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 是一座山

　　乡愁 是一座山

　　程世平

　　我酷爱山。这些年来，我登过泰山，攀过华山，游过黄山，还游览川渝两地的不少名山。这些名山不是以奇、险、秀而闻名，就是以佛教道教胜地而著称。然而，让我魂牵梦绕的还是家乡的明月山。

　　我家乡的明月山位于四川盆地东部，是一座极为普通的山脉。在神州大地上，象她这样的山有成千上万，在中国地图上没有她的标识，只有在重庆地图上才可以找到她的芳名，看清她的来龙去脉。其实，在我老家那一带，好多人至今还把明月山称为西山，不晓得所称的西山还有这般诗情画意的芳名。我也是长大在外工作后，通过查看有关地图和书籍，才晓得她的这个芳名。

　　据有关资料记载，明月山为川东平行褶皱岭谷区的第三条山脉，也是重庆市主要山脉之一。她北起四川开江县，呈东北至西南走向，跨川渝两地的达州、大竹、邻水、梁平、垫江、长寿、渝北等县区，止于巴南区永兴场。全长232公里，宽4至6公里，一般海拔700米～1000米。因长江横切渝北区与巴南区之间的山岭，形成峡谷。峡岸峭壁上“有圆孔如满月状”，故称明月峡，山以峡为名。

　　明月山既无高险奇的特色，又没有著名的名胜古迹，是一座极为平常的山脉，但是我对它有一种特殊的眷恋之情。因为，我在明月山下出生，在明月山下成长，是呼吸着明月山的清新气息，喝着明月山的甘甜溪水长大的。我家老屋晓塆就座落在明月山脉垫江段一老鹰山脚下，是明末清初时期，先祖从湖北麻城填川时建造的一座古宅大院，背靠明月山，坐西向东。老屋背坡后有一条从明月山流出的小河，长年流淌不息，乡亲们用河水灌溉稻田所产大米煮出的饭又香又穤。老屋朝门前有一口古井，从明月山浸出的一股泉水清凉甘甜，自祖先建塆时挖掘以来，一直是全塆100多号人的饮用水源。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即使塆里户户都通了自来水，乡亲们还是经常去古井挑水饮用。老屋附近的那段明月山，奇峰兀立，山溪深澈，悬泉飞溅，有鹞子关、九道拐、老鹰寨等雄关隘口。山上草木茂盛，四季常青，并被成片的森林、竹林覆盖，尤其是冬天下雪后，绵延起伏的山峦银装素裹，形似一条睡卧的玉龙，更是艳丽多娇。

　　记得小的时候，我经常随堂姐和三姑沿着崎岖山路徒步上山，或登鹞子关，或攀九道拐，翻山越岭，到山那边邻水地界去割柴挑煤。常常是堂姐、三姑帮我割柴装煤，我却站在高高的山梁上，聆听风吹松林的呼号声，眺望山两边的风景：一边是深丘起伏，沟壑纵横，梯田层层；一边是平坝开阔，村落密布，炊烟缕缕，一冲冲水田犹如一面面镜子，在太阳照耀下闪闪发光。明月山两边坝子的田园秀色，在我幼小的心灵留下深刻印象。(感人的故事 www.wenzhangba.com)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应征入伍远赴华北平原，从此在外工作几十年。虽然不能与明月山朝夕相处，但是远在异地他乡的我，对明月山是情有独钟，梦绕魂牵，常常梦见明月山那银装裹的身影，梦见儿时在山上割柴或小溪嬉戏的情景。每次从北方回乡探亲，从重庆转乘长途客车，翻越明月山张关时，我就感到无比亲切，显得尤为兴奋。一路观赏山上成片的森林，深深呼吸山上的清新气息，仿佛闻到

　　了故乡泥土散发出的芬芳，心里油然升腾起一种行走在家乡热土上的幸福感，那种远方游子重返故里的激动心情，实在难以言表。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从北方调到重庆主城区工作，虽然与明月山还有一山之隔，但令我感到欣慰的是，在天气晴朗时，站在高处可以眺望到明月山那逶迤俊俏的山影。离老家近了，回老家探望父母也方便了，我经常乘车或驾车穿梭于明月山隧道，行驶在渝宜高速路上，沿途观赏明月山云雾飘绕的雄姿，常常使我感叹不已！

　　如今，明月山已是旧貌换新颜。为弥补明月山风景名胜少的缺限，沿山两边各区县因地制宜，精心打造人文景观。梁平的“百里竹海”、垫江的“牡丹花海”、渝北的“张关溶洞”等景区各具特色，使明月山更加丰姿卓约，成为都市区的天然氧吧，近郊旅游胜地，吸引着更多市民前往休闲、度假、避暑、健身。

　　明月山，生我养我的母亲山，你用永不枯竭的山泉，润泽沿山两边广柔的土地，灌溉一冲冲稻田，滋养几百万儿女。因此，作为受您恩泽和滋养过的游子，无论走到哪里，走得多远，飞得多高，您始终是我的眷恋和牵挂，是我魂牵梦绕的最多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