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问他要十万彩礼，前妻让他出十万救儿子
有故事的汤碗
陪你一起看万家灯火
文／木荣01
方达一早起来就头疼。
昨晚上雷小珊她妈和他讨论彩礼的事，一直聊到11点。夜里女儿小静又突然发高烧，他忙活了半宿，刚眯了俩小时，又被闹钟叫起来做
早餐。
方达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得赶紧把雷小珊给娶了。否则，他直觉，夜长梦多，诸事不顺。
吃过早饭，把小静送去公交站台坐车，方达转身往地铁站走去。刚走到地铁口，手机响了，接起来一看，是前妻张盈，方达的头更疼了。
“这个月的抚养费，不是已经打过去了吗？”
张盈尖利而中气十足的大嗓门，立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那么点钱打发叫花子呢？再转3000过来，儿子病了要去医院。而且，这不暑假到了吗，他也要报几个补习班上上吧。”
“什么，成成病了？你怎么照顾孩子的？你是不是净顾着和你那小男朋友玩儿，又把孩子饿病了？”之前张盈迷恋打牌，儿子跟着她一连两天没吃饭，低血糖直接晕了过去。
“瞎说什么呢？你别岔开话题，你就说给不给钱吧。反正是你们老方家的种，你不给钱，我也没钱带他去医院，就在家干耗着吧。”张盈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
02
当年和张盈离婚，方达就是看不上她这股子混不吝的脾性，做母亲也做的马马虎虎，对两个孩子一点都不上心。
方达本想把两个孩子都留在身边的，但一来经济压力太大，吃不消，二来张盈执意要带走儿子成成，于是他只好要了小静。
虽然是父亲，但方达对女儿照顾得无微不至。而张盈，每天不是跟朋友聚在一起打麻将，就是和她那个小男友于辉黏糊在一起，吃吃喝喝到处玩乐，没有一天肯好好照顾儿子的。
每次见成成，都感觉他刚从难民营回来，细胳膊细腿儿跟纸糊的一样。十岁的孩子，个头儿跟七八岁的差不多，明显是营养不良。
方达跟张盈吵。张盈就让他加钱，多给点抚养费，要不就是说成成从小挑食，都是被爷爷奶奶惯的，要怪也怪不到她头上。
论胡搅蛮缠，方达实在不是对手，但真要把成成接回来也不现实，养活两个孩子他根本负担不起。于是他对成成就有种亏欠心理，总想着在能力范围内，能多给一点是一点，三百五百的，手上只要有点钱，恨不能全塞给成成。
张盈就是抓住了他这个软肋，三不五时朝他要钱，虽然方达知道那钱打过去也未必都花在了儿子身上，但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想着儿子可怜巴巴的样子，方达实在不忍，一到公司马上给张盈微信转账了2500，自己手头只留了500做生活费。
03
方达手里只剩了500块，中午雷小珊来找他时，他心里不由就犯了怯。
雷小珊是个很漂亮的姑娘，活泼热情，温暖大方，比方达小12岁。他不知道她看上自己哪儿了，没钱，没事业，还离过婚，带着个女儿。他俩搁婚恋市场上，那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
“咱们去吃海底捞，我请你。”方达咬了咬牙说。
“不，去吃兰州拉面吧，我今天想吃拉面。”雷小珊知道方达手头不宽裕，而且她妈朝方达要十万块彩礼，差一分都不行，她知道方达为难，总想给他省钱，“今天我请客。”
方达推了推眼镜，不由一阵心酸，雷小珊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他心疼。他是何德何能，居然交到一个这样的女朋友？！
吃完饭，方达拿餐巾纸帮雷小珊擦嘴。廉价的体贴，是他现在能给出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
雷小珊快活满足地看着方达笑。方达说：“对不起，小珊，我现在……真的很糟糕。”
雷小珊反手握住了方达的手：“我知道，我妈那个人吧，嘴巴特别不饶人。你别理她，彩礼的事你别着急，我跟你一起想办法。”
方达笑了，雷小珊真的太善良了，要不是她妈不依不饶，估计她连彩礼都不要就愿意嫁给他。他觉得亏欠雷小珊，却不是因为彩礼，10万块刚好是他能出得起的数目，是他这些年从指甲缝里抠出来攒下的所有的钱。
雷小珊当然值得他付出所有金钱，可是这还远远不够。像雷小珊这么纯真善良的姑娘，值得他用更多更好的东西去对待，可是他没有。除了一套正在还月供的两居室，他连一辆代步车都买不起。
而且他本身的匮乏，也不光是物质上的。这些年，和张盈离婚，父母相继离世，抚养两个孩子，已经耗掉了他对生活的所有热情。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棵被掏空了心的巧克力豆，再也没什么能量可以回馈给雷小珊了。
反倒是雷小珊在反过来滋养他，这就是他觉得真正糟糕，对不起雷小珊的地方。
走出拉面店，方达攥紧了雷小珊的手，只差一点点了，给了那10万彩礼，他们就能结婚，到时候他一定用他的一颗真心好好回馈她。
04
