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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罗茨基谈话录》的读后感大全

2020-10-06 20:30: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布罗茨基谈话录》的读后感大全

  《布罗茨基谈话录》是一本由约瑟夫·布罗茨基 / 所罗门·沃尔科夫著作,东方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9.00元,页数:319,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布罗茨基谈话录》精选点评

  ●与其说是谈话录,不如说是流亡者的私语

  ●关于茨维塔耶娃和俄语诗那块认真了一下

  ●谈弗罗斯特的部分。还有俄译英的困难

  ●在一个显然没有任何意义地方看到意义,这一能力就是一个诗人职业特征奥登说:小艺术家和大艺术区别就在于他们有无进化。看小诗人的两首诗作,你认不清哪一首先写。也就是达到一定的成熟程度,小艺术家就停止发展了,他不再有历史。大艺术家不满足成就尝试攀登新的高峰。只有在大艺术家最后作品光芒里,我们才能够好好地评价他的早期作品。通常,缺乏积极诗歌体验小说家都会流于累赘雕琢……于是,感到反感。与音乐接触的诗在某种程度上是被降低了。

  ●读《歌德谈话录》来的

  ●一个真诚偏执讲述自己看到的世界 透过他的眼镜看到的西伯利亚像一场癫狂

  ●老布啊老布

  ●大师跨越14年的经典对话,虽然缺乏背景知识,但是仍然读起来畅快淋漓!非常棒!

  ●不羁个体清晰体系

  ●一堆俄系文化名人名字迎面袭来!

  《布罗茨基谈话录》读后感(一):以“社会寄生虫”的罪名活着

  谈话录或访谈录无疑是一种非常牛逼的作品和书形式更直接、更随性、更有针对性体现被访者(也包括访问者)的旨趣和故事,有时几乎达到裸露灵魂地步。诸如费里尼的谈话录《我是说谎者》和《费里尼对话录》,两书在国内均有译介出版,对文艺爱好者而言,是一道营养高贵大餐。新近出版的《布罗茨基谈话录》无疑也是这样一本可以买回家中悬于书架满足文艺虚荣炫耀精神追求好书

  同为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布罗茨基(1987)与其同胞帕斯捷尔纳克(1958)在境遇完全不同。帕斯捷尔纳克当年被瑞典皇家学院告知获奖后,迫于压力,他先是发表声明拒绝领奖,然后致赫鲁晓夫,哀求不要开除他的苏联国籍。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得到国家原谅,先是被开除出苏联作家协会,经受一番折磨后,两年不到,就郁郁而死了。布罗茨基获奖时,人已于十五年前被苏联驱逐,后入美籍,他是作为美国作家前往领奖的。

  在布罗茨基这本书里,除了谈及诗歌和诗人,更多篇幅是对自己一生回忆,而其中尤为重要涉及苏联生活的部分。这位杰出的诗人,在他的祖国,因为犹太血统,没能接受所谓高等教育,也不能获得一份体面工作,而是先后当过火车司炉工、板金工、医院太平间工人、地质勘探队的杂务工等。因为诗歌,他还曾被法庭以“社会寄生虫”罪判处五年徒刑,流放到边地从事苦役。在地质勘探队时期,布罗茨基和他的同伴们在西伯利亚荒凉的土地上从事的工作是使用一把铁锹找铀。那是冷战时代,核武器不仅仅是超级大国用以威慑对方的利器,而且基本上算是冷转热后必然派上用场的“常规武器”,这在库布里克的电影《红色警戒》中曾被幽默地描述。所以说,布罗茨基使用铁锹在大地上找铀,看似荒诞,其实很必要很严肃意义很重大。

