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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人读后感10篇

2018-08-21 04:48:01 作者: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希腊人读后感10篇

  《希腊人》是一本由[美]罗伯特·B·科布里克(Robert B. Kebric)著作世界图书出版公司·后浪出版公司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9.80元,页数:332,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希腊人》读后感(一):一些有趣的人——对希腊人幽默深入了解:“荷马式的”青蛙老鼠、斯巴达国王阿格西劳斯、王后戈尔戈及犬儒学派的第欧根尼

  在这一章中,我们已经看到希腊人是何等崇敬荷马的《伊利亚特》与《奥德赛》,但我们也总能发现一些像阿尔基罗科斯这样的人,他们搜罗这些受人赞美的著作,并伺机对其中的典范进行抨击:荷马构建英雄人物,而阿尔基罗科斯却将其颠覆。阿尔基罗科斯喜欢动物寓言故事(而且之后还隐喻性地把自己写入故事中——见第38页),所以他可能更乐意欣赏下面这首模仿《伊利亚特》的讽刺诗,该诗被认为是由一个叫皮戈瑞斯(Pigres)的卡里亚人(Caria)所作,时间可以追溯到公元前5世纪早期。诗中用蛙军和鼠军两支大军取代了《伊利亚特》中希腊人和特洛伊人。在大下巴蛙王帕弗卓(Puff-jaw)将贵族老鼠克鲁姆斯纳彻(Crumbsnatcher)意外地溺死在湖中后,两军开始交战。这使我们想起了“诗人”向缪斯女神祈祷:“这场冲突令人畏惧,战场上吵闹喧天”,而当“老鼠向蛙展示勇猛无比……因此战斗就开始了”。

  老鼠在发表优秀的煽动性演讲之后,他们武装起来:

  他们先给小腿披上护胫甲,

  并用已经被啃完且破为两半的

  绿色豆荚将其胫部遮盖……

  接着又把平摊在芦苇上的

  精致胸甲挂到胸前。

  再把那用星辰作为中心装饰的盾牌挎上

  肩头

  然后把坚果壳制成的头盔戴到头上。

  最后抓起战神阿瑞斯制造青铜长针,

  这是他们杀敌所用的坚固长枪。

  同时,蛙们也披挂武装(在鼓励性的演讲之后):

  他们先穿上锦葵叶儿作护胫甲,

  接着披上绿色的甜菜叶儿制成的护胸甲,

  然后挎上白菜叶儿巧妙地制成的盾牌,

  再戴上那蜗牛壳做成的光滑头盔,

  最后抓起锋利的灯心草制成的长矛。

  待一切准备完毕,

  他们整齐严密地站立在高高的河堤上,

  信心十足地挥舞着手中的长枪。

  故事继续讲述道:

  昆虫们吹起喇叭奏响战事开始的号角

  克洛诺斯(Cronos)的儿子宙斯

  也在天空雷电助阵,

  预示着一场激烈战争将要来到。

  洪声蛙劳德克罗克(Loud-croaker)

  首先刺伤了舔食鼠利科曼(Lickman)

  的肚子确切地说是刺穿了他的上腹,

  他砰地一声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武器身体碰撞声啷啷作响,

  柔软皮肤泥土中沾满肮脏

  接着穴居鼠特罗戈罗戴特(Troglodyte)

  将其坚固的长矛刺进泥浆工马德曼(Mudman)

  儿子的胸膛,他倒下了,

  死亡之神将其笼罩灵魂从其口中转瞬消亡。

  甜菜蛙贝提(Beety)直击访罐鼠波特维

  兹特(Pot-visitor)的心脏致其倒地

  身亡。

  同时面包鼠布莱德尼布勒(Bread-nibbler)

  猛击咆哮蛙劳德克莱俄(Loud-crier)的腹部

  使其迅速倒下,命丧黄泉

  当池塘里的嬉戏蛙庞德拉科(Pond-larker)

  看到劳德克莱俄已经死亡,

  他拿起一块儿类似磨石模样岩石

  迅速砸向特罗戈罗戴特,

  将其柔软的脖颈击伤,

  致使他感到脑中眩晕,眼前一片漆黑。

  捷足蛙奥西米德斯(Ocimides)感到非常

  忧伤

  只因他投掷出去的锋利的芦苇矛无法取回,

  庆幸的是他将仇敌当场击毙。

  利科曼将他精美的长矛投向奥西米德斯,

  恰好刺穿他的上腹使他倒地身亡。

  当利科曼留意到食菜蛙卡比峙伊特(Cabbage-

  eater)已经逃亡,

  自己摔倒在崎岖的湖岸之上,

  即便这样,他依旧没有停止战斗,相反,

  他转向另外一个敌人

  将其打倒在地并刺穿双肋与内脏

  使他的鲜血湖水染红。

  利科曼还杀死了奶酪蛙吉斯伊特(Cheese-

  eater)……

  当芦苇蛙瑞迪(Reedy)看到

  火腿鼠哈姆尼布勒(Ham-nibbler)的时候

  纵身跳入湖中,弃盾而逃。

  无过失的波特维兹特

  杀死了阴谋者布鲁俄(Brewer)。

  嬉水蛙沃特拉科(Water-larker)用一块

  卵石击中首领哈姆尼布勒的头部

  使其脑浆从鼻孔流出,鲜血在地上流淌

  完美的泥床蛙马克库克(Muck-coucher)

  冲向舔盘鼠利科波拉特(Lick-platter),

  用其长矛将其击毙,给其双眼带来黑暗

  当韭绿蛙利基(Leeky)看到此幕,

  虽利科波拉特已被击毙,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拖起他的一只脚,

  将其扔入湖中,企图使其溺水身亡。

  贼眉鼠克拉姆斯纳彻(Crumb-snatcher)为

  战死的伙伴而战,在跳上岸之前,

  他猛烈地撞向利基,并在厮打中,

  将其打倒在地,

  利基的灵魂也随之飘向冥界(Hades)。

  攀菜蛙卡比峙克莱末(Cabbage-climber)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所以他拿起一个泥块向

  怯懦鼠茅斯(Mouse)掷去,

  泥块刚好贴在茅斯的前额,使他几乎失明。

  克拉姆斯纳彻被卡比峙克莱末

  的这一行为彻底激怒,

  所以他用他有力的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巨石

  向卡比峙克莱末的膝下砸去,

  致使他的整个右胫骨彻底粉碎,然后,

  克拉姆斯纳彻又从他背后进行袭击

  使克莱末最终倒在尘埃里。

  聒噪蛙克罗克逊(Croakerson)却避开

  克拉姆斯纳彻,转而冲向茅斯,

  他向茅斯的腹中刺去,

  用他的芦苇矛将其彻底刺穿,

  当他的强有力的手将矛抽回时,

  敌人的肠子滑落一地。

  而当特罗戈罗戴特看到这一场景时,

  他在河岸上,正一瘸一拐地退离战场,

  他痛苦地慢慢移动着,

  然后纵身一跃跳入战壕期望逃脱彻底

  的死亡……

  老鼠当中,有个叫斯利塞斯纳科

  (Slice-snatcher)的勇士

  他是无过失的盗食鼠布莱德斯蒂勒

  (Bread-stealer)的儿子啮齿鼠诺俄

  (Gnawer)的爱子,众鼠之中他最卓越

  他回到家中,命令儿子参加战斗,

  自己却洋洋得意站在湖边。

  他扬言要将蛙族彻底消灭,

  并将一个栗子皮沿着接缝掰成两半,

  拿于爪中作为武器,他的言辞举动

  使蛙兵们立刻惊慌失措,纷纷跳入湖中。

  若非克洛诺斯之子,人神之父及时发现,

  对处于死亡当中的蛙兵们产生悯怜,

  力大无比的斯利塞斯纳科

  可能已将夸下的海口兑现……

  (《蛙鼠之战》[Battle of Frogs and Mice],5-6, 8, 124-131, 161-167, 199-250,259-270和302-303)

  宙斯结束了这场激烈的战斗。起先,他使用雷电对不屈不挠的鼠军予以警告,来挽救蛙军,然并未成功。于是他派遣一支蟹军(装甲兵)前去对付倒霉的鼠军,并使他们落荒而逃:“夕阳西下,故一天的战斗也宣告结束。”