第二天是周六，方达带小静去看成成。
那是一个不大的棋牌室，靠街一面营业，后面住人。张盈一看见方达父女，就从空调房里迎了出来，把方达堵在门口，不让他进去。
方达看的一阵厌恶。“成成呢？你有没有带他去医院？”
张盈斜倚门口点了根烟，吞云吐雾后露出一口大黄牙，冲着方达笑：“想见儿子啊？再打3000过来。”
小静听见她妈说话打了一个哆嗦，被张盈狠狠瞪了一眼。
方达急了：“你以为我开银行呢？左3000右3000，你到底有完没完？”
张盈涂着大红口红的嘴巴，瞬间歪成个匪夷所思的形状：“不给钱，别想见儿子。”
方达推开她就要往里闯，张盈死命拽着不让他更近一步，俩人很快撕扯在一起。于辉闻声，带着几个小兄弟走了出来。
三十出头，裸着精壮的上身，胸口纹龙胳膊纹虎，一看就是方达惹不起的主儿。方达放开张盈，硬碰硬迎着他的目光看。
于辉说话声音也不大，却不容置疑：“刚才见要3000，现在见要6000，老子给你养儿子可不是白养的，想见就见，不想见滚蛋。”
方达心里已经骂了一万句混蛋，人渣，指甲把掌心都掐的青白。但却不敢冲上去和对方理论——于辉的小兄弟已经在旁边摩拳擦掌了。
不怕归不怕，但方达毕竟没有跟于辉干仗的实力，要真打起来，吃亏的只会是他。他要是受了伤，别说见儿子，连小静都照顾不了了。小静也怕了，狠命往外拽爸爸。
张盈顺势推了方达一把，适时提醒：“差不多行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似乎这样表示他没输似的。
可他终究还是没见到儿子。
05
第二天张盈杀了个回马枪来找方达。
张盈穿一身花色连衣裙，脸上擦着厚厚的粉底霜，越发俗艳的气质中，掺杂着股掩饰不住的旺盛生命力。
也许他们活得好，就是因为足够野，足够不要脸吧，方达冷笑。
张盈完全没当回事，只顾跟他解释：“昨天的事纯粹是个误会，我不让你见成成，其实是为了你好。”
张盈说的挺诚恳的，如果不是接下来给出的解释太过毁三观，方达差点就信了她。
“我找人算过了，大师说咱儿子是狐/狸/精/转世，专门来克父母的。我一开始还不信，可是仔细一琢磨，就能看出大/师所言不假。我这几年是干什么赔什么，开服装店倒闭，做微商赚不到钱，跟在人屁股后面搞投资，被骗得血本无归。
最后实在不行就开了现在这个棋牌室，本来挺好的，可成成一住进去，我就开始一天到晚的输钱，现在也是入不敷出啊。真的太他妈晦气了。
“你之前给我的钱，我一分都没花，都拿去请人做/法了，你猜怎么着？每次只要一做完法，我打牌准能赢钱。可要是停了一段时间不做，那霉气可就又回来了。那人说了，唯有把他送出国，永不相见，以后才能免灾。”
张盈说的痛心疾首，唾沫横飞，完全入了戏，达到一种忘我的境界。
方达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你这是当妈说的话吗？为了跟我要钱，居然扯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糊弄我，早知道这样，当初说什么我也不会把儿子给你。”
张盈脸上马上换了一副，“我真心为你好，你怎么把我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扭曲表情：“我说的都是实情，反正没骗你。你要想见儿子，也行，再给我3000……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劝你抓紧。后面我就把成成送出国去，以后我们再也不能跟他见面了……”
方达气得跳脚，指着张盈鼻子让她滚。
张盈也不生气，拍拍肥屁股摇摇摆摆往外走，走前还是那句话，想见儿子要抓紧，过这个村儿没这个店。
06
自己生意失败，生活潦倒，不从自身找原因，却反倒诬陷儿子。此种行为，岂止心理变态，简直丧心病狂。可他能怎么办呢？成成现在在对方手上。
一夜难眠，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方达又给张盈转了3000，这次终于见到了成成。成成面色萎黄，下巴尖尖，颧骨突出，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骨。方达见状，坚持要把孩子带走。
张盈抽着烟在一边儿讥讽：“你看他脸尖的，从小就长得女气，现在越来越像狐狸了。你还不信我的话，你要是把他接回去，就等着被他克死吧。”
方达态度坚决，不容反驳：“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把儿子送出国。”
话音刚落，于辉和他的兄弟又把他给堵住了。
张盈跟他讲条件：“如果你舍不得我把成成送出国，想和他父子相守，那就只有我走了，那也行，不过……你必须给我10万块补偿款。我走以后，保证从此再不相见。你要是感觉行，就交钱走人。”
方达万万没料到张盈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肺都要气炸了：“你……儿子就是你敛财的工具吗？你有没有一点当妈的良心？”
