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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主义咖啡馆》读后感精选10篇

2022-03-21 09:49:1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存在主义咖啡馆》读后感精选10篇

  《存在主义咖啡馆》是一本由[英] 莎拉·贝克韦尔著作,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88.00,页数:568,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存在主义咖啡馆》读后感(一):人比思想更有趣

  不知各位是否看过法国文人相轻史。将视线转向二十世纪的法国哲学界,同样充满了立场上的聚合、分离乃至对抗。Sarah Bakewell以咖啡的轻盈消解哲学的沉重与对抗性,以其物性平衡哲学的理性,存在主义由此显得温和、轻快、平易近人。正如本书始终试图传达的一个观念:思想很有趣,但人更有趣。

  从先驱克尔凯郭尔、尼采,到胡塞尔的现象学,一直到海德格尔萨特、加缪、波伏娃相互抗衡的观念,直至后期存在主义转向对人的当下及未来生存的关注,Bakewell为我们呈现出的是相对清晰、完整的发展谱系。在克尔凯郭尔看来,忧虑是自由的眩晕,人类无时不处在悬崖边上。而尼采主张直面幻觉,不断摆脱与超越自身,遵循一种更为坚定的生存方式。胡塞尔的现象学主张回归事物本身以及经验中心,还原最为纯粹的感官体验。海德格尔则转向至一个脱离形而上学的、晦暗不明的领域,一个供其诗意栖居的有限世界。萨特将现象学转化为杏子鸡尾酒式的哲学,传达出一种关于生存的期望、倦怠、兴奋与忧惧。他抗拒一切黏滞的事物,将人拖入现有境遇乃至阻止我们飞向自由的梦魇。当萨特做着他的英雄主义梦,加缪却在世界温柔的冷漠中找到一种反常的慰藉。他以顽固的、朴素而感性的人道主义,于人性、道德、伦理领域作出斗争与抵抗。而如今,存在主义同样渗透在我们的生活之中,思想与观念以异化的方式得以存续:通过支持女权运动、争取同性恋权利、反种族歧视与反殖民斗争,存在主义意味着更多的自由与责任,同样意味着超越哲学的范畴,通往更开阔的层面。不止于在一间咖啡馆里彻夜长谈自由,而是长达整个世纪的跨文化、多维度对话。

  当然脱离严肃的内核,你也可以想象自己在拜读一部法国哲学家相轻史。不是印象中哲学味儿十足的互相攻讦,反而平常如朋友之间的矛盾,往往立场上的对立是导致友谊破裂的主要原因。海德格尔反对他的导师胡塞尔,后来他的朋友及共事者也背弃了他。马赛尔攻击萨特,萨特与加缪争吵,加缪与梅洛-庞蒂争吵,库斯勒则与所有人争吵,还在街上揍了加缪。回家路上,加缪边开车边失声痛哭:他是我的朋友啊!可他竟然打我!(不好意西,笑出了声。还有一个,萨特与海德格尔间的关系也很微妙。海德格尔曾对别人吐槽萨特的《存在与虚无》:我该怎么读这种dreck啊!以至于后来两人见面时只能不欢而散。除了友情上的分合聚散,哲学家们在爱情上也相当一言难尽。比如波伏娃的情史,萨特与波伏娃间的契约,再次印证了本书的slogan——人比思想更有趣。就像萨特戏称波伏娃(Beauvoir)为河狸(Beaver),也是好梗。

  一杯咖啡或杏子酒所传达的哲思,远远超越庸众的想象。若你酷爱哲学,你可以对手中的咖啡作出关于现象学的分析:从飘散着热气的香味,到手握杯壁温暖的触感,流动的色泽,以及舌尖温柔的震颤。以上皆为基于个人体验而衍生出的,一杯咖啡的存在。只有自己知道,手中的咖啡已经达到最合适的温度与气味,是不必再续的存在。想到贾木许《咖啡与香烟》中的一幕,独自坐在咖啡馆的女子婉拒前来续杯的服务员。浸在咖啡与烟草香气里的,轻佻的、漫不经心的对话,展现了人与人之间不同的关系与生活方式。如你所见,人类生存的哲学其实无处不在,我们能够轻易地发觉不同领域在同一主题上的共振,而你我都身在其中。

  akewell将她从哲学中汲取的所有浪漫、深刻与诗意的东西,回馈于我们。曾经打动她的一切,也刚好击中了我。想以波伏娃葬礼中的献词作结,她生前一段关于反思存在与死亡的文字——

  “我悲伤地想到了所有我读过的书,所有我看过的地方,所有我积累的知识,而以后都不会再有了…云海上硫磺色的天空、紫色的冬青、列宁格勒的白夜,我谈过的所有事情,我还没说的那些事情——再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它们重生了。”

  “还有生命中其余那些如磷光般闪耀的繁盛,只要我们有幸体验它,它就会继续向人类展示自身。”

  附:《存在主义咖啡馆》涉及书目个人书单

  阿瑟·库斯勒:《正午的黑暗》

  阿道司·赫胥黎:《知觉之门》

  汉娜·阿伦特:《极权主义的起源》

  西蒙娜·薇依:《重负与神恩》

  阿尔贝·加缪:《正义者》、《反抗者》

  莫里斯·梅洛-庞蒂:《知觉现象学》、《可见的与不可见的》

  西蒙·波伏娃:《第二性》、《女宾》、《名士风流》

  保罗·萨特:《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存在与虚无》、《恶心》

  海德格尔:《荷尔德林诗的阐释》、《路标》、《林中路》、《存在与时间》

  -THE END-

  《存在主义咖啡馆》读后感(二):在一个伪善的世界,我们可以拥有怎样的自由?

  《存在主义咖啡馆:自由、存在和杏子鸡尾酒》这本书对存在主义哲学家、评论家、作家们的描写绘声绘色,甚至荡气回肠。胡塞尔、海德格尔、雅思贝尔斯、萨特、波伏娃、加缪、汉娜·阿伦特哪个不是他们那个年代的文化巨星,在风云激荡的20世纪,每个人都熠熠生辉,足以照耀普通人灰败而庸碌的生活。然而在今天,他们似乎有些过时了。不仅读者会这么想,这本书的作者也这么看。可是经典之所以是经典,是因为它可以被反复阅读,是因为它是活的,每一代的人都可以从中汲取营养。

  萨特、波伏娃等

  在开始论述读者读这本书的必要时,想先跟大家分享几个故事。这几个故事的主人公的遭遇或许普通人都会遇到。自由诚可贵,可是面对自由,你是不是也如存在主义者一样战栗呢?你需要怎样的自由?追求自由的手段怎样算是合法的?如果一个制度许诺给你恰当的自由,你怎么知道这是真正的自由?

  在这本书中,萨特对福楼拜颇为着迷。敏感而有洞察力的萨特一定意识到,福楼拜对人性的幽微之处把握得极好,同中世纪的骑士小说和哥特小说惯用套路不同,福楼拜塑造了一个处在具体境遇中的人。我想就福楼拜的主人公包法利夫人,讲一点存在主义者的幸与不幸。爱玛接受了贵族式的教育,她生命中的爱与激情被唤醒,但是苦于在平庸木讷的丈夫身上找不到回应。爱玛的痛苦,是存在主义式的。表面看她衣食无忧,丈夫对她宠溺顺从。当是当存在主义者爱玛的爱情狂想曲在现实中无法投射时,她是不幸的。但是爱玛的动人之处,在于她对理想的生活和爱恋始终抱有幻想,她并未生活在麻木和认命之中。她是一个自觉的人,一个主动的人,一个对周遭世界的沉闷保持警觉的人。但同时,她是一个软弱和浅薄的人,她没法不向自己的欲望和空虚低头。小说中有一个细节很有趣,爱玛有一段时间似乎诚心改过自新,打算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善女人”,甚至到教堂去,想把心中的秘密在忏悔时向教士吐露,但她看到教士布尔尼贤俗不可耐,就放弃了这个打算。这是一个存在主义者必将面临的困境:如果你周遭的人和环境都腐化不堪,作为存在主义者你该如何自处?爱玛两度出轨,也算满足了她的愿望,可是这两个粗鄙的男人无法帮爱玛实现她的爱情理想。爱玛是自由的,她的自由让她在婚姻之外寻找人生的落脚点,也造成了她人生不可挽回的大溃败和大幻灭。对于爱玛来说,自由是虚妄的,爱玛看了那么多浪漫小说,依然没有过好这一生。存在主义者说,去经历吧,用你的经验塑造你自己!这是振奋人心的鼓励,也是危险的鼓励!

