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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騎士團長》读后感锦集

2021-03-24 03:39:18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刺殺騎士團長》读后感锦集

  《刺殺騎士團長》是一本由村上春樹著作,時報出版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NT920,页数:2017-12-12,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刺殺騎士團長》读后感(一):在现实与非现实间穿梭,于意念和隐喻中寻找自我

  村上先生用他擅长的文字节奏感,以idea 与metaphor 两大元素,挥舞着空间与时间的指挥棒,不疾不徐的展开这本长篇小说。

  老实说,这本小说的第一部(现实部分)还是相当的精彩,利用绘画、音乐、婚姻以及历史事件组构成了一个想让人一探究进的谜团!其中对与主角的自我放逐的漫长旅行,深刻的引起了我自身的共鸣。村上先生特别擅长描写人在孤独时刻的行动与思维模式。

  到了第一部的后半段(非现实部分)随着骑士团长的出现后,故事本身的情节开始转变为日本版的爱丽丝梦游仙境般,利用大量自我与意念的对话,自我与隐喻的作用来维持故事的行进。这让我感觉如同村上先生涉猎很深的爵士乐般,所有演奏的个体都是动态、不可确定的,以底线的和谐作为基础来演奏下去。在阅读第二部的时候,很多情节对与我来说都能感到那“欠缺”的和谐!

  在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三部的前提下,故事最后的结尾感觉收官的落子过于急躁,许多问题与细节没有交代清晰!自圆其说的话,也的确呼应了书里的一句意义深远的话—“人生中有很多无法说明的事情,也有很多不应该说明的事情,如果特意去说明,有可能会失去特别重要的东西”

  或许对于村上的小说也是如此!

  《刺殺騎士團長》读后感(二):關於《刺殺騎士團長》

  騎士團長作為‘雙重隱喻’,既是於畫中所指歷史事件的兇手,也是畫中被刺殺(故事中被‘我’所刺殺)的犧牲者。其中給予兩者的互換性的是暴力:對畫家弟弟侵華經歷的描寫體現出不可抗拒的集體性暴力,具彥的畫作《刺殺騎士團長》則以藝術的手段內化並修正了這一事件;於此相應,作者以超現實的色彩書寫了‘我’於出走過程中對女子的暴力行徑,並暗示了其行為背後所存在的對妻子的報復性心理。村上於這篇小說中揭示出,相對於存在於外部世界中那無法改變的暴力,內心所隱藏的暴力往往更讓人難以察覺。因此,比起角色,暴力本身在小說中被主題化了:歷史的暴力被作者的‘想像力’以同樣暴力的方式所刺殺。而想像力則是作為小說的另一主題而存在的:‘我’通過對美好事物的‘想像力’來封存創傷(被妻子離棄),並對自身存有的暴力本性進行壓抑。換句話說,只有通過相信這‘想像力’帶給人們的力量,人方能得到救贖。這裡的想像力直指寫作本身 —— 對隱喻和雙重甚至多重涵義的揭示,化解對事物單一的認識以及立場,進而消除對立關係,重塑對於主體的認識。

  另外,騎士團長作為‘雙重隱喻’,其‘雙義性’,暗示了同時作為入侵國以及受害國的日本。正如村上於《挪威的森林》所寫出的那句‘生並非死的對立面’一樣,日本也未必是另一國家的對立面,其自身就是集施暴者與受害者為一體的存在。通過小說中‘騎士團長’的自願‘犧牲’和主人公對其的‘刺殺’,村上試圖以一種天真的態度處理日本問題,但同時,通過將歷史的‘私人化’(歷史與愛情的並置),小說在介入的同時也迴避了它:當歷史因其無可更改而轉向內面,進而作為一種私人性質的隱喻而存在時,是否還容得下‘世界’的存在?

