,那么火葬场每年烧掉了多少诺贝尔文学奖......

  我引用一位匿名用户的话:

  人们的同情非常有限,对平庸的工人只有可怜,对有才华的工人却能抱以深切的怜惜,追思。可能是因为,大家都很平庸,没有精力来怜悯和自己一样的人。

  如果有兴趣翻这本选集的话,可以看看许立志写过多少次月亮/失眠/睡觉/机械化的工作/血,你就能发现缠绕他的梦靥是什么,正是这些摧毁了他。也不必去夸大死亡之后富余的东西,我们只谈诗:

  空

  无论是朦胧派还是垃圾派

  无论是莽汉主义还是非非主义

  无论是上半身还是下半身

  无论是梨花体还是羊羔体

  都躲不过那辆车

  都躲不过那场火

  都躲不过被那个罐子

  像装奶粉一样

  装着

  请问:许立志提及的这几个流派的特点是啥?

  知识储备好歹和他看齐吧= =

  《新的一天》读后感(五):诗用命来换

  最早知道许立志,是因为一首诗:

沿线站着夏丘 张子凤 肖朋 李孝定 唐秀猛 雷兰娇 许立志 朱正武 潘霞 苒雪梅 这些不分昼夜的打工者 穿戴好 静电衣 静电帽 静电鞋 静电手套 静电环 整装待发 静候军令 只一响铃功夫 悉数回到秦朝 ——许立志《流水线上的兵马俑》

  我当时就被这首诗深深震撼,这首诗的非常简单,但是仅仅靠这种简单的意象,就会让人眼前浮现出工人们整整齐齐排列在流水线上,开始单调的劳作,人生的活力被消耗殆尽,恍若一座座兵马俑。而且,人们看到秦朝,未免不会联想起“暴政”、“劳役”等词,人们也不由得把“秦朝”和现代的一些事物联系起来,也让人联系到某些新闻,开始思考工人们的处境。这一些,只需要一首几十字的诗歌,这大概就是诗歌的魅力。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知道了这首诗的作者——许立志——的自杀。

  再后来,我在微博上看到一位好友在读他的诗集,我这才知道这位诗人的诗集已经出版了,名字是《新的一天》。自然是买来。

  然后,诗集在书柜里静静躺着,直到前段时间,我才拿出来看,而且也是随手拿来看,并没有什么计划性。

  说这些,不是凑字。我算是很爱读书的人了,去读一个人的诗,还是要经过这么多层的偶然。

  只是,看过他的诗集,我竟然有点失望,我以为诗集中每一篇都是《流水线上的兵马俑》的水平,或者说《流水线上的兵马俑》是他的平均水平。可惜,他的大部分诗都是低于这个水平的,《流水线上的兵马俑》是他最好的几首诗。后来我看到了《南方周末》的报道《打工者许立志写作史》,里面也说“他在用天分写作。他的诗歌其实水平参差不齐。有的是泛滥的抒情,有的却是神来之笔。”

  毫不客气的说,许立志的诗中相当一部分都是一个高中文学爱好者偷偷写在日记本上的水平,透着一种让人尴尬的幼稚。而据一些了解现代诗的人说,他的几首好诗,其实也有模仿的痕迹。

  许立志的诗歌,除了早年一些有着明显模仿感,造作感的作品外,几乎都围绕着自己在深圳的打工生生活。如果把这些诗分类,大概可以分成如下主题,当然了,有些诗有多个主题:

死亡。许立志的很多诗都围绕着死亡,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站在镜子前/好好整理自己的遗容。(《入殓师》)”“锤下着最后一钉/我就可以安息了。(《重生》)”“我的死也不用麻烦政府和子孙/我会自掘坟墓自行了断。(《良民》)”而这种在脑中不断演练的死亡,也许正是源于他苦涩的生活。苦涩的生活。许立志如实描绘了自己单调而苦涩的生活,破败的城中村,狭小的空间,同时璀璨着心灵和肉体的工作,每一项都不是那么致命,但每一项,都像一只啃食人肉的小虫子,一点一点,每一天,每一个小时的摧毁他。“我咽下这工业的废水,失业的订单/那些低于机台的青春早早夭亡。(《我咽下一枚铁做的月亮……》)”“每个夜班过后/偏头痛就会悄然降临。(《杀死单于》)”“流水线上,我的身姿如站似跪.(《寻觅》)”“我咬紧牙关忍受着/就像我必须忍受着生活。(《忍受》)”“多少白天/多少黑夜/我就这样/站着入睡。(《我就这样站着入睡》)”在这样的消磨下,许立志开始质疑自己是否为人,还是被异化成了其他的东西……不再为“人”的自己。在我看来,这也是许立志的诗篇中最苦涩,最动人的作品,因为只要一个人足够敏感,都能感觉到这个社会对人类的异化。文章开头的《流水线上的兵马俑》就是这个主题。在《一颗花生的死亡报告》中,许立志只是抄写了一瓶花生酱的说明,但是配上他个人的经历,再配上这个标题,就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我们都是一颗被投入社会,被搅成花生酱的花生。在《流水线上的雕塑》、《菜单一种:回锅肉家族》、《存在与价值》、《一颗螺丝掉在地上》、《空》等诗中,他不再为人,而是雕塑,被人吃掉的肉,无人注意的螺丝钉、罐子里的奶粉等。这样的生活,他自然渴望逃离。逃离。逃离这种生活,只能存在于许立志的幻想中,他幻想逃到月球(《移民》),幻想到处流浪(《流浪歌手》),幻想着逃回故乡(《一家人》),幻想逃入死亡《(电梯)》。但是他又不得不哀叹,“我终究还是/逃不出地球。(《逃》)”最后,他发现,死亡似乎是他逃离这种困境的唯一的选择。

  许立志还有几首诗和性以及爱情有关,可能这种诗不太能上台面,但是也反映出许立志曾经也是热爱生活的,他和正常的男人一样,也喜欢女人的胸脯和大腿,也渴望爱情。在某篇在许立志的报道中,也说许立志曾经有爱情,但是因为他的贫穷,爱情又离他而去。

  许立志还有一些游戏文字,比如说“为何李白一直不肯/加我的QQ。(《无解》)” “唧唧复唧唧,木兰养小鸡。(《杂交诗》)”“几株松岛枫,几株武藤兰。(《一位老干部退休后的诗意生活》)”这类诗算是许立志作品中比较差的,但是我们也能看出来,他不是个天生悲观的人,他还是会在生活中,在语言中找到一些乐趣的。

  我前面说,许立志的诗并不是每一篇都很好,但就是这些水平参差不齐的诗歌,拼凑出了许立志的一生。很多描写工人的创作者,要么晒着办公室的太阳,要么保温杯里泡着热水,要么在作协的会议上打瞌睡。许立志却是用自己切身的经历,用自己的生命,描绘了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世界,这种真实感,让一些哪怕不那么好的诗,也散发着别样的感染力。

  带着对许立志的好奇,我又看了反映工人诗人的纪录片《我的诗篇》。在纪录片中表现的困境不仅仅属于许立志一人,而是整个工人阶级都生活在困境中。故土在消逝,年轻人外出打工,乡村破败下去,不论是回到故乡还是在城市扎根,都无法填补内心的空虚。还有心灵的贫瘠,单调的生活,微薄的收入,没有经济的基础,精神同样空虚。而在这之上,还弥漫着一种我们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的冷漠。

  中国有2.5亿农民工,0.8亿产业工人,但是网民们似乎根本就没见过他们。我曾经看到友邻这样哀叹,在公众号,在电影,在电视,劳动阶层几乎消失了,我们看到的都是美丽光鲜的白领,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在《我的诗篇》中,工人们处处碰壁,头破血流,他们之上的阶层冷漠地看着他们,而他们看自己,看彼此,也是冷漠着。只有生存,只有生存。更让人震惊的,是观众的冷漠,很多人看本片的观后感,竟然是一种自以为很精致的冷漠,在他们眼里,自杀是无能的表现,困苦的生活那些工人们咎由自取,写诗是一种可笑的行为。你张张嘴,想反驳,却不知道怎么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达国家”的英语单词是“developed country”,“发展中国家”是“Developing country”。但是如果硬翻的话,“developed country”是“完成发展的国家”,“developing country”的意思是“正在发展的国家”。这么看来,中国才是“完成发展的国家”。

  难道不是么?中国已经没有了发展的空间。中国已经是一个完美的国家,根本没有,也没有必要改进。现在的中国,不存在任何社会问题,在这样完美的体制下,怎么可能存在社会问题呢,所有的问题都是个人的问题。

  在这样一个已经发展完毕,不会有改进余地的国家,个人的一点点挑战都是在挑战整个国家。因为这个国家没有社会问题,没有体制问题,只有个人问题。一个个体的困境,是他个体不够努力,是他个体精神有问题,是他个体“正能量”太少。一个个体的悲剧,在现在的舆论中,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社会的悲剧。人们会嘲笑,有种上井冈山呀,没能耐去就要忍受这个社会。

  倘若有人探究他的成长环境,从他的成长环境中推测出这个人为何作出这样的行为,在这个社会同样被人鄙夷。人们会嘲笑,人家富二代官二代红二代都是父辈的努力,你自己不努力,为自己的下一代奋斗,写什么诗自怜自艾,我一点也不同情你!