  第二个故事来源于贾樟柯的电影《天注定》,这部电影除了暴力和血腥,很多人甚至读到了“逼上梁山”的悲壮感和末路感。无疑,这也是一个讲个人境遇的事。故事中,姜武饰演的大海一直对村里的煤矿被富豪侵占,感到非常愤怒。他试图写信到中南海告状,但因为不知道中纪委的具体地址,导致无法寄信;他试图挑衅曾是自己同学的富豪,却又被人用铁锹像打高尔夫球一样打得头破血流,从此多了一个“高尔夫球”的外号。戏台上,林冲被高衙内逼上梁山,戏台下,大海拿出了自己的猎枪,踏上了快意恩仇之路,将那些不把自己的维权当回事的人一一枪杀,包括那个鞭打马的主人,一声声枪响过后,他终于露出了笑容。这个取材于真实事件的故事发生在山西,主人公叫胡文海,是村庄里的刺儿头,总想揭发村里的权贵,当他发现无论何种方式的揭发都无效后,他决定拿出了平时打猎用的枪。胡文海最后难逃法律的制裁,法庭将胡文海杀人的原因定性为“报复杀人”;而胡文海则始终认为自己做的是“除掉贪官”之“义举”。胡文海被人欺负了,他反过来成了那个夺人性命的魔头。这样的结局,于他自身,怕也好不到哪去。但是反过来想想,除了胡文海性情暴躁不服输,造成这个事件的大环境是怎样的,上访为什么一直没有结果,贪腐官员为什么常年这么胆大妄为?这样的世界并没有黑白分明,只能说是一片混沌。同哈姆雷特一样,想要重整乾坤的人必须付出血的代价,连自己也变成杀人凶手。哈姆雷特是延宕了,并且他是王子,他的行为被赋予天然的正义性。可是胡文海们呢?只能是时代洪流中一个卑微的苍莽英雄,一个普通人饭桌上惊世骇俗的谈资。

  讲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说,存在主义者有着高傲的自尊,美好的社会理想,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但是我们还需认识到:存在主义者许诺给我们的自由也许是一项艰巨的使命,而不是快乐的享受。在天地昏昏,缺乏正义和公道,也没有良知和普遍的人类互助精神的人世间,存在主义者的境遇,并没有比浑浑噩噩的普通人更好。甚至于,做一个存在主义者可能更痛苦,他的道路,可能更艰险。萨特和波伏娃够洞若观火,也一度为苏联勾勒的美好愿景而心动不已;加缪够硬汉,够有道德感,也为自己在阿尔及利亚的母亲反对殖民地的独立战争;海德格尔够超脱,也在纳粹统治下当起了弗莱堡大学的校长……每个人都难逃时代的厄运和认知的局限,就连伟人也会犯错。政治制度、经济形势、社会环境是每个人必须面对的“大情境”,家庭、职场、自身是人们栖身的具体场景,但也在这种“小情境”中,人往往最不自由。萨特、波伏娃是好斗的哲学家,他们的多伴侣开放性关系在今天对很多人来说仍属先锋,在当时,抛开学术成就,他们更是道德败坏的典型,最坏者中的最怀者。

  加缪

  当一个人确确实实感受到自身的存在时,恰恰是他痛苦的开始。存在主义哲学是一条道路,但不是解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现实处境,所有提供统一方案的哲人都是耍流氓。存在主义者不探究抽象的、广泛的人性,他们习惯在具体的个人处境中论存在,个人对于自身的责任是他们坚持的道德和正直。不想装睡,就学安·兰德:不要把世界让给你所鄙视的人。但请记住,做存在主义者,并非没有代价,你可能背叛传统,你可能失掉安逸,你可能变成一个大众眼里的“恶人”“疯子”,你可能也被自己卑琐的欲望和渴念吓坏……更可能的现实是,世界由一群信奉“强权即真理”的牛人掌握,他们有时凶相毕露,有时温情脉脉,你怎样保护自己,你怎样识破假象,你又怎样抗争而不失掉希望,这对每个存在主义者都是挑战。

  《存在主义咖啡馆》读后感(三):海德格尔的船,萨特的树

  时间是湍急回旋的向前的死亡的河,存在主义在20世纪所迸发出的巨大能量,被缓慢地吞噬了,消散了。存在主义的故事,实际上是一个基于政治和历史的故事,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整个欧洲20世纪的故事。这一次,莎拉·贝克韦尔试图逆流而上,引导我们的视角,凝视花神咖啡馆,重新聚焦存在主义。 阿多尼斯定义:什么是镜子?第二张脸,第三只眼睛。 出于视角竞争的考虑,我愿意称呼本书为莎拉·贝克韦尔书写的镜子里的存在主义群像剧。动荡时代下,存在主义的国王和王后萨特和波伏娃,现象学核心人物胡塞尔、海德格尔,还有哲学即生活的梅洛-庞蒂、反叛的加缪、克尔凯郭尔、马塞尔等重要人物,以及(被动)串场龙套,文坛众星乔治·奥威尔、茨威格、海明威、伍尔芙等交叉汇总了历史上的存在主义。 如何观察一张白纸呢,如何描述一面光滑的镜子?面对浩如烟海的时间记忆,很特别的,作者的这面镜子是破碎了的。围绕着碰碎的中心,在散布满地的碎片里,捡起来大块填补缺失的空间,它们是巨人和核心理论,是大块头的著作,以哲学和传记结合的方式穿针引线,连接人情世故的碎片,是个人的生活,人与人的交际,人的温度调和了哲学理论的艰深莫测。 哲学不再是云里雾里的“我想我知道某事,但我怎么知道我知道我知道的是什么”,哲学指向存在和自由,不过从泥里生出来,指向生活的具体。一杯咖啡,一场电影,萨特的《恶心》里像粥一样的灰色大海,总会让雅斯贝尔斯想到生命本身的尺度,没有任何稳固或整体的东西,一切都处在永恒的运动之中的蓝色大海,都是可探讨的哲学对象。哲学从庙宇高阁中走下台阶,参与进生活。存在主义给予其存在的境遇当中的人们以生活上的启示:当人们被巨大的历史浪潮席卷时,每一个人仍然可以保持自由和独立。 参加萨特葬礼中的许多人,其实只是出于好奇或是为了凑热闹,“这样一个伟大生命的终结,需要他们摆出一点儿参与的姿态。”参与者的姿态,在我看来,是我们所处时代的最佳注脚,急迫地加入奔涌人群的焦虑,远胜于独立决定自己是什么的忧虑。可是拥抱群体性的代价却没有能引起足够的警觉,人的个性是群体参与感的牺牲品。在巨大的声浪中,很难辩清楚哪些是白色噪音,以己之力抵挡同化,是独立个体的巨大挑战。20世纪30年代初期的德国几乎没有人会为了举起胳膊向纳粹敬礼这种小事而冒生命危险,“但人们那种抵抗的能力,正是被这样一点点侵蚀掉的,最终,人们的责任心和正直感也会随之消失。” 对政治的漠然和政治敏感性的缺失是伴随着参与感的一种经年累月的讽刺。 存在主义者已经过时了,是的。西西弗的巨石日复一日地向上再落下,时代远去的脚印一步一坑,海滩的沙石堆砌,而后被抚平。存在主义消亡了吗?不,女士。不,先生。任何思潮不会随着人的逝去而烟消云散,相应的,不同世代的时间稀释了它,延续了它,给予人们更多的时间去消化它。在后来的时间里,它可能改头换面,在子孙后代在历史的巨大优越感之下,它不再是轰动性的哲学炸弹,更可能是人类群体的基础认识。Some of these days, they never die. 君不见在人潮涌动群情难抑的时刻,巫术思维还把持着人们的意识。一句话毁灭一个灵魂,一口气焚烧一个躯体,然后在日常事务完结之后洗尽双手。我们拒绝了物质世界上的祭祀仪式,却还没有摆脱精神中的困境。人的内在,个体可能在短期内发生深刻改变,可是却不是说旧的意识就不复存在了。人类维度上的改变,可能时间尺度更大,幅度却甚微。 20世纪现象学家和存在主义者开始的对于战争、技术的思考,在今天看来越发重要。战争对每个人都产生了不可逆转的深刻改变,是他们人生的关键节点,也和思想的转向密不可分。技术从一开始,就带有了“危机”的意味。我们正处于这种忧虑的发展期,在没有得出答案之前,思考将持续下去。 思考,奥,思考,你指的是某种叠加游戏的名称吗?我们被习惯和普遍观念温柔豢养,依赖于舒适的熟悉的空间,跳脱不出。我们依然在进行思考活动,依托于经验,可是它会囚禁我们,夺走我们为自己而思考的自由。萨特又指出“我们常常误认为,那些能够使我们自由的事物——语境、意义、事实性、境遇、我们生活的大体方向——是定义我们并夺走我们自由的事物。但其实,只有依靠所有这些,我们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我痴迷于观察两面相对布置的镜子里的自己,无数个符合透视关系的做着单调动作的自己。在无限延伸的空间里,一种沉重的眩晕向我压了过来,幻灭感时不时会想让我呕吐。情急之下,如果能拿起海德格尔的“易上手状态”的锤子,想必伴随着划破空间的突然尖锐的压力,镜子会碎,离奇和困惑也将被驱逐,自由可期许。我感到自己对于存在主义的需求。 我们习惯了被太阳照耀,也习惯了和影子同行,但还没有适应充满镜像的生活,在被折射被窥探的荒诞里,茫然慌乱。博尔赫斯写道“镜子和男女交媾是可憎的,因为它们使人的数目倍增。镜子和父亲身份是可憎的,因为它使宇宙倍增和扩散。”我们努力寻求真实,得到的却是让人沮丧的模糊意像,有更多的真实需要被挖掘,仍然处在沉寂空廓的虚无缥缈之中。我想到现象学说:回到事物本身。格物致知,它把我们生活的世界还给了我们。 “男女两性往往都认同把男性作为典型的案例和一切视角的中心。女性大多数时候都生活在萨特所谓的’自欺’之中,假装是别人的对象。女人不断地想象着自己在男性眼中的样子。她们非但没有望向世界,看到它自身呈现给她们的样子,反而保持着她们是对象的那个视角。“在波伏娃看来,这就是女人在镜子前面花那么多时间的原因。这或许也是阅读这本书的我们和存在主义的关系吧,在莎拉贝克韦尔竖起的镜子面前张望或凝视。在视角争夺的推搡中,为了获取朴素的未加工的存在主义,不妨在观看了镜子里的成像后,继续探究,回到存在主义本身去。 最后,我想表达对本书第435页一处翻译的牢骚。“一些模样可笑的沙发,50年代的那种风格,上面摆着天鹅绒的垫子,在她买来和装饰的那一年,这些很可能是爆款吧”,我在“爆款”上重重地打了叉号,个人不喜欢这个词,也觉得它出现在此处有难以忍受的突兀感。

