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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赫斯大传》读后感精选10篇

2018-07-22 04:16: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博尔赫斯大传》读后感精选10篇

  《博尔赫斯大传》是一本由埃德温·威廉森 / Edwin Williamson著作,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59.00元,页数:628,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博尔赫斯大传》读后感(一):作为文学批评传记

  这本博尔赫斯传记有三个主题爱情政治和文学。在这三个主题上,本书以描述博尔赫斯解决平衡自己思想上的矛盾对立的过程中探究他的人格、政治立场和文学风格形成转变,对他的作品做出新颖诠释。传记作者埃德温•威廉森为读者描述了一位仿佛相处了很久的老友。尽管他再怎么行事前后矛盾、口是心非,再怎么不可思议不合情理,我们也能从他性格深处找到那根不时崩紧的弦。

  在最突出的主题“爱情”方面,博尔赫斯的表现比较奇怪。也许是读了太多史诗原因,总是把感情看得神圣,他总是把女友看作一个可以寄托灵魂理想人物,就是说他习惯于美化自己的意中人。连传记作者埃德温•威廉森也不仅要怀疑他有没有能力恰当态度与她们相处。博尔赫斯喜欢女性都要比他成熟的多,且使他心生崇拜。但偏偏是又是这类人不喜欢终日埋头书堆的才子,而喜欢那些举止潇洒热情奔放、热衷社交的嬉皮诗人

  博尔赫斯与情敌之间的竞争,可以在他那些描写刀手、恶棍的故事中窥得一斑。这些故事中都有一种女人行为放荡、举止张狂又铁石心肠的女人。典型形象就是《玫瑰角的汉子》中那个“卢汉娘们儿”。当有人向她的男友发起挑战时候,她会帮他掏出刀子交到他手里说:“罗森多,我想你用得上它了。”对博尔赫斯来说,这是一种巨大考验,而且他也一写再写,比如另一篇小说《南方》。

  虽然这本传记是以博尔赫斯一生所有的意中人为叙述节点——博尔赫斯总是在结束一段感情之后才开启新感情——但他的堂妹诺拉•朗厄却是本书的核心人物。她不是博尔赫斯的初恋,但最接近于博尔赫斯的理想中的伟大女性。博尔赫斯的偶像是但丁,诺拉·朗厄之于博尔赫斯就像弗罗伦萨美女比阿特丽齐之于大诗人但丁。当然朗厄持久地“铁石心肠”带给博尔赫斯的心灵伤害要比比阿特丽齐之死对但丁的伤害的更大。而且她还嫁给了博尔赫斯的文学上的敌人——先锋派诗人吉龙铎。不仅如此,她还在某段时间还与博尔赫斯最憎恨的智利诗人聂鲁达过从甚密,这可能也是博尔赫斯极度厌恶聂鲁达的原因之一。

  博尔赫斯的文学风格被认为是非前卫的,但是他曾吸收了大量的古典学识。前卫性在他那里只相当于涂抹于古典思想这块大蛋糕上一层薄薄的黄油。他实际上是一种很典型的“新古典派”,在这方面,他与王尔德的思想具有强烈共鸣。他的散文谈论最多的是古希腊罗马的文学,意大利文艺复兴文学,英国浪漫派,以及各民族史诗。私底下最吸引他的是犹太人神秘主义和泛神论哲学家的玄学休系,因而他的文学显示出深邃迷人的智性。

  很难说塑造博尔赫斯的文学风格的兴趣到底是什么,但是我们可以看到从中得出一种印象,即所有这些风格要素都是与吉龙铎的超现实主义和聂鲁达民族浪漫主义没有重合点。这本传记给读者留下的印象就是博尔赫斯与他的情敌几乎处处作对,在文学上与他们终生进行不屈不挠的竞争,甚至不惜在对手改变立场时自己也随之而变。这种描述出现在他这本传记中只能被看作一种猜想,但这种猜想非常有助于理解博尔赫斯。

  也许是因为博尔赫斯性格更具被动性,他似乎更擅长对现实做出机敏的反应。作者埃德温•威廉森采用了一种特殊写作策略,即以非常大的比重细致地描述博尔赫斯所交往的人和遭遇事件以及时代背景(非常敬业),这样就使读者能够最大限度地站在博尔赫斯的位置体会他对人和现实的看法。比如这本传记通过详细描写诺拉•朗厄的张狂的举止和平庸的文学作品,让我们充分理解到博尔赫斯对她持有的那份“被玷污”的情感:既崇拜又无奈,并且深深鄙视她所迷恋的人。当然,威廉森这种写法也会有误导读者之嫌。

  博尔赫斯六十八岁的时候才结婚新娘是一位寡妇,也是他年青时代的女友艾尔莎•阿斯泰特,但是这段婚姻只维持了不长时间。因为他穷尽一生地寻找文学缪斯,他们之间的精神差距变得不可弥补。但也正在此时,命运之神才给他安排一位最恰当的伴侣,即比他小四十多岁的玛丽亚•儿玉。玛丽亚•儿玉从内心里崇拜博尔赫斯,热爱他所取得的文学成就——这里揭示了一种很有启示性的情感解决模式——她的崇拜恰好与博尔赫斯对永恒女性的崇拜对等。

