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臺新詠箋注(全二冊)读后感精选
《玉臺新詠箋注(全二冊)》是一本由(陈)徐陵 编,(清)吴兆宜 注 / 穆克宏点校著作,中华书局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8.00元,页数:554,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玉臺新詠箋注(全二冊)》精选点评:
●草草翻过,姑且标记。读这类书真需要心境。打动人的总是情感(所指),而不是辞藻(能指)。
●看过玉台新咏,想象中的南北朝也变得清新秀丽起来
●中国文学上永恒之女性
●我读的是这本。(挑着看其中关于陆机拟作、枚乘杂事和一些傅玄的内容。不过据说徐陵的初衷倒是编一编梁朝诗,至于乐府与古诗只是顺带。还据说玉台新咏以男女相思为要题,额,但我这会还觉得它挺严肃呢。
●拖了半年,终于读完了
●三星是打给里面的诗的。
●下册往往不如上册,此书如是,《诗经注析》亦如是。上册诗歌多清丽上口,下册直白者甚多,总不够韵味。若上册风格一以贯之,无疑五星。
●“宁右孝穆而左昭明”
●很好,补课了。
●他们把目光转向室内,转向男女相思,把这个有限的空间开掘得更深入更细致,所以诸如和夫人过年、美人睡懒觉都可以入诗,在这个意义上,他们反而扩充了诗歌的内容。对比兴传统的发展,让诗歌中的感情显得饱满。但是,耽溺于其中的他们归根结底还是在自我约束,所以他们的辞句有着明显的程式化的痕迹,内容也大同小异。——他们既如此深情又如此没有心肝。
《玉臺新詠箋注(全二冊)》读后感(一):再读简评
《玉台新咏》在手机的电子书里,上下班路上翻着玩,大致读了一遍。这些古诗往往比较清新,就是表面的意思,读起来也不费劲。不像后来的诗,特别是宋诗,要对每一句提心吊胆,生怕他用了什么典故。
第二遍读,目的仍是为了给羆羆选诗。不过说实在的,考虑到我选的诗是罴仔在10岁之前读着玩的,大部分诗篇都是要被pass掉的,把这些儿童不宜的,摘抄几段:
一
“上山采蘼芜,下山逢故夫。长跪问故夫:“新人复何如?”“新人虽言好,未若故人姝。颜色类相似,手爪不相如。新人从门入,故人从阁去。新人工织缣,故人工织素。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馀。将缣来比素,新人不如故”。”
第一首就很有意思,前妻偶遇前夫,问“新人怎么样呀?”前夫也痛快,将前妻和现任进行了多角度对比,最后的结论是“新人不如故”。听完这些话,估计前妻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听说你现在过得不怎么样,我就放心了!
二
大量的写丈夫不在家,寂寞难耐的:
“独坐空房中,谁与相劝勉。长夜不能眠,伏枕独展转。”
“空房来悲风,中夜起叹息。“
“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秋夜苦复长,抱枕向空床“
”更恐从军别,空床徒自怜。“
”如何嫁荡子,春夜守空床。“
自古以来,人之本性如此。男人让女人独守空床,那女人给男人戴顶帽子,似乎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三
写闺中房事的,用诗的语言写出来,确实是含蓄多了,但是也有不少很有画面感,希望电视电影编导多多学习,提高日益增多的床戏的艺术性:
”解罗不待劝,就枕更须牵。复恐傍人见,娇羞在烛前。“——先主动,后被动,真是个欲推还就啊!