  《存在主义咖啡馆》读后感(四):他们共享情人,他们被法国授予国葬殊荣,他们是一代中国人的男神女神,他们的爱至今难以逾越

  一对情侣相差六年后,几乎在同一时刻去世,法国都为两个人举行了国葬。

  他们一生相伴五十多年,却从未结婚,并且两个人都情人不断,甚至还共享过一个情人。

  他们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两位思想家,倡导了二十世纪最重要的存在主义运动,他们的名字早就被供奉在神坛上,他们是中国八九十年代的知识青年的男神女神。

  让·保罗·萨特和西蒙娜·德·波伏娃。

1979年6月21日波伏娃与萨特在一起庆贺萨特74岁生日,及他们半生的友谊

  如果你今天有机会前往那座留下他们以及他们那个时代的存在主义者最重要的思想爆发之地的花神咖啡厅,你也许仍然会看到波伏娃读写的倩影以及她身边为萨特保留的座位。

  萨特是法国二十世纪最重要的哲学家,他一生获奖无数,却拒绝领取任何奖项,包括1964年的诺贝尔文学奖,他经历两次世界大战,在战后每一次的社会动荡中都能站在正义的一方,对被剥削者表示同情。

  波伏娃的《第二性》早已成为世界级的重要作品,开创了女性解放的滥觞,她曾提出:“女性不是天生的,而是被塑造的。”这一跨时代的女性觉醒言论。

  这两个伟大的思想家,他们都有着自己过分独立的思想和人格,而往往这样的人是很难和另一个人缔造长久的关系的。

花神咖啡厅

  就拿我们现代的平凡人来说,和另一半能携手半个世纪都是凤毛麟角,更何况他们处在那样一个动荡的时代与自由思想泛滥的年代。

  他们二人富有传奇色彩的一生更是人们谈论的焦点。其中最有争议、也最有独创性的就是二人终生生活在一起,但绝不去履行结婚手续。

  然而,尽管如此,谁也不能否定他们两人比好多夫妻更像夫妻,他们是恋人、是朋友、是战友,当然也是同志。

  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故事是什么样的故事?他们究竟给我们的时代带来了什么影响?

  这背后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但是他们感情的圆满和世上所有感情的圆满的原因却是具有相通性,就像另一位存在主义作者托尔斯泰说的: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1、契约式的关系,定了两年用了一生

  这一点放在现在也十分超前,但我相信会有越来越多人选择如此。

  对于爱情,普遍人的观念就是要走进婚姻,结婚生子,相伴到老,这听起来真的美好,但是婚姻真的是爱情的保护伞吗?我觉得不尽然,反而婚姻扼杀爱情的例子比比皆是。

  现在的人也越来越多的选择不婚不育以及多边性关系,这本身就是一种存在主义的生活方式,倡导绝对的自由。

  反观萨特和波伏娃他们也是如此,他们虽然相伴半个多世纪却从未结婚,他们在认识之初就被对方的才情深深迷恋。

  他们的相遇故事不为大众所知,却充满了荡气回肠的引人入胜。

电影《花神咖啡馆里的情人》中的萨特和波伏娃

  1929年21岁的波伏娃参加教师资格会考并与萨特相识,而凑巧当时考试的题目就是“自由与偶然”完全就是为两人的相遇量身打造的。

  萨特在考试等待的间隙与波伏娃交谈,并迅速被波伏娃的智慧与才情所捕获。

  他给她起了一个外号“海狸”,一直到萨特的临终之际他仍紧紧拥抱波伏娃叫她这个外号。

  萨特后来回忆了第一次见波伏娃时所留下的印象:“我认为她很美,我一直认为她美貌迷人,波伏娃身上不可思议的是,她既有男人的智力,又有女人的敏感。”

  波伏娃后来也同样说过:“我和萨特的关系是我一生中不容置疑的巨大成就,三十多年来,我们只有一次在就寝时是不和谐的。”

  这两个智慧的新星在碰撞之后就迸发出了无尽的绚烂火花,他们谈论自由、宗教、哲学、艺术,并越发被对方身上的才情与智慧所吸引,按照常理他们也许该进入婚姻的殿堂了。

  但是他们却都厌恶婚姻,于是在一个夜晚他们在杜乐丽宫花园的石凳上拟定了一个两年的契约。

  这一点在《存在主义咖啡馆》中有所披露:

他们考虑过结婚,但两人都不想要一场中产阶级的婚姻或者孩子,因为波伏娃决心不再重演她和母亲不愉快的关系。……接下来,他们做两年的情侣,之后再决定是否续约,分手,或以某种方式改变他们的关系。《存在主义咖啡馆——自由、存在和杏子鸡尾酒》 里面不仅讲了萨特和波伏娃的故事,海德格尔、胡塞尔、克尔凯郭尔、雅思贝尔斯等等熠熠生辉的存在主义者的故事也轮番上演

