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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级台阶》经典观后感10篇

2017-12-23 21:50: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三十九级台阶》经典观后感10篇

  《三十九级台阶》是一部由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执导,罗伯特·多纳特 / 玛德琳·卡洛 / 佩吉·阿什克罗福特主演的一部悬疑 / 惊悚 / 犯罪类型的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三十九级台阶》观后感(一):论论《继承者们》、《步步惊心》,以及装13对促进粉丝吹捧玛丽苏剧的巨大作用

  现在已经过了喜欢看玛丽苏剧的年龄了。当然,世上大部分人都是有玛丽苏情结的,在苏来苏去的剧情中她们获得了无上的快感,而且为了有强大的代入感玛丽苏里的女子首要条件是要在长相上无比贴近她们,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然而玛丽苏实在不合大部分大妈的口味(多数大妈已远离了玛丽苏),所以玛丽苏剧在电视上的收视率通常都一般,但在年轻人占大部分的网上的播放点击率和讨论度一般都很高,而且越装13的玛丽苏她们越觉得有品位,所以最有品位的必然是BE了(所以不管故事过程多么坑爹,会装13才是王道)。

  说到玛丽苏的收视率,就不得不提最近大热的玛丽苏神剧《继承者们》,在电视台上的收视率败给同期的《秘密》,但在网上播放的热度和讨论度上《秘密》却拍马都追不上《继承者们》,而且李敏镐亦凭借《继承者们》拿奖拿到手软,所以《继承者们》的粉丝们就可以吹吹《继承者们》多么多么火了,亦可以吹这部剧的质量了,但《继承者们》的编剧因为没有拿出装13的最大利器——BE,所以《继》的粉丝吹这部剧的质量时还是非常胆怯的,如果故事真的BE了,那么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吹了,还是那句实话”不管故事过程多么坑爹,会装13才是王道“, 毕竟《继承者们》网上热度真的很大,主演也真的凭借这部剧拿了很多奖,所以这部剧最大败笔就是没有BE,因此即使这部剧聚集了人气与奖项,却没有用BE来掩饰它故事过程上的坑爹(玛丽苏剧一般来讲故事过程都比较坑爹),所以粉丝们吹不起来。但无论如何,它在电视台收视率上的确是败给了同期的《秘密》。

  同样地《步步》在电视台上的收视率也是一般,重播率也很一般,但因为它在网上热播度真的很好,主演亦凭借这部剧拿了一些人气奖,最重要的是剧本拿出了装13神器——BE,用BE掩饰了故事过程的坑爹,不然它真的是部让人重头到尾看得都想瞌睡的电视剧(所以可以理解它在电视台收视率不高的原因)。但因此步步剧粉却可以吹这部剧了,在各大贴吧吹这是部可以与《还珠格格》、《西游记》、《新白娘子》等等神剧比拼的神剧了。

  不要说我黑,我真的在贴吧里看过好多次步步粉吹得它超牛逼。

  《三十九级台阶》观后感(二):有些小疑问

  希区柯克的电影口碑很好,很多被奉为经典,《三十九级台阶》属于其中之一。这部以悬疑为特点的影片,在悬念的设置上还是不错的。但是我不太明白电影中的某些内容

  首先是为什么间谍要抓记忆先生?片中的理由是他知道空军的军事秘密,想把他掠走然后就顺带把情报掠走了。如果真是这样,那间谍岂不是大傻逼?情报只是消息而已,只要能想办法从记忆先生的口中获取即可,为什么非要抓走人呢?就算抓走了,你想获得情报还是得让他说出来呀,何必这么大动干戈,尽干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而且,要想套取记忆先生口中的秘密一点也不难呀,他能在大厅广众下公开卖弄自己的记忆能力,而且还亲口说出来“三十九级台阶”计划的全部内容,这说明他根本是一个守不住秘密的人。如果间谍想打探情报,只要在他卖弄记忆的时候随便问一个问题就可以了。这是其一。

  其次,为什么记忆先生会知道如此机密的情报?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按道理来说,一个如此没有保密意识的人,军方是不可能让他知道这些东西的。记忆先生为何人?片中并未交代,弄得观众云里雾里。这是其二。

  再次,为什么那么多陌生人要帮助男主角?更奇怪的是,男主角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还告诉别人自己是通缉犯,居然这么多人愿意帮助一个通缉犯逃脱,而不愿意帮助警察逮捕通缉犯,于情于理都不符合逻辑呀。你可能会说那是因为男主角有解释自己是被冤枉的。fuck,如果这也能行的话,那只能说明老百姓都是傻子,难道他们就不会想,这可能是通缉犯在撒谎吗?别说不会撒谎,第一次借衣服帽子的时候不就撒谎了吗?所以,这些都是不符合常理的。这是其三。

  最后,想说说希区柯克电影里的通病,那就是无论用枪还是用刀杀人,都是不见血的,衣服都是很干净的,刀子还是亮晃晃的,fuck,如此假,看着都不爽。

  在现在看来,希区柯克的电影确实很多硬伤,很多地方经不起推敲,但我想着并不会影响大师在电影界的地位,因为限于时代原因,当时的电影制作水平是确实是很有限的,不能完全以现在的标准来衡量那时的电影。而且,在同同时代电影相比,希区柯克的电影确实要出色很多,就拿口碑极好的《M就是凶手》来说,同样是30年代的电影,《三十九级台阶》要比《M就是凶手》要好得多,因为后者看起来太做作,演员完全为了演戏而演戏。

  题外话说多了,不说了。

  《三十九级台阶》观后感(三):希区柯克电影《三十九级台阶》中的三个女人

  希区柯克的电影摒弃了概念、口号、拼贴式制作电影的技法,通过将普通人逼入绝境的绝佳方式,按照生活的逻辑将故事的层次性娓娓道来,并善用光和影的效应,烘托主要人物的情思和内在的生命逻辑。而《三十九级台阶》中的三位女性角色:女间谍安娜•贝拉•史密斯,农夫妻子玛格丽特,火车上被强吻的帕米拉,便是将故事铺陈开来的绝妙叙事手段和叙事技法。

  女间谍史密斯是推动故事起因与发展关键人物,她只谋求赚钱,受命于哪一国乃至哪一帮派都无所谓唏嘘。正是她在戏院开了一枪,导致了人群的喧哗和离散。她在熙熙攘攘之间随男主人公汉纳来到其住所布兰特公寓。原来她受雇于英国间谍机构,因保护英国空军防空机密而遭到陌生人的追踪。她的任务是前往苏格兰,与一个右手小拇指缺一截的男人接头。她最终被人在其背后捅了一刀导致身亡,并颇具胆识的将去苏格兰的地址交给汉纳,让机密不至于被泄露到其他国家。临死之前强调了一把爱国主义,很可能信任是源于汉纳的绅士和风度。

  汉纳如激流突涌般窜逃至农民夫妇的家中。农妇玛格丽特颇具几分优雅贤淑的气质仪态,她原本是格拉斯哥人,在那林立的赛马街啁啾鸣放,还有在周末很热闹的阿盖尔街,那里有电车还有华灯,戏院前面的人潮,然而莫名其妙的嫁给了年长自己许多的乡村乡愿。玛格丽特不相信丈夫会真正让汉纳逃跑,并谎称大衣是丈夫的儿子的,给汉纳披上,临行时分汉纳亲吻了玛格丽特,也因为这件大衣中的《圣经》而救赎了汉纳的生命——断指人的枪击恰好打在《圣经》上。玛格丽特因为将农夫的大衣交给汉纳而遭到了丈夫的殴打。未被金钱异化和染指的生命闪耀着的是烁烁其华。

  火车上被强吻的帕米拉,是个迥异于女间谍这个危险的唯经济论人物,也和受困于家族性别政治的农妇形象大相径庭的人物形象。作为都市化的精致美女,她有着个人主义的灵魂风格特色,比如:“让英勇的人去拯救吧。”而当其在奔波路途中了解到汉纳为了保守航空局的机密,而以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胆识、以生命维护机密时,波澜和感慨让她放下了有色眼镜,转而帮助汉纳实现未竟的愿望和理想。剧中有一个镜头,显现帕米拉不愿被汉纳拉扯衣服,而汉纳却不以为意的带其走进火炉,为帕米拉的衣服烤火。热忱和理想主义的火苗燃烧在汉纳心间,帕米拉最终为他的诚挚、英勇和勇于牺牲的意识所感动,从而加入探险家艰难苛苦的旅程。

  三位女性角色,分别代表了唯金钱论的叛逆、受制于乡村家庭善良柔弱、都市化文明化的造物,体现了希区柯克一贯的美女救赎理论中,唯有真正成熟的都市文化意态才能彻底改变窘境的面向的文化观念理智权衡。

  《三十九级台阶》观后感(四):麦高芬的由来

  苏格兰作家John Buchan的同名小说(1915年)的第一个电影版本。最伟大英国电影第4名(1999年BFI)。

  小时候曾在牛津书虫系列里看过此书的简写版,遂知是名著,不过由于时间原因没有看完。其实本片在剧情上与小说还是有较大出入的,最重要的包括女主角的引入(片中三位女性全是新加)、开场间谍死后留下的线索、伦敦剧院和记忆先生(还首尾呼应)、还有片名“三十九级台阶”的含义(本片中指一个间谍组织的名字,而小说中是敌方间谍准备逃跑的海边一个有39级台阶的地方)等。这些改动在弱化了原著中大量(不合理的)巧合的同时,也增加了影片的娱乐性和紧凑性。有人说女间谍被飞刀杀死而Hannay却没有被灭口是个bug(原著中的男间谍被杀死时Hannay并不在场),但或许可以解释为对方想栽赃给Hannay以便一箭双雕(让警察去找Hannay而忽视真正凶手)。

  本片是希区柯克在英国时期的代表作之一,其中的若干元素日后成为其个人标志:1、麦高芬(MacGuffin)这个名词从此家喻户晓。希区柯克自己做的那个“苏格兰高地捕狮器具”的经典解释我就不重复了,所谓麦高芬就是一个让主角不顾一切去探寻或保护、以推动剧情发展、但其真正意义并不重要、甚至到影片结束时可能被忘记的一样东西。本片是希区柯克的电影中第一次出现真正意义上的麦高芬——敌方间谍要运送出国的秘密情报,这也是谍战片中最常用的麦高芬。虽然记忆先生最后揭晓了情报是一个无声飞机的引擎设计方案,但其实它具体是什么根本无所谓。2、一个路人甲被无端卷进大阴谋,他要在躲避黑白两道追杀的同时理清头绪还自己清白。这个桥段日后被无数次套用,也包括希区柯克自己的《西北偏北》、《伸冤记》、《狂凶记》等。3、女主角Madeleine Carroll可能是第一个著名的“希女郎”,她在一年后还拍了希区柯克的另一部片《Secret Agent》。希区柯克爱用金发女郎做主角是出了名的,他说她们在黑白电影中看起来更美。另外本片中Madeleine在前半段曾打过一次酱油,但直到过半时才再次出现,这样的安排也不多见。