  当有人提及古希腊人的幽默,我们会立刻想到阿里斯多芬的喜剧。斯巴达人通常不会想到他,因为他们肯定不会喜欢像阿尔基罗科斯这样“油腔滑调的”人。阿尔基罗科斯的作品在斯巴达是被禁止的,而且他的忠告——战斗时可以弃盾而逃——也被反对。相反,斯巴达人会使用这样的训诫词:“要么拿着盾牌回来,要么躺在盾牌上回来”——也就是说要么取得荣誉,要么就战死沙场。斯巴达人并不善于“逗乐”,但正如普鲁塔克在其《名人传》中对斯巴达的立法者莱库古(Lycurgus)的记录那样,其实斯巴达人也有自己独特的幽默方式,这种幽默就像他们的演讲一样短小而精辟。在其《道德论》(Moralia)中,他列举了大量的斯巴达人的经典语录。下面所摘录的分别是阿格西劳斯(Agesilaus,公元前444—前360年),雷奥尼达斯(公元前480年战死在温泉关——参看第139页)的妻子戈尔戈(Gorgo),及无名斯巴达妇女的一些经典幽默。

  阿格西劳斯:

  当有人称赞一个演说者发表演讲时总能够以小见大,阿格西劳斯说,一个把大鞋穿在小脚上的鞋匠不会是一位好的手艺人。

  (《道德论》,208c)

  在亚洲,他看到一栋房子的横梁是方的,他就问房主是不是在那个国家木头会长成方的,那人回答道:“不是方的,是圆的。”他说:“哦,那要是它们长成方的,你是不是要把它们做成圆的?”

  (210e)

  当有个人邀请阿格西劳斯去听他模仿夜莺声音的表演时,他婉言谢绝道:“我曾多次听到过夜莺自己的声音。”

  (212f)

  戈尔戈王后:

  当一位阿提卡妇女问她:“为什么你们斯巴达妇女是唯一敢对你们的男人威风女人?”她回答道:“因为我们是唯一能够生养真正男人的女人。”

  (240e)

  无名斯巴达妇女:

  一位斯巴达妇女在听到她的儿子抱怨他拿的剑太短时,她回答道:“那就往前迈一步。”

  (241f)

  当一个斯巴达妇女被问及是否是她主动接近丈夫的,她答道:“不是,我丈夫很主动。”

  (242c)

  一个男人问一个斯巴达妇女(被俘虏后作为奴隶出售)如果他买下她的话,是否她会成为一个好(奴隶),她回答道:“是的,不论你买不买我,我都是好(女人)。”

  最后,犬儒学派的创建者第欧根尼(Diogenes,约公元前400—前325 年)以其古怪行为而闻名。因此,有很多关于其标新立异行为的故事(大多数是轶事或伪作)。公元3世纪拉尔特的第欧根尼(Diogenes Laertius)在其《贤哲列传》(Lives of Eminent Philosophers)中,将下面这些经典语录归于犬儒学派的第欧根尼名下

  柏拉图将人定义为一种长有两足的无毛动物。他的这一定义受到赞同,第欧根尼就将一只拔光毛的鸡带到教室,并说道:“看!这就是柏拉图所谓的人。”

  (6.40)

  《希腊人》读后感(二):凯撒,你为什么不骑马?

  看到这个标题秒懂的童鞋一定是重口美剧《斯巴达克斯》的粉丝。在经历主角癌症过世,临时换将之后的《斯巴达克斯》,口碑和收视都乏善可陈,而观众们的激情在三月的第三个周末被瞬间点燃了——全拜虚构的凯撒一节——当周更新的第八集上演了使观众集体大跌眼镜的一幕,克拉苏的儿子提比略(此人为虚构人物)为了显示自己是桀骜不驯的凯撒的上司,居然用强将凯撒给“征服”了!尤其是,第二天不知情的克拉苏还火上浇油的问了徒步行进的凯撒一句:“凯撒,你今天为什么不骑马?”本来沉浸在悲剧气氛中的观众都被凯撒脸上的复杂表情所逗乐,纷纷打趣这句话恐怕会成为年度笑话。周杰伦同学甚至创作了一首悲伤的《菊花台》来歌颂这个可歌可泣事件,并对凯撒的遭遇表示深切同情

  面对观众们的少见多怪,恐怕对古希腊和古罗马历史的稍有涉猎的人都会暗笑:“安啦,在当时的情景下那都不算事儿!”更何况凯撒根本就不是直男,虽然“凯撒是所有女人的男人,所有男人的女人”这句话是政敌给他泼的脏水,不过凯撒确实很享受于“同性之爱”这项上流社会时髦活动看看另一部美剧《罗马》你就知道了。而要追溯起“同性之爱”的渊源,则要往前推进到古罗马文明源头——古希腊文明。

  希腊神话中的男神大多都是“双性恋”,宙斯、波塞冬、阿波罗和丘比特都喜欢追求少年。性上瘾者宙斯将特洛伊国王的儿子伽尼墨德带往奥林匹斯山,成为了神的侍酒童子。据说,这就是希腊人将同性恋行为神圣化的根源。而奥林匹克运动会出现也与同性恋行为脱不了干系,因为其创始者古希腊神话中的头号英雄赫拉克勒斯也是个双性恋,据说,运动会上的体操、骑马项目就是为了纪念和美少年伊俄拉俄斯的爱情

  看来,希腊很多重大事件如果绕开了同性恋根本就说不下去了。

  “到了公元前6世纪早期,同性恋,或者更为恰当地说,双性恋,作为一种在希腊男人中早已确立并广发流传的社会习俗已经达到了成熟阶段”,主要存在于上流社会的精英之中,因而引发了一股潮流,而且有其固定的搭配形式——人们一般认为双方一方是胡须浓密肌肉发达的大汉,一方是年方弱冠秀美动人的美少年的组合值得被称颂。不仅诗人和作家们在作品中歌颂和描述这种情感,连日用器物上的图案,都公开描绘同性恋行为。被后世所熟知的柏拉图的“精神恋爱”学说,其实指的就是“同性之爱”,也不知道很多号称向往“柏拉图之恋”的人得知这个真相会不会崩溃…… 这种在长期流传之中的“误读”,焉知不是异性恋捍卫者的故意为之呢?

  就算是日渐正视同性恋婚恋权益的欧美地区,其主流意识对待同性恋的态度依然是暧昧的——从好莱坞编剧的态度中可见一斑。开头所提到的凯撒遭到的屈辱,是因为在《斯巴达克斯》这部剧的语境中,凯撒是作为反派(压迫者)所出现的,因此上演了这样的情节。而在布拉德•皮特主演的史诗大片《特洛伊》中,他扮演的阿喀琉斯居然是因为爱上了被阿伽门农掠走的那个女奴,因而和阿伽门农闹翻的。事实上,阿喀琉斯也是希腊庞大的双性恋组织中的一员,但是因为他是正面主角,因而被编剧所篡改了性向。《荷马史诗》中歌颂的阿喀琉斯的爱情,根本就不是这一段儿,而是阿喀琉斯和帕特洛克罗斯的“同性之爱”,他们不仅是最好的朋友,而且也是最亲密的爱侣,在向众神祈祷时,阿喀琉斯许愿,即使夺去全世界的人他也不在乎,只要帕特洛克罗斯永远在他身边。他生气阿伽门农带走他的女奴,不过是生气自己的私人财物遭到了侵犯。

  《希腊人》的副标题是“爱琴海岸的奇葩”,确实,用我们今天的价值观来看,距离我们几千年以前的希腊人的所作所为都有着那么一股奇葩的味道。但是,就目前社会依然不能宽容对待同性恋这一行为而言,还真的很难说到底是谁更奇葩。本来嘛,觉得他人“奇葩”,其实只是和对方不在一个频道而已,本无所谓对错。在古希腊社会,社会成员的普遍认识是“爱”只需要发自本心即可,与性别无关。所以,通览全书之后,难免会有一种我们现在的意识不进反退的汗颜之感。

  《希腊人》读后感(三):人们心目中的大英雄阿喀琉斯——拒服兵役的故事

  虽然历史上人们经常会将战斗中英勇牺牲视为惨烈战争中值得拥有的荣誉,然而伴随而来的生命的丧失却并不是一件容易让人接受的事情——现代人这样,古人亦如此。当一把短剑或一支长矛刺入胸膛,就意味着有父母已经失去了将要为其养老送终的儿子,有妻子已经成为独守空房的寡妇,有孩子已经成为无父疼爱的孤儿。下面是公元前5世纪希腊著名悲剧作家埃斯库罗斯(Aeschylus)的生动描述,似乎是很多人的亲身经历:

