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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靼人沙漠》读后感10篇

2018-08-22 04:02:01 作者: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鞑靼人沙漠》读后感10篇

  《鞑靼人沙漠》是一本由[意] 迪诺·布扎蒂著作,后浪丨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5.00元,页数:296,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鞑靼人沙漠》读后感(一):把小说带回到它的史诗源头

  博尔赫斯在《私人藏书》中对《鞑靼人沙漠》的推荐

  我们可以了解古代作家经典作家,也可以了解19世纪和即将逝去的这个世纪初叶的作家,但要了解当代作家却远非易事。当代作家数量太大,时间又未及筛选出他们的文集,但有些名字无论如何不会被后世遗忘。迪诺·布扎蒂绝对是这些名字之一。

  布扎蒂1906年生于离威尼托和意、奥边境不远的古城柏卢诺,曾任记者,后致力于神秘文学创作处女作《群山中的巴尔纳博》写于1933年,最后一部作品《巴尔·莫雷尔的奇迹完成于作家去世的1972年。他的那些经常带有隐喻的大量作品散发出痛苦魔力。他公开承认爱伦·坡及哥特小说的影响,也有人认为他是受了卡夫卡的影响,要说他同时受两位大师也未尝不可(这样说丝毫没有贬低布氏的意思)。

  《鞑靼人沙漠》也许是布扎蒂最优秀的作品(巴莱里奥·苏尔里尼以此为素材拍摄了一部极美的电影),小说采用的是那种无止境的甚至是无限的延缓手法——伊利亚学派及卡夫卡最喜爱的手法。卡夫卡的小说刻意制造灰色平庸气氛烘托出一股官僚气息烦闷味道,《鞑靼人沙漠》却并非如此。小说也写了一个“前夜”,但那是一场可怕而又必定会到来的大博斗的前夜。迪诺·布扎蒂的这部作品把小说带回到它的源头——史诗。荒漠既是真是的存在又具象征意义。它空无一人英雄正等着人群出现

  《鞑靼人沙漠》读后感(二):看得见的沙漠,看不见的敌人

  93分。(我承认,这个分数可能存在冲动成分。)

  梦幻迷人。花了半天时间读完了这本书,可说一气呵成。读完令人感到意味深长,令人吃惊拍案叫绝,这种震撼不是一下子击中你的,布扎蒂用荒诞故事精妙表达悄悄地捕获了你,像蜘蛛张好网,在夏日傍晚的余晖斜照下捉住一只蹁跹的蝶。 卡夫卡的土地测量员无法进入城堡,布扎蒂的德罗戈中尉无法离开城堡。我想这是现实的绝对否定必然吧?两种意志力量相左,却指向同样的东西羁绊桎梏。而身处其中的人不明所以、一团困惑迷失世界内心里。雾障丛生,他们都只好像瞎子或者丧失理智的人那样行走,跌跌撞撞的,最后倒在大地上喘气的某个时辰模糊意识自己失败了,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 德罗戈继承奥尔蒂斯,莫罗继承德罗戈,他们的经历有着惊人的巧合,却似乎本就平淡无奇永远都会有后来者走进城堡,同样再也出不来。就像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多前赴后继赶着投胎奔赴人间的后来者们,他们将在前人站立的地方站立,在前辈倒下的地方倒下,无一例外。 这是一本多么孤独的书啊!它比马尔克斯的那本书更适合冠以“百年孤寂”的名字。破败的城堡,无边无际的沙漠,神秘的鞑靼人,消失又重现的大雾猛烈阳光漫长的冬季和铺天盖地雪花百无聊赖生活。时间飞快流失,不似人世间光阴,这里的时间就像大漠黄沙,一粒粒,一片片的流动着。 这个怪圈他们永远无法走出去。荣耀梦想在不停地刺戳着心灵,某种人类价值和不朽的贪婪欲望,让他们在愤懑中仍然选择留在原地。可怕的地方在于,等待更多时候是没有结果的,等待一个人,等待一段感情,等待一场战争,等待一道救赎,往往等到的只是生命终结,时间其实对每个人都公平公正,它一刻不停地均匀得从我们身上经过。这就是现实吗?它终有一天让我们开始怀疑自己,质问某种意义是否真实存在,并在某个看似寻常日子炙热阳光下,我们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懵懵懂懂的意识到有些东西早已注定。 那年,二十一岁的德罗戈中尉策马走在荒凉大山中,突然,一座黄色连片建筑群出现在遥远的某个山头上,他的一生即已成定局。 2018年,截止目前为止,读到的小说中,最让我感到惊喜的一部,有时候主人公心底流动的意识和想法使我感到某种不谋而合,他对平原、大山、雪花的观察视角在我看来同样具有偶然的默契,他的孤独感挫败感、虚无感,也叫我会心一笑。这么说来,该是一种怦然心动了,也许,我也注定要与这本书相遇。

