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里屯的一首挽歌
最近,北京三里屯有个不大不小的事儿。简单地说:拆除违建,触碰了小布尔乔亚内心的敏感神经。
一
三里屯,北京著名的酒吧街。周末的时候大概有几十万人从四面八方涌在这儿。其中稍远一点的三里屯北小街有一排酒馆儿,夏天的时候桌椅摆到路上,上有凉棚下有板凳,吹风喝酒看姑娘,好不快乐。
“穿工装裤的高大女孩骑着车飞驰”“穿毛衫配卡其短裤的男士,牵一只脾气不是很好的柴犬”“短发的法国女孩穿得清爽,在Da G外面要一杯黑咖啡”
“我习惯点Panino Teca的小牛排沙拉和烤蔬菜三明治。提拉米苏很大块湿哒哒,就黑咖啡最好。”
在她的笔下,这里“恍然身置松弛的欧洲,慢悠悠的。”——我不知道说北京像欧洲,是骂北京还是夸欧洲?
二
然后,这里拆违了。
这群小资产阶级马上、立刻、瞬间,就疯掉了:“没人气了”“失掉家园”“北小街被破了魂”“失去了三里屯,北京也不必再呆下去了”。
不呆下去就离开啊,谁请你来了?
“失掉了家园?”这里是你的家园吗?
这是其中截图,那么宽的路占据盲道了吗?没占据,但的确占道了啊。“我只不过从你家拿走了一台电视,又没抢你钱包,干嘛报警啊?”
他们就是这个逻辑——不占盲道就不算占道。对不起,这种混蛋逻辑我理解不了。
建筑外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公共空间。你占了,就算占道经营。今天搭凉棚明天摆椅子后天支玻璃房,然后和平演变成酒馆建筑,那马路呢?行人通行的空间呢?
最恶心的一句话:“照这个标准,整个欧洲都是违建。”——欧洲有那么多像你们素质这么低的人吗?欧洲好你去欧洲啊?
你们每周来一次:
五十块钱两杯酒,
自拍发图修成狗;
约个男生一起走,
走到暗处搂一搂,
改天请你喝杯酒。
——这点屁事,当谁不知道呢?
可本地的老百姓要年终无休地,忍你们夜夜笙歌随地小便,忍你们红男绿女穿花蝴蝶,忍你们喧嚣吵闹清晨吐一地,人家凭什么啊?
三
我的高中三年在三里屯度过,说第二故乡并不过分,体育课长跑就是在北小街和南五街绕着大使馆跑。长大之后有朋友来北京想热闹,也都只带到这里。二十年间,我从不去违建的咖啡馆,也没让任何一个朋友坐在路边的板凳上喝过一杯酒。
前年,三里屯脏街整治时,就有一批网民高喊:“脏街拆了三里屯就没了!”——别不害臊了。
那些为违章建筑唱挽歌的,不是蠢,压根就是坏。我告诉你前后对比什么样:
拆之前这鬼样子,满地垃圾酒瓶烟头呕吐物,要饭的蹲在性用品店门口,烤串摊的油烟飘到几公里外。
拆的时候这样:
拆完之后这样:
没了违建和占道酒吧烧烤,多了行走空间和书店——恢复了二十年前的样子。然后他小资产阶级们痛哭流涕着说:“三里屯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好,那让我来告诉你,让一个在三里屯玩了二十多年的人告诉你,以前的三里屯,1998年的三里屯北小街长什么样:
行人稀疏,
没有这么多为私搭乱建唱挽歌的人,
没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