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登高必自
当我从悠远的梦境中醒来,懵懵懂懂,而又清晰的听见,最后的轻鼾,不经意留在耳畔。恰好月儿,也将走过夜的轮回,从窗前走过,挂满小院枝头,洒下一夜的白,弥漫着通灵的清澈。
四点半,是我一天苦旅的开始。无法摆脱梦境中摇曳的影绰,尽管还尚存着思维的浑浑噩噩,但我喜欢这种朦胧痛楚的感受。走出黎明的黑夜,与瑟瑟寒风纠缠,挣扎中便是活着,寒霜浇灭的灯下,满街仅有一个我。
登山,是我在以此对抗,往日外表强健的躯壳,抵不住人世间的痴迷和诱惑,坚守不如堕落,荒谬的习惯如蛇,游走在人的肢体,侵蚀后的单薄,只有在拾级援行中摒弃它的懦弱。
东方渐白的鱼腹潜伏在山头,舞动的光亮渗透到台阶,渐露了脚下的斑驳。看呐,那石痕龟裂,承载了多少云烟般善男信女、修真求道者的辗转与执着,也镌刻了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还有那一去无返的逐渐变老的岁月。蓦地,你有莫名的感觉,许是前世的秦皇汉武也恰似这流光的斑驳,荣华的悲伤便是破落。
拾级而上,气嘘愈烈。立于小亭凭风,观层云激切,注满一腹清凉,吐纳万分畅绝。这喘息之间,便有了心底间灵智般的透彻。不禁想起老子言: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是啊,人间的繁华只能徒增困惑,谁又能像这般守住虚静和自我呢?
记得,前日登山,满眼的雾,满眼的雪,一如把漫天的云儿搅碎,一夜之间悄悄地洒落。那满眼的凄美,缀满了枝头,跃入了眼帘,印在了心间,她用千古不变的神话,诉说着对人间的爱恋,沧桑变迁一如的坚贞不变。在无人的经石桥头,谁曾想今日,我又跋涉而至,听白雪的倾诉,嗅雾气的芳香,观万物的归就,平心底斑斓与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