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吧-经典好文章在线阅读:《歌声缘何慢半拍》经典影评有感

当前的位置:文章吧 > 经典文章 > 经典美文 > 经典精选 >

《歌声缘何慢半拍》经典影评有感

2020-10-12 17:15: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歌声缘何慢半拍》经典影评有感

  《歌声缘何慢半拍》是一部由董性以执导,徐路胜主演的一部剧情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歌声缘何慢半拍》影评(一):长镜头有特点,就是慢节奏很难耐!

  片名中的“慢”字,就是毒舌君看完影片的最大感受了,也许是这种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慢”,就是农村生活的某种正常状态吧,但导演一股脑地把各种“慢”端给观众,考验观众的忍耐力,就显得有点“犯罪”了! 当然了,本片还是有值得一提的特点的,导演采用大量固定长镜头来形成个人的影像风格,其中的远景长镜头带观众看遍田间地头、沟沟坎坎,对于环境的构建和表现力还是不错的,也很容易把观众带入到农村的那种生活节奏中。 还有一个运动长镜头也蛮吸引眼球,跟着主人公从集市的大棚游戏厅里走出来,教训了一个抢小孩钱的地痞混混,然后一路走向拥挤的集市人流,一直走到集市尽头的庙里,撞完钟之后打电话——这个长镜头算是本片最具看点之处了吧! 此外,由于导演采用固定机位长镜头,一开始也人让人比较好奇,大量农村非职业演员如何在长镜头下把台词念好,后来发现其实只有几场长镜头戏足够近到能让观众看到演员的说话口型,更多的长镜头都离人足够远,远到观众根本看不到他们是否在说话,也算是解决了非职业演员在长镜头前念台词的问题了吧。 至于本片的故事嘛,其实蛮简单的,一个社会大哥出狱后回到河南农村老家,决定改邪归正跟老妈相依为命,但是要从一个混混转变为有责任有目标的正常人并没有那么容易,总会比别人“慢半拍”,在经过无所事事混日子、去学校看门敲钟漫不经心被开除、跟老友熟人联系无果之后,他逐渐冷静踏实下来,最终跟同乡一起去北京打工挣钱。

  《歌声缘何慢半拍》影评(二):夸这部电影好的人请问你们是认真的吗?

  作为首映观众,怎么说,很期待的片子拍成了这样,说句实话很失望,不是说故事讲述能力不够,也不是说电影画面不够,更不是立意不清,问题是这是故事片吗……那些站在故事片角度评价一部以伪纪录形式拍摄的纪录片的观众大家真的是把它当做故事片的吗?

  我不否认导演构图的设计,人物表演的丰富,甚至是画面设计的创意,可是问题是难道构图精美,人物是表演的,画面有寓意这就是剧情片吗?

  难道在今天的观众眼里电影就是一帧帧精美的画面,就是一个苦大仇深的社会问题,就是一句词不达意,四五不着六的哲理台词,就是一堆靠镜头组接在一起的蒙太奇吗?

  这是故事片竞赛,这是故事片项目,不是纪录片项目,也不是广告效果图,这是故事片比赛!

  这部电影不是故事片,是一部以真人表演的伪记录形式的纪录片,故事片是以幕场序列为最小单位依次递进,通过画面组成的完整情节故事,有矛盾,有冲突,老话叫起承转合,这个片子就是个人物小传,它不是个故事,故事在哪里?

  难道在观众眼里,电影故事就是一个男的抢了一个小朋友的手机,然后回家要麦子,然后在山上和老娘看老爹…嘛

  纪录片可以没有故事,只观察人,故事片可以不观察人,但是必须有故事…一个连故事片是啥都不知道的纪录片导演,想跨界搞故事片还给观众大谈类型电影,真是莫名其妙,类型是元素,元素不等于故事,故事片就是故事片,请大家尊重一下故事片,麻烦!!!

  一个不尊重故事片规则的导演,你的划水行为,是对故事片的不尊重,而不是你看似自以为是的先锋

  《歌声缘何慢半拍》影评(三):究竟缘何慢半拍?

