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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星》影评10篇

2018-03-03 21:54: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明亮的星》影评10篇

  《明亮的星》是一部由简·坎皮恩执导,艾比·考尼什 / 本·卫肖 / 托马斯·布罗迪-桑斯特主演的一部传记 / 剧情 / 爱情类型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明亮的星》影评(一):我是来吐槽的

  这部电影竟然没有差评,实在叫人吃惊,于是先生——也即本人——觉得还是应该写点什么。

  如果我再实事求是一点,不受电影中那些明媚风光动人配乐的影响,暂时抛却对Whishaw的先期好感,再扣除个一两星绝不是什么问题,因为这大概是我见过的传记/言情片当中最差的剧本之一。

  首先就是本片的视角非常奇怪,大概是导演Campion的女性主义强迫症又发作了。

  如果影片诗人作品命名,而故事简介中又抬出Keats的大名,那观众自然期待这是一部围绕这位诗人而展开的作品,带我们去领略诗人的世界,让我们了解所谓“浪漫派”究竟是怎么回事,教我们欣赏Keats对于英语诗歌所做出的贡献何在——即使不是一本正经的传记,但也摆明了不是一部以plot为导向的电影,观众等待的不是认可与融入主角,而是了解主角的内心,围观其成长

  然则Keats并没有成长。我甚至怀疑有多少观众能在本片结束之后用一到两个形容词来准确地形容片中展现出的诗人形象,有多少人知道他对Fanny究竟是何种样的钟情。因为当Keats离居伦敦,当他亦饱受思念之苦时,当他承受身体心理的双重煎熬时,镜头执着地留在了那位衣食无忧喜欢时尚小姐身上,在他们鸿雁传书过程中,我们甚至连诗人的一眼半瞥也不得。通过这种隔绝,导演强迫观众与Fanny站在同一边,只能通过她的眼光来解读Keats和他的诗歌,而解读的结果,正如前文所述,乃是一片混沌模糊

  观众所期待近距离接触的诗人,最后成了衬托女主角成长的一枚绿叶,成为了她悲痛与欢喜的装饰。甚至连Keats所热爱的自然,那些光与影,色彩滋味,都未及表现。如果是先前只闻其名的观众,看完这部电影,对于浪漫派也好,Keats诗作的伟大处也好,仍旧一头雾水。

  也不是说男女之间的爱情非要以男性为主角,假如是肖邦和乔治·桑,是罗丹和卡蜜尔,是萨特和波伏娃,自然可以自在选择任一边的阵地,而假如是简·奥斯丁,是玛格丽特·杜拉斯,是撒切尔夫人维多利亚女王,自当应该由女性的角度切入。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题——第一,观众更想看谁,第二,谁更有故事。

  观众更想看Keats这是肯定的,浪漫派最著名的诗人比一个成天在家研究衣服褶子的比他还要小六七岁的闺门小姐更有故事那也是肯定的。于是舍弃诗人的角度,而强从一个小姑娘的角度入手,就会导致情节上的苍白单薄——爱情虽然是永恒主题,但是爱情如何产生如何发展如何结束这个一般爱情片的三部曲仍然需要情节使之顺理成章使观众能够感同身受,否则离别时的痛苦分隔时的相思永诀时的悲绝,就变成无病呻吟,为拍电影强说愁了。

  而Keats和Fanny之间只能说一句“莫名的吸引”。本来我是期待在Fanny学诗的过程当中,至少能有一点心灵上的契合——毕竟这姑娘一出场给人的感觉就是虚荣浮华咄咄逼人,然而可能是编导本人对诗之类的东西缺少研究和感受,也只能说两句类似用心感受”之流放诸任何艺术欣赏上皆准的废话

  这些废话直接导致了剧本上的另一个致命伤——台词无趣。

  台词,应该符合各人的年龄身份和学养,应该穿针引线地引导或者暗示情节的走向。但是本片的台词,作为一部讲述诗人的爱情的电影,除了大段引用keats的诗歌及信件之外,味如嚼蜡,乏善可陈(当然考虑Fanny小姐的年龄,这也是正常的)

  说着如此没有表现性的台词,角色又被剧本当成绿叶处理掉,我很喜欢的Whishaw完全呈现出一种游离状态,看他眨眼的频率和对台词时眼珠子左右乱瞟的样子就知道了。换成我,给我这样一个角色,我也很难演出什么精气神来。

  至于女主角,身材倒是很符合那个时代审美(不知道是否刻意增肥之),模样也算可人,不过局限于自身角色的限制,总归不入味。

  唯一叫人印象深刻的,倒是Charles和他那些极暧昧的台词(搞得好像他和Keats有基情)。我倒是觉得以他们为主线拍一部电影都会比较好看

  按照宇宙惯例,假如故事苍白无力,台词又单调无趣,那么在画面上至少要下足功夫煽足情才行。不过Campion冷凋惯了,似乎不大适应热烈明艳的春夏两季——实际上这是男女主角感情萌发的季节景色象征双方初初恋爱时的美好,一到了室外,极少有空镜头,总是把两位主角摆在中间,然后远景之,显得冷落,更是叫人难以靠近。

  这一段本应另人悲凄的无缘之爱,最后假如能打动观众,只怕亦只是那“无缘之爱”,而非电影之功。这根本是占了诗人悲惨生命便宜啊!

