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儿 | 女孩爱上继父之后
女孩爱上继父之后
文：沐儿
01
她5岁那年，母亲病逝，继母嫁进门来；12岁时，亲生父亲又惨遭横祸，撒手西去。继母带着她改嫁，没想到两年后，继父又不幸去世。
小婉16岁时，继母再次带着她改嫁。这一次，对方是个大学老师，满腹学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继父姓崔，小婉一直叫她崔叔叔。
由于多次搬家，不停变换学校，好不容易适应了一个地方的风俗，却又辗转易地；更由于她性格孤僻、敏感、偏执，小婉没有多少朋友。
16岁，正是叛逆的时候。崔叔叔是搞教育的，自然懂得如何疏导少女的情绪。他跟妻子说，要顺，理顺了，就通了，然后再讲道理。但继母没有那么豁达，一天天地，被小婉顶撞地几乎要抑郁。
也难怪她伤心。
为了小婉，她一直没要自己的孩子，就是怕有了亲生的，自己做不到一碗水端平。而且，小婉这孩子内向，喜欢反复琢磨。如果有了亲生的孩子，哪怕自己能做到公平公正，在小婉那儿，恐怕也会觉得自己有失偏颇。
不管是改嫁还是换工作，每一个重大决定，她总是把小婉摆在第一位。考虑将来要去的地方，对她的学习是不是有帮助；将来要融入的家庭，能不能把小婉视为己出。
在她心里，给小婉更好的生活，远远比自己的幸福更重要。她这么掏心掏肺地对这个女儿，女儿竟然一直觉得自己是继母，动不动拿没有血亲关系来说事，实在是让她伤透了心。
从5岁到16岁，继母辛辛苦苦把小婉拉扯大，实实在在的付出，不但没有回报，反而总是惹自己生气，继母有点受不了了。她是个爽直的人，脸上瞒不住内心的想法。随着女儿的叛逆越来越严重，她的脸色也越来越臭。
好在小婉有个懂她的崔叔叔。崔叔叔总是能够说出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你并不是真怪妈妈，只是希望，妈妈能重视你的情绪。”
“你其实已经很满意妈妈做的一切了。但你就是希望，她要比其他同学的亲妈妈做得更好，你才愿意承认。其实，你就是因为珍惜，才会对妈妈严苛，对不对？但你要想一想，妈妈也是普通人，她做不到十全十美。”
崔叔叔的分析头头是道。在他的疏导下，小婉真的平和许多，跟继母的关系也有所缓解。小婉觉得，崔叔叔是这个世界最懂她的人。她曾在文章里看到过一句话：“遇见爱，遇见性，都不稀罕；最稀罕的，是遇见懂得。”
16岁的小婉觉得，崔叔叔就是那个千年难得一遇的、懂得她的人。
02
三个人的日子，风平浪静地过了一年。偶尔有争吵，有赌气，但总体上，波澜不惊。一家人相亲相爱，没有血缘关系，却也和谐美满。
可一切，在一个早晨，轰然坍塌。
那天，继母在家打扫卫生，无意中看到小婉的日记本。她知道自己不该偷看，但她太想知道这个内向的小姑娘，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
她没控制住，颤抖着手，拿起了日记本。她在小婉写字桌前的凳子上坐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贼似的，翻开了日记本。
这一打开，就好像不小心打开了装着魔鬼的罐子。里面的内容，对继母来说，无异于世界末日。
小婉爱上了继父！
在小婉的日记里，她用少女温婉的笔调，诉说着她对崔叔叔的依恋。她把他描述得神一样的存在，她说如果没有了崔叔叔，她将活不下去。
开始的日子里，还只是朦胧的暗恋一样的情愫，后面的记述，简直是晴天霹雳：小婉露骨地说，她觉得，自己年轻的身体，才配得上崔叔叔这样的优质男人；继母人老珠黄，居然不自量力，横亘在他们之间。
“如果，这个屋子里没有她的存在，该多美好。我静静地写作业，叔叔静静地看书。即使我们不说话，就这样静默地陪着彼此，屋子里也充斥着浪漫和温馨。可是我想象的美好画面，总是会破碎一地。因为她无处不在。她走路那么吵，说话那么大声。我相信，崔叔叔喜欢的，一定是我这样青春的脸蛋和身体。”
“她凭什么占据着崔叔叔的爱？我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可以被称作’美’的东西。她的肌肉已经松弛，牙齿开始泛黄，她配不上我的崔叔叔。可她偏偏这样不自量力，还在崔叔叔面前撒娇发嗲。说实在的，我一看她跟崔叔叔调情，都想把刚吃的饭吐出来。”
“崔叔叔，你知道小婉偷偷喜欢着你吗？如果你知道了，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你一定会选择我的对不对？我有权利喜欢你的，因为，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我跟她也没有血缘关系。你和我在一起，这不算乱伦。”
“原本，我并不讨厌她，毕竟，她把我从小带大。但是现在，我越来越憎恨她了。夜里，我听到你去浴室冲凉，我知道，你们又~~了。我心里怨恨，如果没有她的存在，你就是我的！我跟你在一起，该是多激情四射！”
… …
继母只觉得热血上涌，她不敢相信，那个她自己舍不得吃也要把她喂饱的女孩，竟然觊觎着自己的丈夫；在自己当亲女儿养着的女孩眼里，自己是那样龌龊不堪。
“白眼狼”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愤怒，她想到的，是“不要脸”“无耻”这样的词。
她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一个电话，把丈夫从学校叫了回来。她把日记拍在丈夫面前，让他看看，他总说要多理解的那个孩子心里，有多肮脏。
