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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维永小说乡村人物群像刍议

2022-04-02 15:15:54 作者:独星僧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杨维永小说乡村人物群像刍议

  谈起小说创作来,就不能不论及作家所塑造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有棱有角的人物形象永远为世人所称道,甚至会成为人类精神生活的有机组成部分,并带给世人以永恒的艺术审美享受,慰藉我们的精神生活,并在此艺术审美意蕴中重塑我们的生活,丰富人类的精神文化遗产。

  从20世纪小说审视、拷问国民性的传统看,鲁迅先生是开创者奠基者。鲁迅先生所塑造的阿Q之艺术形象,从《阿Q正传》甫一问世就被世人广泛关注,并不断地被阐释、演绎着,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阿Q,“精神胜利法”从此像幽灵似的在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有意无意地存活着、延续着;此传统在老舍、张天翼、萧红、高晓声、李佩甫等作家那里得以延续,并深刻广泛地影响着当下作家的创作。

  正因为如此,小说人物塑造一直以来备受小说家的推崇与重视。人物塑造由此成为小说的核心要素,丝毫马虎松懈不得,说她关系到小说的成败也毫不为过。

  杨维永小说同样注重人物形象的塑造,只不过他把关注的重点放在乡村农民的身上,一篇篇的乡村人物志,就是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独特个体,充盈着饱满的生命活力。从塑造的个体形象来看,各有各的性格,各有各的秉性癖习,毫无重复违旧之感;从塑造的整体形象审视,又构成了乡村人物群像系列,活跃于盆地的大街小巷,跻身于乡村瓦舍之间,为生活耕种劳碌,为琐事纠缠、争吵,时不时也有激烈的矛盾冲突横亘其中,善恶的极端亦非常态,亦善亦恶有善有恶正像泥沙一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分难辨,在笔者看来,这正是杨维永小说人物艺术群像的独特之处,尤为值得审视研究的必要。

  迄今为止,据全国图书馆参考咨询联盟、中国知网、维普网、万维网查询得知,杨维永发表的小说80余篇,其多为中短篇小说,小说中的人物多来自乡土农村,盆地乡村的人和事是其熟稔至极的题材领域,众多性格迥异的人物与其一起磕碰、或疏或亲、或说或笑、争吵以及爱恨交织等,构成了杨维永小说乡村人物群像系列,区别于百年来其他乡土作家塑造的人物形象,也区别于乔典运等南阳盆地本土作家塑造的人物形象,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精神风貌。杨维永一直聚焦乡土人物,关注乡村冷暖,犀利批判之笔透过文字背后,既有悲悯的关怀,又有无奈的痛楚,间或夹杂着无力改变的宿命……诸多因素相互影响,无不显露在杨维永小说的艺术审美关照中。

  善于讲故事,是杨维永小说的一大亮点,也是中国文学的传统,这被杨维永那一代写作人一脉继承下来,讲故事离不开人物,在故事中塑造人物,在人物塑造中讲好乡村故事、中国故事,做到故事小说化,这更见小说家的功力。短篇小说《合葬》又名《情结坟》(原载于2009年8期《飞天》和2009年《安徽文学》春夏卷),作品讲述了五爷和牛的一个很温暖的故事,作家与此故事中寄托了一种刻骨铭心的情感历程。五爷和牛有段生死之交,一次发大洪水,眼看五爷有被汹涌的洪水淹死的可能,在此千钧一发之际,老黄牛哞哞一声挣脱缰绳,把五爷托离洪水,至此以后,五爷对老黄牛精心照料,“每天早晨五爷把牛喂饱拉拴桩上后,总要用细毛扫帚像杨白老给喜儿梳发扎红头绳似的,把牛背上的茸毛轻轻的梳理梳理,梳理着五爷还自语似的对黄母牛说,黄母牛啊黄母牛,看来咱俩是天作地合的一家呀,虽然生不能同月,弄不好死还要同年哩……五爷和黄母牛以及小牛犊的合影定格后,形成了一幅天然独特极有魅力的人畜挚爱艺术画……”和五爷又生活了十七八年老黄牛衰老逝去,五爷就定制了特大号的寿材棺木,就像人一样安葬了老黄牛,更为神奇的是五爷和牛合葬后:“第二年春天,万物复苏,百花欲放的时节,五爷和黄犍牛合藏的坟头上竟长出了一棵树苗和一株藤芽,树藤青枝绿叶,窈窕好看。月余后,两棵树藤紧紧的拥抱缠绕在一起,缱绻不分,相依为命。”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孔雀东南飞》的浪漫主义构思与结尾,只不过在杨维永这里,不是男女之间的动人爱情故事,而是人与牛相依相偎的人间之情,让人喟叹不已。

  如果我们做深入的对比可以发现,杨维永小说乡村人物群像区别于周同宾散文成名之作《皇天后土——与九十九个农民谈人生》所塑造的农民系列人物群像,也迥然不同于宁夏作家史舒清所塑造的小人物形象,打上作家个体烙印之艺术审美风貌。

  周同宾散文被誉为“中原农耕文明活化石般的记录者”,着眼于农民的“善”——勤劳、朴拙、诚实、守信、坚韧等可贵人格精神品质方面;杨维永小说人物群像,植根于农民的“恶”——自私、懒惰、痞子、流氓、不思进取等方面。同样取材于农村生活,《皇天后土》反映农村的沧桑巨变,描绘农民的心路历程,充满了真挚朴素的乡村情感。农民的声音被强调突出,看似作家的声音被忽略掉了,实则不然,透过农民的口述背后,有作家缄默悲悯的叙述,不动声色的转述。看/被看、讲述/被转述,构成了周同宾散文的口述模式。

  宁夏作家史舒清的人物小说与杨维永的小说命题有相似的地方,通常以“人物三题”或“乡村人物志”等命名,但是史舒清侧重于小人物、底层人物的“神性”和“宗教性”加以虚构生发;而杨维永的笔端时常是批判的、审视的,农民人物群像是作为国民性弱点呈现出来的,这明显带有近百年来中国乡土小说的历史面影。

  鲁迅是现代乡土文学的鼻祖,其小说《风波》《故乡》《社戏》《离婚》《祝福》等不但表现绍兴农村生活,而且将高度的社会概括力与浓重的浙东乡土色彩恰如其分地融为一体,构成中国乡土创作的不朽丰碑。从王鲁彦、许钦文、许杰、台静农、彭家煌,再到师陀、李準、乔典运、阎连科、周大新、刘庆邦、李佩甫等,他们的作品也都关注乡土,也都以自己的方式抒写对乡土对农民的眷眷之意。

  人性之恶,是许多现代文学大家反复表现的内容,蹇先艾的《水葬》讲述一个青年因为偷窃行为被村人处以水葬极刑的故事。作品让我们看到了这“天经地义”习俗背后的野蛮,母亲牵挂忧虑儿子,却毫不知情儿子已被葬身水底。作品彰显出两重的悲剧——儿子的惨死和母亲等待的无望,彰显出两重的人性——残酷和怜爱。柔石《为奴隶的母亲》春宝娘既是母亲又是奴隶,典妻任务完成之前,挂念春宝;典妻任务完成之后,春宝已不认识她,但内心还牵挂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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