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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经典观后感集

2020-12-14 23:56:50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生生》经典观后感集

  《生生》是一部由何苗执导,纪录片主演的一部中国大陆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生生》观后感(一):不止来去,生生不已

  

以全纪实的拍摄方式,讲述了16个与抗癌息息相关的真实故事。透过这些故事,我们可以看到当生命面临危机与挑战时,每一个普通个体内心的绝望与希望、坚持与放弃,更能感受到普通人在抗击癌症过程中的信念与坚持,勇敢与温暖。

这部关于癌症的纪录片,不只记录生死和哀伤,更能记录下人们对生命的敬畏、对人生意义的探索,能够与观众一起发现生命深处蕴含的巨大力量和人性闪光,收获对生命意义的重新解读。其中讲述的不仅是癌症患者的故事,更是每一个健康的普通人都需要面对的生命课题。

癌症,被称为“众病之王”。疾病与生死,曾经是人们一再回避与抗拒的话题。但当癌症已经成为人类生命健康的重要威胁之一,当生死话题不断进入人们的视野,我们或许需要一个机会去重新审视疾病与生命的关系,以更真实的视角走进癌症,探求生命真正的意义与价值。而《生生》这部纪录片,或许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生生》观后感(二):生生不已,阳光会公平的洒在每一个生命身上

  看完第一期。看到里面患了乳腺癌的元春说的感叹。她在确诊后某一天,早上去单位的途中,看到了阳光公平的洒在每一个人身上,树叶上的光,她讲给同学的这样的感叹。平实且感动。不由想起每一位普通人背后都有一段故事。昨晚还和一个姐妹聊到罗琳女士的新书,她也说那些一上来就反对的一些才是没有去分辨,那些人是否知道别人背后的故事。看元春在片中说的这段突然就忆起昨晚和姐妹的这段对话。 病人们建立的树洞小屋,很用心贴心的使用中的指示牌。骨癌女孩床头的基督像,三位年轻的乳腺癌患者之间的情谊,化疗达50次以上阿姨的坚强与乐观。 尤其是很多乳腺癌患者都很年轻。有一阵子看医疗一类的文章看到现在各种病症的年轻化,真的是有一种无力的感觉。老人们爱说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是这个道理,但是生病的难受与难受还是让人不忍想。即便小病住院都是一种遭罪,何况是大病甚至癌症。 一直不喜欢去医院就是因为是关于疼痛和疼痛的一种感觉。 这里的病人都很乐观和坚强。尤其是讲精神不能垮的阿姨。真心希望人类的医疗进步可以攻克很多疑难杂症,让人世间少上一些痛苦与眼泪。 两个细节,片头做的很用心,配乐也棒。因为历时两年多拍摄,看到结尾卡司有两位患者已经离开人世了。 看医疗纪录片就是这样,心里会有沉重与不舒服。但是这无疑是一部很好很用心的纪录片。

  《生生》观后感(三):最初的仪式,最后的心愿(导演手记2)

  

纪录片《生生》幕后故事之二

“我想为他在病房特地举办一场婚礼,我们都不要留下遗憾。”

在纪录片《生生》第二集《四月,三周,一天》中,一场在病房举行的特殊婚礼,给很多观众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24岁的罗硕为了让已经处于癌症末期的父亲亲眼见证自己结婚,用一天的时候,在北京海淀医院安宁病房志愿者们的帮助下,完成了父亲老罗最后的心愿。

我会陪你面对死亡

初次遇见罗硕,是在北京海淀医院安宁疗护病房的接待室。他带着父亲的各项检查结果来向安宁疗护病房的主任秦苑咨询。他说,自己的父亲已经处于癌症末期,没有更多的治疗方法了,现在他只希望父亲能够少受一点疼痛的折磨,更有质量和尊严地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

