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桶故事（一）
下午的任务出来了，给新街的李医生家装台马桶。做我们服务行业的，说起医生的业务就有点害怕，尤其那个女人，以前和她打过交道，总能不间断地挑出刺来，非弄得你焦头烂额不可。也着实服了她，又要和她过手，心里有种被她打了针的感觉。不过她也怕我，把我烦到极点我会甩掉东西夺门而出，所以我在她面前是不大受欢迎的。须不知此时我也同样在磨蹭，极不乐意去侍候她。老婆看出我的不情愿，连哄带诉苦地劝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价出的低，安装请不起人，现在也请不到人，只有委曲你了‘我的老板’，忍着点，别和她争执，家里的事不用操心”。
女人的话总是凑效。毕竟她是管我的主管，李医生也是上帝，大不了就当去打了一针罢了。虽彼此不受欢迎，还是要去待见的。李医生看到我去了，有点诧异：“哟！老板亲自出马？你不是安排师傅来的”？似欲言又止，一脸怀疑的样子。我也调侃她：“咱美女大医生的事不亲自搞定，交给别人我可不放心”。她不懈地瞪了我一眼，好像要我等着点偿偿她的利害。
头痛的问题说来就来，她家的装修工给她预埋的排水管位置不标准，一看都是不专业的施工队搞的，还不是贪图便宜。我曾经上过李医生的当，你不给她划清楚责任界限，只要你动了，不管是非对错你都脱不了干系。这次必须防范于未然，省得到时扯皮到我身上，再投诉到咱主管大人那里就麻烦了。她正好在旁边，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李医生，这排水管尺寸不标准呢！”我叫了她。
“不标准？不可能啊！我请的可是专业装修队伍”她急着要听我解释，一脸茫然。
我告诉她：国标尺寸是离墙不超过35公分，你这定位有55公分，你砌的这台阶总共只有70公分，要装上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点影响美观，背后间距大、前面如厕没那么轻松，双脚会有些拘束。
“没那么轻松？有些拘束？”她象云里雾里，眼皮朝我撩了下，如一束冷电，我不敢直视。她轻蔑地看着我。
“照你这么说，就个方便还得憋着，先摆个姿势，看美不美观才能如厕？装个马桶有这么复杂？”
我给她数落的还真有点憋气不住，又迫于吃过这“孙二娘角色”的苦，只有保持沉默。哑口无言也无济于事，我小心地瞄了她一眼，立 向她解释，因为留的位置不符合国标。她一听到“国标”就气不打一出来：“得了，少跟我说‘国标国标’，上个厕所不就顺其自然的事嘛！咱这是小地方，没你那么大的标准！照你说咱都得‘国标’才配装台马桶。”我被堵得哑口无言。
她不耐烦地靠在卫生间门口；又愤愤不平的甩下一句：“王八蛋！真想一针扎瘪他，还说专业！”
我心里好笑，不敢笑出声来，又有点恼火，不知她嘲讽谁不专业。满脸无奈地直直盯住她，看来今天美女医生不好搞定了。她看我呆在原地不解地盯着她，脸颊微红，泛起少妇的红晕，第一次看到这么厉害的女人也有点害羞的模样，我也不知所措。但愿没有冒昧她，因为我应对女人确实没有老道的经验。
刚想放松下心情，如雷贯耳的声音又出来了：“你看着我干嘛！又没说你，你是不是也想扎一针？你想想办法给我看怎么装上去啊，我好看吗？”
我慌乱回道：“不好看，不好看！”
“不好看？你呆呆的看什么？”
“好看！好看！我的大美女医生！”我只差跟她求饶了，心里怨道这女人是不是有整男人的怪癖，把我搞得手慌嘴乱的。要是有个旁观者，那还不成了个笑话。
她噗哧一笑：“我看你就是个国标”。
这下这娘们把我惹的恼羞成怒，我不耐烦地噌了她一句：“你到底装不装！姑奶奶”？见我是真的来火了，她也立马严肃起来，样子摆得有点忸捏，还得理不饶人地呛我口水:“装不装由你决定啊！老板？你当初咋不问我买不买，姑奶奶？”
“行了，行了，我真是怕你了！商量下把它装上去，我还有事去”。我把她嘟到一边去了。
“喂！你什么意思，怕你老婆了吧！怕什么怕？我还没给你打针呢！得意什么，有事我这不是事啊？小心我在你老婆那儿投诉你一票”李医生有点极不甘心，象伤了她的少女自尊之心似的威胁着我。
“别！别！我的美女！别生气，来这边看下。”我拍了拍她肩膀，几乎连哄带呵护般拜托她不要耍小脾气。
给她折腾得也差不多了。我把马桶摆在台阶上，跟她说这地砖也贴了，装修都定型了，主体是没办法更改了。
但安装上去并不碍事，四个方向，360度都可以调摆角度。
“你看决定怎样摆个位置？”我的声音放慢了些询问。
“那你看怎样摆？”她的声音轻柔了许多，无助的望着我。突然冒出了些女人味，令我显得很不自在。
“这样吧，我先摆几个方向你试试。”
我先朝本来正前方摆好了样子，这样本身也顺眼些，只是前面踏脚的地方太窄了，的确有些不便。李医生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任意听我调摆。瞬间就没有先前凌厉的泼妇气势，令我很意外。医生的情绪控制的这么好；转变的这么快。她穿着一袭长黑裙，身材给人有足够的遐想空间。如果是现在这温柔的样子，而不是先前刁蛮的形象，不容置疑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在我的催促下，她撩起裙子，踩着高跟鞋蹑手蹑脚的站到台阶上，差点歪了下，幸好我扶住了她，又怕她以为
男女授受不清便急忙撒开手，弄得她“唉哟！”一声蹲在马桶上。
“你想害我啊？”我看她丑态百出的样子有点滑稽，把要喷口而出的嘈笑强忍着变成了安慰：
“对不起！对不起！”气氛稍微变得暖和起来。我也放松了被投诉的警惕。
她抱怨到：“这方向多好，就是这位置太窄了！脚都没地方放”。边说边搂上裙子露出到大腿，两脚分开了些距离，准备做个如厕的姿势。整个卫生间也就那么大，那修长白晰的腿令我有些尴尬，也稍有不安，何况是面对面对立着。我隐约猜测着医生也有些轻浮。眼睛总摸离不定的不知往何处晃动。
“啊！啊！啊！该死！”她好像警觉到什么，双手象触电一般甩开了裙子，直直地盯着我。我被她惊叫到双眼对视，她一脸通红，我也红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回事”就遭到怒怼：
“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啥意思？”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夺门而出：“重摆个位置，王八蛋！不怀好意！”
这种境地，别人也许会认为我一定是一头雾水。其实我也并非一头雾水，只是无法解释，也解释不了，还不如干脆装个糊涂，让它一头雾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