  在影片第7分钟,男主角和女间谍赶着上公交之前,一个胖子路人横穿镜头并丢了一个烟盒——那就是老希。

  男主角Robert Donat和女主角Madeleine Carroll在当时都是炙手可热的英国演员。在拍此片几年后,前者获得了奥斯卡影帝,后者则去好莱坞发展并星途坦荡。不过,Donat因脑血栓只活了53岁就英年早逝,而Carroll则因唯一的姐姐在二战的伦敦大轰炸中丧生而早早息影,令人唏嘘。

  《三十九级台阶》观后感(五):三十九级台阶

  音乐厅中传来枪声,观众们一片惊慌。一位外国女子(露西•曼娜海姆饰)询问理查德•汉内(罗伯特•多纳特饰)是否可以在他家中过夜。次日该女子在被杀之前告诉理查德必须阻止间谍组织“三十九级台阶”将国家机密偷偷送出英国。汉内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杀人凶手无奈前往苏格兰高地寻找线索,在火车上他寻求一位叫做帕梅拉(玛德琳•卡罗尔饰)的金发年轻女子帮助,但她却马上向警察告发了他。他找到了“三十九级台阶”的领导人乔丹教授,但随即被陷害入狱。侥幸逃脱后又由于帕梅拉的告发被两位伪装成便衣警察的人带走,并且他们还把帕梅拉和他铐在了一起。于是两人携手逃脱了出来并取得了互相的信任,然后他们再次回到音乐厅,汉内看到了上次就见过的表演。他向号称可以回答任何问题的“记忆先生”(怀特•沃森饰)提问:“什么是三十九级台阶“,于是……

  希区柯克曾说“记忆先生“是他最喜欢的角色之一,这个角色建立在一个名叫达塔斯的真人基础上,他自己小时候在伦敦看过他的表演。

  《三十九级台阶》观后感(六):小评

  希区柯克早期作品。无辜好人卷入神秘事件,成为救世的大英雄。这个情节和西北偏北有点象,但是跟它比起来那就是天上地上了。

  一点也不刺激,一点也不浪漫,主角很可爱,但是对立方感觉象白痴,关系冲突一点也不及至,剧情从A到C没有实质性的节奏感。没有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快感。这种类型模式在一种模棱两可的中间状态下,造成的效果十分的卑微。主要原因还是情节不够跌宕起伏,剪辑手法不高明,节奏感拖沓。

  《三十九级台阶》观后感(七):小心漂亮女人

  《倚天屠龙记》中,殷翠翠临死前嘱咐儿子张无忌说:小心漂亮女人。可适用于本片:不是随便哪个漂亮女人就可以往家领,尤其是这个漂亮女人既陌生又神秘,很有可能给你带来无妄之灾。

  男主公寓几次电话铃响,后来的《黑客帝国》相关情节和其很相似;

  火车上闯入车厢强吻女乘客,后来的《暗战》相关情节和其很相似。只是前者没吻对人,把男主给出卖了。

  男女主被手扣锁在一起,假如男主是穷凶极恶之徒,放到《越狱》里,一斧头把女主的手给剁了。

  苏格兰警察说“伦敦那帮人笨”,实则他自个识人不明,又不采信男主的话,打个电话有什当紧?该对其追责。

  第一个女角色,她是半夜里出去遛弯才被人后背插刀的么?不应该啊,她先前说要“好好睡一觉”。既然男主公寓没被外人闯入,否则男主也被惊醒了,那么,情报员到底如何被人插刀,影片交待不明。

  第二个女性角色,直接把男主给出卖了;

  第三个女性角色,相比第四个女性角色,个人更喜欢前者。实在是该和男主一起踏上逃亡之路。

  第四个女性角色,从一起被请进车里到逃脱过程中,其反应有点莫明其妙。按男主的说法,这位女人因为“发现路线不对,对警察身份有所怀疑”,可还是有好几次喊出声来。假如说不是碰巧听到教授手下二人电话,估计她还会告密,男主还是会被苏格兰警察给逮捕。在已经知道坏人阴谋后,闷头睡大觉,像男主责怪她说:耽搁了几个小时。

  男主无疑口才极佳,反应极快。比如遭遇送奶工,换衣,真话人家不信,随即编一偷情假话;后面大厅里,被人认错别人,发表演讲也是没有停顿。

  男主误闯贼窝那场戏极为有趣。

  补充:见有评论说第二和第四个女性角色是同一个人。我眼拙。

  《三十九级台阶》观后感(八):《谍魔倩影》电影剧本

  《谍魔倩影》电影剧本

  导演/艾·希区柯克

  编剧/查·贝内特、阿·雷维尔

  主演/罗勃特·杜纳

  编译/沈冰青

  英国高蒙电影公司出品

  《谍魔倩影》的影片原名《三十九级台阶》。

  《三十九级台阶》写一个到英国短留的加拿大青年破获盗窃英国重大军事机密的间谍机构的惊险故事。它是悬念大师艾·希区柯克的成名作,拍摄于1935年。

  希区柯克善于抓住人们的心理,以扣人心弦的悬念牵动现众。他导演的作品给人以峰回路转、奇峰突兀之感,构思巧妙而不露斧痕,富有幽默感。

  一个灯红酒绿的英国都市之夜。在街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广告和熙熙攘攘的人群、车马交织成一片繁华景象。从街道的另一头不时地传来一阵阵迷人的爵士乐。那里有一座大型游艺场。衣着华丽、浓汝艳抹的人们络绎不断向帕莱迪姆游艺场的门口走去。正门旁边售票处窗口前游客们在购买入场券。

  画面上叠印出现片名《三十九级台阶》及片头字幕。

  游客:(向窗洞内)请给我一张正厅前座票。(他付了票款,拿着票子走进场去。)

  表演厅内观众济济一堂。表演已经开始,乐队在演奏幕前曲。幕启,有问必答的“万审通”——记忆大师梅穆里出现在舞台中央。观众鼓掌。

  报幕员: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现在请允许我很荣幸地向你们介绍一位世界上最杰出的人……

  一观众:杰出?他可有什么杰出的?

  另一观众:他杰出得在冒汗了!

  报幕员:……各位看了这位先生的表演,我保证你们一定会大吃一惊。他每天能在自己的记忆里储存五十条新闻,而且他能全部永记不忘。总而言之,他是个万事通,能把天南地北的成千上万件事都记录在脑子里,不论是历史、地理还是书报杂志和科学书本上所记载的事,他都能永记不忘!请大家想一想,能记住这么多的东西,他是多么了不起!

  一观众:(大声地)难道他真象你说的那么了不起?(观众哄笑。)

  报幕员:(指着站在他旁边的梅穆里)我是说他在记忆上的能耐。你们不妨试验他一下!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可以向他提任何问题。他一定能毫不迟疑、准确无误地回答你。梅穆里先生!

  梅穆里向观众频频点首致意。乐队开始演奏。

  报幕员:(继续介绍)女士们,先生们,我想在报幕结束之前再补充一点:梅穆里先生下定决心要使他的大脑为英国博物馆作出贡献!

  观众席中响出一阵叫好声和掌声。报幕员退场。

  梅穆里:请各位提问题吧!女士们先请!

  一女观众:(站起身来问)从上星期六起,我的先生不知道哪儿去了?

  一观众:躲到瓶子里去了!

  那女观众坐下。众笑声。

  一观众:押上法庭了!

  一观众:跟相好的一起跑了!(全场哄笑。)

  梅穆里:请各位提个严肃一些的问题。

  运动员:请问1921年英国埃普索姆赛马会上得大锦标赛的冠军是谁?

  梅穆里:是汉默利斯特,他骑的那匹马叫多诺休。在比赛时他遥遥领先,六名选手中跑第一名。第二名是格雷格·安·埃伦。第三名是利奥诺拉。我没记错吧,先生?

  运动员:没错。

  一观众:那么1936年的呢?

  梅穆里:到1937年(注1),请您再来问吧,到那时候我准能告诉您,先生。

  哈奈:温尼伯和蒙特利尔(注2)之间的距离是多少?

  一青年人:(从哈奈后面站起来)1926年是谁得奖杯的?

  梅穆里:奖杯?您指的是滑铁卢奖杯,足球锦标赛的奖杯,还是茶杯,先生?

  青年人:当然是足球锦标赛的,笨蛋!(全场哄笑。)

  离舞台较远的深处有一个酒吧柜,柜边坐着一些人在喝酒。

  坐在酒吧柜边的男人:罗马城什么时候被烧毁的?

  梅穆里:公元64年,尼禄(注3)看着它烧的。

  一老先生:为什么家禽会得舌尖表皮干燥症?

  他的妻子:嘘,别惹人笑话你。

  老先生:(对他的妻子)可我们家的母鸡得了这种病啊!(一个胖女人听了这话在哈哈大笑。)

  一观众:米勒先生在赛马中得过几次冠军?

  一位戴夹鼻眼镜的先生:克里平什么时侯被绞死的?

  一女士:在世界举重比赛中,为英国争得最近一次重运级冠军的是谁?

  坐在酒吧柜边的某男子:亨利八世(注4)!

  坐在酒吧柜边的另一男子:我的老婆!(全场哄笑。)

  梅穆里:是鲍勃·菲茨西蒙斯。1897年10月,他在内华达,卡尔逊城战胜了美国重量级冠军吉姆·科贝特。他当时是三十四岁。我记错了没有?(观众喝彩鼓掌。)

  一观众:梅·韦斯特今年几岁?

  梅穆里:我知道的,先生,可我从来不透露女性的年龄。(场内哄笑声)下一个问题!

  观众中七嘴八舌地在议论,有的人仍重复着提问梅·韦斯特今年几岁,为什么家禽会得舌尖干燥症等的问题。嘈杂声很大,听不大清有些人提问的话。加拿大人哈奈重复刚才的问题:温尼伯和蒙特利尔之间的距离。

  梅穆里:(挺了挺身子)啊……是一位加拿大先生!欢迎您,先生。(鼓掌声)温尼伯是加拿大的大城市之一,曼尼托巴省的首府,离蒙特利尔有1434英里。我说得对吗?

  哈奈:(鼓掌)完全正确。

  梅穆里:下一个问题。

  众人同时提问,形成一片喧闹。一观众仍在追问梅·韦斯特今年几岁。管理员发现一个青年人在场内捣乱寻衅,前去干涉。场内旋即由两人扭打变成全场殴斗。报幕员赶紧到人群中劝架,招呼大家遵守秩序,可是殴斗在继续,而且越打越厉害。突然有人举起一支小手枪朝天“砰”地开了一枪,殴斗一下子停住了,接着又开了一枪,人们争先恐后地拥向出口处,朝场外奔逃。在这一片混乱中,梅穆里催促乐队指挥再演奏一段什么曲子来安定场内的人心。人群在音乐伴奏下挤向出口处。哈奈也向场外挤去,突然有一个年轻女人躲到他的胸前,他在人群的拥挤下把她一同推挤到出口处。

  在夜色茫茫的街上。

  哈奈扶着那个年轻女人从人群中挤出来。

  哈奈:啊,这下我们总算走出来了。

  安娜蓓拉:我可以跟您一起走吗?

