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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大道通天,你我各走两边

2020-04-05 08:15:20 作者:苏小旗 来源:苏小旗 阅读:载入中…

哪怕大道通天,你我各走两边

  我有光芒,此生不灭

  哪怕大道通天,我各走两边

  江南天气特别潮湿一年四季如此。

  第一次意识到江南的潮湿,是2002年春天。那是我来到江南的第一个春天。

  我第一次经历了“梅雨天”。

  某天回到学校宿舍突然发现屋子里有些角落长了毛,衣服怎么也晒不干透。

  后来有了自己,每到冬天,如果连下几场卫生间墙壁的磁砖都会布满水珠,整片整片的水珠。后来住得久了,加上装修质量不是很好,房间屋顶上面的墙皮开始大片脱落。

  凡是非常潮湿的天气,所触之处,基本都是黏黏糊糊的,非常不干爽,不飒落。

  而我妈没来江南之前,她对于江南的潮湿丝毫没有概念

  刚工作时候,我住在学生宿舍的楼梯间,五六平米,朝北,非常阴冷。那个时候学校不让我们用电,连电热毯都只能偷偷用,还要每天担心学校总务处会不会查我们的房间。

  因为他们手里有我们宿舍的钥匙。第一次知道他们私自查我的房间时,我非常气愤,直接打电话质问总务处处长:我一个25岁单身教师宿舍,是你们想进就能进的吗?丢钱丢物是小事,我的人身安全你们保证得了吗?

  那时是没有外地教师“反抗”的,也许是不敢,也许是嫌麻烦,反正回到宿舍偷偷用,离开宿舍时把该藏好的藏好,不让他们抓到把柄就行。

  这也是一个解决办法,只是我选择了直接质问。因为我不允许我的生活压制到这样的地步时我的建议是:若是因为线路老化害怕用电过度导致火灾,要么改造线路,否则永远存在隐患;要么给我们外地单身教师在外面租房,因为教育局人事科去招聘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妈,我妈说这不扯呢,电褥子也不让用啊?

  老谋深算如她,思忖片刻后,说有个取暖的好办法。

  我妈让我用电饭锅煮一锅水,不盖锅盖,这样,屋里不就暖和了吗?

  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那是12月,房间里潮湿阴冷,我按照我妈的办法取过一次暖后,就再也没用过了。太坑人了,那家伙屋子里潮的,一抓一把水。

  类似事情还有,不知道我妈在哪里听说的,说是大闸蟹吃多了不好,她特意打电话告诉我少吃点儿大闸蟹。

  我:?

  我说妈,你知道大闸蟹多钱吗?那是我买得起的吗?

  我妈哈哈大笑

  当然,现在我能买得起了,每年八月十左右,我都买了给她快递过去。

  一晃都是十八年过去了,如果那时候我生了个孩子,现在都已经上大学了。

  所以如果你问我究竟什么是时间,那么我会告诉你,那些在不经意间想起的往事,如今再次呈现脑海中的栩栩如生,就是时间。

  我对江南的潮湿是不在乎的,也不觉得难受,我对外在环境适应能力比许多人都要强一些,冷一点,热一点,都没什么。

  既来之,则安之,这么多年来,我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对这句话的践行者。

  就比如我不会轻易卖房子,如果有能力了,我会再买,而不是换;比如虽然我有很多衣服,但没有哪一件不喜欢,不送人,也极少丢弃;比如我总是对换工作这件事有所思量,哪怕不是做教师,只是公司职员,也是如此;比如我总是觉得两个人要是在一起了,那就要好好过一辈子,安安稳稳活着。

  我念旧吗?不,一点儿都不。

  我只是觉得所有因今生有缘而互相拥有的那些事,物,人,不应该是我们轻易就丢弃的。

  我是TA们的,TA们也是我的,我们互相拥有,互相属于,又各自独立存在。

  最起码我活着的时候是这样,TA们活着的时候是这样。若是死了,也就不必再去说它——因为那时,我们之间所有的情意,曾经的钟情,相互嵌入的生命,已经被裹挟在时光里,属于我们的共生,已经结束了。