  《明亮的星》影评(二):男女主角的实力差的很远···

  满满璀璨阳光的欧陆小村庄中穿插着济慈的夜莺颂,美得让人无法想象会有任何悲剧来打破这一切,但现实的确是济慈早逝,生命在才华巅峰戛然而止。Ben Whishaw的演技一如既往大放异彩,败笔就在女主身上···abbie这几年发展不错,参演好几部大片,但却全是依附于男主可有可无花瓶角色,她的演技也还是不精进,同一副面孔空洞内涵人物性格,对她真是爱不起来···特别是本片中济慈的恋人本应由很大的发挥空间和塑造空间,但是她将人物演成一个从头到尾都很憋屈怨妇的角色,一点转换都木有···让我想起BBC的短剧Emma,看过那么多的版本,这个版本的Emma女主是我最喜欢的,一看就觉得是她了,满足了我对Emma的所有想象~歪楼了···总之我不剧透啦,大家还是去看电影吧~

  《明亮的星》影评(三):明亮的你

  读济慈的诗,来不及欣赏林野的莺飞草长,来不及闪避或任何心痛准备,就劈头盖面地来一句:My heart aches.    回肠荡气感人至深。    这种对大自然的至情至爱,深切字字珠玑,于是,只有如同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气若柔丝地残喘一声,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弥足珍贵。    《夜莺颂》,那是济慈生命的鼎盛,之后,就如同饮鸩止渴一般,在肢体困顿麻木中,饥渴的灵魂触觉异常敏锐,昼和夜呼应、醉与醒交织、蜜甜并痛苦酝酿,成密林间烂漫绚丽幻想。那里充满了超越世间一切美好,轻翅的精灵,如酒的露水,微风幽绿,苔痕曲径,无拘无束……    《明亮的星》不是一部严肃的传记片,大可轻灵看之,全片叙事极其简单平常情感也是自然而然,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情节,也没有惊艳目的画面,只有两个人的爱情,像孩童一般,一墙之隔,相互倾听。    当现在这个年代所有的画家诗人思想军事家都“被爱情”了:达利爱情了,济慈爱情了,孔子爱情了,孙子爱情了,莎翁爱情了……在俗世间浮躁的我们,依然可以从这部电影里,在提琴沉郁的拉锯声中,让心灵突然安静了下来,读读济慈的诗。    英国着名浪漫派诗人济慈,少孤贫,一生怀才不遇,英年早逝,但他拥有一个受到大自然滋养的灵魂。他与芬妮之间的爱情,没有任何传奇色彩,邻里居外的一对小情人,徜徉于紫色的花海中,脸儿红红,玉手牵牵;在远离尘嚣的田园里,春心乍泄。    可一生潦倒的济慈从来没有摆脱过贫困折磨,他没有财产没有收入,借居在朋友居所,尽管他诗才横溢却得不到赏识,他无法承诺一个女人一生的幸福。他自身本来就单薄消瘦如娇花弱柳,他如何保护他人?当他无法把握自己的生命,他如何向别人承诺?也许只有野外清新干净空气,能给他的灵魂注入养分,扶持他的幽思。    甚至到后来,济慈病重需要到意大利疗养,都只能依靠朋友的接济。这次的分别,便从此一息散入空茫。    我觉得,影片几乎将济慈的诗作成就归功于爱情的滋润是有点为过的,为他们爱情而作的Bright star太失于矫情。病中的济慈,对生死思考,对大自然里寒冬凋零的感应,对春回大地的感叹,对万物轮回人不归的感悟,才是深层次的,就如他夜莺诗句中所描述的,“Darkling I listen,and for many a time”.    他的这种思考,是不间续的,“I have been half in love with easeful death,called him soft names in many a mused rhyme, to take into the air my quiet breath”,他的灵魂是安静的,一半亲吻着死神,一半拥抱着生命。

  《明亮的星》影评(四):Bright Star

  很凄美的一部故事片,此前也没有怎么了结过济慈与他的诗。看了后,内心澎湃许久,诗歌牵起了John与Fanny的爱河,两人在片子里那种小清新感的爱情与现实中挣扎的交织片断是最迷人的,再配上古典曲段与诗句的吟诵给整部片子烘托出两人间朦胧唯美的爱情,看的时候,有些片断是需要透过感官才能感受导演的叙事方式。看时,自己也被这种感觉深深打动,只是正如实际那样,济慈的患病给这种美蒙上一层灰朦朦的薄纱,虽然情节与场景凄凉,但两人书信,隔板传声及眼神交织无不展现两人爱意坚定。佳片一部!