他想说，这个年纪的女孩，对异性产生懵懂的情愫是正常的，但他知道，这个理由，别说妻子，就算自己也不能接受。
他没想到，自己对这个继女的关心和理解，反而成了坏事。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盛怒之下，妻子指责他对女儿太娇宠：“都怪你，做事没有个度。现在这个烂摊子，看你怎么收场。”
03
等到小婉放学回来，夫妻俩已经商定了解决措施：装着这事儿从没有发生过。
可毕竟，他们不是演员。崔老师不再愿意和小婉单独相处哪怕一分钟，继母的眼神，也无时无刻不把两个人的行为罩在视力范围之内。
继母本就不是一个心有城府之人。小婉再喊她妈妈，她总觉得讽刺和别扭。她对小婉，也不如从前那样知冷知暖，两个人之间越发疏离起来。
刚好学校里有一个出国讲学的机会，崔老师就申请了那个名额。没过多久，他就整装待发。他想，此去经年，刚好平息一下妻子的怒火，也能浇灭小婉那燃烧的爱慕。
可惜，出国不到一个月，崔老师就因为心脏病突发，卒于异国他乡。
继母去国外处理后事，小婉要求同行。她冷冷一笑：“这是你小孩子要操心的事吗？好好读你的书。”
她戴着墨镜，遮挡着哭得肿胀的眼睛。上天对她是有多刻薄，三任老公，一个个相继离她而去。她没有自己的孩子，这个当女儿养的小婉，却这么隔心隔肺。想到小婉，她就生气。如果不是小婉偷偷爱上她崔叔叔，老崔也不会申请去国外。如果不去国外，或许就不会有这飞来横祸。
她没办法懦弱。办好了一切手续，将丈夫的骨灰下葬之后，她拖着要虚脱的身子，回到了原本属于老崔的家。
她本就无法原谅小婉，偏偏小婉一直吵着闹着要去祭奠她的崔叔叔。
“你还有脸祭拜？都是你害死了他！不是你，你崔叔叔还活得好好的！”她终于没崩住，嚎啕大哭起来。
小婉是蒙的，她不知道崔叔叔的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只是很伤心，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唯一真心喜欢的人，现在也不在了。
她哭哭啼啼地说，崔叔叔走了，她比当年爸爸走了还要伤心。
继母一听更火大，盛怒之下，就把她看到了小婉日记的事、老崔觉得尴尬才申请出国的事，统统都说了出来。
小婉也火了：“是你害死他的！如果你不偷看我的日记，这些都不会发生！我喜欢他有什么错？我跟他又没有发生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如果你不是我的继母，我早就勾引他了！我是给你面子你知道吗！”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小婉坚持要去祭拜，继母死活不告诉她老崔下葬的地方。母女关系极度恶化，她们互相不理睬对方，甚至将对方视为仇人。
04
当他们出现在“幸福45分钟”节目现场时，小婉已经不再开口叫妈妈，叙述时，只用“她”字来代替。继母的心也冰凉冰凉的，从小带到大的女儿，竟然要跟自己抢男人，并且死不悔改，一直以为自己没有错。
主持人和心理专家经过谈话和游戏环节发现，继母是个善良的女人。
继母和小婉的妈妈，是好姐妹。小婉5岁时，她妈妈得了绝症，临终托孤，请求小婉的继母嫁过来，替她照顾年幼的女儿。为了不辜负好姐妹的信任，她一直没要孩子。
十几年来，命运坎坷，每一次再嫁，她都坚决地带着小婉。不接受小婉的男人，她绝不点头。她从没有把小婉当作拖油瓶，她一直觉得，自己和女儿相依为命。
在看到小婉的日记之前，她从来没觉得，小婉是自己的继女。这么多年的相处，她早已把小婉当做亲生女儿了。
在专家的开导下，继母也同意让小婉去祭拜老崔。但是专家们觉得，她单方面的付出，还是没法真正让小婉感受到她的爱。
一个夜晚，小婉遇到了一个流浪汉。流浪汉很冷，看中了小婉的大衣。小婉于是把大衣给了他。
他还是冷，又让小婉把围巾给他，小婉又取下围巾递给他。
他接着要求，小婉脱下了毛衣。但他要求小婉把最后一身衣服给他时，小婉拒绝了。
“我就这么一身衣服了，再给你，我就要丢人了。”小婉用两只胳膊紧紧抱着身体，坚定地拒绝，“我给你我的耳环、戒指，可以吗？”
“不要。我就要衣服。”主持人演的流浪汉说。
“太过分了。”小婉说，“我已经都给你了，我只剩一件蔽体的衣服，你还要。我肯定不给了。”
主持人说：“小婉，你现在，就像你的妈妈一样。她把所有能给的都给了你，你却还要她最后那一件蔽体的衣裳。正如你所说，脱下那件衣裳，你就丢人了出丑了。不给那件衣服，是你的底线。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妈妈，她也有底线。她的底线，就是她的尊严。她可以把什么都给你，但那个男人，她的婚姻，是她的底线。姑娘，你的妈妈，她无私地爱了你十几年，是你，触碰了她的底线。现在，你还在怪她吗？”
小婉看着站在舞台中央的继母，扑进她的怀里，叫了一声“妈妈”。
每一个妈妈，都是这样。哪怕你把她的心伤得千疮百孔，但是，只要你肯低头道个歉，她就能在一秒钟内，原谅你所有的过错。
随着小婉的一声“妈妈”，看着两个人哽咽地搂在一起，观众也禁不住红了眼圈。
这个世界上，她们俩是彼此最亲的人了。互相陪伴着走过这么多年，本就应该是对方的支撑和港湾。轮船走偏过，抛锚过，但最终，她们还会相依相偎。
当然，这个芥蒂真正解开，还需要时间。但这个拥抱，这一声“妈妈”，是最好的开始。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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