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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如何做,才能帮助和江歌母亲一样的受害者面对心理创伤?

2017-11-20 09:30:20 作者:高洁容 阅读:载入中…

我们如何做,才能帮助和江歌母亲一样的受害者面对心理创伤?

文 | 高洁容

讨论「江歌之死」的文章很多,但文章的主角是江歌母亲和江歌室友刘鑫的纠纷。

却很少有人关注到主人公所需要的心理支持。

当我们身边有人遭逢不幸,面临丧失至爱的伤痛,我们该如何帮助他们走出来?

我们该如何有效地给予关怀,而不是徒增他们的悲伤

比起已经无法挽回的生命,对咨询师来说,如何帮助还活着的人面对创伤,逐渐恢复生活的机能。

比起站在法律或道德的角度,去讨伐任何人,更有实质的意义

 

 01 

创伤之下的隐性伤者

在创伤愈疗之前,我们需要检视一下身边受伤的人,甚至包括我们自己

有一部分人在受伤之后,会去寻求途径进行倾诉和疏导,让自己的悲伤情绪流淌出来。

但还有一些隐形的伤者,他们可能从未呼救,却亟需旁人的帮助。

这样的隐性伤者包括但不限于以下3种:

一、扮演超人的人

巴黎高等商学院社会学教授勒诺瓦(Frédéric Lenoir)谈到,人天生具有「适应性」,也就是因应环境,使自己生存下来的能力

适应性的高低,基本可以说是一个人忍受痛苦的能力。

好比在报导中,江歌的母亲很坚强,让人钦佩,让人动容。

但适应性高的人,却可能为自己带来负面影响。

勒诺瓦说:「我们因此能够适应不幸,从而不再追求幸福;或者自认为足够幸福,而不再追求改变。」

我有位朋友的母亲,长年工作、家庭两头烧,但她兼顾的挺好,业绩斐然,儿子各方面都很优秀

但不久前,她被诊断出第三期的子宫颈癌。

看到报告,她痛哭失声,对医生和陪伴她的儿子,第一次谈到过去两年身体的种种不适。

为了工作和家庭,她坚毅精神力量让她一直忽略病痛,甚至感受不到病痛的影响,直到病痛生了根。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看起来比任何都坚强,但却也比任何人都不幸。

因为坚强的人,往往更能忍受痛苦,却也因此当一般人都选择逃跑,或者寻求安慰时,他还在一个人苦撑。

二、沉浸负面信息的人

当我们经受心灵的创伤后,我们的大脑往往会为了避免危险,把注意力更加关注于负面的事件。

把注意力放在有关危险的、痛苦的、让人不快的消息上,使我们没办法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积极、正面的事情上。

现代社会的焦虑,充斥在网络各处,最近两个月已经有无数关于留学生失踪、丧命的新闻。

这阵子先是幼儿园虐童案,紧接着是江歌之死的报导,然后这两天又有教师被学生刺死。

这些消息的曝光,会形成一种恶性循环,让人感觉生活环境是不安全的。

而不安全感越强,我们反而越会去注意更多负面的消息,进而使我们的不安全感增加。

这是人的适应性最吊诡之处。

当我们觉得社会不安全,当有人告诉我们其实社会是安全的,我们反而会去找各种不安全的证据。

去说服他,同时强化自己的信念

我们不再相信有幸福的可能,同时告诉别人:「你们也不可能得到幸福。」

这时我们可能需要意识到,我们正在让自己正在适应不幸,并且强化自己去相信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幸。

好避免最终我们成为一个由内而外,都彻底成为不幸的化身。

三、言论总是极端的人

网络上过激的言论为什么那么多。

某部份的原因在于,网络发言不用考虑机会成本。

你在现实中抹黑另一个人,他能告你,你可能得付出代价。

但网络上千百人去表达一个观点,往往却没有任何一个人需要负责。

有些人的发言是对事件本身的评价,但有些人则是通过各种类似事件表达他自身的痛苦。

因为现实生活中,他可能是无力的:同事指使他做什么,他心里不甘愿却微笑答应。

和一群自己内心瞧不起,老爱说别人闲话的闺蜜在一起,却连声附她们。

在网络上想要想要杀死某某人一万遍,在家对爸妈,出外对老师、同学或路人,连个「不」字都讲不出口。

曾经对自己无能为力,甚至对身边的人见死不救,只因现实生活中,失去朋友、丧失资源、可能被讨厌等代价使我们畏惧。

如弗罗姆在《逃避自由》中所言,畏惧引发我们顺从权威,顺从主流的声音,压抑对自身的感受,使一个人对自己和他人的不幸变得麻木。

这种畏惧会引发强烈的自责,自责会引发负罪感,而负罪感会沉淀成「羞耻感」。

进而,羞耻感会使自我价值低下,会让一个人觉得自己非常没用,对自己做出自我攻击。

当自我负担不了这种攻击带来的难受,攻击的方向就可能转向外部,转而攻击别人,去转移对内的羞耻感。

 02 

创伤中的人,

如何得到疗愈和复原?