  . 附上一段Keats写给Fanny的诗句“My love has made me selfish. I cannot exist without you – I am forgetful of every thing but seeing you again – my Life seems to stop there – I see no further. You have absorb'd me. I have a sensation at the present moment as though I was dissolving – I should be exquisitely miserable without the hope of soon seeing you ... I have been astonished that Men could die Martyrs for religion – I have shudder'd at it – I shudder no more – I could be martyr'd for my Religion – Love is my religion – I could die for that – I could die for you”

  本片也如诗句那样令人陶醉与回味。

  《明亮的星》影评(五):明亮的星

  不是每一个夜晚都能望见星辰的,也不是每一次仰面星空都会凝神瞩目。夜深心沉,想起曾有一颗星辰让多少不眠的夜晚目光焦灼,而辗转相望,却已踪影不见,也许他早已滑落天际,也许,他依旧在某处闪烁,但是星海浩瀚,疲惫视线再也无缘与之运行轨迹交错重叠……

  每个人的记忆里都藏着一幅云重雾浓的夜色,其间纵然星光迸现,即便霎那间,那一种光华夺目,心魂荡漾,若是抿口不言,又有谁人知?

  十几年前因《钢琴别恋》闻名于世的澳洲女导演简·坎皮恩,以英国十九世纪浪漫主义诗人济慈的诗作《明亮的星》为名,把诗人生命中的一段生死情事搬上了荧幕,坎皮恩说:“我要把芳妮守望济慈的爱情故事,写成了一首诗,朗诵给世界听”。

  电影情节极简单,年轻而赢弱的诗人济慈遇见邻家女孩芳妮,热恋,订婚,一年多后,济慈重病,不得不远走罗马治疗,最后客死异乡。对于抱着想看浪漫诗人传记故事的观众来说难免失望了。这部《明亮的星》不过是用济慈的诗,借济慈的名,讲的一个并非与众不同的爱情故事。而爱情的结局莫非如此,不是爱死了,就是人死了,或者,就是心死了……

  但这却是一部极美的片子,在坎皮恩的镜头里,那种轻风微撩窗纱的心事,蓝铃花漫山漫野的热恋。极尽诗意。尤其令人动容的是片子结尾,当济慈死讯传来,芳妮伤心欲绝,绞去长发,裹上黑衣,一个人冒着风雪,吟咏着济慈为他写下的《明亮的星》,走入风雪中幽暗的密林,那里曾经蓝铃花满地妖娆

  电影到此为止,但是真实人生却还要继续,济慈死后六年,芳妮才褪下黑衣,十二年后,嫁给一位小她十二岁的商人生儿育女,再不与人谈起有关济慈的只字片语,只是终其一生,守着济慈给她的情书,戴着济慈给她的戒指。

  也许济慈是幸运的,他说他宁愿像蝴蝶,只要在夏日里度过最灿烂的三天,也胜过平平淡淡地踟蹰世间五十年。诗人就这样去了,爱情就像一块投入水心的鹅卵石,波平浪静后,水是否还是之前的水?鹅卵石沉在水底,不管水把他藏得有多深。

  也许人生在世,就是为了一个等待,也许是一个机会,也许是为了一个人,悲惨的是当我们发现等待变成回忆,之后的的岁月将何其漫长?屈指算来,济慈与芳妮在一起不过区区一年半的时光,而芳妮却要用余生四十七年的时间去怀念,尽管为人妻,为人母。但有些事,也许可以重来,再不会感动,有些人,可以代替,但终究不能忘记。

  生命,不是要等到肉体死亡了才会腐烂的。

  《明亮的星》影评(六):在苍老前死去

  《明亮的星》这部讲述落魄诗人和隔壁小裁缝的庸俗爱情的电影,之所以让我念念不忘,与其说因为那个落魄诗人不是别人,而是济慈,倒不如说饰演济慈的不是别人,而是本•威士肖。我知道,这样理解这部电影,是辜负了导演简•坎皮恩,因为她一心要着力表现的不是济慈,而是济慈的爱人芬妮,这是一部完全女性视角的作品,芬妮不是作为济慈的爱人出现,而是济慈以芬妮的恋人的身份存在着。

  但是,坎皮恩已经不是1993年拍摄《钢琴课》时的那个坎皮恩,那时期女权主义在她身上是外显的,刚烈到要出现砍手指的血腥场面,而时隔近20年,坎皮恩虽然还是那个女权主义的坎皮恩,但她显然已经能用更平和的心态来看待男性。毕竟女性的弱势地位的根源不在于个别男人的暴虐,而是一种社会集体施暴造成的局面,就像在《明亮的星》里,济慈的保护人布朗作为剧中可见的唯一一个明确反对济慈和芬妮恋情的人物,他的声音是单薄的,他的阻挠也并非致命的,甚至最后他也默许了这一对艰辛的恋人。然而整部电影却始终处在压抑、不安与紧张中,即使在两人最无忧无虑的爱情场景里,也会有种挥之不去的阴霾笼罩在这对情侣的眉头和我们的心头。即使两人之间的误会全部解开、即使有真心支持他们的家人、即使他们可以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即使他们已经订婚,又能怎样呢?

  有一种桎梏是甩不开的,或者我们不如说,有一种宿命是逃不脱的。这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呀!所以芬妮在听到济慈去世的消息时,才会哭到喘不过气来,大喊:Mama, I can’t breath.