”碧玉破瓜时,相为情颠倒。感郎不羞难,回身就郎抱。“
”衣解巾粉御,列图陈枕张。素女为我师,仪态盈万方。“
”下有交颈兽,仰见双栖禽。“以及”试看机上交龙锦,还瞻庭里合欢枝。“——你看人家屋里这装饰,跟情趣酒店似的。
《玉臺新詠箋注(全二冊)》读后感(二):【转】徐建委:《玉台新咏》未收徐摛诗拟测——兼论《玉台新咏》的成书和编辑问题
【作者简介】徐建委,1976年生,山东东营人,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副院长,中国人民大学古代文本文化国际研究中心执行主任。2000年毕业于山东大学文学院,同年就读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文学系。2004年考入北京大学国学研究院,2008年毕业,获文学博士学位,同年入职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2017年4月与普林斯顿大学柯马丁教授联合创建中国人民大学古代文本文化国际研究中心。研究领域大体在战国秦汉之间,主要关注早期文本与学术、思想的相关问题。同时,也对汉唐之间、唐宋之间的文献变迁、文本生产有兴趣。著有《<说苑>研究:以战国秦汉之间的文献累积与学术史为中心》、《文本革命:刘向、<汉书·艺文志>与早期文本研究》、《汉书艺文志六艺略笺证》等。
《玉臺新詠箋注(全二冊)》读后感(三):《玉台新咏》男性视角下的女性
《玉台新咏》是我国第一部以围绕女性主题为题材的诗歌总集。之所以被称之为“新咏”,是因为大多数诗歌并不是以女性视角来描写的,而是以男性为主导的社会领域和诗歌领域来描写的。但虽被成为女性诗歌总集,读者群体为女性,却颠覆了传统的收录女性作者作品,大量收录南朝男性作者诗歌658首,占总数的80%,以男性的视角审视女性,其中不乏大量我们所熟识的男性作者。 传统的女性作者诗歌大致分为:传统的怨妇诗、赠答诗、咏物诗、给女性朋友的诗。而男性视角下的女性大致分为三种:怨妇、娼妓、宫女。男性作家刻画怨妇时,侧重通过女性的哭,以同情的笔触来塑造女性人物形象,反映女性的悲惨命运,欣赏女性充满悲怨情调和浓郁忧愁的柔弱,女性的哭泣与忧愁更能引发男性的爱怜之情,如曹植《弃妇诗》中“收泪长叹息,何以负神灵”,女主人公因无子被丈夫抛弃,留下伤心的泪水。男性作家对于“弦断犹可续,心去最难留”(《为姬人自伤》)这样果敢、具有清醒意识的女性鲜少提及,何谈敢爱敢恨、独立自主?可见大多数男性作家并不是很赞同这样的女性观,森严的以男性为主体的阶级观念下,女性只是男性的附庸品,丈夫不在身侧,理所应当“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古诗《冉冉孤生竹》)满心悲伤,等候丈夫归来;丈夫另寻新欢,妻子被抛弃,好像也只能“深心起百际,遥泪非一垂。徒劳妾辛苦,终言君不知”,自怨自艾,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中无法走出来。她们不能自主的支配自己或者说没有自主支配自己的意识。南朝文人也逃不过这样的观念,这些作家们虽抱有同情之心,但这样的同情之心对于身陷囹圄之中的妇女于事无补,只能徒增烦恼忧愁,并未能改变现状。男性作家们对于娼妓的态度略有不同,封建男权社会中,女性地位低下,娼妓处于社会最底层命运就更加悲惨。她们往往因独处、容颜已逝、命运悲惨,无可奈何只是作为男人把玩的工具心生“含泣坐度日”(《娼妇怨情十二韵》)的悲哀之情,男性作家对于这类女性也是充满同情与悲悯,但这种同情中也或多或少掺杂些男性作家自身的境遇在其中,同是沦落天涯,身不由己。在境遇上作家和她们有相通之处,在思想情感上,自然也能彼此共情体会,所以男性作家们也会出入娼妓所在的场所,找寻心灵上的慰藉,作诗词聊表情感。封建等级社会中,关系最不平等的要属君主与宫女之间,一方面君主要求宫女保持贞洁,另一方面君主后宫佳丽三千满足一己私欲,宫中女性的付出和回报完全不成比例,这种畸形的关系使宫中女性痛不欲生,宫怨诗也自然成为女性诗歌题材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玉台新咏》中对陈皇后、班婕妤、甄皇后失宠被弃都有同情的咏叹,如柳恽《长门怨》刻画了陈皇后的悲哀;班婕妤作诗以“团扇”自称之后,也常被成为咏叹的对象,如江淹《班婕妤》,同样甄皇后《塘上行》自伤后,也经常被沈约等人刻画。