  送出去的是一个个征人,

  迎回来的是一罐罐骨灰。

  (《阿伽门农》[Agamemnon],433-436)

  另外,古希腊著名喜剧作家阿里斯多芬(Aristophanes)的喜剧《吕西斯特拉特》(Lysistrata)在伯罗奔尼撒战争(公元前431—前404年)期间上演。作者在剧中借希腊妇女之口威正严词且言简意赅地描述了每位担忧母亲之真切心声:“我们把儿子交付于你们,你们却派他们去战斗”以及“我们辛苦生下的男孩儿,你们却让他们去送死”。

  尽管几乎没有人会否认这种情感,但是由于古希腊世界战事频繁(既有内部的,也有对外的),这就使得基本上一个人在其有生之年可能至少会参加一次战斗——若生活在一个大的城邦,参战的次数可能会更多。城邦的安全防御毕竟要比阿里斯多芬笔下所描写的母亲们的恳求更为重要。一般来讲,公民兵已足够应付各种紧急状况,多数城邦已将军事训练纳入到年轻人(年龄在18至20岁)的教育当中,而斯巴达更是将军事训练视为生活的一部分。由于强调战斗中的英勇行为,所以没人敢怠慢,对每位士兵来说,他们对公元前7世纪斯巴达诗人图尔塔埃乌斯(Tyrtaeus)的诗作都已耳熟能详:“弃城而逃,受敌追赶,伏于尘埃最丢脸。”比死亡更糟糕的是:如果一个受人爱戴的人被知晓死的很不光彩,那么他的家人在生活中也会十分难堪。

  正如所料,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上前线。在雅典,那些不服兵役者(懦夫或逃兵)可能会被排除于广场(Agora)之外,或者起码会被禁止进入圣地和神庙。阿里斯多芬在其作品中曾多次提及(有时甚至指名道姓地)“逃兵役者”及那些以各种理由逃避国家义务的人。例如在其喜剧《马蜂》(The Wasps)中,歌队长有这样的台词:“但是令我们最生气的是……在保家卫国中,一个不服役的逃兵,他的手不曾拿过船桨,不曾握过长矛,因此,也就不会磨出水泡。”(1117-1119)

  另外,在雅典也流传有占星家迈同(Meton)试图逃脱兵役的故事。据说当他通过观测天象发现此次远征西西里将会以雅典人的惨痛失败而告终时,心里极为不安,所以他就装疯卖傻并烧毁房屋,企图以此来逃脱服役。还有一种说法,认为他的这种做法主要是想博得雅典人对他的同情,从而免去其子远征的义务(普鲁塔克,《名人传•尼西阿斯》,13.5-6)。在罗马,我们也发现很多类似不愿应征入伍的例子。公元前150年末,罗马为了在西班牙一场不得人心的战争而进行大肆招募的举动引发了一系列暴动。另外,据说罗马的第一位皇帝奥古斯都(Augustus)曾经不得不采取一系列极端措施“凑齐”兵员以补充日耳曼前线一支被击溃的军队。

  不仅如此,甚至在一些至少我们认为不该出现此种情况的地方,也发现了一些不愿服兵役的例子。以希腊英雄传说为例,一般认为,在特洛伊战斗的众英雄中,阿喀琉斯是目前为止最伟大、最受认可的大英雄。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在战场上发出战吼,使特洛伊人落荒而逃的人。他从战争中退出可以使希腊人所取得的战果付之东流。或许没有哪一部文学作品中的人物能与完美体现粗壮有力与英勇好战的阿喀琉斯相媲美。然而,就在这个让其在特洛伊战争中成为最强大的军事领袖的传说中,我们也发现了一个令人极为震惊的故事:该故事是关于最初当阿伽门农召集各地领袖进行这场伟大远征时,阿喀琉斯是如何失踪,又去了何处的。

  《伊利亚特》中有这样的记载(21.110-113),当阿喀琉斯在特洛伊时,他向吕卡昂(Lycaon)所说的一段话表明他已经接受了自己将会有短暂却很光辉一生的命运:

  但死神与命运之神也会光顾于我,

  在将来的某个拂晓、午后或正午,

  有人会在战斗中取我性命,

  或是投出的长矛,或是射出的箭矢。

  阿喀琉斯的母亲海洋女神忒提斯也知晓她的儿子命中注定会死在特洛伊,所以作为人母,她也极力阻止儿子被选派远征,关于她想尽各种办法进行阻止的故事已经由罗伯特•格拉夫(Robert Graves)在其《希腊神话》(The Greek Myths, Vol. 2, 280)中进行了概括总结:

  此时,忒提斯也知道一旦她的儿子参加了此次远征,也就意味着他再也无法从特洛伊活着返回,因为这就是他的命运:要么,取得荣誉、战死杀场;要么,留守家中、碌庸一生。所以她把他打扮成女孩儿模样,委托给斯库洛斯(Scyros)国王吕克美德斯(Lycomedes),在他的王宫中,阿喀琉斯使用科尔库瑟拉(Cercysera)、艾萨(Aissa)及皮拉(Pyrrha)等名字,而且与吕克美德斯的女儿德伊达美亚(Deidameia)有染,因此,他也就成为皮鲁士(Pyrrhus,后来被称为涅俄普托勒姆斯[Neoptolemus])的父亲……

  当英雄们被召集打算远征时,没有人能找到阿喀琉斯,因此,奥德修斯等人就被派去寻找他的下落。其实,刚开始奥德修斯也不愿加入远征队伍,也曾装疯卖傻,企图躲避此次远征:

  现在,奥德修斯已经被一个预言警示:“如果你去了特洛伊,你会在外漂泊20年,你会孤独寂寞、穷困潦倒。”

  因此,他假装自己疯了。当阿伽门农、墨涅拉俄斯和帕拉美德斯(Palamedes)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头戴一顶半蛋形农夫帽,并把驴和牛驾在一块犁地,还不时地一边走一边往自己肩上撒盐。他假装不认识他的这些贵宾,但当帕拉美德斯从其妻佩涅罗珀(Penelope)手中夺过其幼子特勒马科斯(Telemachus),放在他的犁将要经过的地方的时候,为了避免杀死独子,奥德修斯快速勒紧缰绳,但也暴露出自己是神志清醒的,因此,最终被迫加入了远征的队伍。

  (格拉夫,《希腊神话》,2, 279)

  因为有预言说如果没有阿喀琉斯援助,希腊人就不能攻破特洛伊,所以奥德修斯带领一支搜寻队去寻找失踪的阿喀琉斯:

  当传闻阿喀琉斯就藏在斯库洛斯国王的王宫中时,奥德修斯、涅斯托耳(Nestor)和埃阿斯便被派去接他,吕克美德斯允许他们对王宫进行搜查。要不是奥德修斯巧用诡计,他们也不会找到阿喀琉斯。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当时奥德修斯在大厅中放了一堆礼物(大部分是珠宝、饰带、绣花衣等等),并让宫廷侍女们选其所爱,然后,他突然下令吹响号角并发出武器冲撞的声音以试探宫殿中的动静,果然,女孩当中有一个脱掉其紧身围腰,并迅速拿起混于礼物当中的盾与矛。此人便是阿喀琉斯,而后,他答应率领他的穆尔米冬人(Myrmidons)远征特洛伊。

  (格拉夫,《希腊神话》,2, 280-281)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希腊人选择了伟大的阿喀琉斯充当逃兵役者的角色。如其所命,他最终死在了特洛伊,帕里斯射出的一支箭在阿波罗的引导下直穿其命门——脚踵。对于希腊家庭来说,当他们得知甚至像忒提斯这样的神明有时也会像凡人一样无法阻止战场上自己孩子的死亡时,或许会从中得到一些安慰吧!

