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爱未央(27)

　　“这样的小说，读者毕竟只是用来消磨时间的。”于洁说，“而且同样的故事他们百看不厌，我只要换换名字就行了。有时我感到腻烦，但一想起我得吃饭和付房租，我就又硬着头皮写下去。” 除此之外，她还一份职业，那就是到小区的门房替保安公司收八个小时的停车费，借此挣几个钱，以维护她那不温不火的小说创作能得以持续。可以说她生活道路坎坷，但能好自为之；她那强烈的幽默感使得她能够身处困厄之中，依然自得其乐，没有失去她那乐呵呵的本色。

　　魏屹对她过着那种得过且过的生活颇感兴趣。她絮聒不休地叙述她那怪诞的个人奋斗的经历来逗他发笑。他问她为什么不试着写些质量好些的文学作品。然而，她知道自己没有这种天赋，况且她那些粗制滥造的低劣作品按千字计算的稿酬，也还说得过去，同时，这种作品也是她倾尽全力写出来的。她除了希望眼下这种日子得以延续之外，别无他求。她看上去没什么亲戚，几位朋友也同她一样一贫如洗。

　　“将来会怎么样，我根本不去考虑。“”她说。“只要手头有钱付房租和维持生计，我就什么也不想。要是成天想着今天，愁着明天，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就是事情糟到无可再糟的地步，我想总还是有路可走的。”

　　没多久，魏屹形成了每天都去同于洁共餐的习惯。他带着一块鲜肉或者一把油菜等食材去拜访她。而他总是会把他的食材变成美味给他端到桌上，吃着肥而不腻，香香软软的红烧肉或咸淡适中的素炒油菜。他对女性的柔情还不熟悉，然而对有人乐意倾听自己的苦恼，心里头倒是乐滋滋的。时光一小时一小时地飞逝。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欣羡之情。她是一位令人感到愉快的伴侣。他不禁将她同米粒比较起来：一个是愚昧无知且固执己见，凡是她不知道的东西，她一概不感兴趣；另一个是思想敏捷，才智洋溢。想到他险乎终身同米粒这样的女人缠在一起，不觉精神为之沮丧。一天黄昏，魏屹把他同米粒之间的爱情纠葛原原本本地讲给于洁听。他这么做倒不是因为这件事给他脸上增添什么光彩，而是因为他为能得到于洁的同情而感到乐不可支。

　　“我想，你现在已经彻底摆脱了困扰了。“他讲完后，她接着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