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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生与死:一个真正文化人的生命绝唱

2022-03-22 03:01:46 作者:江湖笑小生 来源:美编 阅读:载入中…
  生死寻常事,富贵自由之。

  人活在这世间,生与死,富与贱,有的人看得轻,有的人看得重。但真正看得轻的很少。

穿越生与死:一个真正文化人的生命绝唱

  高官厚禄,富贵荣华,虽都是过眼云烟,但人人都在追求。其实,人在这世上,活过来活过去,活的是个缘份,活的是个自在。但天下大多的人不识这个理,拼着命的求财,求官,求寿。前几天看到个新闻,说一些有钱人跑到国外去打针,60万一针,可以返老还童,说效果不重要,体验很拉风。有几个钱就想霸着这地球,不走。我不知道这些走肉赖在这世上干嘛?作威作福呢?还是糟贱粮食?如果活一万年,也活不出个明白,活着干嘛?真是“宁在世上呆,不肯土里埋?”可是总有例外。如果没有这样的例外,这个世界可能真要完了。

  6月26日下午,56岁的知名杂文家朱铁志先生没有上班,晚上9时许却从家里来到单位,26日凌晨1时左右在单位地下车库自缢身亡。有朱铁志的身前友好认为,朱铁志自杀的原因可能是抑郁症或者理念与现实的差距。

  朱先生自杀辞世的消息在网络迅速传播,众多文化界人士表示震惊和哀痛。晚间人民网发布消息证实,北京市杂文学会常务副会长、《求是》杂志副总编辑、著名杂文家朱铁志,于2016年6月26日凌晨不幸辞世。

  此前十天的6月16日,全国杂文学会联谊会、北京市杂文学会和《检察日报》社在北京召开“互联网时代的杂文创作暨老土《牛头马嘴集》研讨会”。朱铁志参加了这次研讨会,并针对杂文如何体现党性等问题作了发言。他认为“要把党性与人民性有机统一”,“写杂文好比建筑工人高空作业,要注意安全,不能从脚手架上掉下”。这是朱铁志在公开报道中的最后一次露面。

  朱铁志是吉林通化人,今年56岁。根据《杂文选刊》对朱铁志的访谈,朱铁志1969年随父母下乡,1978年考入北京大学哲学系。1982年毕业后朱铁志被分配到《红旗》杂志社(1988年更名为《求是》杂志社)工作。除了在《体育报》短暂地当了三个月的记者,朱铁志从事政治理论编辑工作达30多年。在《求是》杂志,朱铁志先后曾分管过评论部、科教编辑部、机关党委、纪委、工会、求是网、人事部、离退休干部办公室。

  朱铁志1983年开始发表作品。1998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被称为“当代中国杂文界的中坚力量、中青年杂文作者的领军人物”,曾获鲁迅文学奖、中国新闻奖以及中国报纸副刊年度金奖。据报道,朱铁志迄今为止,创作了近2000篇杂文,出版杂文集和散文集17部。

  对于网络舆论生态,朱铁志认为,互联网不仅事实上突破了主流意识形态对话语的简单垄断,形成了民意表达的特殊渠道,而且深刻影响了当代中国政治生态的总体平衡,悄然改变着国人的思维方式、工作方式、表达方式。“其积极意义,眼下只是初露端倪;其长远影响,有待时日观察、感受、理解。在此其间,众声喧哗、鱼龙混杂,亦属大变革时代的正常状况。”他强调,社会进步的总体方向不能背道而驰,不能任由狭隘民族主义、民粹主义假借正统意识形态的名义随意泛滥,也不能有意无意之间怂恿、纵容非理性的政治表达代替理性思考、宽容精神,更不能误判形势、企图重温旧梦、让文革余孽沉渣泛起。

  有句话说得好:有的人活着,但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但还活着。

  朱先生是一个真正的文化人,他虽然死了,但他永远活着。而且,他活得明白,活得透彻。闲话不说了,我们来欣赏朱先生生命绝唱。(以上资料,部分来自网络,特别致谢)

  补记;感谢各位文友对拙文的关注和喜欢。很多朋友提出了一个问题:朱先生是因为身患癌症才自杀这件事文中未曾交诗清晰,在此表示歉意。之所以写此文,无非是对朱先生为人处事的豁达与风骨而敬仰,抛砖引玉,让更多人看到朱先生之绝唱。感谢编辑老师加精。

  附:

  如果我死

  朱铁志

  都说人生是一条生生不息的河流,而我以为,那是就整个人类历史而言。

  对个体生命来说,生命是短暂而脆弱的。不论你是荣华富贵,还是穷困潦倒,生命的起点与终点不过咫尺之间。

  有道是人生苦短,转眼就是百年。又有人说“神龟虽寿,犹有竟时”,生命的长短不过是一道简单的相对论命题。如此说来,需要那么在意长寿与否么?需要在生命的自然延伸中那么在意世俗的评价么?