  而这两年的契约到期之后,他们决定续约,然后就在一起一辈子。作者猜测如果他们真的结婚了,可能两个人早就各奔东西了,会在相对专一的性爱挫败中耗尽爱情。

  他们都有旺盛的生命力,他们都渴望世界上美好的事物,而不能被婚姻束缚在一组绝对固定的关系之中。因此他们都各有自己的情人,但是将对方当做绝对第一。

用他们的话说,他们之间是“必然的”,而其他关系则只能是“偶然的”。 ——《存在主义咖啡馆》

  这一点可能放到现在大家都很难接受,因为性的保守专一仍旧是大众的伦理道德,但是其中我们可以看到的是,感情的维持需要的不是束缚而是相对的自由与新鲜感。这一点极有启发性。

2、灵魂的尊重与交流,爱是为了让彼此更好

  有人把爱情分为三个层次:

  第一层是激情之爱,这种爱基本上出于性,它会随时间消失并且不再产生。

  第二层是精神之爱,人生来是孤独的,如果在这个苍茫的人世间有人能感受到你的孤独,懂你、疼爱你、珍惜你,这种感情足以超越激情设定的时间界限,直至抵达死亡的终点。

  第三层是灵魂之爱,这是一种近乎宗教的爱情,从爱情中人们可以悟得大道,求得灵魂的皈依。

  这一点在《存在主义咖啡馆》中作者为世人揭开了一点端倪:

这是其中最重要的元素:他们的关系是一种作家间的关系。萨特和波伏娃都无法控制自己的交流欲望。他们写日记,他们写信,他们告诉彼此每天的每一个细节。在 20 世纪的 50年间,他们之间流转的书面和口头文字的数量,就连想想都会令人不知所措。萨特总是第一个阅读波伏娃著作的人,他的批评深得她的信任,而他也会督促她写更多。要是逮到她稍有惰怠,他就会斥责她:“但是,河狸,你为什么要停止思考,你为什么不工作?我以为你是想写作的呀?你不想变成一个家庭主妇吧,你想吗?萨特和波伏娃共同写作

  萨特和波伏娃他们在精神上是相对称的,可以进行深入的交流,而且萨特作为一个男人从没打算将波伏娃绑定在家庭中成为他们的生活的附庸,反而是支持她、督促她成为她想成为的样子。

  波伏娃以为自己得到了萨特的精神之爱,其实不然,她得到的是萨特的灵魂之爱。

  这是极难得的,不用说那个年代,就是放到现在,多少男人或者女人都觉得“女人”应该附庸男人,附庸于家庭。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如鲁迅的妻子许广平曾经是极具才情的,后来也变成了料理日常琐事的妇女,列夫托尔斯泰的妻子索菲亚曾经是在音乐和文学上具有相当造诣的,却为托尔斯泰生过13个孩子,在家务劳动中不堪重负。

  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为了迁就对方而成为自己不想成为的样子,反而对方应该给予自己的爱人足够的尊重,两人在良性的互动中向着更美好的方向前进。

3、寻找共同的目标,爱得再深也是为自己而活

  人是目标性很强的生物,有了同一个目标的两个人往往能将感情维系的更为长久。

  萨特和波伏娃共同将写作与倡导他们的思想理念作为人生的目标,他们的作品往往都是共同完成,交给对方严厉批判与讨论修改,所以他们的作品不是属于某一个个体,而是属他们共同的产物。

  找到共同目标也成为了他们战胜彼此嫉妒心的法宝,他们的感情是开放的,在热恋之中的男女难道不会因此产生嫉妒吗?

萨特和波伏娃在中国

  答案是肯定的,但是波伏娃是聪慧的,她明白如果将爱情束缚成唯一,一个人因为爱情而放弃自己的事业与人生目标,将对方也裹挟到这种自私中就会让爱情迅速沦亡。

  在波伏娃获得龚古尔文学奖的《名士风流》中的主人公,波尔就因为爱着一个人所以放弃了歌唱事业,可是这份厚重的爱却将对方压得喘不过气来,因此他们的感情走向了终结。

  波伏娃选择了萨特是正确的,他们把自由选择和独立承担责任给了彼此,他们相约把精力投射于事业和创作,而不是维护爱情的专一与性的伦理。

  也在这份爱情中,波伏娃明白了女性真正的独立是什么。

  真正的女性主义,其实就是女性的个人主义,是女性摆脱依赖、独立自主,达到自我实现的主义!

波伏娃和《第二性》

  这不仅仅是女性的独立,更是每个独立的人格与灵魂应该寻求的独立。

  唯有获得独立的人格,跳脱出纠缠于爱情的细枝末节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我想这才是萨特和波伏娃的爱情给世人最大的启发。

  在这里引用《存在主义咖啡馆》中的一段话,这段话很好地概括了他们一生的感情:

这也是一段极其长久的关系,从 1929 年一直持续到 1980年萨特去世。在五十年的时间里,这段关系是存在主义在现实中的哲学演绎,由自由和友谊两个原则定义而成。虽然这么说听起来过于郑重其事,但就像在任何一场长久的婚姻中那样,他们共同的记忆、观察和玩笑,将他们绑在了一起。波伏娃与萨特和波伏娃的养女西尔维·勒·蓬在一起

  萨特去世六年后,波伏娃也去世了,成千上万的人为她送行,前面是灵柩,载在车上,缓缓驶向蒙巴纳斯墓地。她安卧其中,轻合双目,身穿红色晨衣。

  那一年她也是穿着红衣,穿过树林,跨过小溪,像轻风掠过带露的草地。

  她奔跑着要去见他。

  看到了,她的情郎,正在前方不远的麦田里,向着她来的方向,使劲地张望。

  《存在主义咖啡馆》读后感(五):继续闹吧,萨特先生

  很难理解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老三联出版的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和萨特的《存在与虚无》这种晦涩难懂的书的销量都达到了10万册。我小时候就在父亲工厂的一些老派的知识分子的家中看到过萨特的书--当然根本看不懂。而且很快旁边的《七侠五义》就把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当看我靠近萨特时,那个老爷爷会很欣慰的说:“萨特啊,来过中国。”

  后来重新认识萨特是因为那个总和他的名字绑定在一起出现的波伏娃。而且永远首先被提及的都是他俩和女学生之间的花边往事。当时被同学安利了《第二性》。艰难地阅读,难以下咽,所以大段大段地跳过。最后却震惊地发现自己原来是一名如此严重的大男子主义者。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标准的直男癌。

  再后来,请教了一名旅法的哲学系学姐,问:“什么是存在主义?”

  学姐答:“太难概括了。”

  也许,存在主义真的就和【艰深】,【晦涩】要划等号了吧。

  一直到我看到了这本书的副标题--自由,存在和杏子鸡尾酒。

  全书从萨特受到了现象学的刺激,远赴柏林,奋而求学写起。波伏娃,海德格尔,庞蒂,加缪,列维纳斯一一出场。他们思考,他们辩论,他们互相学习,他们互相攻击,他们相爱,他们分道扬镳。他们构成了一幅现代哲学史。世界的实质是不断的变化,他们的观点也是在变化。萨特是一个复杂且矛盾的人。在纳粹占领期间萨特当做战俘,但是那次难忘的逃跑经历真正让萨特领悟到了什么是自由,并且知道了自由有代价。萨特和波伏娃都鄙视“虚伪的中产阶级说教”,他们写作,他们走上街头。萨特多次力挺马克思主义,参与街头游行争取他希望的自由。萨特不喜欢资本主义的绑架,同时还拒绝诺贝尔。萨特抨击戴高乐政府,有人建议戴高乐把萨特投进监狱。戴高乐回答“人们并没有把伏尔泰投进监狱”。人就是会有这种迷人的复杂性,也正是这种迷人的复杂性才让生活值得我们去体验。