  文学家传记其实也是文学批评的形式之一,对那些作品有很强自传性的作家来说更是如此。无疑,博尔赫斯在埃德温•威廉森笔下就是一位自传性作家,这个观点是比较新颖的,之前国际上对博尔赫斯的小说的看法,要么是运用奇妙幻想对古典作品进行再创造,要么是根据一本并不存在的著作编写一个奇妙的故事,总之它们是离自传性最远的一种文学。但是这本传记却要证明博尔赫斯所有的小说都与他的生活息息相关,大部分角色都影射那些给他带来影响的人(最特殊的是两个人是阿根廷前总统庇隆和博尔赫斯的母亲这两个“独裁者”),他们或化身为某种神秘而邪恶组织、或者化身为神秘、无面、疤脸的、隐隐中施加影响的“煞星”。埃德温•威廉森对博尔赫斯的诠释相当详细也相当不凡。

  《博尔赫斯大传》读后感(二):死于自己迷宫的博尔赫斯

  自从博尔赫斯横空出世,被他迷住的人并深受其影响的人不计其数我国作家马原、麦家、余华等都曾经表述过博尔赫斯给他们带来的震憾,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略萨曾说,他对博尔赫斯的迷恋是“是秘密的、有着犯罪感的迷恋,却从来没有冷却过”,“所有用西班牙语写作的人都欠博尔赫斯一个债”,而研究博尔赫斯创作的专著也可谓汗牛充栋绝大多数都是溢美之辞,其中对博尔赫斯最高也是最准确的赞誉则来自另一位同样也是大师的卡尔维诺,他在他的《未来千年文学备忘录》中这样赞美博尔赫斯:

  “在小说创作中,如果要我指出谁是最完美体现了瓦莱里关于幻想与语言精确性这一美学理想并写出符合结晶体的几何结构演绎推理的抽象性这类作品的人,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说出博尔赫斯的名字。我对博尔赫斯的偏爱原因不仅于此,还有其他的原因,主要是:他的每一篇文章都是一个宇宙模式或宇宙的某一特性的模式,如无限、无数、永恒、同时循环,等等;他的文章都很短小,是语言简练的典范;他写的故事都采用民间文学的某种形式,这些形式经受过实践的长期考验,堪与神话故事的形式相媲美。”

  十年前,当我第一次读到博尔赫斯的作品,我曾经写下如下句子:“我虽然也知道有许多人在他的一生中创造出了许多令人羡慕的成就,但我还是觉得如果能像博尔赫斯这样活一辈子,那才真正是没有白活。如果我是一个女人,我会喜欢这样一个男人的,即使他真的是一个性无能患者,即使他苍老到只能和他的拐杖组成一幅意象。”但当我读完《博尔赫斯大传》,更多地知道了他的一些生活及创作经历,我才知道,博尔赫斯本人显然不会同意我的这种说法。博尔赫斯晚年曾多次表示他对做博尔赫斯的厌倦,而他何至于如此,我们当然只能去他的那些鲜为人知的生活经历里寻找答案

  由于博尔赫斯的作品,特别是其小说创作对“眼前的具体的现实采取了漠视的姿态”,再加上他那鲜为人知的生活经历,在大多数博迷心中很容易把博尔赫斯想象成“书斋型作家”,新近出版的牛津大学教授埃德温·威廉森的《博尔赫斯大传》中文版彻底颠覆了这种对博尔赫斯想当然的想象。特别是博尔赫斯的情感经历以及他对政治的态度《博尔赫斯大传》首次进行了全方位展示,可以预料的是这本大传会让博尔赫斯从此走下神坛,但还原为人的博尔赫斯也许更能让他的读者们产生亲近之感。

  在博尔赫斯的诗歌中,经常会出现一些让人心碎的句子,比如“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你给了我又夺去的幸福必须一笔抹杀”、“一个女人让我从头疼到脚”,在这些让人心碎诗句后面都发生了什么,读完《博尔赫斯大传》的读者将会解开所有的疑问

  在《博尔赫斯大传》里,作为男人的博尔赫斯与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的经历并没有太大的不同,19岁的博尔赫斯被父亲带着在一个妓院里进行“成人仪式”,“初夜”的受挫使他一生对性充满了恐惧,20出头的博尔赫斯与自己的文学伙伴经常在妓院里聚会,“一边高谈阔论,一边抚摸着面带笑容、对他们的谈论一无所知姑娘们的酥胸和大腿”并把他曾经迷恋过的一个妓女比喻为“既像一座教堂,也像一只母狗”。而中年时期的博尔赫斯“喜欢把自己扮演成一个不自量力的好色之徒”,比奥伊(《莫雷尔的发明》的作者)的妻子希尔维亚·奥康普更是直言:“博尔赫斯有一颗窒息的心。他喜欢漂亮女人,丑的他更爱,因为这样的话他更能想象她们的脸了。”他一次次把他那些大作《阿莱夫》、《永生》、《武士和女俘》、《神的文字》、《扎伊尔》献给一个又一个漂亮女人,他在美国授课时,希望女生男生多一些,更是明证。