  《希腊人》读后感(四):追赶希腊人

  追赶希腊人

  云也退

  感谢希腊人,他们给人类的文明开了个好头,我们从荷马那里学文体,从赫西俄德那里学历史观,向埃斯库罗斯学悲剧意识,向索福克勒斯学自然法的内涵,我们向苏格拉底学质疑,向梭伦学立法,跟地米斯托克利学军事,跟伯里克利学统治,跟列奥尼达斯学英勇,跟第欧根尼学幽默,跟萨福学诗意,跟希罗多德学著史。这些都是突出的个体,而希腊人整体,加缪在他的散文名篇《海伦的放逐》里说过,其最杰出的品质是美与自由。加缪从《伊利亚特》中取得灵感,他说,我们不要在当今世界的气力计谋之争里继续沉沦,辜负了海伦和为她而战的勇士们。“承认世界和人类有其局限,有可爱的面孔以及承认美的存在,这便是我们的基地,从这里出发,我们便能够追上希腊人。”

  文学家的想象当然有美化古人的一面,例如,他们不太会谈到希腊在黑暗时代和古风时代对四邻的征服行为,也不会认为回归希腊之美就是要恢复奴隶制。学者威廉•威斯特曼在《古希腊罗马奴隶制》一书中列举了希腊奴隶的几个来源:继承,战俘、弃婴、被海盗劫持和贩卖。在公元前3世纪的伯里克利黄金时期,雅典对奴隶的需求达到一个新高,这主要是因为公民在政治生活上花费的时间增加,劳动力市场里缺少了人手,此外,军需物资也必须依靠大量奴隶生产。不过,历史学家通常都会把这一点视作雅典城邦的悲剧而非罪恶,因为如果没有连年的征战,再多出几个梭伦一类的开明人物,奴隶制的程度可能会受到很大的抑制。

  雅典、斯巴达及其他诸多希腊城邦本质上也是彻底的男权社会,民主权利、自由的言论与行动、游戏和竞技……好东西都是给成年男子准备的,女子没有进入政坛的可能,参加体育比赛则要延后到古罗马时期。如果说希腊人是身体审美的开端,那么他们审的也是男性之美,就连雕塑工匠对女子形象的雕琢的用心程度也远逊于男子。今天我们若是去那个顶着“希腊”之名的颓唐国家游玩,还是会为当地人虬曲的头发、饱满的腮帮和下巴所迷恋:古希腊雕塑里这些迷人的男性细节在我们心里生了根。

  美国教授罗伯特•柯布里克的《希腊人》一书,被中国出版商配了个副题叫“爱琴海岸的奇葩”,固然有眼球考虑,不过,在两千七百年前,这么一小群人就能产生备受后世称道的政制,能出产伟大的文学作品,形成延续至今的竞技体育传统,他们也的确够得上“奇葩”二字。发表于公元前430年的“葬礼演说”,被修昔底德归于伯里克利名下,文中所述的雅典制度中已包含了现代公民的雏形,至少也是一个愿景。伯里克利说,民主政治的存在“是为了大多数人而不是少数人”,城邦公民有受法律保护的平等,但个性才能也得到认同和鼓励,担任公职者系唯才是举,一个出身卑微的人若是能为共同体做出贡献,“就不会因为贫穷而淹没无闻”。此外,伯里克利强调“我们是自由的人,我们自由地管理公共事务”,但自由并不滥用;人们既对公职人员有起码的信任,也愿意通过日常中的戒慎行事来保护社会秩序这一最大的集体利益。

  如果一切都依循文献中所说的进行,治人者翘首期盼的良性循环指日可待,可惜实情并非如此。柯布里克指出,伯里克利本人是贵族的一员,不管他多么真诚地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政治终究只是贵族才能玩的游戏,而同时,“冷漠作为自由政治制度的一个不可避免的副产品,如今天一样也存在于古代雅典。”柯布里克认为,伯里克利担任一把手的雅典既是黄金时代,也是盛极而衰的拐点。由于对本城的力量过于自信,伯里克利冒失地选择了与斯巴达开衅,伯罗奔尼撒战争严重损害了希腊城邦的实力,让雅典大伤元气。

  这样说来,希腊人展示的是一种可能性:我们可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理想境界。问题是,希腊人对自己是否真能挖掘出全部的潜能,以及达到那个境界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未必会有浓厚的兴趣。民主社会里最有危害性的现象——无限度地取悦多数人——在希腊时代就已经有了;演讲术和其他能给人谋一碗饭吃的实用技能一样,在当时非常流行,因为演讲能力是决定一个成年男子能否进入社会高级领域的决定性因素,知识分子则大量地靠传授这类技能谋取功名。那些拥有煽动力的演说者,大多会走向滥用技巧以吸引一批固定观众的路,他们运用人气换取现实利益,在这个意义上,希腊人也是现代人,尤其是公共话语平台上那些“红人”的榜样。

  处死苏格拉底常被看作是雅典民主史上的一个大污点,实际上,苏格拉底之遭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风俗和宗教的关系,雅典人认为他运用超一流诡辩术把人民引上亵渎神明、质疑权威的歧途。现在我们可以看清人民为何不满:苏格拉底突破了底线,挑战了人民所渴求的那种确定性,他的辩证法让那些头脑简单、价值观单一的人震惊不已,例如他说,勇气不一定是美德,勇士往往会犯下蠢举,而真正勇敢的人还必须要配备其他美德,如智慧、善良,还有加缪最为看重的节制——美的泉源。换另一个角度来思考,一个产生了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社会,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坏的,而把民主看作万能,才会招来苏格拉底的耻笑。

  必须在细细研读这些应运而生、却又不与时代合拍的伟大文人之后,我们才能明白该如何去追赶希腊人,在哪些方面追赶希腊人。《俄狄浦斯王》是黄金时代最伟大的剧作家索福克勒斯的代表作,上演于伯里克利逝世之后,也是对伯里克利那番信心十足的许诺的强烈质疑。俄狄浦斯王睿智,正派,一生的行为都谨慎端方,符合公义和法律的要求,却落得成了一个可怕的凶手,在一片黑暗和孤独之中落幕。索福克勒斯想传达的信息丰富而深刻:人类的境遇并不是那么确定的,即使拥有最强的智慧,也未必能控制得住自己的生活。这种高级知识已经超越了民主之利弊这种现实政治问题,上升到人生哲学的高度。希腊人无法领会,现代人如我们,也必须花费很长的人生经验才能得其一二。

  《希腊人》读后感(五):希腊人唱出爱琴海的歌

  能写出宙斯、赫拉、波塞冬、泰坦的希腊人是个怎样的民族?这个曾经在音乐、数学、美学、文学上造就出如此灿烂文化的地方如今又是什么样子?《希腊人 爱琴海岸的奇葩》书写出我对欧洲史的空白,将那一朵朵神奇的历史之花鲜明的排列出来,让读者能够直观历史,领略时间的神奇力量。

  我在读欧洲史的时候,了解到希腊被誉为西方文明的发源地。尤其回想起儿时读《伊索寓言》的时候,更觉得希腊是个充满神秘力量的地方;那里住着神仙,那里有另一部分文明起源的力量,那里的人能一口气跑那么远的路,后来才知道马拉松是什么意思。直至今日,我们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还有古希腊人在爱琴海畔写下的诗歌。《希腊人》系统讲述了我们今天耳熟能详的希腊传说的由来和对当世的影响,不说别的,单一个“奥运会”就可见古希腊文明对全世界的影响有多深刻。书的序言说“我们既不讨论‘伟人’说,也不讨论传记式历史著作……通过对各阶层人的研究可以进一步加深我们对古希腊人及我们自身的认知。”正是由于本书不仅仅将历史进程中的必然因素只瞄准那些典型人物的特殊案例,而是将事件回归于当时社会“人”的思想、心理变化,才让本书更能够立足于整个古希腊及西方文明进程的真实之上。正所谓,存在即合理。真实的历史可能并不那么好看,那些传记、神话,只是将我们想看的个别精彩披上华丽的外衣,退下其彩才能还原其本来面目。

  在翻看《希腊人》的时候,我也在仔细的梳理着我自己学习历史的过程。教科书中的历史是由一个一个事件穿插起来的,但是却不曾解析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会发生那样的事,为什么那些人会做出那样的事。在这本书里,我不但看到那些耳熟能详的名字,宙斯、苏格拉底、阿斯帕西娅、奥德修斯,不管这些人是存在于当时的现实中的,还是被书写在艺术作品里被推入到历史长河中的,从作者编排的手段中,我们可以感知到这些人物的来龙去脉。无论是哪里人,无论那个社会或者这个社会是怎样的状态,有着怎样的政治背景,生活在其中的人一定是形形色色,有好有坏的。《希腊人》里,不但讲述这那些绝美的风情,别样的艺术格调,竟然还单辟出一个章节来讲述古希腊的“无赖、流氓和盗贼”。在阿里斯多芬的作品《骑士》里,有这样的段对话“我承认我是小偷,你就不敢承认。”“我发誓,我也是个小偷,即使目击者在场,我也敢做假证。”这两句话让我不禁佩服他们无耻的程度。好比相声段子里说的,“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在那样一个应该都是衣袂飘飘的世界里,竟然有如此的作奸犯科?我们知道,当一个人完全无视道德的时候,他的无耻是有底线的你完全无法想象的,因为这根本不在你的认知领域当中。当然,这一章节是用另一种角度来解析古希腊的法律系统。在雅典的第一部法典上竟然还有这样一句话“那些被定位犯有懒惰闲散罪的人也要处死”看到这里,估计许多读者都会激灵打个冷战,心中狂喊“天哪!为了不被处死,我必须勤奋起来!”在看这一章节的时候,你会发现古希腊的统治者很有意思,他们定罪的标准不仅仅在于是否用不正当的手段来剥夺其其他人的利益,而是深入到平常生活中的状态中来,比如法官会判处恶毒继母予以赶出家门的判决,追究盗用兄弟钱财的外祖父的责任,并保全孩子们的利益等等。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在古希腊,法律面前人人品等的社会风气竟然能够将家务事评断得相对公平。

