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的读后感大全
《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是一本由北塔著作,九州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78.00元,页数:368,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读后感(一):我们为什么要读戴望舒?(四星半)
最近读了一本很特别的书,名字叫《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特别原因不仅是因为这本书的视角是诗人写诗人,也不仅是洋洋洒洒30多万字写尽了戴望舒短暂的45年人生,特别的原因是,它帮我解答了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读戴望舒?
老实说,就我自己而言,我读过的诗歌并不多,在所有我涉及的书籍类别当中诗歌几乎是我最少涉猎的那个空白领域。而对戴望舒的了解,我也就仅仅是停留在对高中课本里,那首回味悠长的《雨巷》的理解。甚至在看这本书之前,我都找不出理由让我阅读一本我并不了解的现代诗人传记。
这本书的书写是随着戴望舒的时间线徐徐推开的。一半的篇幅在写每个时期他的人生经历,一半的篇幅在写他在这个时期所创作的诗歌赏析。所以你能看到他早年受到“鸳鸯蝴蝶”派以及法国象征派诗人魏尔伦影响,从而写出了完全符合闻一多诗歌美学的《雨巷》。而稍过几年,他又摈弃了闻一多的诗歌美学,发表了风格迥然的“望舒诗论”。你能明显地看到成熟的印记在他身上压过的痕迹,就好像每个人都是平静地走过一个个巅峰和低谷,因为时间自有它的安排。
但这本书最吸引我的,并不是单单看到戴望舒而已,而是看到时间的沙漏毫不留情地倾覆在每个新文化运动之后的知识分子身上。这本书就像挑起渔网的一根线,用戴望舒短暂的45年拉起了整个中国旧时代知识分子的兴衰。鲁迅,施蛰存,艾青,徐志摩,萧红,矛盾,丁玲等等浩如烟海的中国近代文人的风骨与抉择,在戴望舒一行行诗句与诗句的间隙里隐隐闪耀着金色的微光。
所以回到最开始的那个问题,我们为什么我们要读戴望舒?因为幸与不幸,人人都是历史车轮下滚过的凡人而已,但那些留下的诗歌也好,文字也罢,却凝成了车辙边的无声旁白。
《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读后感(二):雨巷诗人戴望舒
关于戴望舒让我想到的第1点,就是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这首诗是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能够一直背出来的是,也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一首诗,那么关于戴望舒这个诗人其实也是一个比较传奇的人,通过这本书能让我更加清楚的明白戴望舒是有多么厉害。
18岁的他考入了上海大学,仅仅两年的时间就进入了法国教会在上海创办的震旦大学特别班由此学习法文,而那个时候法文省府叫的是雨果,浪漫派的经典作品,由此戴望舒跟着这个地方学了很多后后期象征派的作品,他也将那个时代中国古典的诗意跟。由于这一段求学的经历,后期戴望舒的很多诗歌都有一些法国的想法,用民间的小曲形式来演绎,但是措辞却特别像宋代的小丽用的是文言文。
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因为这一首雨巷成名,但是它在市场上的领袖地位是由于现代杂志所造就的。
在这本书当中,这一片湖该是我的家乡春天,地上繁花如紧张,嫩柳枝折断有奇异的芬芳,我触到寻找河水的微凉,这是戴望舒,我用残损的手掌中的四角,那么通过这一组,钻石级时也写出了西湖是全世界最美的风景,杭州的西湖是大王书忘不掉的江南看清了苏堤白堤上的繁花。戴望舒的诗句都能够让我们感受到是不是某一个感官的享乐,而是全感官或超感官的东西,这一观念跟许多学习观念一样都来源于法国,象征意义,也就是说他在法国求学的那段时间里面,给他的诗歌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而戴望舒这个人也是非常的心情温和,心地仁厚的,甚至有着女性的来源,正如冯一代描写到说透过近视眼镜,两眼露出柔和的光芒,带着莫名的优越,但接着又衷心地微笑起来,没有诗人一般的精神,而他的双手又是那么温柔,有点像剩女的,这是说这个人其实是非常的开朗活泼和大度,也带着淡淡的忧郁啊,正如雨巷那一首诗里面,一个结着愁怨的姑娘。
《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读后感(三):永远的“雨巷诗人”
近现代的中国诗人里边,说到戴望舒,没有人不知道《雨巷》,而前者也终以“雨巷诗人”闻名于中国文学史。按道理说,《雨巷》只是戴望舒于1927年创作的一首现代诗。诗中描写了“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在这首诗现代诗里,艺术上的成功之处,不仅在于满含象征性的意象及抒情空间,还在于它的那种和谐的音律美。这些,是大家都知道的。
