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萱 | 六年，我知道我爱上了他

　　六年，我终于确定，我爱上了他。

　　我是说，像爱一个依靠那样，爱上了他。

　　生命的最初，他是那样一个小小的婴孩，皱巴巴本就不舒展，还要在姐姐的“每日一抓”里号啕大哭，更是像足了核桃皮。

　　每日里，我趴在他的小床边，有时喊他“叮叮”，有时索性就喊“核桃皮”、“核桃叮”。

　　我看不出他长得像谁，虽然人人都说像爸爸，但我觉得它更像一只粉红皮肤的仓鼠。

　　第一次感觉到他的重要，是他半岁的时候，爸爸借调去北京，为期一年。

　　这一年，他的模样渐渐张开，深夜，我忙完了手头的工作，或者看完几段好书，心情最好的时候扭头看，他就那么静静睡在旁边的小床上，一张脸，基本就是他爸的缩小版。

　　当时我就乐了——两地分居什么的，真没什么影响，毕竟还有个神COS的小怪物躺在你身边。

　　所以，对于经常被闺蜜们调侃的“老叶是个没有基因的人”这种事，我半点意见都没有——毕竟，作为一个长期自生自灭的已婚少女，能经常看到遗传了他爸全部外观基因的这个孩子，会让我觉得他爸其实一直没跑太远。

　　尽管，他出生六年，他爸不是挂职就是加班，极少有时间陪他……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要谢谢他，陪我。

　　其实一直都有人问：给两个宝宝做妈妈，真的可以随时随地一碗水端平吗？

　　必须承认，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很难。

　　因为总有那么一段时间里，你的世界只有大宝。只有他（她），占据你全部的目光。他（她）长大，他（她）探索，他（她）引导你渐渐学习做一个好妈妈。你因为他（她）才开始体验未曾体验过的一切，比如儿童医院的急诊室、游乐场的新玩具、幼儿园的第一次家长会……因为新鲜，或是夹杂一丝丝紧张的认真，“第一个照书养，第二个照猪养”的戏谑才不是空穴来风。

　　当然，也不否认总有那么一些仍然受传统观念影响的地方与家庭，泯不了地“男尊女卑”、“你是哥哥/姐姐，就一定要让着弟弟/妹妹”，从而带来一些不忍卒读的牺牲与怨念。但从反方向来说，也不排除在那些并没有太多性别偏好的人群中间，因为这份存在“先来后到”的“爱”，又常常免不了地偏心大宝。

　　我曾如是。

　　“曾”，就是说，曾经。

　　因为，我的叮叮，他渐渐长大了。

　　由于出生便与姐姐厮混在一起，所以天生有玩伴的同时智力也被提前开发；虽然一母所生可是性格却与姐姐截然相反，外向、活泼、乐观，是个从内心到周身都洒满阳光的小话痨……他用自己喋喋不休的方式狂刷存在感，也像一只考拉一样恨不得黏在姐姐身上。

　　在他的生命里，自有记忆起便包含着一个姐姐，姐姐就是他最重要的偶像与最大的骄傲，甚至是初入幼儿园时最温暖的依靠——当别的小朋友哭着喊“我要我妈妈”的时候，这个小男孩一边往姐姐教室走一边哭着说“我要我姐姐”……

　　他特别喜欢咧嘴笑，喜欢窝在妈妈怀里团成一颗球，会把自己觉得好吃的食物都留点给姐姐，手工课的礼物一律送给妈妈。他用散乱日常里的童言童语、稚气单纯，串联起姐姐和弟弟密不可分的印象剪影。

　　是的，他已经渐渐成为我心里无法割舍的小暖男，以及，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小男神。

　　哪怕，自从他出生，我已经整整六年没有写长篇小说，但是没关系，我想，好好锻炼身体，说不定我还可以写五六十年的故事，而他生命中的前六年，只此一次。

　　我从不后悔，我用大段大段的时间，陪他贴小粘贴，陪他粘小豆豆，陪他投身到看说明书的队伍里，在拼装这条道路上，甩他爸爸十条街。

　　他的六岁生日礼物，已经不是圣诞老人送的简单滑轮组，而是有电机的小颗粒积木，拼装起来是一辆遥控小汽车。

　　我偶尔帮他拆几颗拼错了又不好拆的小零件，其余99%的工作都是他对照说明书自己完成。我知道这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也不过是寻常。但我开心的是，时间走到第六年，他从一个火烧屁股一样的小男孩，到今天这样耐心细致、有不错的空间感方位感……我和他，都一直在进步。

　　秉承一个宝宝过生日、两个宝宝收礼物的一贯原则，今年姐姐的礼物，我仿照圣诞老人的思路，送了“小小世界”料包。姐姐在我拿出礼物时就瞪大眼，第一个问题是：“妈妈，你哪里买到的？”

　　我愣两秒钟，“托……日本的朋友带回来的。”（没敢说是某宝卖家）

　　“所以，妈妈，并没有圣诞老人对不对，圣诞老人的礼物就是你给我的对不对？！”（关于这个梗，参见《那些越来越远的童心，不离不弃的爱》和《圣诞礼物后续事件》）

　　——啊！！头好疼！！这个问题已经两个星期了怎么还没翻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