  

电影刚刚过半,影院里四面八方隐约响起又消失的鼾声,让我联想到夏夜瓜田里微弱的蟋蟀声。

尽管之前有心理准备,但《歌声缘何慢半拍》的节奏之慢确实出乎了我的预期。从片名看,“慢半拍”似乎预示影片的叙事或剪辑具有某种精确控制的节奏风格,但观影后才发现,并没有。电影是在一场接一场的长镜头内部调度的方式展开的。

这样的电影,对观众肯定是有要求的。至少,有极大的耐心和专注力。一般这样的电影,被戏称为催眠指数爆表。

但一部电影的好坏,不能以催眠指数作为判断标准。观影过程中睡着,意味着信息的缺失,也意味着观众丧失了与这部电影的关系,丧失了对这部电影的完整判断。

舒适的现代影院里,柔软的沙发和黑暗为的是满足视觉体验的最大化以及沉浸感,但当故事本身缺少吸引力,电影院便成为一个不错的集体催眠场,考验生理反应。

但观众为什么不可以睡着?观众当然有这个权利,观众随时可以选择各种方式解除与某部电影的关系:起身离开,或者就地睡下。但睡着这件事情细细想来很有趣,指向一种更本质的观看关系——人与故事的关系,在电影院这样一个黑黢黢的环境里尤其变得更具冲突性。

《歌声》讲述了年近五十的军胜刑满回乡后的种种琐碎的事件,展现他与时代的冲突。听起来,是一个具有黑色幽默底色的故事,给观众预设了期待。

军胜回来了,二十年的牢狱经历丝毫没有消磨他半点杀气,乡亲们慑于他曾经的恶名纷纷服软,母亲在村里遭受的委屈痛快利落地得到解决。但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并不高明,或者说不大符合人物设定。牢狱生活好像并没有给军胜留下痕迹,除了褪色的军绿棉袄内衬手写的电话号码,影片并没有着力展现这段特殊经历给人性造成的影响,满脸褶子的军胜像是长睡初醒的轻狂少年,举手投足灵活多力,自信到充满攻击性。这不由得我对他的前情经历生疑:这根本不像蹲了二十年大牢的犯人,倒更像是个退伍的老兵油子。他只对故去的人、对老去的人、对威望之人抱有尊重,与平行于自己的人则充满了戒备。由此看来:此时的军胜和土地的关系不是“慢”的关系,而是对抗关系;主人公设定是非现实的,刑满释放人员的身份不过是为了拉开时间距离,目的是呈现新鲜的冲突和有趣的乡土景观。因此,电影前半段情节较为抓人,偶有生动的笑点,长镜头内部暗藏戏剧性调度——但这也意味着太过明显的乡土搬演和审美堆砌,我认为是失控的表现。幸亏我是一个极具耐心的观众,电影后半段迷离暧昧的走向让我看到了这部影片具有启发性的价值。

变化发生在军胜的军绿棉袄换成了长款粉色毛衣。这里,出现了我最喜欢的一处空间调度:面摊前,刚刚买了新手机的军胜想要试试听筒效果,于是让男孩留在原地接听电话,他则走出画外。观众此时看不到军胜,仅以男孩三声“能~”暗示出了军胜的动作和空间关系,这段处理简洁直接,充满灵气,体现出坚定的导演意图。军胜第一次面对镜头大声喊出:我是军胜!从这里开始,这位泼皮的性格发生了变化,观众开始重新认识这位主人公。

但影片并没有直接走入军胜的内心,依然采取克制的方式保持与他的距离。从传统电影创作方式看,主人公军胜,刑满释放人员,一身泼皮习性,骨子里却天真又深情,一个从桃花林里走出的鲁智深。这样一个人物基础如果立住了,讲个吸引大众的故事是没问题的。但这部电影不这么做,我们生生看着这个粉红胖子在村里迷路、在河边徘徊、在林子里痴痴找寻小号声的出处,偏偏不直接进入他的内心,这种和人物间保持的距离感一直持续到影片结束。故事中原本极具戏剧性的叙事线索,如讨债、二龙干架、联系狱友……传统类型电影埋设的具有暴力色彩的伏笔一个个莫名中断,和前后形成映照关系的反而是抓鸟——放鸟、说梦——做梦、鲜花——干花,白色塑料袋无声的在桃花林中飘动,影片用极具象征性和浪漫色彩的柔性元素牵出军胜内心的蛛丝马迹,这要么是试图脱离刻板叙事的尝试,要么是导演本人想要传递的个人经验,总之,变化发生在内心深处,那些可能会影响主人公的偶然事件并没有触发外在情节的改变——与传统电影叙事手法相反,人物不是被迫地由外在事件推动,影片最后我们都相信,“从良”的军胜并不是教化的结果,他还是他,踏上北京的列车时,他裤兜里一定还揣着弹弓子。军胜是复杂的,也是真实的,人物的完整性基本成立,影片并没有迷失在自以为是的形式感中,几处意象的表达支撑起了这个人物的可信度,实现了观众与这个陌生人物间的某种亲密关系。

