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中还有道（连载）第39章 发现窃听器
陈得索被调到省人民医院脑外科503房间，单独居住。母亲艾灵递给他一盒伊利牛奶，他一饮而尽。
曹枝匆匆进来：“叔叔，刚才俺妈要您，您手机关着。她要来看您。”
陈得索坐起：“你告诉她，不要来医院，让她到你苇子哥那里。我有机会找她！”
“好。”曹枝答应退去。
《中原法制报》六楼编辑部，6号编辑室，一位30岁左右的青年在给陈得索、于秋叶倒茶。这位青年叫曹苇，是陈得索和于秋叶在当知青时相恋所生。曹苇高额头，浓眉毛大眼睛随陈得索的脸型，而身材却修长，随于秋叶身段。
“叔，我看你伤势不重呀？”曹苇害羞脸红道。
陈得索喝口茶，说道：“有人炸我的房子，想搞掉我。我将计就计，假装头部受重伤。我现在处在危险中！”
于秋叶疑惑而又按奈不住怒火：“谁炸的？他们为什么要炸你？”
陈得索深沉道：“这事很复杂。但我隐约感到，有两种人可能性较大。一是害小姐‘小丽’的嫖客，二是我们工作业务圈内的人。”
于秋叶点头后又略有所思：“是不是还有其他可能，比如你以前得罪了什么人？”
陈得索摇头：“不可能。事情没有那么巧合。”
于秋叶喝口茶：“你有什么打算？”
陈得索诚恳道：“你是刑侦教授，请你赐教。”
“如果嫖客作案，倒容易破案。”于秋叶缓缓道，“如果是‘内鬼’，那就复杂多了。内部的人为什么要加害你？”
“平安人员、老板、小姐相互勾结，他们害怕我揭穿内幕！”陈得索喃喃道。
于秋叶转向曹苇：“苇子，你也坐下，咱帮你叔，不，是你爸，想想办法！”
曹苇坐到陈得索对面：“你们搞刑侦的，讲究的不是证据吗？”
陈得索淡淡道：“是的。”
曹苇显得底气十足：“您把证据交给我，我在报上曝他们的光！”
于秋叶兴奋起来：“好。你帮助你爸爸搜取证据，利用媒体露他们的脸！”陈得索点头。于秋叶续道，“我想，我们要讲究策略，先投石激水惊‘水怪’，然后‘水怪’露头及时捕。”
曹苇感到莫名其妙，瞪着眼：“妈，你这是故弄玄虚！”
于秋叶手一挥：“不懂问你爸，一切听他安排！”
“是的，我已明白了几分。”陈得索站起来，从皮包内掏出一份材料，“这是我最近整理的调查材料，作为你‘投石激水惊水怪’的新闻线索。”
曹苇走进《中原法制报》主编办赵主编办公室。赵主编50来岁，身体稍瘦，苍白的面容戴着一副近视镜。
“赵主编，我们收到一个材料，是一个很有价值的新闻线索，我请求采访。”曹苇说着递给他一沓材料。赵主编接过材料认真看了两页，而后粗略往后翻看，最后又交给了曹苇：“这个材料很重要。”他站起来念出材料的关键句子：“‘警娼勾结是黄水横流的根源，没有执法监督是司法腐败的关键’。说得好！”他拍拍曹苇的肩膀，“你怎么采访？”
曹苇沉稳机警道：“我只身一人，独自暗访，收集证据。请给我一台微型摄像机。同时还请求给我保密。”
“好，我全力支持你。把我用的机子拿走吧。祝你凯旋！”赵主编从文件柜拿出小型摄像机道。
晚上八点。省人民医院302病房内，陈得索和艾灵刚吃过晚饭。这时陈得索手机响了，他接听，内传曹苇的声音：“陈叔，开始走吧。我在医院大门口等你。”
“好，我马上到！”陈得索挂断手机，匆忙拿起准备好的衣服和洗漱具，欲走。
“上哪儿去？”艾灵吃惊问。
“我回家取证去，你在此唱空城计。千万保密！”陈得索给母亲鬼脸。
一路不说。晚上11点左右。曹苇驾车和陈得索来到漫滩湖宾馆。
陈冰莹在吧台上，看到陈得索猛一惊：“陈叔，你？”
陈得索“嘘”了一声，不让她多讲：“快给俺俩安排一个房间！”
陈冰莹怯生生说：“其他房间都满员，就剩下204房间了，还是你让锁住的。”
“太好了！我要的就是这个有‘鬼’的房间！”陈得索神叨叨地说。