  不能呼吸!窒息而死是最恐怖的死法。济慈死于肺结核,他不能呼吸到空气而死,而对于芬妮,杀死她爱人和爱情的,是令人窒息的社会氛围。济慈和芬妮,他们自始至终是缺氧的,而自由,就是他们的氧气。

  济慈是浪漫主义的代表诗人之一,他本人的创作是浪漫主义风格的,甚至他的命运也暗合了浪漫主义诗歌的命运。浪漫主义诗歌以表达情感为创作的起点,以净化心灵为创作的目的,它鲜明的超功利的创作属性,为艺术而艺术的创作倾向,柔弱、忧郁、过于理想化的艺术气质、是不合资产阶级功利主义的口味的。然而浪漫主义诗人的阶级属性又是非贵族派的(虽然拜伦出身贵族,但他本身是反贵族的),他们滥觞自对代表封建贵族虚伪文明的新古典主义的抨击和反抗,他们向往自由,反对束缚,反对压迫,他们与生俱来是反封建的。虽然18世纪浪漫主义诗歌的产生有其历史合理性和必然性,迎合了法国大革命后的伤感情怀,但它的发展一直受到封建贵族阶级和新兴资产阶级的双重打压,它超出了贵族乐善好施的道义资助的范畴,而资产阶级也吝于向他们提供任何增援。

  济慈的早亡,是命运的安排,也是时代的产物,就如同浪漫主义未老先衰的宿命。济慈的死亡甚至预告了浪漫主义的完结,在济慈死后的三年内,雪莱、拜伦先后辞世,且皆死于非命,等到浪漫主义的代表人物都死绝了,这个流派也就自然消亡了。这场浪漫主义思潮没有经历一个完整的酝酿、高潮和衰亡的发展过程,它在巅峰期戛然而止,波特莱尔的横空出世宣告了西方诗歌创作进入现代进程,而浪漫主义自此也作为近代文学的一个绚烂却短小的章节被封存在历史中。令人慰藉的是,浪漫主义诗歌的影响并不因为这一文学流派的消逝而消亡,它的生命力一直延续至今,而且历久弥新,就如同济慈在死后才获得了真正的承认,迎来了迟到的绽放。

  男性在坎皮恩的电影中必须也只能是陪衬,但是坎皮恩用另一种方式弥补了男女主角力量上的失衡。作为对男主角塑造的补充,电影中所有自然景物的处理都是浪漫主义的。以外在于人物的自然景物来丰满人物形象,是这部影片的高妙之处,坎皮恩甚至以大量富有情感表征的景物镜头,再现了整个浪漫主义的精神气质。现代的我们对浪漫主义的理解可能仅限于风花雪月,其实也对也不对。浪漫主义喜欢以自然景物入诗是众所周知的,但其意旨却远超出对风花雪月的表面描摹,而直指人的心灵。浪漫主义诗人们忍受不了封建礼教的束缚,却又同情贵族阶级的落寞;他们向往新兴资产阶级的力量,却又惧怕他们的暴力。在社会属性上,他们不见容于任何一个阶级——不管是上升的,还是下坠的。浪漫主义的先驱卢梭为他的后裔找到了容身之所,“回归自然”是一种号召,也是一种呼唤,注定浪漫主义的子孙只能在大自然中得到喘息和安慰,让情感回归本真。然而,他们眼中的自然是审美化的自然,是浸染了他们主观情绪的自然,是寄托了理想和情思的自然,特别是济慈,他以自然物入诗最多,虽然同属于积极浪漫主义的阵营,但相对于拜伦的张扬和雪莱的乐观,他的情感是哀婉甚至凄厉的。

  有人说,在英国的大诗人中,没有比济慈出身更低贱的了。其实,又岂止是出身!没有一个与济慈比肩的诗人在生前受到过比济慈更不公正的待遇。很多诗人,即使受到攻击,但总会有支持者,总能在特定的群体里享受到赞誉。而济慈,他在文坛上的努力在他生前是彻底失败的,这与他的出身不无关系,他融不进那个歌舞升平的上层社会,而在他历尽艰辛刚刚迎来创作巅峰时,他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在古希腊的诗论中,灵感最初的意思就是神灵感应,是神明短暂的附体成就了诗人的灵光咋现,因此诗人是天才,诗人的艺术生命是短促,张爱玲的那句“成名要趁早”最贴切的适用群体就是诗人。诗人如果在25岁前还没有成名,之后还能指望他有什么作为?但是,对于济慈来说,最惨痛的是,他的自然生命甚至短于他本应该有的艺术生命的长度。济慈的诗歌具有一种阴郁潮湿的特殊质感,他的郁郁不得志、他的贫瘠、他的孱弱、他的孤寂,使他偏爱黎明前的阴霾和入夜后的黑暗。

  坎皮恩在电影中大量取景英国雾气弥漫的乡村山野树林,具象地再现了济慈诗中的情绪。这是我认为中国电影应该学习西方电影的地方,他们总能从两千年的文明中吸取养分,创造出多样而又各自给人深刻印象的电影风格,而我们从五千年的文化中提取并且让人记住的除了张艺谋的红色(或许还有黄色,但张艺谋对色彩无节制的运用,越来越给人黔驴技穷的乏味和大而无当的空洞)和武侠,就再无其他了,老祖宗的含蓄、深沉、雄浑、淡泊都被我们丢到哪里去了,怎么就成了整齐划一的“中国风”?

