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量心与心的距离
胡菀书
这是个喧嚣的时代,我们有太多种方式去听见和被听见,用声音、用文字,亦或是键盘与屏幕。我喜爱这样的变化与发展。可论及交流与沟通,相较于“键对键”而“不见”,我更偏爱与人“面对面”。
“面对面”的交流,是蕴藏着一份郑重的。回溯历史,从神话里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到柳永词中“执手相看泪眼”,似乎,当二人相见,便有或浪漫或动心的情节,哪怕相隔遥远,千里迢迢也最终是为了相见。当然,古时也有相对漫长的“键对键”,即书信。可到底是“见字如面”,同你写信,是为了弥补难与你相见的遗憾。
究其原因,是在于仪式感。“人有悲欢离合”,有合也必有离,离合间写就人生悲喜。“面对面”像是一场仪式,你我二人的宴席。我们珍惜每一次“相见”,是因为终有离别;我们珍惜每一次“面对面”,是因为一切与旁人无关的情绪。正是因为月缺有時,我们才将殷殷思念寄予一场月圆。
“面对面”的交流,是裹挟着一种真实的。霍金曾说过,人世间最令人感动的,是“遥远的相似性”。“遥远”是人生的常态,我们总需要独自旅行,而“相似性”,却更多地寓于每一次相遇或重逢。“键对键”身为现代科技发展的产物,自然有其快捷与便利之处。可于我而言,“键对键”更像是人们追求“面对面”的方式与过程。
只有“面对面”时,才会有“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的直观感受;只有“面对面”时,才会生起“高山流水觅知音”的强烈共鸣。当我们对一个网友产生欣赏之情时,第一个浮现于脑海的念头,是“想和他见面”。我当然想知道那个与我相谈甚欢的你最真实的模样,我也想以我最坦诚的姿态,在你的生命里留下痕迹。“面对面”既是人与人发生联系的遥远起始,也是人们求索至今在一切亲密关系中所追求的最终目的。聂鲁达的诗中说:“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我想,也只有“面对面”,才不算辜负生命里的每一场相遇。
交流与沟通,是丈量人心与心之间的距离。一次情绪的相触,一次灵魂的振荡,我们不断分离,也不断重逢。“键对键”是时代赋予我们的幸运,让我们更容易找寻到下一次“面对面”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