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柜了，你妈终结了我们
你出柜了，你妈终结了我们
星座书上说：
双鱼座18岁爱上的人，会记一辈子。
我想大概如此。
我是弯的，至少曾经是。
可是两个月以后，她真的，就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破洞牛仔裤、宽松的嘻哈外套、寸头。
比我高挺多、有纹身、看起来不像好人…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涵时，她的装扮和我的对她的评价。
不过她一直在微笑。
那天放学，我没有去自习室，偷偷跑出去和她吃饭。
我那天穿着奇丑无比的校服，头发很乱。
我解释说：
“我们今天最后一节是体育，我玩得有点疯。”
“还行，至少对得起你的网名。”
我网名叫「周瑜媳妇」
因为我的名字里有一个「乔」字，大家都叫我小乔。
她这话一说完，平时开黄腔都不脸红的我，居然脸红了！
三国里小乔是美女。
我这网名现在听起来，怎么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呢？
她笑得更欢了：
“你和我在一起吧！”
她甚至都不用疑问句，
“我既然敢来，就是决定不走了，至于我家里，你放心，她不管我，现在就看你一句话。”
我本身不是矫情墨迹的性子。
在面对这样一份让我动心而又触手可得的爱，并没有拒绝。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每天中午不用挤食堂。
她总是来接我吃任何我想吃的一切，有时还会叫朋友一起；
我最爱吃的果冻和酸奶，每一种口味都有；
下课跑到校门口，她一准儿都在。
我妈还是发现了我和涵的事情。
我约上朋友，和她一起，准备大吃一顿算是庆祝。
我妈语气不善。
不容我反驳，问我在哪儿，和谁一起，赶紧回家。
我心一沉，预感到事情不妙。
我大概是被宠坏了，对于她的一反常态，感到不爽。
“和朋友呗！干嘛总问这个？！”
“我有一个同事在路上看见你了，说你和一个社会上的人在交往。”
我妈尽力克制着，也期待着我的解释。
我不想扯谎，将一切全盘托出。
那时的我相信，为她出柜是值得的。
我低着头，不敢看我妈的表情。
甚至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
“你说什么？”
我妈颤抖的声音询问。
接下来就是不可避免的争吵、大战！
正处叛逆期的我，和她顶嘴，甚至对她的不能接受怀恨在心。
我妈没收了我的手机。
她在房间哭，我也哭。
那一晚，那种煎熬…至今犹记。
第二天起早，我妈亲自送我上学。
第一节下课我赶忙跑到朋友那里。
借朋友的手机给她打电话。
嘟声以后，对方秒接。
她告诉我：
“别慌，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逃不躲，咱们一起。”
“你妈有可能找我，所以今天中午我不能去接你吃饭了，你千万别为我担心，好好上课。”
她嘱咐着我，还拜托了我的朋友。
那天晚上还是我妈来接的我。
也没让我去自习室，直接回家。
回到家我妈把我的手机递给我，告诉我今天去见了她。
我不知道我妈和她谈了什么，她们谁都不告诉我。
她一直是这样，果断到残忍…
她最终离开了这座本就不属于她自己的城市。
比来的时候还要突然。
可又能改变什么呢……
那天正在课间操，我因为低血糖晕倒了。
在某一天的晚上，我无意间看到了涵在贴吧给我写的帖子…
这篇帖子至今还可以在网上找到，题目是
「你出柜了，你妈终结了我们」
至少我知道，她真的爱过我，这就够了……
我俩像老朋友一样相互寒暄。
她问我在哪里上大学。
我把她走以后的故事都告诉了她。
她说“对不起”。
但我没说没关系，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怪过她。
最后她问我
“我还能再去看看你吗？”
她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未经我的允许就挤进我的生活。
而是带着她从未有过的、乞求的口吻。
“能啊，随时恭候。”
我把我大学的城市发给她。
几天以后，她让我12点到火车站接她。
她说要住上几天。
我带她去附近的酒店。
路上遇着个水果摊，我走在前面，她喊住我：
“宝宝你要吃荔枝吗？”
我一愣，她也有些尴尬。
“不吃了。”我笑着回答。
我们都哭了。
她说我懂事了，也长大了。
只是我没揭穿她，明明刚才还叫我宝宝……
后来涵走的时候，我没去送。
对于这次的见面，我们彼此不说，但心中都懂。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告别。
在她再次离开的我的那个暑假，我回家主动和我妈提起她。
我妈还挺感慨的：
“她是一个好孩子。”
我点头。
“她也真的爱你。”
我依旧点头。
我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其实我知道，对于她，我妈是喜欢的。
面对那些恶语相向的流言、那些品头论足的指点，我妈必须要考虑周全。
生活还在继续，这件事情也慢慢变成了我的记忆。
那个人，也慢慢淡出了我的脑。
我甚至想不起她的模样。
一晃五年，那个十八岁，早已过去，变成回忆…
至于以后，没有那么多打算。
不过还是那句老话，日子总要继续，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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