  布罗茨基与帕斯捷尔纳克的另一个区别可能还在于他们对生活以及对苏联这个国家的看法上。布罗茨基是一个听凭发落的人,他一点儿不像帕斯捷尔纳克那么在乎自己的国籍。1972年,布罗茨基被驱逐出境时,他并没有哀求政府,而是悉听尊便。在被流放和压制的年月,布罗茨基的回忆也没有一点儿愤怒和对抗色彩,他的平静和冷漠很容易让我们想到加缪《局外人》中的默尔索先生,听天由命并对生活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地质学就像一只母鸡,它将所有愿意的人都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地质学成为一个喂养大量孩子的母亲。

  这句话我们很难把它归为某种情绪,不是感激,也算不上嘲讽,而可能真的仅仅是陈述事实。布罗茨基的态度使我们有理由相信,即便他遭致帕斯捷尔纳克同样的命运,他仍然能够在苏联活下去,而绝不至于“郁郁而死”。

  《布罗茨基谈话录》读后感(二):和布罗茨基面对面

  【读品】罗豫/文

  在一个文学艺术和思想学术日趋精英化的时代,谈话录无疑是大师的精神世界辉煌宫殿给读者们开启的一道侧门。出版于19世纪上半叶的《歌德谈话录》给这类文体树立了成功典范,之后随着大众传媒的兴起,各领域的大师级人物于此越来越情有独钟:用“谈话录”三字检索豆瓣,博尔赫斯、伯林、达利、毕加索、贡布里希……一连串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帘。

  20世纪最伟大诗人之一的布罗茨基,其睿智、凝练、脱俗的诗歌和文论令人望尘莫及,四十几岁就拿到的诺贝尔奖章更使他的名字金光灿灿,在一些文青圈子里犹如大神一般。但正如他在谈论美国诗人弗罗斯特时所言:“在现代社会中,诗人或被驱逐,或被承认。驱逐比较容易,亦即创造你将被驱逐的情势要容易得多。故而真正的承认要求理解,社会给予诗人的——例如弗罗斯特——仅仅是承认,却没有理解。”

  布罗茨基被驱逐成为他最重要的文化标签,他的被承认或多或少得益于此,然而布罗茨基的读者依旧是小众。同弗罗斯特一样,被理解,是拥有过这类伟大诗人的时代对他们的亏欠。这本迟来的《布罗茨基谈话录》,不论对作家还是读者,都是重要的补偿。

  而与布罗茨基对话的所罗门·沃尔科夫,是文化史研究者。谈话录中提到,他找名人对话,将内容编辑成书早已不是第一次,广博的知识背景和积极的对话姿态为读者了解布罗茨基做了相当的贡献。无论在思想上还是行动上,沃尔科夫都属于艺术家后面的一个梯队,专事搬运、整理、消化、传播艺术家的思想,同时怀有强烈的好奇和时髦的文化定见。作为同样从俄国移居美国的犹太人,沃尔科夫对布罗茨基涉及政治的生活经历尤其感兴趣,屡次涉足敏感地带,开篇便向布罗茨基打听列宁格勒围困时的经历。布罗茨基并不避讳,在他口中,政治背景下的个人经历是切身而直观的。比如,布罗茨基大谈生活的可预见性,沃尔科夫屡次尝试,发现自己无法跟上,似乎失去了耐心,一个急转弯把话题转到政治上:

  “在您的生活中没有这样多的可预见性形势,恰恰相反,在这个时代,有着不变的政治波浪拍溅声和曲折。特别是在斯大林时代,在普通知识分子的头上,牵挂着这种那种毁灭性的恫吓。您还记得你们家怎样讨论中央委会关于左琴科和阿赫马托娃的日丹诺夫决议吗?”