  《鞑靼人沙漠》读后感(三):人生伟大空虚

  《鞑靼人沙漠》同千万个人生故事是相同的,它们都在诉说这样一个真相。或许它是世界上唯一的真相:穷尽一生所追求的幻梦始终只是一个幻梦。在对其的追寻中,过程成为了目的,追寻也就成为了生存的根据。而幻梦能够成真的唯一可能,只有人的死亡:死亡消解了存在的根据,也就消解了幻梦的意义。芝诺的悖论里,兔子不会追上乌龟。布扎蒂的笔下王子永远不能到达王国的边境,而鞑靼人也不会到来。

  夸父抑或西西弗斯,都是人类永恒轮回的象征。其英雄性并不体现成功上,恰恰相反,它体现在失败中。如果西西弗斯登上了山峰,如果生命是无限的,那一切都没有了意义。意义只能体现在有限中,从有限中对无限的追求是英雄主义的唯一定义

  宗教彼岸世界里追求无限。而在一个缺失了宗教的年代危机根源即在于无限的缺失。现实那压倒一切的力量如一座城堡将人封闭起来。城堡之外的沙漠,则如蜃景般空虚。

  一名中尉奉命驻扎边境的城堡,他以为这种临时性的驻扎随时能够离开。但是,年复一年,他在城堡里等待了整整一生。支持他的信念,就是有朝一日,传说中的鞑靼人会举兵而来。而那时,他会成为英雄。

  这显然是一个当代的寓言讲述平凡的日常生活背后潜藏着怎样的杀机,又是如何将人生日复一日地消磨掉。但它显然不止于此,城堡、沙漠、士兵、群山、鞑靼人,这些具体但同样高度抽象事物,暗含了更多的意义。

  小说在一开始就将基调设立成一种幻梦。“九月的一天早上,晋升为中尉的乔瓦尼·德罗戈离开城市,前往巴斯蒂亚尼城堡,这是他服役的第一个地点。”这种提纲挈领叙述已经讲明了整本书的所有内容,但如此明确的叙述却遭遇了危机:乔瓦尼无法找到这座城堡。悖论在整本书中无处不在:箭已经射出,但靶子却消失了。这甚至让我们联想到安东尼奥尼在《放大》结尾处表现的一场没有网球的网球赛。闲谈意义重大:“‘这一带根本就没有什么城堡,’车夫回答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那座城堡。’"

  这就是绝对的现代性。布扎蒂的每一句话,即使算不上深思熟虑,但都隐藏着一种奇异的、重要的吊诡。吊诡属于寓言。它是将生活的外衣撕扯开来,然后反了个个儿穿上。这样我们能洞察很多真相。我们当然会想到卡夫卡的城堡。但布扎蒂的城堡是另一回事

  城堡是一道边境。其内是乔瓦尼的母国,其外是鞑靼人的沙漠。我们当然可以说,城堡是此岸的现实世界,沙漠是现实之外的不可捉摸的他者世界。但这样的对立我们还能说出更多:城堡是文明野蛮,意识与潜意识,醒与梦,平凡与崇高……的边界

  然后是沙漠。我们应该了解沙漠代表着什么。格非的《凉州词》里,他借临安博士之口说:“我在想,如果世界如人们所说有一个既定的进程的话,毫无疑问那一定是对沙漠的模仿。”在深受存在主义和拉康影响的那批漫画家的作品里,比如墨比斯,或者 Philippe Druillet 的笔下,背景总是沙漠。

  还有群山。布扎蒂笔下的群山,那巍峨的、崇高的,但同样也是荒凉的山脉,体现了人类与山脉的一种深层的联系。我不必举例过多:我们能想到那名伟大德国作家的高山寓言。而乌克兰摄影师鲍里斯·米哈伊洛夫也曾经拍摄过这种山脉中的岩石,那本怪异摄影集名为《书籍疯狂结构,或山中的牧羊人为何会发疯》。

  以及时间。城堡中的时间在变质蒸发,这尤其体现在起初令乔瓦尼困惑不堪,但最终他却熟若无睹的蓄水池声响。布扎蒂对时间有着持续的、深刻关注:“他将听到时间的节拍,这节拍贪婪地控制着生活的节奏。”