  《刺殺騎士團長》读后感(三):只能说,期待下次的长篇吧

  读这本书时一直有村上春树在重复自己的感觉。作家至少不要用同样的素材比较好,有趣的细节用反复使用,作为读者第几次会觉得无趣呢?一般来说我大概是第三、四次读到就会腻了,第二次还会有一种抓到别人小辫子的快感。记得村上春树在杂文中写过,生活中会有意识地收集素材,有着像脑内抽屉一样的空间分门别类储存这些材料,不如再加一个抽屉,专门储存“已使用”吧。

  一以贯之的村上春树也有他的乐趣。比如一向站在些微与人有些距离的个人视角讲故事,心理上和物理上都如此。不是只对一个人如何在一幢不愁吃不愁穿的房子里怎样孤独(且舒适)生活的表述。在小的范围,人与人之间会发生联系,更大的社会、国家、历史这样的联系也一直存在。观念一再化为形体与人直接对话,它们有时候是引导者,有时候是纯粹的恶,村上春树的主人公一定会选择直视它。

  最为刺痛的是南京屠杀俘虏的一段描写,雨田继彦用本应弹钢琴的孱弱双手举起钝刀痛苦斩杀俘虏。一个人物,即是“加害者”,也是“受害者”,因而村上春树要表现的“恶”也必须多层次地理解。一种是直白的暴力之恶,以夺走他人的性命为乐趣。容易识别。还有一种是意识之恶,没有可以选择的空间,人性如脆弱的花茎,只能以死挽回;人人皆可成为帮凶且不自知,个人残缺却意识不到自我的残缺。所以生而为人,保持清醒,不应窃喜。

  对各种情景中情绪或是无情绪的捕捉,他一直是一个敏锐又细腻的作家,有某种驱动人仔细生活的力量。能平衡下坠感的力量也算是一种积极能量,读这本书期间,我觉得自己做家务是认真了很多的。

  村上春树已经68岁,如果把人生无常的因素考虑进去,比2、30岁作家写出优秀长篇的可能性或许还会大一些,但毕竟也是68了。

  只能说,期待下次的长篇吧。

  《刺殺騎士團長》读后感(四):所谓“骑士团长”

  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作者:宋城东雪(来自豆瓣) 来源: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review/8964268/ 只读了上半部分,属于的是事件的发生篇,主要描写的是一位肖像画画家,少年时代遭受了妹妹死亡所带来的苦痛,之后又相继遭受到了妻子的背叛,便自己隐居在深山中,而身份奇怪的,年龄在四十五到六十岁的邻居“免色涉”让“我”来帮他画肖像画,他也对“我”我画的肖像画很满意,也委托了“我”去调查与他互不相识的女儿。 注意事项:对于比较厌恶性描写的读者建议不要按顺序看(因为刚开始就有很多的性描写)与《挪》相比,书中的压抑程度是《挪》的两倍(特别是与妻子的对话与描写患有心脏病的妹妹那一段)。 “所谓骑士团长”也代表在出租屋里发现的《刺杀骑士团长》的画作,则“骑士团长”这一人物的设定便是只有“我”才能看到的人物(也可以理解为内心所幻想出的人物。) 本书最深刻的一句话 “或许大家都到月亮上去了”。这是“我”对妻子说的话(当妻子背叛“我”时我与妻子的一句对白。) 对于患有心脏病妹妹的感情表现在,从此之后“我”再也不敢进入密闭的环境里了,因为火化妹妹的小棺材给我带来了心理的阴影。 虽然在村上春树的其他作品里,总是描写“井”(比如(挪)(鸟)(弹子球))但这部小说展现出内心情感的都被其他事物所代替(古墓,铃铛,洞穴,佛具)。 这次的长篇巨作也是村上春树的一次写作的突破,大胆在下半部提到了中日敏感话题“南京大屠杀”。(由此也遭到了一些日本政客的抨击以及抵制此书。) 本书评仅上半部内容。(第一次写书评,不足之处多多包涵。)

  《刺殺騎士團長》读后感(五):读书请带上想象力——关于《刺杀骑士团长》

  (想起来再补)

  一 、关于村上春树——读书请带上想象力!