其实,让罗硕最在意的是,还是父亲心里最大的牵挂:亲眼看到儿子结婚。事实上,这也是过去三年里,支撑父亲坚持下来的最大动力。三年前,老罗被诊断为结肠癌晚期,从那时起,不间断的疼痛就成了他生活中的噩梦。即便性格刚强如老罗这样的硬汉,也因为这种剧痛几次想要自杀。作为儿子的罗硕,尽管无法亲身体会父亲的那种痛,但也非常理解父亲所经受的煎熬。他说,别怕,爸,咱们还没到那一步呢,我会陪着你一起面对生死。于是,父子俩就此有了一个约定:父亲一定要亲眼见证罗硕的婚礼。

罗硕原本的计划是,希望父亲能够在海淀医院把疼痛控制住,他将原定于下半年的婚礼提前到4月21日举行,这样父亲就可以如愿参加他们的婚礼。但现实又给了他沉重一击,老罗的病情在4月12日突然恶化,根据秦主任的判断,父亲很有可能坚持不到婚礼那一天了。罗硕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晚上,一个人在病房楼下坐了很久。随后他给新娘湾湾打了个电话,两个人没多说什么,很快就做出了“在病房办婚礼”的决定。

我要带着你去看更大的世界

在《生生》的镜头里,我们记录下了罗硕和父亲谈论“如何处理后事”的场景。父子两人都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老罗不希望特意建一块墓地,觉得没有必要;而罗硕希望即便父亲离开之后,他也能时常跟父亲说说话,离父亲更近一点。

在老罗离开之后,我们又一次见到了罗硕。他拿出了戴在自己脖子上的一个晶莹剔透的小挂坠,说这就是他最终选择的“和父亲在一起”的方式。他把父亲的骨灰一部分埋在了老房子后院的一棵树下,让父亲落叶归根,也让父亲时常能看看家里的人过得都很好;另一部分他带回了自己的家里,每次出门旅行的时候,他都会用这个特别定制的小挂坠装一些父亲的骨灰,戴在自己身上,因为父亲这辈子一直都在为这个家操劳,没去过什么地方,从今往后,他想用这种方式,带着父亲一起去看看外面更大的世界。

爸爸的怀表

老罗去世后,罗硕在整理父亲留给他的遗物时,又看到了当年父亲送给他的一块老式怀表,于是就向我们讲起了关于这块怀表的故事。

父亲送给他的这块怀表,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物件,但一直是父亲多年来最喜欢的东西。在罗硕18岁生日的时候,父亲把这块表郑重地送给了他,只是那时候,罗硕并没有意识到这块表有多么重要的意义,因为平时基本不会用到,他只是把这块表放在了自己的抽屉里。

直到父亲被确诊那年,他无意中又在抽屉里看到了这块表,发现这块表已经不再工作了。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那仿佛就像某种神奇的暗示一样,父亲最珍贵的怀表和他的身体同时在那一年出现了问题。从那时起,罗硕就很想找机会把这块表修好,但照顾父亲、工作、生活等各种事情让他忙得不可开交,修表的事也就被耽误了下来,直到今天。

这一次,他说自己一定要找师傅帮忙把这块怀表修好,希望从今往后,“父亲的时间”可以在自己的身上继续好好延续下去。

  《生生》观后感(四):癌症,你好。癌症,再见。(导演手记1)

  

在纪录片《生生》第一集《遇见你,在春天里》,我们遇见了一群与癌症迎面相撞的人。

他们中有年过六旬的老人,也有尚未成年的孩子;有与癌症抗争多年的“老病人”,也有与癌症“短兵相接”的“新人”。在走近他们之前,我们总会对癌症病人和病房有些自以为是的想象。但当我们真正推开一扇扇病房大门的时候,出现在我们眼前的确是另一番风景。

“抗癌娘子军团”

在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乳腺外科病房,有一个很特别的空间,这里的医生和病人为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树洞。在“树洞”里,每一位乳腺癌患者、家属都可以自在地说说自己的心里话。我们就在这里遇到了元春和她的“抗癌娘子军团”。

在自己36岁这一年,元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与乳腺癌狭路相逢了。起初,她和几乎所有遭遇乳腺癌的病人一样,痛哭过,失望过,担心过,也害怕过。但当她真正来到乳腺外科病房,她发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入院没多久,她就在这里认识了两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病友。开朗的凯瑜和热情的杨静很快成为她单调病房生活中的一抹亮色。三个人因为相似的经历和感受,很快结成了“抗癌娘子军团”。用她们的话说,有幸遇见彼此,有幸一起迈过生命中最大的难关,这绝对是“过命的交情”了!