  哈奈:为什么?

  安娜蓓拉:嗯……因为我喜欢跟您一起走。

  哈奈:好啊,不过您准会失望的。走吧,公共汽车来了。

  哈奈携着那年轻女人登上公共汽车离去。

  哈奈带着她来到《波待兰公寓》门前,开门进去。安娜蓓拉跟哈奈走到门厅里。厅里,看见住户姓名牌上,所有住户的姓名都是用漆写在木板上的,只有“二楼,理査德·哈奈先生”几个字写在一张临时钉上去的硬纸片上。哈奈向安娜蓓拉指一指这纸牌,表示这就是他的名字。

  安娜蓓拉:您是这儿的临时住户吗?

  哈奈:是的。我临时租了一间带家具的套房。我是从加拿大来的,只打算在这儿住几个月。噢,请问您贵姓?

  安娜蓓拉:(踌躇不决地)史密斯,嗯……

  哈奈:(打趣地)要是不反对,那就请上楼吧!

  哈奈领着她乘电梯上楼,走到他的房间门前。他开门进去,安娜蓓拉跟着进去。房内黑洞洞的,两人站在进门的前间里。

  安娜蓓拉:您是不是想再多知道一些我的事?您猜猜看,我是做什么工作的?

  哈奈:(关上房门)演员?

  安娜蓓拉:跟您想象的还差那么一截。

  哈奈:歌唱家?

  安娜蓓拉:不对。

  哈奈:对不起,我猜不着。

  安娜蓓拉:我的工作是单枪匹马地干的。

  哈奈:干一种冒险的事?

  安娜蓓拉:对极了。

  哈奈:(领着她朝里房走去)这儿走。我怕您准会觉得我的客厅弄得太乱了……我已经请了好些专家,专门来替我布置房间。(他们俩在里房门口站住)等一等,让我去把灯开一开。

  安娜蓓拉:不,慢着。(她进入里房,把身子贴在门对面的墙上,哈奈被弄得莫名其妙地站在电灯开关旁边)好,现在您开吧!

  灯光把黑洞洞的房间照得通亮,安娜蓓拉紧靠着两扇窗之间的墙壁站着。房内的陈设乱糟糟的,有的窗上还没装上窗帘。哈奈走到酒柜边准备取酒瓶斟酒。

  安娜蓓拉:哈奈先生,劳驾,请把那面镜子翻过去,别对着我照,好吗?(哈奈把壁炉上那面正对着她照的镜子翻转过去。)

  哈奈:(回到酒柜跟前)如果窗上都装上窗帘,您就高兴了,对吗?

  安娜蓓拉:对了。

  哈奈:可是很抱歉,这里还没装上去。(电话铃响)唷,电话……等一下。(他向写字台那边走过去准备接电话。安娜蓓拉急忙跨出一步拦住哈奈。)

  安娜蓓拉:(神情异常紧张)哈奈先生,不要接电话!

  哈奈:(转身对她)为什么?

  安娜蓓拉:因为我料想这电话是打给我的。

  哈奈:您说不接就不接。(电话铃继续响着。哈奈仍去酒柜那边斟酒)这会儿您可以坐下了吧?!(电话铃声停止。)

  安娜蓓拉:谢谢……请把那张长凳子推到我这边来好吗?

  哈奈手里拿着酒杯,边走边用脚把凳子推到安娜蓓拉跟前。她坐下,并伸手接过哈奈递给她的酒杯一饮而尽。

  哈奈:看来您确实需要喝点酒,提提神!

  安娜蓓拉:是的。谢谢。(哈奈接过空酒杯)我应该跟您解释一下……

  哈奈:啊,您不解说,我也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安娜蓓拉:(向四周环顾一遍)我们不能在这儿谈话。

  哈奈:好。那就换个地方谈吧。(他们又走入另一间房去。房内也是漆黑一片。哈奈一进房门,准备找开关开灯。)

  安娜蓓拉:(拦住哈奈)等一等。(她快步走到窗前,放下窗帘。)

  哈奈:可以开灯了吗?

  安娜蓓拉:嗯。(哈奈开亮电灯。这间房是厨房。)

  哈奈:抽烟吗?

  安娜蓓拉:不,谢谢。

  电话铃又响了。

  哈奈:又是您的那些朋友打来的,

  安娜蓓拉:别理他们。

  哈奈关上厨房门,听不到电话铃声了。

  安娜蓓拉:(擤了擤鼻涕)真不好意思,我可以向您要点吃的东西吗?我整整一天没有吃了。

  哈奈:当然可以!(他从冰箱内取出一点食品准备去灶上做点菜,请这位陌生客人吃。)

  哈奈:(指着一条干鱼说)您喜欢不喜欢吃黑线鳕鱼?

  安娜蓓拉:喜欢。

  哈奈:(边开始做菜边说)我看您不是真的姓史密斯。

  安娜蓓拉:这得看我在哪儿。您可以叫我安娜蓓拉。

  哈奈:安娜蓓拉·史密斯……这名字象是个牧师的女儿。

  哈奈划火柴点燃煤气时,发出一下轻微的爆破声。

  安娜蓓拉:(害怕地)啊!

  哈奈:怎么啦,漂亮的女士,您是不是对今晚上的枪声还心有余悸?

  安娜蓓拉:那两枪是我开的。

  哈奈:(怀疑地)是您开的?!

  安娜蓓拉:对……为了牵制对方。您知道吗,当时我必须火速离开游艺场。那儿有两个男人想杀死我。

  哈奈:说真的,您以后交朋友得多加小心!

  安娜蓓拉:不,不,您没有听懂我的话。

  哈奈:看上去您开了两枪还是没解决问题,您说对不?几个杀人凶手追赶一个漂亮的神秘女人,看来倒象是个间谍故事。

  安娜蓓拉:您说得很对。不过我喜欢管它叫“特务”。

  哈奈:特务?替哪个国家工作?

  安娜蓓拉:替给我钱的国家工作。

  哈奈:请问您是哪个国家的?

  安娜蓓拉:我没有国家。

  哈奈:那您是在气球里诞生的,嗯?(他边说边走开去)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安娜蓓拉坐下,哈奈从壁橱里拿出一副餐具,回到安娜蓓拉跟前)我猜想,在您离开这里的时候,也正就是您把国家的重大机密窃取到手的时刻,对吗?

  安娜蓓拉:不,我的责职是阻止这个国家的重大机密被人窃走。可这并不是因为我爱英国,而是因为他们给我很多钱。

  哈奈:好极了!(冷漠地欠身去取桌上的一块抹布。)

  安娜蓓拉:(拉住哈奈的手臂,诚挚地说)请您相信我,有个非常厉害的外国待务很快能窃取到一个有关英国空中防务的重大机密。我到这家游艺场是为了跟踪他手下的两个人。可惜,我被他们发现了。所以现在他们紧紧地盯住我不放!

  哈奈:(甩脱她的手)太遗憾了!(他拿了抹布,站起身来)您有没有听说过,有一种叫做被迫害的妄想症?

  安娜蓓拉:您不相信我?

  哈奈:坦率地说,我不相信。

  安娜蓓拉:那您去窗边看一看下面街上的情况吧。

  哈奈蹑着脚走到窗前,看见窗外一条阴暗的街道上,街灯下面有两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在窥察这公寓里的动静。

  哈奈:(重新回到她跟前,表示歉意地说)我相信了。

  安娜蓓拉:他们是不是守在那儿?

  哈奈:是的。

  安娜蓓拉:我还以为我把他们甩掉了。听着,我要告诉您一件本来您不该知道的事……可现在他们已经跟踪我到这儿了,因此您也被牵连了进去。(坐下。)

  哈奈:您这是什么意思?

  安娜蓓拉:您听说过《三十九级台阶》吗?

  哈奈:没有。那是什么呀?是一家酒店?

  安娜蓓拉:您当然可以不信,可以采取嘲笑的态度,但这完全是事实!那批家伙是一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只有我能逮住他们。要是不把他们逮住,那要不了几个小时或者几天,英国的重要机密就会落到外国人的手里。

  哈奈:可您为什么不报告警察局?(把餐具放在安娜蓓拉面前。)

  安娜蓓拉:因为警察局的人跟您一样,不会相信我的。就算能相信我……可您知道,他们得等多久才能投入行动呀?(哈奈在她的一旁坐下)而那帮家伙的行动可快着呢!您真不知道他们的头儿有多狡猾!那人不仅狡猾,而且手段还很毒辣!

  哈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叫什么名字?

  安娜蓓拉:他的名字至少有十来个。他能化妆成上百个外貌不同的人。不过有一样东西,他怎么也没法掩盖得了……(她举起哈奈的手,捏住他的小手指头)这个。他的小手指头断了半截。万一您碰上了我所说的这个人……那……您得特别注意,朋友。

  哈奈:(站起身来)谢谢……(边说边走到炉灶边)我会注意的。那么这会儿您准备干什么呢?(把锅里的鱼放到盘子里。)

  安娜蓓拉:首先,我要吃黑线鳕。然后,要是您不想把我撵走,赶到街上去的话,那就让我在这儿好好睡一宵。

  哈奈:行啊,您睡我的床。我可以睡在外间的那张长沙发上。您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安娜蓓拉:借我一张苏格兰地图。

  哈奈:苏格兰?为什么?

  安娜蓓拉:因为在苏格兰有个人,我无论如何得先见到他。(开始吃鱼。哈奈想出去取地图,但又踌躇不走。)

  哈奈:是不是您说的那个《三十九级台阶》就在苏格兰?

  安娜蓓拉:也许明天我能告诉您。

  哈奈走出去取地图,安娜蓓拉一人留在厨房内就餐。

  在一间漆黑的房间里,通过一些反光可以看到窗门敞开着。白色的窗帘在随风飘荡。

  哈奈正在外间的长沙发上睡觉。房门打开了。安娜蓓拉突然冲出来。她披头散发,面无人色,显得非常恐惧。她手里拿着一张被揉得很皱的纸,踉踉跄跄地向长沙发那边过来,在走到离沙发有两步远的地方停下,直挥着她手里的那张纸。哈奈立即坐起身来。

  安娜蓓拉:快走吧,哈奈!下一个要轮到你了!

