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你开往哪里去
小时候,我很喜欢看火车,我家离火车道只有几里路,几乎每天都能听到火车的声音。每当听到火车呼呼的想起,我就会立马跑出去,一列列的车厢从眼前晃过,但却不知道它开往哪里去。我总喜欢把小时候的梦想装满火车,让火车载着我的梦想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幻想那个地方将是梦想开始和实现的地方,那时的火车是我幸运的伙伴。
等上了学,途中必然经过火车道,这样的火车道成了我童年时的好伙伴。我与一个邻居华一起去上学,总是迈着轻盈的步伐在火车道上面走,虽然每次母亲总叮嘱别走那里,比较危险。活泼爱玩的我们是听不进去的,你想,一步步的跨过铺好的枕木,哼着刚刚学过的歌曲,是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呀。有时我与华一人一边走着铁轨,一是看谁的平衡能力好,二是看谁跑得快,那时的欢声笑语依然清晰得印在我的脑海。当然也有受到训斥的时候,有一次,放学的路上,依然走在铁路轨道上,也听到了火车的鸣笛,但玩得太尽兴了,一时竟没有下来躲得火车远远地。母亲在远处大声的呼喊我才意识到,抬头看时,远方不远处火车正疾驰过来,我才匆匆跑开。回家之后,母亲训斥并打了我,以后在走火车道时,不时地望向远方。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母亲几乎每天都在火车道口等我放学回家。
后来上了初中,就不再经过铁道了,我与华也不在一个学校了,见面的机会也少了,但每当周末时,我们还是去走走,那里有我们快乐的年华。我们也喜欢驻足在一个熟悉的地方,远远地望着火车驶来的方向,猜一下到底来的是货车还是客车。因为我家乡离矿区比较近,大多数驶来的是货车,但也有客车,每次当客车来得时候,我们都异常的兴奋,欢乐地蹦跳起来,引来车厢里的人的伸头观看,也许他们不知道这样的人为啥那么高兴。华经常说:这客车,开往哪里去呢?我想也许开往很远很远的大山里去吧,我有时多想也能是客车上的一员,看看列车到底开往哪里?
每次遇到来火车时,我们驻足数车厢,这成了我们美好友情的见证。华大学毕业后,去了深圳,并且在那里安了家,我们见面的机会少了,但儿时的记忆不会抹灭。有一次通电话时,他还跟我描述了一下他在深圳见到的异样的火车,我想那上面也载着我们的回忆与梦想吧。
上大学之后,我终于能坐上了儿时期盼已久的客车。我们村的邻村设置了一个车站,一天只有这么一趟车,而且这一趟车比较破旧,车厢也少。一个村庄还能有这么一趟客车已实属不易了。那次是我大学时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坐火车,记得那天天空还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等待列车前来的人很少,稀稀疏疏的几个人,还都在抱怨着什么时候才来。我第一次坐火车,是一种期盼的心情,眼睛死死地盯着列车将要驶来的方向,生怕列车不停站,直接开走。不知过了多久,也没意识到毛毛细雨早已把头发浸湿,当迈进车厢的那一刻,好像自己的梦想实现了一样兴奋。
看着窗外的风景,深深地吸引了我。那一望无际的美丽的田野,那农户家中冒出的袅袅炊烟,那绿油油的麦田和当时乡下的小桥流水,心禁不住舒畅了好久。这趟列车速度奇慢,卫生也不好,短短的路途开了许久,疲惫的身躯让我不想再坐第二次。后来这趟列车就取消了,自此,我们村再也没有了客车。
大学毕业后,也坐了几次火车,却感觉缺少了什么。现在每次回到母亲家,总是要去火车道走走。
晚上在路过铁道时,远远听到火车鸣笛声,于是放慢了脚步,驻足去凝视火车在眼前闪过的场景,细心解读每一节车厢载物的自然。一声声凄凉的长鸣,抛洒在渐行渐远的空中,远处黄昏的云朵越来越淡,似乎将人间的哀乐淡抹……
走过了太多的路,经历了太多的酸甜苦辣,却发现早已没有了滋味,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今天,火车依然驶过,我依然把梦想装满车厢。距离如岁月一样远了,梦似融化成一片空茫,散淡而去,但遥望远山,依稀见得一片阳光地带……
火车,你开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