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
很久没有这样真切的感受了,静静躺在一扇床上,就像停泊在一段凝固的时光小舟之上,水波停滞,落花定格。你可以想,也可以不想,想些什么?没有目标,没有记忆,忘记过去与现在,忘记欢喜和忧虑,然后让脑子混沌一片,巧取内心的一份小欢喜,沉沦于这暂时的安闲。
不好吗?
阳台鱼缸里,一条残鳍鼓眼泡的金鱼,斜躺着身子,自由自在的游着泳,一圈一圈,它停在我举起鱼食的手边,张着大嘴,充满期待。你洒下的瞬间,它一弯头,不经意就吐出一串串翡翠般的泡泡,一个个鼓起,婀娜地冒出水面,有七色的光呈现,然后漂移爆开。它瞪大了双眼,陶醉于自己制造的那份烂漫,一个残鳍鱼因此拥有了自己的幸福和快乐。
院子里,好像梦的轮回,每天都是,那几只褐色的麻雀,腆着雪白的肚子叽叽喳喳唱着同一首歌,不厌其烦地,从这个枝头跳到那个枝头,然后再从那个枝头跳到这个枝头,这一种忙还是闲?我无从得知,我知道它不需要百灵鸟的婉转,无论你喜不喜欢,他没有第二种生活,这是属于它的真实。
树下,五六个老邻居参差闲散地摆开,半昂着头,对着一棵枯黄的藤架指指点点。你随口问道:“干啥呢?”
他们说:“数丝瓜!”
你疑惑了:“丝瓜?”
再说:“老了!该打种子了!”
我停下来,煞有介事地注视那棵时光镂空的见证物,跟老人一道,享受这份“闲!”,不觉间眉头舒展。
蓦然想到:“闲”是生命最恬淡的恩赐,生活一瞬的美好,是风儿停留的巷,浪花停靠的岸,是花儿俏在佳人的发髻,露珠湿了寻春人的衣衫,它如此真实而熟悉,宛如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