尽管三个人在此之后因为治疗方案的不同,再也没有在同一时间一起住院、一起治疗,但这份彼此关爱、互相鼓励的情谊,却从外科病房延续到了彼此生命里,从2018年的那个春天一直流淌到了今天。

治疗结束后,杨静重新打理起了自己热爱的瑜伽事业,并且邀请元春在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一起来锻炼,恢复身体机能。元春在治疗和静养期间,开始大量阅读有关营养学方面的书籍和资料,从管理自己的饮食和生活节奏开始,重新梳理自己的人生,同时也把自己的学习收获分享给周围的亲朋好友。用她们自己的话说就是,生病给了自己一个停下来的机会,去好好想想自己的前半辈子和后半辈子,然后就更加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怎样的人生了。

凯瑜和丈夫回到了浙江义乌,在短暂休息和调整后,两人都重新投入到了医院紧张繁忙的工作中。2020年初,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开始在全国蔓延的时候,我们意外地在一则关于“夫妻共同抗击疫情”的新闻里看到了凯瑜和丈夫的照片。凯瑜的丈夫作为当地医院全科门诊的大夫,第一时间带头前往发热门诊开展防控工作。而凯瑜作为检验科的医生,更是和同事们一起不分昼夜地值班、做检测。她在发给婆婆的微信里写,“孩子晚上没我陪着睡觉,可能会睡不着。睡觉之前,你摸摸他的背,他可能会好入睡一点。告诉他,他的爸爸妈妈是奥特曼,正在和病毒这个怪兽作斗争,等消灭了怪兽,爸爸妈妈就能很快回家陪他了。”她说,2018年春天的那次“生死劫难”让她真正体验了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这一次,她想用自己的手把更多生命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唱评剧救了我”

元春在内科病房化疗期间遇到的那位齐大姐,或许是带给我们最多快乐的一位拍摄对象。一袭粉红色长袍,一把明亮高亢的好嗓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个几乎不戴假发的快乐阿姨。

就在我们来到内科病房不久,齐大姐就主动来和我们聊天,聊她平时如何劝其他病友放宽心,更聊她对评剧的痴迷和热爱。她说在被确诊为乳腺癌之后,自己最担心的事就是以后还能不能唱评剧,以及化疗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嗓子。

50多个疗程的化疗,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都是巨大的考验。当我们问齐大姐能坚持到今天,而且能如此乐观豁达的秘诀是什么,她开心地说,“就是评剧啊,唱评剧救了我。”聊着聊着,她就会唱上一段自己的拿手唱段来给我们听,而且平时,她也是以这种方式来鼓励病房里的其他病友的。

由于从小在“评剧之乡”唐山长大,齐大姐非常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更多的人了解评剧、喜欢评剧,用评剧去影响更多人、帮助更多人。

或许真的是“当你真心想做一件事的时候,全世界都会来帮你”。在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志愿服务中心筹划他们十周年纪念活动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齐大姐的故事,于是特别邀请她在纪念活动现场演唱了一曲《向阳商店》选段《一杯糖水甘泉》。齐大姐的演唱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热烈掌声,而她也实现了自己站上更大的舞台演唱评剧的心愿。

这些与癌症迎面相撞的人,并没有把自己哭进绝望,而是在与癌症相遇的时间里,找到了一条新的生命道路,拥抱了新的生命力量。这样,他们就可以在离开医院、离开病房的时候,大声地说一句:“癌症,再见。”因为,真正灿烂美好的人生从来不会因为癌症的存在而变得暗淡。

  《生生》观后感(五):陪你走过最美的秋天(导演手记4)

  

医院的病房,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地方。我们在这里见证着人们的悲欢离合,也经历着生命的蜕变成长。

