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借钱给我买房,却要我给她儿媳妇输血
又何必去在乎那一层的血缘关系呢?
今天的故事很好哭,
由于孩子上的幼儿园和我任教的幼儿园不是一个,今天我又要加班。
所以我早早就给弟弟王谦发了短信,让他替我把楠楠接到爸妈那里。
孩子还患着感冒,我得赶紧接她回去吃药。
没想到一推开门,爸妈看到我后面面相觑,眼神闪躲,都不敢与我直视。
我心里咯噔一下,千万别是楠楠出什么事了啊!
我冲着里屋喊了两声楠楠的名字,爸抬起头,眉头拧成了几道沟壑,为难地对我说:
“小柔,别喊了,楠楠找不着了。”
原来王谦接她回来的时候,楠楠吵着要去游乐场,王谦在游乐场里一个买票的功夫,楠楠就找不到了。
“王谦都快急疯了,他在游乐场里找到现在,他......”没等妈说完,我就一把甩开她冲了出去。
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楠楠!
冬天,天黑得早,七点,街上的灯牌就全亮了。
以前楠楠最喜欢看街上各色的灯牌,今天这些灯影却晃得我眼花缭乱。
游乐场已经闭园,我在门口扯着王谦又打又骂。
“楠楠还得着感冒,这么冷的天你把孩子丢到哪去了!楠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妈使劲拉着我,看我打骂王谦,她竟然指着脑门骂起了我。
“差不多得了,王谦又不是故意的!他陪着你从下午找到现在,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你做姐的不心疼他还怪他!”
我怒从心头起,这叫什么话?
“要不是王谦,楠楠怎么会出这档子事?我不怪他怪谁?楠楠是我的心头肉,找不回来我也不活了!”
楠楠从出生到现在从没长时间离开过我,一想起这孩子下落不明,我就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我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路过的行人纷纷对我侧目,爸妈也在旁边来来回回地劝着我。
就在这个时候,王谦不见了。
这大晚上的,王谦能上哪去呢?
再说了,他一个大活人,刚刚还在我们身边,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到家之后,我给老公打电话,商量怎么找孩子,爸妈给亲戚们打电话,追问王谦的下落。
三个人正焦头烂额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几声“咚咚咚”的敲门声,妈一打开门,“啊呀”的一声惊呼了出来。
门外正站在王谦,手里还拉着楠楠。
原来,在游乐场门口的时候,王谦看我和爸妈哭哭啼啼拉拉扯扯,就一个人去最近的派出所报案,没想到竟然在派出所里见到了楠楠。
虽然楠楠已经找回,但我心中存了芥蒂,以后恐怕再也不能把楠楠交给王谦了。
过了一个月,爸妈打电话叫我回家吃饭,饭桌上一落座,我看到家里多了个陌生的清秀姑娘。
爸妈笑呵呵地给我介绍,这是弟弟交往了两个多月的女朋友,名叫小玉,今天第一次上门,以后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
小玉很腼腆,红着脸管我叫了一声“姐”,羞答答地和弟弟相视一笑,俩人果然是在热恋之中。
我一愣,随口答道,没有啊,园里上周刚来了两个新老师。
妈笑着给我夹了一筷子菜,说:“你看你看,这不就是在招吗,你帮着打问打问,小玉也是学幼师的,这孩子机灵,去了指定能干好。”
妈这样子一点都不像让我“帮忙试试”,倒像是这事已经成了似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给妈泼这个凉水,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妈又夸开了小玉,一连串的溢美之词直说得小玉双颊红晕、面若桃花。
我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试试就试试吧。
我想起上次王谦找回楠楠的事,不管那件事的起因是什么,现在楠楠重新回到了我身边,这才是最重要的。
约好面试的那天,园长给我打电话,不是约的下午两点吗,怎么过了半个小时人还没来?
我一听顿时慌了,我在幼儿园工作了四年,平时最得园长器重,小玉这次面试机会完全是园长冲着我的面子给的,她要是放鸽子,那可害惨了我!
我连忙给小玉打电话,一连好几个,打过去全都没人接!
不料这对小情侣跟说好了似的,双双玩起了失踪!
我不住地跟园长赔礼道歉,园长大度的表示没事,但语气中的不悦却是清清楚楚。
我憋的像个火球儿,直到下午四点,王谦才给我回过电话来。
一连串的对不起之后,王谦告诉我,小玉上职高的弟弟在学校打架了。
小玉爸妈都在县里,弟弟是住宿生,接到老师的电话后,小玉和他立刻就赶过去了,一直处理到现在。
不管什么原因,这件事已经给我造成了损失,他们现在说几句对不起,园长对我的负面印象就能消除了?
我为自己的多管闲事后悔不已,发誓以后再也不管王谦和小玉的事了。
真没想到,一个星期之后,妈居然打来电话,问我答应了的事为什么不兑现。
我把小玉放鸽子的事说了一遍,妈在电话里不以为然地说:
“我当多大点事呢,小玉爸妈都在县里,弟弟有了事不找她找谁,她那事啊,情有可原!”
