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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存 | 札记或思语

2018-07-06 16:33:43 作者:吴佳骏 闫文盛 等 来源:红岩文学 阅读:载入中…

中国文存 | 札记或思语

  好的文章都是“心悟”的过程。不见自己内心散文,越长流毒越深。糟蹋语言可耻的。真正懂得为文者,大多惜墨如金。他们知道用最少的语言,表述丰富感受,传达最精妙思想,构建最健康审美

  札记或思语

  吴佳骏

  不知何故,当下的散文,是越写越长,越写越铺张,越写越没有节制了。好似写作者都患了“话痨症”,总有说不完的话,写不完的事。一旦落笔,即滔滔不绝纵横捭阖。然而,大多数文章,虽然“骨架”扯得很大,读完之后,却空无一物。文章的知识背景貌似驳杂,文化视野貌似宏阔,但只需稍加考量分析,即可发现作者的苍白和贫血。他们的文章是硬写出来的,拾人牙慧,步人后尘。全没有自己的见识血肉,更谈不上思想和审美了。

  他们是一群躺在别人的坟墓上打鼾或梦呓的人。

  当然,文章的好坏,并不在篇幅长短,只是有些作者瞧不起“短文”,才刻意去写那些洋洋洒洒,让人咬着牙也很难读下去的长文罢了。就像写小说的作者,如果一辈子没有写出一部长篇,就觉得自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作家,会受到他人的藐视和嘲笑。故他们拼了命也要炮制出一部或若干部长篇出来,而丝毫不顾自己是否有驾驭长篇小说写作能力,更不会去顾及所写长篇的质量了。

  如此盲目心血来潮自以为是,是对写作本身的不尊重,也是对写作者自身的不尊重。一个成熟和有自知之明的作家,是断然不会这样去作文的。

  写散文尤其应该慎之又慎。

  当作者没有深切生命体验和思想提纯的时候,非去写一些无关痛痒或假大空式的文章,无异于挥霍才华浪费文思。

  好的文章都是“心悟”的过程。不见自己和内心的散文,越长流毒越深。糟蹋语言是可耻的。真正懂得为文者,大多惜墨如金。他们知道用最少的语言,表述最丰富的感受,传达最精妙的思想,构建最健康的审美。

  越是处在一个消费至上和娱乐至死的时代,我们的写作越是需要一种节制的美学德行操守。基于此,在遴选和审读每期稿件时,我都特别渴望能在海量的来稿中,发现几篇令人眼前一亮的稿件。但这样的期许总会令人失望,写散文的人太多了,而好稿子是那么的少。包括一些已经在散文界赫赫有名的作家,投来的新作也不免令人唏嘘

  倒是偶尔从来稿中读到的那些札记、片段书信体文章,反而令我感到欣喜。它们短小精悍,不故作高深,看似吉光片羽,却写得自由本真,足见性情。这是一种以小见大的写作。其中,涌动着生命的冷暖情感温润,思想的火花。每每读这样的文字,我都会联想到那些智者,诸如费尔南多·佩索阿、凯尔泰斯·伊姆莱、瓦西里维奇·罗扎洛夫、爱德华多·加莱亚诺、朱利安·格拉克等人。他们都是“札记体”写作的高手。在他们所创造出的瞬间性的思语中,既浓缩着一种个人化的境遇,也隐喻着一种时代化的境遇。

  本期刊发的三组文稿,也属“札记体”或“书信体”。

  闫文盛很年轻,近些年来,他一直对“札记体”写作情有独钟,已写出几十万字的“主观书”。他把自己的生命感悟思考全部融入这些“思语”中,以此抵达“存在”和“沉思”,值得重视关注。钱红莉的文字向来高古而有味,《春有信》三则,以书信的形式,写日常,写情愫,写微小,写心性。她是采取类似于在米粒上刻字的“微雕”之法创造文章的精致难度。文河的《旧时天气》更是古意十足,每一片段都有“编钟之声”。从他的文字里,可以读出“中国文脉”。凑巧的是,文河与钱红莉都是安徽人,他俩的文章均有“桐城派”的文韵,由此可见文化传统生态地域作家的影响

  文稿编讫,端午来临。踱步河边,艾草青青。极目远眺,思接千载。我的耳畔,仿佛传来屈原的歌吟。他的每一句诗,我都把它当作一句最短的散文。

  闫文盛,1978年生。迄今在国内各大文学期发表作品300万字。主要著作有《失踪者的旅行》、《你往哪里去》、《在危崖上》、《主观书》、《独处者灵魂的感光》和《如果我志在沧海》等。