  但博尔赫斯对女人的迷恋,其实很少沉溺于肉欲的满足,在他的小说《乌尔里卡》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肉欲的满足还只是“占有了乌尔里卡的肉体的形象”,而在现实生活中,他无数个情侣之一的埃斯特拉·坎托曾经主动提出和他发生性关系,但很显然,博尔赫斯被吓坏了。

  虽然《博尔赫斯大传》透露了许多鲜为人知的博尔赫斯花边往事,但显然博尔赫斯并不是阿根廷的卡萨诺瓦,但对女人的迷恋多地是因为那些女人一次次给他带来了创作的激情,同时他也把她们想象为他的一个个贝雅特丽切齐,他一次次想通过他与她们的爱情完成自我的救赎,但除了他生命中最后出现的玛丽亚·儿玉,他生命中所经历的一个个女人更多带给他的是一次次情感的受挫、一次次的灾难痛不欲生直至精神上的崩溃,他最终沉溺于书斋与文字及越来越深的自我,就是这一次次失败恋情的最终结果

  虽然博尔赫斯有着丰富的情感经历,但读过博尔赫斯作品的人都会比较奇怪,爱情很少成了他的小说创作的主题,博尔赫斯自己也坦言,爱情是他的诗歌的经常的主题,但在他的小说里,只有《乌尔里卡》与爱情有关,但经过埃德温·威廉森的对博尔赫斯小说的解读,我们才会知道,即使在博尔赫斯的那些充满玄学思辩的小说里,都隐藏着博尔赫斯一次次的情感挫败的体验。比如,在博迷心中博尔赫斯的经典之作《阿莱夫》、《扎伊尔》、《埃玛·宗兹》都隐藏着博尔赫斯情感受挫而留在他内心深处阴影。博尔赫斯虽然一次次地塑造了布宜诺斯艾利斯郊区和草原上“玩刀子的好手”,但他在情场上显然并不是一个“玩刀子的好手”。

  与此前出版过的有关博尔赫斯传记文字一味地吹棒和赞美不同,《博尔赫斯大传》在肯定其文学成就同时,更多地展示了他的一次次失败及他生命中经历的黑暗,除了博尔赫斯失败的情感经历,这些失败包括,曾经的默默无名、穷困潦倒以及在政治上的摇摆和天真。比如他颇为自得的《永恒史》1936年四月份出版,而到年底时,才卖出了区区30多本,日后给他带来辉煌荣耀的《小径分岔的花园》在国家奖的评选中甚至前三名都没有进入,在米高·凯恩图书馆工作区间,上面分发的小礼物让他不时想到自己“卑下凄凉处境”。大多数人们只看到他的辉煌,其实很少人知道,他的一生大多数时候是以“黑暗、苦涩、失败、无数个无尽又无聊的夜晚还有忽视为伴为生”,正是因此,博尔赫斯才钻进自己的迷宫里久久不肯出来,并创作出了他那迷宫般的作品,就像他经历过的那些女人,他生活中所有经历的黑暗是他的不幸,同时也是他的大幸。

  萨略曾经以为博尔赫斯是漠视政治的,他的小说和诗歌“只是空洞大话”,像博尔赫斯这样的作家,多少应该为“世界上种种不公正、不公平和不公道社会现象负部分责任”,这显然是因为他对博尔赫斯曾经缺乏了解。博尔赫斯确实很“唯我”,但这并不表现他对政治漠不关心。他年青时期曾经对社会主义颇感兴趣,对苏联充满了向往,甚至写过《红色旋律》这样的作品,他帮助激进党赢得大选,骂庇隆是“二流货”,他成年之后对极权主义的强烈批判甚至会让人怀疑他会写出《1984》那样的东西,但他在政治上显然是天真的、左右摇摆的,他曾经支持本国的军人政府,从智利的独裁者皮诺切特手中接受过奖章,对于他政治上的天真,埃德温·威廉森毫不客气地批评到:“他根本没法搞清阿根廷的历史,因为那些消除庇隆主义的‘荣耀的男人们’,现在也表现出了好战的民族主义,而这正是他当年憎恨庇隆的原因”,博尔赫斯政治上的天真让他付出代价,瑞典的那几个老头并不是没考虑把诺贝尔奖授予他,是他让自己与诺贝尔奖永远绝缘。

  也许博尔赫斯本人对自己无缘诺贝尔奖并不在意,但他在他生命的晚年多次表示了他的创作上的遗憾,那就是他在没有写出足以安慰自己生命的“大东西”同时也没有通过写作完成自我救赎,纳博科夫曾经把博尔赫斯讥讽为“红得发紫的小品文作家”,抛开他的尖酸刻薄,他可以说是切中了博尔赫斯的命门,博尔赫斯的小说虽然不停地变幻主题,但其中“内核”一直没变,他一直在迷恋“同一性”,在他的小说中,他一次次暗示,其实叛徒就是英雄,杀人者就是死者,一就是无限,瞬间就是永恒,在博尔赫斯的葬礼上,牧师曾说“博尔赫斯一直都在不懈地寻找一个能囊括所有终极意义的词”,他的那些迷宫般的小说正是他在这个寻找过程中的副产品,它们代表着他的辉煌,同时也是他的局限,他一直沉溺于此,乐此不疲,他其实最终是死在自己的迷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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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书城》杂志2014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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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写的关于博尔赫斯的文章:

  说说博尔赫斯这个人

  http://book.douban.com/review/1313590/

  博尔赫斯、玛丽亚·儿玉和他们的宠猫

  http://book.douban.com/review/1336298/

  威利斯·巴恩斯通《博尔赫斯八十忆旧》

  http://book.douban.com/review/1313616/

  《博尔赫斯大传》读后感(三):博尔赫斯鲜为人知的另一面

  在博迷们的翘首以盼中,上海译文版《博尔赫斯全集》终于于2015年8月横空出世,除了对以前出版的博尔赫斯作品的修订,上海译文版的《博尔赫斯》全集新增的内容还包括博尔赫斯与他人联合创作的幻想小说、侦探小说和文学评论、名作《虚构的动物》等,已经上市的第一辑将共收录了16部作品,可以预计的是新版《博尔赫斯全集》的推出必将掀起新的博尔赫斯阅读狂潮。

  博尔赫斯取得的文学成就是如此辉煌,以至文学青年们所熟悉的文学大牌几乎都对博尔赫斯赞誉有加,这其中就有卡尔维诺、马尔克斯、萨略、帕斯,埃科、桑塔格等,但鲜有人知道博尔赫斯成名前所经历的灰暗与坎坷,而这也许是解读博尔赫斯作品的一把钥匙,也是解读博尔赫斯成为博尔赫斯的一把钥匙。

  1899年8月24日博尔赫斯诞生在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市中心一幢平淡无奇的小平房里,他的父亲是位律师兼心理学教师,精通英语,家中有大量藏书,母亲也博览群书,精通英语。良好的家庭氛围给博尔赫斯的一生造成了深远的影响,多年后博尔赫斯在他的《自传随笔》中写道:“如果说我一生中的主要事件是什么,我觉得要数我父亲的书房了。”

  博尔赫斯很小便显示出过人的文学天赋,八岁时根据《堂吉诃德》用西班牙文写下了一篇《致命的护眼罩》。九岁时将王尔德的《快乐王子》译成了西班牙文发表于《国家报》,译笔老练,竟被认为出自其父手笔。

  1914年,博尔赫斯随父母迁居欧洲并定居于日内瓦。在欧洲期,博尔赫斯遍读福楼拜、卡莱尔等欧洲名著,为其日后的文学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西班牙逗留期间初次接触极端主义文学流派,并与当地先锋派作家交往,创办文学期刊,发表组诗《红色的旋律》、短篇小说集《赌徒的纸牌》。“十月革命的一声炮响”也在博尔赫斯的文学生涯中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他意识到一名作家必须有很强的政治责任感,一直都坚信革命对于社会进步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事实上,他晚年时又重温了年轻时在日内瓦的革命热情,强烈反对军国主义。

  在欧洲期间也是博尔赫斯情窦初开之时,他曾在自己的卧室藏过一本《巴尔干地区性爱习俗》,19岁的博尔赫斯被父亲带着在一个妓院里进行“成人仪式”,“初夜”的受挫使他一生对性充满了恐惧,20出头的博尔赫斯与自己的文学伙伴经常在妓院里聚会,“一边高谈阔论,一边抚摸着面带笑容、对他们的谈论一无所知的姑娘们的酥胸和大腿”并把他曾经迷恋过的一个妓女比喻为“既像一座教堂,也像一只母狗”。20岁左右的博尔赫斯经历了几次无疾而终的爱情,尝到了爱情最初的苦涩,他不知更大的苦涩还埋伏在他的生命必经之路上。

  1924年,博尔赫斯随家人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他很快有了自己的文学小圈子并组织出版文学杂志《船首》,由此,博尔赫斯也成为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先锋派核心人物,但博尔赫斯在文学上的初露锋芒比不上他与一个女人的相遇对他文学创作的影响,这个女人就是诺拉·朗厄。

  诺拉·朗厄本是博尔赫斯的高徒并对博尔赫斯爱慕有加,但另外一个男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这个男人便是奥利维里奥·吉龙铎,此时的吉龙铎已经是文学界的大人物,与他相比,博尔赫斯只能算是无名小辈,诺拉·朗厄很快被这个男人迷住了:“奥利维里奥充满活力,充满激情,从那天起我就爱了他。”

  随后几年,虽然博尔赫斯与诺拉·朗厄的关系几经反复,但最终还是失去了她。失去诺拉·朗厄的博尔赫斯仿佛失去贝雅特丽切齐的但丁,他必须独自走向救赎之路,在文学的世界里寻找生命的自我圆满。

  但情场失意的博尔赫斯在文学之路上随后仿佛也跌之了低谷。比如他颇为自得的《永恒史》1936年四月份出版,而到年底时,才卖出了区区30多本,日后给他带来辉煌与荣耀的《小径分岔的花园》在国家奖的评选中甚至前三名都没有进入,在米高·凯恩图书馆工作区间,上面分发的小礼物让他不时想到自己“卑下凄凉的处境”。大多数人们只看到他的辉煌,其实很少人知道,他的一生大多数时候是以“黑暗、苦涩、失败、无数个无尽又无聊的夜晚还有忽视为伴为生”,正是因此,博尔赫斯才钻进自己的迷宫里久久不肯出来,并创作出了他那迷宫般的作品,就像他经历过的那些女人,他生活中所有经历的黑暗是他的不幸,同时也是他的大幸。