2018年春天,纪录片《抗癌之路》正式开拍。从那天起,发生在医院病房里的无数个生命故事,开始出现在我的镜头中,更深深烙印在我的生命里。那些对生的眷恋、对死的坦然、对家人最深沉的爱以及对世界最美好的告别,都让我重新认识了生命与死亡这个终极命题。生,可以多姿多彩,而死,亦可以静美而多情。

第四集《天边有朵云》中出现的陈奶奶,是我在拍摄纪录片《生生》的过程中产生情感链接最深的人。初次见到她,是在海淀医院安宁疗护病房。虽有病容,但她满头的银发却梳洗地整整齐齐,清晰的谈吐和优雅的举止让我知道她是一个爱干净、爱体面的人。奶奶很开明,决定接受拍摄是希望自己的故事可以鼓励和激励更多遭遇癌症的家庭,女儿也尊重母亲的决定。从那天开始,我开始拍他们起居,陪他们吃饭,拍他们聊天,陪他们下棋……

温柔的死神与遗愿清单

在获知自己胰腺癌晚期后,陈奶奶主动向家人提出要住进安宁病房。住进这里,就意味着主动放弃所有针对癌症的治疗,只针对癌症本身带来的痛苦进行无痛治疗。随着陪伴奶奶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们开始变得无话不谈。有一次,我问她,您放弃针对癌症的治疗,这不就是在等死吗?她笑笑,说“是,也不是”。癌症在很多人眼里就是死神的象征,罹患癌症基本就是被判了死刑,但陈奶奶告诉我,虽然她被癌症折磨的死去活来,但在不痛的时候,她宁愿把癌症称之为“温柔的死神”,因为它给了你足够的时间去接纳死亡,去和家人好好的告别,去尽量的完成自己最后的事情,她说,其他要命的急症可不给你这个时间。

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陈奶奶有条不紊地完成着属于她的“遗愿清单”。和老姐妹畅谈人生,和老战友回忆过往,她会趁着身体足够好的时候,和女儿、孙女一起离开医院,听着音乐逛公园。和陈奶奶朝夕相处的三个多月,完全颠覆了我对于癌症晚期患者和他们生存状态的认知。我从来没有想过,生命最后的一段时光是可以这样度过的,在与死亡离得如此之近的时候,一个人原来可以这样从容不迫。

在陪伴和拍摄陈奶奶一个月后,我们一起迎来了中秋节。那天晚上,结束了常规拍摄之后,我照例收拾设备准备回家。但刚走出医院大门,突然想起陈奶奶说过自己最喜欢看月亮,而中秋又是赏月的最好时机,加上当天晚上病房里应该只有陈奶奶和女儿两个人,未免有点冷清。于是,我转头又回到了病房,拿出了当时手里有的最高倍的镜头和相机,把设备架在了陈奶奶的床边。这样一来,陈奶奶就可以透过机器看到高倍放大的月亮了。那天的天气也很配合,我们拍下的月亮清晰到环形山依稀可见。那一晚,陈奶奶真的很高兴,一直在屏幕前兴奋地指指点点,说着真漂亮。现在回想,那大概会是我这一生中最难忘的一个中秋节。陪陈奶奶最后一次看她最爱的月亮。

来自陈奶奶的一封信

其实,陈奶奶最初入院的时候,医生判定她的生存期大概只有30天。但不知道是因为奶奶想要多陪我们一段时间,还是家人和医生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奶奶彻底放下了心结,最终陈奶奶一共在安宁病房生活了三个多月。真的是个“奇迹”。

但过完十一假期之后,陈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安宁病房的秦主任告诉我,奶奶随时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从那时起,我开始几乎全天候地和陈奶奶的女儿一起在病房陪着陈奶奶,一方面我不想让陈奶奶的女儿独自面对亲人离世的场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拍摄。我和陈奶奶的女儿聊过,为什么没有请其他人来帮忙照顾,她说,这是奶奶的心愿,奶奶想让亲朋好友们记住自己最好的样子。