大多数观众熟悉的电影故事,会极力通过多个相互关联的情节将主人公推向预设的结果,写剧本就像是做一道逻辑推理题,这是好莱坞剧作法,好处是情节清晰,观众无需费力便可共享一个没有歧义的故事;然而还有一类电影,则是展现一系列事件却不建立明显的逻辑关系,需要观众靠自己的理性去重新识别、评估,电影不负责给出清晰、唯一的答案——本片就是第二类。简单说,第二类电影其实怀着更多与观众交流的企图。

在映后交流环节,不少观众对影片的大量长镜头表示不解,导演董性以的解释是“个人任性”。这是一个听起来很酷但太过含糊的回答,我并不满意。我所理解的“任性”是一种判断态度,但不是前期拍摄时的初次判断,更多是坐在剪辑室的二次判断。该片中多个“未处理”的长镜头,如同一片片生肉。这种“未处理”的处理方式,确实令人生疑:到底是对素材失去掌控后放弃的结果,还是严密坚定的判断?

我认为,即使是在我较为欣赏的后半段,失控的问题依然是存在的。拿片中一段纪录片性质的插入镜头举例:山坡闲坐的军胜,“目睹”母羊生仔的全过程。生仔的固定镜头长达一分钟,这是一个真实捕捉的镜头,贯穿整个分娩过程。这个镜头的问题在于没有剪辑点,仅仅是等待分娩动作的完成。与之相对应的还有一个纪录片插入镜头:军胜去到村小学当看门人,突然插入了一段该小学真实的看门人德生老师的采访,该组镜由两个镜头组成:德生自述曾经的教学历程、唱《保卫黄河》。这组镜头也没剪辑点,仅仅是等待歌曲段落结束。对比这两处可以看出,导演放松了对此类内容的思考,创作者不在场。有趣的是,大多数观众对影片插入德生老师的采访及唱歌纷纷表示疑虑,却没有人质疑母羊生仔。这两个镜头本质上存在一样的问题,只不过注视着湿漉漉的小羊从母体中挤出的过程,有足够的戏剧感和象征性,容易令人满足——故事片中插入纪录素材无可厚非,但要看如何处理。我并非强行认定以上两个镜头必须具有更新颖的剪辑点,而只是想强调创作意识的在场性。情怀绑架和彻底的猎奇既缺乏艺术表现力,也和真正的真实扯不上关系。

总之,评判此类电影,不应该将它们所采用的新奇素材作为加分项,而应该冷静识别该类镜头对叙事单元起到何等作用。全片最长的一个镜头,跨越了四个空间:游戏厅—空地—拥挤的街道—土地庙山坡,主人公分开人群漫长的行走,最终抵达却没有目的,他既不是躲避小流氓二龙的报仇,也融不进庙会熙熙攘攘又木然的群体。这段拍摄完全实景手持跟拍,摄影机跟随军胜直穿人群时,大量路人直视镜头的“穿帮”画面造成了一种闯入现实的观感。我认为这是一个合适的镜头,不能用一般意义上的粗糙来评判它。但不得不指出,正是由于导演对全片节奏缺少克制和思考,才导致该镜头的能量被削弱。这也再次验证了该片的创作意志不够一以贯之。

缺少诚意的作品有一个特征,即企图借助认知偏差将放映变成一场抛入实验——将影像抛入人群,看看会有什么反应。反应总会有的,尤其是云山雾罩装神弄鬼,加上半吊子文青的哄抬,远看热闹闹近看轻飘飘,全世界都不缺少这类“艺术家”。

本片大量的长镜头很容易营造一种“高级感”,给拖宕的节奏制造合理性,仿佛文艺片就该是这样,留出更多宽容的余地。比如:本片的名字起的很好,意境好极了,一个漂亮的注解。可究竟该怎么理解本片的“慢”?尤其如何理解“半拍”的慢?如果仅仅解释为“与电影标题的文本对应”,那么我马上会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圆滑的休止符,疏于自省的懒惰。我是喜欢这部电影的,这样的回答会让我对导演未来的创作失去期待。

和其他视觉艺术不同,电影是一种隆重的观看,尤其是在电影展这样的观看环境中,观众很容易迷失在权力话语而丧失独立判断。因此,创作者保持清醒的唯一方式是——拒绝安全的收获行为。陌生化、抽离感、间离效应……都可以作为对该片的理论支持,但问题是电影创作者是否在创作期间发生失控后放弃思考,选择依赖理论,将暧昧的解读抛给大众。理论既可以是锐利的刀尖,调转方向也可以是温吞的刀把。