  但一面是痴情、痛不欲生的博尔赫斯,一面却是随意、放荡的博尔赫斯,中年时期的博尔赫斯“喜欢把自己扮演成一个不自量力的好色之徒”,比奥伊(《莫雷尔的发明》的作者)的妻子希尔维亚·奥康普更是直言:“博尔赫斯有一颗窒息的心。他喜欢漂亮女人,丑的他更爱,因为这样的话他更能想象她们的脸了。”他一次次把他那些大作《阿莱夫》、《永生》、《武士和女俘》、《神的文字》、《扎伊尔》献给一个又一个漂亮女人,他在美国授课时,希望女生比男生多一些,更是明证。 看过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的读者大概能理解此时的博尔赫斯。

  虽然博尔赫斯有着鲜为人知的、丰富的情感经历,但读过博尔赫斯作品的人都会比较奇怪,爱情很少成了他的小说创作的主题,博尔赫斯自己也坦言,爱情是他的诗歌的经常的主题,但在他的小说里,只有《乌尔里卡》与爱情有关,但经过《博尔赫斯大传》作者埃德温·威廉森的对博尔赫斯小说的解读,我们才会知道,即使在博尔赫斯的那些充满玄学思辩的小说里,都隐藏着博尔赫斯一次次的情感挫败的体验。比如,在博迷心中博尔赫斯的经典之作《阿莱夫》、《扎伊尔》、《埃玛·宗兹》都隐藏着博尔赫斯情感受挫而留在他内心深处的阴影。博尔赫斯虽然一次次地塑造了布宜诺斯艾利斯郊区和草原上“玩刀子的好手”,但他在情场上显然并不是一个“玩刀子的好手”。

  多年后,在博尔赫斯的老情敌吉龙铎的葬礼上,博尔赫斯在母亲的携扶下走到吉龙铎的遗体前,在他额头上献上了轻轻一吻,没人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中年时期的博尔赫斯在情场、文学上双双失意,在政治上又极力反对当时的庇隆政府,这使他连收入微薄的图书管理员的饭碗都不保,当局想用一个禽兔管理员的职位羞辱他,他愤然辞职,听从朋友的劝告去各地演讲,却因祸得福,不仅收入比原先高几倍,他的名声也慢慢鹊起。

  博尔赫斯的好运相对他吃过的苦头,有些来得太迟,1950年他当选阿根廷作家协会主席,1953年担任国立图书馆馆长,在上任前几天他曾随母亲来到这个他盼望已久的殿堂,幸福之情溢于言表,1961年与贝克特同获“福门托奖”,随后他几乎囊获了除诺贝尔奖之外欧美所有文学大奖,但在他母亲去世后,他却说:“我犯了人生最大的错,我没有使自己幸福。”幸运的是,他这个最大的错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让玛丽亚·儿玉抹平了。

  其实,与其说玛丽亚·儿玉给了他幸福不如说文学给了他安慰,当有记者问他文学意谓着什么时,他说:“幸运与幸福。在我撰写下第一行文字之前,我就有一种神秘的感觉,而毫无疑问,我的命运是从事文学。”而关于博尔赫斯取得的文学成就,在众多他的同行的赞语中,我觉得意大利作家翁贝托·埃科的赞语最为准确,虽然我并不同意他对自己的贬低:“留存于博尔赫斯作品里最根本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他有能力运用百科全书各式各样的碎片,并重组成理念的美妙音乐…… 面对博尔赫斯朗朗上口、余音绕梁、堪称典范的旋律,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吹瓦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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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尔赫斯大传》读后感(四):《博尔赫斯大传》