  对于一部寓言性的作品来说,解释总是多余的。但,我想到中国诗人痖弦的一首诗,可以作为布扎蒂和乔万尼的一声遥远回响:

上校

  那纯粹是另一种玫瑰火焰诞生 在荞麦田里他们遇见最大的会战 而他的一条腿诀别于一九四三年

  他曾经听到过历史和笑

  甚么是不朽呢 咳嗽药刮脸刀上月房租如此等等 而在妻的缝纫机的零星战斗下 他觉得唯一能俘虏他的 便是太阳

  1960年8曰26日

  《鞑靼人沙漠》读后感(四):关于贫乏的文学

  《鞑靼人沙漠》是一部关于时间停滞或其速率失调的小说,类似主题在文学中很多见,比如托马斯·曼的《魔山》、詹姆斯·希尔顿的《消失的地平线》、华盛顿·欧文的《睡谷的传说》,以及陶渊明的《桃花源记》等,但其处理方式各有不同。在前现代社会,人们感受想象时间的非均质流逝,往往是借助城镇-乡村空间结构,这种模型一直延续工业化初期,在线性的时间模式里,人们把乡村理解为是滞后的,于是其中的一些区域,如人迹罕至的溪谷、山陵,因起地理层面的纵深和封闭性,就被想象为是过去时间的‘沉积层’。

  另一方面,在东西方的相遇中,既有的城-乡二元结构在全球性的框架里得到再分配,包括中国、印度在内的东方被指认为是欠发达农村——‘亚细亚生产方式’这样的描述就隐含了关于东方‘停滞’的判断,于是就出现了《消失的地平线》这样的作品。

  而在西方世界内部,时间则停在了疗养院、城堡、时间机器内,像《魔山》《沙漏招牌的疗养院》《鞑靼人沙漠》中呈现的情景。其实后者也隐含了人类学意义上的东方,书中的鞑靼人(Tartari)原型就是蒙古人,而版图辽阔的‘帝国’显然也引发有关东方国家(也许是苏联?)的联想。沙漠在帝国的边境,本身成为帝国空间的一个‘真空’,城堡在沙漠的内部,那是一个不可能让里面的人出来又不可能得到来自外界的任何消息所在。书中所有的故事都以空间的封闭为前提:“人们说,没有一个人曾经穿越过这片荒原。敌人从来没有到过那里,从来没有发生过战斗,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于是士兵们会杀死外出巡逻后又回来的同一阵营的士兵,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一个敌人出现在地平线上了,人们渴望制造事端。乔瓦尼·德罗戈,一个满怀期待、刚从城市到来的中尉,本来计划最迟四个月就返回,却身陷其中几十年。眼看战争到来,终于等到了‘意义’发生的一刻,德罗戈却已年老体衰,被从‘首都’派来的正规军替代,无缘参加一生中只等到一次的战斗。当看到和他当年一样兴致勃勃的新兵,明知对方将和自己耗进同一场骗局,也却不知道如何劝阻。

  读完此书,我偶然想到了索尔仁尼琴和他的‘集中营文学’。一时却不知相似在哪,后来有些明白,二者都是关于“贫乏”的文学。《伊凡·杰尼索维奇的一天》讲了主人公在狱中‘平淡无奇’的一天,它的结尾写道:

  “一天过去了,没有碰上不顺心的事,这一天简直可以说是幸福的。

  这样的日子他从头到尾应该过三千六百五十天。

  因为有三个闰年,所以还得另外加上三天……”

  同样在苏联待过的诗人布罗茨基谈到自己在狱中的经历时说:“要论敌人,囚牢里现成就有一个:缺少空间。监狱公式是用富裕的时间平衡短缺的空间。这才是真正困扰你的事,因为你无法战胜它。监狱里没有选择,你象用望远镜观察一样一眼就能看见未来。这能把人逼疯。”《鞑靼人沙漠》也讲述了人们怎样在空间的贫乏、事态静止中寻找意义。德罗戈的营房看似开阔,但是周围的沙漠笼罩了一切,他名义上有离开的权利,但这项权利在制度上陷于‘第二十二条军规’。 和布罗茨基想到的一样,布扎蒂小说中的人物用望远镜来作为延伸时间而不是开拓空间的工具表面上他们是在用望远镜开阔视野侦探‘敌情’,实际上,望远镜在为观察者确认未来可能发生的事——路到底什么时候会修到脚下,战争到底何时会开启……穷极无聊,他们甚至自己制造敌人入侵的假象。一匹走失的马、夜晚几个不明的星火,都会引起人们日复一日的关于入侵的揣测。实际上,他们自己也明白,这些设想不过是心理安慰。‘这里度过的每一天都完全一样,没有变化,但过得飞快。昨天和前天完全一样,他没有办法把过去的这些时日互相互分开来。’