当片尾字幕升起时,坐在我前排的几位酣睡的小可爱被掌声突然惊醒,马上挺起身子,抬手报以更激烈的掌声——他们脸上残留着睡痕迷迷糊糊令人心疼,下一届first电影展放过他们吧,让真正的猛兽进来。

  《歌声缘何慢半拍》影评(四):当代中国的“少小离家老大回”

  

记者 调反唱唱

时间近似黄昏,靛蓝色的天空留下一道道飞机的划痕,宛如白日流星。导演董性以和两个摄影师老远看着飞机要来,慌里慌张地端着机器在院子里跟着挪来挪去。飞机的速度总是太快,不到一分钟的空镜头,拍了一个小时有余

拍的电影名叫《歌声缘何慢半拍》,在今年的FIRST青年电影展上获最佳艺术探索奖。 影片讲述一个出走半生,重返家门的囚犯在现代乡村所不得不要面对的“尴尬”。“尴尬”的背后是时代迅速更迭中,缺乏的过渡和连接。导演董性以关于故乡的书写,既有很斑驳很旧的过去的味道,亦有很鲜活的很有生命力的对未来的期许。

董性以手绘的拍摄镜头

电影开头,刚从监狱出来的军胜回到河南安阳老家,走到乡野的十字路口,却恍惚不认得回家的路。对“物非人非”的伤感,是导演董性以归乡后的第一感觉,“如果你有故乡的话,回去后会发现能承载你童年记忆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少”。

最直观的改变,在于势不可挡的城市化进程对乡野自然环境的破坏。在电影里,军胜遇到的乡亲总是在谈论拆房子和盖房子。董性以回忆变化大概从2010年代开始,每年春天老家都在“翻新”,大兴土木,农村合并,一切都在流动。相对来说,董性以认为欧洲的建筑更为稳健,“200多年了,也没啥变化”。

当下农村的瓷板砖、塑料袋、石灰、公路以及整齐划一的杨树,都对他的童年记忆造成了破坏。而在20多年前,故土是一片原始森林,他常常迷路,内心却是快乐的。“当时让你哭鼻子的东西,到现在就特别美好”。很可惜,再回溯起来,很多画面需要脑补,“就像鲁迅写《社戏》”。

时代潮起潮落,董性以把乡愁沉在心间。他喜欢用“野”来形容故土,小时候满山都是黄沙,沙丘上的野生槐树随风摇摆,高高的树枝上栖息着各种鸟类,树下长着杂草,虽然乱糟糟,但就是“野”得自然又自在。

董性以崇拜伊朗导演阿巴斯,他想学着偶像抽出中国乡土的精神面,融进诗意的画面里。比如军胜问清了路,搭上了顺风车,回头看去,路两旁粉色的桃花开得正盛,像是带观众进入了一个春日桃花源的世界。选择春天开机,是因为这个季节万物复苏,色彩浓郁欢快,又美好到总是给人一种转瞬即逝的感觉,宛如董性对故乡的情感。

九岁就离家,其实安阳对于董性以三十多岁的人生来说,只有短短三分之一不到。但影响却很深远,乡土中国的习性长在他的身体里,套用河南作家二月河的话,董性以形容自己也是个“泥腿子”。

特别是在北京生活了那么多年,当时间和空间距离,已经无法解释人近中年的那份浮躁和复杂,他更向往故土的那种单纯和美好。

对故乡逝去的喟叹,是萌生《歌声缘何慢半拍》最初的起点。但是对董性以来说,这部电影的核心不止于此。在保持着怀恋的同时,也需要切中当下人们最恳切的话题。

于是才诞生了军胜这个主人公。他因偷盗入狱,在此之前是当地流氓一把手。当他回乡时,那里早已不是他的领地,就像《回乡偶书》中书写的“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在监狱这个真空社会度过了大半生再出来的他,既不属于当下的农村,更不可能属于未来的城市,他夹在两者之间的处境,恰好对应了当代农村居民面对“未来”的命题。

董性以思考影片题目时,曾有一个备选叫“倒时差的男人”。“其实也是一个时代的冲突,他是那个时代遗留下来的角色,我想看看把他放到当下时态中,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农村和北京有时差,过去和现在也有时差,连中国乡土“最最滞后”的地方,军胜也赶不上。