  这本传记与《维特根斯坦传》相比是有差距的,原因就在于作者埃德温.威廉森的解读过多。尽管如此,它仍是一本耐心的传记,1986年博尔赫斯在瑞士日内瓦逝世,享年87岁,传记以2-4年分割,足见作者怎样地用功。二十世纪拉美西班牙语世界文学大师的大量涌现,似乎以博尔赫斯为最先,他的小说对魔幻现实主义作家们的成形和成熟产生了很深的影响。但他最初是以诗歌创作为主,直到在同诺拉.朗厄的爱情失败及之后近三十年的痛苦中因无法创作诗歌而转向小说,并因小说而享誉世界。博尔赫斯敏感软弱而又内心不屈,母亲莱昂纳多.阿塞维多美丽聪慧强势,将家族的荣誉之剑吊在博尔赫斯的头顶,父亲老博尔赫斯是无政府主义者,自小想象父亲的高大的英雄形象也受到母亲范妮.哈斯勒姆期望甚高,却只是一个不成功的作家,将反抗和证明自己的匕首交给博尔赫斯,于是博尔赫斯在荣誉之剑与反抗之匕首间矛盾大半生,爱情自初体验之后成为他救赎的希望,因为博尔赫斯相信只有像但丁那样以对比阿特丽丝的爱情激发灵感写出不朽的伟大作品《神曲》一样才能实现救赎,即创作出一部实现自己价值的作品,作为对来自父亲和母亲双方期望的交代,以抵御祖先荣誉神话带给他的一无是处之困扰。而他生命中真正的比阿特丽丝竟是到了他七十岁之后才出现,并且博尔赫斯并未因为已入晚年而稍减爱情带给他的惊喜和幸福洋溢。玛利亚.儿玉的出现是个奇迹,她爱上年长几十岁的博尔赫斯而又足够独立,她让作家的一生由痛苦挣扎中逐渐沉淀平静,让我也生出感激。诺拉.朗厄对爱情的偏执一点都不输博尔赫斯,她固执地爱吉龙铎,固执地不爱博尔赫斯,和博尔赫斯固执地爱她一样令人尊重,如果没有诺拉.朗厄,博尔赫斯也就不会成为那位从北欧传说中和红发中汲取丰富象征的博尔赫斯了。对诺拉.朗厄、海蒂.朗厄、玛利亚.儿玉,我真的都同样喜欢,这三位女性的爱情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将就,爱就是迅速的爱上,不爱就是永远的不爱,这样的女性总是可敬可爱且让人怜惜的。玛利亚的爱情和九十九岁的母亲的去世让博尔赫斯真正开始摆脱剑和匕首,放弃过去,放弃过去对未来的绑架,每一代人总是编制一个光荣与梦想的记忆教给下一代,不管是国家,还是家庭,阿根廷建国的流血战争的光荣想象成了后来阿根廷以民族主义(发动马岛战争)和暴力解决问题(庇隆主义政府纵容敢死队绑架和杀害“可疑分子”)的误导,民主政治迟迟不见。博尔赫斯从认为国民素质还没能达到民主社会标准到不再对期待中的精英独裁的过渡政府抱有任何幻想,到重新回到骨子里的父亲的无政府主义的自由主义和个人主义中,相信只有瑞士这样由不同语言不同观念地区组成却无比牢固的求同存异的相互信任的方式才是阿根廷社会的前路,他最终选择死在瑞士也是能为阿根廷所做的最后一次建议。博尔赫斯一生所经历的政治动荡和爱情失败是他的主要素材来源,伟大的作品几乎都由伟大的作家在一生的痛苦中取得,每一笔痛苦都是活着的意义。还没有阅读过博尔赫斯的小说,只记得有一个常见的小说构造,就是对立的两种角色最终成为同一人,比如受害者和侦探,这来自于抗争者和抗争对象往往本质相同。博尔赫斯在六十岁之前就已经完全无法阅读了,这之后他的创作都是通过口述,与陈寅恪相似,但博尔赫斯对于失明似乎更为镇定,并不以为一种痛苦。陈寅恪长博尔赫斯九岁,历史学家似乎都不容易像小说家那样作品得到广泛地阅读,但价值首先还是自己给的,沈从文研究中国服饰,自己给自己价值的首肯,最重要。博尔赫斯最后的日子与玛利亚私奔到瑞士的结局很令我喜欢,和落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所有过去告一段落,母亲、父亲、庇隆、朗厄姐妹、比奥伊、卡瑞哥,都告别了,他和爱的女人在一个自由民主宽容的土地迎接死亡的来临,也是另一种重新开始。用一生解一个结,解开了,便是此生可平心静气闭幕了。我还在设想一种情形,如果他的母亲一直活到他临终的时候,或者如果他没有在晚年获得如此多的荣誉,只凭玛利亚给予的爱情,他还能解构自己和释放自己吗?

  因为博尔赫斯受到《神曲》的极大影响,我也很渴望读它,可似乎没有令人信任的中文译本(本看中上海译文出版社的版本,但后来发现译者是从英文版转译的,顿时没了兴趣,竟然不是从意大利文本直译!)。想到博尔赫斯为读叔本华,而自学德语,为读盎格鲁-撒克逊史诗,而学盎格鲁-撒克逊语,总是力求读原本就感到惭愧,想自己连英文的原本都未看过两本,更别提法语、德语、西班牙语了。说道翻译,这本书翻译的能说得过去,但有比较多错误,出版社的编辑似乎并未认真校对。博尔赫斯的博学令人震惊,这也是他能安心失明的自信所在吧。博尔赫斯可称得上是善终的了,看似无尽的痛苦到了七十年也结束了,可有几位天才能有这番毅力熬过七十年的痛苦呢?仅仅是看传记中对博尔赫斯每篇小说的梗概叙述就吊足了我的胃口,不过现在市面上却没有博尔赫斯的小说集,一本也没有!这本书是来自蒋方舟的推荐,不是很满意,之前看她推荐的《趣味生活简史》《核灾难口述史:切尔诺贝利的回忆》也觉得并不是特别好,还是自己拓展阅读好。

  《博尔赫斯大传》读后感(五):人物传记的魔术

  给大人物弄一本传记时,从心理分析角度,研究大师级作家的心灵史,这样的主线,显示贯穿一本传记始末,其实有利也有弊。

  要说好处,很明显,理清作家的心灵成长史,对理解作家作品、品味作品的思想性艺术性,肯定有很大帮助。当然,零距离观察作家的喜怒哀乐,还会一不小心把作家从供奉神坛的位置请了下来,会给读者一种接近感,不至于神化大师的言行。

  另外,一旦了解大师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形成和变化,会让我们更进一步理解,为什么,他能写出那样的作品,为什么,他会那样想象,为什么,他会有那样的曲折创作困惑。

  然而,一本传记不是筐,吃喝拉撒都能装。观点领先了,事实自然就成了配角,这应该是本书可读性差的一个主要因素吧。

  至于把博尔赫斯置身于爱情、政治、文学的三角架上翻转,不免淡化了大师对文学追求的精雕细刻。也许,聚焦文学家的身份,爱情和政治作为背景,即,以大师的文学实践、文学理念、文学思想、文学探索、文学困惑等为主线串起他的人生之路,人性进化,这样成篇,会不会比以时间为主线成书更有可读性?更能展现出一个有血有肉的文学斗士形象?

