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儿 | 旧爱回归之后
旧爱回归之后
文︱沐儿
小丫出现在我生命里，是因为罗茜。如果不是为了讨好罗茜，我也不会去联络希望工程。
世事就是这么奇妙。你因为一个人，与另一个人搭上了关系。而之前的那个人，却有可能跟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小丫比罗茜好看，比罗茜年轻，有罗茜无可比拟的娇媚，但一开始，对我来说，她只是罗茜的替代品。
跟她的第一次，我根本没顾得怜香惜玉。我心里想着的，是罗茜曾笑话我活儿不好时间不够。我发狠地使劲，是想在心理上赢回一局。
我看到小丫穿罗茜的裙子，就会忍不住起生理反应。一开始我想睡她，除了男人的本能，也是一种报复：离了你罗茜，我钟某就找不到女人了吗？我能找到更年轻更漂亮的。
所以后来，小丫跟我说，她把罗茜的衣服都送了人，她不想做罗茜的替代品，我是心虚的。仿佛被她看穿了我的心思。我赶忙说好，然后带她买新的衣物，像我之前对待罗茜一样对她。
从那一天开始，在我跟小丫之间，她才慢慢占了上风。
我的宠爱让她明白，女人有可以让男人乖乖就范的资本。大概她也是从我这里学到，怎样用这个资本，强大自己，改变自己乃至一个家族的命运。
小丫走后，我以为我会很平静。因为我一直以为，我爱的是罗茜。我觉得，我当初爱罗茜，是连她的灵魂一起爱的；而小丫，我只爱她的身体。
让我始料未及的是，我居然伤心到无法入睡。我怀念小丫睡着后均匀的鼻息，她梦中的蹙眉，还有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她蜷在沙发上看书的样子，她走路时故作成熟的扭动，都刻在我心里。
我需要多久，才能忘掉小丫？难道这一段情，还要上演一遍新欢代替旧爱的桥段？
天气渐冷，年终时，繁忙的工作让我无暇去伤春悲秋。当加班成了常态，头脑里，顶多能想到吃饭和房贷，其他都成了奢侈。
某天下班到家，我意外地发现，屋里亮着灯。我的大脑飞快运转，早晨明明是关了灯的。难道？
“小丫？小丫！”我欣喜地喊。
浴室的门开了，罗茜穿着睡衣，一边擦着嘴边牙膏的白沫，一边含糊不清地问：“小丫是谁？”
对呀，我忘了小丫已经把钥匙还给我了，倒是罗茜，一直有一把我的钥匙。我的心往下沉了沉。
“打你电话没人接，我就自己进来了。希望你不介意。”她的呼吸带着清新的牙膏的气味。
我站在客厅中间不说话。
“我跟他分手了。谈到结婚，他要跟我签婚前协议，最后闹崩了。”罗茜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在魔都，我认识的靠得住的也就是你了。如果可以，我能不能先寄居在你这儿一段时间？我会尽快去租房。”
我很想说“不”，但看看客厅地上，罗茜的大包小包，很明显，她已经把全部家当都搬到了这里。毕竟，我们耳鬓厮磨过，那个“不”字，我说不出口。
我定了定神，说：“可以。你睡主卧吧，我睡沙发就好。”
那晚，我躺在沙发上，想着小丫。如果回来的是小丫，估计这会儿，我很难心如止水。我要问她，这几个月，她都经历了什么，跟什么样的男人接触过，将来怎么打算。
我终于明白，在我心里，罗茜已经成为过去式，小丫还是进行时。
迷迷糊糊睡着，我梦见小丫回来，她撅着嘴跟我抱怨，不该她前脚刚离开，我后脚就让别的女人住进家里。我搂着她，跟她解释：我对罗茜，就像兄妹，再没有了男女之欲。她妖娆地笑，挑逗得我欲仙欲死。
就在我要一泻千里之时，她一摆臀，拉着行李箱，从半开着的门走出去。
“什么时候她走了，我再回来。”她的脸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一着急，梦醒了，怀里抱着我给小丫买的泰迪熊。嗯，不能让罗茜住在我这儿，万一小丫回来，我可就百口莫辩了。我决定跟罗茜谈一谈。
我起床时，罗茜在厨房里，做了两份面包煎蛋，煮了两杯喷香的咖啡。
“早上好。喏，这杯是你 的，卡布奇诺。”她一如几年前的优雅。
“嗬，不错嘛。现在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啊。”我带着戏谑地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当年罗茜和我在一起，都是我鞍前马后地伺候。看来，罗茜为了那个男人，没少费心思。
“你还是早点去找房子吧。这么住着，也不太合适。”我狠了狠心，说出来一句。
罗茜把切面包的叉子咬在嘴里，双眼皮耷拉下来：“钟M，我打听过，你还是一个人，我才冒昧地搬过来住的。当初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不过你也不用这么着急赶我走吧。找房子哪有这么快的！”
“我是怕你们以后复合了，他会对你这段经历疑神疑鬼。”我给自己找台阶。