  哈奈莫名其妙地圆瞪两眼看着,只见安娜蓓拉又摇摇晃晃地向前挪动了一步。她身子一冲就倒在哈奈的膝盖上。她的肩胛骨中间插着一把刀子,鲜血直流。这时,电话铃响。哈奈惊恐万分,走到电话机旁,正想伸手去拿电话听筒,但立刻又缩了回来,转身走到窗边,悄悄地向窗外察看。

  在灯光昏暗的街角上,一个电话亭里有一个人在打电话。亭外另有一个穿皮大衣的男人在望风。

  哈奈又回头看了看电话机,再去看那躺在血泊中的安娜蓓拉。她死了,但是她说话的回音仍在哈奈耳边回荡。

  安娜蓓拉:(回声)……您可以采取嘲笑的态度,但这完全是事实!这帮家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哈奈望着尸体,但使他最注目的是安娜蓓拉手中此刻仍然紧紧地揑着的那张揉得很皱的纸。他走到尸体旁边,俯身把死人手中的纸取了出来。他打开这张纸一看,原来就是那张苏格兰地图。地图上有个用铅笔圈起来的村名:“阿尔塔纳·雪拉切”。

  安娜蓓拉虽然已经闭上眼睛死了,但是她的形象却象一支被微风吹动的烛光仍在微微地颤动着,她的声音也在空中回荡。

  安娜蓓拉:(回音)……在苏格兰有个人,我无论如何得先见到他……要不了几个小时或者几天,英国的重要机密就会落到外国人的手里……警察局里的人跟您一样不会相信我的……我警告你,这帮家伙的行动可快着呢!……可快着呢!……可快着呢!……

  哈奈埋头看了一会儿地图,然后又昂首思索。

  清晨。波特兰公寓的门厅。哈奈穿着一件深色大衣小心翼翼地从楼梯上下来,突然停步。透过装有铁栅栏的玻璃大门,他看到路对面的人行道上有两个男人在来回走动。哈奈窥视着这两个人的动静,接着迅速转身躲到楼梯侧面,在那块写有房客姓名的大挂牌前思考如何对付这一局面。这时,一个送牛奶的人从外面进来,哈奈拉住他的手臂。他想借用送牛奶人的帽子和上衣,便把实情告诉送牛奶的人,说外边两个男人是外国间谍机关的特务,他们已经暗杀了一个女人,现在要轮到自己了。送牛奶的人不相信,以为他开玩笑。他急中生智,只得编了个谎。

  哈奈:好,好!我跟您说实话吧。您有家眷吗?

  送牛奶的人:唉,有啊。这跟您有什么关系?

  哈奈:收,我可没有。我是个单身汉。

  送牛奶的人:是吗?

  哈奈:嗯……二楼住着一个有夫之妇……

  送牛奶的人:真的?

  哈奈:真的。我刚才在她那儿幽会,现在我想回家去……

  送牛奶的人:那就去吧。有谁拦着您呢?

  哈奈:外面的两个人当中有一个是她的兄弟,另一个是她的朋友。现在您总该明白了吧?

  送牛奶的人:您干吗不早说,老弟!(他脱去上衣)您想想,难道我能随便听信那些瞎编出来的话吗?……什么凶杀案呀!外国间谍呀!(他把上衣递给哈奈)穿上吧!还有帽子。

  哈奈穿上送牛奶人的衣服。

  送牛奶的人:好。

  哈奈:(掏出一张钞票塞到送牛奶人手里)拿着。

  送牛奶的人:(边把钞票放进口袋,边说)噢,不,先生,别客气。说不定哪天,我也会向您借衣服的。我的马在街角上,您甭管它,您走您的……(哈奈走向大门)再见,老弟!

  哈奈:再见,谢谢。

  哈奈走出大门,迅步离去。送牛奶的人走到门边拾起放在门边上的一些空瓶子。

  送牛奶人:啊,空瓶子!

  清晨。大街。

  一条雾蒙蒙的伦敦街道上,静悄悄的。街中心停着一辆无人驾御的马车。

  从马车叠化成一辆火车头。挂在车头后面的车厢上写着“飞翔的苏格兰人号”。右边有一块列车行车时刻牌,牌上写着“苏格兰线”。

  白天。火车站。

  沿着月台停着一节节的车厢。月台上有一些来往的旅客:有的上车,有的下车,有背着旅行包、穿着百褶短裙的苏格兰男人,有飘着丝丝金发的年轻女郎。其中也有哈奈。他出现在列车车厢的窗口里。他隔着玻璃窗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在月台上来回走动的人们。

  站上的信号灯亮了。站长嘴里吹着口笛,手里挥动着小旗。机车拉响了汽笛。哈奈在车窗边向月台的尽头望着,看是否有人在跟踪他。

  火车在汽笛声中缓慢地启动了。一辆汽车驶到月台尽头停住,车上下来两个人向前飞奔,想赶上这列火车。哈奈看见这两个人在月台上跑着,总忙将身子往后退缩,离开窗口。

  机车头上放出一股蒸气,白茫茫的一片,列车愈来愈快地离开月台向前驶去。月台上留下了两个没有赶上火车的人影。

  白天。波待兰公寓内。

  一个女佣人走到一间房的门前。她推开房门,正想往里走时,朝地上一看,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在门口愣了一下,立即转身张开嘴巴大叫。画面接上去的音响是,火车驶进坠道后拉响了刺耳的汽笛声。

  一列开往苏格兰的火车鸣着汽笛驶出坠道口。

  白天。在列车上。

  哈奈头靠着车窗在呼呼地酣睡。车厢内有许多一个个分隔开来的车室,每个车室都有一扇向外开的门。与哈奈同一车室的旅客是两个商品推销员和一个牧师。牧师在看报。推销员甲在向推销员乙介绍他带的新式胸衣、吊袜腰带等样品。两人谈得正来劲。

  这时火车行驶的速度渐渐降低。

  推销员甲:(回头看车窗外)我们现在这是到了哪儿了?“爱丁堡——韦弗莱”。真快啊!

  推销员乙:(见牧师站起来取下旅行架上的旅行袋)请您原谅,先生,我们谈生意谈得太聒噪您了。

  牧师:(戴上帽子,准备下车)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火车在一个车站上停住。哈奈已睡醒。牧师推开车室门出去,走下车厢。

  推销员乙:(对牧师)再见,先生,再见!

  车站上一片上车下车的喧闹声。牧师下车后回过头去,透过开着的车窗朝两个推销员冷冷地瞟了一眼。

  牧师:再见!(他边说边离去。)

  推销员甲:(把“样品”放进手提箱,然后噘起嘴指着牧师离去的方向说)少见多怪!

  推销员乙:不过我敢打赌,他准是个猜字谜的能手。嗳,温莎的这次马赛,不知道谁得冠军?

  推销员甲:无可奉告。(站起来重新把手提箱放上行李架后,俯身看窗外。)

  白天。爱丁堡车站。

  月台上人们熙来攘往。一个报童沿着车厢奔过来,兜售报纸。

  报童:看报啦!看报啦!

  推销员甲:(探头出车窗,招呼报童)喂,小孩!有没有《英国人》报?(报童递上一份报纸,他付钱,接过报纸)好!(他把头缩回车厢,报童离去。)

  白天。车厢内。

  推销员甲坐下看报。推销员乙点燃烟斗抽烟。

  推销员甲:(惊讶地)喔哈!

  推销员乙:咱们全中头彩了?

  推销员甲:伦敦西区一个公寓里发现一具被人杀害的女尸……

  哈奈在一旁听到这一消息,心中不免暗喑一怔。

  推销员乙:什么?

  推销员甲:(读报)伦敦西区一公寓内发现一具惨遭杀害的女尸。

  推销员乙:这些情杀案,我都听腻了。谁得冠军?

  推销员甲:巴彻勒·勃特恩,二比一。

  推销员乙:好!

  推销员甲:(读报)波特兰公寓大楼街,74号,波特兰公寓,就在英国广播公司旁边。这一地区环境十分清静。(模仿英国广播公司广播员的声调说)晚上好,亲爱的听众,晚上好。(笑声。)

  推销员乙:那女尸长得怎么样?是个一般的女人吗?

  推销员甲:(读报)是一个衣着整齐,年约三十五岁左右的女人。她的背部被戳了一刀。房客理査德·哈奈失踪。

  推销员乙:(讥讽地)这种新闻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动不了我的心!(两人放声大笑。哈奈在一旁听着。)

  推销员甲:(继续读报)清晨七时,女佣人伊丽莎白·布里格……什么?……这下完了!

  推销员乙:又怎么啦?

  推销员甲:(停止读报)啊,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公理?你倒是说呀!(继续读报)新式女子弹力胸衣!从今天起在皮尔米昂大街,麦克·卡琼兄弟公司销售,售价17先令9便士。各式胸罩:4先令11便士。(放下报纸)简直不象话!(哈奈低下头去看报上的标题)弹力胸衣!比我们最新的流线型胸衣便宜1先令3便士!现在看来没有必要再到阿贝丁去了!

  哈奈:把您的报纸借给我看一看,行吗?

  (推销员甲的脸上表现出十分厌恶商业上这种残酷竞争的神情。

  推销员甲:当然行。

  推销员甲把报纸递给哈奈。哈奈接过报纸,看见几行醒目的标题旁边印着自己身穿加拿大农场主服装的一张旧照片。标题上写着:“一女郎在公寓内惨道杀害。死者背部受刺,于今晨由女佣发现。一加拿大农场主神秘失踪。”

  哈奈在埋头看报。推销员乙开始仔细打量哈奈。哈奈一抬头,发觉推销员乙在注视自己,随即将报纸还给推销员甲。

  哈奈:谢谢。(站起来,推开车室门准备下车去走一走。)

  白天。爱丁堡车站。

  哈奈下车后,在月台上踱步,走到出口处停下,他看见一个警察和一个穿便衣的人在评论报上的新闻。

  警察:光凭一些表面迹象就足够能把他送上绞架了!(视线离开报纸,发现哈奈站在他旁边)您有什么事吗,先生?

  哈奈:(窘困地)请……请问这次列车的下一站叫什么?

  火车发出启动前一响长长的、刺耳的汽笛声。

  警察:(不满地)你把我当什么啦?当搬运工?你去问别的人。(视线又重新回到报纸上。)

  这时火车已经开动。哈奈急忙转身奔到一扇敞开着的火车车门边,一跃而上,并随手把门关上。

  白天。在火车的车厢内。

  哈奈在两个推销员的对面座位上坐下。那两人正在兴致勃勃地谈笑着。

  推销员甲:还有个故事就更妙了。

  推销员乙:还有更妙的?

  推销员甲:那是个关于妙龄女郎昂戈的故事。

  推销员乙:噢,是这个!

  哈奈在火车的行进中,探首窗外,发现火车前部车厢的平台上站着三名警察,心上怔了一下。

  推销员甲:这个年轻女人……

  他们俩突然中止谈话,睁大眼睛望着。哈奈站起身来,从行李架上取下大衣走出车室。哈奈在过道上边走边把大衣穿上,然后不时地把头伸到窗外去张望。

  前节车厢中三个警察也不时地探出头来,把目光投向火车的后面车厢。

  哈奈在过道上正俯身探首看着窗外时,餐车侍者从一车室出来,走到哈奈跟前用手往他背上一搭,他吓了一跳,急忙把头缩回窗内,挺直身子让侍者从他身边走过去。

  侍者:您喝茶吗,先生?