  战后,世界极速变化,原子弹的威胁,美苏对峙,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朝鲜战争爆发等等一些列事情让知识分子目不暇接。存在主义者们开始争论未来。波伏娃困扰于自己和阿尔格伦的异地恋关系,萨特进入了一段四面受敌的时期,同时越来越依赖药物-科利德蓝,甚至出现了幻觉。萨特写出长文《共产主义者与和平》,加缪则以《反抗者》加以回应。两位进入了蓄势已久的对峙。梅洛·庞蒂和雷蒙·阿隆也纷纷指责萨特的观点。波匈事件之后,萨特以一套《辩证理性批判》来进行最终回应。当然,这一次加缪的观点说服了我。

  “向前,永远向前”存在主义给人的印象是一种刚健的哲学。而存在主义者强调的自由从来没有像现在社会这样给予重大关注。作者说:“我们对自由的许多不确定感,其实就是我们对自身根本存在的不确定感。”而这种不确定感在互联网时代又显得尤为突出。倒不是说存在主义者预言到了现在,而是他们不断争吵的过程中,偶然地“拾到了”他们的下一个时代。

  作者最终总结萨特,说“他是个可怕的人。自我放纵,苛刻,脾气坏。”但是同时他又“带着能量,特殊性,慷慨和交际性”,“萨特却一直在勇往直前,总是对事物做出新的(通常是奇特的)反应。”无论在写作中还是在生活中,萨特都在贯彻着“向前,永远向前”好像永远不知疲倦,甚至不爱惜自身安全。

  存在主义关心的是个人(individual),是具体的人类存在(human existence),我们又有什么理由绕开这些鲜活的哲学家个体,仅仅聚焦在他们的观点上呢?

  不三

  2017/12/28 晚

  《存在主义咖啡馆》读后感(六):《存在主义咖啡馆》读书报告&个人迷思

  因为毕业论文打算写存在主义之类的,所以最近开始恶补相关的资料。《存在主义咖啡馆》算是起步素材了。之前似乎很少完整的写过一本书的读书笔记整理,所以也不知道最后出来是什么风格。。Anyway,碎碎念完毕,正文开始了。

  这本书以存在主义者们聚集的咖啡馆为引子,通过欧洲乃至世界历史的进程,将存在主义及其先导和领军人物的发展以作者最喜欢的类似传记的文体向我们展现出来。

  说到存在主义的鼻祖,不得不提克尔凯郭尔。他用“存在的(existential)”来表示与人类存在问题有关的思想,在他看来,打乱人们原有的步调是个原则性问题。他生来就是鞭策者。他会与同时代人争论不休,会中断个人的情感关系,基本上能让任何事情变得困难重重。他写道:“抽象物是客观公正的,但对于一个存在着的人来讲,他的生存是最高利益。”他反对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在他自己看来,人的存在是在先的,我的存在是主动的(存在先于任何关于我的阐释);我的存在是我的:个人的。笛卡尔的“我”是通用的,可以被用于任何人,但克尔凯郭尔的“我”却是一个好辩的、痛苦的不合群者。后来的萨特,存在主义的领军人物,就借用了克尔凯郭尔对“存在”这个词的特定用法,来意指人的存在方式,我们通过在每一步(“境遇”)做出“或此或彼”的选择,来塑造自身,而这种不断的选择会带来一种深深的忧虑(angoisse),用昆德拉的话来说就是,你没有第二次生命来检验你所做的选择是否正确。所以克尔凯郭尔写道:“忧虑是自由的眩晕。”作为神学存在主义者,克尔凯郭尔对于这种“悲痛”的答案,是完成信仰的一跃,进入上帝的怀抱的解释对于坚定的无神论者萨特来说是“荒谬”的。

  另一位伟大的19世纪存在主义先驱是我们更为熟悉的尼采。他认为,我们所需要的不是崇高的道德或神学理想,而是一种对文化历史的深度批判,或曰“谱系学”,以此揭示我们人类为什么是现在的样子,以及如何变成这样。

  无论是尼采,亦或是克尔凯郭尔,他们都开创了一种反抗和不满的情绪,创造了存在的一种新定义,那就是选择、行动和自我肯定,并对人生的痛苦和困难做了研究,同时他们还引入了一个坚定的信念:哲学不只是一份职业,而是个人生命本身。简而言之,就是试图将自己的一生活成自己信奉的一套哲学观。

  提到存在主义,还有一个绕不开的主题就是胡塞尔的“现象学”。“回到事物本身”是他提出的口号,目标是研究任何让他感到“最苦恼和不确定的主题”,即给他带来了最多焦虑和自我怀疑的主题。这是一种全新的看待问题的方式,以便于看到在我们眼前的是什么,去分辨,去描述。现象学有三个特点:

  一是描述“事物本身”,

  二是关注“现象”,任一普遍事物或客体或事件,按照它向我的经验呈现的自身的样子去描述。比如一杯咖啡,用现象学的阐释是:这杯咖啡是一抹浓郁的香气,闻起来既朴实又芬芳;是从咖啡表面升起的一缕旋曲热汽的缓慢运动。当我把咖啡送到嘴边,它是一股平稳流转的液体和抓在手里那个厚厚杯壁内的重量。它是一片慢慢靠近的暖意,之后是一种我舌头上强烈的、浓厚的味道,始于一丝略微严肃的震颤,而后平缓的变为一种惬意的温暖,这温暖从杯子里传到我身上,带着清醒和提神的承诺。这承诺,这些预期的感受、这气味、色泽与味道,皆是这杯咖啡作为现象的一部分。这一杯咖啡,其纯粹的“主观”元素,通过与”客观”元素剥离,通过被体验而出现。

  这里胡塞尔提出了“悬搁判断”( époché )——这个术语借用自古代怀疑论者,他们用其表示一种对于世界判断的普遍悬置:别在事物不断累加的诠释上浪费时间了,尤其是别浪费时间琢磨事物是否真实了。你要做的,正如胡塞尔所说,只是一种“还原”:去掉对咖啡“究竟”是什么的额外推理,好让留给我们的只有强烈和直接的味道—现象。

  问题的关键,是要持续回到“事物本身”——剥离了概念包袱的现象——来摆脱薄弱或无关的内容,直至经验的中心——回复个人世界的丰富性。

  第三个特点是“意向性”。胡塞尔从布伦塔诺那里拿来这个思想萌芽后,把它全部变成了自己哲学的中心,即我们的思想总是从属(of)或关涉(about)某物。甚至是当我们在想象一个不存在的对象时,我们的精神仍有“关涉性”( about-ness)或“从属性”( of-ness)。

  现象学的转向——考虑到意向性可以被简单的理解为发生在一个人的内在领域之中,而悬搁判断悬置了关于事物是否为真的问题,胡塞尔开始把他的现象学转变为一种“唯心论”的分支—这种哲学传统拒绝承认外部实在性,并把一切事物定义为一种个人幻觉。

  现象学的又一次转向——胡塞尔重新转向了混杂着丰富的身体和社会经验,与其他人共享的那个外在之域。

  这就是哲学的魅力:我们永远无法明确无误地从无知走向确定,因为探寻的线索会不断带领我们重新回到无知状态,在知与不知间摇摆。就好像波伏娃,大师级的事物惊奇者,最令她吃惊的是她自己无知的巨大,但她从未停止追寻那些聪明到足以让她产生这种感觉的男人(即使寥寥无几),这也是为什么即使(或者特别是)在哲学带着我们又回到原点时,也仍然吸引着无数人的最佳论点。

  另一个现象学家,马丁•海德格尔补充了一个不同的观点。他认为,纵观历史,所有哲学家都忽视了那个最主要的问题——存在(being)的问题。某物存在意味着什么?你是你自己意味着什么?他一再推荐现象学的方法:无需理会智识的杂乱,只要关注事物,让事物向你揭示自身即可。他甚至对他的老师胡塞尔发起了挑战。在他的著作《存在与时间》中,海德格尔引用了柏拉图对话的《智者》:

  “很显然,当你们用“是/存在”(being)这样的表达方式时,早就明白你们指的是什么意思了。可我们,虽然曾以为我们理解了,但现在却对它感到困惑起来。”

  海德格尔继续写道,在“是/存在”所有令人疑惑的地方中,最令人困惑的是人们竟然对它感到充分的困惑。我会说,“天是蓝的”,或“我是开心的”,仿佛中间那个小小的“是”一点也不重要。但当我停下来认真思考时,回意识到,它提出一个根本的问题,说某物是/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其实中国古代学者在更早的时候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名家探讨的“名”与“实”的关系、公孙龙的共相说“白马非马”之类。公孙龙强调“名”是绝对的,恒久不变的,这几乎达到了与柏拉图式一样的“理念”或“共相”观念。所以这又让我想到存在主义后来提出的“超越”,去读你读的人读过的书是不是也是一种超越?