在奶奶临终前最后几天,女儿把护工也请走了,因为她想亲自陪奶奶走完最后一段路。但是我经历过自己姥爷的离世,我能够体会亲人离世前内心的孤独和无助,无论是即将离世的病人,还是家属,都需要有人去支持,哪怕只是有人站在他们身旁也好。最后的几个晚上,我没有回家,就一直守在病房里的角落里,稍有响动就会睁开眼看看,生怕出现什么陈奶奶女儿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

2018年的霜降那天,我预感到陈奶奶这一次可能真的要走了。那一天,我请求导演来帮忙,因为我整个人的情绪和状态都已经无法继续拍摄了。那一晚,我能做的只有陪在陈奶奶身旁,和她的女儿一起送她最后一程。那时候,我才意识到,这100多天的时间里,我和她们之间早已超越了拍摄者和被拍摄者的关系,成为了特殊的亲人。我知道,从专业角度而言,我这样的做法并不理智,也不够专业,但这或许是我在那个时候唯一能做、也唯一知道的走进她们心里的方式。

后来,陈奶奶的女儿转交给我一封信,信中写到:“大迟,你就像是我迟来的孙辈一样,谢谢你一直帮我记录这段日子。以后,你在下面,你拍不着我了,可我在上面,想什么时候拍你,就什么时候拍你,还不让你看,我留着……”。其实,该说谢谢的是我,在我26岁这一年,是陈奶奶用她的生命带我重新认识了生与死。

与在其他医院和病房里见到的情景不同,在安宁病房,我感受到最多的是一种平静和温柔。就像是陈奶奶离开的那个秋天一样,虽然空气有些清冷,但阳光依然温柔地包围着你,天高云淡,秋夜金黄。

(作者:纪录片《生生》摄像 迟昊辰)

  《生生》观后感(六):走过的路,每一步都算数(导演手记3)

  

初见思诺,你不太能把她和13岁这个年纪联系在一起。除了她在身高上比同龄人要高出不少之外,她的眼睛里也有着远超过13岁孩子的沉静和成熟。聊起这家医院、这间病房以及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她都如数家珍,毕竟,过去两年多,她都扎扎实实地生活在这里。

“我比我妈可能更坚强一点”

与其他癌症患者相比,思诺每天在病房的生活显得很平静,打点滴、给伤口换药、继续打点滴,如此循环往复,再无其他。但在这看似平淡的日常背后,却是一场又一场情绪的波澜。

思诺始终不能出院的原因,是她大腿上的那个钢支架。为了固定大腿,防止新长出的大腿骨长歪,钢支架上的几根钉子需要穿过大腿,凿进腿骨里。但由于前期思诺接受过多轮化疗,身体抵抗力很差,稍有不慎,她大腿上那几根钉子形成的伤口就会感染、化脓,进而导致发烧、大腿肿痛等一系列症状。有时,即便是一场小小的感冒,也可能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每每此时,思诺妈妈都会非常着急,她实在不想看着女儿一次又一次经受这种折磨。但在思诺面前,妈妈又总是要强装出“没什么大事,一会儿就好了”的样子。

有一天,妈妈接到了来自思诺病友妈妈的电话,电话那头,病友的妈妈泣不成声,告诉她,孩子已经走了。思诺妈妈接完那个电话之后,自己也大哭一场,然后决定不把这个消息告诉思诺,怕会影响思诺的情绪和后续治疗。

思诺尽管年纪小,但其实是个非常细腻又细心的孩子。她能够通过妈妈的一个眼神,或一个小动作就判断出妈妈的情绪。很多妈妈没有告诉她的事情,她自己其实也都悄悄地知道了。只不过,为了让妈妈安心,她也决定不把这些事情和妈妈挑明。她说,刚生病的时候,她经常会哭,但随着治病的时间越来越长,很多事情都习惯了,也想开了,就不那么容易哭了,反倒是妈妈还是会因为心疼她而情绪激动,“有时候,我觉得我比我妈可能更坚强一点”。