除了《雨巷》,戴望舒当然还有更多的故事。由诗人、学者、翻译家北塔所写的《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一书,讲述了一个形象更为丰满、故事更多的戴望舒。诗人在理解另一个诗人方面,多少具有一些便利性。但似乎也不尽然。比如,就拿《雨巷》这首诗来说,叶圣陶在《小说月报》上编发这首诗时,“称许他替新诗的音节开了一个新的纪元”;朱缃也极力称赞说“《雨巷》在音节上完美无缺”;但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反而有更多的人,比如余光中、康林、孙玉石等,反而持批评意见——甚至就连戴望舒自己,在5年后也对自己过于突出音节美作了自我批评,表示“诗不能借重音乐,它应该去了音乐的成分”。无论时人和诗人自己如何说,但对于今天的文学史来说,《雨巷》的艺术成就都是值得肯定的,它的流传甚广足以说明一切。
而在《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一书中,戴望舒更多的生活、更多的经历得以呈现。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早期戴望舒还写过鸳鸯蝴蝶派小说,还有一个名为“梦鸥”的笔名!诗人还参加过“左联”,从事过更多的外国文学翻译。总体上,诗人戴望舒的一生,虽然诗歌作品不到百首不到,却是佳作迭出;而他对自己的要求之高,求新求变之积极态度,也都让人印象十分深刻。
除了参加诗歌创作、作品翻译,北塔在这本关于戴望舒的传记作品中,通过大批极为珍贵的戴望舒生平资料,尽可能全面、客观地还原了一位被严重低估了的诗人,以及除了诗人身份以外更加完整的戴望舒。一点一点地接近,一点一点地钻研,一个略显忧郁的诗人形象于是逐渐得以立体化,而且不乏细节。
除了诗歌创作等成就,《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一书还对戴望舒的性格、家庭生活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揭示。事实上,仅仅是从《雨巷》一诗中,就不难看得到一些关于诗人性格方面的显著特点:忧郁、内敛。同时,戴望舒也是一个很情感的人,哪怕是他的妻子背叛了他和家庭,他却仍怀好意数次挽留,而且始终没有在离婚协议上正式签字。
文学史上的戴望舒,更多的活动轨迹集中于20世纪20年代到40年代,解放之后则仅留“余音”——1950年2月28日,戴望舒医治无效去世。当生命在45岁这一年戛然而止时,戴望舒的一生于是就此定格。
《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读后感(四):单恋者的绛色人生
《雨巷》是戴望舒的成名作,这首诗一刊登在《小说月报》上,就获得了文学界的称赞。叶圣陶甚至直接评价道,“他替新诗底音节开了一个新的纪元”。
这既使戴望舒一出手就品尝到成名的滋味,也促使他迅速抛弃了《雨巷》的节奏与韵律,将新诗的创作理论“破坏”得更深,并远赴法国在那里翻译了诸如《俄罗斯革命中的诗人》、《苏联文学史话》等充满“左翼”色彩的作品。
对于戴望舒而言,诗歌并不仅仅是“丁香般”的忧愁,而是全感官或超感官的东西。他的一生与诗歌相连,也因为诗歌阴差阳错地卷入了各类文学史“事件”。
传记,某种角度来说也是传记作者对于人物事迹的品评。而如何将作为丈夫、父亲的戴望舒与作为文学史中新诗代表、翻译家的戴望舒这两条生命轨迹相结合,就是戴望舒传记作者亟需解决的重要问题。
北塔在《让灯守着我》一书中这样评价道,戴望舒的一生都是一个寻梦者。以前在比较平和的生活中,他的梦显得有些虚无缥缈。而在他想象的死后境地中,他的梦想却是宏阔而高远,「他将白骨放在山峰」之上。
本书的作者北塔,既是学者、也是诗人,因而《让灯守着我》既融合了诗人的心态与眼光,也以学者审慎的眼光重新考据了戴望舒研究的史料,兼顾了可读性与严肃性。在回顾诗人的生命轨迹的同时,北塔也通过戴望舒的诗歌作品和理念考察了其思想追求的微妙与矛盾之处,这正是本书的闪光之处。
对史料的甄别考证是本书的优点,但部分篇幅不免也在纠正前人之误的时候用了过多笔墨,有些跳脱。综合而言,对于了解/不甚了解的读者而言,《戴望舒传》都不失为一本不错的读物。
灯守着我,劬劳地, 凝看我眸子中 有穿着古旧的节日衣衫的 欢乐儿童, 忧伤稚子, 像木马拦似的 转着,转着,永恒地……——《灯》节选 作者: 戴望舒戴望舒曾经阐释过自己的诗歌理念,在《望舒诗论》论诗原则中曾经多次强调“情绪”之于诗歌的重要性。
《论诗零札》 中也说:“诗:以文字来表现情绪的和谐。......应该随着那由一种微妙的起承转合所按拍着的思想的曲线而波动着。”
对于读者而言,如何把握诗人精妙的情绪转喻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情。《让灯守着我》以诗人的身份进入另一个诗人的世界,在书中作者有不少分析都十分精彩。
在北塔看来,戴望舒的写作解读为一场面向心灵的苦役,“现代诗歌写作就是苦痛的劳役......而且是诗人自我设定或自我强加的劳役,现代诗歌就是在劳役和解除劳役之间,在创作和自我反思之间的紧张关系中生长起来的。现代诗歌是告诉自我指向和自我暗示的,所以有纯诗的提倡。”
本书名出自于戴望舒的《灯》,这不仅是戴望舒告别旧爱之作,也是人生发生转折的纪念碑。
1927年9月,戴望舒与杜衡一起在松江施蛰存家避难时,爱恋上了施蛰存的妹妹施绛年,由此开始了他漫长的八年苦恋。戴望舒1929年出版的第一本诗集《我底记忆》和1932年出版的第二本诗集《望舒草》中的大部分诗篇,几乎是他与施绛年从初恋、热恋、失恋到绝望的爱情记录。
孙玉石曾经对这首诗有过非常贴切地解说,‘’鱼烛永恒地高烧时一滴滴烛泪‘坠落’,也可以理解为诗人独对的孤灯烛泪一滴滴地‘坠落’,可以象征诗人的生命的流逝的时光中一点点地过去了,也可以隐喻着诗人在独对孤灯中痛苦的类一滴滴地‘坠落’。
可以说,《灯》一诗的失落感伴随着戴望舒一生:从告别未婚妻施绛年、到与第二、第三任妻子反目、离婚。戴望舒的一生似乎总伴随着单恋者绛色暮霭的底色,“转着,转着”便“永恒地”转着。
在“木马拦”的转动中,生命的美好价值与意义追求的幻灭产生了一种沉重的失落感。而将这份将「虚无」与「绝望」提取为对生命哲学的诗意表达,也正是诗人的使命之一。