  一本好的历史书能够将时光拉进我们的眼前,《希腊人》如是。这本书将古希腊的社会风貌以通古博今的叙事手法铺展开来。比如,作者不但讲到我们耳熟能详的故事桥段,还将曾经风靡一时的电影故事融进知识的构架中来,并且分析其中的对与虚构。读者在阅读的时候,不但能够肃清其中的关系,更能够分清什么是历史存在,什么是文学艺术,什么是现代人对古代的畅想。

  《希腊人》读后感(六):刷新古希腊

  王绍贝 媒体人,深圳

  与以往注重记述事件和强调理论的希腊史书籍不同,罗伯特·柯布里克的《希腊人———爱琴海岸的奇葩》一书将人作为主体,是对传统书籍的有益补充。其书按照希腊史的先后顺序,划分为8个专题,通过讲述普通人的故事展现希腊的社会、文化各方面,以某些非著名人物的故事为例,让我们感受了希腊的文化风俗,因此可将此书列为希腊社会史、风俗史、文化史的通俗和入门读物。

  在我们过去的印象中,希腊拥有众多城邦,在雅典称霸以前,城邦之间战争频繁,希腊贵族于是拥有尚武的气质,尤其是希腊神话里面战争和贵族的荣誉往往是密不可分的。但是读了《希腊人》才发现也不尽然,在荷马时代后期,发生了商业革命,传统贵族的身份地位开始没落,而商人逐步上升到贵族阶层。书中讲述了一个没落贵族的私生子阿尔及罗斯的故事,这个私生子虽然继承了贵族身份,但却喜欢诗歌、艺术,是个诗人,他说“我乃两物之合体”,“一方面我是一个尊奉战神阿瑞斯为上的斗士;另一方面我也是一个懂得缪斯爱之馈赠的常人。”虽然出身决定了他必须做一位贵族战士,但他却喜欢美好的生活,在他看来,长久以来贵族们关于战争中为荣誉而死的不切实际的想法是没有任何根据的:“当一个人死在同乡身旁,没有人会尊重他,也没有人会再提及他。对于我们所有活着的人,我们还会结交活人,因此,死亡是件多么糟糕的事情。”

  盾牌是特权武士阶层的标志,武士从战场归来“要么带着盾牌,要么躺在盾牌之上!”而阿尔及罗斯在自己的诗歌里面却大唱反调,认为没有落到丧命的下场才最重要,“去他的盾牌,我还可以买一个和它一样好的。”这不禁让我们联想到“希腊神话”里面也有类似逃避兵役的故事,阿珞琉斯的母亲通过神谕得知儿子会死于战争,特意把儿子男扮女装藏在王宫里,奥德修斯也不愿加入特洛伊战争而装疯卖傻。

  早在公元前776年,希腊就举办了第一届奥林匹亚赛会,这也是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起源。然而,希腊的奥林匹亚赛会与今天我们想象中的运动会还是有蛮大区别的。对古代奥林匹亚赛会一个长久以来的错误是,认为所有参赛者都是严格的业余者,参赛者均是出色的专业人士,有教练进行专业的训练,受优待并享受津贴,由所在的城邦供养。这点上我国体育倒是与古希腊有相似之处。虽然比赛胜出的运动员获得大会颁奖只有一个花环,但其实胜出的运动员所在的城邦会为他立一尊雕像并奖赏他为数可观的金钱。看来毫无利益驱动的赛会大概从来不曾在人类历史上出现。由于利益的驱动,现代体育赛会中出现的“不良行为”在古希腊已经出现了———人性真是几千年来没有多大变化———诸如谎报年龄、贿赂裁判、收买对手这类并不鲜见。

  罗伯特·柯布里克对于奥林匹亚运动会期间城邦中止一切战争的传统观点也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奥林匹亚运动会起源于军事训练的需要,希腊的奥林匹亚赛会“不像今天的赛会,那时和谐不是主要考虑的因素。在竞技中,运动员可能死亡,恐怕不是所有的死亡都是意外!因此,运动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战场。”也就是说奥林匹亚赛会期间中止战争只不过把敌意转换为另一种形式而已,不过通过运动来竞争也比用武器决一生死要平和许多了。

  古希腊时代在恋爱和性爱观念上,也有着让现代人大跌眼镜的风俗。“公元前6世纪早期,同性恋,或者更为恰当地说,双性恋,作为一种在希腊男人中早已确立并广泛流传的社会习俗达到了成熟阶段。”这种双性恋风俗流行在上流精英社会中,探究男性同性恋的风俗形成的原因,估计与军事化的希腊社会有关,男性以勇士的友爱之情团结在一起,还有对体魄和美丽的敬佩。在古希腊时代的会饮中,男人的亲密关系被进一步加强,而且憎恶女性的态度一直存在:会饮是男人专有的朋友间的娱乐活动。在希腊风俗里,男同性恋的地位居然有高于异性恋的倾向,真令我们匪夷所思!

  有趣的是,柯布里克还提供了一个比较极端的男同性恋案例。有一对男同性恋情人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而刺杀了雅典僭主。这对情人名字叫哈尔莫底乌斯和阿里斯多基,他们彼此相爱,雅典僭主希比阿斯的弟弟希帕尔库斯被哈尔莫底乌斯吸引,希帕尔库斯动用自己的权力企图拆散这对情人,哈尔莫底乌斯和阿里斯多基于是密谋刺杀了希帕尔库斯,从此僭主希比阿斯惶惶不可终日,加强戒备,并疑神疑鬼地大批残杀公民,直到四年后最终被驱逐。希比阿斯垮台后,雅典出现了民主政体,哈尔莫底乌斯和阿里斯多基阴差阳错地被尊为推翻僭主统治的英雄,并在雅典广场竖立了一座“诛杀僭主者”的雕像,纪念他们为民主所做出的功绩。

  希腊不止流行男同性恋,女同性恋也出现了。在男性主导的希腊社会,女同性恋被认为是一种“禁忌”,但普鲁塔克《名人传》等文献资料还是留下了许多女同性恋的案例。行为受限,生活隔离,经常感觉低人一等,所以在结婚前年轻女孩只能对她们的同性表露情欲。萨福的故事是当时女同性恋的绝佳代表,而且有可能是公开的肉体性行为的表露。萨福来自传闻中女同性恋盛行的莱斯沃斯岛,她是一位诗人,在抒情诗和音乐方面的天赋使她声名大噪,这使得莱斯沃斯和希腊其他地区的父母愿意将他们的女儿送至萨福身边,作为她团体内的非正式成员来陪伴她。柯布里克认为,“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团体可以称为年轻少女的新娘学校”,在这个远离“真实世界”的私人团体内,音乐、诗歌、爱情还有忠诚将这些人联系在一起,学习举止高雅,以及有风度的穿衣方式。从萨福留下来的诗篇里面,清楚地表露了她的同性恋倾向,她对女伴的喜爱是天真无邪且无需任何羞耻感的。

  《希腊人》一书中还收录了大量小人物的历史故事,比较琐碎,有些与整体风格不够协调,但为想增广见闻的读者创造了便利。古希腊是距离今天非常遥远的时代,作者尽管对许多历史问题加以考证,但由于史料稀少,恐怕要作为定论就很难。柯布里克还就现代好几部以希腊历史为背景的电影中出现的错误进行辛辣讽刺,澄清真相,这有益于读者了解历史,但其实这类错误永远是历史剧难以避免的,因为影视作品的目的是为了给大家提供娱乐,影视作品无论如何严谨也不可能成为学习历史的替代物。