  偶主观以为,大凡写人物传记,凭心而论,最容易的,大概是造神,各路神仙皆大欢喜。最难的,当是实话实说实录,没有谁真心称赞点头,包括名人及亲人。

  诸种炮制传记手法,各有千秋,各有市场,各有口味,各有真招秘诀。

  真相,总是可怕的么。所谓,阳光底下无悬念啊。

  《博尔赫斯大传》读后感(六):“弱者”博尔赫斯

  在谈论博尔赫斯的时候,我们谈到什么?是“叙事形式的反叛者”还是“保守政治的攻击者”?在20世纪的西班牙语文学里,无人能够与他比肩。除了他以外,大概没有人能够写出迷宫一般复杂又纠结的作品了。我们常常折服于他高妙的文学成就,而又忘了他一生的跌宕起伏。在通常的传记里,博尔赫斯往往被描述为敢于与黑暗现实作战的勇士,这恐怕也是作家希望读者看到的正面形象。英国学者埃德温•威廉森显然不愿拾人牙慧,为博尔赫斯加添上无谓的“神圣”光环。在其著作《博尔赫斯大传》里,威廉森抛弃了通常的溢美之词,以平实的语言、翔实的细节深入博尔赫斯文学背后的真实人生,为我们呈现出一个纠结于历史与现实之间、徘徊于家族与个人之间的博尔赫斯。

  博尔赫斯曾说“所有的文学归根结底都是自传性的”,哪怕是传统意义上与自传风马牛不相及的侦探小说。威廉森当然深知文学与生活之间的关联。他知道,写作固然是“自我的完全自白”,却绝非作家“命运的浓缩”;作家的经历固然是其创作的“苗床”,但小说不尽是生活的写真,二者之间难以画上等号。同时,小说也是奇妙的。它的奇妙在于可以化平庸为神奇,也可以将弱者变为强者。作品好比是作家手里可以任意摆弄的镜子,每一次转动就能折射出不同的镜像。与笔下好勇斗狠的“玩刀子的好手”相比,作为语言魔术师的博尔赫斯恰恰相反——他软弱而又顺从,不仅全无强悍之相,反倒颇有些“弱者”之姿。

  在博尔赫斯看来,伟大的创作家必须与“过去”诀别,以利于新的“创造”。这种“创造”不是为了向“传统”开炮,碎其骨、革其命,而是为了告别“过去的阴魂”。但要彻底与“过去”决裂谈何容易:他可以修改早年的作品,却难以抹杀自身的血统。博尔赫斯出生于一个虽不富裕却身世显赫的古老家庭,从小受制于父母。怀揣文学梦的父亲郁郁不得志,希望儿子能够继承他的衣钵;拥有贵族血统的母亲则希望他重振家族声威。如此,博尔赫斯摇摆于两个极端之间,一方是以“失败者”自居的父亲,另一方是强势的母亲,双方都将自我的意志强加在他身上。多年以后,博尔赫斯回忆起这段往事,总觉得是一种负累。“每一代人都编造出他们自己前辈们的鬼魂,并把一种负罪感传给下一代,限制了年轻一代的自由。”

  因此,为了摆脱上一代的束缚,博尔赫斯在拿起笔的同时,也拿起了假想的武器。从创作之初起,他就以挑战风车的堂吉诃德为榜样。像堂吉诃德的长矛一样,“刀”当仁不让地成了他笔下再三出现的意象。《南方》里老牧人扔给主人公胡安•达尔曼一把短刀让他还击流氓。与此类似的是,小说《梦虎》记录了博尔赫斯少年时代的一桩轶事。童年时代,正值学龄的他被“拘禁”在家里,以家教代替学校教育。1911年,当他作为超龄儿童出现在小学课堂里的时候,同学的欺负让他不知所措,父亲像老牧人一样给了他一把短刀,并告诉他“让他们知道你是个男人”。

  想来,“做个男人”的念头此后一定时时缠绕在博尔赫斯心头,但要成为真正的男人又是何等艰难的事。当他在现实里遍寻不到想象中的自由,他只有寄希望于爱情,从情人的絮语中找到一段“颇具诗意的纯美的时光”。然而,事与愿违的是,爱情只开花不结果。情人来得快、走得也快,“就像一个热吻一样,还没有滋润对方的唇就立刻感觉不到了”。尽管成年后的博尔赫斯“喜欢把自己扮演成一个不自量力的好色之徒”,但在女友心目中他只不过是“一个拉着妈妈衣角的孩子”。从创作到私生活,强势而高寿的母亲几乎控制了他大半生,以至于当女友跟他说“拜拜”转身投入别人怀抱时,这位现实里的弱者甚至想以自杀作为了断。