灯,不仅映照着诗人彼时的心境,也成为戴望舒一生的某个缩影。它是诗人「一滴滴坠落的烛泪」,也是向我们袒露的诗人之心。
《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读后感(五):《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读诗,让平淡如水的日子里,多出一些诗意人生来
收到《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没读十几页,我就开始找那首著名的诗〈雨巷〉。说实话啊,这诗真的可以百读不厌呢。若说它有多奇秀,有多么高深,有多么完美,倒也不是那种感觉。就是读那些字句啊,觉得诗人淡淡的忧伤情怀,都藏在那跳动着的字句里面。作者提到〈雨巷〉的音律特别美,读的时候真的感受到了,体现了闻一多的诗歌美学,更有着戴望舒标签式的音乐美学。
1927年发表出来的《雨巷》被称为“音乐美上达到了极致”。这首诗一经面世,就让戴望舒功成名就了。虽然这离不开叶圣陶的盛赞带来的推波助澜的力量。叶圣陶对《雨巷》的评价的确很高,称它为“是戴望舒探索新格律诗的顶峰之作”,称许他替新诗音节开了一个新纪元。
戴望舒因《雨巷》一夜成名。后来人们才发现,《雨巷》有着魏尔伦的影子。其实戴望舒的很多诗,都跟魏尔伦的诗名有异曲同工之妙,两个的诗句都带着淡淡的忧伤。那时候戴望舒在翻译外国诗人的诗,因此在翻译的同时,也得到了熏陶和学习,让自己的诗句在某种程度上有一些相似情绪。
尽管有人并不怎么看好《雨巷》,但是《雨巷》的成就,还真是无人能比,风光无二。
我有时候在想,它为什么会百读不厌呢?比如,现在我又想读它了。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戴望舒的断句和用词,真的很奇妙。其实读的时候,真的感觉像神来之笔。其中的油纸伞,雨巷和那句最最著名的“结着愁怨的姑娘”,特别能敲人心扉,特别的能引起阅读上的共鸣。情感共鸣有时候很难,有时候又特别容易。《雨巷》中的一个轻轻的词,就可以让读者的整个灵魂都交付出来,沉浸其中。很多有记忆点,又透着淡淡忧伤的词,再加上诗人独特的断句,令这样的长短句串成了这样一首优美动人的诗。
而写这样诗句的人,却是一个高大健壮并不怎么忧伤的大男人。读了《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之后,觉得这其中的反差,真的特别大。人都是有另一面吧,你看到的一面,远不是他真实的一面。或者他呈现出来的外在,远远也不足以表达他的真实内心。所以,人都是有着反差美的。
在雨的哀曲里,消了她的颜色,散了她的芬芳,消散了,甚至她的太息般的眼光,丁香般的惆怅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飘过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仍然是百读不厌。不见得是多么喜欢,多么热烈的喜欢,多么狂热……都没有这些,就是你读着读着,就有一种沉浸式的审美,带你进入了诗句中的世界,感受那跳动文字中的特殊情绪。说不出,却感受得到。就是这样的感觉。
其实《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是一本老书,很多年前的老书了。现在重新出版,仍然透着时代长河的岁月痕迹。它没有网络文字的那种轻浮感觉,却有着一种做学问做研究的感觉。他在挖诗人的整个世界,然后透过一些文字研究,去展现诗人戴望舒一生中的全部痕迹。他写出这样的诗句,一定是他经由了怎么的学习和感受,然后碰撞了他的灵魂,让他以无比自然之笔,勾勒出这样跳动着情怀和淡淡忧伤的诗句。
其实我有好多年没有怎么认真读诗了。曾经迷恋过汪国真,现在突然生出一个想法,也许我也应该多找一些戴望舒的诗来读一读,让平淡如水的日子里,多出一些诗意人生来。
其实《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作为名人传记,在写法上并不是特别遵从传统写法,更多的关注还是在作者的诗作上面,关于他的生平故事等叙述,并没有强烈的故事性和故事感。生平故事也并没有非常详细的去展现,时间线和个人经历都是描写的不特别强烈,强烈的力量都放在作者的诗作特点和诗作成就的分析上了。
开业大吉说:最喜欢戴留学期间的创作,《霜花》《古意答客问》《灯》都很好。 从一个寂寞的地方起来的/迢遥的,寂寞的呜咽/又徐徐地回到寂寞的地方读诗人的诗,和读写诗人的传,是有很大的差别啊。我觉得应该先多读诗人的诗,在诗人的意境中长久徜徉的感觉,更好一些。
《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读后感(六):被作品定义的寂寞人生——读《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
被作品定义的寂寞人生——读《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
黄岚
若问戴望舒是谁,估计还是那个“撑着油纸伞从雨巷中走来的丁香姑娘”这句诗更知名一点。《雨巷》是戴望舒的成名作,他23岁时因发表这首诗而获得“雨巷诗人”称号,被定义成忧郁的抒情诗人。的确,在这首江南雨巷中经常演绎的丁香姑娘,彷徨在悠长而寂寞的雨巷,有希望,却又被飘走,就像戴望舒的人生,寂寞着,奋斗着,希望着,却又终究什么也没有抓住。
戴望舒(1905-1950),杭州人。17岁时就发起组织文学团体“兰社”。24岁就编写自己的第一本诗集《我的记忆》。同时他翻译了许多外文作品。
我们对诗人的了解基于他的作品,寂寞的诗人写下寂寞的诗行。
小资情调