张盈丝毫不以为然，鼻子眼儿里“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于辉手上一使劲儿把孩子从方达身上抠了下来，几个小兄弟连推带搡把他轰了出去。
07
走在路上，方达觉得自己像条丧家犬，10万块钱是他娶雷小珊的全部希望，但眼下也成了救儿子出火坑的救命稻草。
雷小珊？成成？
他只能选一个。
这简直是割肉一样的选择。
酒醒后，方达选了成成，这并非因为雷小珊不重要，而是他必须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哪怕因此失去雷小珊，他也必须担着。
10万块交到张盈手上时，方达已经做好了和雷小珊分手的准备。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雷小珊居然很支持他的选择。不但支持，还想方设法瞒住了她妈，直接搬到方达家里帮方达照顾成成。
雷小珊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从小没有爸爸，平生最看不得小孩子受苦。她说成成的遭遇比较特殊，被亲生母亲虐待了，如果连爸爸也不管他，那他就实在太可怜了。
方达再次被雷小珊的善良感动了，虽然他已经不奢望和小珊结婚，但他这会儿是真的贪恋这姑娘的温暖。
可惜没多久，小珊妈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打电话狠狠把她骂了一顿。
“一个大姑娘送上门给人当后妈，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你以后不生孩子的吗？方达一个穷光蛋，他哪儿有能力养活你和孩子？这门亲事我不同意了，给100万我也不同意。
你给我时刻记住，你是在找结婚对象，不是去扶pin的。我聪明一世，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傻姑娘！”
雷小珊觉得她妈一点都不懂她，她喜欢方达不就是被他身上那种深沉的父爱给吸引了吗？她从小不就是缺这东西吗，什么房啊，车啊，钱啊，这些物质的东西她自己也可以赚啊。
雷小珊任性起来，就是要挑战她妈，干脆直接关了机不接她妈电话。
于是，方达的家变成了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雷小珊一边给他的两个孩子当妈，一边同时享受着方达把她也当成一个大孩子一样来疼爱。
母爱，父爱，大人，小孩儿，在这个“家庭”中互相滋养，彼此扶持。
如果不往长远考虑，倒也其乐融融，可有些事情还是迟早要面对的。
08
成成的小名叫“宝宝”，以前成成没回来时。方达也是这样叫雷小珊的，雷小珊一直很享受这个称呼。
有一次方达叫“宝宝”，她下意识地就答应了。成成忽闪着两只大眼睛看她，等她反应过来时，气氛一度变得微妙而尴尬。
就是这么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让雷小珊突然明白了，原来她不是他的宝宝，方达的宝宝只会是他的孩子。
而她想要的那一点父爱的影子，也和爱情完全无关，一直以来她都只是把方达当作了父亲的精神替身。
真的是奇怪又混乱的关系，真的是脑袋被门挤了一样的可笑想法，雷小珊顿悟似的，一夜之间就开窍了。
开窍之后，雷小珊就想走了。有时候讲再多道理都没用，只有当事人知道自己的症结在哪儿，症结一旦被解开，后面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方达知道自己迟早都留不住雷小珊的，他只想对她说声谢谢。
雷小珊却说：“不，该说谢谢的是我，是你让我看清了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也让我明白了就算再缺父爱，也不能在爱情中去寻找，因为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
雷小珊走了，又发微信过来：“我想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也不是爱情。幸亏你在我和成成之间选择了成成，真好，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方达看着这行字笑了，心中缓缓升起一种平和的力量。
曾经，他一直贪恋雷小珊的美好和能量，但内心却是脆弱的。现在，就算同时失去了爱情和金钱，但一想到每天家里都有两个可爱的小家伙在等他，他的心就暖暖的。
是父亲的身份让他心安，给了他力量。
和雷小珊相爱一场，更是让他看到了残酷人世间的真善美。
即便彼此不能相守，但现在的结局亦是最好的安排，真好！
（注：其中儿子是狐狸精转世的梗，是借鉴的真实网络新闻，再次感叹，有的人真的不配为人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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