  见报链接http://epaper.oeeee.com/C/html/2013-03/31/content_1832035.htm

  《希腊人》读后感(七):腓底皮德斯——子虚乌有的马拉松送信人

  现代马拉松比赛基于一个古代雅典人流传的最著名的故事:关于一个报信者,通常被说成是腓底皮德斯(Phidippides)。公元前490年,为了将希腊击败强大的波斯军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送达雅典,他从马拉松一路跑到雅典(参看第5章)。传说继续道,在宣布了马拉松大捷之后,腓底皮德斯力竭而死,从此他的名字被铭记。现代马拉松比赛的距离精确到42.195公里,被认为是重现腓底皮德斯跑到雅典的距离。许多人误以为现代马拉松比赛也是一项古代运动赛事,但它却是1896年雅典第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时增设的赛事。在此之前没有马拉松比赛。

  在今天的雅典,人们依然可以通过参加为卫城带来荣耀的“声光”表演成为古代马拉松运动传奇的一部分。在最具戏剧性的时候,马拉松送信人带着他那不朽的消息从战场归来,使观众如临其境,仿佛他的脚步在行进(从一个振奋的说话者传到另一个),仿佛他穿过乡村来到城市报告这个消息。脚步声越来越大,就好像他越来越近。当然,一个人也没有,但这并不影响每一位观众坐在这个曾经是雅典人集会的露天场地里,不知不觉地使头跟随他的行进声而转动。最后,当送信人跑到最后一个说话者面前时——我们假设,他想象中的目的地——脚步停止了。他用最后一口气息脱口说出胜利的消息,然后,伴随着一个模糊的声音,他倒地而亡。观众见证了马拉松送信人的传奇之后,合时宜地屏息离开。

  马拉松战役准确的信息当然源于希罗多德,我们已经提到过,希罗多德是第一位历史学家,他记述的历史涵盖了希波战争。尽管希罗多德确实描写了这场战役,也确实提到了腓底皮德斯(6.105-117),但是这就有两个问题。他绝没有提到任何关于马拉松送信人的事,只是谈到腓底皮德斯是一位信使,在马拉松战役发生之前,雅典人派他去斯巴达求援。因此,与之年代最接近的史料(而且希罗多德没有忽略太多戏剧性的故事)中却没有记载这个故事。事实上,正如W•斯威特所描述的(《古希腊运动与娱乐》[Sport and Recreation in Ancient Greece],34),我们第一次了解到关于马拉松送信人的信息是大约600年后,普鲁塔克的记载:

  黑海的赫拉克里德斯(Heraclides Ponticus)报告,[雅典市区]埃罗埃达埃(Eroeadae)的色尔西普斯(Thersippus)从马拉松带回捷报;但是大多数认为是埃乌克勒斯(Eucles),一个全副武装,还在酣战状态的人,冲进城邦首领的门,只有力气说出“欢庆吧,我们胜了”,随即倒地而亡。

  (《道德论》,347c)

  对于色尔西普斯带回了有关马拉松捷报的传说,普鲁塔克引用赫拉克里德斯的报告作为证据。赫拉克里德斯生活在公元前4世纪,时间上比普鲁塔克更接近这个事件,但还是和马拉松战役相差了一个世纪。但是,普鲁塔克继续述说,大多数权威人士(不论是谁)不同意赫拉克里德斯的看法,而且断定这个送信人显然是参加了战役的名叫埃乌克勒斯的士兵。著名的讽刺作家琉善(Lucian,出生于公元2世纪,普鲁塔克去世的年代)写道,这个送信人的名字是“腓里皮德斯(Philippides)”,很明显这是对“腓底皮德斯”的错误拼写并在后来“取代”了它。因此,在回顾了相关历史材料后,我们以一个令人困惑的细节混淆结束:的确有一个名叫腓底皮德斯的送信人,但是他与给雅典带去马拉松捷报这件事无任何关系。他的名字是怎样错误地与这个故事联系在一起的是谁也说不好的事,而且更糟的是,后来流传下来的故事中把他的名字改成了腓里皮德斯;传说做了这件伟大的事的至少还有两个人,色尔西普斯和埃乌克勒斯。我们有三个人,还有一个被拼错的词一起带着这个捷报跑到了雅典。

  不用说,整个故事都值得怀疑。像马拉松这种情况,派回传令官对希腊人来说是正常程序,但是如希罗多德所述,我们甚至不能确定曾有传令官被派回雅典。还有,距离、时间及当时情况都使我们质疑这个马拉松送信人故事的真实性。首先,这个距离刚刚大于42公里。相比之下,腓底皮德斯跑到斯巴达则大约是233.4公里。希罗多德详尽地叙述了(6.116)在马拉松作战的雅典人以最快速度冲回雅典以保卫它不被波斯人侵占,波斯人已经登船,正扬帆驶向阿提卡,以期在军队赶回防御之前攻克这座城市。士兵们如此之快,事实上,他们确实及时赶了回来抵御波斯人。那么,派回一个带着捷报,只是比“全速奔跑”的军队稍微提前一点点的送信人意义何在呢?我们暂且只讨论这42公里,哪怕是对于一个疲惫的全副武装的人来说,这也不是一个难以克服的距离。如果说普鲁塔克对埃乌克勒斯的记述还有一点可信度的话,那就是,一个显然参与了战役还身着盔甲的士兵,第一个带来关于马拉松的消息,这消息还包括波斯驶向了附近。因此,根据这个说法,带回捷报的是最早从马拉松返回的士兵,而不是专业的传令官。

  况且,据希罗多德记述(6.115),只要波斯人出海,在雅典的亲波斯者就预先用“盾牌”发出信号(猜想是在高处反射太阳光)暗示波斯人,他们的“朋友”已做好准备,只要他们能在雅典周围航行并且在军队回来之前占领雅典,就可以实施援助。虽然希罗多德不理会是一个显赫的雅典家族该对这个信号负责这种“诽谤”,但他自己也没有拒绝承认这个信号。如果波斯人在马拉松获胜,就不需要这个信号了——雅典随后会被波斯的水军和陆军征服。因此,发信号者知道战役的结果,如果这个信号能被在海上的波斯人看见,那很可能也会被在马拉松的军队以及雅典有关当事人员看见。那雅典军队派回送信人还有什么意义?马拉松的捷报领先了他一大截,而且送信人的消息有可能会被失势的公民,包括想把这座城市拱手送给他们朋友的有权的亲波斯者接收。更合逻辑的策略是让整个军队全速返回,保卫他们深爱的人们免受蹂躏,保卫财产(这些是重装兵)不落入波斯人之手。这个动机能使重达120磅的盔甲变轻——并且可以为之穷尽力量。

  最后,腓底皮德斯(或者是别人)带来的这个信息本身就使整个情节都值得怀疑。考虑到波斯的水军力量和马拉松的残余军队正在苏尼乌姆海角(Cape Sunium)附近航行,而且很快就会到达并占领这个城市,事实上,宣告一个马拉松胜利对雅典人没有什么意义。真正的消息应该是“欢庆吧,我们胜利了……”,还有“另外……波斯船队正在起航”。如果带来这个消息的人在传达完之后倒地而亡,他的尸体很可能会被那些冲出去保卫城墙的议事会成员踩踏,因为在这个关头,看不出来雅典人有任何胜利——城邦仍然在危急之中。如果在马拉松战斗的10000雅典重装兵中的幸存者没有及时赶回来,他们将无处返回。本来就没有理由欢庆。但是最终,士兵及时回到了雅典,波斯人意识到不会有什么收获了,驶回了亚洲。很可能在这之后不久,神话开始遮蔽了马拉松的真实细节,马拉松送信人的故事也开始被“铭记”。

  总之,一个名叫腓底皮德斯的送信人,或别的送信人将马拉松胜利的消息带回雅典的故事,尽管是个美丽的传说(也是一个鼓舞希腊人的传说),但没有事实基础。我们至多可以说,可能有人把消息带回城邦;但是,所有的可能性只是,他是一个最先到达的曾在马拉松战斗的士兵,他主要关心的还是让愿意战斗的同胞做好准备,抵御波斯水军入侵雅典。

  《希腊人》读后感(八):奇葩在哪?