他的诗作总的印象是“小资情调”,寂寞、忧愁是前期作品的主题。如《寂寞》诗中前半部分:
“园中野草渐离离,托根于我旧时的脚印。给他们披青春的彩衣;星下的盘桓从兹消隐。//日子过去,寂寞永存,寄魂于离离的野草。”在我眼中有无限生机的离离野草,在诗人眼中是寂寞的,沉静的,内敛的。即便有青春的彩衣,仍不免寂寞永存。这种寂寞内心的反映,在诗作中随处可见。他似乎一直徘徊在这种小资情调中。又如《夕阳下》最后一节:
“幽野偷偷地从天末归来,我独自还恋恋地徘徊;在这寂寞的心间,我是/消隐了忧愁,消隐了欢快。”
以笔为剑
改变他诗风的是苦难的生活,亦是深埋在他骨子里的不屈的斗争性。
七七事变第二年,33岁的诗人带着妻儿前往香港躲避战乱。
他的“赤化”、激进是自年轻时就有的,他曾因宣传革命而被捕,也参加过左联成立大会并加入该会。不过在香港时这种倾向表现得更明显了。
1942年日本占领香港期间,他被捕入狱,在狱中受尽刑罚折磨,但始终没有“交待”一个字。他在狱中写下的《狱中题壁》是他一生的代表作之一,言辞直率,充满革命主义的乐观精神。在这里,我们看不到他自怨自艾的小资形象了,更像是一个以笔为剑的战士。如
“你们之中的一个死了,在日本占领的牢里,他怀着的深深仇恨,你们应该永远地记忆。”
这个“你们之中的一个”是指他自己,这首诗更像是他的遗言,但他并不妥协,“他怀着的深深仇恨”,希望朋友们替他报仇了。看到这样的诗句,真让人热血沸腾,它刷新了我对戴望舒的了解,认识到他还有如此血性的一面。
我极喜欢《我用残损的手掌》这首诗,写得凝重而深情,又寄以希望。这是他一生中写得最有深意的诗作,也是我国新诗史上最为优秀的作品之一。如开头
“我用残损的手掌/摸索这广大的土地;这一角已变成灰烬,那一角只是血和泥;”
用当时的沦陷区和解放区这两个区域作对比,用“残损的手掌”抚过这广大的土地,这手掌有可能是他在敌人的刑罚中受损的手掌,也有可能是他心灵受伤后的意象,虽然此刻的祖国遍体鳞伤,但诗人想象在经过我们“全部的力量”动作之后,“只有那里是太阳,是春”,是希望所在,是光明的象征,“因为只有在那里我们不像牲口一样活,蝼蚁一样死……那里,永恒的中国!”在像牲口一样被奴役的日子里,何止是寂寞地憔悴啊!我想象诗人奋笔疾书的样子,这种苦难的情感像喷发的火山,燃烧了他自己,也照亮了别人。
他被营救出狱的条件之一,是不能离开香港。为了生存,为了活着,他屈辱地工作。比起那些卖国求荣的汉奸文人来说,这样的坚持太困难了,也因此显得他的人格形象更高大了。
寂寞如海
他的寂寞亦来自失败的爱恋。
戴望舒在婚恋感情上,有明显的缺陷,他不清楚自己需要怎样的爱人。
他年轻时,他单恋上了好友施蛰存的妹妹,可姑娘并不爱他,可能是被他的追求所感动,与他订婚后,要求他出国取得文凭后才能和他结婚。像戴这样自由惯了的诗人,怎么可能端端正正坐在教室里听课写作业?他达不到恋人的要求,回国后,发现姑娘早已经跟别人走了。
这段在我看来实足的单恋,给他一生的婚恋感情打下失败的烙印。他还没从失恋中缓过神来,就匆匆与仰慕他的另一个姑娘成家了。婚后,他一直拿妻子与前女友作比较,这种比较是致命的。
新中国成立后,他满怀热情地来到北京,却因病逝世,生命止于45岁。
《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与其说是人物传记,不如说是诗人的作品叙述,行文写得极其繁杂,处处充满了考究的文字,要在一大堆无可着题的文字中寻找戴望舒人生轨迹,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也许这也难怪作者,毕竟戴望舒离开我们太久了。第一手的资料难搜集,我们唯有从他的作品中寻找他的思想,他的喜好,他的爱恋,和他那深深的无处不在的忧伤与寂寞。
编辑:老刀
《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读后感(七):油纸伞丁香姑娘——读《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
油纸伞丁香姑娘——读《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
李长滨
作者个人微信公号【五彩“滨”粉】(ID:bfwc123)
民国时代,乱世纷争,人才辈出,群星璀璨,数不胜数。文学家,翻译家,诗人墨客纷纷登场,演绎了不同的人生。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和戴望舒的《雨巷》是民国诗坛的两朵最美的鲜花,并蒂开放,惊艳世人。如果你想了解那段历史,想了解《雨巷》,想了解戴望舒的点点滴滴,推荐大家阅读《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桃花美酒诗仙李白;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忧国忧民杜甫;春心不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怀才不遇李商隐;明月就是有,把酒问青天,慷慨激昂苏轼。说道经典诗词,自然而然想到诗人,他是代表作,是他的符号。想当年戴望舒凭借《雨巷》走进了无数人的心灵深处,从此雨巷诗人成为他的符号。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你想了解一个人,最快的方法是看这个人的几本传记。北塔的《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让我们走进戴望舒,了解他的心理过程,看他的起起伏伏,辉煌人生,戴望舒的一生大体可以分为几个阶段:年少自卑是无法疗愈的伤,朦胧初恋选择远走他乡,钢筋铁骨严刑酷打又何妨。
年少自卑是无法疗愈的伤