  哈奈点头表示同意。

  火车驶上福斯河大桥。

  哈奈在车厢的过道中间,看见过道尽头,警察正在打开一个车室的门进行查看。他立即转过身去,看见过道的另一头,也有一个穿便衣的警长带着警察在查看车室。哈奈回过头去,透过车室的玻璃窗,看见面对他的这个车室内,只有一位年轻的金发女郎坐在窗口边看报。哈奈在这进退两难的时刻,马上拉开这一车室的门冲了进去,并随手把门关上。那金发女郎放下报纸,抬起头来。

  哈奈:亲爱的……见到你,我有多高兴呀!

  金发女郎觉得非常惊讶,正摘下眼镜,想定睛细看时,哈奈立即扑过身去,紧紧抱住她接吻。女郎因毫无准备,一时措手不及以致无法挡架。哈奈吻着女郎,女郎企图竭力推开哈奈。两人在扭来扭去地推拉着。哈奈紧紧地握住女郎的手腕,把自己的脸紧贴在她的脸上,几乎压得她只有透气的余地,连说话的可能都没有。

  警察们挨着一个一个车室走过来,走到哈奈和金发女郎待的那间车室门外,透过玻璃窗,他们看见一对男女正在热烈拥抱接吻就边笑边走过去了。

  一警察:(笑着说)他们俩这会儿正热乎着呐。

  哈奈松手放开金发女郎。女郎戴上眼镜,气呼呼地盯着哈奈的脸。

  哈奈:刚才我实在急得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做……真对不起您,您明白吗?我的名字叫哈奈。警察在追捕我。我向您发誓,我没罪,是好人。您得帮助我。我还需要有几天的自由。

  一个穿便衣的警长走到这个车室门前,拉开车室门。

  警长:刚才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个男人从这儿过去?

  哈奈没有搭理他,略微转了一下身子。

  金发女郎帕梅拉:我看这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男人。

  哈奈向她瞪了一眼,立即站起身来走出车室去。警长感到莫名其妙,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警长:可是刚才我们经过这儿的时候……

  帕梅拉:是啊,他向我承认了,他说他名叫哈奈。

  警长回过头去看哈奈,他靠在车厢小门的门口站着。警长走到他跟前。

  警长:你叫哈奈吗?

  哈奈:(生气地)不!

  警长露出困惑不解的神色。两个警察走过来站在警长背后。餐车侍者出现在过道口。

  侍者:请来喝茶吧,先生!

  哈奈:好的,我一会儿就来!

  哈奈扭开车厢小门,并把警长撞了一下。由于火车在飞快地行驶着,迎来一阵疾风把小门完全吹开。警长被撞得仰天一跤,身子刚好倒在他的手下人——警察的怀里。

  哈奈手捷眼快立即冲出小门,抓住车厢外売,往隔壁车厢小门爬过去。警察向哈奈扑过去,但没抓住他。这时火车正在大桥上驰奔着。

  哈奈打开隔壁车厢的小门,过道上空无一人,他迅速地向前奔去。

  警长:(拉动警报器)警报响了!

  警察们从车室中奔出来追捕哈奈。哈奈继续在另一车厢的过道上奔跑。火车突然来了一个紧急刹车,哈奈摇晃了一下,继续往前跑去。

  火车完全停下了。哈奈拉开餐车门,在门口站住。餐车两旁坐着几个旅客在用茶点。侍者彬彬有礼地走近哈奈,并向他指了指旁边的一张空桌子。哈奈摇了摇头,随手关上餐车门,就穿过两排桌子中间的走道往前奔去。侍者因躲避不及,被哈奈撞了一下。餐车尽头,突然又出现另一个侍者,手里托着一个放满茶具的托盘。他朝着哈奈迎面走来。哈奈在奔跑中又把他撞了一下。侍者险些打翻托盘。哈奈奔到餐车尽头,开门,出去,“砰”地一声把门关上。旅客面面相觑,露出惊讶的神色。警察们也一个个冲进餐车追赶哈奈,并且也跟那个手托茶盘的侍者相撞,追赶的速度受到影响。

  哈奈又打开另一节车厢的门。这是一节行李车厢,里面堆着许多旅行箱,中间还拴着三只狗。狗看见哈奈,狂吠起来。哈奈在门口愣了一下,一转身就不见了。

  警长打开行李车厢门,向警察们挥手示意跟他去搜索。狗狂吠着。

  警长:来吧,弟兄们!他大概下车了……快,快,往前走!

  警察们胆颤心惊地走近三只狗,紧挨着边上向侧门走下车去。

  车外是福斯河大桥的铁路桥。警察们站在路轨上。警长走到铁栏杆边上去查看。

  列车长:(走近警长)喂,你这人,干吗拉警报器?

  警长:干吗?要停车。你问得真有意思!

  列车长:这样停车是违反规章的。在桥上不能停车!

  哈奈躲在大桥的一根钢梁上。纵横交错的钢梁挡住了警察的视线,使他们看不到他。

  警长:有个人在这儿下车跑了。他是个杀人凶手。我们正在追捕他。

  一艘轮船从桥洞底下缓缓地驶过去,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列车长:他从哪儿逃走的?

  警长:想必是在这儿下车的。

  列车长:我没看到他。你肯定他下车了吗?可是不管怎么说,反正火车不能再停在桥上。

  行李车厢停在大桥上。响起长长的一下汽笛声。

  警察甲:他在这儿!

  列车长:上车吧!

  警长:不,这是个旅客。

  火车开动。警察们已回到行李车厢上。

  警察甲:准是他,错不了!

  火车离去。桥而上空无一人,刚才哈奈躲过的那根钢梁上连一点人影也没有了。

  一座大铁桥静静地横跨在福斯河上。画面上响着“哒哒哒”按动电报机键钮的声音。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城市街道上,夹杂着报贩叫卖报纸的喊声。

  报贩:看报啦!杀人凶犯哈奈在福斯河大桥上逃狍了!哈奈在福斯河大桥上逃跑了!看报啦!

  画面上响着“哒哒哒”的发报声。出现发电报的纸条。

  电报内容:……身高5英尺10,小胡子,最后一次发现他时,他身穿一套深色衣服,但现在可能已经换衣服了……

  白天。苏格兰旷野上。

  青山绿氷,在景色如画的山谷里,一条婉蜒曲折的小路,中间一座石桥横跨在流水潺潺的小溪上。路的两旁是一大片绿茸茸的草地,微风中散发着一阵阵野花香味。一个男人沿着这条崎岖的山路大步跨上石桥,他稍微停了一下,向四下里望了望,深深地吸上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去。这个男人就是哈奈。

  在地平线的尽头,一座小山冈上耸立着一幢具有苏格兰农庄风味的住宅,它的四周围着一道矮矮的石墙,一条山石铺成的路从山坡下弯弯曲曲地延伸到围墙的栅栏门口。哈奈顺着这条山路走近门口时,农庄主人正在把一群奶牛赶进牛棚去。

  哈奈:您好!

  农庄主:您好!您有什么事吗?

  哈奈:我是个修理汽车的技工。想找点活儿干干。

  农庄主:在这儿您找不到活儿干的。

  哈奈:附近有没有庄园?

  农庄主:噢,安德烈家有个庄园,不过他们恐怕也不需要用什么人。他们有个司机,那人在他们那儿已经干了四十年啦。

  哈奈:四十年前他们就有汽车了?

  农庄主:安德烈在象您这样年岁的时候,他是个赶马车的。

  哈奈:我懂了……啊,那边是什么房屋?

  在旷野远处的山脚下孤零零地有一幢建筑物。

  农庄主:是教堂,不过牧师……他没有汽车。

  接着哈奈从农庄主这里打听到这一带有个英格兰人是新搬来住的,他是个教授,住在阿尔塔纳·雪拉切。他猜这人可能就是安娜蓓拉要见的人,决定去那儿。

  农庄主告诉他,去那儿要走十四英里。哈奈只好在这里借住一宿。农庄主收下他给的钱,答应让他住下。

  他们两人穿过院子走到家门口。农庄主的妻子玛格丽特站在门口。

  农庄主:(对玛格丽特)你照料一下这位先生。今晚上他在我们家过夜。

  哈奈:这是您的女儿?

  农庄主:(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我的女人。(离去。)

  玛格丽特:(对哈奈)请到屋里去。

  哈奈:谢谢。

  农庄住宅的一间客房内,白天。

  哈奈跟玛格丽特进入客房。玛格丽特走到房间尽头,那儿有一只衣柜式的床。

  玛格丽特:这就是您的床。(收起铺在床上的旧床单)我马上给您铺一条干净床单。您看让您睡这种床,您能睡吗?

  哈奈:当然能!

  玛格丽特:看样子,您好象挺累。

  哈奈:(在床边坐下)可以这么说。为了想找个括儿干干,我到处奔波,就靠这两条腿呀!

  玛格丽特:我去做晚饭了,您来这儿坐一下,好吗?

  哈奈:好的。

  哈奈走到桌边坐下。他看见桌上放着几只食品盒,盒子底下摊着一张报纸。哈奈的目光立刻被报上的标题吸引住了,他低下头去看,这时玛格丽特已把旧床单放入衣柜,并在床上铺上干净的床单。接着,她来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把食品盒连同报纸一起拿走。

  哈奈:您在这地区住很久了吧?

  玛格丽特:不,我是格拉斯哥人。(从餐具柜那边拿来一块台布)您去过那儿吗?

  哈奈:没有。

  玛格丽特:(她把台布铺在桌子上)啊,您要是去那儿,可以逛一逛索希哈尔大街,那条街上有好多漂亮的铺子!还有在星期六晚上,可以去阿吉尔大街看看,那儿有电车、霓虹灯,还有电影院,来来往往的人群……哎,今天晚上恰好是星期六……

  哈奈:所有这些东西,恐怕您在这儿是一点也看不到了。

  玛格丽特:是啊。(又走向餐具柜拿东西。)

  哈奈:您是不是很想念这些东西?

  玛格丽特:有时候很想念。(从柜里取出一只大锅,把鲱鱼放到锅里。)

  哈奈:我从来没去过格拉斯哥,可我去过爱丁堡、蒙特利尔和伦敦。吃晚饭的时候,我给你们讲讲伦敦的景象。

  玛格丽特:我担心约翰他不爱听。

  哈奈:为什么?

  玛格丽特:他说那儿尽是些乌烟瘴气的场所……他说最好别去想这些地方。(边说边整理着刚买来的食品,拿起食品盘放在刚才那张报纸上。)

  哈奈:(跟睛盯着那张报纸,并走过去看)趁着约翰这会儿不在,我可以把它讲给您听听,您想听些什么呢?

  玛格丽特:(迟疑了一下)那儿的妇女是不是人人都染指甲?

  哈奈:她们当中有些人是非染不可的。

  玛格丽特:伦敦的女人漂亮吗?

  哈奈:漂亮……可是跟您相比,她们就不漂亮了。

  农庄主约翰开门进来,并随手将门关上。

  玛格丽特:别说这话。

  农庄主:别说什么?