  如果说,一百年多前,工人还在相信“劳动阶级失去的只是枷锁,得到的是整个世界”,那么现在,很多工人会看到,这就是给他们的完美的“整个世界”。

  在《我的诗篇》中,许立志的父亲反复强调现在写诗没有出路;另一位工人诗人乌鸟鸟求职的时候,一位老者暗示诗歌无用,大家要向马云(挣钱)看齐;在纪录片的弹幕里,不少人嘲笑写诗的人。那些人似乎忘掉了一种更好的可能性,这些工人们有着良好的保障,健康的生活,足够让他们有尊严的收入,写诗之于他们,是一种和打游戏,看电影,读书一样的爱好。不,对这些人来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在他们的世界里,没有更好的可能性,没有什么幻想,这就是最好的社会。

  我想,人类有别于动物,就是因为人类有着记录和创造的冲动,哪怕在中国这样一个完美的社会,还会有人记录他们的困境和哀愁,推敲着诗句,留下自己的痕迹。比起活着但是习惯于忘却,自负于自己能活下去的人来说,他们显然更接近人。

  泰戈尔在《〈生辰集〉第十首中》写道:

因此,我在等待着一位诗人—— 他是农民生活中的同伴, 他是他们工作、谈话中的亲人, 他和土地更加亲近。 在文学的盛宴中 让他来贡献我不能奉献的一切。 让他不要只用空虚的形式来欺骗人们的眼睛。

  许立志的《我谈到血便是回应》:我谈到血,也是出于无奈 我也想谈谈风花雪月 谈谈前朝的历史,酒中的诗词 可现实让我只能谈到血 血源自火柴盒般的出租屋 这里狭窄,逼仄,终年不见天日 挤压着打工仔打工妹 失足妇女异地丈夫 卖麻辣烫的四川小伙 摆地滩的河南老人 以及白天为生活而奔波 黑夜里睁着眼睛写诗的我 我向你们谈到这些人,谈到我们 一只只在生活的泥沼中挣扎的蚂蚁 一滴滴在打工路上走动的血 被城管追赶或者机台绞碎的血 沿途撒下失眠,疾病,下岗,自杀 一个个爆炸的词汇 在珠三角,在祖国的腹部 被介错刀一样的订单解剖着 我向你们谈到这些 纵然声音喑哑,舌头断裂 也要撕开这时代的沉默 我谈到血,天空破碎 我谈到血,满嘴鲜红

  《新的一天》读后感(六):一个抑郁症患者的遗言

  简直就是。越是读到书的末尾,读每一字,都像在咀嚼自己拿书的手指的骨头和皮肉,非常折磨。最后是肉体击败意志。

  看锵锵知道的他,被他那句站立如铁触动神经。但是却始终不记得他的名字,以至于想起买书的时候搜索了很久,现在看来,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名字,甚至应该说是很好记的名字。

  死亡从来都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就像活着也并不容易。我其实无法完全了解他的绝望,看他从一开始到最后,死亡在他的脑海越来越根深蒂固,只有无力感,我不知道他是否有求生的欲望,应该有吧。也更不知道他是否为活下去这个事寻找理由。

  他也是内心丰富的,当然是废话,否则怎能写诗。一个九零男孩,有小心思,有小幽默,有自己的世界。

  和他的诗集一起买的是余秀华的诗集,这两个真是硬币两面啊。真正身体被疾病折磨的女人(我觉得许与其说是身体上不如说是精神上的疾病更甚),反倒生存意识强如野草,诗歌作为她有限的表达窗口,她几乎把最美好的一切留给了诗。

  我觉得许写的做好的诗,就是描写富士康生活的诗。重复,辛苦,日复一日,绝望,他的描写让人感同身受。谁又能真正解去了解这些底层打工者的心灵世界,在那样一个压抑的环境,除了重复辛苦的工作,所有的思想都是多余。你要从一个人,成为一个机器。你看不到未来。

  此书确实意义可能大于艺术价值。谢谢一些人为诗歌做出的努力。一个民族、国家,越是强盛才越是会有诗人。未来其实还是值得期待的,因为有一小部分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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