片中有个细节是时差的隐喻。军胜失去了在小学打下课铃的工作,主观原因是他太随性,不守时,是倒时差不成功的外在表现。另一个无法反驳的客观原因是原始的人工敲钟即将被电子铃声取代。而这样的冲击,在这个落后质朴的乡村,已经是“慢半拍”了。

自私与冷漠的日渐增长,是董性以对当下农村发展的疑惑。他通过对军胜的尴尬困境的表达,完成对“不懂”的追问。

军胜大哥大那种盛气凌人的模样不改,但是他委屈。路过村民身边,他听到人家在说“关好门窗”;他带着烧鸡去寻旧时好友,却发现已经人走楼空;母亲对他态度冷淡,没有相拥而泣,只是差遣他去追债;旧时恋人面无表情地和他争执无意义的往事细节,转头就消失在树林里;无处不在的闲言碎语使得他无法在村里找一个正经工作……

每一个“不懂”,都代表着一层理解屏障,在屏障的背后是交错的农村现实和掩埋在刻板印象下的时代脉络。“我希望观众可以抛开传统的是非观,去理解军胜这个人物”。他不想用粗暴的归类和总结,去遮蔽世界的复杂性。

在成人世界感到“不懂”的军胜反倒成了一个孩子王。他砍下桃树枝做弹弓;把树叶卷起来教孩子吹口哨;击打陀螺引来一群孩子围观;拿着大大的喇叭站在山头唱《小草》……在一个更加单纯真挚的孩童世界里,军胜找到了“懂”的可能性。

片中有一段长镜头,军胜教训了欺负孩子的现任流氓一把手龙二。他摁着对方的脖子,质问“你服不服”。随后他大步流星地穿过热闹的庙会一路往山上走去,摄影机一直跟着他,这时庙会的重头戏河南豫剧正在上演敲敲打打的武戏。在声音的补充叙述中,军胜俨然一个劫富济贫的古代侠客,威风至极。

但在这个传统乡土道德观已经日渐丧失的现代农村社会,他的义举却像一出闹剧,围观群众纷纷拿起手机争相拍摄。

《歌声缘何慢半拍》最为动人的地方,是其中有批评反思,也有怀旧思念,更有继往开来。如果不具有乐观的对未来的期许,这部电影可能只会沦为言之空洞的乡愁标签,不可能成就这部情绪复杂的优秀作品。

军胜的扮演者徐路胜是董性以的表舅,是董性以想要寻找的那种“每个人的家乡都有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有鲜活生命力”的主人公。在董性以的心中,表舅就是现代版的“鲁智深”。徐路胜情商高,在村里是帮村民看风水的“大师”,也是卖西瓜中口才最好的。但是他的脾气比电影中暴躁很多,董性以总是担心他甩脾气撂摊子不拍了。“有时他也会嫌烦跑不见人影,好在第二天开机前他还是会回来。”

徐路胜是军胜这个人物的灵感来源,但董性以并无意呈现表舅完全真实的一面。他希望观众能喜欢上这个人物。“我把他改得更加可爱和积极一点,与现实保持一点距离,这部电影毕竟不是一个来掰扯理儿的那种乡村剧”。

如果说可爱的人物性格形塑了诗意中带有生命力的基调,那么欢快的声音和自然纯美的画面则为电影涂上了一抹看得见听得到的希望色彩。董性以喜欢传统民乐,他用轻快的小号去描绘小羊羔的出生、军胜进村的桃花遍野、炊烟笼罩下的母亲背影。

“小号这个东西轻松又简单,对我来讲特别有生命力,适合春天。”小号声不论被观众理解为真实存在也好,还是幻听也罢,它已然成为一种象征。既野性、欢乐也带着温情,代表着董性以内心对未来乡村的一种美好祝愿。

在家乡始终格格不入的军胜在影片结尾决定出走,迈向一个更加无法适应时差的地方——北京。它承载着农村人改善生活条件的梦想,不仅仅是年轻人,就连村里的中老年也在谋划去大城市打工的未来。

军胜去北京的“随大流”是他的归宿,也是与时代的和解。就像片中被风吹起在田野上游荡的塑料袋总要落地,又像夹在本子里的桃花瓣飘落在地上,无人知晓,有点淡淡的忧愁。之所以“淡”是因为董性以始终觉得这不是太过悲伤的事,“城市化无疑会带来经济发展”。

所以慢的只有半拍,并不算多。

评价:

[匿名评论]登录注册

评论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