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的人

　　抽烟的人

　　文/赵元波

　　父亲抽烟抽得很厉害，特别是干了一天的农活休息的时候，就搬个矮凳坐在院子里，弯着腰，低着头，左手端起水烟筒，右手对着水烟筒中间斜伸出来的烟嘴放上烟丝，点上火，下巴和腮帮把水烟筒的口子堵住，加大力气一吸，随着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烟嘴里的烟丝燃烧后一闪一闪的，吸一会儿，抬起头，从嘴里吐出一缕乳白色的烟雾，那样子，看起来十分惬意，脸上充满了满足的神情，给人的感觉就是抽水烟筒挺解乏的。可是，一旁的我，闻到烟味儿就呛得直咳嗽，赶紧离开。

　　有一次，趁父亲意犹未尽之际，我拿过了水烟筒，把鼻子凑近了一闻，一大股烟味儿，真是太难闻了，我赶紧把水烟筒还给了父亲。

　　我有点想不通：烟味儿那么难闻，为什么有些人却那么乐此不疲，总是喜欢喷云吐雾呢？个中原因，恐怕就像吃臭豆腐一样，闻起来臭，吃起来香吧！

　　直到有一天，父亲咳嗽得厉害，到医院去看医生，医生说：都是抽烟给抽的，戒了烟的话，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父亲抽了一辈子的烟，都上了瘾了，要他戒烟，难度之大，可想而知。可是，一到晚上，躺在床上就咳得睡不了觉，肚子都咳疼了，那滋味，只有他才知道。与其咳得那么难受，不如戒烟得了。

　　于是，父亲痛下决心，不再抽烟，特别是不再拉水烟筒。起初那段日子，烟瘾来时，父亲总是一副难受的表情，会不自觉地拿起水烟筒在手里把玩。一个月后，说不抽烟也就不抽了，彻底戒了烟。戒了烟后的父亲，咳嗽明显减轻了。

　　邻家老汉是个老烟枪。一天，在院子里乘凉时，禁不住掏出烟抽了起来。一旁的父亲皱起了眉头，用手直把烟往别处挡，边挡边说：“这烟咋就那么难闻呢？”站起身就逃离了现场。我说父亲，你以前抽烟，咋就闻不到自己身上的烟味儿呢？父亲说：抽烟的人永远闻不到自己身上的烟味，只有不抽烟的人才能闻到抽烟人身上那股难闻的烟味。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抽烟的人永远闻不到自己身上的烟味。其实，同样，一个被爱的人永远不知道爱你的人有多辛苦！