  现在我再也不用担心潮湿的天气会很难受,尤其是冬天,更不用像我妈说的煮一锅水取暖了,因为我有取暖器;我也不用担衣服总晒不干透,因为我有烘干机。

  我常年坐在阳台的榻榻米上写文章,冬天也是如此,有时会开取暖器,有时不会。

  哦对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坐在阳台上写文章时,我身后的窗外,有一株树,它种在下人家的院子里。

  我曾经在文章里说过,它害了虫病。那年夏天,满树的叶子都残破枯黄,我还拍了照片在文章里。

  这株树一直陪伴我,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树,但它一年四季都在,虽然长得不怎么开心,但它一直都在。

  秋天叶子会变成有些润度的黄,冬天它的枯叶会经由开着的窗户被风吹到我脚下,只要我一转头,就看得见它的枝条。

  我不是常常想起它,但可以常常看到它。

  它真是太单薄了,树干单薄,树枝也单薄,远没有附近的树木葱茏健壮。它又没有花可开。

  这几天江南连续阴雨。雨水不大,很绵密。好像空气中布满了水雾。

  于是玻璃上是水雾,地砖和磁砖上是水雾,桌子上是水雾,连电脑,我的手腕放在上面,都能感觉出极细极薄的水雾。

  我看了一下窗外,没有看到在下面玩耍的我的猫,只有那株树细细长长的枝条,乍看上去,很是干枯。

  我站了起来,把头伸了出去,我还是没看到我的猫。但我发现那些枝条上,挂着小小的芽苞。

  我知道这株树没死,但是看到这些芽苞时,还是会生出今年它不生虫害的期待,因为这些小小芽苞所传递出来的“新”,实在令人难以将其与害了病的萎黄的树叶联系在一起。

  谁愿意一个婴儿长大了,会生缠绵的病,直到他年老,直到他死去呢。

  尽管它是树,尽管它已经做过无数次婴儿,尽管它曾举着满树的害了病的叶子度过一个夏天又一个夏天,但来自春天的希望,还是要有的。

  并且绝对不能把希望仅仅寄托在春天上,就像我们也不能把希望仅仅寄托在神明与命运身上,我得帮它,虽然它不是我的,也不是楼下邻居的,可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呀。

  我会去找物业,如果没人管,那我就自己在淘宝买药,我得帮它。

  它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它,但是我们互相陪了很久。如果以后我不住这个房子了呢?如果以后我们不再每天一转头就能看到彼此了呢?

  没关系,就像当年我向单位表达了不满后,学校最终改造了线路,单身外地教师终于可以用电热毯和取暖器时,而那时,我已经搬离了那个宿舍,跟糖爸在外面租了房子,并且这是我在质问总务处之前就已经定了下来的。

  我们得允许生活有困境,因为即便你不允许,困境也不会客客气气离开;我们也得允许自己解决困境中的问题,哪怕十分问题,我们只解决了一分。

  与此同时,所有当下眼前与我们共处同一境况下的生命,哪怕是普通的,关系清淡且疏离的,有时也值得我们在行动的时候帮上一把。

  从此以后,就算是大道通天,各走两边;就算是日月交替,永不相见,我想也是值得的。

  从我来到江南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九年,别忘了,我在前面说了什么是时间——那些在不经意间想起的往事,如今再次呈现在脑海中的栩栩如生,就是时间。

  看,这就是那棵病树的小芽芽

  树枝上都是小芽芽

  · End ·

  昨天全国哀悼日,因此没有更新。

  上一个全国哀悼日,是2008年5月19日-21日。那时候糖小姐未满100天,躺在东北我妈家老房子的东屋床上,她还什么都不懂。

  即便是现在,她十三虚岁了,对于这场疫情,懂得的也不太多,很多感受,她也没法感受。

  怎么说呢,我跟我妈闲聊时,她说她活这么大岁数,也没有经历这样严重的疫情。唐山大地震她经历过,不是亲身经历。我姥姥姥爷都是唐山人,在那场大地震中,他们失去了很多亲人。

  怎么说呢,我也做不了别的什么,只能说些有些人眼里的“空话”:惟愿祖国强盛,你我才有好日子过。

  早安,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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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苏小旗。自媒体人。东北女子客居江南。三观不错。五官更好。善养猫。善自拍。善买衣服。比年轻时更美丽。精神在云之上。眼睛在泥土之下。心在云与泥土之间。一切皆可用文字表达。愿你好。更愿我自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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