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

　　乌云互相追逐着掠过长空，河面上波涛汹涌，一个漩涡转动着另一个漩涡，河面似乎比风平浪静是更为宽阔。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次普通的横渡都像是一次冒险。不过河边的空气呼吸起来犹如甘香醇酿，能让人振奋，帮你准备应付意想不到的事情。

　　平板船靠岸了，开船的是一个中年人，偏瘦的中等身材，灰白的头发剪得很短，八字胡又短又粗，有几天没刮脸了，脸上的皱纹很深，由于长年暴露在阳光下晒成了棕色。他系上船锚，冲我笑了笑，漏出破损变色的牙齿。一双小眼睛晶晶亮。我踩着木板上船，他的目光随着我的手势快速移动，这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十足的老江湖。但是他很热情，很友善。在我上船后，他跳到岸边，主动帮我把行李包拧到船上，并征询我的意见，是否可以等上五分钟，看看有没有别的乘客。

　　等了五分钟，仍然没有乘客，他解开了船锚，嘟嘟嘟地发动了船。他与我在河面上聊天，仿佛这风浪根本就不是风浪，船随着波浪颠簸着，我心里很不太平静，甚至有些惊慌失措，一个浪涌来，一些浪花溅到船板上，我有些晕，不由自主地向渡船人靠了几步，就差拉紧他的衣袖了。他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依然用平淡的语言讲着他的一双孩子的趣事，小的那男孩如何对姐姐的的惟命是从，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个疼爱孩子的父亲。他的平静与沉着让我想起郑智化的歌声：“永远在内心的最深处听见水手说，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真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船靠岸了，渡船人系好船锚，铺上跳板，自己拧着我的行李包先跳到岸上，然后伸出粗糙的大手，拉着我跳到岸上，他的手心里潮潮的，我看到他的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原来他也很紧张这一河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