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女人--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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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被放回来了,这一回在乡政府给孩子报户口就被罚交了五千元,给水香剖腹引产交了三千元手续费,八千元转眼儿功夫被风刮走了。他一个农民,一个不守本份而不能守本份的农民靠种地五年也挣不来五千元啊。狗子的心沉重的很啊,花了光棍五千元逼得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该派出所一分钱却硬罚了他五千块,世上的理儿上哪儿说去?他觉得自己活在世上好象就该被钱愚弄似的,有钱不行,没有钱也不行,狗子的心冰凉透了。
到了医院,水香见了狗子如在刑场上相见,双方都感觉活在世上是真累真累啊。有话说不出,有苦也难言,比比高山夫妇,相比之下人家在天堂,自家在地狱。一步走错步步错,张嘴再说话为多。南辕北辙相差远,糊涂日子莫奈何。浪子回头金不换,心情变了也坎坷。
水香住医院住不下去了,身在病房就象火燎着心似的。她静不下心,心里比黄河的水还要浑,她合不上眼,眼比撒哈拉大沙漠还要干。她享受不起甲等医院一号病房的待遇,还叫那个退休高干搬回来疗养吧,人家就有那个命,就该人家享受小护士的按摩,人能比人吗?
院长老潘,主治医师老侯见水香执意出院,再三挽留,一再地肯求担待。高山高红见水香执意已决,也只好顺了水香。乡医院门口单停着拉客的三轮,把水香扶到三轮车,老潘提前付了租车费,高山几人挥手告别了“脸面医院”。
车行在路上,狗孬说出了猫爪领着猴头跳蚤逼迫狗子的情景,若不是解围,水香与孩子就有命难保了。
“欠了他多少?”高红不知道他们的瓜葛,反正打心眼里对猫爪不怎么高看。
“能欠多少?”狗孬冷笑道。“喂好的两头膘猪被猫爪三个赶跑了,还不满足,嚷嚷着叫狗子按血印等着抱水香生的孩子。这边在床上打滚快没命了,那几个还扯着叫还钱不放。”狗孬看了狗子一眼,心说若是自己,别说他们三个光棍,再加三个看怕不怕?狗子啊狗子,狗孬恨狗子是个窝囊鬼。
狗子心说给老胡已经举报了猫爪猴头跳蚤为非作歹的犯罪事实,为此老胡还奖励了他,本该交罚款八千元,少收了三千块,他狗子窝囊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他狗子总有一天昂首挺胸地行在大街上,胸上别着奖章——看,检举坏人坏事立了大功,他狗子为家乡干了一件除暴安良的好事,多光彩?多光荣?世人敬仰,万人称赞,说不定上了县志,村里再给他立个志碑,他狗子是当代的周处。狗子心里想着美事,嘴里不说。(爱情日志大全 www.wenzhangba.com)
高红却说了:“猫爪太胡闹了,不整治整治他简直无法无天。”
“这种人只有进劳改场,家里人谁管得了?”高山谈起了看法。
“能进劳改场吗?”高红又不满意了,猫爪是她娘家唯一的单根独苗,把他判了刑,两家的那几百万家财送给谁啊?“回去给猫爪说说,那钱不要不就得了?”
狗子心说晚了,恐怕老胡把他提供的那材料已经归档入案,眼前正是扫黄打非的关键阶段,猴猫是个犯罪团伙不挖出来曝曝光,行吗?水香差一点没有被他们轮奸,那是犯罪未遂,逼他签字画押要小孩,那是贩卖人口,赶他家的猪那是村匪恶霸。随便在煤窑沟拉个人就能说出猴猫一大堆犯罪的事实,赵年的养鸡场不被他们偷光了吗?狗孬的大膘猪没有偷走反猛扎了主人一刀,这是铁的事实,谁不敢作证?狗子一心想着公安局派出所能抓抓猴猫,叫他狗子也扬扬眉吐吐气,所受的窝囊也出一出,个人整不了他们,公家能治不住?
“猫爪真是糊涂蛋,”高山忿忿然。“移民一搬迁他就是百万富翁,偷啊摸啊的塞得了几个牙缝?象咱这两家连着亲戚他还胡闹,若不是看在两家的份上,我真和他打官司。”
狗子心里猛一振奋,心说,打什么官司,已经对派出所告上状了,猫爪不仁,咱也不义,等着看热闹吧,说不准县电视台又会象当年拍高山孝顺高怀一样报导煤窑沟有个贼窝,被公安局一网打尽。只要抓了狗子的对头,罚那五千块也不觉得可惜,狗子心想。
“打他不改啊。”高红说了因扎狗孬一刀一家人联合起来把猫爪捆绑起来吊树上打的情景,她想起来还有点心寒。
“总有他吃亏的时候,能逗能到天了也有个到边的时候,见好不收,屡教不改,大祸必然临头,那时恐怕不是你们吊树上打他了,犯到公安局手里,看不揍他个扁?”高山恨得猫爪牙根发痒。
狗子心说,公安局最好把猴猫揍死,自己若是公安局的,能容得了他们猖狂吗?早一个巴掌抡过去,把他的脸打扁了。可惜狗子没有当公安局的命。
三轮车开到了煤窑沟,坡上不去,水香又躺在了担架上,婴儿由高红抱着,高山扶着担架,狗子和狗孬一前一后的抬着,比去医院时心情好不到哪儿去,只不过去时紧张来时沉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