  扯远了…说回来,在海德格尔看来,头脑是个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孤立性的地方,意向性本应把他们从中拯救出来,可胡塞尔和他的追随者们却迷失在自己的头脑之中。按照海德格尔的学生,同时也是他的情人的汉娜•阿伦特跟随他学习的回忆,海德格尔教会了他们思考,而思考便意味着“挖掘”。而在《哲学词典》中,就把“海德格尔”定义为了“一种笨重的装置,用来钻凿厚厚的实体层”,例如:

  “它被埋得如此之深,我们得用一台海德格尔才能挖出来。”233

  所以,海德格尔想让我们去挖掘的“存在”究竟是什么?在《存在与时间》中,他指出,存在不是任何一类可被定义或描述的实在,我自身就是途径。在他看来,存在问题一定是真正的哲学问题,此外,不应该用过去的哲学方法去研究。“日常存在”就是他的本体论。他用“此在”(Dasein)表示“存在”,由那里(da/there)和去存在(sein/ to be)构成,意思是“在那里存在,或“存在于那里”。他想要的,是把熟悉的事物变得费解而不是要被理解,是要通过“感受到的陌生感”被体验。这就类似贝尔托•布莱希特在戏剧中运用“异化”(alienation)或疏离的效果,其目的是防止你变得入戏太深以及对熟悉事物的错觉信以为真。他的语言会令你一直紧张不安,是动态、突兀的语言,有时会显得荒诞,但总是很有力。他的总体目标,是颠覆人类的思想,摧毁形而上学的历史,并重新开创哲学,表现在《存在与时间》中对传统哲学的最大颠覆,在于通过日常生活来处理此在及其存在的问题。他提出“在世存在”,即此在的日常存在,我不只是存在,而是在我的存在中有利害或者投入。比如,锤子这样的工具,当我正在敲打的时候,锤子对我而言,处于“当下上手状态”或是“易上手状态”。如果出于某些原因,我放下了锤子,并盯着他看,那么它就是一个不同的类别“现成在手状态”。对于哲学家而言,容易进入的一个误区就是将“现成在手状态”与“操劳”(一种实践)分开,把事物都变成了无事可做的不操劳主体的沉思对象,进入了一种他称之为“匮乏”的形态,这也可以解释所谓“听过了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之类的疑惑。海德格尔推崇事物的功用性、与所有在世存在的共在,而不是仅仅将事物视为“对象”的哲学获得巨大影响力的一个原因还在与他所处时代的历史背景:一战后的一切都被抛入混乱的怨恨之中,几乎每个人都有可能从海德格尔,强大的、个人化的视野中认出某些东西。

  而在后期,进入20世纪初,在二战背景下,海德格尔的研究日益转向复古、宁静和内省,他在寻找一个失落的、被他称之为“林中空地”的简单世界。也就是说,他放弃了决断性、向死而在,即海德格尔曾试图在《存在与时间》中证明的终极观点——此在的存在之意义就是时间,如果我们在本质上是时间的存在者,那么真正的存在便意味着,首先,要接受我们是有限的与会死的,这在他的哲学中具有根本地位,以及其他令人振奋的对此在的个人需求方面的写作,把笔锋转向了有关体贴和接纳、等待、敞开心扉的需要——也就是贯穿于战俘对话中的那些主题。他开始书写德国和古希腊时代,这里面包含了一种共同的情绪,即他渴望回到森林深处,回到童年的天真之中,回到思想纷乱的弦音最初被搅动起来的黑暗水域中,回到那种每个社会都简单、深刻和诗意的时代。在他的、如前文提到胡塞尔所提的“哲学转向”过程中,他越来越关注语言、荷尔德林和希腊人,以及诗歌在思想中的作用。他反思了历史发展和所谓的谋制或技术的兴起,也就是与过去的传统相比,那些对待存在的现代行为方式。海德格尔技术焦虑在近现代的应验在后文会提到,只是突然又想感慨一下果然天才们之所以为天才是因为他们的思想往往是超越时代的呀!

  “泰然任之”是海德格尔后期最重要的概念之一,指的是用不插手的方式来关注事物,类似中国道家的“无为”:我们必须转向事物,但要以一种不会“迫使”它们的方式。相反我们要允许每个存在都依赖于其自身的存在。这是现代技术做不到的地方,但有些人类活动确实具备这个特点,而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艺术,它是一种广义的诗歌的形式——制作或手工——荷尔德林说,“人诗意地栖居于大地之上”。诗是一种存在的方式。我们所能做的独特的贡献,是协助事物慢慢进入“无蔽”状态,即以诗意的方式意识到它们,也就是说,我们是带着尊重去关注它们,允许它们展现自己本来的面貌,而不是屈从于我们的意志。正如印象派风景大师塞尚所说:“风景在我之内思考它自身,我就是它的意识。”

  而反观同一时期,胡塞尔则是转向外在,他的新思想,包含了对他所说的“生活世界”的反思——也就是社会、历史和现实语境。身体、生活世界、本体感受和社会环境,都被整合进了现世存在的肌理之中,生活在单一文化或“熟悉世界”里的人与来自“陌生世界”的人相遇后的震撼是相互的,而这会让每一种文化都领悟到一个惊人的发现:他们的世界绝非毋庸置疑,一般来说,他们是“世界内的(worded)”人,不应该认为任何事是理所当然的。因此,对于胡塞尔来说,跨文化接触一般都是好的,因为这可以激起人们去反思自我,观察周围的社会,警惕思想“危机”,以保卫自由与理性。

终于到了萨特。作为存在主义的领军人物,他借用了克尔凯郭尔对“存在”这个词的特定用法,来意指人的存在方式。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他对未来的信念一直坚定不移,在他看来,真正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未来。一个人必须不断前行,创造还未发生的事:走到世界中,行动起来,然后去影响它。他研究过如何从意向性的角度来思考梦境、幻想或幻觉,他有着独特的关于“偶然性”的洞见:世界上没有什么事物的发生是必然的,一切都是“偶然”的。他继承了海德格尔呼唤真实性的观点,即做真实的自己,而不是装模作样的自己,他从帕索斯和伍尔芙的小说中借来意识流的方法,他更关注当人们被巨大的历史浪潮席卷时,每一个人仍然可以保持自由和独立。对萨特来说,一个觉醒的人,既不是在咖啡馆和公园盯着东西看的罗冈丹,也不是假装快乐地把石头推上山的西西弗,而是一个有目的地去做事,而且对所做之事的意义充满信心的人,是一个真正自由的人。在他的著作《存在与虚无》(书名是为了向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致敬)中,他指出,我们害怕自由,但无法逃避它,因为我们就是它。为了说明这一点,他在开始论证时,把全部的存在分成了两个领域。一是自为,即发现人类意识的地方;二是自在,即发现其他一切事物的地方。萨特试图说明的,是胡塞尔的意向性结构——把意识仅仅定义为了一种虚幻的“关涉性”(about-ness)。我的意识明确是我的,但它没有真正的存在,除却它伸向或指向事物的倾向性,它什么都不是。通过反转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萨特指出,实际上,“我什么都不是,故我是自由的”。(此处应有掌声

  《存在主义咖啡馆》读后感(七):不辩不明的存在主义

  作为二十世纪上半叶最具代表性的哲学思潮,存在主义崛起于德国,却在法国人手里被发扬光大。不过,存在主义的阵营却颇显混乱,即使一些被归到这个旗帜下的思想家或文学家,他们自己是否也如此认为,姑且存疑——但至少,萨特、波伏娃、海德格尔没有什么问题,除了海德格尔始终与纳粹的联系始终是让人耿耿与怀的一点。有一种比较有趣然而却很形象的说法是,存在主义阵营里的这些人,他们就像是长相相似、血统却很可疑的家人!

