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阉割。
薛颖再一次跟余乔乔在办公间发生争执,两人就部门绩效比例问题应该如何拟定吵得面红耳赤,整层楼的这一侧都被她们尖利的声浪环绕,萧索地绷紧。
本侧办公区内都是两人下属,因此全部噤声,无人敢于表示不满。秘书三番五次劝她们小声些无果,干脆请来老板。
冯总挺着大肚默不作声地往两人之间一横,忍耐至极限的威慑目光冷冷放射出,终于使两位小姐收声。
他把办公室门关闭,一面走回座位,一面低沉地问:“第几次了?”
薛颖不敢言语。
“第……四次。”
“上次我怎么和你说的?”
”你自己说一说,这是你今天早上起床以来第几次跟人掐架了?“
薛颖倒真的认真回忆了一番:”早上接到陌生电话,我喂了几声听不见回音,就挂掉了,结果不到1分钟对方又打来,只说了一句‘你有一个到付在我商店里’,得到我确认后就开始质问我‘你刚才挂我电话干什么?’,你说是不是有病?于是我当即反问:‘听不到声音我还不能挂电话了?货你爱送不送吧!’”
“后来我开车上班,驶在小区单向2车道的小路上,前面一辆电瓶车,祖母驮着打只大伞的孩子,始终不让开,气得我大按喇叭十来次,如果不是大雨,我早伸出头去骂他们这些不守交通规矩的人了!”
“还有吧?”
“对,我每天到办公室处理好邮件后会踩单车去附近的早点摊吃饭,结果今天在非机动车道上碰见一老太,无论我怎么按铃,她就是故意不挪,最后我的车把与她擦过,她在我身后骂骂咧咧,我立即回敬:‘走路不长眼还给我耍横,当心天收!’把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冯总终于受不了了:“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还是说更年期到了?”
她辩解:“但有的人确实是欠怼,你不给他们些教训,他们就要一辈子当流氓混蛋。”
冯总立即摆手打断:“你的生命被情绪蚕食过多,需要接受手术。”
“是。我早就说你情绪管理上有很大问题,我给过你机会,你毫无改进。跟下属斗,跟客户斗,跟同事斗,你斗遍所有人,容不得一丝不快,一言不合就跳脚、拉黑、反复训斥。你是不是以为公司是你家开的?我在公司也没有你一半的跋扈!要不是看你业绩好,我早把你开了。”
他顿一顿:“上次我说过你再犯规我会给你唯一的解决方案,你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现在要不要接受,你自己选吧,要么手术,要么走人。”
“手术真的可以使我彻底摆脱情绪的控制,成为100%的理性人?”
“对,根治情绪管理问题,一了百了。我会请这方面的专家来,保证安全性和彻底性。”
薛颖仍有犹疑。她何尝不觉得自己每天如火箭炮筒一般威慑这个批斗那个、教育这个抢白那个,过程十分辛苦,耗费精神,又易得罪众人遭到报复。
况且目前这份工作她投入了大量精力及财富(入股),好不容易占了一席之地,要眼看公司要进入融资改善生活的阶段,怎么能说退出就退出?
冯总换了神色,继续苦口婆心:”无需开颅,我会叮嘱医生只切除负面情绪的感知,结束后,你将不再受愤怒与沮丧之苦,生活与工作效率提升数倍,这项手术简直专门为你这种情绪的奴隶量身定制,你该感谢医学。“
次日,气定神闲的薛颖步入办公室。
她逐一查阅邮件,而后平静吩咐助理:“让小郭把他的项目复盘报告重新拟定一份,中午12点前上交,数据部分细化到12则以上,如做不到,请他讨教周丽,再出差池,他会失去本季度的主导权。”
言罢起身,闲庭信步踱去茶水间了,助理与另一侧埋头不敢动弹的小郭均愣在原处。
3分钟后她回到工位,发觉周遭正窃窃私语,但一见她归位立即鸦雀无声。
大家全部如鸵鸟般埋头不闻。只有助理犹豫片刻,搓搓双手,以腿为桨在扒拉两下,滑动座椅到她跟前来:“那个……你看到内个匿名吐槽没有……好像说的是你……”
“说我什么了?”
“说你……跟大客户老刘有一腿,所以项目烂透也中标……”助理小心地观察她的神色。
薛颖大笑:“真的?是谁这么无聊?算了,不影响我顶头上司的判断就好,随她去吧,传这种谣言,怪可怜的。”
她又想起什么:”对了,老刘那边会不会受到影响?帮我问一问,让技术部查到ID。“
助理一脸痴呆地望着她:”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哪里很不对劲啊!“
”是吗?“她停下来想想:”只不过消灭了一些不必要的BUG吧。“
”BUG?“
”对,大概是一种会扭曲人的智商,烧坏人的终端处理器的东西。“她眨眨眼:”我打算去过些天去把正面BUG的域值也做以修正,届时我将更加近一个赚钱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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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黑黄牙,跟口臭说Bye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