  

  创作

  散文可以有千万种变化,所谓“文无定法”,但对我来说,散文之万变而不离其宗。我的散文之宗,即类于一切文章之宗。散文在我这里,可以涵盖写作的全部蕴意,但它并非一种被泛文章化了的无门槛文学体裁,相反,它最应该获得“一种追求本质性修辞的高级文法”。何谓本质性修辞?我指的是去掉了一切饰物,可以自在言说的,近于无修辞的本真状态。没有多余的话,一切都是不言自明的。凡有言,皆是必然之言,凡不言,皆因其俗赘无益言。哗众取宠简单流行是没有用的。因一切本质之外,皆非本质,因一切本质之内,皆为本质。所以本质性修辞即是一种语言所在的澄澈之姿,它是修辞的“闪闪发亮”。散文秉持一种沉思的慈悲,它是关乎一切存在之书。一种沉思的修辞之书!

  钱红莉,又名钱红丽,70后,安徽枞阳人,出版有《低眉》、《风吹浮世》、《诗经别意》、《万物美好,我在其中》、《一辈子历历在》、《读画记》、《一人食一粟米》和《等信来》等数十种随笔,现居合肥。

  创作谈

  不止一人对我有过规劝:你的格局小了点,何不尝试宏大叙事?

  每一次,我都不以为意。

  一直主张自小格局里窥大气象。以绘画打个比方——天生不会唐宋长卷的恢宏广阔,我的散文顶多算一本本单薄的册页窄轴,未翻几页,便落了尾。但,你看,四言诗,与五言、七律比起来,更见张力——因为欲言又止,所以含蓄低回。

  我无比痴迷局部细节的描摹,倾心于“小我”情绪的铺陈。说到底,这是一种天真——文学的核心就是天真。所谓的大众,不正是由无数的“小我”构成的么?

  较之小说、诗歌戏剧文体,散文的创作,最耗心神——从一个人的散文中是可以看见他(她)的心性的。

  可不可以讲,我写散文,就是写自传

  我们每一个写作者,都是脆弱微小的,要记得时时向古典致敬,虚心学习她的简洁不芜,她的沉郁单纯

  文河,70后,安徽太和县人,主要写作散文随笔和诗歌。著有散文随笔集《漠漠小山眉黛浅》、《清晴可喜》。

  创作谈

  年轻的时候,对西方文化关注得比较多些,最近几年,对传统文化更有兴趣。多年以来,我们一直有这样的错觉:新的,就是好的。其实,新的不一定就是好的,旧瓶可以装新酒,新瓶倒容易装假酒。与其千篇一律地去“新”,不如兀然自“旧”。退一步讲,新与旧,也是相对而言。众所周知,20世纪80年代,我们的先锋文学,普遍学习西方,我们乍一看很新。其实,放在西方,人家二十年代就已经玩儿嗨了。老是埋头跟在西方作家屁股后头跑,也不是个法。

  我写文字,怕束缚喜欢随性情。也不喜欢搭着架子去写。随着年龄增长,对于文字的一些看法自然发生改变。比如,生动有趣。以前没多想,现在才领悟到,这个其实极难做到。往深处说,这其实是一个写作者在面对世界人生时的一种态度。以后,我希望自己能写得生动些,有趣些。

  更多内容

  详见《红岩》2018年第四期

  2018年7月出版

  中国文存

  《红岩》2018年第四期目录

  中国叙事

  消息错不了(中篇小说)/  李治邦

  风的舞姿(中篇小说)/  徐锁荣

  酒盲(中篇小说)/  秦兴川

  陆地行舟(中篇小说)/  陈宏伟

  脸(短篇小说)/  丁小龙

  向霍金致敬(短篇小说)/  范剑鸣

  废公子(短篇小说)/  龚静染

  危险动物(短篇小说)/  程皎旸

  中国文存

  札记或思语(编前语)/  吴佳骏

  秉烛谈  /  闫文盛

  春有信  /  钱红莉

  旧时天气  /  文河

  中国诗集﹒2018

  现实感与精神性(前言)/  张远伦

  非亚诗集  /  非亚

  生活,与写作  /  非亚

  非亚诗剖:生活近景幻术与骨骼质  /  隆莺舞

  华万里诗集  /  华万里

  在落日边上题诗  /  华万里

  他在一朵惊讶销魂

  —— 读华万里的诗  /  李商雨

  封面摄影:李钢

  人物画像:李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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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期责编:吴佳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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