“我可告诉你,小玉这孩子我一眼就相中了,模样好看不说,人还勤快老实,她是你未来的弟媳妇,你必须得帮她!”
上次的事已经让我在园长面前抹不开面子了,说什么也不能再挖坑自己跳。
这次电话里吵翻之后,妈对我的态度一落千丈,每次回家都对我爱理不理的。
又过了几个月,王谦与小玉的事基本上定下来了,婚期在即,两家人都在准备婚事。
妈对王谦的婚事格外上心,婚房早就在市里买好了,车也给他们配了。
小玉虽然家在县里,但为了显示我们家的诚意,也给了足足十二万的彩礼。
王谦和小玉的婚期在五月一日,头一天晚上我特意早睡,就为了第二天能早点过去帮忙。
谁知道晚上我起夜时,一摸楠楠,这孩子竟然发起了高烧。
摸着孩子滚烫的小脸,我顾不得深更半夜,推醒老公就往医院赶。
打了一宿的点滴后,第二天早上楠楠的体温终于有所下降,但孩子尚不能立刻出院,我自然也不能离开她。
楠楠在医院挂了两天水,出院之后,我立即赶到弟弟新房去恭贺他们的新婚。
弟弟正热情地招呼着我,妈却在旁边冷哼一声:“弟弟结婚都不来,真是个大忙人。”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问她:“妈,那天楠楠发烧住院,爸不是已经告诉您了吗?难道您想让楠楠自己在医院打点滴啊?”
妈撇了撇嘴,脸上仍旧满是不屑,一边嘟囔,一边往王谦和小玉的卧室走:“早不烧晚不烧,这病可真会赶时候......”
我瞅瞅小玉,她也跟妈进了屋。
不知是不是因为进幼儿园的事她对我心存芥蒂,现在见了我她基本就没几句话。
很快,楠楠的问题就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没有心思去和娘家计较那些琐碎的不愉快了。
随着孩子越来越大,我和老公开始考虑把现在的房子卖了,再买一套学区房。
这事得在孩子上小学之前办清,时间不多,但我和老公手头上的钱还远远不够。
我和老公商量了一下,学区房是一定要买的,我们必须得给楠楠最好的教育。
眼下也只能是老公问他爸妈借一些,我问我爸妈借一些了。
这次回娘家我竟意外得知,家里的老房子拆迁了。
我心里暗暗窃喜,看来给楠楠买学区房的事有戏!
“你和杨成想得对,孩子的学习与择校都是大事,我和你妈会支持你们的。”
我喜笑颜开,特意叮嘱爸爸:“您和妈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是妈平时毕竟偏爱弟弟多一点,这事还得您跟我妈好好说说,省得她不同意。”
爸爸一挥手,对我说:“你放心吧,我跟你妈说,这是孩子上学的事,她咋会不同意!”
又过了一周,我给爸爸打电话。
爸爸语气轻松,告诉我妈,已经快要被他说动了,过不了多久就把二十万借给我们。
我预计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挑了一天再次来到了爸妈这里。
没想到这次一进门,我就看到王谦和小玉也在这儿。
弟弟和爸爸聊天,小玉和妈在厨房里做饭,说是一家人吃饭吧,却又没人通知我,我不由得面上有些尴尬。
爸爸看到我,脸色变了变,随即又像往常一样,热情地招呼我过去坐。
我坐下来,嗔怪王谦:“来爸妈这吃饭也不叫上我,咋啦,结了婚还和姐生疏啦?”
王谦爽朗一笑,说:“姐你这是说哪的话?今天爸妈陪着我们去签合同,这才刚刚到家。”
爸爸轻咳一声,既像是暗示又像是掩饰,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脑海里升起。
我笑着问王谦:“签啥合同啊?”
王谦毫无防备地说:“姐你还不知道呢?家里的老宅子拆迁,爸妈给我和小玉买了套学区房,这不是正赶上房价便宜吗,再说早晚也用得上。我还以为爸妈早告诉你了。”
我倏地站起来,直勾勾地看着爸爸:“爸,您不是说妈同意借我和杨成二十万了吗?钱呢?”
王谦看出气氛不对,但他不明就里,茫然地对我说:“什么二十万啊?姐,你别着急,先坐下来说话。”
我没理他,接着说:“爸,您开口说句话啊!钱没了是不是?都给王谦买房了是不是?这都是我妈的主意是不是?”
妈和小玉在厨房听见动静,也都跑出来,一看到这幅场面,妈瞬间就明白了。
“不错,拆迁款都给你弟弟买房了!我们刚刚看好的学区房,位置好,环境好,价钱又合适,咋不能买?错过这个机会,以后你给你弟弟买是咋的?”
“弟弟和小玉还没见个动静,楠楠眼瞅着这一两年就要上小学,哪边着急您看不着吗?再说了,我跟您借钱的事早就提了,您不同意也别瞒着我啊,我要知道您铁了心不借,我和杨成早就去另想办法了!”