  说回到济慈,他是浪漫主义诗人群中最弱势的,是情感上最敏感的,是身体最娇弱的,是遭受各种打击最严重的,于是,当他遇到热情、果断的强势女子芬妮时,他怎能不陷入深深地爱恋,怎能不把她当做自己的阳光、氧气,甚至生命的全部支柱!于是,他说:和你在一起的三日,超过五十载的平凡;于是他宠溺地把生命中最杰出的诗作都献给了她;于是他对于生命的全部留恋在于“我不畏惧死亡,但却不能忍受与她分离”。这是一个痴情到纯情的男子,作为一个诗人,他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这在中外文坛上几乎是绝无仅有的,他的从一而终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掴在那些打着寻找灵感的旗号而风流滥情的二三流作家或艺术家的脸上。难道不谈恋爱或者只谈一场恋爱就不能写诗,就不懂得爱情吗?我钟爱的艾米丽•勃朗特在同样短暂的三十年生命中甚至一场恋爱都没有谈过,就写出了惊世骇俗的《呼啸山庄》!细腻而丰盈的内心即使只摄取一种颜色也可演绎出极度的绚烂,最伟大的艺术家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必然是心灵上的至真至纯,而非浮光掠影的风流韵事。

  喜欢影片中济慈和芬妮相处的每一个片段,每一次不经意的靠近,每一次刻意的试探,每次等待试探结果的焦虑和兴奋,都令人怦然心动。后来,芬妮一家搬进了济慈借宿的庄园,那是一段幸福时光。芬妮坐在沙发上做针线,济慈就在桌边看书或创作;济慈躺在高高的树杈上看书,远处芬妮和弟弟妹妹们在玩耍;济慈和芬妮姐妹去散步,回来的路上,小妹妹在前面走,济慈和芬妮就在后面玩定格游戏,偷偷地牵手。后来济慈离开,去小岛上修养,芬妮坐在一大片蓝铃花丛中读着济慈的来信,旁边是帮她捕蝴蝶的弟弟妹妹,然后她的房间里就放满了蝴蝶,不是装在瓶子里,而是满屋飞。一个浪漫主义的诗人的爱情,是应该用这样浪漫主义的画面来记录的。

  济慈的扮演者本•威士肖表现非常出色,他几年前演过《香水》时还没有现在的功力。在这部陪衬女主角和女导演的戏中,他演活了济慈。特别是在两场戏中。一次是他误会自己的保护人兼挚友布朗追求芬妮,他对两个人的尖酸刻薄和冷嘲热讽表现了一个失意诗人的自尊和自卑。他宁可在芬妮家门口淋瓢泼大雨,也硬是不肯走上前去敲门问个明白,而芬妮出来以后,他只问了一句“布朗是不是给你写情书了”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拔腿就走,甚至不给芬妮和布朗解释的机会。三个人——济慈、芬妮、布朗——在大雨滂沱的山坡上,走成了一条直线。直到走进树林,他才对他们咆哮:我才离开一周,你们就开始互传小纸条了!你(布朗)有钱结婚,但是我没有。当明眼人都看出来这不过是布朗的一次恶作剧,他仍然要问出那句不合时宜的:你(芬妮)爱他(布朗)吗?答案对他太重要了,以至于他明知道答案,却没有信心去相信,却仍然需要芬妮明确地再回答他一次!这一句诘问,交织了怎样的自尊和自卑、愤怒和恐惧、倔强和软弱!

  济慈之所以是济慈,或者说我们之所以爱济慈,与其说是因为他的真实,毋宁说是他的脆弱。在他身上少有像拜伦那样的自负和雪莱那样的达观,他一直没有放弃创作,但他也不曾停止过对自己才华的怀疑,他的不自信是骨子里的,是与生俱来的。他从不回避自己出身的低贱和境遇的潦倒,甚至把这些作为他攻击别人的利剑。是的,才华或者能使人折服,但我们真正招架不住的是一个孱弱的、无助的人的自戕。当一个对尊严有着最迫切的渴求的人向你展示他最难以启齿的伤疤时,除了义无反顾地给予他最温柔的保护,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在另一场戏中,济慈的出资人要求他去一个小岛上静养创作使他不得不离开芬妮。芬妮得知后跑到妈妈身边大哭起来,济慈跟进去,没有一句安慰,只是轻轻地跪在母女两个脚边,说:我没有钱结婚。这是一个多么敏感又单纯的孩子,他知道芬妮的委屈,他坦然承认自己的无能,他愿意出让自己的幸福,但他至少要保留默默地爱着芬妮的权利。

  这个故事里,尽管有乡间清爽的微风、有山野中微醺的花香、有夜空中明亮的繁星,却没有风花雪月的爱情。济慈和芬妮的爱情从来是现实的,是柴米油盐的,是粗茶淡饭的,是朝不保夕的。芬妮,作为承接了济慈全部爱恋的女人,她是多么幸运,又是多么不幸!她的出场让人立刻想起简奥斯丁笔下的那些女孩子们,独立、有主见、嘴巴不饶人,可爱又可恨,她看上去完全不适合做济慈的伴侣。然而,她就是济慈最明亮的星!她的出现激发济慈进入了最旺盛的创作时期,尽管代价是过早的死亡,但如果没有她,济慈同样要面对不可避免的死亡,就算多活几年,那没有留下《夜莺颂》的苍白岁月对于一个诗人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在与济慈交往的短暂时光里,芬妮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勇气和坚韧!无论她的爱人怎样落魄、怎样孩子气、怎样任性、怎样软弱,她从没有哪怕一秒放弃过他,她在济慈病入膏肓之际坚持把他留在家里,冒着被传染的危险照顾他,甚至几乎是在医生宣布了济慈的无药可救的那一刻主动提出了订婚。