戴望舒是不幸的,小的时候出过天花,天花那个时候就是瘟疫,没有多少人可以活下来,他庆幸成为了其中的一个。天花的后遗症就是脸上许许多多的麻子,成为无数人调侃他的笑料,或者文学作品中的人物,深深伤害了戴望舒,发自内心深处自卑情结让他不能自拔。
随着年龄的增长,戴望舒脸上的麻子依旧,虽然脸上总是带着微笑,但是内心的抑郁无法抹平。如果那个时候有心理医生,也许戴望舒的人生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朦胧初恋选择远走他乡
谁的青春不迷茫,谁的青春不疯狂。戴望舒遇见施绛年,惊为天人,不顾一切追求,郎有意女无情。疯狂的戴望舒竟然放言,如果施绛年不接受他的爱,他就自杀。无奈之下,施绛年答应订婚,只不过有一个极为苛刻的条件,她的夫婿必须是一个海归。有人说这是施绛年缓兵之计,也有人说是施绛年想让戴望舒变得更加成熟。
戴望舒出国的路非常艰辛,但是他义无反顾,东拼西凑筹措了路费,来到时尚之都法国巴黎。经常入不敷出,生活拮据,吃了上顿没了下顿,疾病缠身,打电话向施绛年求援,被认为装病求可怜,缺乏男人担当。结果,施绛年移情别恋,戴望舒心灰意冷,生活窘迫,狼狈回国。戴望舒和施绛年是一场悲剧,摧毁了戴望舒整个人。
钢筋铁骨严刑酷打又何妨
生活总是要继续,戴望舒重新开始了新生活,一边写诗,一边追求革命。他的诗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爱情诗的对象变得缥缈,想象,美好,也许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或者对曾经的回忆。
戴望舒被日本人逮捕入狱,承受了日本鬼子的言辛苦的,始终没有放弃心中的追求,创作抗战的诗歌,让他的诗歌照耀中国的每个地方。他在狱中创作了诗歌《等待(一)(二)》。
我守望着你们的脚步,
在熟稔的贫困和死亡间,
当你们再来,带着幸福,
会在泥土中看见我张大的眼。
戴望舒的诗歌总有一丝淡淡的忧郁和悲伤,又总是有那么一种自立和坚强,重读《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仿佛回到战火纷飞的那个年代,让我们和他一起成长。
《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读后感(八):一个历史与现实的戴望舒
这本书涵盖了戴望舒的一生经历,从小时候的自卑情结开始,到青年时期广泛读书、偷偷写诗、加入一些文学组织,小有名气,再到为了爱情出国留学、解除婚约、被日本人关进大牢,受尽磨难,以及迎来昙花一现的第三次婚姻,最后却英年早逝。内容十分丰富,不仅详细书写了戴望舒的生平事迹,而且记录了戴望舒许多作品以及他担任编辑时负责过的期刊,还有他和朋友办过的书店,可以说戴望舒的一生和文字紧紧相连。比如《少女之誓》《断指》《大都会》等,还有和朋友合办的《文学工场》《无轨列车》等,都被纳入书中。除此之外戴望舒十分擅长翻译,《俄罗斯短篇杰作集》《唯物史观的文学论》《文学天才与经济条件》《铁甲车》等均出自他手;青年时他出国留学,因为费用吃紧,大部分生活费也是靠翻译稿件赚来的。新中国成立后他被调到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国际新闻局,相当于现在的外文局,而且他被任命为法文科科长。在他的一生中,不乏许多优秀的朋友围绕在身边,帮助他度过难关,比如施蜇存、艾青、夏衍、萧红等。戴望舒的一生是丰富多彩的,但是他的婚姻却不尽人意,第一任妻子对他并没有太多爱意,第二任妻子又缺少心灵沟通和共鸣,第三任妻子最终也弃他而去。其间戴望舒的心情、状态转变都被纳入本书里,对戴望舒的生活进行了系统整理,对于想要深入了解戴望舒的读者来说是一本资料详尽的书。
被称为“雨巷诗人”的当然源自他的《雨巷》。戴望舒写完《雨巷》后隔了一年才投给叶圣陶代理编辑的《小说月报》,叶圣陶曾这么评价戴望舒的《雨巷》,“创造了新诗音乐美的新纪元。” “新纪元”意味着戴望舒之前的现代诗诗人在音乐旋律感的追寻中,未曾达到戴望舒的水平;戴望舒的“音乐美”不同于新月派追求音乐美的诗学理想,新月派主张的音乐美是力图创造一种新的手法来营造古典诗词基于单音节字格律所营造的节奏,但是戴望舒所表现出的风格是用现代语言表现现代人的情感,而戴望舒诗作里涉及的音乐美是法国象征派诗人魏尔伦、马拉美等人所用的诗歌手法,没错,戴望舒的确深受法国象征主义的影响,它明显的表现即是在诗歌中利用重复、停顿来调整诗歌的节奏,利于传递感情。象征主义崇尚隐喻,诗人用一块纱巾把情感包裹起来,读者不会很明显地看出作者写作对象。而且象征主义的音律感使得戴望舒可以摆脱中国旧诗中无处不在的平仄考量。这也从侧面反映了诗人戴望舒的不愿束缚的性格,这种性格在他以后的写诗之路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对于《雨巷》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卞之琳曾说《雨巷》是“更接近魏尔伦的调子”;施蛰存说这首诗具有时代性,精神虽然还是中国旧诗,但是形式却是外国诗;而孙玉石则认为“就抒情内容来看,《雨巷》的境界和格调都是不高的”;余光中对这首诗也进行了严格的批评,他主要说了三点,“一是知性的探讨,原非中国古典诗之所长。望舒试图用诗来表现像记忆、希望、时间这一类抽象观念,但他的处理是失败的……二、在颓废之外,更予人脂粉气息之感。三、句法不但平铺直叙一如散文,而且一再重复,显得十分刻板。”
