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出来卖的，这点钱就想打发我？
文|乔思璇
01我和佟凯是大学同学，我们在一起三年多了。这一路走来，我们从一开始的磕磕绊绊到现在的越来越好。感情逐渐稳定，我们也到了见家长的时候。
佟凯是单亲家庭，他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佟凯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他们家家境不怎么好，但佟凯为人很努力。学习刻苦，成绩优秀，在学校的时候，佟凯年年都要拿奖学金的。虽然现在他还什么都没有，但他对我很好。他会记得我的生日，我们所有的纪念日，节日都会有小礼物。他会嘱咐我，按时吃饭，不要老想着减肥，胖胖的最可爱了。
才没有，胖胖还可爱的是仓鼠。我养了只仓鼠，已经一年多了。洛洛刚拿回来的时候，不大点儿，现在都胖的不成样子了。尤其吃东西的时候，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萌的人心一颤儿一颤儿的。我再不开心啊，一看到它就开心了。洛洛真是我的快乐源泉。
不过我妈不这么想，她总说我一个女孩家家的，整天侍弄个臭老鼠，不像样子。切，才不是臭老鼠呢。我家在本地，爸妈倒也没什么大的愿望，就是想早点看我结婚生子，找个归宿，下半生也好有个依托。我是老来子，我们家就我一个女儿，所以我爸妈很怕他们要是去了，我没人照顾。
现在我有佟凯了，我想他们可以放心了吧。
02想到这是我第一次见佟凯的家人，我紧张地前一天晚上都没有睡好觉，生怕第二天，表现不好，出了什么岔子，给他们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结果第二天，我一起床。天哪，好明显的黑眼圈。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光是遮黑眼圈，就费了我半天劲。我这妆啊，从早上7点多化到了快9点。太浓了不行，妖，老一辈的人都不喜欢。太淡了也不行，显得皮肤状态不好。挑衣服又是半天，不能太庄重，更不能太休闲。唉，愁死我了。收拾了大半天，才算个勉勉强强。
“妈妈妈，你最拿手的小酥肉做上了吗”我扒着厨房的门探着身子问。
“哎呀，正做着呢，别催了。”我妈忙活着手里的活，都没空抬眼看我。
“佟凯这不是第一次上门嘛，可不能怠慢了呀”
“行行行，知道了。别搁这儿添乱了，一边儿玩去。”
“好勒，妈”
刚准备走，我又转过身来，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妈，加油！”我妈挥挥手让我走。
我蹦蹦哒哒在客厅转悠着，一会儿擦擦这个挪挪那个，根本停不下来。
“叮咚。”来了，来了！我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赶紧对着客厅的镜子又看了两眼，才往玄关走去。我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呼气，开门，笑。
“阿姨好，佟凯好。”
“叔叔阿姨好。”佟凯提着礼物往里走。
“你们来了，快请进，快请进。”我妈从厨房里出来招呼道。
她一边往屋里迎，一边儿对我说快去上茶。我乐呵呵地去了。
“阿姨您坐。”我站在桌子边倒着茶。
“哎呀，别客气啦。你也坐，快别忙活了。”佟凯他妈看着我说道。
佟凯把礼物放在桌子上，偷偷跟我眨了个眼。
“叔叔阿姨，头回上门，不知道该带什么，给你们带了点补品，不要嫌弃啊。”
“哎呦，这孩子，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啊。”
