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想录》读后感
约10年前,巴金先生去世了。前几天,我在书店见到了作家出版社再版的五集合订本《随想录》。捧起《随想录》,一个形象越来越清晰、熟悉,那就是可亲可敬的巴金先生。
巴金先生的名字对我们年轻一代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在历史课上,他似乎属于民国的旧时代,属于着名的“激流三部曲”。对我们这些吃汉堡、听MP3的一代而言,他已经很遥远了。对我们而言,他是一种历史和文化的符号,属于某段过去的历史,和我们的现时代并无关联。
如今,捧着沉甸甸的《随想录》,我感到先生面影逐渐清晰、亲切,仿佛并未离开。从《随想录》第一集慢慢读到最后的《无题集》,我仿佛和他越来越熟悉。读着他平实、真挚的字句,仿佛在听亲人回忆过去的时光、诉说身体的病痛和对世事的感叹。
全书最令我感动之处,是巴老纪念亡妻的那篇《怀念萧珊》。字里行间,我能深切地感受到巴金先生对夫人的依恋、怀念和……愧疚。萧珊女士最初是他小说的读者,后来他们相识相恋并结合。在战争年代,他们“分散了,又重见,相见后又别离”。每当巴金先生遇到困苦的时候或者朋友们都各奔前程的时候,夫人总是亲切地对他说:“不要难过,我不会离开你,我在你的身边。”在_横行的时候,巴金先生在单位里被当作“罪人”、“贱民”批斗。但是一回到家,看到夫人的面容,他满脑子的乌云就都消散了。在那样艰难的时世里,和夫人的相濡以沫给了巴老多大的安慰啊。
当我在《怀念萧珊》中读到先生在太平间门口看到夫人的遗体,“把地上那个还有点人形的白布包拍了好几下,一面哭着唤她的名字”,我的眼泪便扑簌簌地滴落在纸页上了。我耳边仿佛听到先生痛心地低声唤着:“蕴珍……”巴金先生在《随想录》中说,等到他去世,要把他的骨灰和夫人的骨灰搀在一起。如今先生已逝,不知他的这个愿望是否实现了?
巴老的勇气令我钦佩。讲真话难,难在讲真话不合时宜,难在会得罪人,甚至于丢了性命。“”时,巴老就因为十四卷文集的白纸黑字无辜受屈,受尽折磨。但他在灾难过后仍然勇敢地站出来,直指形形色色的卑鄙与丑恶,直言社会需要讲真话,办实事。即使在拼尽力气喊出“要讲真话”以后遇到极大的压力,受到种种流言的袭击,他仍不屈服。这正体现了他作为一个传统的知识分子的品格。
在《随想录》发表三十年之后的今天,“要讲真话”仍具有极大的现实意义。歌功颂德、虚报数字、缺乏诚信,正是当今社会的不良现象。讲真话仍然需要极大的勇气。什么时候,“讲真话”不会再是一种社会理想,而是公民普遍的道德水准呢?到那时,若以此告慰九泉下的巴老,他想必会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