尽管大家对这首诗议论纷纷,但是作者本人既不因好评而陶醉,也没有因此停下写诗的脚步。他清醒的自我意识使得他不断对自己提出新的要求。1929年戴望舒第一本诗集《我底记忆》出版,这本书呈现出戴望舒的诗风发生了变化,让当时的青年诗人感受到了一种新的风格。“我底记忆是忠实于我的,忠实甚于我最好的友人”,戴望舒这么评价这本诗集。它同诗人先前所写诗作最大不同在于这部诗集中的《断指》呈现出在风起云涌的时代中的革命主题。随后戴望舒出了第二部名为《望舒草》的诗集,施蛰存表示这部诗集又是诗人一个大幅度的改变,即是现代的自由体诗,卞之琳认为戴望舒实际取代了徐志摩或闻一多,自创一派。
除此以外我们也可以在书里了解到戴望舒的性格、人品,并通过这些记录可以看到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是息息相关的,戴望舒诗作的风格也随着大环境的改变而改变。
望舒本来是同情左翼思潮的,但他在诗歌的艺术追求上与左翼理论家们背道而驰。他决不因为多数人如何说,他就随声附和;他宁愿背负骂名,也要坚持自己的见解……在编选过程中,望舒已经做了“弃了又弃”的工作,已经把那些他认为不甚满意的作品排出在外了,所以留下来的都是他认为值得收留的;他不像我们当今的部分诗人那样,以为出一本诗集难于上青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拼命想把所有的作品都塞进去,弄得整部诗集像一个垃圾桶,里面塞得满满的,只有极少一点东西值得回收。望舒对于诗歌写作是极其认真而严肃的。一般人之所以对机械文明表示反感,是因为他们怀着强烈而固执的温情脉脉的田园诗理想。以为机械对田园生活状态只有破坏作用。令人拍案叫奇的是,望舒偏偏采用了那种温馨的田园诗式的笔调,来赞美“机械文明”;他把那两种看似水火不相容的因素捉置一处使它们相互间形成奇异而明显的张力。他是靠什么实现这种统一的呢?他靠的是强大的人性和诗性的力量……他坚信人性的力量是可以战胜反人性的东西的。戴望舒所在的年代是动荡不安的。1937年日军占领上海,对舆论加强了钳制,许多文人都封了笔,但是戴望舒不仅没有封笔,而且勇敢呼吁同胞:“与其受人宰割,不如起来拼一死战。” 戴望舒负责的《星座》期刊是宣传抗日最有力、最热心的刊物。他的诗作也由原来专注于个人感受转变到了关心民族命运上。
他以前站在小众的立场上,反对大众,现在转变了,采取了倾向于大众的姿势。他把自己的命运跟大众的命运结合了起来,或者说当他走出小我走向大众时,他把小我撇开了、牺牲了。他在1939年初给艾青的那封信中,表达了他对自己早年所迷恋的小哀小乐的反叛和蔑视……他的逻辑是那些写个人悲欢的东西不会是好诗。” 像他早年写的《我们的小母亲》中一样,《元日祝福》的抒情主人公由“我”变成了“我们”……望舒的抗战诗“很少作呐喊、宣传,而是保持着平民身份以及共同的情感体验。《我用残损的手掌》是戴望舒一生中写得最凝重的诗篇,在此之前他受到了日军残酷的牢狱之灾,但是他自始自终没有供出一位同胞。他的《狱中题壁》意念坚定明朗:
给一缕细细的光线—— 够担得起记忆,他怀着深深的仇恨,你们应该永远地记忆。戴望舒一生都是一位寻梦者,他的生活诗情画意,甚至有些虚无缥缈,但是在受尽苦难后他的理想开始高远起来,垂死之际被营救出狱,之后继续创作抗战诗歌。1950年2月28日戴望舒离开了人世,享年仅45岁。
《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读后感(九):诗人写诗人:与望舒进行更好的对话
“望舒认为世上最美好的人生是有一个稳定的家,自己能集中时间精力创作和翻译,写自己想写的,译自己想译的。他一生都在追求这种理想的生活状态;但综观他的一生,很少有时间达到。他一直在为生计奔波,有时不得不从事一些自己所不愿意做的事。”
-北塔《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
诗人写诗人:与望舒进行更好的对话
文/莲花素手
诗人写诗人,目光聚焦处有着不一样的风景。也许诗人更懂诗人,也许诗人更知道,仅有一次的人生,选择做一名诗人的世间烟火有多少艰难。
最近读了一本诗人北塔写的有关雨巷诗人戴望舒的传记,书名为《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让我有机会从一个诗人的角度纵览了戴望舒的一生。
故事从“花都少年”讲起,沿着戴望舒人生的时间脉络,将一代名诗写手的戴望舒从“洋场情种”的青年,到游学欧洲意气奋发的作家,再到流亡香港、踏入革命洪流的中年岁月里的沟沟坎坎做了细致入微的记载。其中既有跌宕起伏的写作人生,也穿插有诗人个人感情起起伏伏的悲喜交加。
诗人北塔用丰富而翔实的史料,抒情却又节制的语言,为读者绘就了一幅简约淡色的故事长卷,在一丝不苟的岁月场景交叠间,诗人戴望舒活生生地从文字中走了出来,顺手带来的不仅是他的人生故事,还有那些隽永的、流传广泛的诗作出炉的前因后果,诗思诗意,叙述坦率而出。
传记作家在写某人传记时通常都会遇到一个两难的节点,如果完全按照自己个人的理解去写另一个人的生平故事,会因个人好恶而有失偏颇;如果完全按照史料去层层叠叠地分析数据一般描述,又会让被记录的人物失去鲜活的生命力,况且堆砌的材料里很难立体化地展现一个人物应有的风采,更何况戴望舒这样的著名诗人。
因此读北塔这本戴望舒传记之初,我也抱有这样的疑问,毕竟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自己想象和认可的“雨巷诗人”,给这样的人写传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2020年是戴望舒先生逝世70周年,因此北塔先生应出版社邀请,将初版于2003年的旧书稿做了增补修订,再次面世的这本书,他希望能“与望舒进行更好的对话“。
作为一个读者,一生能选一个诗人的诗作进行长久的品读,让诗言的光芒照耀人生前行的道路,这是一件十分幸福而奢侈的事。
诗的伟大也如此。很多诗人在作诗的时候也许想不到自己留下的诗句,会给很多别人带来引领,或者是带来了光亮,那么诗人的人间灯火是否能照亮诗人自己呢?