随着治疗时间越来越长,思诺也开始提出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坚持。比如在几次撤换支架、更换钢钉的小型手术前,思诺都坚持不做全身麻醉,因为她担心全身麻醉会给她的大脑造成伤害,她总怕会影响她日后的学习。所以无论局部麻醉之后的手术操作有多疼,她都咬牙坚持了下来,一滴眼泪都没掉。也是从那时起,妈妈开始意识到,思诺是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了,而思诺的这份的长大和坚强,让妈妈既欣慰,又心疼。

“我就是想回去上学”

思诺离开学校,住进医院那年,11岁,小学五年级。治疗刚开始的那一年,不断的化疗和手术让她无暇顾及更多,每天都在和疼痛、呕吐作斗争。但随着治疗渐渐进入平缓期,她开始想念自己的同学和在学校读书的日子。“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上学”成了她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思诺接受治疗的医院距离首都图书馆很近,为了缓解孩子的焦虑情绪,也为了满足思诺想多读读书的愿望,姥爷在首都图书馆办了一张借书卡,开始每周给思诺借书看。在拍摄思诺,和她朝夕相处的那段日子里,我还把自己最爱的《哈利波特》全集送给了她,之后每天都会时不时针对其中的一些精彩情节进行深入探讨。那时候,你会忘记这是在一间病房里发生的事情。

有时候,思诺也会问我关于怎样才能学好英语、怎样才能学好数学、初中的课程会不会很难之类的问题。回学校念书这件事,从来没有在她心里消失过一秒钟。她甚至也会盘算,如果出院之后就能回去上学,她可以从现在开始把初一的课程自己补上,这样就可以在明年9月份和其他同学一起升入初二了。

妈妈也曾经因为担心她的身体劝她别着急,等病好了慢慢来。但最后也被思诺的坚定说服和打动。她特意让亲戚家在读初中的孩子把课堂笔记邮寄到北京,又从网上买了全套的初中一年级教材给思诺。思诺只要身体条件允许,就会一个人认真地看教材、抄笔记。从那时起,“我就是想回学校上学”这句话,她没有再像过去那样挂在嘴边。她只是开始安安静静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如果重来一次,还是会这么选”

2018年的冬天,思诺终于出院了。

她没有选择抱着渺茫的希望继续等待大腿骨长上,而是决定植入人工骨。在经历了她人生中第8次手术之后,思诺终于离开了医院。接下来,就等待伤口愈合,然后开始练习重新站起来走路了。

思诺出院回家那天,阳光特别好。我们和思诺单独在她的房间里,聊了很久。聊她过去两年多的经历,也聊她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那时候,纪录片《人间世》第二季正在热播,其中第一集讲述的就是和她一样身患骨肉瘤的孩子们的故事。她说,那一集我看了,跟她们比起来,我其实还算是幸运的,至少我还活着。她说那天晚上,她是和妈妈一起看的,妈妈看到一半就哭的不行了,她就自己一个人看完了一整集。

我问她,你看的时候会想起自己过去经历的事吗?她说,以前也许会,但现在不会了,过去的事就不想再去回忆了,但过去做出的每一个选择她都不后悔。她曾经想过,如果自己能更早一点发现这个病,也许治疗效果会不一样,但如果真的更早一点发现了这个病,那时候家里的经济状况是无法支撑她的治疗走到今天的,而且也可能就不会有后来弟弟的出生了。现在,她每次看到爸妈抱着弟弟的时候脸上露出的笑容,心里就会觉得欣慰,觉得至少还有弟弟,幸好还有弟弟。“如果可以回到过去,重新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这么选择”。

那一天,是2018年的最后一天。我们一起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放下了一段过往,准备好迈进新的一年。

2019年9月,我收到了思诺妈妈的一条微信,点开发现是一段开学典礼的视频。视频里,思诺坐在轮椅上举着自己所在班级的名牌,老师推着她走在班级方阵的最前面。这一天,她终于如愿以偿地回到了学校,开始了她渴望了太久的中学生活。摆在她前面的路或许仍不平坦,我在微信里跟她说“别心急,慢慢来”,她回复说,“嗯,不急,我慢慢走,走过的路,每一步都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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