  问我所喜欢的作家,第一时间我可能会想到安部工房、陀思妥耶夫斯基、川端康成、加缪这些作家;若说喜欢的作品首先浮现在脑海里的可能是《穷人》《他人的脸》《雪国》之类。总之,“村上春树”就是仅仅作为词汇,也绝不会是第一时间浮现在我脑海里的选择。但是,我看着立在书柜里的书,村上的作品却具有实在重量的在那里,以穿越时间的姿态占据我书柜确实的空间。之所以说“穿越时间”,是因为对有些作家,我会一时间一下子买来许多他的作品(不过也可能是这些作家已经离世,有称之为“集”的存在),可村上春树却是我在不同时间、成长的不同阶段一本本买来又拿来确实地阅读的。

  究其所谓原因,我引用一段Eudora Wetly 的话——“至于乐意发挥自己想象力的读者呢,他们事先总是已经有某种设想。因此很可能他们会觉得某些枝节出乎他们意料或者结尾不合他们的心意,总之,作品不能令人满意,在某种程度上(使人快活的程度)有点虚假。”

  我想村上春树所带给我的,是与那恰恰相反的“满足感”。而且不仅仅是单纯的满足感或者阅读的快感,他也通过他的作品真实的建立了一种通路,使我确实的达到自身,认识自己;也使我透过他建立了与现实的联系。

  二、关于《刺杀骑士团长》所讨论的——我所认识到的

  ①自我救赎的故事——“拥有相信的力量”

  小说展现了这样几个人物。他们都曾与自己所珍爱的人分离,或者正处在这种分离的危机或伤害中。他们或迷失,或追寻,或逃避,带着有关记忆的悔恨与罪愆寻求救赎。面对这样的罪愆,文中“骑士团长”所说“时间会解决一切”。是的,时间会解决一切。然而面对“时间”我们或许是被动的,但无疑我们却可以决定我们面对“时间”的姿态。正如最后叙事者“我”通过与妻子分开这段日子所学到的那样——“拥有相信的力量”!

  人的理性、逻辑是有限的,那你看到的你况且不信,更何况让你信那你所看不到的。我们需要超越理性的信心。而所谓“信”就是所望之事的实底,是未见之事的确据(希11:1)。

  ②艺术是Idea的隐喻——村上对艺术理念的阐述

  世间具有各种各样的Idea,超越善恶。既有发动战争、“制造原子弹”的Idea;也有通过艺术,穿越时间、空间,来传递人性与良知的Idea;以及通过艺术作为通路,与他人建立连结,从而认识他人,认知自身的Idea。

  “我”于“肖像画”正如“村上”于“小说”

  ★ ps 什么是隐喻?

  隐喻是比喻的一种。我们通过两件事物相同的或相近性质和特点,将两件事物建立连结,通过其中一件事物认识另外一件事物。

  ③关于免色涉

  对于免色涉这条线的叙述,不论是人物还是结构,都使我想到《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盖茨比”。同样是邻家的富翁;同样是买了一栋可以遥望所珍视的人的房子;同样是通过叙事者“我”来与“她”建立联系;同样内在具有不能忽视的单纯性;也同样拥有模糊的、不纯粹的过去。

  ④关于白色——白发的免色涉 与 开“白色S…F…”的男人

  这两个男人都同样与“白色”脱不开联系。而这白色的象征意义,使我联想到《白鲸》中莫比迪克的“白鲸之白”。白色——是纯洁的、圣洁的颜色(婚纱),同样也是恐怖、死亡的颜色(裹尸布、雪山)。

  《刺殺騎士團長》读后感(六):隐喻世界的设想

  小说的高潮,麻里惠的失踪与“我”进入隐喻世界,似乎并无关联,其中还存在很多费解和莫名其妙之处。

  我尝试从以下几个不成熟的小设想,来试图理解这篇小说的主线。

  设想一: 打造隐喻世界的钥匙,需要三个条件,高超的画艺、强烈的意念和特殊的地点。

  前两点从“刺杀骑士团长”这把钥匙上显而易见。画艺不消说;同时,画的内容指向了具彦一生最大的转折点,即维也纳刺杀事件。具彦的生灵能回到画室观看这幅画,可见画上附着了他多大的意念力。

  第三点是我个人的推测。钥匙必须在与隐喻世界有某种特殊关联的地点才可制作生成。雨田别墅显然是一处(因为小祠后的洞穴);免色豪宅也是一处(不能打开的房间)。idea骑士团长主动与“我”一起去免色豪宅赴宴,应该就是去探查这个关联的。而这个关联,也与麻里惠在免色豪宅中遇险有莫大关系。