  而做济慈的爱人,又需要怎样的韧性和宽容呀!她的恋人是如此敏感和不安,她要照顾他的起居,承受他的情绪,安抚他的焦躁,甚至时常要忍受近在咫尺的分离。济慈长期患有肺病,一度病情恶化,为了隔离治疗,虽然同住一幢房子,他们却不能见面,只能靠写信互通情意。为了能让济慈在为数不多的可以下床活动的时间里透过窗户看到自己,芬妮每天都在园子里的同一片区域跟弟弟妹妹玩耍。作为济慈的未婚妻,她甚至不被允许与济慈一起去意大利修养,而错过了最后与济慈相处的机会。济慈死后,她以未亡人的身份守节七年,虽然后来结婚生子,但终生戴着济慈求婚时送她的戒指。诗人的寂寞是无处遁逃的,而作为诗人的爱人,却要拿出更大的勇气来承接这份寂寞,这对一个女人,对一个恋爱中的女人,是不公平的,而芬妮的选择是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的。

  片中,芬妮的家人也十分有爱。芬妮的弟弟妹妹就是她的小跟班,她想看济慈的诗集,弟弟就领着妹妹到街上买回来;我想要见济慈,弟弟就负责帮她把他找来;她想要送济慈礼物,就把妹妹衣服上的丝带剪下来扎蝴蝶结;她要去见济慈,弟弟妹妹就远远地跟着;甚至,她要为济慈自杀,妹妹就跑下楼给她取刀。电影里的每一个人都那么单纯,即使是那些配角,也都各自守护着自己的美好,错落有致地交织出一幅幅和谐美妙的画面。他们是济慈和芬妮之间温暖而贴心的调剂,因为有了他们,济慈和芬妮的故事才既痛彻心扉,又沁人心脾。

  发现我所喜爱的那些人们,都在苍老前死去了,济慈26岁,艾米丽•勃朗特30岁,吉米•亨德瑞斯28岁,詹尼斯•乔普林27岁,吉姆•莫瑞斯28岁,詹姆士•迪恩24岁。早逝对于这些偶像和他们的拥趸,是怎样的不幸,又是怎样的幸事!难道这不是命运的眷顾吗?死亡盖棺定论了他们的传奇,我们可以无限地想象如果可以寿终正寝的话他们的成就将会如何登峰造极,而不用面对假使他们真的活着却才思枯竭泯为众人的残酷。死亡,让他们和我们都躲过了一劫,我们是如此害怕平庸,它甚至比死亡更绝望、更难以承受。

  最后,我不想以济慈的诗句作结,而是选择了郑智化的“别哭,我最爱的人”,我知道,亲爱的你,一定知道其中的缘由……

  别哭我最爱的人

  今夜我如昙花绽放

  在最美的一刹那凋落

  你的泪也挽不回的枯萎

  别哭我最爱的人

  可知我将不会再醒

  在最美的夜空中眨眼

  我的眸是最闪亮的星光

  是否记得我骄傲的说

  这世界我曾经来过

  不要告诉我永恒是什么

  我在最灿烂的瞬间毁灭

  是否记得我骄傲的说

  这世界我曾经来过

  不要告诉我成熟是什么

  我在刚开始的瞬间结束

  《明亮的星》影评(七):最窝囊又最优美的逃避

  我对于那些发生在十八十九世纪的欧洲,文艺得沉闷的故事毫无抵抗力。层层叠叠的蕾丝裙子,精致的帽子,来来回回的舞步,袖长的燕尾服,年年岁岁地坐着阳光下的玻璃窗里缝衣服读诗谈情和说话,那些讲究得连呼吸都太过分的爱情,淹没在鲜花和蝴蝶里的恪守和执着,那么小家子又那么迷人。

  虽然并不是每一部这种题材的电影都好看,但是矫情的文艺小青年就是要看完每一部嘛……《明亮的星》不算是优秀的一部,但是我记住了济慈的诗和斑驳的夏日香气。

  《明亮的星》影评(八):Bright Star

  简单说,比想象中要好看,原以为是很闷的片,很文艺腔那种。画面美得不可方物(管他是不是病句……),大部分时候对英文诗没什么感觉,听不出押韵压在什么地方,更听不出来好坏,接触更多是翻译诗。不过到片尾时那整个几分钟的“配乐诗朗诵”实在很棒,Ben的声音又很好听,英国腔很受用。

  想象中的诗人要更深沉更不苟言笑更神经质一些,不过开场Keats拉门让芬妮险些摔倒的状况一下推到了我的设想,到后面他在雨中质问是不是爱上芬妮了更让我瞬间产生了在看八点档肥皂剧的感觉,继而会心一笑。还有他和芬妮家的猫的那种强烈的和谐感,还有确实了彼此的心情后,芬妮的妹妹在前面走着,她一回头两人就“红灯绿灯小白灯”般定格了的摸样,很可爱的诗人,很可爱的爱情。绣线,花丛,写满花体字的信纸,简·坎皮恩的镜头,浅吟低唱的背景乐,诗意也好,矫情也好,随便你说什么,总之很好。有冲突有起伏,不是闷片啊,另外是适宜花痴,鉴定完毕。