  玛格丽特在做晚饭,哈奈站在她身后。他们听见约翰的话声,转过身来看约翰。

  哈奈:我刚才在跟您的夫人说,我喜欢城里生活,不喜欢农村生活。

  农庄主:(走近桌子)农村是上帝创造的。(对玛格丽持)晚饭做好了吗,老婆?

  玛格丽特:好了。

  哈奈:让我看一下您的报纸,可以吗?

  农庄主:您尽管看好了。

  哈奈拿起报纸,埋头阅读。农庄主用怀疑的目光望着哈奈。他划火柴点亮煤油灯。灯光照着报上两行大标题:“波特兰公寓的杀人凶手潜逃到苏格兰。福斯河大桥上的惊人事件。”玛格丽特把一盆菜放在桌上后,离去。农庄主在桌边坐下。

  农庄主:我还没问过您贵姓。

  哈奈:(看着报)啊,我叫哈蒙德。

  农庄主:好吧,哈蒙德先生,请先把报纸搁一下。我来做餐前祷告。

  哈奈:(放下报纸)对,当然要做。

  玛格丽特也在桌边坐下。三人低头祈祷。

  农庄主:(闭上眼睛念祷词)天主降福我等,暨所将受于主普施之惠……为我等主耶稣基利斯督。……所赐万惠,我等感激称颂……维生维王……世世……阿门。

  在祷告时,哈奈向农庄主斜瞟了一眼,仍低着头看报。玛格丽特虽也低着头在做祷告,但她发现哈奈的目光却落在报纸上,旋即她也看到报上的标题:“波特兰公寓的杀人凶手潜逃到苏格兰”。她如梦初醒似的,抬起头来,瞪着眼睛看哈奈。哈奈用哀求的目光暗示她不要声张,同时用下颔指了指她的丈夫。农庄主在祷告中也眯着限睛看了看,突然发现哈奈和他的妻子在交换眼色。祷告完毕,玛格丽特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表示忙着招呼客人吃饭,她把身边的面包拿起来,放到桌子中间。

  农庄主:我忘记关谷仓门了。(说着,站起身绕过桌子,朝门口走去,走到房门边,拉闩开门。)

  农庄住宅的院子里。天上月色昏暗,四周一片寂静,只闻见虫声唧唧。农庄主走出门来,随手把门关上。他走到屋角上,稍停一下,将身子靠在墙上,脸上露出恶狠狠的神情。接着他蹑手蹑脚走到客房的窗底下,窗里灯光明亮,他探头看见房里哈奈和玛格丽特两人隔着桌子相对站着,看上去好象是哈奈在向对方进行解释,并且不停地鬼鬼祟祟的转过头去朝房门那边张望。农庄主站在窗外力图想隔着玻璃窗听清房里的谈话和监视房内的动静。

  夜晚。农庄主的卧室内。

  玛格丽特躺在床上迟迟不能入睡,两眼呆呆地凝视着天花板在沉思。农庄主背对着年轻的妻子睡在旁边的一张床上。他把头埋在被子里,两只眼睛睁得很大,象是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似的。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玛格丽特侧耳一听,猛地坐起身来,先把目光投向窗口一看,再回过头来朝蒙头睡着的丈夫瞟了一眼,然后就悄悄地起床。农庄主仍然把头蒙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装着酣睡的样子。玛格丽特下床后,光着脚走到窗口,昂起头向窗外眺望。

  月黑风高,旷野上黑压压的一片,在婉蜓起伏的山路上有一辆汽车颠簸着向农庄这边驶来,车前射着两道耀眼的光束,从很远处就能让人看到它了。汽车驶到拐弯处,又按了一下喇叭。玛格丽特离开窗口,穿上鞋子,随手拿起一件大衣披在肩上,奔向客房。

  客房房门开着。哈奈睡在衣柜式床上。玛格丽特一边穿大衣一边奔到哈奈床前把他推醒。哈奈立即起身下床。

  玛格丽特:有一辆汽车开来了。很可能是警察。你得赶快离开这儿。

  哈奈:(穿上衣)速谢你的关照。

  玛格丽特:我不希望他们把你抓走。

  哈奈:我永远忘不了你的好意。我该走哪条路?

  玛格丽特:我来给你指路。

  当她把他快带到门口时,屋里突然亮了起来。农庄主在房门口出现。他随手把门关上,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支蜡烛。

  农庄主:啊,真没想到……(他一步一步逼近他们)竟敢背着我干你们狗男女的事!(他走到妻子身旁停住)滚出去!

  哈奈:慢着!

  农庄主:你给我马上滚,要不……

  玛格丽特:(对哈奈)快走,快走!

  哈奈:能这样把你扔下不管吗?不行!

  玛格丽特: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汽车车灯的光束透过玻璃窗照射到房间里。接着又传来一阵距离很近的汽车喇叭声。

  哈奈:你不明白……(他没有说下去,猛醒似地转过头来对着农庄主说)好吧。你完全搞错了。她只不过是想帮助我……

  农庄主:哼,她给我带来了耻辱和祸水……

  哈奈:我是想不止警察逮住……

  农庄主:警察?

  哈奈:是啊,警察把我当成杀人犯,正在追捕我!

  他退到房间的暗处,目不转睛地看着房门。

  农庄主:什么?

  哈奈:警察已经来了!她刚才只是通知我一下。请你也帮我个忙吧!(警察敲门声)不要让他们进来。跟他们说我不在这儿。你要多少钱?(他伸手取钱包。)

  农庄主:你给多少?

  哈奈:五英镑。

  农庄主:你有那么多吗?

  哈奈:有。

  农庄主:把钱给我。(警察们的急促敲门声中伴随着犬吠声。哈奈把钞票塞到农庄主手里)你回到床上去。(对妻子)把他关在里面。

  当农庄主朝门边走去时,哈奈走向床前,玛格丽特一把拉住哈奈。

  玛格丽特:别去,我不相信他。

  哈奈:他不是收了我的钱吗?

  玛格丽特:他这人贪得无厌……

  玛格丽特拉着哈奈朝后门走去。他们俩走到一半,听见隔壁房里有讲话声就停下步子不走。玛格丽特走到一边去听讲话声。

  玛格丽特:(回过来悄悄地对哈奈说)我刚才没说错。他这会儿正在问警察,要是抓住你,能不能拿到赏金。他在让他们进来之前,一定还会跟他们磨蹭一会儿。你赶快走,要不就跑不了啦!哎哟,你上衣的颜色太浅了。我耽心你这目标很容易被他们发现。(她转过身来)……你最好把这穿上……(她从衣帽架上取下一件深色大衣,帮助哈奈穿上。)

  哈奈:这不是你丈夫的大衣吗?

  玛格丽特:我知道。这是他最好的一件,不过现在顿不得那么多了!

  哈奈:(扣上大衣)那你怎么办呢?

  玛格丽特:噢,我就说,我没法拦住你。

  哈奈:他不会揍你吧?

  玛格丽特:不会的,他至多是偷偷地监视我。

  哈奈:你叫什么名字?

  玛格丽特:玛格丽特。

  哈奈:再见,玛格丽特!(吻了吻她,朝门口走去)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好意。

  哈奈打开门,消失在黑茫茫的夜幕之中。玛格丽特独自一个呆呆地站在门口。她垂下眼帘,脸上流露出忐忑不安的神情。

  白天。苏格兰的旷野里。

  层峦叠翠,在连绵起伏的山冈顶上突然出现几个警察。他们正在搜捕逃犯,已经走得汗流浃背,在冈巅上停下来一边用手帕擦着汗水,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一便衣警察:(挥着手杖)他在那儿!

  在远处的山路上有一个人影在晃动。他在地平线上飞快地奔跑。警察们在后边拼命地追赶。

  一警察:快截断他的去路!

  哈奈在远处的山崖峭壁上,从一块岩石跳到另一块岩石,向上攀登,在陡峭的岩石面上移动。他翻过峭岩走入一个僻静的山谷里。远处出现一幢十分雅致的别墅。哈奈听见空中传来隆隆的机声,他抬头看着一架飞机越过旷野上空飞去后,继续顺着斜坡向山谷深处奔去。警察们也继续在拼命追赶。

  斜坡边上一股湍急的水流在奔腾,哈奈的两条腿在布满乱石的激流边上奔跑。一个警察“扑通”一声,失足跌入激流。哈奈迅跑着离去。两个警察站在峭壁前,透过远处的瀑布隐约看到逃犯的身影渐渐消失。

  哈奈奔到一座桥上停住脚步,发现路旁有一块路标,上面写着:“阿尔塔纳·雪拉切”。哈奈顺着路标指引的方向奔去。河水顺着斜坡倾泻。警察们沿着河岸追赶逃犯。一辆汽车在路上停下,车上下来两个便衣警察向四周张望。

  一幢别墅前的花园。花园的棚栏门敞开着。一块牌子上写着:“阿尔塔纳·雪拉切”。哈奈奔入花园。别墅的正门紧闭着。哈奈上前按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出来一个年轻女仆,她显得十分机灵。

  哈奈:主人在家吗?

  女仆:先生,请问您贵姓?

  哈奈:啊,我的名字无关紧要。你只要问你主人是不是认识安娜蓓拉·史密斯。

  女仆:请您在这儿稍等一下,好吗?

  哈奈:当然好。

  女仆离去时,正门半开着。

  警察们通过栅栏门奔进花园。别墅的正门又紧闭着。哈奈已消失。

  一警察:警长,看来这儿一切都很平静。

  警察们走到正门前。警长按了按门铃,其余的人分散到房屋周围进行搜索。一警察好象发现什么似的,突然在台阶前停了下来,朝路面上的砂砾看着。

  一警察:(惊讶地)有好几辆汽车来过这儿!

  警长:(转身对警察)好极了!这么说,哈奈是坐车来的。

  门开了,年轻的女仆又在门口出现。

  女仆:您好!

  警长:今天早上你们这儿有没有来过陌生人?

  女仆:要是您把教授的客人也叫做陌生人的话,那……是不对的,他们不是什么“陌生人”。

  警长:你有没有从窗里见到过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奔进花园里来?

  女仆:(迟疑了一下)没有,先生,在这半小时里我在这儿没有见到过任何人。

  乔丹教授家。

  别墅内,陈没得相当华丽高贵的客厅里聚集着一些宾客。哈奈出现在宾客中。

  乔丹教授:(走近哈奈)您是代表安娜蓓拉·史密斯到这儿来的?