  哈金关于中国1960年代的小说《等待》中,主人公孔林为了同妻子淑玉离婚而拖了十八年。——小说中‘空间’的贫乏更多地是由伦理、制度造成的。库切的《等待野蛮人》也是关于‘等待’战争的小说,它企图揭示战争的动力机制中人为制造的方面,这和《鞑靼人的沙漠》如出一辙:‘私下里我觉得这是每一个朝代必然要发生一次的事儿,必定是这样的,这是关于野蛮人歇斯底里的说法的一个片段罢了。边境地区的妇女们,没有一个不梦到有双黝黑的野蛮人的手从床下伸出来握住她的脚踝;也没有一个男人不被想象中这样的景象吓住:野蛮人跑到他家来闹宴,打碎盘子,放火烧掉帘子,强奸他的女儿。可我觉得这都是那些过得太安逸的人想象出来的,你让我看到一支野蛮人军队,我才会相信的。’可见,战争成了人们在‘持久和平’中唯一的寄托,也成为最终真正发动战争的‘群众基础’。和布扎蒂笔下的德罗戈一样,库切故事中的老行政长官本以为自己可以在战争中占据一席之地,最终却被首都来的正规军——一个叫乔尔上校的人取代了位置,而自己则落得了野蛮人的待遇。二者都注意到了,在帝国边境的冲突中,原住民的战略位置是缺席的。他们往往就像是德罗戈、老行政长官一样,在军队的夹缝中被碾压、抛弃,在帝国无所不在的权力中无法掌控自己命运,无法成为一个‘自由人’。

  如下是2017年8月关于中印边界冲突的一份报导:‘中国、印度洞朗对峙仍在僵持,两国军队前天又在边境地区发生新的冲突。路透社、法新社昨天引述印度方面消息说,印度军队挫败了中国军队进入印度拉达克(Ladakh)靠近班公湖(Pangong Lake)地区的企图。双方军人互掷了石块,混战中双方都有人受了轻伤。……’

  我想,阅读《鞑靼人沙漠》《等待野蛮人》这样的小说可以帮助我们理解,在类似的边境冲突新闻背后,当地的士兵、原住民(比如藏民)到底发生着和期待着发生什么。尤其是尽管表面上看似无关——这两本书在行文上都只是极其含混地指涉了中国,在前者是关于‘鞑靼人’自身,在后者是关于‘夏宫’的一句话,而西方的东方叙述又有着悠久的把东方游牧化的传统——然而,两本书讲述的经验都可以极为有效地促成我们反思中国自身的内亚边疆经验,比如,我们怎样处理中央区域的汉族文明与处于边疆的少数民族文明的互动,甚至是,在文学的层面上,我们如何辨认自己的‘帝国’……

  《鞑靼人沙漠》读后感(五):“从我开始写作的时候起,卡夫卡就成了我的十字架刑具”

  迪诺·布扎蒂的作品尽管五花八门,体裁多样,各不相同,但经常出现一个主题:大山,它作为一个不变的元素既出现于文字作品之中,也出现于绘画中,而且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也配了很多没有发表过的插图。在《山里的巴尔纳博》(1933年)中,多洛米蒂山作为描写的对象和主体出现于叙述之中。布扎蒂似乎是将大山与他的令人不安的孤独结合到了一起,把大山作为这样一个地方:不管是属于什么阶级和等级的人,当他出生在世开始生命之旅时,他就在时间的黑夜中将根扎到这个地方了。