  虽然威廉森事无巨细地铺排出博尔赫斯数次失败的恋情,但《博尔赫斯大传》毕竟不是“恋爱中的博尔赫斯”。对一个男人来说,屡次失败的情感经历当然不是什么光彩体面的事。但对博尔赫斯来说,失恋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每一次失败的爱情都为他造就了一个迷宫,每一个离他而去的女友最后都成了他的“新贝阿特丽切”。如果缺少了这种种失败的体验,他文学上的成就势必大打折扣;如若没有几近自杀的绝望,未必会有他笔下那些七拐八弯的小径。

  在家庭与爱情之外,阿根廷的法西斯独裁同样也让博尔赫斯深感不自由。他早年曾将布宜诺斯艾利斯比作一座包容一切的巴别塔,立志从“一个一元化的现实中创造出一个虚幻的城市和空间”。中年以后,他屡次陷入政治的纠葛,又眼见阿根廷政局的混乱,心里的“巴别塔”其实早已倒塌。尤其是在庇隆政府独裁期间,他更饱受不公正的待遇。出于对被禁锢的痛恨,博尔赫斯又一次拿起想象的武器。如果说,1946年他拒绝担任庇隆政府任命的“家禽及家兔稽查员”只是反抗的开端,那么,1950年他写下《书与长城》就可以算是对庇隆政府的正面宣战了。

  文学总有其生长的土壤,好比激进的年代总是盛产让人热血沸腾的高歌,浮华年代是靡丽文风的温床。离开其产生的环境来单纯谈论文学,大约只能是一种空话。在博尔赫斯漫长的一生中,阿根廷社会始终是“混沌”的、扭曲的,前景的不明朗造就了整体的错位。摆在面前的路很多,但大都像极了分岔又分岔、让人难以抉择的迷宫。不难想象这样的土壤里能生出怎样的花朵,博尔赫斯笔下那些个“中了魔的花园”不正是一面映照阿根廷“扭曲社会的扭曲的镜子”吗?

  其实,作家内心的纷扰并不亚于外界的混沌。如果说,卡夫卡的城堡只是外在现实的禁锢,那么博尔赫斯则是内忧与外患交织并存。“他把自己的处境和关押在地牢里的一个人相比,虽然知道怎样做能获得自由,但总是不能实现自由。” 因此,我们不难理解博尔赫斯的主人公为何总是受困于迷宫之中,他们和创作者本人一样都得不到精神上的解脱。但无论如何,他不愿也不会承认自己内心的软弱。最终,“弱者”博尔赫斯靠文学意淫了一把强者梦。而现实里,不管他承不承认,“刀”还是从他手中掉了下去。

  《博尔赫斯大传》读后感(七):《博尔赫斯大传》不完全勘误

  3,倒数第三行“阿根廷国父圣马路丁”,“路”为衍字。

  (正文第一页就险让国父成为路人丁)

  52,倒数第七行“齐诺”,当为古希腊的“芝诺”。

  (书中多次常识专名犯错,叫人很难理解)

  78,倒数第七行“玛利奈蒂”,当为未来主义者“马里内蒂”。

  94,第一段倒数第二行“惟我主义”,当为“唯我主义”

  (整部书中两者多次混用,但多误取前者。)

  156;P194《圣马丁习字簿》与《圣马丁札记》当为一部书。前后译名不统一。

  (书中多处将博尔赫斯的作品翻译成两种书名;某位译者或许参考了浙江文艺版全集中的译名,但另一位则显然对博尔赫斯的汉译极为生疏。最终,编辑也未作统一的定名。)

  198,倒数第七行“《郊区的人》”,即为中文读者熟知的《玫瑰角的汉子》

  207,第二段第一行小说《国会》,当为浙江文艺版中的《代表大会》。

  232,又是一个专名的暴力翻译,第一段倒数第五行“奥古斯塔斯”, 当为Augustus,也即奥古斯都。随后又将Tiberius译为“台比留”。

  276,第二段的《总图书馆》,即为浙江文艺中的《通天塔图书馆》。

  280,罗马诗人维吉尔,“《埃涅伊德》”,即为更广为人知的《埃涅阿斯纪》。

  281,第四行,但丁的巨作“《圣诗》”,当为《神曲》。

  (《圣诗》是《神曲》的镜像版本吗?倒像是一副绝对。)

  297,第八行,二战的“核心国”,当为“轴心国”。

  (译者非但文学不好,历史也不合格?)

  323,第六行,行文出现“失去爱情失去爱情”。

  419,倒数第九行,“胡人(Yahoos)”,可能是全书唯一一次出现中英译名对照的情况。浙江文艺中翻译为“雅虎人”。

  (邓华二译者中之一位的自以为是之情状可见一斑)

  450,第二段第六行,“郎诵会”,当为“朗诵会”。

  460,倒数第二行与倒数第八行,由贾格尔主演的电影《Performance》在一个段落中被分别翻译为《表演》与《表演者》。

  472,第三段倒数第五行,罗马双面神“杰纳斯”,当为雅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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