  这本书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它按照时间顺序,给每一个有重要意义的人立传,讲述他们的人生过往,与其讲述无关痛痒的史料和夹带私货,我觉得这样写出的书很有魅力:因为一个人的人生经历,他的快乐与痛苦,他的人际关系就是一个时代最好的印证。

  古典时代的一场特洛伊战争,启发了古风时代的一位诗人,《荷马史诗》就此诞生,在以后的岁月里,整个希腊世界的自由民将会人人称颂特洛伊英雄的事迹,穿戴起厚重的装甲,手拿锋利的武器,组成整齐的方阵冲向入侵者,保卫自己的家园,他们也将会和整个光辉的希腊历史一起。

  古风时代的诗人——赫西俄德将时间分为“五个时代”:诸神统治的“黄金时代”,被主神埋葬掉的“白银时代”,宙斯创造的“青铜时代”,英雄在特洛伊和底比斯战斗的“英雄时代”,自己生活的最糟糕的时代——“黑铁时代”。而这位写作《神谱》的诗人,大声称颂神明的正义,却没有正确预见到希腊称霸地中海的光辉未来,一如我们无法预见到未来一样。

  普罗塔格拉司的格言“人是万物的尺度”,这句成于希腊黄金时代的名言,道出了希腊整个历史的核心——人,希腊历史画布的缝衣针。挑战常规的阿尔基罗科斯不鼓励自己的同胞在战场义无反顾地赴死,斯巴达人因此讨厌他。同性恋诗人萨福,毫无保留地抒发自己对年轻女伴的热爱。双性恋在希腊从来就没有消失过,同性恋得到认同,希腊的男人认为,健身房里成年人对年轻人的爱是一种指导,是一种必须。对于奥林匹克赛会英雄的崇拜,也正是人本精神的体现,更不用提泛希腊赛会和妇女赛会的盛行。

  波斯与希腊的战争是为希腊登上巅峰的最后一级台阶:在马拉松平原雅典以少胜多击败波斯海军;萨拉米湾,波斯海军尽数覆没;普拉提亚平原,斯巴达带领四万联军击败波斯摄政率领的十一万联军,扫除希腊北部的波斯军事力量;在穆卡勒之战之后,在公元前469年埃乌吕迈顿河,客盟率领希腊联军大败波斯人,这次战役彻底埋葬波斯人征服希腊的野心,波斯人彻底退出,爱琴海成为希腊人的“内海”。位于阿提卡半岛的雅典借此机会迅速成长,并开始与伯罗奔尼撒半岛的霸主——斯巴达开始争夺希腊世界霸主的地位,并为当今世界留下丰富的文化遗产和早期民主政治的典范。

  正如自然界没有百分之百纯净的物质,这个世界也从来没有纯净的民主。从这本书里可以看到,虽然僭主政治因为僭主的频繁被刺杀而迅速消亡,但僭主从来就没有消失,也就是说,完全的民主从来就没有实现过,即使是在黄金时代,也是伯利克里的个人魅力才撑起希腊民主的穹顶。只要是影响力巨大,不论是巨富,还是奥运会英雄,无论贵族后代还是军事领袖,都可以成为僭主。但是这也是雅典民主政治的珍贵所在,第一个吃螃蟹并把螃蟹味道告诉大家的人,托于诸神之荣誉,伟大之名属于雅典。

  雅典伯利克里大胆地利用提洛同盟的黄金,铸成了雅典乃至整个古希腊史上最辉煌的时代。苏格拉底、普罗塔哥拉斯、柏拉图的哲学,欧里庇得斯、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阿里斯多芬的戏剧,伊克提诺斯和卡利克拉泰斯和他们的帕特农神庙,斐迪亚斯的雕塑,巨匠和他们的作品闪耀在那个时代,如同夜空中一次超新星的爆炸。伯利克里的第二任妻子——阿斯帕西娅,虽然从未从政,但是她的影子投射在许多人的眼前,希腊的历史上从未有任何一个女人有这样巨大的政治影响力,她的存在是黄金时代的奇葩,即使她只是一个高级妓女,即使她的权力都是间接的。

  伯罗奔尼撒战争之后,希腊的荣光也就逐渐消失了,雅典人没有从那次瘟疫的影响中恢复过来,整个社会都变得越来越可鄙,没有伟人的民主舞台上站满了小丑,讽刺法庭和民主议事会的戏剧层出不穷,波斯轻而易举地用自己的黄金控制了希腊,完成了百年以前君主用军事未曾达成的事业。这种情况一直持续,逐渐发展,期间经历了亚历山大的远征,直到罗马的征服。希腊退出了地理意义上世界的中心,然而它的精神披上了一层层的新外衣,一直流浪到现在——当你望着现代文化的大厦时,你在每片砖瓦都能看到一个希腊人的影子。

  《希腊人》读后感(九):从现实和影片中看希腊人I:特洛伊的海伦还是好莱坞的海伦?

  在接下来几个简短的回顾中,我们首先要关注一下好莱坞影片是如何演绎希腊人的。当今社会,电影已经成为一种相当有影响力的媒介,以至于很多人将一些历史题材的影视作品视为历史之准则。仅仅基于这个原因,我们也很有必要对几部好莱坞史诗影片相关方面进行认真审视。按照时间顺序,依次为:《亚历山大大帝》(Alexander the Great)(1956年)、《斯巴达300勇士》(The 300 Spartans)(1962年)、《伊阿宋与阿尔戈号英雄》(Jason and the Argonauts)(1963年)及《新木马屠城记》(Helen of Troy)(2003年)。由于这些简短的影片以提供娱乐为宗旨,故尽管其一度引起人们对希腊的广泛关注,但通常严重误导了人们对准确史实的鉴别。

  大约半个世纪之后,有人想对1955年版的史诗影片《木马屠城记》进行翻拍,并期望在各个方面均超过旧版。但当观众们听到阿伽门农的兄弟墨涅拉俄斯在片头告诫我们,其实我们听说的关于海伦与特洛伊战争的故事“并非是那样发生的”,“让我来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我知道,因为我就在那里”的时候,就应该预先感知到能从这部被过分吹捧的影视剧中期待什么了。虽然他也确实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这“并非是那样发生的”,但荷马及其史诗中的古老传说还是被现代编剧改编得面目全非。

  由于有专款赞助,故《新木马屠城记》于复活节前夕在美国有线娱乐频道(Cable Entertainment channel)进行了首映以对抗当时的网络电视《十诫》(Ten Commandments)。尽管《新木马屠城记》与犹太—基督传统没有任何关系,但很明显在这个票房至上的年代,这已无关紧要,况且在影片商看来,“若是古代的,必定与复活节有关”。在对电影预演宣传时,虽然他们宣称自己是如何苦心孤诣地追求影片的准确性,但这部由约翰•肯特•哈里森(John Kent Harrison)导演,罗尼•科恩(Ronni Kern)编剧的电影或许更加适合于《赫拉克勒斯之传奇旅行记》(Hercules: The Legendary Journeys)或音乐电视(MTV)这样的剧本而非历史剧。影片中,似乎特洛伊人是好人,而希腊人是坏人。科恩决定主要围绕兄弟姐妹团体阵容——希腊方面以海伦、克吕泰涅斯忒拉、阿伽门农和墨涅拉俄斯为代表;特洛伊方面以帕里斯(Paris)与赫克托尔(Hector)为代表——来重述海伦与特洛伊的故事。尽管结果也是以几乎所有人的死亡而告终,但其具体死法和死亡时间都与荷马史诗之传说相悖:赫克托尔在一场蓄谋已久的决斗中分神,被阴险的阿喀琉斯用矛刺穿胸膛;阿伽门农被妻子克吕泰涅斯忒拉杀死在浴室中,但并不是在希腊的迈锡尼;克吕泰涅斯忒拉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特洛伊并谋杀亲夫,但杀夫的原因不仅是因为阿伽门农把女儿做了人祭,还因为亲眼看到他强奸了海伦并在游泳池边纵情声色。帕里斯在从阿伽门农及其他希腊乌合之众手里挽救海伦时,被莫名其妙地刺死(他死时,将手伸向神明,似乎祈求他们的救助,结果却是徒劳的),而对于其所付出的所有努力,这对夫妇最终以极为短暂的超现实的重聚而满足——这种亡命鸳鸯在现代影视中已是司空见惯。由于已无人可依,海伦最终不得不尾随其疏远已久的丈夫墨涅拉俄斯步履维艰地穿过被毁灭的特洛伊。“我将跟随你”,她勉强地说。“好吧!”他回答道。随即,这部影视剧也在一个女人忧伤的歌声中结束,她的歌声似乎在诉说“悲哀啊……悲哀”。她是对的,这部影片确实令人感到“悲哀”。

