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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旧时光

2017-04-30 作者:右岸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斑驳旧时光

  初四,上弦月,小村庄,夜空挂着满天星。

  晚上陪母亲散步,走在乡间小道,路过田野,微风吹的偏凉,好似深秋,短袖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单薄。许多城市已经进入夏天,而在这个小镇,还要等上一阵才好。

  似乎是很久没有见过纯净的星空了,城市处处霓虹,车水马龙,路人疾行匆匆。有时偏爱大城市的华灯璀璨,蹑影追风的节奏反而给我一种优越感,但小镇的闲庭漫步更令人欢喜。

  望着这辽阔的夜空,想起鲁迅先生那篇《少年闰土》: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用力的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

  此时天空中没有挂着金黄的圆月,深蓝的颜色却是有的,上弦月也弯的很好看,下面是一垄一垄的旱地,种着大片大片的小麦。田间小路上走着母亲和我,不远处有条铁路,时而有高铁经过。

  又想起林徽因那首《八月的忧愁》:黄水塘里游着白鸭 / 高粱梗油青的刚过头 / 这跳动的心怎样安插 / 田里一窄条路,八月里这忧愁?/ 天是昨夜雨洗过的,山岗 / 照着太阳又留一片影 / 羊跟着放羊的转进村庄 / 一大棵树荫下罩着井,又像是心 / 从没有人说过八月什么话 / 夏天过去了,也不到秋天 / 但我望着田垄,土墙上的瓜 / 仍不明白生活同梦怎样的牵连。

  家门口就是池塘,游着大白鸭和麻花鸭,也有大白鹅招摇地走下水,听得到大公鸡打鸣,也有母鸡下蛋时咯哒咯哒的叫,鸟儿时而欢快的唱几句歌。四处都是杨树柳树槐树梧桐,幸好,吹杨棉柳絮的季节已经过了。槐花开了,如今却少有人摘,小时候会用竹竿绑着镰刀把槐花勾下来,用面粉煎着吃,很香。

  印象中,小时候院子里有一棵槐树,歪倒了,夏天搬张桌子在下面,奶奶喜欢坐在那里吃饭。那时,叔叔家还在我家后面,堂姐穿了条蓝色的棉睡裙,和我一起躺在槐树下的睡椅上谈天说地,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大片大片的云,好像棉花糖。后来,槐树砍了;后来,叔叔家搬走了;后来,我们各奔东西。

  奶奶在叔叔家院子里种了一片蚕豆、小青菜、萝卜,墙上爬着梅豆、南瓜、冬瓜,架上有蛇瓜、豆角、黄瓜,一年四季都有菜吃。我是最近才分清蚕豆和豌豆的,阿姨给我发了好几次她喜欢吃的豌豆尖的图片,我就纳闷了,怎么和我小时候见得不一样呢?这次回家才知道我脑子里想的一直是蚕豆苗,院子里种了豌豆,豆荚很嫩,可以直接剥开吃,甜甜的。

  老奶奶院子里有一颗大茴香苗,还有香椿,我吃不惯这两种味道,奶奶却很喜欢。还有面条菜、荠菜,蒸着吃、煎着吃都很棒,春天的时候,挎着篮子去地里挖这些野菜。还有银银菜,放在面筋汤里特别新鲜,谁家要是有,想喝咸汤的时候去摘就可以了。有些路边的沟里会有薄荷,采了洗干净腌着吃,加点芝麻油,凉凉的、香香的。(人生哲理名言 www.wenzhangba.com)

  像胡萝卜、南瓜、冬瓜、柿子等这些东西自家是吃不完的,谁爱吃给主人说一声拿去就是,有时候不用说也有人给送。谁家的狗生了崽也一样,想要狗崽的话给主人说一声,等狗崽长的差不多大了,就可以抱走。以前奶奶种了一片胡萝卜,也种了很多南瓜,我家狗喜欢在萝卜地撒尿,奶奶对狗说:“你自己在上面撒尿,萝卜长出来你自己吃。”然后就真的每天给黄狗和花狗煮胡萝卜煮南瓜再加点麦麸混着吃。黄狗下嘴巴短,要先把汤喝了才能够到胡萝卜和南瓜吃,花狗一开始就静静的坐着旁边看着黄狗喝汤,等它喝的差不多了花狗再动嘴,这只心机狗!

  以前姥姥家有一只土鸡,也有一只大笨鸡。土鸡会飞,还比较凶,要是看它生蛋它分分钟想啄你,大笨鸡胖到没朋友,飞不动,我喜欢追着它跑,跑不动它就停下来把头缩进翅膀里,我摸摸它的毛再放了,乐此不疲。奶奶家也喂过鸡,有一次一只鸡不生蛋了,奶奶对它说:“你要是再不生蛋就把你杀了吃啊。”第二天那只鸡一下生了两只蛋,奶奶说:“吓唬你的,还真怕了呀,你活得好好的咱也不杀你。”

  大概是因为家家户户都种些菜,喂几只家禽,快可以自给自足了,所以小镇物价很低。买了一大把芹菜,两颗大花菜,花了一块两毛钱。包菜只要八分钱一斤,鸡蛋两块三一斤,红富士苹果五块钱能买一大袋子……哎,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栽下的葱开了花,拍给阿姨看,照片映出斑驳的墙,承载着岁月的痕迹,确实,很多年了。其实旁边还有葡萄树、柿子树,以前有无花果树、石榴树,石榴树下还埋着表哥疼爱的花狗小点点,后来因为各种原因砍了。

  此刻,夜很静,听得到蛙鸣,想起那年玩的游戏:一只青蛙跳下水,呱!两只青蛙跳下水,呱呱!三只青蛙跳下水,呱呱呱……鱼脑子的我总是记不清几只青蛙,却总是记得那时身旁的你。

  时间着急的冲刷着,剩下了什么?原谅走过的那些曲折,原来留下的都是真的,纵然似梦啊,半醒着,笑着哭着都快活……谁让,时间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晴时有风阴时有雨,争不过朝夕,又念着往昔,偷走了青丝却留住一个你。岁月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好的坏的都是风景……

  ——《岁月神偷》

  恩,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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