  哈奈:对。

  乔丹教授:今天是我女儿伊拉丽的生日,现在我们正在举杯欢庆。请稍等几分钟,我去应酬一下客人,然后我们好好谈谈。

  哈奈:好的,好的。

  乔丹教授:(他领着哈奈向一位上了年岁的妇女走去)请这儿走,我给您介绍一下我的夫人。路易莎,亲爱的,我给你带来了一位新客人。这位先生是……我忘了请教您的大名……

  哈奈:哈蒙德。

  乔丹教授:哈蒙德先生。他专程从伦敦来找我商量事情的。(年轻的女仆走到教授跟前打断了他的话。)

  女仆:有个警察在那儿想跟您谈谈。

  乔丹教授:在门口?好吧,我这就去。(女仆离去。)

  乔丹教授:亲爱的,你招待一下哈蒙德先生,好吗?(路易莎领着哈奈离去。)

  路易莎:来吧,年轻人。(她领着他在一位少女面前站住)这是我大女儿帕特里西娅……(哈奈同这位少女握手。接着她又把他引向客厅深处)蓓蕾太太……赫特金斯先生……嗳,伊拉丽,亲爱的(他们在一位棕发女郎面前站住)这位先生……是……

  哈奈:哈蒙德。

  路易莎:哈蒙德先生,他刚从伦敦来。(说着,她转身离去,剩下这两个年轻人面对面地站在那里。帕特里西娅走到伊拉丽跟前,递给她一盒香烟,伊拉丽打开烟盒,请哈奈抽烟。)

  伊拉丽:哈蒙德先生,您好!(哈奈拿了一支香烟)请原谅,今天是喝狂欢酒。刚才我们都去教堂了,听布道足足听了三刻钟!

  伊拉丽带着哈奈在客厅里边走边说。

  伊拉丽:这位是多贝维尔上尉……(后者把火递给哈奈。另一位身着苏格兰短裙的年轻人拿着一杯酒送到哈奈跟前)喝一杯吧,哈蒙德先生!

  哈奈:(点燃香烟)谢谢。

  伊拉丽:这位是迪利克,迪利克·斯图亚特。(哈奈从那位年轻人的手里接过酒怀后,继续跟着伊拉丽朝前走去)那一位是郡长华生先生。对他要注意礼节。

  郡长坐在一张长沙发上,在向哈奈打量着。

  多贝维尔:他还兼任苏格兰法院代理院长。

  伊拉丽: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让人坐半年牢房。

  哈奈突然感到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乔丹教授。教授引着他走到客厅尽头的窗口边。

  乔丹教授:(低声地说)一切都很顺利。请放心,我已经把警察引开了。(提告声音说)来欣赏欣赏窗外的景色,哈蒙德先生……

  窗外是一片旷野景色,远处隐隐约约地有几个警察在峭壁之间搜索。哈奈和教授在窗前坐下。从客厅里传来一阵模糊不清的交谈声。

  多贝维尔:(画外音)我说,郡长,您是不是要抓这个杀人凶手?

  蓓蕾太太:(画外音)杀人凶手!哪个杀人凶手?

  伊拉丽:(画外音)啊,亲爱的,你不知道吗?就是上星期在波特兰公寓用一把大面包刀从背后捅死一个女人的凶手呀!

  蓓蕾太太:(画外音)亲爱的!一把大面包刀捅死一个女入,这事多新鲜。那末现在他在哪儿呢?

  伊拉丽:(画外音)他可能就在这儿附近。有人在这一带旷野上看到过他。亲爱的郡长,您为什么不抓住他呢?难道您也想让我被人在背后用一把大面包刀捅一下吗?您说是不是?

  华生郡长:(画外音)要是你们当中,谁能把他抓到手,我一定判处他死刑。

  伊拉丽:(画外音)有赏吗?

  蓓蕾太太:(画外音)天哪!快中午十二点了!我们该走了,让教授吃午饭吧!

  乔丹站起身来,哈奈跟着也站了起来。

  乔丹教授:不要紧,亲爱的,不过您真要走的话……帕特里西娅,你去关照一下上尉的汽车好吗?

  客人们纷纷离开客厅,朝门口走去。只有哈奈一个人留在客厅里。帕特里西娅走在最前面。其余的人跟在后面鱼贯而出。教授送客人们到门口。

  华生郡长:你们要想办法逮住他。法院每天早上开审的,你们早上带他来吧……

  宾客们出门离去。哈奈独自一人走到窗前坐下。

  乔丹教授:(画外音)路易莎,亲爱的!请原谅,在吃中饭之前,哈蒙德先生要和我谈谈。

  教授悄悄地锁上门后,走向客厅尽头。哈奈坐在那里等候,看见教授走近,就起身相迎。

  乔丹教授:现在,哈奈先生……我想现在可以叫你的真名实姓了吧?我们两人共同的朋友安娜蓓拉怎么样了?

  哈奈:她被人暗杀了!

  乔丹教授:被人暗杀了?喔,不错,波特兰公寓惨案。怪不得我们外边的那些朋友都在找您。

  哈奈:但不是我杀的!

  乔丹教授:当然不是您……不过您为什么要历尽艰险,路远迢迢赶到苏格兰来跟我讲这件事?

  哈奈:我想她原先就是打算要来看您的,为了空军部的一项重要机密。她是被一个外国间谍暗杀的,而这个间谍也就是因为对这项机密感兴趣。

  乔丹教授:她有没有跟您说起过这个外国间谍的外貌特征?

  哈奈:她没来得及跟我说……不过要是说到特征的话,那倒是有一个。他的一只小手指头断了半截。

  乔丹教授:哪只手的小手指头?

  哈奈:(举起自己的左手)我想大概是这只手的。

  乔丹教授:(举起自己的右手)也许是这只手的小手指头吧?!

  哈奈看到教授右手的一只小手指头短了半节,不禁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一面慢慢地放下自己的左手。教授的脸上却露着很自然的微笑。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教授转身向门走去。他走到门边启锁开门,是教授太太。

  路易莎:午饭准备好了,亲爱的。

  乔丹教授:我一会儿就来。

  教授太太离去,门敞开着。

  乔丹教授:(坐下)是啊,哈奈先生!恐怕这都得怪我自己故弄玄虚,要不,就是您搞错了……我记不起来有过这件事。

  哈奈:看来我是自投罗网,误入虎穴了。怎么办呢?

  乔丹教授:这正是个难题,我们怎么办?您想想看,在这里,我是一名受人尊敬的公民,要是人们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怎么说好呢?我并不是一个什么正人君子,那么我这一套宁静的生活就要宁静不下去了!(教授边说边在客厅内慢慢地踱步走到门口,然后又慢慢地走回到哈奈跟前)啊,哈奈先生!您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呀?您为什么要使我陷入这么为难的局面?我又不能把您锁在一间房里,或者用类似的其它办法来处置您……您也知道,我该替我的妻子和女儿们着想。现在我真是不知所措。真的,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最要紧的是,我不能放您走,因为我马上要把一些极其珍贵的情报……(哈奈猛地抬头望着教授)……送到国外去。是啊,我已经把那珍贵的情报弄到手了!不管怎么说,反正这个可怜的安娜蓓拉是晚了一步。

  哈奈:好吧,我们都自己心里明白。

  乔丹教授:是啊,那怎么办呢?!

  哈奈:什么怎么办?

  乔丹教授:就是拿您这个人怎么办。您听好,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哈奈:什么办法?

  乔丹教授:现在我们如果说,让您一个人呆在这儿(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支手枪)并且给您留下这支手枪……明天各家报纸就会刊登一条消息,说波特兰公寓惨案的杀人凶手自杀了……

  路易莎:(从门外进来)该吃午饭了,我的亲爱的。我们大家都在等你呐。(转向哈奈)哈奈先生不去吃吗?

  乔丹教授:我想他不会的,亲爱的。

  路易莎转身离去。教授逗弄着手枪。

  乔丹教授:您看怎么样,哈奈先生?

  哈奈垂下眼帘,转身向敞开着的门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去。

  乔丹教授:好吧……(他把枪口对准哈奈)恐怕我也只能这样做了。

  “砰”地一声枪响。哈奈转过身,睁着两只大眼睛,露出万分惊恐的样子,然后他颤动一下,突然倒在地上。

  农庄住宅内。白天。

  自从哈奈逃离农庄以后,屋里仍然平静得跟以前一样。农庄主垂头丧气地走进屋来,他的目光投向墙角上的一副衣帽架,架上空无一物。

  农庄主:……我那本做祷告的福音书怎么找不到了?!

  玛格丽特:你把它放在哪儿了?

  农庄主:(他用手指了指空衣帽架)放在我大衣上面的一只口袋里。大衣原来是挂在这儿的。

  玛格丽特:约翰,昨天晚上我把大衣给了睡在这儿的那位先生了。

  农庄主顿时脸色一变,象凶神恶煞般地扑向玛格丽特。画面上只听见农庄主狠揍玛格丽特的声音,以及后者的叫喊声。

  夜晚。郡长办公室。

  办公桌上放着一本做祷告用的福音书。华生郡长坐在办公桌前,他打开书本,用手指把一颗射入书页的子弹从书里取了出来。

  华生郡长:(傻笑着)哈哈……子弹打在香烟盒上,这倒是听说过。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会打在一本做祷告用的福音书上!

  哈奈:(坐在郡长对面)是啊,除非在电影里。

  华生郡长:圣书的威力挡住了这颗子弹,不让它穿入你的肉体。不过,这并不使我感到惊讶,哈奈先生!有些祷告文可真难背呢,我费了好大劲也背不出来……

  哈奈:我得感谢这本圣书,郡长……多亏这本圣书救了我一条命!

  华生郡长:(笑着说)活着总是好的,哈奈先生,你瞧瞧,半小时以前,我在喝香槟酒,享受着人生的乐趣。这对我们大家来说应该是个教训,哈奈先生。安息日,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那么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哈奈:嗯,只要您向窗外看一看,您就明白了。(郡长站起身来)他们把……噢……把我的“尸体”……放在盥洗室里。(郡长走到窗前,看玻璃窗外)当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我换了一套衣服……(郡长看见办公室窗下的人行道旁停着一辆汽车)……我怕被他们中间的同伙人认出来,另外我还借用了教授的汽车。(哈奈走到郡长跟前)郡长,我丝毫没有催您草率了结此事的意思,不过这件事确实是十万火急。您也知道,这事关重大。您想想看,要不是这样的话,我不会顶着杀人的罪名跑到您这里来束手待擒!

  华生郡长:别提杀人的事了,哈奈先生。我亳不怀疑你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使伦敦警察厅刑事部相信你无罪,正象刚才你使我相信你无罪一样。我只希望你作一个简短的笔录,以便我向主管机关报告。我这就去叫隔壁警察部门派个人来替你作个笔录。

  哈奈:谢谢。

  郡长走到办公桌前按桌上的电铃。警察们进来。

  警长:您找我吗,郡长?

  华生郡长:对。你以为我会这么好心地让一个杀人犯逍遥法外吗?!

  哈奈:一个杀人犯?!

  华生郡长:当然罗,哈奈!你被指控星期三深夜在伦敦波特兰公寓谋杀一位身份不明的女子!你被捕了。(对警察)把他送到本郡的监狱去押起来。

  哈奈:,郡长……我跟您所说的一切,您应该……这句句都是实话!

  华生郡长:哈奈,我们苏格兰人可不象某些时髫的伦敦人所想象的那样愚蠢……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编的那套关于教授先生这种荒唐透顶的故事?(打电话)给我接乔丹教授。

  哈奈:如果说教授他没有向我开过枪,那么这颗子弹从哪儿来的呢?