  与荷马史诗相比,《新木马屠城记》在主要角色的挑选及装扮上令人十分失望。首先要说的是剧中中心人物海伦。影片中海伦的饰演者西耶那•盖尔利(Sienna Guillory)虽也算清纯美丽,但她绝非马洛(Marlowe)著名诗篇中描写的那个拥有一张能够“促使千帆齐发”面孔的海伦。事实上,电影中有很多其裸露后背的场景,所以有人就会推测希腊人之所以千帆齐发,更多是基于其身体的缘故。其次,影片中最令人震惊的当属阿喀琉斯的造型。在《伊利亚特》中,他被冠以“捷足的”、“金发的”等称号,而影片《新木马屠城记》中的阿喀琉斯除了会大声怒吼之外,根本没有展现其捷足和金发之特征(其实根本就没有头发),故他的这种形象更加适宜于出现在有格斗场面的影视中;至于服饰,影片中他自始至终都没穿盔甲,而是披着一件用皮条编制的马甲。如若盔甲在战争中无用,即使他是忒提斯(Thetis)之子,他的母亲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请求赫淮斯托斯为他打造一套新的(正如她在《伊利亚特》中做的那样),难怪在影视剧中帕里斯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杀死了。另外,仅就阿喀琉斯战车设计之粗糙而论,也可以断定无论如何他终将死得十分窘迫。

  影片中也没有出现《伊利亚特》中描述的“闪闪发光的头盔”,而是一个跨越千年之久的头盔大杂烩,既有仿迈锡尼(pseudo-Mycenaen)的野猪獠牙头盔(影片中采用的是金属制品),也有来自大英博物馆的公元1世纪凯尔特人(Celtic)的盾牌与头盔的仿制品。很明显,这部影片在极力模仿当时业已成名的影片《角斗士》(Gladiator):影片中特洛伊城墙前临时搭建起的“竞技场”上上演了一场矫揉造作的“短剑决斗”,使用的武器与保存下来的样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另外,我们还需提及其他武器装备:特别荒唐的是,影片中所使用的矛都很短小;士兵们的胫甲也极不合身,一看就是用细绳系上去的。

  如果考较史实,我们还会发现更多令人大跌眼镜的情节。比如,影片中特洛伊战争的真正原因并非是希腊人要抢回海伦而是要获得“拜占庭(Byzantium)的丝绸与香料”——而这些东西在特洛伊连一星半点都找不到。实际上,当时特洛伊是一个商品贸易中心,其特产似乎是纱线(或纺织品),并且也饲养并出口马匹。导致这场战争爆发的真正原因还不明晰,但很可能与特洛伊人控制达达尼尔海峡(Dardanelles)有关,因为这条航道一直通向富藏黄金、谷物充裕的黑海地区。特洛伊和拜占庭(即后来君士坦丁堡[Constantinople]的所在地)也没有任何联系,因为直到公元前7世纪,希腊人才知道拜占庭——这距特洛伊战争已经过去了600年!我们似乎是身临其境地穿过一个特洛伊的集市,头脑中会回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名为《野蛮人柯南》(Conan the Barbarian)(1982年),或较近一点的《蝎子王》(The Scorpion King)(2002年)中的场景;当我们正莫名其妙地凝视着刻有长凹槽的米诺斯圆柱时,竟有一些或穿着系扣子的长袍式束腰外衣,或戴着穆斯林头巾,或着东方服饰的人(可能他们向特洛伊出售丝绸)从我们身边飘然而过。而一个肚皮舞女的出现更使整个场面显得极不协调。

  同时,将镜头向西穿过爱琴海,可以看到之前久居内陆的斯巴达人已将一支大规模的船队巍然停立于大海之上。其用意很明显,就是为帕里斯在最后关头为救海伦向阿伽门农求情做铺垫。由于被迫将与自己不爱的墨涅拉俄斯结婚,海伦打算纵身跃入一个深渊,此情此景,势必会让我们想起电影《泰坦尼克号》(Titannic)(1997年)中男女主人公杰克(Jack)与罗丝(Rose)在船尾甲板上的情景。另外,影片中的特洛伊距海也太近了,其距希腊人的船队不过一箭之遥,但据《伊利亚特》记载,在特洛伊是根本无法看清希腊人“坚固横甲板”船的样子的。由于连供军队扎营训练的场地几乎都未留出,故乔装打扮的希腊人能出现在特洛伊市场而未被发现也就不足为奇了。还有影片中的特洛伊木马(根据当时的技术水平或许还无法制造出如此精致之物),如此庞然大物突兀地出现在城门前竟没有引起人们注意,最后还是被一个孩童偶然发现。影片中的“叛徒”辛昂(Sinon)被留下来欺骗特洛伊人,说服他们将木马拉入城内。他看起来更像印度人而非希腊人,至于他为什么会被埋至脖颈(蝎子王?),特洛伊人何时发现了他,谁也说不准。实际上,这个历史传说还存在颇多争议,其中最为合理的解释是“特洛伊木马”实际上是一次地震的象征,这次地震恰好接近特洛伊战争发生的时间,特洛伊的部分城墙在地震中被摧毁。波塞冬(Poseidon)既是海神也是地震神,他有时会被描绘成马的形象。因此,纵然整个故事非常精彩,但可能只是将波塞冬用地震摧毁特洛伊城墙的故事人格化而已。

  总之,由于先于其面世的影片《角斗士》于2000年上映时获得了成功,所以,很明显《新木马屠城记》出人意料地开始拍摄的主要原因,也是想重现古老史诗影片的活力,以期从中获利。

  还有一部耗资较大的名为《特洛伊》(称《阿喀琉斯》可能更合适,且这一称谓可能会令布拉德•皮特[Brad Pitt]的影迷很满意)的影片在本书此版刊印的时候也公布即将上映。尽管该影片涉及要对一个很难重构的历史时期进行处理,但是观众实在是搞不懂片中所堆砌的错误细节。影片对史诗传说进行了歪曲,却宣称是在遵循史诗基础上的一种延伸,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说该故事是受了荷马的启发。与史诗传说中美丽的海伦相比,影片中的海伦显得多少有点相貌平平,而且出镜率很少;另外,特洛伊木马看起来更是粗制滥造(尽管有人要问为什么通过缝隙看不到里边的人呢)。的确如此,令人悲叹惋惜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大家熟知的“古代世界”中。

  《希腊人》读后感(十):圖文並茂的好書~

  最近,300猛男的續集上映了,雖然把這部當做同人誌看比較好,不過像這樣大場面的電影還是要鼓勵一下...扯遠了。

  對岸的後浪出的這本《希臘人》,原名:《Greek People》,內容跟其他作品最大的不同在於,它主要是從社會文化中,記載的角落裡,那些比較容易被遺忘的人們,來觀察希臘人的世界。古典時代受制於史料的稀缺,在復原當時社會的活動,需要大量的考古佐證,很多細節上就更是困難。作者Kebric盡可能的挑選每個時代或關鍵時期值得一談的人物出來,除了其本身的特色也聯結其背景。

  作者本身擅長奧運史,他對於這段的討論是相當有意思,關於“馬拉松”故事的真實性也受益匪淺,事實上筆者相當喜歡這種探討跟考證。裡面有一張在討論犯罪跟法律訴訟,引用了許多古希臘人的案件,我差點以為自己在讀報紙社會版。最後對希臘化時代的科學及亞特蘭提斯的討論也令人想繼續深入研究。

  前面提到了電影,原因是本書也特別開了專欄討論好萊塢拍攝的幾部希臘人主題的作品“新木馬屠城記”、“斯巴達三百壯士”跟“亞歷山大大帝”等,可能是作者年紀或者是撰寫時間的緣故,討論的都是比較早期的作品,而不是最近的(2000以後),大家比較熟悉的版本。不過我想新版應該也只是被吐槽的份吧....

  至於最近這部電影,戰爭不是本書重點,希波戰爭篇幅不多,可是Eva Green飾演的Artemisia也有專欄講述,不過,歷史跟電影真的沒啥關係就是了。:P

  最後談談書的本身,圖文並茂,內容易讀有深度,翻譯的也不差,算是一本相當優秀的作品,特別是喜歡社會文化甚於軍事政治的人來說,應該是更好的選擇。姊妹作《羅馬人》應該也快問世了,期待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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