  布罗茨基无奈道:

  “对此我一无所知——那时我才六岁!在这个年龄我只清楚地记得——我的第一块白面包,我吃到嘴的第一个白面包。战争结束不久,我们住在妈妈的姐姐……家里,他们弄到了这个白面包。我站在凳子上吃掉了它,大伙儿盯着我。”

  沃尔科夫的提问时时难以掩饰自己的期待。在那些论及个人经历的篇章中,如果说布罗茨基是“持不同政见的艺术家”,那么沃尔科夫显然对“持不同政见的”这一形容词更感兴趣。布罗茨基回忆他早年的诗友埃夫吉尼·莱因对他说过的话——“倘若你在你写的诗上铺一张能够隐去全部形容词和动词的魔布,撤走这块布后,白纸上应该留下密密麻麻的名词”——已成为诗歌写作一大箴言。沃尔科夫终究不在艺术家梯队,他在该书《代序》中的最后一句话倒是歪打正着:

  “细心的读者能够看出,与布罗茨基的每一次谈话,也都构成了一部剧作——都有着开局、潜在的冲突、高潮和结局。”二人每篇对话确实都有相当的戏剧性,只是沃尔科夫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剧中扮演的真正角色。

  好在布罗茨基并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句段中时时闪现着思想的光辉。《布罗茨基谈话录》展现的不仅是布罗茨基对艺术、对几位自己十分喜欢的诗人的看法和他的“不同政见”,也展现了对此类事情的典型误读。就理解布罗茨基而言,似乎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书了。而谈话录体裁也再次表现出让人激动不已又郁闷之极的双重性:激动的是可以看到大师的临场发挥,郁闷的是要亲眼目睹大师的话语怎样在落地之前就被提问者做了一番幼稚的解读。

  《布罗茨基谈话录》读后感(三):布罗茨基和他的谈话录

  隔一段时间,我就会从自动阅读转向主动阅读。我发现,自己需要读更深一些的书,或者是自己更喜欢一些的书……这个时候,我知道我在为我的自我寻觅精神食粮。

  一般的时候,我不读浅薄的书——因为我读书很浅薄——我只选择自己认为重要的书来读,而且认为自己至少只选择真诚的书。

  ……近来喜欢读谈话录。最先是从喜欢《歌德谈话录》开始的。谈话录一般都很鲜活。能让人第一眼认出书中存在的实实在在存在的人——从这一点来说,我知道我读书越来越浅薄了。

  然而,我原来有个理想——把读不懂或者读不下去的书(读不下去的书我一般也混淆为是读不懂的书)读懂——从这个最初的理想来说,我算达到了——因为我原来对谈话录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我兴趣大发,而且感觉自己确实都读懂了——只是有点懂得太多。

  世事也是如此。读书如读世,读书如读人。我实现了原来的理想,却发现自己附带懂了太多东西——生命,或许因此沉重。

  所以我过一段时间便想清理一下自己,从清理自己的阅读开始——我想,我在慢慢走向“轻盈”——人生如此,读书也是如此——我认为,“轻盈”是一种读书的至高境界,也是做人的至高境界——至少比沉重要高出一点。

  于是,清理对布罗茨基的阅读从谈话录开始——因为我首先认为谈话录是轻盈的——这是一本新出的书,可以说是布罗茨基的必读中文本(除了书的本身外:版式太丑,错别字成堆)。因为此前中国就没有很好的布罗茨基的读本——我由此综合判断,20世纪的中国,基本没有参与世界诗歌的积极演进——因为布罗茨基在我心中代表20世纪世界诗歌的底座和尾声。

  我发现,在书中了解了更多的秘密——为这种小小的满足,使我感到非常惭愧——我面对的是布罗茨基,却满足于他的秘密。而唯一能使我感到挽回点面对自我时的面子的是,我相信,这所有的秘密,都是诗的秘密。

  这本谈话录中有很多人都想知道的东西——一般而言,我们只把自己想知道却在当下不知道的东西称为“秘密”。把想知道却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东西称为“谜”。我们的好奇心因此发展。博尔赫斯说好奇心再强一点,对阿根廷会更好一点——我相信,应该是如此——虽然,这样人会痛苦一些——比如,在俄罗斯的布罗茨基,可以算作一个承受痛苦的例子。