  如果我不得不死于癌症,我请求单位的领导和同事不必为我作无望的救治。

  因为我知道,有些癌症之所以叫做癌症,是因为现代医学暂时还拿它束手无策。所谓人道主义的救治,本意在延续人的肉体生命,其实无异于延长人的双重的痛苦。

  我知道我虽然叫“铁志”,但其实意志很薄弱,很可能经不起癌症的痛苦。我不想辛苦挣扎一生,到头来再丧失做人的起码尊严,缠绵病榻,身上插满各种管子;也不想家人为我的生不能、死不得而悲伤难过;更不想单位为一个已经完全不能生存的人发工资、报药费,增加额外的负担。

  我甚至还有一种或许自私的想法,就是不想以肉体的痛苦成全子女的孝道和医生的人道。病长在我身上,痛苦是自己的,而那些外在的道德评价要以一个病人的痛苦作条件,不是显得有些残酷么?

  我的家人、我熟悉的医生,没有一个这样的人。虽然我们国家至今没有安乐死立法,在我的有生之年也未必能够通过这样的法律,将在可能的范围内尽其所能呼吁这样的法律,并且非常愿意身体力行这样的法律。

  即便我做不到“生如夏花之绚烂”,但我期待“死如秋叶之静美”。

  如果我死,决不希望别人为我写什么生平事迹之类的东西。

  我的生平早已用我的行动写在我生命轨迹上,用我的文字写在我的作品里。“荣”不因外在材料而多一分,“辱”不因外在评价而少一毫。

  乞求高评价,说明缺乏底气,没有自知之明,无异于自取其辱;假作谦虚状,显得故作姿态、装模作样,也不免贻笑大方。如果再为被确认是一个“什么工作者”,而不是“什么家”而烦恼,那就更加不堪,更加滑稽可笑,更加叫人不齿。

  我知道通常的情形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其实我清楚,“也善”的“其言”不只出自将死之人,更是出自单位的人、周围的人,谁会对一个弥留之际的生命吝惜赞美呢。评价越高,说明将死之人弥留的时间越短。明白这一点,还有什么想不通的?还有什么不能通达一些、超然一些呢?既然生命都将随风而逝,几句好话又何必太当真呢?

  假如一个人活到弥留之际还不清楚自己是谁,还要靠外在的评价确认自己,做赞美者赞美的奴隶,做诋毁者诋毁的奴隶,不是非常可怜又可悲么?

  别人怎样想使别人的事,我决不想做这样可怜的人。

  如果我死,决不希望举办什么追悼会、告别会、追思会一类的会议。

  喜欢我的人早把我留在心里,讨厌我的人巴不得我早点儿滚蛋。开那么一个会有什么意思呢?开给谁看呢?

  无非是在我毫无生气的脸上涂俗不可耐的胭脂,将我冰冷的尸体装进崭新的西装,然后抬将出来,摆在鲜花丛中,如果幸运,身上或许还会盖上一面庄严的旗帜。接下来是我的亲人被悲戚戚地肃立一边,喜欢我和不喜欢我的人鱼贯而入,或真情悼念,或假意悲哀,都要绕着我走一圈儿。

  如果我真有灵魂,我会为此感到莫大的不安。在北京拥堵的街道上,我要为展览自己的尸体耗费同志们起码一个小时的路途时间,还要为瞻仰自己并不英俊的冷脸在耽搁大家起码一个小时的时间。两个小时加在一起,半天就交待了。

  一个人的半天是何等宝贵,假如真有那么几十人上百人前来,其损失真可用“巨大”来形容。

  朱某终其一生,不愿给任何人添麻烦,何必死了倒来折腾大家呢?

  如果我死,决不购买高价骨灰盒,决不定墓碑、墓地之类的玩意儿。

  我虽然在学术上毫无造诣,但我毕竟混进最高学府,正儿八经地学过几年哲学,至今还保留着母校颁发的哲学学位证书。

  我知道人死如灯灭,生命不复返。虽说“物质不灭”,但作为生命形态的个人死就死了,转化为别的什么东西,已不是我所能左右和关心的。既然生命都没了,还在乎那堆骨灰放在什么盒子里干嘛?

  不少人一辈子没活明白,有一室的房子时要争两室的,有了两室的又争三室的,一生这样争啊争的,其实最后大家都复归“一室”。

  而就这一个小盒子,还要分出宝石、玛瑙、檀木、樟木,抑或普通石料和木材,真是想不开啊。

  我死以后,决不保留骨灰,决不把那无聊的东西放在盒子里吓唬孩子。

  如果妻儿听我的话,应该先将我所有能用的器官免费捐赠,假如它们能在其他的生命里获得新生,我将感到莫大快慰。

  然后应该将我的尸体交给医学院作解剖教学用,假如学生们从我身上能够学到一点有用的知识,我又将感到莫大快慰——人死还能有一点用处,岂不反证了活着的时候也不是浪费粮食的货?

  再接下来就该果断地把我火化,趁热把我的骨灰埋在随便哪颗树下,我的灵魂或许可以随着绿叶升腾到天国去。既然骨灰都作了肥料,墓地就更没必要了。咱们国家本来地少人多,我就不要跟活人争地盘儿了。

  既然连墓地也没整,墓碑就更没必要了,还是留给农民盖房子、砌羊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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