“那行吧，阿姨承了。快坐，快坐。饭啊，一会儿就好。”
“对，佟凯做饭可好了。”我搁一边儿插着嘴。
“不用，不用，马上就好了。你们坐，你们聊啊，我去去就来。”
03我坐在沙发上陪着佟凯他妈聊天，手上的茶就没停下来过。阿姨说着话，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我家房子。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从茶叶到房子，从佟凯到我们家。佟凯他妈很健谈，我又在刻意找话题，整个聊天过程还是很融洽的。
饭做好了，两家人纷纷入座，开始今天的主题。桌上我殷勤地布着菜，一会儿夹这个，一会儿夹那个。
“外酥里嫩，十分入味啊。”佟凯他妈很是赞赏。
“还有这个，这个，都好吃。”我不停地夹着菜。
“都是我妈做的，忙活了一早上呢。”
佟凯他妈看着我笑问：“阿姨想尝尝娜娜做的，那个呀？”
“这样啊。没啥大事，以后多练练就会好的。”阿姨宽慰道。
“是吧，是吧。”我心虚地低了低头。
席间又聊了些有的没的，两家人都对双方有了基本的了解。吃得差不多了，我突然想起来好像还没喂洛洛呢。
“哎呀，光顾自己吃了，我还没喂洛洛呢。”
“洛洛是谁啊？”佟凯他妈问。
“洛洛是她养的小仓鼠，可能吃了。”佟凯替我答了。
“她呀，对洛洛比对我都好。”
“去你的，我哪儿对你不好。”
“这还差不多。”
我妈接了话：“哎呦，可不是吗。其他女孩都养兔子养猫什么的，就她，养个老鼠，你说说。”
“哎呀，洛洛多可爱啊，干嘛嫌弃它。”我跟我妈撒着娇。
佟凯他妈又跟我聊了些仓鼠的事，末了还问了仓鼠笼子和玩具的价钱，当时我没多想，就一一说了。酒足饭饱，两家相谈甚欢。
04送走佟凯和他妈后，我妈就把我拉到了她卧室。爸妈对视了一眼，我妈先开了口。
我突然间懵了，“什么叫看着就不老实，你们才见他一面，凭什么这么说。我跟佟凯都处了三年啦，我不比你们了解他嘛。”
“那可真不一定，我看人比你准。有的人我见一面，就知道他什么德性。你们不合适。”
“您什么意思啊？”我不服地顶嘴。
“不是你们盼着我早点儿嫁人的嘛，现在我人带回来了，你又不满意。”
“怎么满意？怎么能满意呢！”
“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啊？”
“你也说说，别干愣在一边不说话。”我妈对着我爸说道。
“爸，您也这么觉着吗？”我转过头来。
“你知道他送的东西多少钱吗？不是说他家境不好吗？怎么还送这么贵的礼！”
“这不是第一次上门留个好印象吗，那是看重你们的表现。你看他多重视这事啊！您还挑刺。”
“我是担心名不副实。送根本不符合自己身价的礼品，这是虚荣。这小子心不实啊。”
“虚荣什么了，你们就是挑刺。”
“爸妈难道不是为你好，别不听劝！”
我不想聊了，转身回了我卧室。
我一个人躲在床上缩成一团，望着洛洛。爸妈他们怎么能这样呢？太过分了。佟凯那么好，对我更好。他们凭什么见一面就说我们不合适。我该怎么办啊，洛洛你知道吗。还是当仓鼠好啊，每天吃饱喝足，什么都不用愁。只有吃喝玩乐的人生多好了。洛洛，我要是你就好了，就不用像现在这么愁了。唉，我不住地叹息。
到了晚上，我妈端了份粥到我屋里来。我一开始不想理她，说自己睡了。我妈把粥放下，“别装了，你是我生的，你睡没睡，我能不知道。”我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来：“妈。”
“嗯，把粥喝了，白天光见你给他们夹菜了，都没见你吃什么。”
“不想吃，没胃口。”我蔫蔫的。
“不想吃也得吃，你那胃不好，不能这么伤。”
“你干嘛老逼我做不愿做的事情。”
“包括佟凯?”