  华生郡长:真幼稚!这是警察在旷野里追捕你的时候打的枪弹。你说对不,警长?

  警长:对。可能就是我亲自开的枪。

  哈奈:(怒不可遏地)我请求您给驻伦敦的加拿大高级专员公署挂个电话……

  华生郡长:等你到了伦敦之后,再请人挂吧。到那时候也来得及。这样你还可以节省些电话费。

  警长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手铐,并将其中一只铐子扣在哈奈的右手腕上。

  夜晚。街道。

  一条车马稀少、行人寥寥无几的街道上,半明不暗的几盏街灯点缀着这个苏格兰郡府的夜景。郡府大楼的底层灯火通明,正门前面停着一辆汽车。一辆马车驶过街道离去,又开来一辆汽车在大楼面前停下。车上下来一个穿皮大衣的男子。他向大楼正面细细地望了望,又看了一眼原先停在大楼前的那辆汽车。

  穿皮大衣的男人:这是教授的汽车……(回头俯身对留在车里的人说)哈奈可能跑来告密了。

  忽然间“砰”的一声,大楼的一扇玻璃窗被击彼了。哈奈从窗口钻了出来,跳到街上,飞速逃去。

  穿皮大衣的男人:他妈的!你等一等,他跳窗逃了!(重新跳上汽车。)

  警察们从大楼中奔出来,大楼旁边的警察局中也跑出来许多警察一起向哈奈逃去的方向追赶。寂静的街道顿时陷在一片叫喊声、警笛声和脚步声的混乱之中。

  另一条街道的远处,浩浩荡荡地过来一队基督教救世军。队伍最前面的军乐队边走边奏着乐器。哈奈以十分敏捷的动作混入到队伍里,他随着队伍边走边注视着四周的动静,同时把右手插入口袋,使得人们看不出他的手腕上挂着手铐。警察们在人行道上奔跑,从队伍旁边过去,但是他们都没有发现哈奈在队伍里。

  哈奈在队伍行进中走出侧翼,离开队伍,消失在街角上。

  在一条阴暗的小巷深处,有一所房屋。屋前有一盏灯照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会议厅”几个大字。哈奈小心翼翼地朝这个方向走去。他突然停下脚步向旁边一闪。两个警察走近来,也停下向四周看了看,继续向前走去。哈奈走到那块有灯光照着的牌子面前踌躇一下后,向那敞开着的大门走了进去。

  会议厅内。夜晚。

  哈奈走入前厅,开门,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迎着他走来。

  老妇人:您好,弗拉齐克上尉!我们正等着您呐。帕梅拉去车站接您了。快,请这儿走……

  老妇人领着哈奈穿过大厅,把他拉到一幅厚厚的大幕前,并举手向他指了指台上一个正在演讲的人。

  演讲者:在这关键时刻出现了一个新问题……(哈奈被人们拥上舞台)……一个涉及到苏格兰前途的、带有根本性的问题……(哈奈腼腆地在台上走着)……现在正是在座各位研究这个问题的大好时机。首先,我想占用一点时间,提请各位注意……

  一听众:(打断他的话)行啦,你已经占了我们不少时间了!

  哈奈在演讲者后面的空席位上坐下。

  演讲者的另一旁后面坐着一个戴眼镜的矮个子先生。他俯身向前,拉了拉演讲者的衣角。这时大厅内响起一阵嘈杂的抗议声。演讲者转身下来,矮个子先生站起身走到演讲者原来坐的位子上泰然自若地主持会议。他用锤子敲了敲桌子,表示请

  《三十九级台阶》观后感(九):《三十九级台阶》中的三个女人

  文/caesarphoenix

  也许是因为电影出现时叙事文学(小说)已经充分发展、达到了相当高度,剧情片发展起来感觉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比如希区柯克这部1935年的《三十九级台阶》,现在又有多少影片能比它的节奏更加精准迅猛,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安放这样大量的情节、同时保持条理分明引人入胜?

  就算希区柯克本人,他四五十年代的一些作品也比不上这部。

  这部影片中主要有三个女性角色:女间谍安娜·贝拉·史密斯,农夫妻子玛格丽特,火车上被强吻的帕米拉。

  1.女间谍是汉纳卷入这场阴谋的原因:正是她在剧场里开枪,在拥挤的人潮推攘中被汉纳抱住、走出剧院后要求汉纳带其回家。(比较吊诡的是,绕了一大圈、关于这个阴谋的线索最后还是回到了剧场。)她的死也直接造成汉纳作为杀人凶手被缉捕。

  女间谍宣称自己没有国家、谁付得钱多就为谁服务,安娜·贝拉·史密斯的名字也只是可以随意更换的假名。加上在汉纳家中异乎寻常的谨慎,仿佛都说明了她是一个游走于道德边缘的职业间谍。但临死前嘱托给汉纳下一步的线索却暴露了她内心作为英国人的爱国主义(否则都要死了还管什么任务)。

  她的死也是本片最具戏剧化的桥段,阻止机密泄漏的任务由此转移到本与此无关的汉纳身上。

  2.在火车上强吻帕米拉也没能说服其帮助自己度过危机,汉纳来到了一个农夫家,准备在前往“女间谍在苏格兰地图上所圈的教授家”前休息一夜。农夫妻子玛格丽特(汉纳在走前特地问了她的名字、当然也吻了她)在这一段落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她是一个在城市长大却嫁到乡村、为比自己大的多的丈夫操持家务(刚见到她时汉纳以为她是农夫的女儿)同时还要忍受他易于吃醋的性格和不断的家庭暴力。

  正是她把农夫(儿子)的大衣送给了汉纳,而正是大衣里的《圣经》挡住了教授的子弹。而在汉纳和警察解释这一情况时,影片插入了一个丈夫发现大衣不见了殴打妻子的镜头,在节奏如此紧凑的影片中做这样的处理,不得不说农夫妻子实在太令人同情。

  3.帕米拉的出场是在火车包厢里戴着眼镜看报纸,这一形象和摘掉眼镜后的美貌形成鲜明对比。(希区柯克仿佛很喜欢这样,《后窗》中也是)而甫一出场就被强吻的戏剧化情节——汉纳的急中生智,让人期待她在随后帮助男主角、不料她却立刻向警察揭发。

  正在观众可惜这样一个美女竟然只是过场时,汉纳为了躲避警察闯入政治演说会场、被误认为是为候选人拉票的嘉宾弗拉瑟上尉而不得已发表演讲,此时帕米拉却和真正的弗拉瑟上尉一同来到,她再次揭发了汉纳。而在随后他们一同被教授的打手带走,帕米拉在被汉纳挟持中逐渐被其感动、在得知真相正如汉纳所言时她非常高兴,终于全心帮助汉纳。

  女间谍把任务交托给汉纳也许是无奈之举,从事情的发展来看则是很有眼光的。汉纳是一个极有绅士风度的人,且见多识广、很有魅力。他对女人热情,帮助女间谍、主动和农夫妻子聊伦敦、帮帕米拉烤湿了的袜子,既绅士又有趣,在旅店床上编自己家族犯罪史的段落堪称经典。他理想主义、好心肠且勇敢,没有报警而是听从女间谍的话去追查阻止机密外泄、在演说会场关于建设一个新的美好世界的演说、几次三番从警察打手手中逃脱、在农场临走前问农夫妻子的名字……

  最后事情真相大白,和帕米拉紧握的双手总算给这位护花使者一个圆满结局。

  值得注意的是女间谍、农夫妻子、帕米拉则分别与“坏女人”、受困于家庭的女性、城市新女性三种典型女性一一对应。并涉及国际政治斗争、城乡二元对立的议题。

  “坏女人”过于危险(007里苏菲玛索都要被击毙)、破坏家庭是冒犯上帝、只有生长于城市的精致美女才是一切冒险家永恒的归宿。

  《三十九级台阶》观后感(十):三十九级台阶

  三十九级台阶》这个名头我知道的很早,甚至要早于“希区柯克”这个名字。这部电影虽然算不上希胖最好最有名的作品,但它完善的结构、幽默的对白、以及出人意料的结局都足以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过,让我更记忆犹新的是剧中出现的几个女性角色、或叫人怜惜、或使人莞尔,十分可爱。

  第一个人物是农夫的妻子玛格丽特。主角在逃亡过程中路过一个农庄,贪婪的农夫为了金钱而让主角汉纳借宿一夜。玛格丽特是个善良细心的女人,而且来自格拉斯哥的她显然对目前的乡间生活并不满意(主要来自于她贪婪好妒的丈夫),时时憧憬着大城市的热闹繁华。当她发现汉纳正是报纸上通缉的逃犯时,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相信了汉纳的解释。在窗外偷窥的农夫看到两人对话时激动的表情以为是老婆背着他偷汉子,汉纳为了表明清白只得说出实情,遂又被农夫讹了一笔。是夜,警察追踪而来,玛格丽特知道丈夫为了赏金肯定会出卖汉纳,于是偷偷开了后门让其逃走,还把丈夫的外套给了他。汉纳感激地亲吻了她,留下一张幽怨而无奈的美丽脸庞。

  第二个人物是旅店老板娘。汉纳和女主角帕米拉被阴差阳错地铐在了一起,一路逃到了一家旅店。和蔼热情的老板娘先入为主地觉得他们是一对苦命鸳鸯,服务非常周到。当老板暗地里质疑两人的关系时,老板娘说:“我才不在乎呢?他们彼此都很相爱。”之后,追踪汉纳的国际间谍来到旅店打听消息,当老板被问到有没有见过一对年轻夫妇时,只见老板娘一路小跑地从楼梯上下来,连珠炮似的一通语言将其赶出了旅店,回头亲了口老板,笑嘻嘻地说:“老呆瓜,你不会拆散一对情侣吧?”如此老妇人,着实可爱得紧。

  最后一个便是女主角帕米拉了。从一开始要揭发汉纳,到被迫铐在一起,再到最终发觉汉纳的冤案,帕米拉走过了一段相当曲折有趣的过程,也使观众经历了对这个角色从厌恶到喜爱的转变。男女主角在这一过程中的摩擦斗口十分精彩,甚至比影片本身的悬疑元素更加吸引人。以帕米拉发现汉纳是被冤枉后的一连串举动为例:回到房间看到汉纳还在熟睡,便轻轻地掩上房门,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看看汉纳,脸上写满了温柔,替他盖上毯子,自己则躺在了旁边的长椅上。然而毯子只有一条,帕米拉冷得辗转难眠,于是又把毯子拉回到自己身上,真是既淘气又可爱。

  除了这三位女性之外,像临死都不忘背词条的麦莫里先生(记忆先生),还有深谙世故的送奶员等等也都有可爱的一面,这些可爱的小人物为影片平添了几分温馨和笑料,部分消解了惊悚与悬疑的成分,也是希胖一贯使用的手法。我们看希区柯克的电影时不妨仔细品味那些小人物、小细节,或许会发现另一番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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