以下几个原则,同时也是处理创伤过程中,我们可以帮助自己或他人采取的几个步骤:

原则一:面对自己真实的感受

现代网络有时候会让我们与真实的感受隔离开来,以至于无法发现自己的伤痛。

现代神经医学的研究显示,当我们旁观他人在受苦,我们大脑中关于疼痛的部位也会产生反应,这可能是「感同身受」的来源。

弗洛姆提醒人们,人们时常混淆两种感受,一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真实感受」;一种是相信自己拥有,实际上并非如此「拟似感受」

我们看到江歌的新闻,很让我们愤忾,这表示我们具有对他人基本的同情心,这是好事。,,

表示我们还不冷血,并且我们对公平、正义还有追求。

然而,当我们过份沉浸在他人的处境中,就像前述第2种,我们会将自己内在的各种不好的感受转移出去。

然后我们就不用面对自己真实的感受,以及引发我们真实感受的真实问题。

久而久之,我们会更加专注外在的各种负面新闻,然后我们会离自己的感受更远。

并更加习惯通过网络,而不是现实生活的行动去改善我们的处境。

因此,建议每天都要给自己一定的时间,至少一个小时去好好想想今天做了什么,以及每一刻的感受。

毕竟我们更需要为自己的选择做决定,而新闻事件往往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去做决定。

原则二:还原悲伤

当我们愿意面对自己的感受,这还不够。

我们需要进入第二步,让负面的感受流动。

流动刚开可能让我们感到被搅动,不舒服,但流动才有可能让那些负面感受连带的负面情感流出去。

如社工师冯以量在《允许悲伤》中对于失和家庭中,那些被隐藏的负面情绪所写的评述:

其实哀伤想要离开这个家,因为幸福在家门口等了多年,希望来代班。

可是这家人把哀伤隐藏起来,它便没有管道离开这个家庭,也没有位子让幸福来接班。

这是很沈痛的一种感受,就像江歌的母亲说不想忘了女儿,不想忘了伤痛,因为那会使女儿彷佛从世上消失。

这种坚强,却也可能使我们无法走出去。

所以很重要的就是,我们不只是回头感受自身,还要让悲伤流动出去。

例如:

写感受日记,把自己主观的感受,以及什么引发我们的感受写下来。

把我们即刻的情绪写下来,但不要发表在网络上,等我们心情比较平静之后,再拿出来看。回想那时的感受为何剧烈,对比现在的感受有何不同。

寻求积极的支持团体。

网络上自然很容易找到跟我们想法类似的发言,这会形成「同温层效应」,也就是找到同类,并因为身边都是同类,更加强化自己的负面情绪。

因此,寻找比较正面的社群,尤其是跟我们想法不一致的社群,试着聆听他们的说法会很有帮助。

原则三:认清我们不可能得到补偿

哈佛医学院精神病学教授赫尔曼(Judith Herman)在《创伤与复原》中谈到,面对创伤的并经过程,有两个艰难的部份。

一个是了解我们永远不可能得到补偿;另一个是复原的时间没有日程表。

江歌的案子,无论判处多少人死刑,惩罚多少人,就算是最后坏人都得到严惩,都没有办法弥补妈妈失去江歌的伤痛。

而我们日常生活中的伤,也是一样,我们需要放下得到“施害者”补偿的心态,才可能真正从这件事中走出来。

原则四:给自己更多时间

无数次来谈者告诉我,希望「明天就能忘了他」、「下个礼拜一就能上班」。

但正如赫尔曼的临床经验,复原的历程很长,长到不存在一个时间表。

正是因为不存在复原的特效药,我们只能尽可能利用各种方法去化解我们的负面感受。

寻求咨询,尤其是互助团体的帮助,使我们更好的让自己的感受流动。

在压力中得到支持,使我们努力让内心被不幸笼罩的区域,渐渐打开门窗,让幸福的光得以照耀。

短时间内做不到不是我们无能,也不是我们的错。

复原本就需要很长的时间,对每个人来说都一样。

- The End -

- 壹心理专栏作者简介 -

高浩容 / 台湾哲学谘商学会监事

分享专业的哲学、心理与教育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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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众号:故事心理

(ID:studiomo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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