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房事,事事都求快,哪有那么急?
有一期《传奇故事》中,讲述一位外卖骑手,为了按时送达而穿梭于湍急的车流中,不幸发生交通事故而丧生。交警第一时间赶到,遗落在现场的电话突然响起,接起一听是客人在催促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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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的那个外卖骑手,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跟其他三十多岁的男人一样,他已经没资格继续贫穷了。
为了在时间上挤出几个点赞,他必须在空间里杀出一条血路。差评的代价太大,扣钱,炒鱿鱼,哪样都够喝一壶的。为了按时送达,他看一眼穿行如织的车流又看看表,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说:穿吧,哥是老司机——逆行的罚款还不如退单的罚款呢。
你可以因为在办公室赶文案而错过饭点,因为老板不是个脾气很好的公司吉祥物,老板着急火燎是因为客户不是省油的灯。你再去催促外卖骑手,因为你的焦虑无处安放。
其实客户、老板、员工和外卖骑手背后都是一个女人一间房,四个老人和数目不等的娃。从这个角度来说,大家都很高贵,谁也都不比谁更高贵。但在客户-老板-员工-骑手这条河流中,骑手毫无疑问是最下游,流速最疾,水质最差。
我们能在倒数第二层藐视底层,不是我们更高贵,而只是我们手里拿着差评器。
2
我曾在重庆有短期访问,山城的外卖可谓如火如荼。到了饭点就有朋友跟我推荐:哪哪哪有个居民楼三层,那个穿拖鞋的大妈做的纸包鱼可好吃了,想不想尝尝,可以叫个外卖。
隔天又跟我推荐了:哪哪哪有个断头巷,走到底有一家胖子烤肉,好吃到你怀疑人生,想不想尝尝,可以叫外卖。
可不管是拖鞋纸包鱼还是胖子烤肉,都是趁热吃的。朋友就一个劲地催骑手,我劝他不要催,凉了微波炉转一下。
因为我了解重庆人骑车开车的生猛,那上上下下的羊肠小路,你没碰着我我没碰着你都是前世的造化,惊到了你吓到了我,大家都还挺客气:
你说:日(平舌音)你妈。
我说:日(平舌音)你妈。
然后你我绝尘而去头都不回,因为大家都在赶路。
朋友说,重庆有外卖业的天然土壤:人好吃,路难走。我觉得既然是这样,那就多给他们一点时间,因为饿不死,催得死。直线距离三公里在重庆得按十公里来规划,因为这两点之间你可能要环山跑半圈,走三个高架再过一条江。我若点一碗三公里以外的汤面要飞速送到,不许洒,不许陀,那就缺德了。我是当爹的,送外卖的也是当爹的,都是爹,我又不是他爹,怎么好意思爹催爹?
当舌尖上的中国碰到轮子上的中国,那就是催死的节奏了。我们都想让他们送快一点,可没人愿意接起催单电话的是交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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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新加坡也会叫外卖,如果我们临时起意决定不出去吃饭了,那只会考虑麦当劳肯德基这些非常标准化而且网点遍布的快餐。附近必有一家,而且食物都是现成的。
如果有事先安排好的会议,那我们会提前几个小时订好午餐。秘书一大早会问:鸡还是鱼?饭还是面?答曰:鸡饭。至于是鸡的哪儿,糙米还是大米,什么配菜……都不讲究了。总之就是,Readily available的,就是我要的。
我若讲究口味,那就未必能就近满足,我还求快,那外卖骑手必然提速。无论在哪乱穿马路,都是妥妥的作死!于是这种不紧不慢的送餐服务,居然也“看上去很美“:你不要为我赶时间,我吃的没那么挑没那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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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时不时回国,忙活我的兼职,跟许多外卖骑手一样,闲下来的时间用来睡觉看电视都是一种奢侈。有朋友跟我说:现在除了房事,事事都求快。另一个朋友说:别以为你在床上一个小时把戏做足就算是慢下来了。眉来眼去拉手亲脑袋看电影逛马路,都缩减为那一个小时了。还不是求快么?
话糙理不糙的,太快了,我们就忽略了人与人之间应有的温情。
有人说求快本来就是开拓了市场,给餐饮和很多行业提供了海量的就业机会,这话就很没有情怀了。
我成长于一个叫浮桥街的地方---当年我市的边穷地区。那年头没出租车,连三崩子都少,却很多人力三轮车。蹬车的师傅黝黑的脊背上露出一排“算盘珠子”,奋力地拉着车上谈笑风生的光鲜男女。我曾不忍搭乘,朋友会说:你坐他的车,也是给他一口饭吃。我又无力辩驳。
最后终于有一种方式让我内心平衡:下坡平坡,我陪师傅聊天;上坡石子儿路,我下来帮他搭把手推 一截。
我学抽烟学得有点早,就是那个时候,我总是背着家长兜里揣包烟,坐车时会给三轮师傅敬一支。
划重点了:
外卖这事,就算成全不了你的快,也能成全你的懒。所以就算晚了点,也是挣的辛苦钱。
差评和投诉,都是客户的权利。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有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做人格局上的差距。
为了快,有时候真要冒险违反规则,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你们总催慕子爹快更。快更?我都快更年期了,都是你们催的。还想不想好好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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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muzib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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