  设想二: 钥匙一旦打造成功,就必须发挥作用。

  也就是说,只要钥匙还存在,就必须有人被带入隐喻世界。

  具彦是“刺杀骑士团长”这把钥匙的制作者,姑且称制钥人。在钥匙制成的时候,与这把钥匙对应的idea无数分身之一(idea骑士团长)就也产生了,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帮助某些人借由这把钥匙进入隐喻世界。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进入隐喻世界,能够发现钥匙并进入的人,姑且称持钥者。小说中的持钥者有“我”、麻里惠,还有制钥者雨田具彦。他们都可以看见idea骑士团长。

  显然世界上还有许多潜在持钥者。潜在持钥者在看到钥匙后,就成为持钥者,他们中注定有人必将通过钥匙进入隐喻世界。

  这就是具彦不能将画公诸于世的原因。因为会将很多潜在持钥者变成真正的持钥者,而被拉入危险的隐喻世界。而具彦又不舍得(或者不能)将画毁掉,因此藏在阁楼里。

  设想三:同一把钥匙的持钥者的命运是紧密相关的。

  表现为“我”与麻里惠存在很深的内心羁绊;政彦感叹“我”更像是具彦的儿子。

  在某一个时段,持钥者中必须有人进入隐喻世界。这是他们命运最大的关联。

  在雨田具彦生命力衰弱到极限的时候,一个持钥者即将消失的这个变动,推动了其他持钥者走近隐喻世界。这解释了麻里惠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翘课闯进免色豪宅。

  而她在免色豪宅里所可能遭遇的危险,就是被“不是免色,又是免色的东西”(双重隐喻)拉入隐喻世界。

  idea骑士团长的行为有两个目的,一是帮助“我”实现救麻里惠的愿望。因此他在免色豪宅帮麻里惠拖延时间。但救她必须有其他持钥者代替进入隐喻世界,具彦已经不适宜了,那么只有“我”。所以他安排了我去疗养院,并且自己在安顿好麻里惠后也赶去,完成了“我”的进入。

  设想四:只要钥匙一直存在,即便制钥者消失,仍会持续将持钥者带入隐喻世界。

  idea骑士团长为何一定要安排“我”在疗养院,在雨田具彦面前进入隐喻世界?

  原因在于,他还有第二个目的,就是毁掉这把钥匙。具彦附着在画上的强大意念是钥匙的重要组成。让他亲眼看到刺杀骑士团长的一幕,消除了他的执念,钥匙也就失效了。

  设想五: 持钥者是潜在的制钥者。

  “我”为什么没有把麻里惠的肖像画完?

  因为那画如果完成,然后被免色以某种方式拿去,就会成为新的钥匙。

  麻里惠肖像画具备成为钥匙的三个条件,高超的画艺(“我”如同具彦一样,在短期内找到画艺飞升的绘画灵感)、强烈的意念(不是“我”的,而是免色的,可以想象免色得到这幅画后会赋予它多大的意念)、特殊的地点(雨田别墅和免色豪宅都是)。

  “我”在住进雨田别墅后,有了绘画的自由,却突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想画什么,是因为他已经成为了潜在的制钥者(与具彦一样遭遇人生重大感情挫折),他注定是要画出钥匙的。

  “我”与免色的羁绊,来源于两人要共同完成一把新的钥匙。当钥匙无法完成,羁绊也就消失了。

  然而,麻里惠也是潜在制钥者,她还在免色身边。也许,制作新钥匙的命运已经落在她的身上。

  还有一点更引起遐想的是,“我”在隐喻世界进出,是付出代价的。而代价很可能就是答应给无脸的男人画肖像,还有留下了企鹅护身符。

  无脸的男人应该是双重隐喻,他的肖像应比普通的钥匙更可怕;企鹅护身符则将起到类似铃的作用。

  以上是我自己的一点粗浅猜测,欢迎讨论~

  《刺殺騎士團長》读后感(七):ME, ME, ME.