Hermitage-Ruisdael, Jacob van ai - Mountain landscape

  分析布扎蒂的所有作品后可以说,他的每一本书都与另一本书相互关联,因为它们表现的是人的一生的不同阶段:在无处不在的时间长河中,作家抽出历史的一个碎片进行阐述,将这一碎片扩展开来,形成一部长篇小说。小说的主角——其出身从未明确说明——被安排到将导致主角最后死亡的故事情节之中。每一个接下来的阶段都是一种新经历的开始。这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选择,这一选择在写作《山里的巴尔纳博》时就已经成熟,这部小说已经包含了随后的两部小说《老林中的秘密》(1935年)和《鞑靼人沙漠》(1940年)的主题:他的儿童时代的密林和成年时的“可怜的荒原”。由密林和大山构成的过去同沙漠中的等待之间的关联已经出现于一些短篇小说中,这些小说大部分收入《七信使》于1942年出版。由此也开始了对一种行程的描绘,即对持续的生活史的描绘。然而,对另一部历史的描绘也由此起步,这一历史就是作家自己写作进程的历史。作为记者,布扎蒂处于必须记录所发生的事件的位置,他在批判事件的消极方面的同时记录了这些事件,同时也扩展了所写的东西的道义责任。为完成这一任务,他选择了这样一种格调:使“死亡魔鬼”无限膨胀,使人的扭曲无限膨胀,这种扭曲使人的原始的纯洁丧失殆尽。

  布扎蒂最著名的一部长篇小说是1940年出版的《鞑靼人沙漠》,是莱奥·隆加内西主编的一套丛书中的一部,这套丛书收集了“意大利和外国文学作品中最具特色的著作、伟大的和微不足道的人物的传记和回忆、有关昨天和今天的事件和幻想的故事”。布扎蒂将手稿交给这位出版家时只有33岁。从1928年起,他已经在为《晚邮报》工作,这一工作使“时间在流逝”的感觉深深扎根于他的心底:他看到同事们在白白等待奇迹中变老,那是从记者这一严苛的职业中出现的奇迹,这一职业将他的同事们孤立起来,使他们的活动范围只局限于一张书桌四周。这部小说中的“沙漠”恰恰就是在报社这一城堡中的生活所构成的历史,这一城堡所能够给予的奇迹就是忍受孤寂,孤寂就是那里的习性和天命。

Sanford Robinson Gifford - The Artist Sketching at Mount Desert, Maine

  在20世纪的意大利舞台上,布扎蒂这位人物和他的活动起初确实被置于孤立、自闭,有时是被轻视的地位。这是一位很少有人认真看待的作家,这首先是由于最明显的苛求,即作品应该是书面信息而不是白纸上显露出的风格构成的装饰。他的作品的重要意义真的是法国评论界发现并突出报道的,布扎蒂是在法国出手册的第一位意大利作家。意大利评论界则相反,倾向于给他的作品贴上介于新闻报道和寓言之间的“小小说”的标签,或者说,实际上就是认为,他所写的就是这样的东西。

  布扎蒂在《现代地狱纪游》中也说:“人们知道,评论家们一旦要把一位艺术家放进分类的一个格子中时,他们总是想要让他改变主意。”不管怎么说,最使他生气的评价是,认为他是某种“卡夫卡的竞争对手”。他在1965年3月31日的一篇随笔中写道:“从我开始写作的时候起,卡夫卡就成了我的十字架刑具。某些人从我的长短篇小说、戏剧作品中不会找不到一些与这位波希米亚作家的相似之处、派生关系、模仿或者甚至是厚颜无耻的剽窃。我就是发一份电报,或者填写一份报税单,一些评论家也揭露说有什么可恶的相似之处。”

  因此,一直到1965年,尽管发表了大量谈话,首先是在报纸和刊物上多次发表的谈话,但评论界真的仍然不认为布扎蒂的文学“信息”有什么重要价值。《相爱一场》出版后,很多人甚至对他大加抨击,指责他故意要写这样一本书,它的发行可以像发行歌曲磁带那样引起轰动。可是,早在1960年,布扎蒂就出版了格言集《尊敬的先生,我们不喜欢……》,作者在这本书中告诉读者和评论界,他们依然不懂他的作品,他感到有必要说出事情的真相。同样的想法在《现代地狱纪游》中也可以看出来,首先是在《博施作品全集》导言中可以看出来,这是一篇被忽视的文章,但它对于了解布扎蒂的道义和文学话题来说极为重要。

Samuel Colman-Caravan in the Desert

  所有这一切至少会让人觉得有点儿奇怪,特别是他的被翻译成多种语言的第三部小说《鞑靼人沙漠》引起轰动之后。由于作者在这部著作中对人类学的法则的偏爱和他在表面上对历史、对意识形态、对现实主义、对现代神话的漠不关心等等原因,以及他本人拒绝属于任何团体和流派,所有这些使他被封闭于一种低等文学流派之中。确实,在他去世后情况变了,评论界和读者的关注正在把布扎蒂在我国20世纪文学史上应该占据的地位归还给他,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也正是如此。

  (据《鞑靼人沙漠》书后原版介绍删改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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