  在这一点上,我有一种对布罗茨基深深的。这种爱先于我翻译布罗茨基的诗,先于我对他作为一个诗人的爱。

  诗人首先需要面对一个人——这是我认为谈话录之所以宝贵的地方——而不仅仅是面对一部作品。

  我还提醒自己,这是20世纪最后一位伟大的诗人。而其实,在看完谈话录后,我却深深地感受到,形容任何一个时代当下的诗人,最恰当的形容词不是伟大,而是脆弱。在这一点来说,布罗茨基在我看来是脆弱得恰当的诗人,或者,这一点也是唯一的——因为,他显得很不脆弱的同时,却同样显得很伟大——这一点,我用“奇迹”来表示。“奇迹”,一般就是我们看到了我们很难相信的当下实际,这是好奇心所需要面对的巨大的怪物。我想,好奇心首先想吃掉“奇迹”,而不是承认——这就是为什么当我们面对奇迹时,需要保持清醒的原因。因为,奇迹会吞噬一个人最大最持久的好奇——一个人的一生,是根本应付不来的——所以一般人最后都会选择承认,继而确认自己的承认;除此之外,一切都交给“上帝”。

  ……布罗茨基的诗不需要面对的很多东西,却需要布罗茨基本人去面对。比如,无理的人、无知的人,还有当局者(政治),以及或无道理的人生。对此,在布罗茨基的诗中都可以感受到,而在谈话录中,你却与它们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我猛然一醒——你对我如此神秘,仿佛活在我的所有外面;你又如此亲近,仿佛曾经先于我活在了我的里面。

  这一切——我对《布罗茨基谈话录》的阅读,与布罗茨基和他的谈话录有关系吗?我们总是回答得比布罗茨基快,也比他肯定……却往往错的比他多。

  8.9凌晨

  《布罗茨基谈话录》读后感(四):《布罗茨基谈话录》:诗人与帝国的对峙

  《布罗茨基谈话录》:诗人与帝国的对峙

  本书是所罗门•沃尔科夫与布罗茨基的交谈记录,两人都出生在彼得堡,最后皆定居美国,相似的生活经验,双方庞大的知识框架,使得这场对话精彩无比,可谓棋逢对手。随文卷而入门,早忘了一问一答的传统格局,激烈滔滔到失却了主宾关系。想起唐德刚撰写《胡适口述自传》中洋洋洒洒的注释多于胡适原文,梁启超为蒋百里《欧洲文艺复兴史》一书作序不能控而另成一书《清代学术概论》,这样喧宾夺主的喜剧实在是文化的盛宴。

  诗人与帝国,权力与精神,几乎成为俄罗斯十九和二十世纪的文化共通母题。从普希金以降,诗人的安息地远离帝国的权力中心,它们散落分布在修道院旁的偏僻角落、寂寥冷清的林中空地,身前生后,都与庞大的帝国形成一种有形无形的对抗,这也是文化精神对强权暴力的不服从。从君主制的有迹可循的暴戾到革命后站在废墟上取而代之的僭主政治,诗人的命运面临雪上加霜的历史转捩。

  1921年8月,诗人古米廖夫倒在行刑队的子弹下,此时他背负着“人民的敌人”的罪名,作为另一位诗人阿赫玛托娃的前夫,女诗人也无可避免受到牵连。1938年12月27日,曼德尔斯塔姆以一名疯子的身份死于饥寒交迫,他被葬在海参崴的一处集中营中转站,在最高领袖眼里,死亡卑微如蝼蚁不足道。

  1958年,帕斯捷尔纳克荣膺诺贝尔文学奖状,“叛徒”、“敌人”、“颓废的形式主义者”、“反革命雇佣文人”的谩骂在整齐划一中漫天盖地袭来,前往领奖意味着着被驱逐出祖国的代价,于是诗人写信给最高领袖做了违心的道歉和低卑的请求,从此以后,他再也未发表过一首诗,两年后在郁郁寡欢中离世。1970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索尔仁尼琴格于形势和压力也无从出国领奖,4年后还是被帝国强行驱逐出境。1987年,约瑟夫•布罗茨基作为本世纪第五名俄裔获奖者终于站在斯德哥尔摩的讲台上讲道:“从彼得堡到斯德哥尔摩是一段漫长曲折的路程。”不过他早在1972年被驱逐出境,1977加入美国国籍。所以揆诸本书的乳白色封面,布罗茨基的名字前堂皇标明了他的美国国籍。