“你就那么喜欢他啊？”
“嗯，特别喜欢。”我点点头。
“妈，他真的对我特别好。”我回忆起我和佟凯的点点滴滴，脸上洋溢起笑容。我跟我妈聊了几个小时的佟凯，一一列举了他的好。最终我妈还是磨不过我，同意再观察观察。我开心地抱着我妈亲了一口。
“你真是我亲妈，对我真好，爱死您了。”
“呵呵，没佟凯好。”
“都好都好，一样好。”
“行了行了，早点睡吧，别想了。你看你今天起来那黑眼圈。”
“好勒，妈，你也早点睡。”
我妈走后，我兴奋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洛洛，我妈同意啦！她一定会看到佟凯的好。还是做人好，这种幸福你体会不到。我开心地跟洛洛分享着我的喜悦。
05又过了半年，佟凯三五不时地上门拜访。当然每回都不是空手来的。我们两家的关系越来越近，我爸妈看佟凯越看越满意。我妈做了好吃的，都会让我把佟凯叫来。有什么大事小情，也会找他。终于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双方敲定了日子，开始了婚礼的筹备。
洛洛啊，我们要到新家了，你开不开心啊？洛洛，你可是我除了爸爸妈妈外最亲近的存在。哦，不，现在要加上佟凯了。虽然他最近没有以前那么粘我了，不过应该是忙婚礼忙的吧。等结婚后一定要好好说说他。我憧憬着我未来的幸福生活，两人一鼠，其乐融融。我怎么也没能想到这却是噩梦的降临。
婚礼当天，一群人忙的脚不沾地。跟打仗似的，从早上起来就没歇。我站在台上，看着新郎，想着，这就是我要嫁的人。我嫁给了自己的爱情，我一定会幸福的。我们交换婚戒，我们彼此亲吻。我们在所有人的祝福下走向婚姻的殿堂。
闹腾了整整一天，把宾客都送走后，我和佟凯回到自己的小窝。他抱着我，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
“老婆，我终于把你娶回家了。”
“你以后要对我很好很好，知道吗？”
“我对你不好吗，老婆？”
“挺好的，但要更好。”
“遵命，老婆大人。”
这时，婆婆走了过来，“哎呀，娜娜，你那个仓鼠它。。。”
“洛洛怎么了？”我焦急地问。
“它掉下楼了。”
我一脸惊慌地冲进婚房，我之前把洛洛放在房间的梳妆台上，现在只剩笼子了。旁边的窗户开着，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吹在脸上，打在心里。
婆婆在一旁解释着：“我原本是想看看它的，谁成想它在我手上弄得我痒，我这手一滑啊，它就掉下去了。”
我跑下楼，在窗户边找到了洛洛，我直接哭了出来。佟凯跟过来，抱着我，说：“我妈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她气。没了，咱再养一只。没事啊，不哭了。”我抱住佟凯哭得泣不成声。
佟凯一边安慰着我，一边帮他妈解释。好大一会儿后，他揉揉我脸，替我擦着眼泪说，等会上去，跟妈说声没事了，别让妈担心。
“佟凯你什么意思，她担心吗？她有担心的样子吗？她还没跟我道歉呢！”
“你想干吗？那是我妈。再说，她又不是故意的。差不多行了，一家人，哪有什么道歉不道歉。”
“谁一家人？她刚害死了我的家人！”
“你还知道是新婚夜，是你妈先毁的。”
我们不欢而散，我把自己关在卧室，和洛洛一起。佟凯在客厅里，跟我生着气。新婚之夜，我坐在婚房里，看着洛洛，回想起过去。想着洛洛过去在我面前卖萌的样子，想着想着就哭了。我又想起佟凯，想着他过去对我的好。他从来没跟我吵过架，每回都是我说起，他就怂了。今晚他是怎么了，对我这么凶。他不好好安慰我，却在为他妈开脱。我觉得今夜的佟凯好陌生，想着最近的他都很不对劲。但我以往都只以为他忙婚礼的事忙累了而已。我终于想起了妈妈，想着她对我说的话。
我第一次迷茫了，我这么做对吗？我问着自己。如今我又该何去何从，我是该继续我的决定，还是及时挽回？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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