“这么多年，经历了很多之后，才清楚谁最爱我，我最爱谁。”她看着我，凄楚一笑，无奈地摇头：“只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她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以前我最看不得罗茜哭，她一哭，我心里就一片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但现在，我暗暗高兴。
她终于认识到了我的好。我不会给她机会补偿，我要让她永远活在愧疚里。
“别说这些了。你尽量找吧，找不到就住在我这儿。”罗茜的话让我很受用，我要继续做一个她心目中的好男人，让她一直后悔。
我和罗茜，相安无事地共住了一个月左右。她变着花样给我做菜，将屋里收拾得一尘不染，俨然一个合格的主妇。以我对罗茜的了解，我知道她是在等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但她绝对不会主动去说，他要等我开口。
如果中间没有小丫的出现，这种可能是存在的。天知道我当初有多爱罗茜，她是我的初恋，曾是我的灵魂伴侣。
但是现在，我对她完全没有了感觉。
“小丫是谁？”某天吃过晚饭，我和罗茜一人坐在沙发的一头看电视，她突然问我。
“怎么现在想起来问了？”
“你变了，钟M。”她说话的语气充满醋意，“是不是因为那个小丫？”
我答非所问：“哪儿变了？”
“一个男人，能与一个女人共处一室坐怀不乱，只有一个原因：他心里深埋着一个人。”她幽幽地说，仿佛泄了气似的，往沙发背上靠了靠。
“还记得当初我资助的那个小女孩吗？她叫小丫。我爱上了她。”我的语言，像一把刀子，插进罗茜的肉里，还拧着刀把转了转。
“那个小丫头片子？”她似乎不相信。她的眼睛睁得很大，但渐渐黯淡下去。
我控制不住复仇后的快感，起身拿来IPAD，输了密码，扔给她：“这里面，都是她的照片。”
我想起当初小丫盘在沙发上，翻看我和罗茜的照片时，那萌萌的样子：“啊，叔叔你好浪漫啊。”“她穿这条裙子真好看。”
可罗茜到底是罗茜，她没有看我丢过去的IPAD，也没有再纠缠。第二天我起床，罗茜已经不知去向。主卧收拾得很整洁，床头柜上静静地躺着一封信。
“钟M：
谢谢你的收留。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去处。
祝福你和小丫白头偕老。只是，这么多天，怎么没见你们联系过？爱她，就去找她吧。爱情不能只是等待，也要积极去争取。
我争取了。得不到是命，我认命。
爱过你的，
罗”
这就是罗茜，可我没有她那么勇敢。
我不敢去找小丫，她说，她是要去留学的，我不同意，也有别人给她出费用。这个“别人”，是像我一样的资助者吗？是她的新男友吗？我怕看到她和新男友在一起的样子。留在这里，守着她快要散尽的气息，我还能抱着一线希望。
罗茜走后，我仍然睡在次卧小丫睡过的沙发床上。我送她的东西，她的抱枕，她的泰迪熊，都摆在这个房间里。这样，我感觉自己，跟她还有某种联系。
春去夏来，知了开始无休无止地嘶鸣。小丫那边没有任何消息，我已经不抱希望。十个月的时间，孩子都可以从受精卵发育成型；十个月不联系的感情，哪还有什么可能。
恹恹的夏日，人好像总是睡不醒。一个早晨，门铃急促地响起。我慵懒地起床，从猫眼里往外张望。
小丫扎着马尾，脸上有些倦容。我睡意全无，这又是梦吗？我掐了自己一把，生疼。我惊喜地差点跳起来，但我不动声色地拉开了门。
“钟帅——”小丫松开手，行李箱直愣愣摔到地上。她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语：“我回来了，不走了。”
她拉着我往浴室走。她扒掉我的衣服，把我拖进淋浴间。花洒的水温不高，但我全身发烫。小丫的头发湿漉漉的，睫毛也湿漉漉的。水顺着她的酮体往下流，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曲水流觞。
我们在狭小的空间里拥吻，我的手滑过她凝脂般的背，落到她丰满的臀上。她闭上眼睛，嘴唇微张，身体往前迎送，等待我的征伐。
这是我认识小丫以来，最勇猛的一次。
“钟帅，我们结婚吧。”小丫呓语着。
我说好。我没有问她这一年来经历了什么。问了又有什么用，徒增我的心结而已。
反正我是要娶她的，谁让我爱她爱到荼蘼呢。荼蘼花开，韶华胜极，之后再无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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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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