  恋栈的诗人同故土的暗夜、大雪难舍难分,他们打心底里不愿失乡迷路、流落在外,可是帝国的铁幕容不得他们的矜持与尊严,终究难脱流亡的宿命。从彼得堡到斯德哥尔摩,在地理位置的横向跨越度上,也隐喻着历史的纵向前行方向。

  15岁退学进入社会的布罗茨基先后当过火车司炉工、板金工、太平间工人、地质队员,写诗开始于1955年,1964年便被法庭以“社会寄生虫”的罪名判处五年徒刑,去北疆劳动服刑。人生忧患识字始,童年的某段回忆阴差阳错般永远铭刻在脑海中,并时时浮现。“母亲在积满雪的街道上用雪橇拉着我。晚上,探照灯的光在天空中摸索着。母亲拖着我走过空荡荡的面包铺。它位于主颜圣容大教堂附近,离我家不远。这就是童年。”而童年回忆的最可怕一幕给日后一生带来了无以言状的影响,“火车启动时,一个残疾老者跟着列车跛行着,试图攀上车厢。车厢里有人向他泼开水。”这一历史场景是出生于1940年5月的小布罗茨基对列宁格勒围困岁月的残存记忆,却是最清楚的一幕。而出生在里加,于革命的动乱中渡过童年的以赛亚•伯林,也同样在记忆深处有着对童年某一时刻最为清晰的一个记忆碎片,一个旧制度下的警察在被人发现后拖过街道,那一年,一个七岁的孩子看见的是一个脸色煞白、面容扭曲的人,在被抓走的时候挣扎着。这些暴力恣睢的场面,或许就此改变了某人的一生,为随后舒展的人生埋下伏笔,从此以后对身体暴力充满恐惧,对政治实验布满怀疑,可是让日后的诗人最难以想到的恐怕还是精神暴力,逼仄到窒息的精神控制。

  布罗茨基的一生,投射在诗人与帝国相互对峙的角度上,他还是幸运的,赢得了时间跑道上的赛跑,他像索尔仁尼琴一样,亲眼看到了铁幕帝国的崩溃,不可一世的强权机器转瞬化为齑粉,在人面前飘飘洒洒落地,人人自危的岁月宛如清晨对噩梦的回视。

  可是,一个旧的时代,终究是结束了。

  成稿于08-10-09

  《布罗茨基谈话录》读后感(五):苏联的文学G点 ——读《布罗茨基谈话录》

  苏联的文学G点

  ——读《布罗茨基谈话录》

  将近十年前,我读到了布罗茨基,并且写下了一篇短文《布罗茨基的意义》。在这个短文里我主要讲述《小于一》带给我的震撼。请让我来引用我当时的描述:“在我所目睹的有限的中国选本中,它是以散文的面目出现的,其实,我倒宁愿称这部作品为一部简约的社会主义生活史和精神诗篇。”

  我甚至觉得当时的布罗茨基对于我的意义不亚于鲁迅,沈从文等人,仅仅就是这篇《小于一》。在我的个人阅读史上,一个单篇小篇幅(区别于长篇)作品引起震撼感的除此之外还有马尔克斯的《一件事先张扬的杀人案》,沈从文《边城》,汪曾祺的《小孃孃》,还有废名的《桥》。

  准确的说,早从十年前布罗茨基引起了我的阅读和探究的兴趣。于是,我开始读到布罗茨基的《文明的孩子》。在那本书的封二位置上我见到了布罗茨基,“这是一张典型的犹太人的脸。他的眼睛被他的睫毛遮盖而小了些,那里有一丝温情的眼神将你注视。他的额头宽广,智光一片。他的微微下坠的嘴角,(这里呈现出一丝刻薄,拥有智慧的傲慢,)和颊线以及他的微微上迎的下巴,(这里凝聚了他自恃自重的怀疑和嘲讽力)共同铸成了一个他的真实面孔,他的坚决,他的哀伤。这是一个持不同政见的面孔。”