北塔先生研读望舒的诗已成学问,因此,这本书慢慢地读进去之后,有拨云见日之感,我也竟然从中读懂了一些戴望舒先生的理性,那种渴望灯火照亮人生之途的心愿之中,理性与感性交融下的跌宕起伏的个体生命,有着不一般的光芒。
而之前,我对于写出“雨巷”音律之美的戴望舒有很多个人的想象,少女时期,那份”悠悠愁怨的彷徨”写满了“心中细雨飘落的小巷”,以为书写者也一定是一个阴郁而多情的书生。第一次读到“雨巷”的那个夜晚,我被诗言的韵律感打动,竟然朗读了好多遍,体会那些“悠长、寂寥、冷漠、凄清、惆怅”等词汇中隐含的湿漉漉气息,让人读来增了许多彷徨。
“她默默地走近走近,又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她飘过像梦一般地,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
这诗句,读过即会刻入脑海,与“丁香、油纸伞、雨巷、结着愁怨的姑娘”,组成一幅画,在音节之美中,绘满了无奈的虚无。
而其实,诗的内在所体现的诗人自己的精神世界到底如何?人们往往无从得知,读诗的人大多只会止步于在诗句中照见自己。但研究诗人的学者会从一首诗中抽丝剥茧去研究写诗之人的所思所想,剥开诗句背后的生活细节,诗人的反思也许会将生活中的无奈和心酸显露无疑。
这其中无奈和心酸,有很多诗人自我突破的痛苦过程。这过程中的痛楚,并不是每一个读者都能懂。而读传记,则会开解很多未知。
读罢这本戴望舒传,为诗人短暂的四十五年人生经历叹息,洋溢的才华、跌宕的经历、勤奋而努力的抗争,都是在追逐心中那一盏温暖的灯火,期望那如诗句华美的光亮不仅照亮读者的世界,而且最期望也能照亮诗人自己。
戴望舒先生的人生故事,就是一直在寻着光亮奋力前行的,有时候会见到光芒四射,而另一些时候,却光芒熹微。更多时候,风雨如晦,希望渺茫,诗人会心灰意冷,觉知到和世界之间的隔膜,他挣扎着寻找他和大墙之间的灯,那场景是他曾经锒铛入狱所面对凄苦的历次重演。 愿读者对诗人诗句的持久热爱,能化作长明之灯,守着戴望舒的诗魂。
—莲花素手—
《暖通记忆》
《路过世界的角落》
业余独立书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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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读后感(十):戴望舒:不止是“雨巷诗人”
北塔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也是诗人、诗歌评论家。他的《让灯守着我:戴望舒传》初版于16年前,今年适逢戴望舒(1905~1950)逝世70周年,重版以作纪念。
这部传记并非通常的线性叙事作品,而是严谨的学术研究著作,每章都附有大量注解。对于戴望舒作品诞生的时间、背景及其牵涉的人生际遇与人事背景,在蒐集材料的基础之上,详加对比,细节考证,工夫扎实,论断尽力客观公允。戴望舒是诗人,北塔也是诗人,因此这部传记对于中国现代新诗的阐释分析深刻独到,亦是本书一大特色。
我的藏书除了这部传记,北塔还作为编者整理了戴望舒诗选,题名为《鹿守我的梦,鸟祝我的醒》。这个标题来源于戴望舒的诗歌《古意答客问》:“渴饮露,饥餐英;/鹿守我的梦,鸟祝我的醒。/你问我可有人间世的挂虑?/——听那消沉下去的百代之过客的蛩音。”诗歌流露人生的大寂寞与澄明清净的心境。这在戴望舒另一首名诗《灯》里也有所表现。“灯守着我,劬劳地,/凝看我眸子中……这里,一滴,一滴一滴地,/寂然坠落,坠落,坠落。”北塔摘取这两句诗分别作为诗选和传记的书名,构成了互文,悄然表达他对戴望舒的理解。
灯,极具象征意义,是戴望舒孤寂独坐的陪伴者,也是诗人倾吐内心的对象。据总角之交兼诗友杜衡回忆,戴望舒开始写新诗大概是在1922至1924年之间,“那时候,我们差不多把诗当做另一种人生,一种不敢轻易公开于俗世的人生。”戴望舒在青少年时代就投身于文学团体与文学刊物的创办,因大环境恶劣而屡遭失败。正如杜衡所言,“虽然有时候学着世故而终于不能随俗的望舒”在应付“复杂”“苦恼”“重压”“幻灭”“虚无”之时,有多么难堪和挫败。作为一个木讷内向、生于江南并沉浸晚唐五代诗风熏养,始终对诗歌有着敏锐感受的文学青年,戴望舒很早就认同法国象征派的审美意识,并以之作为自己的诗观。