  12 月 21 日晚饭时候,酱油(就是炒菜用的酱油,是生抽)洒进了我的电脑键盘,简单处理后,电脑运行没有异常。而第二天上午打开屏幕后,键盘有淡淡的酱香味道,“delete”、“return”、“△”、“▽” 这四个键黏得不行,我什么事都做不了,控制不住冒电脑坏掉的风险拆下键帽来洗,幸好手头有一把尖得似乎能插进一切缝隙的锋利小刀,撬键帽下来没遇到问题。洗干净后,“return” 变得尤其清脆,现在我就在用有着清脆回车键的电脑写着关于《刺杀骑士团长》一些记录。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掌握任何 “阅读技术”,小说看完后,头脑里只留着雾一样的印象,故事情节也暧昧不清,人物之间的关系也都只有虚线勉强连接着。如果有和 “小说家” 对应的 “阅读家”,那我肯定不是,而且不止不是,还与之差得特别遥远。上册看到一半左右时,我开始觉得这本书的 “气氛” 有点像《人造衛星情人》,越往后这个想法越坚定,像直立在保险箱里的陀螺,让我无法忘掉。书中有一些元素,让我想起他以前的作品(加问号表示我对列举的出处没有自信):

  · 爬小山洞 → 下井(《發條鳥年代記》?) / 穿墙(《尋羊冒險記》或《舞舞舞》?)

  · 有触手的双重隐喻 → 夜鬼(《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

  · 人妻女朋友主动提出中止交往的原因 → 叫 “胡蘿蔔” 的小朋友偷商店东西(《人造衛星情人》)

  · 柚子无故怀孕 → 青豆无故怀孕(《1Q84》)

  · 麻里惠意外失踪 → 堇的无故失踪(《人造衛星情人》)

  · 麻里惠父亲对于新兴宗教的热衷 → 教团(《1Q84》)

  · 南京大屠杀 / 暗杀纳粹军官 → 伪满洲国的一些事情(《發條鳥年代記》?)

  · 骑士团长 / 长脸的 / 安娜女士 → 小小人(《1Q84》)

  不止这些,认真记录的话应该还有别的。我这样硬拉来类比可能有人觉得牵强,不过没关系,这毕竟只是我的想法,而且甚至不是类比,只是 “看到 A 然后想起 B” 这种程度的一些念头。

  另外村上在小说里时而使用的一个手法是双线同时推进,写一章 A,写一章 B(例如《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海邊的卡夫卡》、《1Q84》,也许《挪威的森林》里直子和绿子之间也可以算进去)。这本书没有这样做:“我” 和柚子的婚姻状况、“我” 对妹妹的记忆、免色和麻里惠(以及她姑姑)之间的关系、老画家年轻时的经历,这些事情的发展像辫子一样编在一起向前发展。这本书的节奏,我很喜欢,而且被里边的一些生动描述和情节推进紧紧抓住,书既放不下,也合不上。

  在写骑士团长等小个子角色,以及 “我” 钻进地道后的意念 / 隐喻世界时,我觉得村上有意强调了很多次,说这些都是因为 “我” 的观念才出现人物和场景,会随着我的认知而发生变化。和《1Q84》里的小小人、寻羊系列中的羊男、《海邊的卡夫卡》里的 Johnny Walker、《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里的影子这些 “不讲道理地出现” 的角色相比,村上似乎想给骑士团长等人及无脸男所在的世界多增加一些 “合理性”,让他们的存在显得更脚踏实地一些。不过,村上在书中描写过的那些 “难以在现实世界中理解的幻想角色”,大都让我有 “嗨!这不过就是我无法理解的东西嘛!明白了!” 的感觉。作为对比,例如数学或者物理,其中不管是多么难理解的东西,我也知道,世界上肯定是有人明白的;再例如我认为写得不好的小说(《解忧杂货店》)里边的超自然现象,我就会觉得 “什么啊这是,突然杀出来这样的设定”。而村上构造的幻想角色,我读起来却有种安心感,我知道这是虚构的(甚至在小说世界中都是虚构的),无法直接理解的,但是我能坦然理解 “这件事无法理解” 这个概念,并以此为基础来继续阅读整部小说,这是村上作品在我眼中的一个特点。

  这本书呢,12 月 19 日收到,12 月 23 日晚上看完。我几个月前刚刚知道村上写了新小说之后,就总在淘宝里热心地搜索,从什么都搜不到,到开始搜到日文版,到开始搜到网友翻译版,到台版预售,到拿到书。不知为什么,这本《刺杀骑士团长》让我有种 “我一定要看,一定要一口气早早看完” 的感觉。就像:「非如此不可?」「非如此不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里边提到的一句谚语或贝多芬的音乐里的一句话)