  后来我一直想读到他的《从彼得堡到斯德哥尔摩》,但始终无法如愿。因此我只是通过各种渠道零散的读到,只读到他的少数的几首诗,如《致乌拉尼娅》,《哀诗》,《我只不过是这样一个人》,《明代书简》,他的诗歌中的理性色彩,以及音乐,还有独特的隐喻力和浓郁的抒情意象,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布罗茨基的文学和政治之间是否可以有一个制衡点,他们有效的互补互助而产生影响与功效?譬如象中国的艾青、老舍。这个问题的答案到我现在读到《布罗茨基谈话录》彻底的解决了。这本书的答案告诉我:对于布罗茨基,他永远不会让自己的文学苟活在一种政治逻辑里。他认为无视文学的尊则而生活是一种卑琐、无价值的生活。这让我自然联想起了老北岛。

  由于这些的不存在与不可能,因此我读到他和叶甫图申科的交锋,不由哑然失笑:极富戏剧性。叶甫图申科在布罗茨基看来一钱不值。因为他们的价值观是不一样的。在这本厚达三百二十页的谈话录中,布罗茨基和他的学生所罗门沃尔科夫谈到了他如何被当局盯梢以致别逐出境。他的冷静和机智,以及那番“大粪”的言谈,使我进步引证这的确是我想象的布罗茨基。这样的举动和话语是布罗茨基式的。

  这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勃列日涅夫时代的这个年轻诗人的身影,他在俄罗斯大地上流浪。在那个时代里,所有人都热心生产与建设。就是他,他没有工作。没有工作可意味着堕落。果然,人们的眼里容不的这颗游手好闲的沙子。很快,也就是1964年,苏维埃俄国以寄生虫罪将诗人逮捕了起来。并判处5年劳改,地点是在苏联的北疆。“在广袤的俄罗斯大地上流浪的权力被取消。纯洁的苏联的众生合唱中有了一个不合谐音,1972年他被清出了社会主义花房,前往西方。他成为一名流亡诗人。一个更加视诗高于一切的诗人。”

  布罗茨基到达美国后的生活在这本书里所述甚少,但是可以肯定地是,按照布氏本人的话,他的肉体和精神都没有被制度摧毁。即便如此,它的强大和强迫性依旧存在。美国弗罗斯特和阿赫玛托娃的会见充分的证实了这点,当弗罗斯特问道:夫人,你怎样利用自己地段上的树木呢?我,比方说,用自己的树生产铅笔。而阿赫玛托娃脱口而出:如果我看到自己地段上的一棵树,我得赔国家六千卢布。顺便说一下,当初两位诗人会见的地点也是当局特意安排在一个相对富丽的别墅楼,而不是阿赫玛托娃的家,那个局促的“小亭子”。

  我在此引述的两位诗人会面场景的意图只能以一挂万,事实上,我为这篇短文所起的题目也寓意于此:它只是不可言说只可意会的说明,布罗茨基他从1972年6月4日飞离列宁格勒就开始坚定的把握住了自己,或者这么说,他清楚地知道苏联的文学G点在那儿。

  这本书分为十二个章节,与其说是一本谈话录还不如说是一本布罗茨基传记。他从时间上梳理和明晰了:布罗茨基如何成为了布罗茨基。这中间涉及到了茨维塔耶娃、弗罗斯特、阿赫玛托娃、叶甫图申科以及有一张“地图”脸孔的奥登,还有更多的人与事,是这摄影师的儿子成为一个1987年诺奖的获得者,其中涉及到每一件事情,每一个人物,每一个细节都不可或缺。

  当然,这完全可以看作是一本诗学教科书,每一个立志为诗人的年轻人都应该读它。

  2008年8月3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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