“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我就是要给王谦买套学区房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时候就开始惦记那点拆迁款了?我告诉你,王谦可没你那些弯弯绕绕的心眼儿!”
我委屈极了,天地可鉴,我不过是想给楠楠买套学区房,管妈借点钱而已。
“爸,妈,你们放心,这笔拆迁款我一分一厘都不会要了,您二老铁了心都给王谦,我无话可说。”
我拿起手提包,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说了一句:
“从今以后,我和这个家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所有的东西你们都给王谦吧,您二老再也不用担心我会惦记了。”
王谦追了出来,可我不会再听他的任何劝了。
给楠楠看好的学区房最终没有买成,王谦曾私底下给我转过钱,我没收,我不会再要他们一分钱。
我和杨成手上有一些钱,杨成又找他爸妈凑了一些,剩下的我们正犹豫着是借还是去银行贷。
我俩都爱纠结,没过多久,那套看好的房子就已经售出了。
与心仪的学区房失之交臂的事情,就像我心头的一根刺,时时提醒着我,我的原生家庭是多么的薄情寡义。
这年年底,我头一次没有回家,从除夕到大年初七,都是在杨成家过的。
爸爸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有一次他在电话里对我说:
你妈早就后悔了,她都奔七十的人了,你还跟她较什么劲呢?
我无言。
从小到大,妈偏爱弟弟的事情不计其数,只是这一次,让我彻底看清了,她心里压根儿就没我这个女儿。
又过了大半年,我在幼儿园里刚刚开完会,突然接到妈打来的电话,稍稍一愣,我接起了电话。
“我们在市第二中心医院,小玉快不行了,你快点,快点......”
妈在电话里又哭又嚎,我来不及细细反应,急忙请了假往医院赶。
路上没有堵车,我很快到了医院,小玉在手术室里,爸妈和弟弟都在外面等候。
我竟不知道,小玉什么时候怀上的身孕,如今居然都要生了!
见我一到,爸妈同时凑上来,他俩争先恐后抢着说,我终于听明白了。
原来小玉体质太弱,本就不易受孕,这十个月他们处处小心。
不成想到了分娩这天还是大出血,小玉前面有一个孕妇赶巧也是大出血,医院血库快要不够了,小玉危在旦夕。
妈突然想到,我和小玉血型相同,当下就打电话把我叫了过来。
我犹如被人泼了一头冷水,从头凉到脚。
我冷笑一声,说:“妈,这都一年多了,您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今天您主动给我打的第一个电话,竟是要我来给您的儿媳妇输血!”
妈呆了一呆,随即说道:“小柔,妈知道你恨我,可你看在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爸妈仍然把你养到这么大的份上,你今天也一定要救救小玉!”
这话像一道雷,顿时把我劈愣在原地。
爸爸扯了扯妈的胳膊,被妈一把甩开,妈咆哮着:
“今天我就是要让她知道个明白,难不成你要看着小玉死在医院吗?”
我的大脑里还在嗡嗡作响,这消息来得太突然,我竟半天都没法冷静地思考。
妈没说几句话,就把我推了进去,直到给小玉输完血,我才恍恍惚惚有了点意识。
妈没骗我,所有的真相,这一天她都给我说了个清清楚楚。
王谦是爸妈的亲生儿子,而我却是爸爸亡故战友的女儿。
当年,爸爸和老战友分配了工作,俩人都在一个单位,我出生以后,爸爸还来喝过我的满月酒。
然而谁能想到,意外来临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会打。
在我快满五个月的时候,我的亲生父亲死于一场车祸。
妈妈在一个下午,以“有事出门,帮忙照看”为由,把我交给了现在的爸妈,从此一去不回了。
妈对我说:“这些年来,你爸总说你身世可怜,不让我委屈了你。你上学时,凡是给王谦买的,也必定给你买一份;你出嫁时,家里出了八万八的嫁妆。就连那笔拆迁款,你爸也是打算给你一份的。”
“但那个时候小玉已经在备孕,又正好碰上了合适的学区房,是我拿主意先买了那套房。”
“因为这个,你跟我们断绝了关系,我不恨你,可这么多年我自认也没亏待你。”
“不过今天是你救了小玉,我和你爸都从心底里感激你,将来我和你爸一入土,现在我们住的这套房子,就是你们姐弟俩的了。”
“妈!”妈话未说完,我一把环抱住她,放声大哭。
这么多年,我的委屈和不忿,妈的隐忍和偏爱,爸的包容和调和,至此终于有了一个解释。
无论如何,爸妈当年决定抚养我而不是抛弃我,他们已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知道真相以后,我有愧疚、有感激,更多的是我决定以后要放下心中的怨与愤,好好孝顺爸妈,报答他们二老多年的养育之恩。
无论以后家里的房子给谁、财产给谁,爸妈永远是我的亲爸妈,王谦永远是我的亲弟弟,我们一家人永远不会被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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