  不知道历史上的Keats是什么样的,也没怎么看过他的诗,初中课本学过,诗已经不记得了,牢牢记得的只有书下注释的小字,早逝的诗人,墓志铭是这里安葬着一个把名字写在水上的人(Here lies one whose name was writ in water. ),很喜欢。我愿意假设他是电影中这般。

  right star! would I were steadfast as thou art—

  right star! would I were steadfast as thou art—

  ot in lone splendour hung aloft the night,

  And watching, with eternal lids apart,

  Like Nature’s patient sleepless Eremite,

  The moving waters at their priestlike task

  Of pure ablution round earth’s human shores,

  Or gazing on the new soft fallen mask

  Of snow upon the mountains and the moors—

  o—yet still steadfast, still unchangeable,

  illow’d upon my fair love’s ripening breast,

  To feel for ever its soft fall and swell,

  Awake for ever in a sweet unrest,

  till, still to hear her tender-taken breath,

  And so live ever—or else swoon to death.

  《明亮的星》影评(九):皆非情之至

  第一次對一個非十惡不赦或背叛負心之人如此鄙恨,心中難平。

  討厭女主。一開始主動各種撩,讓旁人看了都難為情,後面濟慈最需要的時候都不在他身邊。哪裡堅定,哪裡離不開了?讓一個重病之人在潮濕的房子裡獨自待一個月,讓一個將死之人獨自去異國面對未知,明知這一去可能就是死別,還讓他一個人面對承受,這已經是拋棄。在家憂慮傷懷攪得一家人不得安寧有什麼用,身為愛人,連她母親的戒指都戴上的人,卻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看著他“送死”“等死”,自己在家存一絲他會活著回來的僥倖,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離不開的愛之重量嗎?還好意思斥責布朗不跟他去,辜負他,究竟誰負他最深?他的愛,你不配。

  《明亮的星》影评(十):当夜莺爱上明亮的星

  “即使有哪一天大英帝国破裂成无可记认的断片时,《夜莺歌》依旧保有他无比的价值:万里外的星亘古的亮着,树林里的夜莺到时候就来唱着,济慈的夜莺歌永远在人类的记忆里存着。”徐志摩在《济慈的夜莺歌》里这样写道。

  除了永恒的诗篇,才华横溢却英年早逝的英国浪漫派诗人约翰•济慈(John Keats)还留下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2009年新西兰女导演简•坎皮恩(Jane Campion)将济慈和芬妮•勃劳恩(Fanny Brawne)的爱情搬上了大银幕。《明亮的星》(Bright Star)影片内容根据1999-2009年英国桂冠诗人安德鲁•莫逊 (Andrew Motion)的济慈传记和济慈写给芬妮的数十封书信改编,由英国演员本•威士肖 (Ben Whishaw)和澳大利亚女演员艾比·考尼什 (Abbie Cornish)饰演济慈和芬妮。影片只截取诗人生命中最后两年,在这两年里,他邂逅了爱情,诗歌创作也处于旺盛期。

  在好朋友查尔斯•布朗(Charles Brown) 与Dilke一家共同拥有的温特沃斯(Wentworth Place)寓所里,23岁的济慈遇见了18岁的芬妮。两个人像磁铁的两端,属性完全相反,却又深深被对方吸引。从相貌上看,济慈消瘦清秀,芬妮饱满健康;性格上,济慈内向忧郁,芬妮乐观张扬;前者父母早逝,肩上挑着照顾生病的弟弟的重担,生活很大程度上靠朋友的救济;而后者出生在中产家庭,虽然父亲去世,但生活上不用愁吃穿,有爱护自己的妈妈,弟弟和妹妹。如果说芬妮是一团跳跃的火焰,那么济慈就是一泓沉静的潭水。在两个人的爱情里,芬妮也是主动的一方,她率性执着的性格决定了即使命运摆出了重重阻隔,她也要奋起反抗,而济慈虽然无法控制的被芬妮所吸引,却无时不刻都明白自己没有经济能力来支撑婚姻。可以说这段爱情在一开始就带着悲剧色彩。

  导演简•坎皮恩曾借《钢琴课》一举成名。她独特的女性视角打破了电影舞台上充斥着的阴谋,暴力和情色的男性垄断。在对《明亮的星》(Bright Star,  又译《璀璨情诗》)的采访中,她说自己爱上了这个浪漫的爱情故事,并没有想要恪守事实而将电影拍成纪录片,她只是诠释了一个她眼中的诗人和他的爱情。