  很抱歉,从头到尾都说的都是 “我” 的感想,不过 “读书笔记” 我觉得本来也就是这样的东西。

  边写边觉得《發條鳥年代記》这本书的情节我完全不记得了,这本书很好看的,2018 年要再重新看一下。

  ————————————————

  一些摘抄:

  一

  從這麼近看貓頭鷹還是第一次,看起來與其說是鳥不如說是長了羽毛的貓。真是美麗的生物。

  二

  「我也一樣。」免色說。「考慮兩次,不如考慮三次,這是我的座右銘。而且如果時間許可,與其考慮三次,不如考慮四次。請慢慢考慮。」

  三

  「也許因為從早上就繼續在下雨。也許因為冬天逐漸接近。也許因為看見候鳥的關係。也許因為香菇豐收的關係。也許因為杯子里還剩下十六分之一水的關係。也許因為你草綠色毛衣下胸部形狀太刺激的關係。」

  四

  「到底羨慕我什麼?」我問。

  「您一定不會羨慕誰吧?」免色說。

  稍微停頓一下之後我說:「確實,好像從來沒有羨慕過誰。」

  「我想說的就是這個。」

  五

  「那很好。」安娜女士說。「那河是流在有和無的夾縫間的。而且優秀的隱喻,可以讓隱藏在所有事物中的可能性河道浮現出來。就像優秀的詩人可以在一個光景中,鮮明地浮出另一個新光景來一樣。不用說,最優越的隱喻會成為最優越的詩。您的眼睛絕不能離開那別的新光景。」

  《刺殺騎士團長》读后感(八):公开的隐喻,无知的快乐

  人生可真是寂寥。

  一个人坐在榻榻米上喝茶的时候这么想。现在过着某种扎实丰腴的,由无名氏(类似命运女神)指引的私人生活。寂寥,空旷,平静,万分满足。

  房间里的台灯、书桌、风扇,窗台上的白色帘子,玻璃瓶里的柠檬水,冰箱里的香草曲奇味冰淇淋、瓶装啤酒,厨房里的食材,碗柜里的碟子、筷子,因此变得具体、灵怪、散发快乐的气味。这听上去也许很愚蠢,但此刻我正被这些微小的存在所抚摸。

  正好是在这样的心境下,读了《刺杀骑士团长》。

  书名来自书中一幅被隐藏在阁楼的名画,讲得是莫扎特两幕歌剧《唐璜》的故事——浪荡公子唐璜欲对美貌女子非礼,女子的父亲骑士团长赶来相救而被唐璜当场刺杀。

  这是小说中出现的“骑士团长”的原型。整部小说根据《唐璜》情节的一一对应发生而展开,不过真相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现实情节(相对未发生的情节而言),只是隐喻得以展开的工具而已,本身不表达任何立场。

  读完书一个礼拜,仍会觉得在周身附近,一个看不见的空间里,类似某种无形的字眼或东西,存在着。

  一种长着骑士团长或其他事物模样的有灵存在,光临凌晨一点钟的你家的客厅,翘着脚坐在客厅沙发上,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要做。

  只是打算让你看见,于是现身而已。

  对于无法高频广域快效社交的人来说,或许这是幻象般的精神有形化。是否能被大众世界所鉴定认可一点都不重要。

  你可以说,它是能量守恒定律为沉默者提供的对话对象,也可以说它是孤独的人长期攒蓄幻化出的另一种人格,又或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安排的一条合理化路径的具体显现。

  世人对村上春树的理解,大多聚焦在光怪陆离的文风情节上,或是青春启蒙小黄书《挪威的森林》,或是小说里频繁提及的小众品味爵士乐、古典乐,又或是这段闻名已久的话:

“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听话,不是所有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里。”《舞!舞!舞!》

  这些是作为显性一面的标准存在。另一面,则是从成长之殇到成年孤独的跃升,越来越明朗化的隐喻在不断流出。

  五六年前在绍兴书店看《1Q84》三部曲,因为久远,情节大多清空了,唯有记得当空一轮圆月,每逢此刻,男女主角(青豆和天吾)的世界便会打通。那是关于月亮的隐晦的隐喻,有很多人,有团体,有对团体的逃离,有爱情,有命中注定的久别重逢(当然久别重逢本身就包含了注定的成分)。