  任何思想的载体离不开一定的人,而就存在主义来说,如果说存在主义本身就非常令人着迷的话,那么,这些为存在主义的兴起、大热作出了贡献的主角们——克尔凯郭尔、尼采、胡塞尔、萨特、波伏娃、海德格尔、莫里斯、梅洛-庞蒂等——身上的故事显然更为有趣。离开了他们,存在主义能否成为二十世纪上半叶最具代表性的哲学思潮,说不定还存在两可呢!更不用说,在存在主义仿佛越去越远的现如今,虽然人们未必言必称存在主义,但关于它的实践却隐然有了卷土重来的趋势——如果说,它从未远去,那也丝毫不会令人感到奇怪!

  而英国作家莎拉·贝克韦尔所著的《存在主义咖啡馆》一书,则近乎完整地再现了存在主义阵营的诸位“大将”的故事。故事的最开始,就是现代存在主义的诞生时间,精确到1932年与1933年之交的某一时刻,地点是在法国巴黎蒙帕纳斯大道上的“煤气灯”酒吧里。当时,三个年轻的哲学家——时年二十五岁左右的西蒙娜·德·波伏娃、大她两岁的男朋友让-保罗·萨特以及萨特的老朋友雷蒙·阿隆——正在一边谈天说地,一边品尝着店里的招牌特饮杏子鸡尾酒。而前两位正在听后一位讲他在德国发现的一门名字朗朗上口的哲学——现象学以及它那听起来都相当振奋的口号“回到事物本身”!至少,对于书名来说,两个“凑”在一起的名词的来源事实上就齐备了:波伏娃和萨特与存在主义的关系密不可分;而闲谈所涉及的现象学,则关系到研究它的大师胡塞尔被人记住的一个说法:“把我的咖啡弟给我,好让我从中研究出现象学来。”胡塞尔确实也很喜欢喝咖啡。

  理解存在主义为什么会“存在”以至于大热,就不能不把关注点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前、战中以至战后,当时的社会剧变带给人们心灵上的震撼,特别是由于宗教未能起到抚慰、平息人的内心的作用时,人们需要找到一种哲学思潮,用于解释当下,用于为自己找到一个向前的动力和目标依据。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于1918年,但一战未能从根本上解决的问题,事实上依然存在着,并且无时无刻不在暗潮涌动。之所以存在主义首先发端于德国,即是因为当时由于现实环境在人们内心中引发挥之不去的忧虑、烦恼、恐惧以及悲观失望等种种阴暗情绪,以及不甘心失败并因此激发出的一种自我奋斗的热情,存在主义哲学应运而生了。之后,法国人接过了存在主义的“下一棒”。法国在二战中因挫败而导致了一种消极颓废、悲观失望的情绪,在知识分子中形成了一种由于苦闷、孤独、被遗弃、找不到出路而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风尚。于是,标榜个人的生活、自由、存在放在第一位的萨特式存在主义受到极大欢迎,并流行于全欧洲。

  存在主义以人为中心、尊重人的个性和自由。客观来说,存在主义并不始自萨特和波伏娃,甚至也不是胡塞尔或者海德格尔,而是渊源颇远,但世人记住存在主义,却不约而同地会以萨特为标志性人物。理解存在主义的本质内涵,也要从萨特、波伏娃的生平和故事中去寻找,也许还会更加直观一些。萨特与波伏娃之间终生未结婚却自发地形成的一种相对稳固的伴侣状态,可以视为存在主义的一种表现。但存在主义当然并不仅限于此。而且,相对于萨特在存在主义中的标杆式地位,波伏娃所倡导女权主义对后世的影响力也非常强大。波伏娃在其作品《第二性》中认为,妇女真正的解放必须获得自由选择生育的权力,并向中性化过度。这一思想对20世纪60年代以来的女权运动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

  至今,随着世界范围内政治、经济、科技发展的新一轮快速推进和洗牌,在中国的崛起与欧美的没落形成了一种鲜明对比的情势下,存在主义仿佛又找到了自己的“土壤”。但对照历史则可以看出,其中的差别还是相当明显、巨大的,自由、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依然需要争论,并在争论中支撑着历史向前推进。

  《存在主义咖啡馆》读后感(八):有趣的人引导人们不停地思考

  一个只读过《苏菲的世界》的哲学小白,仅仅靠着读过《中国哲学简史》,有过几本哲学书却静静地躺在书架上,偶尔也就是要查个人物才会翻开她,这样一个人在听过《第二性》之后居然有了认识一下哲学家的欲望。这样《存在主义咖啡馆》出现了。 睿智的猫头鹰,坚持着一种冷静地观察和低调的沉默,把哲学当成了一种生活方式,唤醒了每个人内心深处对生命的赞叹与对人生的终极意义的关怀。 英国莎拉.贝克韦尔的这本《存在主义咖啡馆》给我们展示了存在主义到底是什么。存在主义以人为中心。尊重人的个性与自由。人是在无意义的宇宙中生活。人的存在本身也没有什么意义。但人可以在原有存在的基础上造就自我,活得精彩。 哲学是一种生活方式,最初存在主义就是一个时髦的标签。咖啡馆里喝着杏子鸡尾酒的雷蒙.阿隆、西蒙娜.德.波伏娃、让.保罗.萨特这三个人就是存在主义必须要记住的人物。 这里面的萨特曾因《恶心》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在颁奖前拒绝领奖。波伏娃也由于她的《第二性》对西方的思想和习俗产生了巨大影响。 书中我们还会了解饱受非议的海德格尔,加缪、胡塞尔、雅斯贝尔斯、梅洛.庞蒂等等大名鼎鼎的哲学家,还有他们的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及学术上的争执。是历史是传记也是哲学,正所谓“思想很有趣,但人更有趣。” 萨特告诉我们“存在先于本质。”“我就是我自己的自由,不多也不少。”“觉醒的人,是一个有目的的去做事,而且对所做之事的意义充满信心的人是一个真正自由的人。”“自由是萨特的哲学中最重大的主题。” 波伏娃是萨特最终的灵魂伴侣更是他的支持者与追随者。萨特作品的第一读者都是波伏娃,她把自己的理念溶于生活。她宣称“女人不是天生的,女人是后天造成的” 波伏娃的《第二性》向我们展示了人类求索中面临的女性哲学,揭示了当代妇女面临的社会压力与生存处境,探讨权利与自由、婚恋与生育、堕胎与卖淫、两性地位与生命平等等问题。 萨特与波伏娃就像我们现在的网红,有许许多多的追随者,书中多次提到的萨特葬礼的场景足以显示他强大的影响力。波伏娃也不例外,她的葬礼也曾造成了交通堵塞。 曾经的咖啡馆犹在,咖啡馆里思考的人一个个离去,但他们的观念与态度已经深深融入到现代文化中。 有趣的人有趣的思想引领我们思考“我是谁?我该如何生活?”这本书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难懂,集故事性、趣味性、知识性于一体,是值得反复阅读的一本书。

  《存在主义咖啡馆》读后感(九):存在主义咖啡馆

  在20世纪,咖啡馆是存在主义的诞生地与根据地,那里的嘈杂和喧闹就像存在主义的繁盛期一样人声鼎沸,是书中出现最多的地点。因此,在本书的开头也这些伟大的哲学家们设定了一个咖啡馆的场景。

  《存在主义咖啡馆—自由、存在和杏子鸡尾酒》从一个历史观察者的角度,把存在主义的主发展史,及其代表人物的传记与主要作品,进行了完整的阐述。

  对存在主义感兴趣的读者,可以从中了解到这些代表人物性格特点和主要经历,与其代表作的写作背景,作者也从各个不同角度提出了他对存在主义的理解。

  正如作者所说,每个人都有局限性,会有让别人不舒服的地方。因为他们是复杂的存在,有息的困扰,这跟普通人是一样的。而且,他们的思想和秒扎根于一个充满了首先妥协的黑暗世纪,那个时代的政治动乱和狂野概念是他们的印记,就像我们身上也将留下21世纪的动荡印记。