总体上,不遇文人与弃妇、思妇、娼妓精神上的失落是相通的,因此他们不惜笔墨刻画她们。 男性视角下评价女性的标准:妙龄少女,容貌姿色出众;性格温柔顺从,含蓄娇羞,贤良淑德、恪守妇道。这也是几千年以来一直被大众推崇的女性标准,然而这些女性评价的标准均由男性决定,是被男性化的女性,女为悦己者容,而并非悦己容,女性根深蒂固依附男性而生存的思想并不是那么容易撼动,这也是《玉台新咏》受欢迎的一重要原因。在外貌上,男性对于美的标准也大同小异:美目、柳叶眉、唇红齿白、面容姣好:傅玄《有女篇艳歌行》“有女怀芬芳,提提步东箱。蛾眉分翠羽,明目发清扬。丹唇翳皓齿,秀色若珪璋”;陆机《艳歌行》“美目扬玉泽,峨眉像翠翰。鲜肤一何润,彩色若可餐”。在性格上,一定要温顺贤良、依从夫君,遵守三纲五常:“犹恐君无衣,夜夜当窗织”(王僧孺《与司马治书同闻邻妇夜织》)。 可见封建的男权社会体系下,把女性固化为男性的附庸品,一只“牵线木偶”,也是《玉台新咏》中悲哀的一种体现。《玉台新咏》打着女性题材的旗号,实际上却是在为巩固男性地位服务。
《玉臺新詠箋注(全二冊)》读后感(四):谁怜却回首 步步恋南枝
《玉台新咏》序:“其佳丽也如彼,其才情也如此。”这如彼如此,不是天涯两端的相羡慕相攀附,也不是是非淆然肝胆楚越的争斗与纠葛,而是徐陵对诗、对女子满心的爱意,才编出的这本有灵魂的集子。
不读书,不懂青春,你不会知道《玉台新咏》意味着甚么,不会明白为什么怎样精致的实体版本都还是让我觉得配不上它一个抽象的存在。
《西洲曲》
忆梅下西洲 折梅寄江北
单衫杏子红 双鬓鸦雏色
西洲在何处 两桨桥头渡
日暮伯劳飞 风吹乌桕树
树下即门前 门中露翠钿
开门郎不至 出门采红莲
采莲南塘秋 莲花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 莲子清如水
置莲怀袖中 莲心彻底红
忆郎郎不至 仰首望飞鸿
鸿飞满西洲 望郎上青楼
楼高望不见 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 垂手明如玉
卷帘天自高 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 君愁我亦愁
南风知我意 吹梦到西洲
这是《玉台新咏》甚至所有中国诗歌里最清澈美丽的一首,我珍之爱之,可以不怕任何冷漠的嘲笑。什么样的人会有胆量来“分析”它,分析这样一个哪怕是虚构出来的女孩子?要是放在课堂上,我恐怕心里是清清楚楚该怎样去“讲”它,却又只会呆呆地看着它,甚至都觉得不该用香墨柔翰之外的任何方式来书写它。顶着爱的名义,人是常常要说些“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话语;我只是惭愧着一个字一个字把《西洲曲》打下来,并且不时记起曹美人那句:“我从来不摘花。”心里愈发爱起美人。
音音说,在北方,《西洲曲》是一场关于江南的梦;真见过了江南,如梦如幻的感受浅了,还是忍不住要感叹:杏子衫真是好看,女人真是小。我却只晓得投入它青春明丽背后满怀的忧伤。
本科时被分派嘉定一中实习,影视班同学跑来拍摄兼闲聊,难免涉及情爱话题,轮到我,是一道关于“喜欢和爱的区别”的提问,阅历尚浅的我也没有多余的话,只答了几句,却在五六年后依然引得其他人要在不远不近的别处提起,并且感慨。
“喜欢一个人,你就只是欢喜,见他笑,不见时想起他也是笑;爱一个人,你也笑,但眼泪更会随着爱的深刻与浓烈而增加。痛感有多深,爱就有多深。所以,喜欢是让人开心的,爱是让人伤心的——当然,是心甘情愿的伤心。”
到现在,我不改初衷地认为,忧伤有多深,反过来就可以鉴证爱有多深。《西洲曲》已经是美到了可以洗刷灵魂的程度,回头再想想世间所有的单纯,总随着年岁的流逝,愈发让你认识到拥有它们的“不可能”。极度清澈,极度宝贵,却又极度脆弱,没人能够伸出手去保护它们不被伤害与遗忘。时光是最大的阻隔,让你又是仰望又是垂怜偏还什么都做不了,到最后满心都被水晶的棱角划出震颤的伤痕。
江南的五六月,是美人薄醉伴轻烟;不像暮春四月,总招惹出那些多愁种子的“日日花前常病酒”。但春末的惆怅总不比《西洲曲》的透澈:轻灵,是有你自己的投影在里面;沉痛,是还有历史的铺垫在底下。每一片光景,都在衍生着悲剧的色彩。《西洲曲》里读不到眼泪,读到的,只是她的低头弄莲子,她的仰首望飞鸿。于是我们终于明了,《西洲曲》不过是一个泡影,一个真正的水中的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