  与导演之前的作品风格一致,这部电影的镜头很干净,几乎像是过滤之后的效果,没有多余的人和物。人物对话很少,却每一句都掷地有声。两位主演的表现也很亮眼,在某些情节中,他们表演的同时需要背诵济慈的诗。英国《卫报》的一片电影评论中说“她(导演)竟然能让威士肖和考尼什在电影中朗诵诗歌,这对于大多数演员来说就像倒立着走路或者耍飞刀一样难”。1980年出生的英国演员本•威士肖曾在2008电影版的《故园风雨后》(Brideshead Revisited)中饰演主角查尔斯,同样的孱弱敏感,同样的悲剧命运,被他拿捏得很到位。影片一共出现了六首济慈的诗,其中《夜莺颂》(Ode to a Nightingale)是济慈在与芬妮恋爱的时候完成的,另外一首《明亮的星》(Bright Star)是济慈写给芬妮的, 电影就命名自这首诗。由于济慈的肺病和经济的窘迫,两个人虽然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却还是聚少离多。在济慈因为淋雨而卧床不起之后,芬妮每天晚上都会通过门缝塞一个小纸条给他,写上“晚安”。济慈把纸条放在枕头底下才能安睡。两个人的房间只隔着一堵墙,屏住呼吸就能听到对方的存在。导演用很多细节展现了这对不能相见的恋人对彼此的思念。

  也有人说这段爱情是个三角恋,因为有济慈的好朋友查尔斯•布朗在从中搅局。布朗欣赏济慈的才华,唯恐陷入爱情会束缚住诗人的创作,并且他觉得芬妮配不上济慈。《济慈传》的作者,诗人安德鲁•莫逊说导演简•坎皮恩镜头中的布朗是一个有很强的占有欲,以自我为中心的,且有些愤世嫉俗的人。虽然他自认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济慈好,但实际上他对济慈和芬妮爱情的干预是具有毁灭性的。

  1818年冬天,济慈的病况恶化,围绕在他身边的一些诗人朋友决定集资送他去意大利修养,以躲避英国寒冷的气候。虽然芬妮坚持要陪着济慈,但因为当时两人还没有结婚,不得不分离。此时的济慈已经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到芬妮了。依依不舍的芬妮在济慈怀里痛哭,说“一定还有另一个人生吧,我们不可能生来就是要受这种苦的。”然而这并不是最触动人心的一幕。在济慈即将启程去意大利的前几天,他与芬妮的家人一起在花园里休息,强忍着病痛和疲倦的他还是打起精神拉起芬妮的手在草地上跳舞,在一旁玩耍的芬妮的小妹妹Toots悄悄地拾起地上一片落叶,扔到树林深处,并对着落叶说“走吧,不要回来,这里没有秋天。”因为秋天一来,济慈就要离开她们了。正是这些看似不经意的小细节,让导演简•坎皮恩的作品与众不同。电影通篇都没有华丽的音乐,只是片头和片尾分别有一段女声咏唱和莫扎特钢琴曲。即使是在影片结尾,芬妮得知济慈死讯的时候,也没有配乐,只有女演员撕心裂肺的哭声,但这哭声的爆发力比任何交响乐都要强。

  1821年二月,济慈像他笔下的夜莺一样,咯血而死,年仅25岁。虽然生前出版的诗集只卖出去200多本,一直到去世都沉浸在事业上的挫败感里,但今天,他却被称为“诗人中的诗人”。

  济慈的诗有一大部分在歌颂大自然。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那首《夜莺颂》。新月派诗人徐志摩翻译过这首长诗,并感叹说“那时候的人,我猜想,也一定比较的不野蛮,近人情,爱自然,所以白天听得着漫天的云雀,夜里听得着夜莺的妙乐。要是济慈迟一百年出世,在夜莺绝迹了的伦敦市里住着,他别的著作不敢说,这首夜莺歌至少,怕就不会成功,供人类无尽期的享受。”济慈对大自然的亲近在电影中也有充分的展现,温特沃斯寓所前后都有花园,开阔的草坪,景色随着四季更替呈现出不同的风貌,夏日里花园沉浸在旖旎的光晕里,春日上满树的鲜花,秋风中暗淡的落叶,冬夜簌簌飘落的雪花。济慈说诗人作诗就像一头跳进湖水里,重要的不是爬上岸,而是徜徉在水里的过程。他的许多诗歌也都是在大自然中创作的,《夜莺歌》就是他在一株开满花朵的李树下用了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一气呵成写好的。

  “A thing of beauty is a joy for ever: Its lovliness increases; it will never Pass into nothingness”(一件美好事物永远是一种欢乐:它的美妙与日俱增;它决不会 化为乌有)。Beauty and Truth 美和真实是济慈的信条。如果说他的诗,体现的是美, 那么他写给芬妮的信,就证明了真实。

  “我非常震惊有人会为信仰而拼上性命,但现在我不了,我也可以为我的信仰放弃生命,因为你就是我的信仰。”济慈在写给芬妮的信中说。在两个人的通信中,济慈从来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挣扎。他无可救药的爱着芬妮,却不能给对方任何承诺。很可惜的是,这些信件中只有济慈的那部分被保留了下来。芬妮的手迹陪在济慈身边,被深埋入地底。但这位年轻女孩儿对诗人死心塌地的爱也不需要书面的证明。

  济慈去世后,芬妮剪短了自己的一头长发,换上黑色的丧服,在之后的三年,时常在半夜像幽灵般游荡在两人曾经一起走过的林间小路上。芬妮33岁的时候才结婚,育有三个儿女。她直到去世都戴着济慈送给她的那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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