  这也是要重读存在主者的一个原因。他们提醒我们,人类因为存在的困难,会做出骇人之事,也为我们展示了人类的潜力之大。从他们一路走来的轨迹,探寻方向的来源。

  自由、存在是存在主义绕不过的话题。

  萨特提出问题:我们都是自由的,那么在这样一个充满挑战的时代,我们该如何用好我们的自由?然后他说,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毁灭自己以及我们的所有历史,甚或地球上的所有生命。只有我们的自由选择能够阴止我们。如果我们想要活下去,那么我们就必须决定活下去。

  当然自由是艰难的。比如,我不曾拥有过伟大的爱情和伟大的友谊,但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配得上伟大爱情或友谊的男人或女人;如果我没有写出好书,那是因为我没空。当我们这么说的时候,就是在自欺,而不自欺意味不为自己找借口,有时确实很难做到。

  每一个存在主义哲学家不仅提出问题,还会与朋友争论甚至翻脸,因为他们是自由的,而只有在疑问与不适中,哲学才会出现。

  人类的存在是模糊的,不同于其他事物的存在,然而从现象学的角度来看,就是生活经验本身的样子。就像梅洛-庞蒂说的那样,生活变为观念,观念回归生活。

  什么是哲学?当波伏娃在咖啡馆喝着杏子鸡尾酒时,阿隆说,你可以谈论这杯鸡尾酒,然后从中研究出哲学来。

  作为女性存在主义者的代表—波伏娃的作品,经常让阅读它的女人,发现自己开始以一种新的方式来思考人生。她说,女性这一身份在成长过程中造成的差异,要比多数人(包括女性自己)意识到的更加巨大。

  她说,一个人并非生下来说是女人,而是逐渐长成了女人。

  纵观全书莎拉-贝克韦尔说,哲学家的思想很有趣,但人更有趣。因为人类的复杂性和世界不断变化的实质,回头望去,才能了解存在主义咖啡馆的全部愤怒和活力。生命中的那些美好,只要愿意去体验,它就一直在。

  《存在主义咖啡馆》读后感(十):还觉得自己碌碌无为吗?来一杯存在主义咖啡吧!

  存在主义产生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而存在主义文学的盛行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主要表现在战后法国文学中,如哲学三巨头萨特、加缪、波伏娃,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后期到五十年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每一次战争的结束,都大幅度的推动了战后国家文明的发展,爆发战争时普通人感到恐慌、懦弱无助,在历史的车轮的碾压下他们终究会变成尘土,战争结束后,国家内日新月异的变化使他们感觉无从适应,国家犹如一匹无法被驯服的马,当人类无法“策马奔腾”时,与时代格格不入的人类为了寻找到一种新的生存方式,一种能体现其价值的生存方式,一种将“同”弃如敝履的生存方式,于是存在主义便诞生了,在外人看来这属于敝帚自珍的哲学,在萨特等人看来,他们通过存在主义展现出了个体的多样性,体现出了个体对于社会,对于国家的价值。萨特觉得,“一个人必须不断前行,创造还未发生的事;走到世界中,行动起来,然后去影响它。”

  有人说,“世上有多少个存在主义哲学家,就有多少种存在主义。”这句话我是赞同的,举个例子,当我整天在实验室忙忙碌碌,老板整天思考着如何打压他的员工,“又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我每天睡醒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思考,“每天做实验室有什么意义?为什么给我这么点工资我还要做实验?为何老板总是肆无忌惮的压榨?”如果我仅仅是思考的话,只能说是存在主义哲学入了门,当我向老板表明自己的想法,当我因此而翘班的时候,此时此刻我便是存在主义的践行者。

  存在主义有三大要素——选择、行动和自我肯定,选择自身的思想,选择自身生命的进程,付诸行动,好坏与否无关重要,对自身的价值的肯定至关重要。例如萨特的终身伴侣波伏娃在1949年撰写的《第二性》,在男权主义盛行的年代,她站出来为全体女性发声了,她不仅分了女人的经历和人生选择,还分析了父权社会的全部历史,这本书走的就是存在主义者道路,“女性通过读它而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也就是追求自由,追求一种高度的个人主义和‘真实性’。”

  关于存在主义的定义,萨特给出过最为言简意赅的解释

“存在主义是一种杏子鸡尾酒(及其侍者)的哲学,但同时也是期望、倦怠、忧虑、兴奋的哲学,是山间的漫步,是对深爱之人的激情,是来自不喜欢之人的厌恶,是巴黎的花园,是勒阿弗尔深秋时的大海,是坐在塞得过满的坐垫上的感受,是女人躺下时乳房往身体里凹陷的样子,是拳击比赛、电影、爵士乐或者瞥见两个陌生人在路灯下见面时那种激情。”

  莎拉·贝克韦尔所写的《存在主义咖啡馆》,她不仅仅是在写加缪、海德格尔、黑塞尔、萨特、波伏娃等人,她还写出了政治和历史的故事,贯穿了整个欧洲世纪的故事。萨特论自由、波伏娃论压迫的隐蔽机制、克尔凯郭尔论焦虑、加缪论反叛、海德格尔论技术、梅洛·庞蒂论认知科学……

  萨特在《存在与虚无》中说,“他人,即地狱。”而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说过一句类似的话,“我们绝不应该让恐惧或别人的期望划定我们命运的界限。”海德格尔的哲学更倾向于明确的指出人的境遇,并提出自身的观点。而萨特的哲学更倾向于一针见血,他没有明确的指示性话语,“他人,即地狱”阐述的是主客体之间的关系,群居人类的思想活动总是取决于身边的人,在他的小说《紧闭》中,四人坠入地狱同处一室,死去的人没有任何武器能对其他人造成伤害,他们唯一的行动就是用目光扫射他人,你的喜怒哀乐全部印在其他人眼睛里,你的隐私昭然若揭,你的恐慌全都来自于他人的目光,你每一步的行动都因他人而变得拘束,和平年代里,外界的闲言碎语,如刀刃般锋利的目光才是最为致命的武器,他们用大一同的思想将你强制性归为他们的同类,“异化”的群体在目光的注视下,在语言的压迫下,成为了“奴役者”,也因此丧失了个体的价值,这是大多数人对“他人,即地狱”这句话的理解。萨特在出版《紧闭》很长一段时间后,解释道,“人一旦死去,自由便会荡然无存,而我们只能被埋葬在其他人的记忆和知觉当中。”显然萨特自身的解释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多年以后,人们对这句话的理解依旧是前者。

  书中最为有趣的要属各位哲学家的绯闻轶事。众所周知,萨特和波伏娃是终身伴侣,但实质上两人一直保持着开放性的恋爱关系,即“你可以爱别人,你可以和别人行房事,但在你心中,你必须最爱我。”作为存在主义哲学先锋人物,两位哲学家在恋爱关系上,处事风格也颇为相同,一方不能强制性的属于另一方,保持开放性的关系,个体自由。萨特、加缪和波伏娃三人曾是十分要好的朋友,1952年一场公开的纸上战争爆发了,被称为“哲学双子星座”的萨特和加缪因此裁断了他们友谊的纽带,1960年加缪因车祸去世,时隔多年未曾见面的二人就此阴阳相隔,萨特为此写了一篇讣告纪念他曾经的老友加缪,在哲学界,有许多人和萨特都是好朋友,但中途因观念的不和而断绝来往的不在少数,在他们去世后,加缪几乎都为他们写过讣告。1964年萨特拒绝了世人趋之若鹜的诺贝尔文学奖,他不想放弃自身的独立性,让自己的作品依附于显赫的奖励,他强烈谴责委员会只倾向于把奖励颁发给西方作家或反对共产主义侨民,而不颁给那些来自发展中国家的革命作家,他的呼吁为诺贝尔文学奖的历史划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委员会的评奖标准也因此发生了改观。

  关于存在主义,褒贬不一,就比如一颗糖果,有人只看到了它花哨的包装,有人却能想象出它沁人心脾的糖汁。对于一个存在着的人来讲,他的生存便是最高利益,但是对于一个哲学家,对于一个思想家来说,哲学即生命,个人即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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