成名作《雨巷》创作于1928年,在戴望舒23岁的时候,他成为了大众熟悉的“雨巷诗人”。《雨巷》的核心意象,是对南唐李璟“丁香空结雨中愁”的改写,诗句蕴含中国古典美学的情致,它的抒情方式也可以说是象征主义的,传达了那个时代中国人彷徨和烦忧的困境,它还有一种抑扬顿挫的音韵之美,叶圣陶称赞该诗“替新诗底音节开了一个新的纪元”。
《雨巷》获得欢迎不久,戴望舒却很快地做了“音乐的成分”的反叛者。他在《诗论零札》里说道:“诗不能借重音乐”,“韵和整齐的字句会妨碍诗情,或使诗情成为畸形的”。戴望舒尝试用随意自由的现代口语创作了《我的记忆》:“它生存在燃着的烟卷上,/……在撕碎的往日的诗稿上,在压干的花片上,/在凄暗的灯上,在平静的水上……”,这首名诗不被韵脚束缚,内在节奏的变动,接近于散文的语感,达成了诗歌对日常生活的敞开。《我的记忆》开了中国30年代现代派新诗的一代诗风。
戴望舒不断追求他的诗歌理念,到了40年代,他的诗风又发生了变化。“我用残损的手掌/摸索这广大的土地:/这一角已变成灰烬,/那一角只是血和泥;”写下这些句子的诗人,与那个喜欢描写泪水、哀愁、忧伤的年轻人相距已远,可是,如果没有最初那些尚且稚嫩、略微造作的诗句,又怎么可能有后来的深沉与成熟。这是戴望舒对“永远不会变质的‘诗之精髓’”的深切把握,也是他面对民族苦难,也因为自己的抗日举动被捕入狱遭受虐刑之后的了悟,他不断地走向“大我”,走向更广阔、更深邃的诗歌空间。
戴望舒,摄于1942年读《萧红墓碑口占》,很少有人不会为之感动。短短四句:“走六小时寂寞的长途,/到你头边放一束红山茶,/我等待着,长夜漫漫,/你却卧听着海涛闲话。”仔细体会这些字句,“走六小时”“寂寞的长途”,“头边”而不是墓边,“红山茶”而不是别的什么花,漫漫长夜里生与死的对话,干净、朴素、洗练,不可尽言的克制,对人生苦难的超越与升华。
1942年1月,萧红在日军占领下的香港病逝,草草地葬在浅水湾。这一年11月及此后,戴望舒屡次拜谒萧红墓,诗歌确切写作于何时,已经很难确定了。戴望舒在1948年把它收入最后一部诗集《灾难的岁月》并标注为1944年11月20日。北塔指出,实际上,9月10日的《华侨日报·文艺周刊》第33期已经发表,当时,第二行是“到你头边偷放一束红山茶”,一个“偷”字的删减,足见局势的险恶,删去“偷”字,也更见诗风的沉稳。围绕这首诗歌诞生的过程,我们看到了戴望舒在港期间的活动以及他与端木蕻良、叶灵凤等友人的交际。北塔非常重视戴望舒作品的具体创作时间,在细枝末节上详加推敲,纠正了一些不实叙述,因为这些时间关系到创作观念变化的契机,也牵涉当时文坛动向与引领者。
戴望舒与穆丽娟1944年10月23日,戴望舒生日,与夫人杨静和女儿。戴望舒的诗歌创作,与他本人的生活经历,尤其情感经验密不可分。戴望舒中学时与杜衡、张天翼等人同学,大学时与施蛰存、丁玲同学,他与梁宗岱、卞之琳、冯至等人合作创办过新诗刊物,又是左联抗日的积极分子,与艾青等人交好,在港期间担任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香港分会理事,戴望舒的朋友圈无疑是中国现代派诗人的一处“堂口”。戴望舒一生有过三段恋情,他苦恋施蛰存的妹妹施绛年,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31岁时与小说家穆时英的妹妹穆丽娟结婚,38岁时两人离婚不久,他迅速与女职员杨静闪婚,后杨静于1948年与人私奔。北塔说,望舒认为世上最美好的人生是有一个稳定的家,自己能集中精力创作和翻译,写自己想写的,译自己想译的,他一生都在追求这种理想的生活状态,但却一直无法得到。北塔没有为戴望舒避讳,感情的不顺主要仍是戴望舒的缘故,这个对诗歌极度敏感的人,对待爱人却十分迟钝,在家庭关系处理上经常粗暴并且大男子,他的失落无限的眷念之感,只能借助《我的记忆》这类诗作咀嚼苦涩,找寻栖所。
戴望舒一生创作的诗歌数量并不多,只有区区92首,但他对中国新诗的影响是很大的。除了写诗,他还翻译。他把象征主义尤其是波德莱尔的诗歌翻译出来,他向中国读者介绍魏尔伦、耶麦、果尔蒙、瓦雷里、阿波利奈尔等诗人,继翻译法国象征派诗歌之后,他又致力于翻译西班牙超现实主义诗歌,尤其他翻译的洛尔迦诗歌一直为人称道,他后来还转译了叶赛宁等俄罗斯诗歌。翻译与创作形成了良好的互动,北塔在他主编的那部戴望舒诗选序言里说道:“望舒的诗和译诗是现代主义诗歌中国化或者说中国现代主义诗歌成熟的标志和样本。”
北京日报2020.6.16 戴望舒:不止是“雨巷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