陈冰莹打开204房间。陈得索示意陈冰莹快走，并示意曹苇不要讲话。曹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乎乎地愣着不吭一声。
陈得索像考古鉴赏家。他先掂着曾经审路新坐的椅子旋转一圈，又四脚朝天地细细看了一遍，放下。接着他又查看桌子的抽屉及上面的电视机，甚至电视机后背盖，他都给打开了，但仍没发现什么。他又把搜索的目标集中到床上。先抖抖床上的被子、被单，尔后把被子从这个角摸到另一个角。他开始检查床垫。这是“玉凤”牌床垫，弹性很好，厚度八寸，里面是弹簧，外面罩着一层花格厚棉布料，一个‘玉凤牌’铜制圆片商标镶嵌在床头左侧。床垫封闭得严严实实，仍看不出什么。他又掀掉床垫，又看床基。床基是由两个长方形木箱拼合而成，上面两个木板盖着。他掀开木板，箱内一股霉气冲出，底部发着绿，有几只破鞋泛着白醭，几乎是空空的。
陈得索检查完毕，把东西恢复原样，他心里憋得慌，暗想：“我和路新谈话时，吴九清为什么能很快知道，直扑过来？是陈冰莹报的信？不可能。因为陈冰莹不知道我在204房间，她也不知道我审路新；是石长远自己泄密？不，我当时突然改变了主意才进这房间，石长远不可能知道。何况路新是他的徒弟，像亲儿子似的爱。”
陈得索喘着气，感到困惑和懊恼。他抓起茶杯，咕嘟咕嘟喝一气，气得坐在床垫上，用屁股使劲地蹲了蹲，突然，‘玉凤牌’铜圆片蹦了蹦……
陈得索睁大眼睛，心想：“圆铜片是固定的，无人动是不会动的。”他小心地取下圆铜片，下有一鸡蛋大的洞，露出一柱柱成圈的弹簧，只见弹簧缝里夹着一个电器，他小心地用手指把它夹出来。
“啊？”曹苇惊呆，陈得索示意不要出声。说时迟那时快，陈得索迅速地把这个小电器狠狠地摔到地上，只听“嘀嘟”两声，冒一股白烟，失去了功能。
曹苇把这个小电器拾起来，说道：“这是一个微型窃听器！”。
陈得索异常兴奋：“我明白了，他们抓嫖娼，知道路新供词都是靠这个玩意！”他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口气。
曹苇也来了精神：“这是一个重要证据！”
陈得索接过窃听器，端详一阵，小心地放进了皮包：“是的。”
曹苇想探个究竟：“他们是怎么安装的？”
陈得索从乱麻中找到了线头：“这个并不重要，可能‘小丽’受人指使安的，也
可能是他们背着‘小丽’和宾馆安的，但目的是一样的，为抓嫖客的证据，搞窃听。”
曹苇思路也宽了：“查出安装者也很重要。如果是‘小丽’自己安的，说明他们警娼勾结；如果不是‘小丽’安的，说明‘小丽’是受害者，至少是被骗者。”
陈得索眼前豁然开朗：“对呀，你提醒得好！据安达公司车队队长石长远透露，‘小丽’和平安局分局某人有染。难道窃听器是平安分局偷安装的？”
曹苇看着陈得索给他提供的材料提问：“那‘七仙女饭店’老板和小姐又是怎么让平安人员知道谁嫖娼？”
陈得索沉吟道：“这我还不太清楚。但我知道‘八仙阁’宾馆小姐向平安局通风报信是开手机静音呼叫。我想，‘七仙女饭店’肯定也和平安分局有联系方式。不然，平安人员自己不会长千里眼，顺风耳。”
曹苇跃跃欲试：“今晚我直入虎穴，探个究竟！”
陈得索不赞成：“不行，万一你被抓着，身份被暴露，麻烦就大了。”
他看曹苇流露出不愉快表情，便说，“这样吧，今晚上你可以到其他饭店转转，但千万别暴露身份，更不要被小姐引诱上床。”
曹苇面露喜色，摸摸微型摄像机：“好，我到哪些饭店好呢？”
陈得索淡定道：“大小饭店都可去，只要前面有停车，司机、老板、小姐都可采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