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蓬:生命贵有香
走过了四十年的春秋岁月,进入了不惑之年,生活虽然一地鸡毛,可是,灵魂有香的人会让这一地鸡毛舞动出属于他的绚烂。生命贵有香。感谢那些氤氲了我香气的人和事。
忘忧草妈妈,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女人。感谢她,赐予了我生命,更滋养了我的灵魂。她用她生命的香味让儿时贫瘠的生活变得芬芳,她用她的芳香让我们荒芜的思想变得丰盈。她淳朴善良,乐于助人;她自觉自立,不劳烦人;她重视教育,省吃俭用。她没有金银珠宝,却富贵无比。1992年的我花了家里的巨资去县城上学,同行的有同村三个家境富有的女生。住的通铺的小小的我们冬天是最难熬的。不会生蜂窝煤,宿舍经常跟冰窖一样。几个妈妈每个星期都会来看我们好几次。送吃送喝,来生火给我们取暖。那会学校食堂伙食不好,所以妈妈们经常会选择中午来学校,给我们改善伙食。三年初中生涯,风雨无阻的妈妈们不知送了多少顿饭。记得有一次,妈妈买了我从来没有吃过的面包,那会觉得这种吃食是奢侈品。懂事的我也问妈妈,买这干嘛?妈妈说:“别人都买了,我不能让别人吃着你看着。”我闻到的哪里是面包香,是母爱的香味。啥也舍不得给自己买的妈妈为了女儿的自尊什么都舍得。她的这句话,像烙在心里似得,一辈子,永远回响着。
上高中时,爸爸得了脑血栓,影响了腿。不过还能骑自行车,爸爸要去村里的卫生所上班,有时候回来的很晚。有一次和妈妈走在路上,她沿路把路中央的大石块,砖块踢到了路边的坑里。我很奇怪她这个举动。她微笑着说:“别你爸晚上骑车回来时绊倒他,也别绊倒那些走夜路的人。”她的话,像开在夜晚的昙花,惊艳了黑暗中迷蒙的我。那么多年,爸爸回家的那条必经之路,妈妈不知道踢了多少砖块石块,不知道免了多少人的绊倒之苦。可是,爸爸还是走了,他可能永远不知道,在他回家的平坦路上,那是妈妈用爱铺就的。
家里有什么事,她都不告我们。要不是怕耽误我们学习,要不是怕耽误我们的工作。对邻居她也是竭尽所能的帮助。前几天打电话我说单位现在卡的严,不能接你的外甥放学了。我以为她会和我一个战壕,替我发发牢骚。没想到她说:“让卡的严点吧!”我说你是我亲妈吗?她是我的亲妈,更是一个合格的老共产党员。觉悟不是一般的高。妈妈的格局决定了孩子的高度。她用她芳香的人格滋养了我四十年,我这想“臭”也“臭”不了了。
送给妈妈一束萱草花,又名忘忧草。孟郊《游子吟》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依堂门,不见萱草花。萱草花,代表着隐藏起来的心情,忘却一切不愉快的事情。更代表着:永远爱你,母亲。
康乃馨从5岁上幼儿园到24岁大学毕业,生命中经历了太多的老师。他们,一个个鲜活地活在我的记忆里。人老了总是会怀旧。突然就很想每个老师都见见。告诉他们我对他们的感谢。我甚至想象他们的容颜。可是,有些老师,终究不可能再见到了。因为,我都40岁了。我的今天,是因为有了他们。
永远记得我小学的班主任,生命中除了妈妈,第二个觉得最美的女人。他的脸像明媚的太阳,像灿烂的向日葵。灿烂的明亮了我的童年,开启了我对知识的渴求。那会村里经常停电,我们会点着蜡烛或者自制的煤油灯上课。那个冬日的夜晚,我们点着星星点点的灯,教室里烧着我们自制的炭块。我记得我仰着头,听她讲浩渺宇宙里的各种星座。记得那是一堂科学课。那一刻,我对知识的向往,就像向日葵对太阳的追逐。在那个小村庄那间教室里的那一刻,那盏盏小灯下衬着的那张美丽的脸,那张美丽的嘴唇里飘出来的动听的知识,就那样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里。
大学《外国文学史》老师,一个眼镜上只能看到玻璃圈的老头。永远记得他讲《哈姆雷特》。他沉浸在哈姆雷特的悲愤中,他像那个复仇王子一样,在生存与毁灭,隐忍与抗争中挣扎,他忘记了我们的存在,像演话剧一样,目光对着天花板,发出了对生命的喟叹:“要么好好活着,要么赶紧去死。”
每个灵魂鲜活的老师,都像一朵散发着清香的花,他们用自己人格的芳香,知识的土壤,孕育着学子。让我们开出比他更绚烂的花,发出比他更芬芳的生命之香。
雏菊在这生命有香的人们的一路陪伴下,我长大了。变成了一朵小小的雏菊。不起眼,却也散发着生命的香。
我爱我的家人,他们是我活着的快乐和希望,看着他们笑,每一天就都是晴天。
我爱这个世界,爱这和风细雨,柳绿花红;爱这茫茫白雪,炎炎烈日;爱这风和日丽,狂风骤雨。
我爱我的工作,我的学生。我毫无保留的传授他们知识,我也希望他们的人生比我的绚烂。
我爱陌生人,本着有了富不了,没了穷不了的心里。看见的水滴筹轻松筹等,我都会献出一点微薄之力。路上乞讨的残疾人,我也会虔诚地给一点钱。
我爱生活,虽然一地鸡毛,可是,我坚信,灵魂有香的人,能让这鸡毛舞动出最绚烂的舞姿。
生命贵有香,香香传承,香满人间。
猜你喜欢:
张蓬:以游客为名
浅秋:石榴花开
郑振铎:蝉与纺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