  而到了《刺杀骑士团长》,仿佛只剩自己跟自己的对话。清爽的两条线,屈指可数的几个人物,在确定的小田原深山里,发生着去除上帝视角的经历。与其说是怪诞的想象,不妨说是跳出了世俗对隐喻的虚拟限制而创造的寻找系主题的现实辩论真身。一种明晃晃、坦荡荡的隐喻。

  伴随着隐喻的深入,是越来越深入的生命孤独。

  书中在本该步入稳定期的36岁画手,遭遇毫无预警的妻子外遇和离婚诉求。用遭遇这个词或许过于轻浮,这本就是漫长人生里一件平常的经历。只是对于一直平缓的生活而言,多少算是一件变故。

  村上用一贯冷静孤独的笔迹,开始讲这样一件变故及其带来的连锁反应。发生在过去的时间线,但其实一直没有过去的经历(13岁妹妹离世);原家庭解散后,独自开车北上远行的经验,遇见姑且当做是自己的另一个阴暗人格;小田原深山的别墅阁楼里,隐藏着的举世无双的名画和名画背后的历史;小祠后的掩盖在草丛下的洞穴和被关在黑暗中的某种东西;与几个独立人物骑士团长、免色君、好友雨田政彦、前妻、13岁少女麻里惠、人妻情人、最后甚至是画家雨田具彦的独立交汇。

  有诸多的个人独白,

世上虽然有许多空虚的事情,但像在宾馆房间早晨一个人醒来时,那样空虚的事情应该不太多吧。我们不是被自己手上所拥有的东西,或即将到手的东西推动着向前走,而是被一直失去的东西,现在手上没有的东西推动着向前走。婚姻生活不是没有后悔的事。不过就算能回到某个时间点去修正一个错误,最后可能依然会迎接同样的结果吧。考验迟早会来临,考验是人生重新摆好架势的好机会,越严厉越好,对以后帮助越大。有时候放弃自己的自我,在人生某个时期是有意义的。

  其中有一个关于“如何作画“的描述,相当详尽有趣。

  主人公作为一个美院生,擅长画肖像画。每次开画前,会抽出一天时间,和被画者聊天,收集对这个人的类似灵魂特征的东西,之后也不需要本人做模特,就能按部就班做出成品。

  后来开始画艺术性质的肖像画,他的做法是,每周的固定时间,与“模特”边聊,边画单个视角的模特素描。这样经历过足够次数后,收集好“模特”足够丰满的视角素描,就可以独自一人根据脑中形成的框架去填充内容了。

  我们的青年生活,长久以来的经历,也仿佛是这样一个过程。不断收集碎片,建立起看上去毫无关联的不同领域的认知,等到手中把握的素材或说经验足够丰富的时刻,就能搭起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王国了。到那时候,也许生命仍然无法追溯意义,但在这条河流里,每一束水流每一片湖海,都会指引方向。

  竟然在抽离的村上笔下,突然抓住了某个结论般的东西,真是奇特。

  看米兰昆德拉,你会知道,人是不可自知的,所以他引进上帝,“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但人仍应当思考,尽力避免成为他者的提线木偶。

  看村上春树,你会知道,人与人是不可关联的,所以你我必定疏离、必定孤独。但你必须接受孤独的宿命,并以这孤独,触及自由、冷峻、可爱的虚无。

  在《局部:死亡的胜利》里,陈丹青谈及第一次在意大利看到布法马克的湿壁画《死亡的胜利》,自己“当场魂飞魄散”,他将此称作“无知的快乐”。

他说,“艺术顶顶要紧的,不是知识,不是熟练,不是咱们现在说的所谓文化教养。而是直觉,而是本能,而是那种最最新鲜的感受力。我甚至觉得就是一种可贵的无知。”

  生活大概同理,带着可贵的无知、新鲜的感受力,走向丰富的隐喻。

  自我厌恶也好,刻薄、绝情、抑郁、懦弱、裹足不前也好。对于摆在眼前的人生,做出装腔作势的成年人的统一姿态,是无济于事的。

  我们所能过下去的,不过都是我自己的人生而已。

  还是顺河流而下,看看后面的风景,再做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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